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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听完卡车司机的话戈樾琇一颗心迅速往下沉,这是距离哈拉雷还有两百六十公里,这栋平房就是卡车司机口中他姐夫的烟厂,他的姐姐姐夫在哈拉雷的确有房子,但他们平日里的作息都是在烟厂。

说话间,卡车司机的姐夫叼着大烟斗出现了。

天黑时,戈樾琇才乘坐上一架农用喷气机前往哈拉雷。

这架喷气机是卡车司机的姐夫雇来给他的烟田施肥的,喷气机主人家住哈拉雷。

这还是戈樾琇第一次乘坐农用喷气机,那噪音可真够呛,而且,喷气机就只有一个驾驶座位,她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卷缩成虫状钉在机舱空格里。

八点半左右,喷气机降落在哈拉雷郊外的农场。

喷气机主人告诉戈樾琇,这里距离哈拉雷市区还有六十三英里,因道路不好走,他平常去一趟哈拉雷得花八十分钟,因夜路不好走,为了安全起见,起码得一百分钟。

而且!这里很难叫到车。

在戈樾琇一再哀求下,喷气机主人给他一位在开计程车的亲戚打电话。

九点十分,戈樾琇才坐上前往哈拉雷的车。

车门关上,长舒一口气。

终于…

但当计程车司机问及目的地地址时,戈樾琇瞬间傻眼。

来的路上一门心思就只想去哈拉雷找宋猷烈,但宋猷烈现在住在哪里她压根没去想。

手机剩下电源没多少了,她要不要给宋猷烈打电话,要是宋猷烈不接电话呢?

要是宋猷烈不接电话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可是千辛万苦,一路克服恐惧和种种未知因素,才坐上前往哈拉雷的车,现在距离哈拉雷还有差不多五十英里。

想了想,戈樾琇给外公打了一通电话。

以轻松的语气和外公说,她现在在哈拉雷,在当地报纸上知道阿烈也在哈拉雷。

“外公,阿烈现在是总统夫人的贵客,我还没去过总统府邸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瞧瞧,顺便给阿烈一个惊喜。”笑嘻嘻说着。

拗不过她,老头子说他这就去试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阿烈现在住的地方。

“外公,记住了,这是惊喜。”戈樾琇一再提醒。

距离哈拉雷还有差不多四十公里,戈樾琇拿到了宋猷烈住哈拉雷的地址,外公打了宋猷烈手机。

“外公您没把我的事情告诉阿烈吧?”

“没有。”

“谢谢外公。”

“坨坨小心一点。”

“好的,我会注意的,外公再见。”低低说出。

挂断电话,闭上眼睛,朝那个怀抱依偎了过去:都怪你,都怪你,因为你,我都和外公撒了多少谎。

他亲吻着她鬓角“是的,都怪我,都怪我。”

临近十一点,戈樾琇才到达外公给她的地址所在处。

这处所在位于哈拉雷国家森林附近,被长长围墙和修剪整齐的热带植物包围着的建筑是总统的别院之一,肩负接待外国政要贵宾的任务。

计程车挨着别院警戒线停下。

看了穿制服的站岗卫兵一眼,计程车司机丢给了戈樾琇一句“祝你好运”离开。

戈樾琇心里苦笑,现在,她的确需要好运气。

看了自己一眼,脚穿的是顾澜生的鞋,离开时太急她没时间换鞋,不仅这样,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喷气机主人的外套,喷气机门把她的衬衫勾出一个大口子,喷气机主人随手把他的外套给她。值得一提地是,这件外套现在还沾满农药味。

看看,她这一天都遇到多少倒霉事。

但愿她的那些倒霉事能为她换来一点点好运气,比如说,宋猷烈忽然间出现在她面前,除此之外,戈樾琇想不到能成功见到宋猷烈的办法。

宋猷烈没忽然出现,倒是一名站岗卫兵朝她走来。

这个时间点,这身行头的她不引起怀疑才怪。

递上自己的护照和记者证,解释她是在这里等一位朋友的,卫兵招呼来了较年长的同事,两位站岗卫兵在确信她身上无任何威胁性武器后,回到各自岗位。

戈樾琇从年长卫兵口中得知,住在这幢别院的外国贵宾现在还在参加总统夫人的慈善晚宴,卫兵还告诉戈樾琇,正常情况,外公贵宾们的车辆都会从这个门口出入。

那么,她等在这里应该没问题。

到时,载着宋猷烈回来的车辆从这里经过时,她就冲了过去,打开双手挡在车前,这样宋猷烈应该会看到她了吧?

