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钟正谊沉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

沈河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无耻了!他给他看的,是季妍在这里上班的那几个月里,处理过的几笔账目。季妍毕竟不是专业的,而他当时只是因为有自己把关,她在账目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是,沈河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时候,利用了季妍,让她过的几个账目出了差错。几笔账加起来,将近一个亿的数目,都成了空头支票。

而季妍,完全浑然不觉,不知道她自己签字的那些账,其实只是走了流程,却没有实际的项目。

也就是说,一旦这些账目被查,她作为出纳,首当其冲要负责!

沈河,真的是太可恶了!用这些东西来威胁他,威胁他不但不能站在秦正南那边,还得跟他一起去对付秦正南。

可是,他也问了沈河,沈氏和华美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好端端要对付别人,沈河却只是神秘一笑,“枪打出头鸟,你不懂吗?”

可是,当时钟正谊看着沈河脸上那阴柔的冷笑,觉得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让自己和季妍成为他的奠基石,让他踩着他们去对付别人!

所以,他只能离开!越快越好!现在,他手上还掌握着沈氏的财政大权,如果沈河不放过季妍,他就可以立刻冻结沈氏的财务。

只要他答应放开他们俩,他再解冻。目前,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至于秦正南,看他自己造化吧!他那样骄傲的男人,或许也该受点挫折了!

秦正南陪同肖暖、韩秋,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古城,在大唐酒店住了下来。

当天下午,在秦正南的帮助下,韩秋就联系到了当年韩老爷子当年御用的律师赵春,赵春听说是韩秋,一开始愣了很久,后来确认之后,两个人约见就在大唐酒店见面。

晚饭的时候,秦正南包了一个雅致的小包间,三个人一起等待赵律师的到来。

华灯初上的时候,一身正装的赵春律师和一个小助理一起出现在韩秋面前。

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韩秋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已然五十余岁的赵律师看到韩秋,也是震惊得说不出来。

当年,赵春接了韩老爷子的遗嘱,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出头,还是一个法律界的毛头小子。如今,他早已经开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是古城有名的赵大壮。但是,这些年他已经很少自己接案子了,都是交给了律师所的年轻人。

一群人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赵律师对韩秋说,“韩女士,当年听闻您一家人都失踪之后,我很是纠结了一阵子,不知道该把您父亲交给我的嘱托怎么处理。还好,我一直保存着老爷子当年的遗嘱和遗物,终于等到了你们。”

韩秋抹了抹眼泪,“赵律师,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您。实不相瞒,我这次带我女儿来,就是想让她看看她外公的遗嘱的!不知道您带来了没有?”

赵律师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肖暖和她身边的秦正南,“带来了,这两位就是您的女儿庄晓暖还有您女婿安俊远吗?”

秦正南和肖暖同时一怔,肖暖忙笑着纠正他,“赵叔叔,我是晓暖,但是我没有嫁给安俊远,这是我老公,秦正南。”

韩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秦正南那犀利的眸子早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不由地微微蹙了眉。

韩秋这么淡然,而赵律师第一句就问出这样的话。莫非,韩老爷子的遗嘱里,写了什么关于暖暖和安俊远的事吗?

184.罗先生,您怎么来了?

赵律师看到肖暖落落大方地介绍她老公,先是一怔,随即促狭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因为我知道你和安俊远有婚约,所以…”

“没关系,小时候的事了。”肖暖笑道,“赵叔叔,我妈妈这次带我回古城来,就是想让我看看我外公的遗嘱,让我去为他老人家完成遗愿,请问您带来了吗?”

赵春点点头,“能看是能看,但是,我估计你不能为你外公完成遗愿了。”

赵春说着,对自己的助理点点头,小助理从公文包里把一份文件拿出来递给了他。

肖暖看了过去,赵春手上的那几页文件应该就是外公的遗嘱,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担心损坏的缘故,每一页都没被塑封了。

赵春拿着遗嘱看向韩秋,“韩女士,这份遗嘱,当年您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当场宣布过,您应该也很清楚,现在您觉得适合给您女儿过目吗?”

