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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碎碎的脚步再沿着衣帽间门框,他半个身位已经越过门框,两人在门框处纠缠着,而粗嗓门的女声隔着门板在叫着先生。

这已经第第三次了都。

“等我。”他放开了她。

“好,我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你回来。”

“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行。”他触了触她的鼻尖。

“那躺在床上等你回来可好?”仰着头。

“最好什么都不穿躺在床上更好。”

“那今晚你会要我几次。”语气毫无害羞。

“戈樾琇!”

她吃吃笑问四次够不够,他没她放得开,一些话也只敢以耳语方式呈现,比如“戈樾琇别得意,晚上有你哭的时候。”“还有吗?”“干到你心甘情愿叫我爸爸。”“哦,那在我先叫你爸爸之前,被夹得叫姐姐的人是谁?”“戈樾琇。”“做什么?!”“你这个女流氓。”“那你喜欢不?”“喜欢。”“爱不?”“爱。”“有多爱。”“爱到变成疯子变成傻子。”

终于,两人从衣帽间出来。

“等我。”“嗯。”推着他往房间。

打开房间门,她闪进门后,因为门外站着一个玛丽安。

门打开到三分之一,他往三分之一的门缝里走时眼睛还牢牢锁定在她身上,这不能怪他,因为她正在对他大抛媚眼,大抛媚眼就满足了吗?自然不是,最后一秒,做出“惊喜不?”的口型,手一扯,裹住她的浴巾滑落至腰间,白花花一大片展现在他面前,嗯,就是年少时代让她称之为大白馒头,一度让她不是很喜欢的两个家伙。

眉开眼笑,欣赏着他瞬间涨红的脸。

门重重关上,那声“fuck”隔着门板传来,她都听到了玛丽安不可能听不到,果然,玛丽安女士发言了,先生您刚刚说什么。

这问题直接被她的雇主忽视。

那扇门关上还不到一分钟,相信他现在还没走出围墙门,她就开始想他了。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被他深深吻过的嘴唇还有他留下的红润光泽,想念已经开始像虫子一般啃咬她的心灵。

拢好浴巾,宋猷烈正南方向阳台正好对准公路,拉开阳台门,等在那里,很快,宋猷烈的车就出现在公路上,可惜地是就只有她能看到他,而他看不到她,但这已经够了。

踮起脚尖,眼线恋恋不舍追随着,直到那辆车化成一个小黑点,眨眼功夫,小小的黑点也消失不见。

即使是这样,脚尖还是舍不得放下。

手贴在心上位置,可以感觉到隐藏于皮囊下,在拼命叫嚣的灵魂,精力充沛,似是永远不会枯竭。

这大约就是人们口中的热恋吧?

怎么亲都不够,怎么抱都不够,怎么看都不够,一眼见不着便相思成灾,受不得一丝一毫委屈,连鸡毛蒜皮小事都要在那人面前搬弄一番。

好了,宋猷烈走了,她现在可以回自己房间好好打理自己了。

只是呢,行动却像老太太,哆里哆嗦的,脚迟迟不肯离开那个房间,摸一下他睡过的枕头,坐一下他坐过的椅子,但凡和他有过接触的小物件她都要碰一碰摸一摸,完了,还舍不得离开。

这应该是热恋吧?

如果是的话,那有点可怕来着。

可怕之处在于这种症状也许有一天会忽然间消失不见,那么,会一直活在怀念当中吧?

