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璧眉毛一挑:“你要开酒楼?”

小风叹道:“总不能坐吃山空啊,表姐治病要花钱。这么一大家子吃饭要花钱,帮你办事也要钱,我呢。也不喜欢伸手问别人要,觉得自己能挣钱是最好的。”

李成璧道:“那你需不需要本钱?我可以帮你出了。”

小风连连摆手:“这是我自己的酒楼!用不着你的钱,省的咱们俩翻脸的时候,为了一点钱闹不清楚。”

李成璧一听这话,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我可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你要是抱着咱们俩随时散伙的态度,接下来可就没法子共事了。”

小风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可是在咱们俩协商的范围以外,只要不触及你的利益。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你也要记住这一点才是。”

李成璧看着小风。他早就知道小风不简单,不可能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干,她的最终目标是光复澹台家,帮他也只是顺便罢了,会不会真的有一天,他和小风会站在对立面上,到那个时候,盟友变成敌人,小风又该会如何对付他?

李成璧想象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象。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从永仁坊出来,一路打马疾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小风的容貌,生气的她,高傲的她,坏心眼儿的她…不管是什么表情,他都念念不忘。

他勒马停在宽阔的街道上,抬头看着夕阳西下的壮阔景象,天地这么广阔,也许他该学学小风的洒脱,抛却儿女私情,好好地大战一场。

浮生若梦,若不及时奋发,到头来也只会留下悔恨罢了。

李成璧进了宫,去给李繁君问安,李繁君被李元泰揭露刘玉娘与人有私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见次子过来,强打起精神来道:“这么晚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李成璧跪下道:“儿子是来求情的!”

李繁君有些意外:“哦?替谁求情?”

李成璧道:“儿子听闻大哥揭露刘娘子与人有私,请求父亲退亲的事,特地来替刘祭酒和刘娘子求情的。”

李繁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回去吧,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李成璧不肯,膝行几步跪到了李繁君跟前:“父亲,虽然大哥言之凿凿,可刘祭酒的为人和刘娘子的为人父亲都一清二楚!大哥贵为父亲的长子,将来便是太子,和刘娘子也是婚期将至,刘娘子怎么可能在这时候与人有私呢?儿子请求父亲再暗中查探一番,若是真的,也算是儿子看错了人。可若是被人诬陷,父亲、大哥、甚至咱们李家,都要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到时候,知道的人说父亲是被小人蒙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大哥嫌弃了刘娘子,另择佳人呢!父亲,您可要三思啊!”

李繁君叹了口气,伸手将李成璧扶了起来:“二郎,你坐下说话。”

李成璧听父亲居然叫了他的小名,愣怔了一下,这才坐在了李繁君下首。

李繁君道:“刘祭酒的为人,我自然清楚,他向来家教甚严,刘娘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温柔娴雅,你大哥一说这事的时候,我也不信,还把他骂了一顿,可你大哥却证据确凿,容不得抵赖,他哭着跪在我面前,说宁愿终身不娶也不愿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唉,我也为难啊!”

李成璧道:“大哥也是误信小人的话才会这么说的,只要查出真相,大哥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李繁君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次子,见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嘲笑自己的大哥,反而替刘家父女求情,又提出查出真相,足见是心地宽厚,不忘恩,不藏私了,遂笑容越发温和:“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李成璧想了想,道:“大哥说刘娘子与人有私,那么那个与她有私的人是谁?两个人可曾私下见过面?交换过什么信物?这都是有迹可循的,刘娘子身边丫头婆子十几个人,刘娘子的一言一行都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不可能都对这件事一问三不知,父亲不妨把这些人隔开来审讯,若是言辞一致,证词证据也都经得起推敲,也就罢了,若是蓄意构陷,慌乱中定会前言不搭后语,答案不一。”

李繁君点头称许:“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这件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不如就交给你来办,你若是真的替刘娘子洗清了冤屈,你大哥也会记你的人情。”

李成璧笑道:“既然父亲信任我,那么请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地办这件事!”

李繁君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去给乐皇后请安。

乐皇后那儿,服侍的人都站在外面,见李成璧过来了赶忙行礼,李成璧见她们都站在外头,目露疑惑,乐皇后的贴身侍女悄声道:“大皇子在里面。”

李成璧了然,让她们仍旧站在外头,自己悄悄走了进去,还未进正殿便听到李元泰和乐皇后说话的声音:“…阿娘若是不答应大郎,便是不疼大郎!”

