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涛摇摇晃晃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站定,“正南,咱爸,咱爸他去欧洲了…”

闻言,秦正南那深邃的眸子不由地一凛,“爸去欧洲做什么?”

安向涛摆了摆手,“老爷子不说啊…但是他离开的时候,给你妈妈留了一封信。他知道,有你在,你肯定会找到你妈妈的,所以,他要我把信亲自交给你们母子俩。”

安向涛说着,从外套里面的口袋里,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取了出来,塞进了秦正南的手里,“正南啊,我虽然不是老爸的儿子,但是这些年来,还是很了解老爸的,他…他是真的很在乎你们母子俩!在他心里,你们俩甚至比我们全家人都重要。如今,你亲生父亲也找到了,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样选择。但是,我真心希望,不要让老爷子孤孤单单度过剩下并不很多的日子…只可惜,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你知道的,他习惯了到处跑,就是不告诉我们他去了哪个城市。”

秦正南将那封信紧紧捏进掌心里,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夫,你放心,我是谁养大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件事,您不要告诉任何人。另外,如果我爸来了消息,一定告诉我他在哪里。如果他来电话问我妈妈的事,就说我妈妈很好。”

安向涛点点头,因为酒喝多了,一直睁不开眼睛,脚下的步伐虚浮。秦正南将他重新塞进了副驾驶,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嘱咐了小张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那封信一直被他放在口袋里,直到客厅里的长辈们都前前后后去休息了,他才来到书房,打开灯,将那风皱皱巴巴的信一点一点展开来放到了桌上。

信封上,是秦老爷子那熟悉的笔迹。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大部分休息时间都在写毛笔字,所以钢笔字也是习惯了用较粗的笔尖。尽管已经八十多岁,但他用笔有力,一手钢笔字写得刚劲有力又行云流水。

他那手不错的钢笔字,也是受老爷子的影响,从小就学会的。

许是今晚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吧,此刻看到这熟悉的字迹,秦正南只觉得眼睛有点反酸,久久没有将信封拆开。

直到肖暖敲门的时候,他才从对秦老爷子那种复杂的但却也是纯净的父子之情的回忆里缓过来。

肖暖将解酒护胃的参茶放在他桌上,看到那封没有封了口的信封,拿起来好奇地问他,“谁的信啊?”

秦正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阳阳睡了?”

“还没,正闹着呢,季妍在哄!他啊,现在可喜欢季妍了!”肖暖晃了晃手里的信封,“给你的吗?我来拆?”

“上面有字,你看是给谁的。”秦正南笑道。

肖暖吐了吐舌头,她也没打算看的,所以没注意上面有字。垂眸看去,几个力透纸背的钢笔字呈现在眼前。

语嫣亲启。

语嫣?是个婆婆潘语嫣的?

“给妈的,谁写的啊?”肖暖好奇地问。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秦正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念给我听。”

肖暖却撇撇嘴,把信封放回了桌上,“这是谁给妈的信,我们看了不太好吧?”

“没事,妈现在也不在,我们先帮她看了吧!说不定,对找到她还有帮助!”秦正南长臂一伸,拉住肖暖的手腕,轻轻用力一带,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听到这信说不定会对找到婆婆有帮助,肖暖才点点头拿过信封,边拆边说,“好吧!希望妈妈不要怪我们。”

信封里面,是一张白底红格的信纸,和信封上一样的字迹,写了整整一页零三分之二的纸张。只是因为字写得比较大,看起来好像也并没有多少字。

肖暖先看了下落款,“涛溪亲笔。”

涛溪?

她诧异地扭头看向秦正南,“是爸写给妈的?”

“恩!念给我听。”秦正南点点头,另一只手扶住了坐在自己腿上的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帮她理了理披散着的头发,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快,头发又长长了。”

肖暖清了清嗓子,轻声念了起来。

“语嫣: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我最安慰的时候。因为我知道,正南他们找到你了。正南不愧是你和承恩兄弟生的儿子,是我这些年来最欣赏的年轻人,没有之一。呵呵,当然了,或许是因为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我儿子的原因吧!

