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又不只有他萧峥一个人会打仗!

作者有话要说:吴王自负高傲,活的真实,虽然是反派,但是我很欣赏他的性格,于是忍不住写了这个番外~其实本来还想写萧端的番外的,但是我太爱他了,以致于都不想写了(喂! )好啦好啦,其实萧端有个专门的坑,但是还没准备好,以后再决定要不要发吧,悲催的我有太多想写的了,倒地抽搐~求留言求撒花啊啊啊啊…

有峰峻极(下)

萧峥在江北堤岸边除贪之时,萧峻其实隔着江面远远地观望过一阵,只依稀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便冷笑着离开了。

之后朝廷开始陆续产生变动,那位因新政而迈入仕途的女子竟然大大咧咧地平步青云起来,越做官越大。萧峻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欣赏。

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是靠运气的,想必那个女子也是有些门道的吧。可惜,听闻还是江南的,怎么偏生跑去京城了呢?不然也可为己所用啊!萧峻摇头感慨。

青海国女王与他家侄子定下盟约时,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一方面意味着朝廷要开始对付他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期待这一日的到来。

两方都开始养精蓄锐,千钧系于一发,彼此俱是紧锣密鼓地部署着,只需一方动作,便会掀起滔天狂澜。

红绸垂着头进屋,心事重重的模样,萧峻并未在意,他并不是个温柔的男人,所以也不会去在意女人的心情。

“听闻朝廷派兵来了,还是摄政王亲自领兵的。”红绸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跟前,看着他在书桌前研究地图。

“嗯…是有这么回事。”萧峻回答得心不在焉。

“王爷,您…会没事的吧?”

“嗯?”萧峻抬眸,脸沉了下来:“你不相信本王能胜不成?”

“不是…只是…”红绸眼神闪烁,吱呜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将对他的担忧说出口,萧峻已经不耐地摆手示意她出去。

起初有广陵王的二十万大军抵挡,萧峥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能胜出,哪知江家竟然出面收买了他最为得意的军师,顿时草包广陵王兵败如山倒。

萧峻怒气冲冲地跑去找人算账,江家倒是跑得快,统统躲避去江南了。

我不负人,人却负我!好得很!他咬牙切齿,等本王一统天下,管你们什么血缘亲情,统统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接下来却如有天助,萧峥渡江首战便告捷,一时间战神之名四散不止。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忍不住又跑过来唠叨,竟然叫他退守到无锡苏州一带。

笑话!不过就是死了个广陵王,不过就是成功拿下了镇江,说到底也只是个带过几年兵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那也的确是个难缠的主儿,竟然动不动就派人骚扰,要么就直接干上一场,这么不干不脆,还做什么摄政王?!

他忍无可忍,最后竟然直接站在城楼上对着退去的骚扰分子破口大骂。

骂归骂,战事还要继续。他冷静地安排,命其他几人以合围之势将萧峥包围,却不曾想他还有胆量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哼,来得正好,好叫他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

萧峻在红绸担忧的眼神里披甲上阵,落下城门,以破釜沉舟之态出现在萧峥面前。

虽是初冬,阳光却很耀眼,他眯起眼睛看了又看,恍然发现,原来时间还是在彼此身上刻下了印记。

萧峥早已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若说当初的气势只是隐隐外露,偶尔会掀起狂潮的瀚海,如今他却只是一湖碧波,表面沉稳无波,内里也许掀起的狂澜比海上更甚。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过往三十多年的人生都好像在极短的时间内回顾了一遍。

萧峻觉得可笑,萧峥居然说若是投降,念在他是皇帝的亲叔叔,可以饶他不死。

他要是指望着靠这点血缘关系活着,当初就不会义无反顾地走出京城!