韩秋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看了看秦正南和肖暖,对赵春说,“他们迟早要知道的,既然来都来了,就让他们看吧!”

“好!”赵春点点头,这才把韩老爷子的遗嘱交给了肖暖。

肖暖接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正南,才打开来看。

老爷子的遗嘱主要分了两个部分。第一是将自己毕生的财产分了三部分,一部分留给女儿女婿,一部分留给外孙女庄晓暖,另外一大部分都以特殊党费的形式上交给了国家。

遗嘱的第二点便是关于外孙女庄晓暖和战友秦涛溪外孙安俊远的婚事。只有他们完婚之后,由委托人赵春律师去打开保险柜,再拿着彼此的半把钥匙去打开里面的箱子。最后,将箱子里的东西交给秦涛溪。

肖暖诧异地看着这份遗嘱,满脸的不可思议,“赵律师,这真的是我外公的遗嘱?”

怎么会…这么荒唐呢?必须她和安俊远结婚才可以打开箱子?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神秘的东西?

赵春点点头,“这确实是您外公的遗嘱,我一直锁在保险柜里,这二十多年都未曾动过。”

“我想知道,我外公交给您的那个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让我和安俊远结婚才能去打开?”肖暖直接问。

秦正南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敛,不过旋即就平静了下来。

果然,老爷子的遗嘱果然是和暖暖与安俊远有关。非要让他们结婚才行?

呵…真是霸道!

赵春遗憾地摇摇头,“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庄小姐,既然您现在没有和安俊远结婚,恐怕这个箱子就没机会再打开了。”

“可是事实是我已经为他人妻了,您这边不能通融一下吗?”肖暖有点着急了。

赵春继续摇头,“真的抱歉庄小姐,我是您外公当年的委托律师,自然要按照当事人的嘱托做事。我看不到您和安俊远先生的结婚证,是不能打开保险柜,把那半把钥匙和箱子给你的。”

“那半把钥匙在您这里?”肖暖恍然大悟。

赵春点点头,“是的,跟箱子一起在保险柜里锁着。现在,只要您有您自己和安俊远先生的结婚证和另外半把钥匙,我这边就可以立刻帮您打开保险柜。”

“可是…”

“赵律师,我们先吃饭吧!我父亲遗嘱的事,以后再慢慢谈。”肖暖还想说什么,韩秋突然插了一句话,抬手吩咐服务生上菜。

“好,行!”赵春从肖暖手上拿回遗嘱,放进了公文包里。

看到肖暖脸上的纠结,想继续问,又被迫不敢继续问下去,秦正南放在桌下的手将她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腿上,冲她笑道,“先吃饭。”

肖暖瞧着他脸上若无其事的笑,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始终像塞进了一团东西一样,好堵。

妈妈明知道外公的遗嘱内容,却偏偏要让自己来一趟这里,还要让正南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这段晚饭,表面上大家都很客气,二十年未见,韩秋和赵律师谈了很多过往和如今的变化,秦正南陪同老人家也侃侃而谈,肖暖却始终强撑欢笑。

晚饭后,送走赵律师,三个人便回了酒店房间。

肖暖和韩秋住一个套间,秦正南住她们隔壁。

秦正南把她们母女俩送到房间,把手里打包了的一块蛋糕放到肖暖手上,“你刚没吃多少,呆会饿了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肖暖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暖暖,关于外公的遗愿,你怎么打算?”肖暖刚转过身来,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的韩秋便问她。

肖暖没有立刻回答她,轻轻走过去,将手上的蛋糕放到桌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抬眸认真地看着她,“妈,难道您想让我为了帮外公完成遗愿,跟正南离婚,再跟安俊远结婚吗?您不觉得这样做很荒唐?”

韩秋看着女儿眼里流转的委屈和无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暖暖,妈妈也没办法。但是,外公的遗愿,如果我们不能帮他完成,以后妈妈也不好意思去见他啊!”

