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言坐起身:“现在几点了?”

“五点,再睡会,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她竟睡了这么长时间。

“起来吧,你呢,要不再睡会?。”

“没事,我也睡不太着。”

梁见空也跟着起床,看着床尾叠好的衣服,犹豫了下:“你的胳膊能行吗?”

许轻言抱着被子,笑了笑:“不行啊,你帮我。”

梁见空觉得自己被调戏了,许公主自从知道他身份后就能耐了。

他拿过一件薄衫,示意她小心胳膊:“慢慢来,先右手,轻点,可以……左手,小心,慢一点,好,疼吗?”

“还好。”

在梁见空的帮助下,许轻言终于把衣服穿好,他帮她把翘起的长发夹到耳后:“头发长了,你以前最长也就是现在这个长度吧。”

许轻言也摸了摸齐肩的长发:“最近忙得忘记剪了,不好看是吗?”

梁见空顿了顿,目光错过她的面庞,好像在回忆什么:“我只是想到高一运动会的时候,你的头发好像也这么长,你就把头发扎起来,然后去参加跳高比赛,我那时就想啊,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指穿过她的黑发,轻轻扣在她的脑后,对上她澄净的眼睛,完全没办法忍耐,低头吻住她。

“那就留着这个长度吧。”她被他含着嘴唇,模糊道。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改回梁见空,看着是否顺一些?当下他是二爷,已是不可磨灭。

梁二爷:亲不够。

再甜一会。

小公主们是要考试了吗,审题很重要哦,别漏看字啦。

Chapter57作者有话说是这么说的:说植皮变脸的,梁二爷脸上的皮肤是正宗原装的,如假包换!

所以,有多少人看成了梁二爷脸是原装的?我的妈呀,直接跳过“上的皮肤是正宗”7个字,我以为阻止了一个脑洞,没想到越挖越大……

第68章

梁见空回来的路上已经打包了些吃的, 云吞面、水晶虾饺、菠萝炒饭、空心菜、叉烧四拼、榴莲酥……许轻言看了半天,有点无语:“你把菜单上的菜都买回来了?”

梁见空把菜一一加热:“附近没什么店, 这家还可以,就多买了点。”

他端来两碟子醋, 许轻言吃面或虾饺都喜欢加点醋。

许轻言夹起一只水晶虾饺,吹了吹,蘸了点醋, 一口咬下,里头还有点汤汁,胃里有了东西, 人也活泛起来。

一盏灯, 一桌菜,一个月前他们之间还剑拔弩张, 何曾想到会有今天。

许轻言不由想到上次那家农家小炒店,他吃辣吃得面不改色。

“上次见你辣也能吃了。”

梁见空愣了愣,说:“是需要改一些习惯。”

“左撇子也是强改的?”

梁见空握了握右手:“我本来左右手就都可以,只不过从小习惯用左手。程然知道我惯用左手。”他顿了顿, “后来为了跟以前割裂开,就不再用左手了, 可还是会有些小习惯改不过来, 上次在赖冰那右手抓着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差点左手签字了。”

他哪是跟过去割裂开,他分明是要把自己扼杀了。

“所以, 你从内到外都刻意改了很多地方。”

就连性格,现在的他时常捉摸不透、深沉冷漠,都是过去不曾有的。

或者,这十年,已经让当初的沈月初变成了现在的梁见空,无法再分离。

“这么多年来,有时候晚上醒过来,我会一时间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他慢慢转动手中的汤匙,像是慢慢回旋记忆。

“你是梁见空,也是沈月初。”

以前的他是他,现在的他也是他。

“所以,你不怪我走这条路了?”

许轻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什么资格怪?

她抬眼,缓缓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人生路也不只有一条。我当初太固执了。所以,你现在也不用为我可惜,如果我没有学医,就救不了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你用另一个身份活着。”

这确实是他的心病,他以为他的离开,能换来她一生的顺遂,却不曾想,她的人生轨迹还是改变了。

“小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这简直是她每天必问的问题。

提到这个弟弟,梁见空就头疼:“恢复得还好,他一醒来就吵着要见你,真是那他没办法,你说他会不会有恋姐倾向,以后找个大自己好几岁的。”

许轻言难得笑得轻松:“只要他喜欢都好啊。”

梁见空不满道:“你这张宠溺脸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连他的醋都吃吧?”