语嫣,谢谢你这么多年来无怨无悔地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虽然说是我给了你和正南一个家,但这些事对我来说,却是举手之劳,但也是非常荣幸的。

这些年,眼睁睁看着你从当年那个惊惶无措的大姑娘,慢慢变成我身边温柔贤惠的妻子,再变成如今这个半老徐娘…呵呵,我秦涛溪真是三生有幸,能让你把整个青春都献给了我这个糟老头。

但是,每当我看到你一个人静坐时那落寞伤感的眼神,我就特别自责,自责不能让你的心安定下来。但是,自从知道承恩兄弟还活在这世间之后,我居然看到你一个人的时候,会悄悄笑起来了。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笑脸。

另外,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否则怕你因为我的离开而内疚。当年我和韩秋的父亲,同时喜欢一个女孩。而当年我的车子差点撞到你之后,我毫不犹豫地救下了你的原因,就是因为看你长得跟我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很像。对不起,我隐瞒了你这么多年,请你原谅我的私心。

最后,请你和正南都不要来找我,有郝姨照顾我,不要担心我。只有承恩兄那样的男人,才是最适合和你共度一生的。语嫣,祝你们幸福!错过了一生之后最美好的三十年,希望你们在余下的人生里,幸福美满!

涛溪亲笔。”

读完整封信,肖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秦老爷子这是离家出走了吗?就是为了让回来的催爸爸和婆婆潘语嫣在一起?

哎。

肖暖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看到的是秦正南那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定格在桌面上的信纸上的情景。

只是,那眸子里,却似乎染了一层淡淡的赤红。

肖暖的心,骤然刺痛了一下,满脸的心疼。她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正南,我们去帮妈妈把爸爸找回来好吗?”

她知道,他一定是不舍得让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就这样孤身一人地离开的。

所谓落叶归根,她记得清楚,上次小向阳满月酒的宴会上,老爷子高兴地宣布,他终于有孙子了,以后再也不离开江城了,跟儿子孙子享受天伦之乐的生活。

可是这转眼间,老人家却留下一封信离开了。正南虽然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但在正南心里,从未把老爷子当做外人。甚至,她能感受到,自从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世之后,他对老爷子的感情更深了一层。

秦正南收回视线,在肖暖润润的唇上吻了一口,淡淡笑道,“宝贝,我问你,这次爸回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去告诉北京的妈妈?”

肖暖不觉地拧了拧眉,“我们正在说这个爸爸妈妈呢,你怎么又提起那个爸爸妈妈了。”

其实,即使秦正南不提,她一想起这件事,也是很愁的。

自从在罗马见到爸爸之后,她发现她和爸爸庄立辉之间的感情非常亲近。尽管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但是一见面一点生疏感都没有,而且非常熟识。但是,这种感觉,在她和韩秋妈妈身上当时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或许是因为妈妈失忆了,而现在她和爸爸见面的时候彼此都已经确定对方就是自己寻了多年的生父和亲生女儿的缘故吧!

也或许,是应了那句话,女儿都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所以,他们见面,自然不会有生疏感。

但是自从一想到回国之后,她犯愁的却不是自己跟谁亲近的问题了…爸爸回来了,妈妈却已经是马叔叔的妻子了,而且弟弟都那么大了,他们之间该怎么办呢?

如今看来,不仅她要面对自己的爸爸妈妈要如何选择老伴的问题,正南这边亦然。

啊!却是好复杂!

秦正南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你想逃避这个问题?想让各位爸爸妈妈们自己去解决这个窘境?”

肖暖嘟着嘴巴摇摇头,“不是我想逃避,是我觉得好难解决…正南,你比我聪明,比我点子多,你说吧,我听你的!”

闻言,秦正南好整以暇地挑挑眉,“你这是在夸奖我咯?还是在给我戴高帽子,然后把皮球踢给我!”

“嘻嘻,都有!”肖暖嘿嘿一笑,又露出了那两只不是很明显的小虎牙。

秦正南问,“我如果提出了你我都比较满意的意见,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瞧着他眸子里的兴味,肖暖故意将手滑下来,在他的脖子上撩下来,“我要钱没钱要家当没家当,只能卖肉了…秦大爷您要是不嫌弃,就…”

肖暖的话还没说完,秦正南突然捉住了她那只在使坏的小手,“坏丫头,是不是又想要了?”

“咳咳!不跟你闹,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好建议?”肖暖连忙抽出自己的手,从秦正南腿上跳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自己只不过轻轻勾引了一下他,他的某处居然有了反应…天呢,自己这不是玩火么!

万万不能!

秦正南喘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慢慢走到落地窗前,似乎是刻意让自己正在上升的温度慢慢降下一点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眸光平静地看向肖暖,“我想把他们全都接过来,都住在我们这里。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了。那样,所有人都住在了一起,不存在谁离开谁的问题了。”

听到这话,肖暖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眸子,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反正我们这里大得不像话,房子多得都可以开酒店了!我光去想他们谁跟谁了…嘻嘻,却没想到让大家都生活在一起这件事。正南,为什么你可以用这么一个简单的办法就一口气解决了这么多复杂的问题呢!”