乐皇后的声音十分无奈:“大郎,你也别听信一面之词,玉娘是个好孩子,这次的事,不知道是谁嫉妒她要做皇子妃,故意陷害,你可别人云亦云。”

李元泰愤愤不平道:“阿娘也别替她说好话了!我都二十了,按说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可每每我提起这事,刘祭酒就百般推脱,他根本就不想把女儿嫁给我!我之前忍气吞声,不过是怕阿娘伤心,可如今倒是庆幸,幸而没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娶进门,阿娘,这天底下的好女子不止她刘玉娘一个,就是阿娘逼着我,我也不能去做那忘八!”

乐皇后嗔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昨天大吵大闹,你父亲脸色都变了,即便你真的不想娶玉娘,刘家也是于咱们有恩的,你也不能那么不给面子啊。”

李元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阿爹是九五之尊,阿娘是一国之后,若是没有阿爹阿娘,刘祭酒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即便有恩,这恩也早就报了,也就是阿娘老是提起这件事,才让他们刘家越来越放肆,倒是白白纵容了他们!”

乐皇后见长子气的厉害,只好安抚为上,道:“你若是不想娶,那便不娶,只是你也到了年纪,一时间,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去?”

李元泰垂头丧气道:“也是儿子无能,不如二弟三弟讨人喜欢,大不了儿子就终身不娶。”

乐皇后道:“又说傻话了,你是长子,你不娶,下头的弟弟怎么办?二郎和雅儿的婚事也该说了。”

第四十九章 说买就买

李元泰道:“我说阿娘偏心,给二弟就找了个好媳妇,雅儿是我们的表妹,亲上加亲,人是个美人,也聪明,也识大体,可惜她只喜欢二弟,不然,我非把她娶回来不可!”

乐皇后掌不住笑了,又叹气:“其实你舅舅也不是很愿意把雅儿嫁给二郎呢,他说玉宁已经嫁给了绍儿,两家已经是姻亲了,这门婚事,结与不结都无所谓,再加上雅儿心气高,眼界高,你舅舅怕她嫁给二郎后,两个人一样好强,也处不到一块去。”

李元泰眼前一亮,道:“那阿娘把雅儿许给我吧,我肯定好好待她。”

乐皇后嗔笑道:“又瞎说了,仔细二郎知道了跟你生气。”

李成璧听到这儿,暗自冷笑,却抬脚进了正殿,笑道:“阿娘说什么呢,跟谁生气啊?”

乐皇后一见李成璧,也是十分高兴,朝他招手,拉着他在身边坐下,李元泰趁乐皇后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李成璧一眼,李成璧只当做看不见:“阿娘背着我说我的坏话,我可都听见了。”

乐皇后笑道:“并不是在说你,你又多心了,倒是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李成璧:“我进宫给父亲请安,父亲交给我一件差事,又让我来给阿娘请安。”

乐皇后道:“你也十八岁了,你父亲交给你的差事你好好办,做出一番成绩来,我也好替你讨赏。”

李成璧笑盈盈的看着李元泰:“也不用父亲赏我,大哥赏我便成了。”

李元泰没好气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成璧笑道:“父亲说,他觉得刘娘子与人有私的事情疑点颇多,让我细细查验一番。若是刘娘子是清白的,大哥岂不高兴?难道不该赏我么?”

乐皇后见李元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赶忙拉住了李成璧:“这事你可要好好办,别结果没查出来,反倒闹的人尽皆知。”

李成璧笑道:“阿娘放心,我知晓厉害。”

李元泰面色阴沉望着李成璧,李成璧却回给他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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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司决来小风这儿吃晚饭,带过来一个小匣子,小风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摞银票,具是一张一百两的面额,厚厚的一叠,赵司决道:“这里是五万两,是我全部的私房钱了,余下的我再慢慢的替你张罗。”

小风十分感动。收了匣子,拍着赵司决的肩膀道:“仗义!”

赵司决被她一拍,喝水差点呛着了,道:“我也不求你什么回报,你好好地就成了。”

小风道:“明天我打算去看看有没有酒楼要盘出去,早点找个地方。也好早点开张啊。”

赵司决道:“原来你要开酒楼!也用不了十万两啊!”