过了这么久,这个对手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想来,今日也合该是个了断的日子。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他的队伍被一招请君入瓮困住,而连日来“战神晋王”的名号一直动摇军心,下面恐怕会越发艰难。

萧峻忍无可忍,一拍战马,手执长枪冲了过去。然而萧峥抵挡的力道也不弱,近距离对峙,才发现眼前的人已经的确不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少年萧峥了。

他甚至会用言语刺激他:“不过如此,吴王除了口气之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混账!”虽然知道那是激将法,但萧峻一向最受不得别人轻视,自然气愤难忍,长枪一挥,再度袭来,两人翻身下马,变为近身搏斗。

实际上在落地的刹那萧峻便察觉到萧峥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那是一种必胜的自信,他心中也明白几分,自己武艺不及他,恐怕难以脱身。

然而纵使战死沙场,又有何惧?成败天定,事在人为。人生匆匆百年,起码他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争取过,身为男儿,至少活得不算窝囊!

手中长枪刺向萧峥的肩窝时,腹间猛的抽痛,微微低头,对方的长剑也已透背而出。

天地仿佛都失去了一切声响,周围喧闹的打斗声幻灭无声,眼前的人也有些看不分明。半晌,只传来萧峥似叹似诉的低语:“你输了…”

他狠狠地瞪着他,心中万分不甘,但没有反驳。

输便是输,他虽自负,却还不至于输不起。

倒下的一刻,耳边似乎隐隐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大概是红绸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了眼,没有犹豫,更无留恋…

【尾声】

萧峥进入金陵府后,见到了红绸,她的脸有些异样的潮红,眼神却有些涣散,呆呆地坐在吴王居住的行馆中。

见萧峥进来,她忙不迭地起身拜倒,一身大红的衣裳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然后她哭着请萧峥厚葬吴王,称他生前有遗愿,希望他能达成。

萧峥一一用心记下,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女子已经捂着胸口倒下,口鼻都溢出血来,显然是早就服了毒…

吴王没有子嗣留下,所以不存在什么安置的问题。当然照他身边人的说法,那是他故意不愿留下任何血脉。

他曾对红绸说过,跟着他这样的人其实并无保障,她若要走,他绝不强留。

在他看来,这世上根本没人会在乎他,他早已习惯,自然也不在意。

萧峥吩咐将红绸厚葬,然后写信给皇帝,说要护送吴王遗体去河南的太室山。

这便是萧峻的遗愿,当日不过对红绸随口一说,她却记得清楚。

这世上还是有人在乎他的,只是他从未发觉。

皇帝陛下对此自然不解,虽然是自己的亲叔叔,可是这是反王头目,没必要为了他长途奔波,即使要去,也不该让摄政王亲自护送。

可是萧峥还是固执己见,护送萧峻上了路。

这位十三皇兄曾在他幼时领着一群兄弟欺负过他许多次,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谈什么亲情了,然而从战场上相遇的那刻起,萧峥就知道,这是个值得钦佩的对手。

他大概是他们这辈皇室中活得最为真实的一个人了,想要什么,放弃什么,都是发乎于心,不会躲躲藏藏,也不在乎他人看法。

然而江山基业,容不得颠覆,百姓民生,亦由不得他这样火爆脾气的人来主宰。

到达太室山时,嵩山少林的方丈本要下山来迎,被萧峥好言谢绝,但还是延请了几位高僧随他一同入峻极峰为萧峻的亡灵超度。

其中有位僧人一路昏昏沉沉,像是在瞌睡一般。萧峥不免多瞧了他几眼,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直到那位老和尚自己双手合十对他笑道:“阿弥陀佛,摄政王忘了当初相国寺里的那次求签了么。”

萧峥恍然大悟,人生果然处处充满机缘,当日不过一眼,不曾想今后竟还有可能相见。

却不知以后茫茫大千世界,还能否遇上如萧峻这般一生离奇之人。

那老和尚随着几位高僧念完了超度经文,又亲眼见证着萧峻入了土,忽而感慨道:“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我等凡人,难脱八苦,因此坠入轮回地狱中…”

萧峥偏头,微带不解。

老和尚笑着呼一声佛号:“吴王生前早已历经八苦,如今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百年轮回,自有其去处,摄政王不必感怀。”

萧峥忍不住笑了一下:“大师所言甚是,然本王并非是在感怀。”

“哦?那是什么?”

“只是觉得,此处风景独好,吴王长眠此处,必然欢喜,所谓‘不来峻极游,何能小天下’,便是这样的意境吧。”

“阿弥陀佛…”老和尚呼了一声佛号,淡笑着垂首,又开始重新念诵超度经文。

旁边有人请示萧峥:“王爷,碑文是不是…不太适合?”

