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言长长噢了一声,齐缘越发觉得师姐脸上玩味的表情越来越浓,不由的打了个寒战,问道,“师姐您老人家看出什么了?”

容言冲齐缘勾勾手指头,压低声音说道,“那陈清澄看似清纯可爱,不过身子却早就破了,而且看起来夜夜春闺不缺人呀,不过那定疆嘛。”容言脸上流露出近乎于□的笑容,“还是个鲜嫩嫩的处噢~~哦呵呵呵…”

齐缘眨巴了下眼睛,迅速理解了师姐的话里边的信息量,然后抚掉冒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讽刺道,“鲜嫩?!指不定要硌掉大牙呢!”

师姐立马用看妇孺无知的眼神看她,摇头道,“日后你就知晓了,这世上要说最硌牙的处男哪里轮到那边鲜美的小将军,明明是——”她小心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神秘说道,“…师父。”

齐缘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和着她刚刚偷吃的半口甜媚娘噗地喷了师姐满身。

容言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继续八卦兮兮说道,“等着看吧,等师父他老人家开荤的时候,指不定那姑娘得惨成什么模样呢,硌掉大牙算什么,只怕得硌掉半条命!…”

齐缘看着师姐怜悯的表情,回头看了一眼正羞得脸蛋通红地往陈清澄头上戴簪子的定疆,突然感觉他顺眼了好多。

···

接近傍晚的时候,齐缘回去简单收拾了下,黏上喉结和鬓角,换上一身白底锦纹的直裾深衣,乘轿直奔三月楼。

三月楼的妈妈看到齐缘来,柳腰一步三折地迎了上来,“齐相,好些日子没有光临,我还以为你忘了妈妈呢。”

齐缘眉眼弯弯握住她放在她胸口上的手,指尖轻轻在她掌心一滑,“齐缘纵使忘记自己也不能忘了绿娘音容。”

妈妈涂着鲜红色的丹蔻指甲印在齐缘白净的手心,气氛瞬间都变得酴醾起来。

“齐相这甜嘴倒是一如既往哄得妈妈心都酥了。”徐娘半老的绿娘倚在齐缘身边,带着她朝楼上走去。

绿娘心里很唏嘘,倘若齐相不是断袖,这温和得能柔到眼底的少年郎能惹得绿娘她这个年纪也免不了心动一番的…可惜呀当真是可惜…

包厢里不止潘瑞一人,定疆也在,他穿了一身与齐缘同色的锦袍,正闷闷坐在那里脸色不虞,看到齐缘进来,黝黑的眸子同她的对在一起,就飞快地移开了。

廷尉潘瑞是个圆滚滚的胖子,也是大梁朝中著名的和事老,他见到齐缘,上前将她应了进去,笑眯眯地说道,“来的路上碰到了定将军,所以就一道将他邀请来了,想来齐相不会介意吧。”

齐缘点头,“自然不会。”

潘瑞招呼妈妈找漂亮姑娘进来伺候着,然后三人围桌坐下,透过包厢的屏风,可以听到外边大厅丝竹袅袅,潘瑞又寒暄了几句,开始灌酒。

齐缘自认为酒量甚好,也就来者不拒,正逢这个时候绿娘带着三四个姑娘走了进来,嘱咐她们好生伺候着,然后就告退了。

齐缘笑眯眯地偷看那边的定疆僵硬着身体妄图离那姑娘远点,又不敢动作太大免得被发现,心里乐开了花,她侧头冲朝她贴来的姑娘说道,“我是断袖,不好女色,你去给我谈个曲子罢,看你芊芊玉手,想来一定是个才华横溢的姑娘。”

定疆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自己断袖的身份,一不留神打翻了酒杯。

那女子羞红了脸,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取下墙上挂着的琵琶开始低吟浅唱。三月楼里能让绿娘喊来伺候高官的都是有心气的姑娘,承认她们腹中锦绣有时候比夸她们貌若天仙还更能讨她们开心,抚着琵琶的姑娘心里乐开了花,一直拿眼角瞟齐缘。

“有曲无舞,总觉得缺了什么。”齐缘悠悠叹息一声,侧身对定疆身边伺候的姑娘说道,“小姐可肯赏脸跳一曲绿腰?”