怀念拥抱亲吻时刻;怀念他对你万般的好;连同怀念承载了彼时间两人热恋的空间,床单的颜色,窗帘的颜色,紧紧挨在一起的杯子,共同修剪的盆栽…

连同此时此刻的患得患失。

这应该就是热恋了,因太过于美好而总是害怕失去。

恋恋不舍关上房间门。

楼道口,玛丽安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房间淋浴设备不好使。”轻描淡写说。

非洲女人们有一样好就是:只要说法不是太过于离席,她们都愿意去相信。

这个下午,戈樾琇都懒得计算自己花了多少精力去等待宋猷烈的身影穿过烛台树。

玛丽安的那句“先生,您回来了”让她直接丢下剪刀,原本她是在花园修剪花来着,一边修剪花一边听着车轱辘声,她去的那趟洗手间导致于她错过宋猷烈回来时的车轱辘声。

围裙也顾不得脱,急急忙忙跑向大门口。

还是晚了几步,玛丽安已经先于她之前把宋猷烈的文件袋拿在手里。

心里委屈得要死,要知道,那是她愿意为他做的事情。

躲在植物房里,一边亲她一边摸她一边问她怎么了?“你以后下班时能把文件袋交给我吗?”问。他嘴里叫着戈樾琇,叫完一次又一次,都要把她叫得瘫软在地上,身体挂在他身上“嗯?”“别说文件袋,命交到你手里都行。”

又来了,笑着躲着,双双躲到巨大的仙人掌后,他让她处于篱笆和他之间,头巾掉落在地上,头发狂泻而下,他从背后直接锁住她的手,鼻尖穿过层层发丝抵在她后颈部上,黯哑的声线在诉说着“这个下午‘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只要拉下那条浴巾’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绕了不下一千次,一掌拍开,它迅速又窜了上来,像一个捣蛋鬼。”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脸红耳燥的。

但是呢,心里傻傻的心疼起他来了,那个奇怪的念头一个下午就在他脑子里绕了不下一千次,会不会把他绕晕。

“那要怎么办?”傻傻问着。

他哑声笑,贴在她后背的胸腔笑起来一阵一阵的。

第105章 就热恋吧

“这个下午‘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只要拉下那条浴巾’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绕了不下一千次。”要怎么办呢, 宋猷烈在四个半小时给出了答案。

他在处理带回来的工作, 她在他房间看《开心一刻》, 盘坐在沙发上,抖着腿吃着零食, 笑的次数每分钟起码达到五次以上的频率,明明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的内容, 但不知道怎么的今晚看起来特别搞笑, 高中生滑着滑轮上学路上看到几个辣妹想耍帅, 恰逢面前是一排台阶,连人带着滑板想来一个漂亮的冲浪姿势,滑板从石板台阶上往下滑行是很漂亮, 只是人呢?人在台阶上滚动着呢。

笑得差点被呛到口水。

“有那么好笑吗?”他挡在她和电视屏幕之间。

点头, 示意不要挡住她。

他拿走遥控。

这下…没得看了,拿眼睛瞅他, 表情不是很高兴。

他可不理会她现在高不高兴, 一把她从沙发抱起,脚在半空中抖了几下, 以示自己的不乐意。

“很晚了。”他和她说。

看了下表, 的确是有点晚。

他没打任何招呼就把她从沙发抱起,她手里的薯片还没处理来着, 把薯片放进口中。

“以后这类零食不要多吃, 对身体不好。”他和她说。

点头。

他把她抱到浴室。

又来了。

他横抱胳膊靠在一边, 那眼神简直就像教导主任在督促总是喜欢占空子的懒学生:还不快做作业。

刷牙, 擦脸,洗手。

把洗得干干净净的手伸到他面前,这下可以了吧。

教导主任很满意,打横抱起她。

又…又抱她了,这人就这么喜欢抱她来着?

“我又不是没腿?”嘴里抗议着。

“现在你是离开水的美人鱼。”

美人鱼?这个比喻她喜欢,是啊,她现在是离开水面的美人鱼,走不了,宋猷烈这小子开始会说讨人喜欢的话了。

但是——

宋猷烈这小子一本正经说:“但,那是情场高手们会说的话,实际情况是你现在没穿拖鞋,我不抱你的话脚会弄脏床单。”