“妈,您和赵律师那么熟,就让他打开外公的东西吧!我立刻回去交给秦老爷子,好不好?”

“你也看到了,赵律师的职业素养很高,我让他打开他就会打开吗?”

肖暖咬着唇想了下,目光坚定地看着韩秋,“妈,外公的遗愿,其实并不是让我和安俊远结婚,而是让我们一起去打开那个箱子取出里面的东西给秦老爷子。那如果我和正南能打开那个箱子,也应该是完成任务的!是不是?”

韩秋楞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女儿会这么说,她看着肖暖那清澈眸子里的坚决,微微蹙了眉,“暖暖,你应该也看出妈妈的态度了,你和正南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你外公的遗嘱,还有你父亲的事。”

肖暖拼命摇头,“不会的,妈,我觉得一定是您误会了!秦老爷子和外公当了一辈子的军人,退休之后才回归家庭,之后就开始颐养天年,怎么可能做什么违法犯纪的事,会让我爸爸去暗中调查呢?妈,您好好想想好不好?”

韩秋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暖暖,我也知道正南是无辜的,但是父辈的事就是这样,注定了你和他不能在一起。如果你这么坚信是我错了,那你和正南就去调查个真相给我吧!否则,你必须跟他离婚!”

韩秋的话里虽然透着一点不忍,但最后一句话语气格外坚决。

“妈…”

“别说了,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了!”韩秋抬手制止了肖暖,起身进了卧室。

肖暖看着母亲决然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唇,“妈,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当初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给我和别人定下娃娃亲,现在我都长大成人了,您还要为我做打算吗?不,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和正南离婚!”

肖暖扭头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的夜色,突然觉得胸口好闷,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因为是垂着眸的,她刚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一双熟悉的脚,蓦地抬眸看去,刚好对上秦正南那双深邃含笑的眸子。

“你,怎么还在这?”她诧异,随即只觉得喉间堵堵的。

这个时候,真想扑到他怀里。可是,她怕他看出她心里的恐惧。

秦正南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嘘,我带你去外面转转?这里离大唐芙蓉园很近,有兴趣去看看吗?”

瞧着他俊脸上的兴趣盎然,肖暖毫不犹豫地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两个人牵着手上电梯下电梯,一直到出了酒店,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双手紧紧地十指相扣。

八点多钟的黄金时间,古城的夜生活还未开始,路上都是三五成群的年轻人,非常热闹。肖暖瞬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两只手一起搀住了秦正南的胳膊,“大唐芙蓉园好玩吗?”

“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只是听说里面有很多这里的风味小吃,某些人好像还饿着肚子,应该去尝尝不是么?”秦正南转眸看着她浅浅笑道。

他身后,是霓虹闪烁的街景夜色,映衬得他那深邃的眸子里像是揉进了一把碎光,格外璀璨。

“嘿嘿,你是担心你儿子饿吧?走吧!”肖暖拉着他的手,加快了步伐。

古城的大唐芙蓉园都是仿唐朝的古建筑,有湖有塔,夜里加上五光十色的灯光效果,景色非常迷人。秦正南牵着肖暖的手在人群里穿梭,在长长的湖边长廊里漫步,两个人的脸上很快都露出了由衷的开心。

两个小时后,玩累了,肚子里填满了古城的各种小吃,肖暖满足地甩着秦正南的胳膊走出了大唐芙蓉园。

“这下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吧?”秦正南揽着她的肩膀,问。

肖暖怔了一下,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停下来,双手握住他的两只手,抬眸平静地看着他,“正南,我已经跟我妈说了,我是不会为了帮外公完成遗愿和安俊远结婚的,更不会和你离婚。但是,还有一件事,我想了这两天,决定还是告诉你。”

五月的夜里,凉意慢慢袭来,秦正南脱下外套给肖暖披上,“恩,我们边走边说,回去晚了妈要着急了。”

