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花姐的手已经攀附上梵哥的胳膊。

被叫梵哥的男人也没介意,大咧咧地说:“那不是正好。”

这个男人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九,小麦色皮肤,短到不能再短的寸头,三十不到的样子,帅得很男人,最要命的是他的身材,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见衬衣,看得出藏在薄料子下面喷张的肌肉轮廓。

“对了,梵哥,这朵白莲花,是你找来的,今天你是不打算赢钱了啊?”

“什么?”

齐了梵没反应过来,经花姐指点,才看到许轻言这个不怎么起眼的人物,许轻言刚扶正眼镜,白着脸回视过来,齐了梵随即几乎是本能地爆了粗口,“我艹,谁说是我带来的?”

“喏,她手里有邀请卡,上面写着你的代号呢。”花姐一开始就觉得许轻言不可能是齐了梵的菜,早就怀疑她手里的邀请卡有诈。

花姐忙把手里的卡片交给齐了梵,暗暗观察着齐了梵的态度。

齐了梵没马上看卡片,而是有些奇怪地看着许轻言,许轻言仿佛被巨型猎犬盯上了,不由自主地呼吸都变轻了。

齐了梵接过卡片粗粗看了眼,挑了挑眉,突然笑了起来:“妈的,又给老子找麻烦。放开她。”

小油子还在亢奋中,冷不丁被下了指令,有些反应不过来:“可这娘们不肯……”

齐了梵挑起眉头,没有多言,小油子却吓得立刻立马松开许轻言。

花姐一脸好奇:“梵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跟你没关系,你去管好那些女人。”齐了梵冲许轻言招招手,“你,跟我走。”

许轻言整了整大衣,顺带调整了下呼吸,她没有马上跟上去,反问道:“去哪里?”

齐了梵手指夹着卡片还给许轻言:“谁给你这卡片的?”

“我也不清楚。”

齐了梵哼笑道:“你就这样跑来了?女人,心够大的。”

他头一回正视起眼前这个女人,素净到发白的瓜子脸,不施粉黛,寡味得他懒得多看一眼,但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看了一眼后,有点想看第二眼。

“你知道是谁?”

“知道。问题是,你是谁,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许轻言在这里就是个异类,自带清风正气:“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只想找到这个人,把东西交还给他,问几句话,我就走。”

“什么东西?”

许轻言不答,齐了梵也看出她的拒绝,无所谓地笑笑:“走吧。”

那边花姐见怪不怪,觉得许轻言真是一朵奇葩的白莲花,目送走齐了梵,非常干脆地扭头摔上门。

“前面就是了。”

小油子把他们带到一扇深红色浮雕大门前,正欲敲门,齐了梵嫌麻烦似的拽起他的后衣领往后一丢,抬腿就是一脚,门直接被踹开。

“我去,你们这帮混蛋,开荤别开那么快,游戏都还没开始呢!”

齐了梵冲口就朝里头一声吼。

许轻言都不由被他震住。

“我艹,梵哥,老子阳痿找你算账。”里头马上有人怼上齐了梵。

“你不是早废了么,装什么性功能健全,滚一边去,别脏了沙发,给爷爷我让个座。”

许轻言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房间,然而这里面很大,起码有二百平米,但光线很暗,匆匆一扫,男男女女,三三俩俩窝在一起,女的基本上都跟只没穿衣服的八爪章鱼似的吸在男的身上,男的一个个靠在沙发上,握着酒杯,享受怀中香软的肉体,旖旎暧昧的荷尔蒙气息充斥整个房间。

当许轻言走进来的时候,虽然已有心理建设,可还是整个人都开始僵硬,她避开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可依然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似有似无的目光,不存善意。

“呦,你也带了个伴?”

有人走上前搭上齐了梵的肩膀,奈何齐了梵太高,这人手臂又短,看上去着实有点自取其辱。

齐了梵勾勾嘴角,相当不爽地说:“你眼瞎,这可能是我的菜?”随即他突然冲房间另一边喊,“你够了啊,又打着我的名义去勾引女人。”

许轻言一直站在门口,半垂着眼,直到听到这句话,有点意外地朝里面看去。难道说邀她来的不是齐了梵,那会是谁?

房间最尽头,有人从位子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他的声音不低不高,很清润,自带笑意。

许轻言肃着脸,不卑不亢道:“这里的人把我误认为是来参加‘比赛’的了,解释工作耽误了点时间。”

许轻言说这话其实有点傻,她也知道,所谓误认,说不定是人家设的一个套,但她这样直说,也是给大家都下了个台阶。

齐了梵兀自倒了一杯酒,开始跟这个人邀功:“要不是我,你这位佳人估计要被人扒光了送上台了。”

“那怎么行,我怎么舍得让你参加这种游戏。”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情人耳语,令人浑身发酥,却明显的不怀好意。

这么近的距离,许轻言才仔细看清他的容貌,真……漂亮,因为很瘦,所以显得他的脸型轮廓非常清晰,五官线条也勾勒得十分精细,但就是这样一个漂亮得有点不像男人的人,眉宇之间带着不羁。他上身着一件张扬的深红色衬衣,黑色西裤,浑身散发着桀骜。

“今天你来了,我就不寂寞了。”

他朝许轻言伸出手,许轻言低头看向这纤细的五指,默默地从包里摸出首饰盒,交到他手上。

许轻言冷淡地说:“无功不受禄,现在物归原主。”

对方愣了下,倏而笑了起来:“你不喜欢这份见面礼?”