那姑娘刚刚听闻年轻的丞相夸耀红袖那个小蹄子,本来就心中不忿,自然不肯放弃这么个表现的好机会,她柔柔起身行礼,“画翠怎能推脱大人美意?!”

齐缘温雅一笑,“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姑娘好名字。”

画翠通红着脸低下了头,“大人过奖。”

她本名花小翠,卖进楼里的时候妈妈嫌花字太俗,给改成了画,同音不同字,可听来却还是一样的俗气,她特别不喜欢,也总是遭到楼里姐妹善意或者恶意的嘲笑,可是经面前这年轻丞相一解释,她却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到天上去了!一舞绿腰跳得也更加动人。

定疆虽然粗线条,却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齐缘是在给他解围,于是低头极小声地道了谢,而齐缘却像没听到似地,继续跟潘胖子扯闲天。

酒过三巡,潘胖子这才扯出了正题,“齐相,你说史上最苦的事情是什么?”

齐缘作为一个不怎么合格的奸臣,已然被灌得有些熏然,她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子,说了实话,“没有肉吃。”

潘胖子没有料到这个答案,噗地将满口酒喷在了身边侍候着的女人身上。他咳嗽半天,方严肃道,“非也非也,世间最苦的事情乃是求不得,求不得!”

齐缘此时也清醒了些许,她笑眯眯:“何谓求不得?”

定疆冷哼一声,在他印象里,齐缘这人从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她要的东西,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也有人摘来给她,她怎么能理解到求之不得的滋味。

潘胖子长长叹息一声,道,“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就是求不得啊。”他说罢,再接再厉想要继续劝说齐缘,哪料却被她抬手打断。齐缘示意几个姑娘关门下去,这才悠悠解释。

“我知晓你要说什么。”齐缘看了眼勉强压抑着脾气盯着她的定疆,“定将军和陈小姐的婚事,我不赞同的原因有二,其一,天纲人伦不可违…”

潘胖子第一次听说她还有第二个理由,急忙催促。

“其二,女不肖父,齐大非偶。”她一边这么说一边站起身来,“可怜陈大人一生清高,想来要断送到他这个女儿身上了。”

定疆啪地摔了杯子,“齐缘,你胡说什么,你别败坏清澄的名声!”

齐缘没搭理他,朝一边愕然的潘胖子告辞。

看着她关门离开,定疆气呼呼地说道,“这个奸人!硬要掺和我和清澄的婚事也就罢了,作甚非要坏了清澄的名声!小人小人!”

潘胖子则垂着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顺了定疆的毛,小心地说道,“齐相的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得劳烦将军求证一番。”

定疆瞪圆了眼睛,“那个奸相是在挑拨我和清澄的感情,为何潘大人你要相信她那恶毒的说法!”

潘胖子只能诺诺应下来,盘算着要不过一会儿去找定老爷子商量也成。齐缘虽然为官奸诈狡猾,却也不屑玷污女子名声,那个人骨子里还是存着点莫名其妙的傲气。他潘瑞官场沉浮二十载,还是能分出来些真假话的,可怜的是定将军被爱情蒙了眼,只怕要是非不分了。

齐相啊齐相,你和定将军这隔阂,只怕又越闹越大了。

这时,那头摔碗摔碟子的定疆怒急,突然嗤嗤笑了起来。

潘胖子吓出一身白毛汗,“小将军?”

“齐乌龟不是个断袖么?”定疆狰狞地张牙舞爪,“老子找个机会压了她再甩了她!老子让她爱找我麻烦!”

潘胖子嘴角抽抽:“小将军自重。”

4

4、歧路 ...