因为激动,肖暖忍不住跑过去,踮起脚尖再次揽住了秦正南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秦正南连忙伸手接住了她,将她搂进怀里,“只是我的想法而已,毕竟他们都年纪大了,也不存在谁嫁给谁结婚生子的问题了。而且,他们只有我们,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之后,我们也会放心不少。”

肖暖连连点头,“嗯嗯嗯!我同意!正南,我去给我爸爸妈妈说,我庄爸爸肯定会同意的!不过,北京的韩妈妈肯定不会很快同意,毕竟还有马叔叔。但是,这件事我觉得该告诉她了,她来不来她自己做决定。然后,我们去把秦爸爸接回来一起等潘妈妈回来,好不好?”

一句话里,好几个爸爸好几个妈妈,秦正南听了,不由地皱了皱眉,“听起来比较复杂,不过幸亏我理解能力不差,就听你的吧!”

“切,自恋!”肖暖抬手捏了捏他的唇。

秦正南却趁势吻了下来,双手圈住她的腰身,用唇直接堵住了她的唇,带着她转了半圈,将她推到了玻璃窗上,大手及时地护在了她的脑后,不让她碰疼。只是这霸道的吻,一直就没停,那两只手,也开始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慢慢游走起来…

他来势汹汹,肖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开,只好闭上眼睛,接受他的爱抚。

都说产后的女人如狼似虎,她虽然从来没想过如何如何,但是经过上次在摩天轮上被他挑拨起来之后,她发现现在一靠近他,他稍微碰一下她的身体,她就有了反应。

也或许是,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好好温存过了吧!

秦正南大手一抬,“啪”关掉了书房里的大灯,房间里只余桌上一盏橘黄色的台灯,散发着暖融融的,暧昧的光芒。

气氛恰好,一室旖旎。

秦正南很快将肖暖放在了沙发上,两个人衣衫褪尽,忘我地享受了一次书房欢爱。完事之后,肖暖已经浑身无力,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躺在秦正南的身下,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尽管知道没穿衣服,也懒得去拿衣服了。

秦正南再次吻便了她的全身,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下来,用纸巾清理了一下“犯罪现场”。

看出了肖暖脸上的疲累,秦正南没有拉她起来,而是用毯子盖在了她身上。正在这时,肖暖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暖听着那熟悉的铃音,蓦地睁大了眼睛,“梦梦的,手机呢!”

腾得坐了起来。

方才一阵折腾中,她的手机掉落在了地板上,秦正南拿起来递给了她。肖暖接过手机,做了一个“嘘”得手势,才接了电话。

“梦梦。”

“暖暖啊,你在哪啊…我快到你们家门口了,快来接我,我喝多了,坐的出租车。”电话里,裴梦口齿不清地说。

喝醉了!

“好,我马上出去,你别乱跑!”肖暖连忙挂了电话,揭开毯子光着脚走下了沙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边穿边向旁边皱着眉看着他这着急忙活的样子的秦正南说,“梦梦喝多了,过来了,我去门口接她。”

“慢着穿,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秦正南起身,帮她整理了一下被他揉得凌乱的长发。

两个人刚到门口,就看到裴梦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摇摇晃晃地向两个人走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肖暖,“嘻嘻,暖暖。”

眼看就要倒下来,肖暖连忙冲上去扶住了她,“梦梦,你怎么了,喝了这么多酒,快跟我回来。”

秦正南帮她付了车费,才和肖暖一起将喝得醉醺醺的裴梦扶回了家。

来到客房之后,裴梦刚被肖暖放到床上,她就坐了起来,“哎呀,我不困,我要去看干儿子…我要去看干儿子…”

说着,还要起身,可身子还没站稳,膝盖一软,差点扑倒,被秦正南及时扶住,按回了床上,“裴梦,姚准就在楼下,你要是大声吵的话,他待会上来了,我可就不管了。”

一听这话,裴梦立刻坐直了身子,抬手捂住了嘴巴,向肖暖和秦正南使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再说话了。

“真喝多了!”肖暖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秦正南推出了房间,“你去看看儿子,我给梦梦洗一下让她睡下我就过来。”

“恩!我让厨房送点醒酒汤过来!”秦正南点点头走了出去。

秦正南这刚一离开,裴梦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嘴巴里还不服气地嘟囔道,“暖暖,你家秦董竟然威胁我,哼,差评!”