“太贵重。”

对方觉得更可笑了:“这算什么,今晚这里随便一个女人拿到的礼物都不止这个数。”

许轻言很想说我不是这里的女人,但她忍住了,谁又比谁高贵呢,她也为了目的不惜跟这些人做交易。

许轻言还未反应过来,突然腰上多出一只手,她被人搂着腰拉入怀中,随即身后的门被关上。

“那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许轻言不是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她还是很冷静地回复眼前的人:“第二份见面礼在哪里?”

“有吗?”那人皱起眉头,“我跟你说有第二份见面礼?”

“我想应该是有的。”

许轻言拿出手机,给他看短信聊天记录。

“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凑近看了眼,“这个不是我的号码。”

许轻言没答话,直接回拨号码,不一会,从眼前这人身上传来了一串雷鬼铃声。

许轻言冷眼看他,这人泰然自若地从兜里拿出手机,笑道:“啊哦,原来我的号码是这个,抱歉,我这人对数字不太敏感。”

“我只想知道……”

对方拦着她的肩往里走:“好啦好啦,好戏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先坐下来,这事不急。”

“葵哥哥,你最近的口味还真是健康啊,赶得上我奶奶在家吃的素了。”

瘫坐在沙发上的某位公子哥冲许轻言轻佻地抬了抬下巴。

许轻言握着手机的手不由收紧。

葵,这人是夏葵?

这时,她越发确认,她是被故意盯上了。只是现在还不清楚这个夏葵对她的态度,是敌,是友。

“亲爱的,我来介绍下。”夏葵搂着许轻言站在房间中央,伸手指向散落在各个角落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变态,我嘛,是这里最正常的人,鄙姓夏,名葵,夏天的向日葵。”

“这里最不正常的是你好吗,死变态?”齐了梵扯开领口,“怎么还不开始?”

夏葵看似不经意地搂着她,实际上手上的力道很足,硬是把她带到了位子上。

“今天的货色你们都看过没?”

发问的正是冲许轻言抬下巴的家伙,齐了梵叫他赖冰。许轻言对他没什么印象,他应该不是高级干部,但看他对夏葵和齐了梵随意的态度,应该地位也不低。

“没看,我只管玩。”夏葵懒洋洋地抓过一把花生米,老神在在地吃起来。

说话间,门外匆匆进来个小弟,凑到小矮个赖冰身边,后者没听几句,脸色一凝,突然扭头冲齐了梵问道:“梵哥,今天的私拍,叫了二爷?”

作者有话要说:二爷有点傲娇了,如果评论多,他勉强答应今天二更时出来,看你们的了。

本文不是快热文,梁二爷和许医生各怀心思,都不是追着对方死缠烂打的类型,大家喜欢二爷,想多看他的心意,我很明白,可也得给各路人物登场露脸的机会吧/(ㄒoㄒ)/~~梁二爷会出来的,会的会的会的。

第34章

齐了梵一听愣了愣, 随即也炸了:“怎么可能,就算叫了, 他也不会来啊。”

岳小丘原地打转:“我艹,不带这么玩的, 有没后门,我先走了。”

“想死啊,你是组局人, 你跑了我们玩什么。”只有夏葵最淡定,花生米一颗接着一颗,“再说, 怕什么, 又不会吃了你们。”

许轻言发现现场的人脸色都严肃了几分,又颇有点无可奈何, 梁见空人还没到,但他的威压已经布满了这个房间。

赖冰叼起一支烟,狠狠吸了口:“这局还玩吗?”

“玩,怎么不玩, 二爷来也未必是扫我们的兴吧。”夏葵最淡定,“我们这今天又没助兴的东西, 二爷不至于拿我们怎么样吧。”

夏葵自在地倒上一杯红酒, 慢悠悠地说:“你们这点出息,二爷是自家老板,又不是警察。”

“屁,老子宁可警察来。”另一个人烦躁地推开靠在他身上的女人。

许轻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里的人, 据她判断,他们大多是木子社的,也有不是的,但能跟齐了梵和夏葵勾肩搭背,至少说明关系不差。但他们对梁见空的态度明显敬畏得很。

岳小丘来不及走人,干脆恭迎在门口,不忘急吼吼地屋里脱得几乎一丝不挂的女人都把衣服穿上。齐了梵终于把他敞开的领口系好,披上外套,还捋了捋头发,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离门口最近的赖冰,这里好像就归他管着,他一直没开口,这时却突然盯着许轻言,问夏葵:“葵哥,这个女人你带来的,什么来路?”