齐缘走出三月楼,吹了会儿风才感觉舒服些,她嘱咐等待她的轿夫们自行回府,然后独自一人在步行回去。

青石路两旁芙蓉树枝叶繁茂,这个季节还未开花,一片黑郁的绿色。

齐缘提着灯笼醉意微醺,却也敏锐注意到,自她踏入这条巷子后,身后就多了四个跟踪她的家伙。

齐缘心里一算计,大步朝前走去,眼看巷子口已经近在眼前,那四个人终于按捺不住,拔剑朝她刺来。

四人皆是一身黑衣蒙面,为首那个使一把大刀,他大声喝道,“奸相,纳命来!”

齐缘沉静观察几人,先是用灯笼柄敷衍地打斗着,然后趁他们不备突然从腰间抽出来一把软剑,挽了几个剑花挑掉了为首那人的大刀,一剑指上那人的喉咙,“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那人很是吃惊,他没有回答,反倒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奸相,齐缘不会武功,你又是谁?”那黑衣人瞪圆了眼睛,他跟踪奸相三天,好不容易找到行刺机会,而眼前这人断然不会是临时找来的替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一直在假冒那奸相!”

齐缘眼睛一眯,没什么犹豫地挑破了他的喉咙,然后擦了下溅到眼睑的血迹,专心对付三个小喽啰。

那三人都没有为首那人功力高强,齐缘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两个,余下一个朝巷子口逃窜而去,齐缘从袖口掏出两枚金钱镖,大步追了过去。

那人也很惊慌,随手从路边阴影出掳来一个人横在身前,大喝道,“你别过来,你过来的话我就杀了他!”

齐缘故作娇羞地笑,“你难道忘了,人家是奸相啊!”

那人急坏了,手中剑在掳来那人的脖子上划了几道红痕,最终他心一横,说道,“也罢,黄泉路上拉个垫背的也好!”说着抬手就划身前那人的喉咙。

齐缘手中的金钱镖比他稍快一步,没入了他的眉心。

黑衣刺客仰面倒下,可他手中的剑却依旧重重划入了掳来那人的喉咙上,那男人闷哼一声,捂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齐缘上前来,接着灯笼昏暗的灯光检查了下他的伤势,发现伤的并不浅也不深,于是撕了一截衣袖替他裹了伤口止血,这才抱歉地说,“连累你了。”

那人想了想,用食指在齐缘手心写道:无妨。

齐缘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会说话?”

那人摇头。又写道,“刀伤,喉咙。”

齐缘似想起了什么,手中本打算灭口的软剑重新收回了腰间,她回头看了眼横七竖八的尸体,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那男人接着摇头,面色有些苦楚。

齐缘把手伸到他面前,他笑了下,握住她的手继续写:家逢大变,来京投亲,遭拒。

齐缘垂下了眼睛。

这人看见自己杀了这几个人,而无论是正牌宰相齐缘还是君阳山的小师妹齐缘,都是不懂武功的,倘若他说出去,只怕后果难料,但是倘若把他的命捏在手心里,兴许不会有那么多担忧。

“你同我回去,毕竟是我害你受了伤,我有责任。”齐缘道。

那人似乎在考虑她到底是好人坏人,过了许久才犹豫地点了头。

“但是今天的事情你不能说出去。”齐缘眯起眼睛威胁,“倘若透漏一个字,我就让你像这句尸体一样。”

说着,她从袖间掏出几个瓶瓶罐罐,挑拣出一瓶倒了几滴在尸体上,顿时酸腐的气味呛得人鼻子疼,过了一会儿拿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滩黄浓色的水迹。

那人似是吓坏了,连连点头。

齐缘很满意他的反应,嘱咐他在这里等着,转身化去另外三具尸体,再回头找那人,突然被她看到的惊了一身冷汗。

那人正弯腰捡起灯笼,侧过看她,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惊悚。

看到她的表情,那人疑惑地挑起眉毛。

齐缘又忍着发软的腿走近几步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嘛,怎么可能是师父,要是师父怎么会被人砍一刀呐!她呲牙笑,“没什么,你的背影挺像一个人,不过,你没他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

回到丞相府,正厅里容诺大师兄正在正厅里等她回来,看到齐缘才松了一口气,开口训斥道,“下次不许任性了,你现在不是在——”他话憋了回去,这才注意到齐缘身后跟了一个人。

