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被变成了鹦鹉!”扁豆一边蹦跶一边学舌,“救命,我被变成了鹦鹉!”

容青主微微一愣,稍后眸子里溢出了满满的笑意。

他的书房平常从没外人进来,下人也不敢教扁豆说话,它太凶,会咬人。这句话八成是小徒儿来的时候教的。

扁豆见主人开心,学得更欢,“救命,我被变成了鹦鹉!!”

那人说的对,齐缘确实最像他,像到骨子里。

···

再说齐缘回府的路上,想起元笑,立刻改了方向去寻他,元笑这几日都没有出门,只怕万一出去了她来找他找不到,可是她却好像忘了他似地,恨得他牙痒痒,可真瞧见了她,那股怒气也就一消而散了。

正逢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元笑要她陪他逛汴梁夜市,齐缘心里惦记着哄他开心就好,也就答应了。

“团子,快来,麻辣肉串,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齐缘被那辣味呛着眼泪都要留下来了,她拉着元笑的袖子离开了摊子,摇头说道,“我爱吃甜。”

元笑挑眉,“我记错了?”

齐缘眼睛都不眨,“应该是记错了。”

元笑倒也信了,他又扯着齐缘去看首饰,殊不知两个大男人拉着手进来比比划划挑选饰品,老板的脸都绿了。

齐缘本身就对这东西爱好不大,过了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扯着元笑的袖子将他牵走,而就在这个时候,碰上的同陈清澄一起的定疆。

定疆一眼就瞧见齐乌龟一脸宠让地伏在那人耳边劝着什么,那人愤愤不平的怒火才平顺下来,齐乌龟弯起嘴角一笑,眉眼之间满满的暖意。

她从来没有那么冲他笑过。

定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越来越用力,甚至他身边的陈清澄也觉出不对劲,轻轻晃了他的手臂,柔柔唤他的名字。

齐缘愕然地回头,看到定疆,脸上笑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而就是她这份冷淡,彻底激怒了本来就性格暴躁的定小将军。

“齐缘,你站住!”

定疆开口,可真等她停下脚步用询问的视线看他,他却不知晓要说些什么了。

陈清澄一直在轻轻摇晃他的手臂,他只觉得烦躁。

元笑狠狠瞪了定疆一眼。他觉得这人特讨厌,他看团子的眼神有种数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一看见就觉得烦心。

齐缘眼睫微微垂下,想起那天在城墙边的事情,估计定疆以为是一场梦,可是那事却像个鱼刺一样卡在了齐缘的喉咙里,她可没有为大梁“捐躯”的打算,所以定疆这个祸害,还是早早推出去为好。

想到这里,她也放弃了前段时间阻止定陈两家联姻的念头,于是干脆说道,“我知晓将军最近心情不好,总是因为这件事暴躁,这事儿说来,确实是齐某无礼了。”

定疆一愣,差点忍不住后退一步,她知道了?她知道了!齐乌龟知道了…他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惧怕,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

齐缘接着说,“你同陈小姐确实郎情妾意,天作之合,齐某不敢再以那些凡俗的理由阻挠你二人的婚事,明日早朝,你且上一道折子,齐某保证,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定疆的心如同被冰水浇熄的滚烫火焰,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陈清澄扯他的袖子示意他道谢,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那人脸上笑意淡淡,疏离客套,可就这么一个人,几天前还说,“这世上最适合你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哈,果真是…

“负心汉!”他直接这么说出口,胸口起起伏伏,竭力压抑着怒火。“齐乌龟,你就是个负心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Hemlock,布布羽KAKA,酱酱,Joy,肚肚,青子,>_<,无力多说,,燃烧吧小宇宙,受你妹,king针菇~~冒泡的姑娘是我的爱~~绵绵滴爱呀么像花盛开~~~嘴嘴!~

谢谢青子菇凉给我指出来bug!~~嗷嗷爱死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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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会学习的! ...

齐缘一时没反应过来,磕巴着问他:“风大闪了耳朵,你,你说什么?”