但前提得是,她的身体不会被撞到天上去,以及,站岗的卫兵没把枪口对准她。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这天她都遇到了多少倒霉事,那么多倒霉事过去,总会轮到好运上门吧。

好运…好像找上门了。

远远的,戈樾琇看到一抹人影,那是一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

是那天等在SN能源办公楼电梯门口给她鞋的白人男子,当时宋猷烈把她的护照身份证记者证都交到这位白人男子手上。

左侧有另外一处入口,白人男子正在把证件递给守门的卫士。

戈樾琇快速跑了过去,挡在那位白人男子面前,怕他不认得自己,把遮挡在脸上的头发一一拨开,有点语无伦次:“那天,电梯门口我和宋猷烈一起,你给了我鞋,对了护照,当时宋猷烈,也是就是你的上司,把我的护照…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护照。”

“不用,女士。”

“啊?”

“您是宋先生的朋友。”白人男子说。

谢天谢地,终于,也让戈樾琇碰到一回好运气了。

脚踩进围栏门,那一脚意味着三百多英里没白跑,很快,她就可以见到宋猷烈了。

白人男子把戈樾琇带到一栋独立式两层建筑楼房前,告诉她在没和宋先生取得任何联系之前,他不能贸然把她带到房子里。

白人男子离开前,戈樾琇一再叮嘱他不要把她出现的事情告诉宋猷烈,因为…挠了挠头发,羞羞答答说出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看了她一眼,白人男子离开了。

戈樾琇猜,白人男子看她的那一眼也许是:就你现在这样?

是啊,就她现在这样?

她也想千娇百媚出现在他面前,最起码,不能头发几天没洗臭烘烘出现。

不过…假如…假如宋猷烈把她轰走的话,臭烘烘被轰走比千娇百媚被轰走应该少丢脸一些。

说什么要给他一个惊喜,无非是因为心底里的怯弱,怕还没见着就被强行带走。

戈樾琇是一支大烂队。

见一眼也好,能再见上一眼也是好的。

眼睛落在那张脸上,要用很深很深的意念去看。

靠在一颗棕榈树上,此时,戈樾琇已是累极。

从这个方位视野很好,白色欧式建筑和数十株棕榈倒映在椭圆形的游泳池水面上,游泳池正对面是拱形门,很快,宋猷烈会穿过那道门来到她面前。

眼睛牢牢锁定那道门,终于,在宛如海市蜃楼的场景里头,那抹熟悉的身影跃上了她的眼线。

明明是望眼欲穿,但却在触及时垂下头。

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草尖,耳朵倾听着,踩在鹅卵石小径上的脚步。

鹅卵石小径就通往那栋楼门口。

小径和她的距离也不过举手之间。

脚步声一如既往,像没有靠在棕榈树正垂着头的女人一样。

不奢望他上去一把她抱在怀里,如果脚步声混乱一点点,或者是慢一点点又或者是快一点点都是好的,因为…

因为戈樾琇来找宋猷烈了。

宋猷烈的脚步声无波无澜。

说不定…说不定他没看到她。

埋首于胸前,依然不敢看他,就轻轻咳了一声,临近午夜,再加上远离市区,周遭安静得很,她的那一声轻咳不传入他耳朵里都难。

可是呢,他的脚步声没被那声轻咳所干扰到。

本来就很慌了,现在更加的慌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余光中她看到他投递在小径上的身影,身影有条不紊沿着楼道方向,心里倒数默念:三、二、一!