肖暖点点头,跟着他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说,“我妈恢复记忆之后,想起了我爸爸当年牺牲的事。正南,我怀疑我妈她记忆还是出了点问题,她一直说我爸爸当年执行秘密任务,是为了…是为了你们秦家的事,还说跟你父亲有关。”

秦正南揽在肖暖肩头的手一顿,脚下的步伐也同时一滞,肖暖也跟着停了下来,抬眸微微拧着眉看着她,“正南,我说服不了她。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调查一下我爸爸当年的事,找到真相,消除我妈妈的误会。”

“那妈有没有说跟我爸哪方面的事有关?”秦正南问。

肖暖摇摇头,“她其实也是知道一点,因为当年我爸爸任务要保密,家属也只是知道一点。但是,她非常固执,说是老爷子犯了事,所以我爸爸的任务就是去调查,后来因为牵涉的人原来越多,引起了那些恶人的关注,所以我爸才被杀害。”

闻言,秦正南俊眉一点点拧了起来,“好,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你别担心了。这几天,你跟妈在这边,好好陪着她老人家在老家多玩玩,等我们回去,我来查。”

肖暖点头,“恩!”

回到房间,肖暖看到母亲已经睡着,自己便轻手轻脚洗了澡在另外一张床上睡了下来。

秦正南刚回到房间就接收到了马晓俊发来的一些照片,能清楚地看到熊熊大火之上,有两架遥控飞机在上面飞。

而那火灾现场,恰恰就是华美失火的仓库。

秦正南正在看那些照片,马晓俊的电话打了进来,“姐夫,我按照我们商量的方法去联系了一些江城的模型飞机爱好者,果然有大的发现,有人拍下了大火上空的遥控飞机照片,是不是你需要的?”

“干得很好晓俊,下一步,想办法拿到这些人的个人信息,然后发给我。不要着急,以免对方怀疑。”秦正南提醒马晓俊。

“知道!放心吧,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系!”

挂了马晓俊的电话,秦正南盯着那几张照片出了神。

说来也巧,当时他去公安局看到副局长给他演示的遥控飞机如何向仓库投掷烟火蛋的画面,脑子里就留下了那架飞机的样子。后来在晓俊那里看到了一架跟那飞机特别相像的一架,便咨询了一些事。

他才了解到,原来这是一架新型美国进口的半自动遥控飞机,装置上比一般的遥控飞机先进很多。因此,他才晓俊帮忙调查全国的模型飞机爱好者里有没有人在玩这种飞机。

只是无心插柳罢了,没想到这些疯狂的爱好者,竟然这般胆大把操控飞机纵火的图片发到了网上。

有了这些东西,加上季妍告诉他关于沈河的事,他就有恃无恐了!

秦正南洗漱之后,正要休息,门口传来敲门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夜里0点过,他走过去,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是穿着睡衣的韩秋,他打开了门。

“妈,您还没休息?”

“正南,打扰你一点时间。”韩秋直接走了进来,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秦正南挂上门,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面前的几上,“妈,您等暖暖睡了才过来,是有重要的事跟我谈吧?”

韩秋点点头,淡淡地看着秦正南,“正南,暖暖外公的遗嘱你也知道了,你怎么想?”

秦正南挑眉笑道,“妈,您来该不会是劝我和暖暖离婚的吧?”

韩秋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我知道,这样做太缺德,即使暖暖被我说服逼得没办法跟你提离婚,你也有能耐不和她离婚。但是正南,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反对你们,不光是因为我父亲的遗愿。”

“您是因为我已故的岳父大人牺牲的事?你怀疑跟我父亲有关?”秦正南接了她的话。

韩秋只有一瞬的诧异,下一秒便恢复了正常,也是,暖暖那个傻孩子,肯定什么事都告诉他了。

“正南,不是我怀疑,而是确有其事。我这两天想了下,如果你和暖暖的婚姻想得到我的认可,还是问你父母一下,我丈夫的牺牲是否跟他们有关,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真实的结果。否则,暖暖是我女儿,血浓于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在仇人的家里生活下去的。”韩秋眼神和语气一样坚定,不容置疑。