她还能指望二十出头的小子能说什么。

出了浴室,戈樾琇就觉得不对劲,宋猷烈干涉她看电视,干涉她吃薯片,连她的个人卫生也插手了,而且,姿态强硬。

手揪住他的领口,以后不许管我。

“不对,应该是由我来管住你才对。”马上纠正,振振有词,她好歹比他早来到这个世界几年。

马上,她就对他开始实践“应该是我来管住你”条约:除了应酬外,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乱搞男女关系。

“第三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他一本正经的。

这话让她几乎要跳起来。

“戈樾琇,你现在和我也算是男女关系。”他把她放在床上。

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在她还在宋猷烈房间里呢。

这临近午夜时分,他的那句“今晚就住在这里”还是惹来她一阵脸红耳赤,修长的身体覆盖在她身上,鼻尖蹭着她鼻尖“嗯?”躁着一张脸点头。

对了,她刚刚在教训他来着,话都还没说完呢。

“宋猷烈,你给我听着,除了应酬之外不许抽烟,不许喝酒,除了和戈樾琇乱搞男女关系之外,不许和别的女人乱搞男女关系。”把之前的话重新编辑。

他埋在她肩窝笑。

“不许笑。”打了他一下。

“好,不笑。”嘴里答应不笑的人肩膀抖什么啊。

还得打。

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没说。

“宋猷烈,以后不许管我,我爱吃什么类型的零食就要吃什么样的零食,我不想刷牙洗脸就不刷牙,不洗脸就不洗脸,我想把床单…弄脏就弄…”一句话因他的行为断成好几层,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

这个晚上,她住在他房间里。

清晨,凉风拂面,晨光就像是顽皮的孩子在扯着她的眼睫毛。

一个翻身,背朝天花板,盖在她肩膀上的床单滑落至腰际,脸深深陷进枕头里,扯了扯眼帘,世界变成一道小而长的月牙缝,他在月牙形的缝隙里,每一道曲线都状若上帝之手,鲜活的肉体可以媲美这平原上的晨光,光滑明亮,美好得让她的眼线一遍又一遍临摹着。

嗯,他在穿衣服呢,衬衫穿了一半就意识到不对劲,掉过头,果然,戈樾琇这个女人又开始折腾了,把滑落至腰际的被单拉高,细细掖好。

一边扣衬衫衣袖,一边亲吻她耳廓,亲完耳廓低低唤她名字。

“嗯。”假装刚刚才听到。

“我去上班了。”

“嗯。”

“八点半玛丽安会叫你吃早餐。”

“嗯。”

“玛丽安说你昨天早上没吃早餐。”

看看,又要管她是不是。

“今天记得吃早餐。”又是教导主任做派。

懒懒应答一句,问中午回来不。

“不回来。”

“回来吃晚餐不?”

“今晚有应酬。”

切——

懒得再去理他。

“下午差不多五点时间,我会回来一趟。”

那还好点。

“待多久?”

“你应该问,回来时间够不够要你一次。”

坏胚子,那可是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格陵兰岛来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不是坏胚子。

“我走了。”

“嗯。”

“不要乱跑。”

“嗯。”

“九点我会打电话问玛丽安你今天有没有吃早餐。”

拿起枕头看也不看朝着他的方向扔去,都说不许管她了。

晨光再亮上一点点时,戈樾琇偷偷溜回自己房间。

又是充满困顿的上午,虽然嘴里说让宋猷烈不要管她,但她还是把玛丽安做的早餐都吃掉了。

困顿的上午之后是无所事事的下午。

无所事事的下午,戈樾琇躺在花园吊床上,玛丽安在收集一种长相很丑的花。

据说那是玛丽安从老家带来种子,晒干可以泡成茶,按照玛丽安的说法,虽然它长得丑,可功能强大,去火美容安神等等等等,还能养胎。

科普完长相很丑的花,玛丽安开始唠叨起戈樾琇的事情。

比如说她老是在房间里吃早餐这可不是好习惯;又比如说她花一个上午睡觉对身体不好,更有,玛丽安还用好奇语气问她是怎么做到在吊床上什么也不干的呢,而且不是十分钟,而是连续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什么事情也不干在玛丽安看来是很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