伸手。

手拽住他的裤管。

牢牢拽住他的裤管,低声说:“我肚子饿,吃完饭我就走。”

第98章 在一起吧

倒数, 默念:三、二、一。

伸手, 手牢牢拽住了他的裤管。

“我肚子饿,吃完饭我就走。”戈樾琇说。

无任何回应。

“宋猷烈,我现在…”声音更低,“现在肚子很饿。”

片刻。

“可怎么办,现在厨师都下班了,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给你弄吃的。”头顶传来的声线淡淡。

这样啊。

顿了顿, 继续低着头, 说点心面包牛奶有没有?

想必, 现在他已经懒得回应了。

于是她又问:“点心面包牛奶没有, 水应该有的吧?”

“当然。”他轻飘飘应答到。

这话的意思等于是答应了让她去他住的地方喝水。

目前,也只能先跟他进去再想别的办法。

第一下戈樾琇没能成功站起来, 所有精力似乎在来找他的路上用光了, 如果…如果这个时间点,他能拉她一把的话, 她没准就投入他怀里,没准…没准脑子一热, 就说出宋猷烈,接下来的事情我都听你的。

可, 没有。

他什么也没干, 站在那里和一棵棕榈树没什么两样。

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喝完水就走。

手撑在棕榈树树干上, 费了好大劲戈樾琇才站了起来, 依然不敢去看他, 垂着头,跟在宋猷烈身后。

跟着他上了台阶。

四道门都是采用感应式的,他身材笔直,她低垂着头又不甘心,时不时抬一下头看他的背影,一前一后。

第四道门过后,骤然加强的照明让戈樾琇下意识间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

头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光线让她眩晕,也把她的身影折射成好几片,无论是落在橱柜上的,还是落在玻璃墙上的,大型琉璃装饰上的,无一都是邋里邋遢的。

想必,这个时间点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和宋猷烈是领养关系,她是被领养的难民,他是领养她住富人区的先生。

也许,她应该洗个澡再把头发也洗洗,可这样一来,宋猷烈肯定会以为她会赖着不走。

不,不,她可一点没想赖着不走的意思。

宋猷烈的表现太让人倒胃口了,一张脸和扑克牌脸谱没什么两样,说不定…说不定还嫌弃她的出现丢了他的脸面,毕竟他现在是这个国家尊贵的客人。

“戈樾琇。”宋猷烈在叫她,那语气简直就是一名政府官员按照名单表格里叫排队等待递交诉求的民众没什么两样,职业化,无任何私人情感。

看来,她三百多英里的行程是在自讨苦吃。

整理了一下头发,笔直着身体。

类似于休闲区的所在,半人高的吧台上倒映着宋猷烈英俊的面孔,面部轮廓和吧台上的水晶饰品一样,冷,滟,拒人千里之姿。

吧台摆着水,一边放着精美的点心盒。

把点心盒往她的站位方向稍稍推移,宋猷烈说:“我找到了这个,填饱肚子应该不成问题。”

低低应答一声,

之前戈樾琇也不清楚自己饿不饿,这会儿闻到食物的香气,戈樾琇才知道自己饿了,而且是饿坏了。

手刚触及包装盒,手背上的若干面粉浆让戈樾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这面粉浆还是她在营地帮忙调制面粉留下的。

恍然想起,那应该是昨天的事情,午夜已经过去了。

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逃一般离开。

洗手间很难找,绕了一大圈戈樾琇才找到洗手间,找了一面镜子一看,头发也沾着面粉浆,真是糟透了。

洗手洗脸,把沾着面粉泥浆的发末也洗干净。

回到那个休闲区,宋猷烈已经不在,点心盒旁边多了一盘水果。

这样也好,她肚子饿坏了,总是免不了一阵狼吞虎咽,这样邋里邋遢的样子再配上狼吞虎咽,她都要怀疑自己不是戈樾琇了。

吃完点心,啃掉两个苹果,再把整杯水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