一看小风瞪他,忙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东坊市这边有一家叫客似云来的酒楼,半年前就要盘出去了,可愣是没有人敢买。”

小风道:“是价钱太高?还是位置偏僻?”

赵司决摇头道:“客似云来也是一家大酒楼,原来生意很红火,一楼专做普通客人的生意,二楼以上专门接待贵客,后来对面也开了一家酒楼,叫天香楼。开张不到两个月就把客似云来给挤垮了,你知道天香楼的东家是谁么?”

小风摇头,赵司决道:“是乐雅!”

小风惊讶道:“这不可能!我在乐雅身边半年多。从来没听说她开了一家酒楼。”

赵司决道:“要不是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她和天香楼的掌柜说话,也不敢相信,这事估计整个长安也没几个人知道,乐雅这个人,不简单呢。”

小风忖思片刻,道:“那客似云来你看着怎么样?”

赵司决道:“里面干净宽敞,很是不错,厨子伙计都是现成的,原先的东家是城南的杜员外,人倒是不错,就是脾气硬,明知道酒楼盘不出去,还是不肯压价,如今厨子伙计整天闲着,一天天的往里赔钱,你要是想要,我替你去说,两万两银子,连着里面的桌椅板凳,还有厨子伙计之类的,都不用你操心。”

小风道:“想来乐雅的确经营有方,这才挤垮了客似云来,我若是想立足,看来得别出心裁才成,还是先看看地方吧。”

赵司决应了,回去便替她联络了杜员外,杜员外也是一直硬撑着呢,如今见有人来问,高兴地不得了,又听对方没有压价,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做成了这笔生意。

第二日一大早,小风和赵司决正打算出门,在大门处遇到了来访的李成璧,小风想了想道:“你也一起去吧,帮我掌掌眼。”

李成璧摸不着头脑,跟着到了客似云来才算明白过来,想起小风说要开酒楼的事情,笑道:“你倒是说做就做,一点也不含糊。”

小风道:“犹豫不决和优柔寡断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

她看这座酒楼,足有三层高,大门前的落地柱上的红漆有些许脱落,显得有些衰败,可进去后才发现地方十分宽敞,桌椅板凳具是齐全的,等到了二楼和三楼,便都是雅间,布置的也算精巧,穿过一楼大堂,是个院子,左右两排屋子都是后厨,还有一个小门出入,十分方便。

小风瞧了倒是十分满意,杜员外在旁边陪着,不停地擦汗,他一见是小风要盘他的酒楼就有些不屑,再一看她身后的二皇子和勋国公府的赵郎君,便只会一身身的出冷汗了。

小风扭头一看,见杜员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杜员外,我也不和你废话了,这个酒楼按着你的价儿,我给你一万五千两银子,可这些家具摆设什么的,我通通不要,一天之内你派人全部拉走,你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签契约。”

杜员外没想到小风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道:“只要娘子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房契地契都是一早准备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是公平了。”

小风当场付了一万五千两银票,又拿了房契地契,和杜员外签字画押,又到官衙备了案,不到中午,这事便办妥当了。

李成璧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等从官衙出来,身后是点头哈腰送出来的一连串大官小官,李成璧笑道:“你的动作也太快,也不讨价还价,也不再比较比较,就这么定下来了,也太草率了。”

小风道:“那地方的确不错,宽敞,地段好,要是没有对面的天香楼,还轮不到我来当家作主呢。”

李成璧笑道:“你难道就有把握压过天香楼不成?”

小风看他那样子,估计也不知道天香楼的幕后东家是乐雅,笑道:“这个嘛,你等着瞧好了!”

赵司决道:“如今那儿只是一个空房子,你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告诉我,我来替你办。”

小风笑眯眯道:“这几日让你来回奔波,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好好歇歇,这些琐事我自会张罗,等什么时候开张了,再请你去瞧热闹。”

赵司决道:“这也好,只是你也别逞能,有事就来找我。”

小风应了,见他回家了,这才问李成璧:“你来找我,是不是那件事有了什么进展?”