“梦梦啊,你到底喝了多少,你不是号称三斤三两的吗?你以前做公关的时候,我都很少见你喝醉,怎么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你把你自己灌醉了啊?沈河呢?”肖暖拿来热毛巾,一边替裴梦擦洗身子,一边问她。

裴梦的酒量很大,她是知道的。虽然现在看起来喝醉了,但是能给她打电话,能说刚才那些话,说明她还是有点意识的。

裴梦抓过肖暖手里的毛巾,不耐烦地扔掉,直接将肖暖拉过来,抱住,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暖暖,我没喝多,我就是心情不爽…我没事,我们姐妹俩好久没一起睡觉一起聊天了,我好难受,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啊。”

裴梦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请求,这话让肖暖顿时心里一阵柔软,鼻子酸酸的,点了点头,“好,我今晚不陪儿子不陪老公了,就陪我最爱的梦梦,聊一晚上!不过,你要乖乖的,先把衣服脱了,躺进被窝里再开始聊好不好?”

裴梦嘻嘻一笑,勾住她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交你这么一个女朋友,就够了!么么哒!脱吧!只要不拍我裸照就行了!哦,不对不对,你拍了我也不怕,反正谁出卖我都有可能,你这个傻暖暖,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我爱你,暖暖!”

说着,那满嘴酒气又要亲过来,肖暖连忙站起来,帮她把衣服脱掉,拉过毯子给她盖上,自己坐在了她旁边,“梦梦,你想说什么,说吧!”

裴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直直地躺下来,“暖暖啊,我跟沈河结婚了…虽然我知道我们会很快离婚,但是我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为什么难过啊?你自己选的,你难过什么啊?”肖暖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闪婚过程,反正裴梦做什么事她都会支持,谁让梦梦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孩呢!

不过,她对沈河还不是很了解,秦正南说过两天会带她去见见沈河,好好问问他和裴梦之间的事。不过,她见过沈冰次数比见过沈河多,沈冰是个不错的女孩,她的哥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裴梦嘟囔了一句,说,“暖暖,我觉得我对不起姚准啊…他一直对我很好,虽然嘴上总是不干不净的,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对我好,尤其是为了我,被汐子那臭娘们害得染上了毒瘾…但是,但是我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努力尝试过,尝试过去接受他…可是,最后我发现,我可以把他当成我哥们或者是当成我哥,就是没法把他当成我的男人…我爱的男人,必须是能让我崇拜的。姚准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我们之间,偏偏缺少一点火花…自从汐子把他们滚床单的视频发给我之后,我虽然气愤,但是我却同时松了一口气,我觉得我终于有理由离开他了…暖暖,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好意,我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将就,我不爱姚准…我希望他能找到适合他的女人,我对不起他…我浪费了她的时间…”

肖暖叹了一口气,抬手将裴梦帖在脸上的发丝拿开,“梦梦,不要紧,感情的事,不需要勉强的!姚准,他这几天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他没有你相像的那么脆弱。但是,我现在关心的是,你对沈河到底什么感觉,你怎么就突然跟他领了结婚证呢?”

裴梦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和沈河睡过了吧。但是,我发现虽然我讨厌这个花花公子…但是,但是我好像不是很想拒绝他,所以我一直在观察他,一直在戏弄他,一直在跟他做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稀里糊涂结婚了,我被那个王八蛋绑去结婚了…暖暖啊,要是哪天我们离婚了,你可别笑话我啊。”

“不会的!只要你不后悔,我不会笑话你的!”肖暖的嘴角柔柔地勾起。

梦梦啊,这家伙,这一次,恐怕是情不自禁地坠入情网了吧!