秦正南淡然一笑,“好的,妈,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让您放心,让暖暖满意的答案。但是,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我想拜托您不要给暖暖压力。她是一个简单的女孩,现在又怀着身孕,我不希望她夹在我们之间为难。”

韩秋闭上眼点了点头,“你带她先回去吧,我在江城再呆几天,去看看老朋友们。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给我查出真相,否则,你必须跟暖暖离婚。”

不待秦正南再回应,韩秋起身走向门口,手落在门锁上正要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背对着秦正南说,“正南。我也是自私的人,为了丈夫和孩子可以不在乎我父亲的遗愿。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满意又真实的结果,我会帮暖暖完成她外公的遗愿而不逼你们离婚的。”

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秦正南拧着眉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自从汐子和“鱼哥”尹子墨出现以后,他就开始怀疑父母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跟一伙非正道上的人有来往,否则,尹子墨那种黑白来到通吃的人,还有汐子背后那神秘的主子,怎么都会盯上父母呢?

可是,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母亲一辈子淡然若水…到底年轻时候的他们,做过什么事呢?

莫非,暖暖父亲的牺牲真的跟他们有关?

看来,自己是时候好好调查一下自己的父母了!只有这样,才能给暖暖一个交代。

翌日,秦正南陪着肖暖和韩秋在大唐西市参观的时候,他接到了姚准的电话。

“南哥,那个沈河太狡猾了,根本不承认我们的合同上修改权归我们所有这一条。他好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今天来取货,看到我们准备的其他货,根本不收,妈的!太狡猾了!”电话里,姚准一边骂,一边着急地汇报。

之前,南哥说了,合同里是有漏洞的。既然作品的设计权修改权都在华美,而且也是由华美的工厂加工,所以华美加工出来什么样的,沈氏就应该收什么样的。

没想到,沈河这个鬼总裁,是个学法律的专家,根本不让这个滥竽充数的步,下定决心让华美赔偿。

“南哥,沈河也说了,除非你去给他亲自赔礼道歉,他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我们充分的时间让我们赶出服装来。”

秦正南勾了勾唇,“没关系,告诉许律师,不用继续在合同上做文章了。我这里有了新证据,等我回去处理。你先答应沈河,我过两天回江城之后,就去亲自向他赔礼道歉!”

姚准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南哥,这事明显是沈氏坑我们,你真打算去道歉?”

“你去约沈河就行,其他事不要多问。”秦正南挂了电话。

尽管姚准满腹狐疑,还是没敢多问。

这天夜里,钟正谊带着季妍回到了他的老家——榕城。

两个人回来的太过突然,又赶了夜机,就没回家,先在酒店住下了。

钟正谊在酒店一楼开房的时候,季妍在旁边等他,不经意一转眸,视线里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个女人。

她楞了一下,转身再去看的时候,却不见了人。

“眼花了吧,第一次来榕城,怎么会有熟人?”她没有多想,和钟正谊一起进了电梯。

进了房间之后,季妍先去洗澡,钟正谊的手机嘀嘀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悄悄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暗响了隔壁房间的门铃。

房间门刚打开,钟正谊脸上边左右各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他两边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汐子,你疯了吗?凭什么打我?”钟正谊咬着牙,恨恨地瞪着眼前的女人,甩上了身后的门。

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汐子。

方才,季妍看到的,也是她,只是她当初的一头长发剪成了标准的日本娃娃头。

“你说我凭什么?凭你失职就该死,我打你是提醒你而已!”汐子双手抱着臂,冷冷地看着钟正谊。

“我他妈告诉你多少遍了,老子不干了!老子想过正常生活了,我不想跟你这种女人同流合污了!”钟正谊还在气头上,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掐死汐子。

“笑话!钟正谊,你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那个冷冰冰的季妍了!”汐子不屑地说。

“她是冷,但是她有心有爱有感情。跟你不一样,没一点人情味!”钟正谊毫不客气地反驳她。

汐子也不生气,挑着眉摊了摊手,“好!那你不怕我告诉罗先生?”