李成璧道:“父亲把这件事交给了我,让我彻查这件事,另外,大哥去向母亲哭诉,说不愿意娶刘娘子,还露出了想娶乐雅的意思,母亲的耳朵软,如果不早点采取行动,估计他真的就得逞了。”

小风道:“这事你就别问了,你父亲让你查,那你就专心查,李元泰想娶乐雅,可乐雅不见得愿意嫁,你透个信给乐雅,乐雅自会解决了李元泰。”

李成璧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来之前,我去了一趟乐家,和乐雅说了这事。”

小风有些惊讶:“你亲自去说的?她不生你的气了?”

李成璧笑道:“不管她生不生气,我既然亲自去说了,已经摆明了我自己的态度,接下来就看她怎么想了。”

小风惊奇道:“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开窍了?你这么一大早赶过去专门去说,乐雅肯定以为你不想让她嫁给李元泰了,她现在肯定觉得你喜欢她,春心萌动着呢。”

李成璧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小风和李成璧又细细商议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把他打发走后,又去置办了破军要的一些东西,送到了庄子上,破军也跟着过去瞧了,看四处收拾的差不多了,便用两辆大车把二十个人送到了庄子上去,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训练。

小风则和裴先生商议起经营酒楼的事情。

小风道:“今天我也看了,天香楼之所以出众,一来是厨子好,二来也是取了个巧,只接待达官贵人,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来往上菜的都是妙龄女子,生意要是不红火就怪了,我也不打算去和天香楼争长短,觉得还是另辟蹊径为好。”

裴叙道:“娘子的意思是不做酒楼的生意?还是不只做酒楼的生意?”

第五十章 一物降一物

小风摇头:“我的意思是说,只做女客的生意,谢绝男客,一楼摆柜台,兜售胭脂水粉之类的零碎玩意儿,二楼打通,摆柜台卖衣料,再请两个绣娘,也接受定做,至于三楼,才是吃饭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是哪家的娘子愿意请客,也可以到我这儿来,连吃饭带买东西,包圆了,十分省事不说,专门接待她的客人,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至于其他的一些小细节,我还要再细细琢磨琢磨。”

裴叙笑道:“我以为娘子会开个热热闹闹的酒楼,趁机刺探消息呢。”

小风笑道:“我的确有这个意思,可一来师兄那边人都没训出来,就是酒楼开了,也没有人可用,二来,为今之计是先一炮打响,让我蒋十六娘的名声在长安立起来,这样一来,后头想开什么样的酒楼,还不是我说了算?”

裴叙点头道:“既然如此,娘子可想好名字了,原来的客似云来可就不合适了。”

小风笑道:“早就想好了,因为接待的都是女客,名字起得也要婉约些才好,就叫姝秀无双。”裴叙见她色色想的周到,也就不问了。

小风一边琢磨细节一边列了一张单子,但凡是家具,都用紫檀木,至于什么样的摆设更雅致,这个去问赵司决最合适,他那儿可有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名人字画,古琴诗书,一样样摆出来,定会叫那些贵女目不暇接。

至于所售的货物,暂时从谭诚那儿拿,可以和他签个契约,最好一应售卖的东西都从他那儿弄。也省了她四处采买的麻烦,除此以外,还要再找两个会做各种精致面点和精致小菜的厨子,还要请两个绣娘。

自然,所用的下人也要都是女子,家里养了*个闲人,在青岚的教导下规矩都不错。拉出来稍加指点就能用。

小风从早上起来就没歇过,一直待在书房,等到把事情都想清楚,才发现已经是半夜了,趴在桌案前写了那么久的字,单子列了长长的一张,她的脖子又酸又疼,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

小风伸了个拦腰,听外头的声音静悄悄的。想着大家应该都歇下了,也不打算回去惊动人,就在书房的短榻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她的脖子落枕了,稍稍一动就疼的不得了.

破军不在家。裴叙又是个文弱书生,也没人替她推拿,她嫌弃丑。也不肯贴膏药,自己下狠手揉了好几次,疼的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裴叙担忧道:“还是请个郎君来瞧瞧吧!”

小风道:“郎君来了也是叫好好歇息,今天还有一堆事要办呢,不能耽误。”

裴先生拦不住她,只好叫青岚跟着一起出门,他也能放心些。

小风先找了一间专门打磨各色家具的铺子,因为是早上,坊市不开。人家还没开张呢,她直接绕到后门去,找了掌柜的。要求定做酒楼里需要的桌椅板凳和柜台,因为她要求木料都要是紫檀的,人家铺子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紫檀,有些为难,不能按着小风要求的时间交货.