240.跟梦里的婚礼一模一样

秦正南给姚准指派了一个任务,将他一个人派去了欧洲去找秦老爷子。给他的地址,是这么多年来,秦正南自己所知道的,老爷子去过的地方。

一方面,确实是让他去找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去散散心。

姚准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立刻让季妍订了第二天飞巴黎的机票。临走的前一天夜里,秦正南将他喊进了书房。

“你要是不想去,现在还可以后悔,我让其他人去。”秦正南坐在椅子里,双臂撑在桌上,十指交叉,两只拇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悠闲地敲着。

“南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了,都说好了让我去,现在又说这话,故意考验我的诚意?”姚准挑了挑眉,嘿嘿一笑。

“最近,没有见裴梦?”秦正南话锋一转,淡淡地抬眸看着他问。

他以为提起裴梦姚准会很黯然,却见他只是自嘲地耸了耸肩,“没必要见了!她现在已经是沈氏的总裁夫人了,我姚准算个什么啊!算了!咱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真心话?”秦正南不相信地问。

“嗨!南哥,你没事我就走了!我跟裴梦真的不合适,自从我跟汐子滚了床单之后,我就知道我和裴梦的命运了!我们俩,或许只适合做兄弟朋友,就跟我和季妍之间的关系一样。有缘无分罢了,奈何我情深也只是错动真心而已!嘿嘿,你说是吧?”姚准虽然一直嬉皮笑脸的,但是秦正南还是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落寞。

“好!既然你能想明白就行,去吧,散散心!”秦正南站了起来,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还不舍得你这么早娶了媳妇离开我。既然你想开了,那就继续过你自由自在的日子吧!”

“放心吧,南哥,即使我有朝一日结婚了,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大家庭的!”姚准难得敛去了一脸不正经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好!我记着了!”秦正南的手掌在他肩膀上轻轻落下,心里却感叹一句,“傻小子,我倒是真心希望,你能尽快为了你的那一半,尽快从我这里搬出去。”

裴梦这几天都不敢走出酒店了,上下班都跟做贼似的,直接从地下停车库上了电梯,不管任何事都不敢再走酒店正门——酒店附近,藏了一批狗仔,就为了偷拍到她这个“一夜上位”的沈氏集团总裁夫人。

“他令堂的!没想到我裴梦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娱记追拍的人!”裴梦挂了前台打来汇报的电话,生气地坐进了椅子里,愤愤不平。

三天了!跟沈河那奇葩领了结婚证三天了!这三天,他居然跟消失了一样,竟然没来找过她,而且没有任何消息。

裴梦心里有点小小的庆幸,沈河这厮果然是利用她的。这就更好办了,她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想到这里,裴梦那精明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翌日,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冰一身朋克装板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看着里面沈河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夹里的文件,秀眉紧蹙。

真会装,明明是在看小说,还装作一副认真批阅文件的模样。

在心里把哥哥鄙夷了一番,沈冰大步进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哒哒哒的声音。

沈河却丝毫没有听见。

“喂!沈大总裁!这就是你娶的女人?”沈冰将手里的一沓报纸和杂志摔到了沈河正在看的小说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突然被人打断,沈河有点不悦地皱了皱眉,拨开她扔过来的报纸,将自己正在看的小说递给了她,嗔了一句,“你能不能温柔点?你这女汉子的气息不该掉,我看你怎么嫁出去!”

“要你管!我不嫁人,也不会像你一样,随便娶一个女人进来给沈氏丢人现眼!”沈冰瞅了一眼他递过来的书,正要收回视线,又似乎被封面吸引了,转眸过去又看了一眼,抬手拿了过来,“这是?”

“恩!”沈河点点头,“妈妈的封闭之作,写的全都是她和爸爸的过去。当然,我们俩也很荣幸,友情客串了!”

沈河笑着说完,才拿起旁边的报纸,只一眼,就看到了那醒目的头版头条上的照片。

靠!竟然是裴梦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暧昧照片,巨大的标题简直要戳瞎他的眼:沈氏集团总裁新妻婚后三天疑出轨,与小鲜肉当街秀恩爱,逛街看电影后同回公寓。

照片里,裴梦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帅哥,一起拥抱着从正南酒店出来,搂着抱着进了车子,在车里更加暧昧,不停地低头凑过去,不知道在干什么…更过分的是,晚上一起从饭店出来之后,还手牵手去看电影,之后又一起钻进车子里回了她的公寓,直到夜里很晚,男人才独自离开。

沈河那镜片后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看那愤怒就要爆发,沈冰“啪啪啪”敲了敲桌子,“你生气了?沈河,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因为爱上这个女人才娶她进家门的吧?我记得以前给你看跟你传过绯闻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暧昧的照片,你看都不看一眼…你现在居然在乎了?”

闻言,沈河立刻掩去了眸中的怒意,换上了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冲沈冰笑了笑,“现在她是我老婆,就算是演戏,我也该表示一下吧!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来了?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

说着,沈河就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不行!沈河,我今天来是跟你说正事的!从今天开始,我不打算再帮你打理公司了!”沈冰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背包,“你自己都在追求你的爱好,我觉得我也该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了!不过,你实在不愿管这公司,我会给你介绍几个可靠的人的!随后,我把他们的资料发给你!再见!”