“去告诉啊!我不怕!”钟正谊最讨厌人威胁自己,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阿谊,你当真是眼里没我了?”

突然一道沧桑又深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钟正谊不由地一僵,缓缓转过身来,满眸的不可思议,“罗先生,您怎么来了?”

185.你的死期到了!

眼前的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身的短袖是中山领,身高约一米七八左右,瘦高干练,头发发梢上染了点银色,五官深邃,脸上有些许皱纹,一双黑色的眸子炯炯有神。

罗天佑。

看到突然现身的罗先生,钟正谊诧异之余有点好奇,发生什么事了,罗先生亲自过回国来了,还跑到榕城来了?

“我来看望一位老朋友,汐子说你也从江城回来了,就过来见见你,怎么,看到我很不高兴?”罗先生的语气很淡,但看向钟正谊的眸子里却闪了一抹笑意,说着,在旁边的凉椅上坐了下来。

钟正谊忙上前在罗天佑旁边蹲了下来,“先生,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只是很意外,您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

“你好什么?你好做好避开罗先生的准备?”汐子打断钟正谊的话,挑着眉幸灾乐祸的样子。

钟正谊瞪了她一眼,没理她,“先生,我正是打算向您汇报最近的情况呢,刚好您来了,我现在就告诉您吧。”

“这么着急干嘛?怕你的季妍宝贝呆会找不到你着急啊?”汐子坐在旁边,又是一句冷冰冰的调侃。

钟正谊握紧了拳头,如果罗先生不在这里,他一定将拳头挥过去了!汐子这小妮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没大没小,仗着罗先生宠她就愈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好了,汐子,你少说两句,让阿谊说。”罗先生抬手制止了汐子,汐子无声地冲钟正谊撇撇嘴,转身去给罗先生泡茶。

“阿谊,坐着说吧!”罗先生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钟正谊坐下。

“谢谢先生!”钟正谊坐下来之后,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向罗先生汇报道,“先生,我本来在沈氏的工作都很顺利,也从季妍那里获知了很多关于秦正南的事,但是,就在我准备从秦正南那里大干一票的时候,沈氏的总裁沈河却横插一脚,把华美的仓库给烧了,现在好了,这笔交易做不成的话,沈氏和华美的财务系统没有办法有交集,我是干着急也没办法了。而且,沈河这人特别狡猾,怕我控制沈氏的财务,设计让季妍签了很多空头支票,用来威胁我…”

罗先生听着听着,不由地笑了起来,“阿谊,这就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鲜活案例!你啊,还是太年轻,想不费吹灰之力就想从别人的商业城堡里给自己划分几分田地,收到挫折也是应该的!”

钟正谊一怔,不解地问,“先生,您不责备我?我跟汐子一样,没有顺利完成您分配的任务啊!”

罗先生淡淡地勾了勾唇,“我强调过多少遍了,我只是想让你们来探一探秦家的底,没有让你们来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和汐子,一个被秦正南打得落花流水灰溜溜地回了日本,一个深陷女人的温柔乡乐不思蜀…阿谊,我说错了没?”

钟正谊抬手摸了摸脑袋,干干地笑了笑,“我俩真丢人…先生,您惩罚我吧!我来了这么久了,什么好消息也没带给您。”

罗先生摇了摇头,“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让我产生了亲自回来一趟的念头。这两天,我在国内收获不少。”

“先生您已经回来很久了?”

“也不算久,半个月而已。本来打算这两天就去江城,结果你先从江城过来了。”

半个月?

钟正谊精明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转,“先生,您回国来,该不是为了见秦正南的母亲潘语嫣吧?”

应该是了,秦涛溪老爷子和潘语嫣不是才回国来一两个月么,罗先生突然过来,定是为了潘语嫣吧?

罗先生挑眉对钟正谊浅浅笑了笑,“不仅如此!你可知最近榕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钟正谊想了下摇了摇头,“这个,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