夏葵斜眼看他:“什么什么来路,正经来路。”

赖冰舔了舔嘴唇:“别像上次一样,混了个女警进来。”

许轻言腰上一紧,已被人拉入怀里,夏葵的脸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她后脖子一阵发凉。

“我们这位贵客很懂规矩的,是吧?”夏葵贴着许轻言的耳朵轻声道。

许轻言猛地别过脸,不停地要挣开夏葵的手,可对方偏偏不让。

许轻言忍耐道:“可以放开我吗?”

“今晚你是我的。”夏葵凑近她,闻了闻她的短发,“你来之前都没考虑过会遇到什么状况吗?”

“你知道我是谁。”

许轻言不为所动。

“你是谁?”夏葵反问。

许轻言不语。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打开,所有人齐齐看向门口,房间里有一瞬间气氛凝滞。

梁见空携着一阵冷风入门,一边摘下手套,一边看似随意地往房间里扫了眼,道:“还没结束吧?”

岳小丘笑得脸上开出一朵菊花,殷勤地替梁见空接过风衣:“二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平时不都不爱玩这些么。”

梁见空朝右边瞥了眼:“老五说他的车子坏了,正在找人送一辆来,我正好在附近,顺道来接他。”

所有人带着有毒的目光全部看向齐了梵,齐了梵一脸懵逼:“二爷,我……”

“好了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们现在的局都玩些什么?”梁见空示意他们不用紧张,“还是女人?”

虽然他这么说,但这里的人又不是吃素的,跟着二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看起来若无其事,可要真的若无其事,这全身上下写着的老子今天不太爽,你们都放聪明点,是什么个意思?

“二爷坐。”

赖冰站起来给梁见空让座。

梁见空没过去,反倒继续往里走了几步,越来越靠近夏葵。

许轻言僵坐在沙发上,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梁见空看到她,还是看不到。连带着还有一种感觉,梁见空出现的瞬间,像是一根定海神针,插在了她实际上一直处于惴惴不安的心中,可又夹带着对这个人的恨恶。

这种心情很微妙,也让许轻言很难受。

“二爷,既然来了,你也玩把大的吧。”

夏葵突然出声,语气挺轻松,在梁见空的视线立即锁定在他们身上,许轻言眼皮一跳,在触到他视线的刹那,偏开头。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笑容未变,但没接话。许轻言压低了头,梁见空带有压迫性的目光笼罩了她的全身,她也不知为何,在梁见空的注视下,心脏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都隐隐发热,双手不由交握死死交握在一起,。

夏葵下巴搁在许轻言肩膀上,又问了句:“玩吗?”

“什么规矩?”梁见空看着许轻言僵硬的身影,有一下没一下地整理手套,问得很是敷衍。

岳小丘立刻担起组局人的责任,解释道:“我们都找了些货,但都不能告诉其他人哪个是自己找来的,谁暴露了就自动出局,然后,一个个竞价,哪个货累计总价最高,她背后的主人可以要求在场的所有人送他一样东西,当然,这个东西与大家的利益无关。至于这些货嘛,价高者得咯。”

梁见空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老套路。”

夏葵笑眯眯地回道:“套路不怕老,好玩最重要。”

“货……都在这里?”梁见空慢慢地看向许轻言,“这个也是?”

夏葵宣誓主权:“哈,二爷,一会好菜任你挑,这个不是。”

昏暗的灯光恰巧落在他的鼻峰上,将他的半边面庞隐在暗处,半边面庞露在光照下,他的神色似乎比平时冷漠许多,至少在他们独处的时候,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浅笑,然而现在,他依然看着许轻言,眼底莫名的情绪越来越浓重,声音低沉,不容抗拒道:“我看这个就挺好。”

齐了梵和赖冰交换了下眼色,然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梁见空在道上的地位不言而喻,木子社里只手遮天,同道的大佬都敬怕三分。

他说要,那没人敢说不给。

但他从没说过要女人,这点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加上接近他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有种猜测,他明面上没有女人,实际上他有诡异性癖,暗地里搞死了很多女人,或者他是性无能,再或者……他干脆就是个同性恋。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夏葵还贴着许轻言不放,许轻言不断往旁边躲,有些忍无可忍。

“咳,二爷,一家兄弟,好说。”齐了梵打了个圆场,“小葵,还不给二爷介绍下这位小姐。”

“不用了。”梁见空出言打断齐了梵,“过来吧。”

大家一开始都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看到梁见空朝许轻言伸出手,这举动太自然,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

“二爷,我要是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