齐缘讷讷认错,“我知道了,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叶弗奈,阿奈,这是府里的大少爷,我的远房表兄。”

容诺细看了一眼她背后那人,一眼就认出了人皮面具的痕迹,刚要揭穿,却冷不防被那叶弗奈一道冰冷的视线冻在原地。这眼神,好像…好像…

他又仔细看了一阵,那名唤叶弗奈的年轻男人面色苍白病弱,却嘴角带着笑纹,即便便无表情也带着三分笑意,似是天生笑脸,只是他越看越觉得那面皮很是脸熟…

齐缘道:“表哥你帮阿奈找个大夫,阿奈脖子上有伤,他的事情我明天再给你解释,现在累的厉害,我去睡了。”

容诺讷讷点头。

容诺看着齐缘走远,这才小心翼翼道,“您这是?”这副打扮,居然还带着伤…

“我在这里的消息谁也不能告诉,容言也不行。”叶弗奈并不诧异容诺认出他来,对他没有在齐缘面前戳破他的身份也很是满意,他坐□子,微皱着眉头。

这声音正是本尊,容诺擦了一把汗,嗯嗯点头。他问:“您不是去洛阳给故人上坟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知晓他有个故人,每年的这个时候这位都要回去给那人上坟,待上两三天再回来,然而今天却当天返回了。

“路上遇到些事情。”叶弗奈简单地解释。

“噢。”容诺撇撇嘴。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连老情人的坟都不上了,难道是遇到了桃花劫?…容诺开始习惯性脑补。

叶弗奈突然问容诺,“你小师妹可会武功?”

容诺真想大声反驳一句:您老人家居然问我师妹会不会武功,师妹她到底是谁的徒弟!但是却只敢老实回答,“师妹文弱,不会武。”那个在君阳山上待了十年的烧火丫头小师妹才被他带下山半年不到,他纵然天神附体也没本事把师妹□成文武双全的人才嗷!

叶弗奈垂眉又陷入了沉思,他吩咐徒弟,“找些变声的药物今晚给我送来。”

容诺立刻应了下来,却着实不知道他葫芦里打算卖什么药。

齐缘在他的印象里很简单,胆小,怯弱,怕事,有时候说话都会结巴,而那今晚那场在幽巷里的偶遇却全盘推翻了他的想法。

冷静,心狠,一身看不出来历的武功,这当真是那个君阳山上的小圆子?

5

5、风流齐缘你够了! ...

第二天早朝,少府陈奉卿,也就是陈清澄她老爹上了折子,说是邻国齐国第一大富商,同时也是梁,齐,楚三国的第一大富商元富贵在汴梁城东买了套宅子,花费将近万两黄金。

小皇帝云里雾里地听了一阵,眨巴着小鹿似的眼睛,问道,“齐相,不知你这么看这件事情?”

齐缘想起师兄给自己的寥寥无几的零花钱,口气里尽是压不住的暴躁,“有本事他把汉广宫也买了。不必理他。”

小皇帝一想也是,要是他元富贵真的敢来大梁,那也肯定能雁过留毛。

定疆那厢已经从前两天的打击中满血复活了,听了齐缘的话,他嗤之以鼻,“陛下,万万不能听齐缘瞎说,我们还是早作准备的好,万一他元富贵挤垮了汴梁城的商户,那岂不是要让汴梁命脉落入一个异国人手中。”

说罢,他斜了齐缘一眼,“我这武将都懂的道理,齐相却故作不知,也不提醒陛下,不知道是不是下边收了那元富贵的好处!”