“说你始乱终弃,负心汉!”元笑气呼呼地狠狠推了齐缘一把,将袖中刚刚偷偷给她买的玉簪啪地往地上一甩,扭头便走。

齐缘一愣,她揉揉被他甩得隐隐作疼的手腕,蹲□子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捏起被元笑摔碎的玉簪碎片。

“齐…”定疆看她模样,又急又气,好在他刚刚的冲动已经散去了几分,他将手中琉璃灯递给陈清澄,道,“清澄,你自个先回去,我有几句话对齐相说。”

陈清澄狠狠地咬着嘴唇,她不聋也不瞎,更不傻。相反她聪明得厉害,比她那古板老爹还要精明几分,心里虽说难受,却也知道现在的定疆对她是不耐烦,不如退下不打扰他,于是柔柔一福身,转身离开。

她狠狠一跺脚,齐缘,你给我等着!

定疆蹲身看着齐缘仔细再地上摸索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勉强忍着脾气,将脚下的被摔碎下的一粒桃花玉片递给她,她伸手来接的时候,无意间瞧见食指尖被碎玉划破的伤痕,血珠子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此景刺红了定疆的眼睛,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了起来,瞪大眼睛斥责,“他有什么好的?!那个家伙就仗着你喜欢他,让这他,胡作非为,脾气嚣张,如今这么欺负到你头上,你还要忍着他?!”

“笑笑脾气是坏了点,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齐缘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碎片,心想不知道碎成这副模样还能不能再粘好。

她动动手腕,想从定疆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哪料到他握得更紧,齐缘微微皱起眉毛,“定将军,放开我。”

定疆不愿,她的手腕冰凉中带着微弱的暖,摸着比家里老头最喜欢的寒玉都要舒服。

“笑笑,笑笑,叫的好生亲热,可是人家可就这么甩掉你走了,半点面子也不给你留,他何曾考虑过你的感受?你倒好,还替他百般维护!”定疆心中不忿,话说得也直接。

齐缘听出他话里也没有几分恶意,无非是打抱不平,只能笑了下解释道,“这些都是我欠笑笑的,”她伸手抹去指尖的血珠子,眼眸沉寂如水,“他再如何,都是我欠下的。”

定疆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色,“你不喜欢他?”

“定将军。”齐缘不想回答,“你唐突了!”

“不是唐突,”定疆直接否决,他是军人出身,做事讲究快准狠,龙阳就龙阳,断袖便断袖,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喜欢也就是喜欢了,“一点都不唐突。”

“定将军!”

“唤我阿疆。”他握着拳头,双眼里神色很是坚毅。

齐缘扶额。她现在倒是明白了些,顿时无比后悔自个当初胡乱调戏的行径,当时心血来潮一时戏弄,却没料真真切切埋下了祸端。

齐缘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边定疆就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我不知晓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但是你放心,我会学的,绝不会委屈了你。”

他说着,就想把她抱进怀里。

玉饰店老板出来泼水,瞧见刚刚那俩在店里眉来眼去的男人的其中一个如今又换了男人拉拉扯扯,脸又绿了一遭,手一抖就把盆里的谁泼在两人脚底下。

这倒是断了定疆想吃人豆腐的念头,他讷讷地红了脸,却依旧不想松开齐缘的手。

正逢这个时候,有人拽了下她的袖子,她回头一看,是一直侍候在容青主身边的小童秦汝,他见齐缘回头,小声说了一句,“国师要见你,你随我来。”

定疆是认识秦汝的,万般不情愿也只能放了人。

容青主坐在包厢靠窗的位置,静静看着在面前恭谨垂首的徒儿,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的三个徒弟,大徒儿一向懂事,二徒儿学的是媚术根本不用在这上边费脑筋,偏偏是这个小徒儿,让他有些伤脑筋…

“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他这么开口,“在大街上同他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齐缘听他训斥,慌张垂下头去,低声说是。

容青主还想再说两句,可是看她那副模样,顿时没了兴致,挥手让她走了,直到她回府找到在偏院秉烛读书的叶弗奈吐槽,他才知道他在她眼里是那副德行。

“阿奈,师父他固执的要死,还是个老古板,今儿又冤枉我一次,谁跟那定疆拉拉扯扯,明明是他定疆不松开我,他就胡乱往我头上扣帽子。”

叶弗奈按住抖动的眼皮子,问他,“你怎么知道你师父是个老古板?”