梁见空装作没听见。

许轻言敲了敲他的碗:“问你呢,这回我总能找机会去见他吧?”

梁见空揉了揉眉心:“近期恐怕很难。老大的意思是,血债血偿。但我觉得既然王玦已经被捕,还是低调些好,毕竟我们最近不太顺。内部意见还没统一。”

许轻言也没想到王玦会拿出这一手:“她自己找警察,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至少,她的命保住了。没想到,她骨子里也不过是个胆小鬼。”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小槐的葬礼定在大后天。”

许轻言不解:“葬礼?”

“嗯,大哥打算利用小槐的‘死’做个文章。”

“什么意思?”

梁见空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具体的大哥还没跟我们透露。你也不用太担心,葬礼,你不用参加,等风头过去了,小槐自然会回来,到时你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从现在开始,他只想把她护在暗处,不让有心人有可趁之机。

“程然那,以后一概不要联系。”

“我现在也没有必要跟他联系。”

梁见空回想前天晚上程然阴沉的脸色,沉声道:“他会反噬,疯狂的反噬。”

“他倒有理了,不过是想利用我,没利用成功,”

梁见空闷着笑:“嗯,他没料到还是我的魅力比较大。”

许轻言无奈地撑着下巴,笑道:“真像是你会说的话,大话。”

“不喜欢?”

他现在尾巴翘得可高了。

因为许公主怎样都会说:“喜欢。”

不过,许轻言还是要坦诚一件事:“码头那次,我实际上见到了他。”

“我察觉到了。”

“我骗了你。”

看她一脸严肃懊悔的样子,梁见空笑了起来:“没事啊,以你的立场,不信任我,恨我,都是正常反应。”

“然后,夏葵给了我一份遗书。”

梁见空蹙眉:“遗书,我没写过什么遗书。怎么是夏葵给你的?”

“对。”

许轻言拿出手机,把图片调出来给他看。

“我认得出是你的笔迹,一开始真的就信了,一时间接受不了,晚上就高烧了一场。

但我后来仔细又看了两遍,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因为有两个字我觉得不像是你写的。你看最后这里,你的月初,我记得哪怕不是签名,你正常写这两个字也不是这样的,对吧……”

她说了半天,却见梁见空没反应,这才转头看过去。

梁见空握着拳虚掩着唇,轻咳一声:“嗯,不是这么写的。”

可许轻言还是看到了他微微泛红的耳廓,他的肤色偏白,所以耳尖上稍微一点红都特别明显。

许轻言反应过来:“这……真是你写的?”

梁见空再次揉了揉眉心:“不是遗书……不过,前半部分,”他咬了咬牙,“是我写的。”

他明明记得这张东西他写完后就撕了,怎么会留下来的?

可这都不打紧,关键是落到了许轻言手上。

那个时候他做卧底,这东西写得无不深情,可太儿女情长,他不过是自己写来舒缓下心情,就好像在跟她对话一样,完全没想到会真的被她看到。

“别看了。”

梁见空要去抢她的手机。

许轻言回过味来:“你的日记?害羞什么,你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更肉麻的话都说过。”

梁见空开始找面子:“我那时年少不懂事。”

许轻言眨了眨眼,真诚道:“那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年少的时候。”

梁见空:“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吗?我们的许公主也不能免俗。”

“不是。”许轻言笑了,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梁见空一时间无法判断是她的笑更晃眼,还是手机屏更晃眼。

“我就喜欢你的甜言蜜语。”

梁见空说,夏葵可能是被程然利用了。夏葵有一项特技,就是模仿人的笔迹,基本上都能蒙混过关。也是许轻言特别仔细,才发现了细微的破绽。

“所以,夏葵帮了程然?”