齐缘面皮抽了抽,丫天天都要针对她当真是虐恋情深么?!她深呼一口,笑眯眯反驳,“定将军此言差矣,我大梁物产丰富,物价本身就比那齐,楚二国便宜,他元富贵是精明生意人不会做那没头脑的事情,将军平常连盐和糖都分不出来,还是别浪费脑力在这上面。毕竟对于将军来说,练兵的责任更大。”

定疆气呼呼瞪她一眼,却也想不出要怎么反驳,只能哼了一声,站回了他原本的位置。

齐缘继续拱手对台阶龙椅上正襟危坐的小皇帝说,“陛下不必担心元富贵来意,微臣已经派人去查,得到的消息是元富贵之子元笑钦慕大梁文化礼仪,想来汴梁书院学习罢了。”

听到这话定疆差点咬碎后槽牙,丫齐乌龟本来就知道元富贵买那宅子作甚所以干等着看他笑话呢是吧!卧槽老子真想咬碎丫个乌龟王八蛋!

“…所以这件事追究到底,是陛下圣明,治下安康,才引得这异国人都想来此学习游历一番。”她用夸张的语气感慨着跪下,“陛下圣明,大梁之福!”

其他大臣赶紧跟着齐缘跪下,齐声应和。

小皇帝高兴地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

下朝的时候起了大风,汴梁城四月的天气一向多变,东边的乌云很快聚拢起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齐缘的官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她扶着帽子,顶风往御街外放置轿子的方向走去。

隐约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齐缘只当是风大,幻听了,没在意。

直到有人从背后朝她扑过来,等她察觉到要扭头的时候,眼前一黑被人按在胸口抱了个满怀。来人委屈极了,“团子你都不想我!你多长时间都没有给我写信了,人家恨死你了!”

这口气生生让齐缘打了个寒战。好不容易从他胸口挣脱出来,差点没被憋死,她抬头看了一眼,试探道,“笑笑?”

来人正是元富贵之子元笑。

元笑见她认出自己来,裂开嘴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和两个梨涡,眼眸清澈干净一点都不掩饰他的开心,这让他看起来都像三月透过桃花照下来的阳光一样。

齐缘也很开心,她抬手把元笑一不小心被风吹到嘴里的头发捋出来,拨到他耳后掖好,这才说道,“我想你了。”

元笑本来因为她的动作就红了半边脸,又听了她的话这下整个人都变成了红苹果,他果断把脸埋进了齐缘的肩膀,不管怎么喊就是不肯出来。

齐缘只得安抚道,“好了我不逗你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我家好不好?”

元笑刚刚的激动劲儿也下去了大半,然而更多的疑惑浮上心头,他乖乖点头顺了她的意思,就势扯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问道,“为什么你穿成这副模样?为什么你半年都不给我写信?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半年来一点都没想起过我吗?”

这时候齐缘突然听到斜后传来一声鄙夷的斥责,“有伤风化!”

她不用回头也知晓那是谁,却也正正经经转身看了眼他握紧的拳头和咬牙切齿的表情,认真道,“将军客气了。”

定疆差点被激地喷血,丫他居然忘了齐乌龟是多后脸皮的一人。他立刻转移炮火,瞟了下她身后那个男人一眼,那男人正疑惑地看看齐缘,再疑惑的看看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定疆道,“齐相原来好这口,不过这位男宠长相清汤寡水,恐怕难以满足丞相大人吧?”

齐缘捏捏元笑的手心示意他别说话,干脆地回答:“清汤寡水自有清汤寡水的乐趣,更何况本相一向怜香惜玉,绝不索求无度,不信…”她眼波柔柔横了定疆一眼,“将军可以试试。”

定疆额上青筋蹦了一蹦,“本将军没那个兴趣!”

这话元笑听懂了,这俩人根本是在调情!他的团子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她跟别的男人调情!元笑开始狠狠掐她的手臂。

齐缘疼的差点嗷唔一声叫出来。

边上的定疆看到此景,眼睛一转决定借刀杀人,于是他凑前一步,故作暧昧地问道,“齐相,不知道这碗清汤寡水,和您昨晚塌边那位病弱书生的男宠,究竟哪个更合您的心意?”

病弱书生,男宠,齐缘立马反应过来,是她昨晚待回府的叶弗奈,齐缘闻言笑笑,刚要回话,熟料元笑一把甩开她的大步走了。因为恼羞成怒走得急,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刷刷几下就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