那掌柜的也不想错过这单好生意,道:“只要有料子,半个月后就能给您送去,可紫檀向来贵重,哪怕只能够打成一个小柜子,那也是压箱底的好东西,依我看,我们这儿有多少紫檀,就给您打多少东西,其余的都用黄花梨的,沉香木的,鸡翅木的,也都是好木头。”

小风想了想,道:“你先尽量找,能找到多少紫檀,就先按着我的要求先做,至于缺的木料,我来想办法。”

掌柜的喜笑颜开的应下了,单看这位主儿画出来的家具样子,有许多便是他没见过的,正好誊抄一份留下来琢磨琢磨,就算不是紫檀的,单凭这稀奇的花样儿,也能卖个好价钱。

掌柜的心里正美呢,不妨小风来了一句:“我这图纸上的花样儿,不许你再用在家具上卖给别人!这话我先放在这儿,若是被我发现了,二话不说,我让你一家子老小都在长安呆不下去!”

掌柜的听她话说的厉害,再看她只要紫檀的木头,便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花钱大手大脚,可不管是哪家的,他也得罪不起,只得缩着头连连答应,心里是万分遗憾。

从铺子里出来,青岚道:“娘子为什么只要紫檀的?这可要花不少钱呢,单这紫檀木,就是有市无价,有时候花钱都买不来。”

小风道:“既然想要生意红火,那么我们自己要先做到最好,那些贵女眼光最是挑剔,即便她们家中有几件紫檀的家具,又怎么比得上我这儿清一色的紫檀?到时候,吸引她们上门的便不是我这儿的东西和饭菜,而是奢华的环境和能代表她们身份的品味。”

青岚摇头:“娘子说的,奴婢都不懂。”

小风笑着扭头看她,脖子却狠狠的疼了一下,她赶忙回过头去。

见她皱了眉头,青岚赶忙从后头追上来,跟她并排走:“娘子小心。”

小风郁闷的摸了摸脖子,继续解释道:“打个比方,有货郎来兜售东西,同样的一朵花儿,一个是用粗纱缠的,一个是用细绢缠的,你买哪一个?”

青岚想了想,道:“若是囊中羞涩,自然是买粗纱的,若是有钱,自然是买细绢的。”

小风笑道:“若是和你在一处当差的小姐妹在旁边瞧着,你买哪一朵?”

青岚毫不犹豫道:“自然是买细绢的了!”

小风拍手笑道:“这便是了,长安城的贵女,没有哪个是甘愿落人后的,所以,在她们看来,最重要的是她们的面子,只要有面子,哪怕一掷千金也是值得的,我如今要做的,便是让她们人人都来争这个面子,她们越是争,我这儿就越值钱,就会引得更多的人来争,到时候,我只负责收钱便是了。”

青岚笑道:“一听娘子这么说,做生意倒是极简单容易的了。”

小风笑道:“都说打蛇打七寸,做事也是一样,只要抓住了关窍,自然是十分容易的。”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到了谭诚的铺子,因为坊市下午才开张,谭诚正看着几个伙计搬货,见小风过来了,赶忙迎了出去,又见小风走路的姿势怪怪的,道:“小风娘子,你脖子怎么了?”

小风苦着脸道:“别提了,落枕了。”

谭诚道:“这可不是小事。”又吩咐伙计:“快去把林郎中请过来。”

那伙计应声去了,小风拦都来不及,只得对谭诚道:“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谭诚严肃道:“怎么会没事?你不得疼两天?吃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好,这叫小事?”

小风见惯了谭诚好脾气的样子,乍一见他绷着脸,还真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林郎中已经被请了过来,小风只得乖乖的让他把脉。

林郎中都是六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了,也没什么避讳,直接上手替小风推拿了一番,把小风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推拿后,却觉得轻松了不少。

林郎中又留下了一瓶药膏,要小风外敷,小风撇撇嘴不甚在意,一看谭诚的脸色,只得让青岚收起来。

青岚捂着嘴笑道:“在家时先生要请郎中,娘子不肯,如今倒是谭郎君说话管用些,娘子也听。”

小风也是讪讪的,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今天倒是被谭诚唬住了,感觉也挺没面子的,一听青岚这么说便朝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