萧峥看了一眼上面“吴王萧峻”四个字,沉思一瞬后道:“将吴王二字抹去,独留‘萧峻’之名即可。”

大丈夫生于世间,何需那些头衔,一个名号足以,至于功过褒贬,自有后人评说。

不过萧峥觉得,以萧峻那般自傲的脾气,怕是骂名再多,他也不会在乎吧…

作者有话要说:吴王番外结束,我真蛮欣赏他的,是条汉子。好啦,明日起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文子衿将与诸位见面鸟,请事先自备鲜花恭候其大驾哟…我有预感会跟大家想象的有很大出入,啊哈哈哈XDDD

青青子衿(上)

【楔子】

“混蛋!”

一声暴喝,顾青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凳子,瞅着空荡荡的屋子生闷气。

旁边一个小厮缩着脖子呐呐道:“顾大小姐,您这般生气做什么?又不是公子躲着您,他是被人家绑走的!”

“我骂的就是那些绑他的人!”顾青扭头看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瞪得老大:“那些人是谁?你说!”

“是…是定襄王。”小厮已经快缩到墙角去了。

早就听公子说她脾气暴躁不好惹,果然!

顾青眯了眯眼,声音阴沉:“好个定襄王,竟然敢掳走我师兄!”

“以前可没见您把他当师兄…”小厮边小心瞄她边小声嘀咕。话音未落,却见顾青人已大步朝外走去。他忙不迭地追上前去:“哎哎哎,公子叫您别去找他了啊!”

他赶忙呼唤,顾青却充耳不闻,背对着他潇洒地挥了一下手便径自朝前走去,身影很快就融入夕阳的余晖中。

【一】

天下有座雄山曰无锋,取无锋可断万物之意。

传闻山上有仙人仙童居住,凡夫俗子只能在半山腰就停住,只有有仙缘的人才能到达山顶。

关于这个传言,顾青的回应是:扯淡!

无锋山她太熟了,从小在那儿长大的。

那所谓的仙人就是她师父,仙童有三--她,师父的女儿夏贞珏,还有一个惹人厌的大师兄文隽。

她很小就听夏贞珏说过,他们的师父以前是个什么侯爷,后来犯了事,就带着自己的女儿逃啊逃的逃到了无锋山上,沿途还收养了两个孤儿,带到了山上教导,于是成为了三个娃娃的师父。

顾青拿这话去问师父,老人家闻言当场大怒,拍着桌子吼:“老夫我哪是逃啊,你们小孩子能不能不要随口胡说啊!”

文隽在旁给他倒了杯茶,笑得风轻云淡:“师父说得是,皇帝无道,您老是归隐不问世事而已。”

于是夏老爷子舒坦了。

顾青却看不惯文隽的样子,笑的跟只狐狸似的,哟哟哟,就你会说话啊?切!

那一年夏贞珏下山历练去了,夏老爷子不放心,就拉着文隽的手说:“弟子之中,你最得我真传,如今珏儿下山我很不放心呐,要不你给我下山盯着她去吧,不然我担心她遇人不淑啊…”

文隽仍旧是淡淡的笑:“哎呀师父您可真是多心了,二师妹那种人才哪会遇人不淑啊?倒是小师妹这样的,看着就让人不放心啊。”

夏老爷子捻着胡子想了想,觉得颇有些道理,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有本事的。于是他也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顾青。

顾青欲哭无泪,文隽你个混蛋!我是有多差啊?!

然后又过一年,顾青也要下山了,文隽说他要先下山去准备准备,就先下了山。

顾青知道他这些年在下面做起了生意,颇有点富家公子的做派,也不管他,过了足足数月才告别了师父,慢条斯理的下山去跟他会合。

哪知下山到了说好的地方,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只剩下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厮说他被定襄王给绑去了。

【二】

天下纷乱已不是一日两日,北面兴起的梁王大有一统江山之意,所以朝廷此时正在大力招揽人才。

树大招风啊,文隽下山次数最多,学识又是三人中最好的,很快就在商界混出了名堂不说,还将名号传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