“她应该是帮王玦。”

“王玦?”

“你不知道?她喜欢王玦。”

“……”

“然后,了梵喜欢夏葵。夏葵能打着齐了梵的名号胡搞,还不是因为了梵喜欢她。”

“……她知道?”

信息量有点大,许轻言需要消化一下。

“说不好,她现在太能装了。”

梁见空好笑地看着许轻言一脸惊诧。许轻言缓过神,不由感叹梁见空对这些八卦也了如指掌,他这个二爷当得太细致了。

许轻言想起夏葵的话:“她说是为了报答你才把遗书给我看。”

梁见空琢磨了下,摇头:“如果这张纸没有后面那些罗里吧嗦的东西,那么确实有可能是报答我。但更多的应该是被程然利用了。”他拿起遗书仔细看了看,“夏葵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八年前她一个人行动的时候,遭到了轮奸。”

他想把话说得婉转一些,可事实上任何词都掩盖这个惨烈的过去。

果然,许轻言听到后表情很抗拒。

“实际上真正救了她的是齐了梵,只不过他去追人,而我正好在这个空档出现,那时候我还是程然的替身,她迷迷糊糊之间把我认成程然也是有可能。”

“但夏葵并不知道齐了梵救了她。”

“嗯,我那时不过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太可怜,就带她去了安全的地方。然后用夏葵的手机给齐了梵发了信息。所以,夏葵一直以为是我救了她。”

“齐了梵没说?”

“他喜欢夏葵,肯定是要维护她的颜面。这种事被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夏葵的性情也是在那之后大变。至于我就更不可能说破了,那不是不打自招吗。夏葵实际上对社里是非常忠心的,我暗中调查过她,她没有因为这件事向程然倒戈。至于遗书这件事,怕是因为牵扯到了王玦。夏葵对王玦很有好感,但王玦……”

“喜欢你。”

“咳咳。”梁见空摸了摸鼻子,“我猜程然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发现你很难控制,所以想从沈月初入手,而这件事对夏葵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我们的利益,还能帮王玦扫除一个潜在情敌,最重要的是,“程然”恩情,她算是还了。”

“程然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把各种便宜都占了。”

“不过我想夏葵应该也慢慢发现当初救她的可能不是程然。”梁见空冷笑,“毕竟混到这个份上,谁都不是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梁二爷:怎么办,公主这么会撩。

其实这是篇反宠文(捂脸)对于月初而言,梁见空也是他,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所以还是统一称呼梁见空吧,大家觉得呢?

第69章

许轻言这段时间都待在梁见空住处, 为了不露出破绽,她依然叫他梁见空, 只有在两人的时候,才偶尔会轻声唤他月初。

但叫这个名字的时候, 她心中总是会响起李槐的那句话。可她依然无法确信,她手里头准备了李槐的头发,只要做一次鉴定, 就能明了。

梁见空不可能总是陪着她,而且他也有意低调,尽可能回避她跟他一同出现的情况, 不仅仅是王家, 程然,还有警方, 多少双眼睛都已经盯上她。

“回家?”梁见空临走前,许轻言跟他说了她的打算。

许轻言替他抚平大衣的衣领:“对,你出事后,我跟老爸关系僵持了很久, 既然又找到你了,那么多年的矛盾, 总要解释一下。而且, 我们的事,曹劲应该不会跟他们多嘴,但我还是不太放心。”

梁见空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再过段时间。”

“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再说,我不可能一辈子藏在家里。”

她如果同意他的意见, 便不会多说,如果她还是坚持说什么,那就意味着她的决定不会变。

梁见空很了解她,虽然他不希望她出门,但这个理由确实无法拒绝:“那我安排人送你去。”

她知道他的担忧,宽慰道:“我就去吃一顿饭。”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晚上回来吗?”

“可能会住一晚。”

“……”

许轻言忙抱住他,笑道:“骗你的。我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在外面待久。”

梁见空眯起眼,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许医生,越来越坏了。”

许轻言也不示弱,回吻他:“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