说完,不管沈河那诧异的目光,转身大步离开!

沈河愣了良久才眨了眨眼睛,无奈地勾了勾唇,“小丫头片子,追求自己的生活?好!有出息!”

裴梦一天都沉浸在兴奋之中,看着今天各大版面都被沈氏集团的绯闻铺天盖地地占满,她想起沈河看到这些新闻时候那种状况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总之,心情倍爽。

临下午下班前有个会议,裴梦正在主持,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是desi的声音,在喊着什么“裴董在开会,不要进去…不要…”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会议室的门“哐”地被人踢开,一屋子二十多人全都条件反射般地向门口看去,裴梦也不例外。

是沈河。

一脸震怒的沈河!

沈河西装外套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他单手抄在口袋里,眯着眸子看了一眼从错愕里还没缓过来的裴梦,转身向所有与会人员勾唇一笑,“抱歉了各位,下班时间到了,请不要额外消费我老婆!”

说完,转身大步走过来,攥住裴梦的手腕,拉着就往外走。

“放开我,你有病吧!我在开会呢!”裴梦一脸窘迫,这几天,酒店上上下下的所有人,连清洁工阿姨都知道了,知道她闪婚嫁给沈氏集团的总裁了,这么被沈河一闹,好了…不用解释了,全都坐实了!

沈河自然不会放开她,抬起另外一只手直接将她的肩膀揽进怀里,凑过去在她耳边说,“我早就有病了你没看出来吗?你就是病毒!你也是解药!”

说话的时候,沈河故意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邪魅又暧昧。

裴梦直接无语了,这男人太无耻了…竟然来打扰她的工作!

大脑迅速转了几圈,裴梦只好妥协,“好,你等等,我给大家说一声。”

“好,给你十秒钟,我在门口等你!”沈河再次勾唇邪恶一笑,放开她先走了出去。

瞧着那抹嚣张的背影,裴梦气得咬牙切齿。

“抱歉,今天的会先到这里吧,明天继续!”裴梦红着脸宣布散会。

可是待她出来的时候,却见沈河已经走到了她办公室的门口,准备进去,她气得拧着眉大步追了上去。

进了办公室,甩上门,裴梦指着在沙发上大摇大摆坐下来的沈河便开骂,“沈河,你到底玩够了没?我陪着你玩就行了,但是起码的游戏规则你应该遵守吧?你这么突然来打扰我的工作,你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

“你让沈氏突然上了头版头条,你是成心的还是故意的?”沈河淡淡地抬眸看着他,眸中兴味十足。

“跟你什么关系?反正我跟你之间又没真爱,你非要拉着我去扯结婚证,什么意见都没征求我,就这样利用了我,你有什么权利管我和我真爱?”裴梦就猜到他是为这事来的,心里的气就这样消去了一点。

“你真爱?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随便跟一个男人上床,然后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去跟另外一个男人谈情说爱?”沈河站了起来,皱着眉语气清淡地问她。

裴梦虽然心里恨不得杀了他,但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愤怒,无所谓地笑着点点头,“是的!我裴梦就一交际花,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人,怎么着?你后悔了吧?后悔就立马拿着结婚证,跟老娘去把离婚证办了,省得你的沈氏某一天被我这个沈氏大少奶奶给败完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沈河那狭长的眸子微微一勾,“是吗?那这怎么回事?”

说着,他抄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块手帕,慢慢伸开手掌之后,手帕也随即被伸展开来,里面包了一颗纽扣。

熟悉的手帕,熟悉的纽扣。

裴梦不由地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沈河的东西么,不是应该在…应该在她的包里吗?

裴梦转身回到自己桌边,抓到了自己的包,可是在里面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什么时候丢了?

身后的沈河走了过来,将手帕和纽扣放在了她的桌上,“裴梦,家人你对我无意,为何还要把我的东西一直随身带着,恩?你如果真的讨厌我的话,不是应该把我的东西早就扔掉了吗?”

裴梦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满脸平静,“我本来是扔了,可是别人捡到了,又非要还给我,我就没来得及扔…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对你这些东西没兴趣。不过沈河,我倒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三只手的行业了?”

“扔掉了又被人送回来了?谁啊,这么好心!恩?”沈河没有理会她的后半句,靠近她半步,脸上的笑意得意极了!

她越是掩饰,越证明她心里的凌乱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