齐缘撇撇嘴角,灌进去一壶茶水才接着说道,“书房里什么东西都摆的一丝不苟的,那白狐地毯连个头发丝都不见掉,衣服还常年整齐得连半个褶皱都找不到,这样的人,不是老古板是什么?!”

“唔,也是。”叶弗奈艰难附和了一句。

“老家伙!真是耽误了他那花容月貌!”齐缘皱皱鼻子感慨,“唔…不过,他也是个好师父的。”

再说定疆和齐缘分开之后,径直去了廷尉潘胖子的府邸,他同潘胖子的儿子一向交好,那小子是个风流公子,满肚子花花肠子。

潘家少爷瞧见定疆来,感慨了一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又问他什么事情,是不是想通了要同他一道去捧三月楼画翠的场子。

定疆一把他凑近的脸推远,“今儿来是有事求你的。”

潘家少爷拍拍胸脯,“有话直说!只要我能帮上忙,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没那么严重。”定疆满脸严肃,“就让你借我几本书。”

潘家少爷一听就萎靡了,“哎哟我的定少爷啊,我肚里几滴墨水你难道不知道?我哪里有什么书借你,我连千字文都勉强认全的,你爱看的兵书兵法,我家里是半本都没有,说不准儿老头子书房里有,兴许没被我拿到茅房撕掉,我给你瞧瞧?”

定疆打断了话唠的潘家少爷,“不是那些,我想借的你肯定有。”

潘家少爷无辜的眨巴眼睛,一边挥袖示意他说来听听,一边往嘴里灌茶。

定疆依旧满脸严肃,“《龙阳十八式》,《房中秘术龙阳版》。”

这名儿他从潘家少爷这听说过,不过当初存着鄙夷之情,并不是十分在意,如今上门来求,还真是有几分羞涩。

潘家少爷一口茶水喷了定疆满身。

定疆抹了一把脸,担忧问道:“没有吗?”

潘家少爷看好友愿意开窍,开心的不行,管他找男人还是女人,愿意开窍就说明这家伙还有救,他赶紧一拍大腿,“有!真有!最新彩图般,人物逼真表情享受文字说明一应俱全,全册分上中下三本,口味从轻到重,总有一款适合你,还配送蜡烛皮鞭各种小道具,你要哪本我给你拿?”

“全要。”定疆很果断。

潘家少爷一个踉跄,全要那可是要玩出人命的!他劝说好友,“还是悠着点吧,先从上册开始…?”

定疆本着勤奋好学的精神,拒绝了潘家少爷的建议,坚定不容拒绝的说,“全要!”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某昭表示我今天戳了一天的连连看~艾玛消灭一对是一对…【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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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沾上容易甩掉难 ...

晚上齐缘回府刚准备脱衣服歇下,揉揉脖子一转身,就看到银锭像个幽灵似地站在她身后。

齐缘顿时眉毛倒竖,“日你先人!下次在这么没声没息地吓我,爷就阉了你!”

“殿下,我有要事禀报。”银锭面不改色。

“讲。”齐缘又揉揉酸疼的脖子,从袖中掏出今晚被元笑摔碎的发簪摆在桌上,细细拼凑起来。这簪子看起来跟她前些日子送元笑的那支是一对,她送出去那支是叶子,而这支上边刻着一朵秀丽的桃花。齐缘小心拂去上边不小心沾上的血迹,眉梢温柔。

“陛下又给你送了两个男人,顺便让你快点回宫,说是病入膏肓了。”银锭照实禀告。

齐缘嘴角抽抽,吩咐,“那两个男人送后院去,跟铜板说是我路上抢的,至于陛下说的病入膏肓…他每个月都得病入膏肓一次,比女人的月事都准,不必搭理。”

“兴许是真的…”银锭小心翼翼劝她。

“你是我的侍卫。”齐缘头也不抬,可口气中带着淡淡的压迫让银锭不得不服从。

他立刻止住话头,“还有件事,重少爷来了。”

齐缘呼地一下站起身子,露出惊喜的表情,“他什么时候到的?他现在怎么样?是瘦了还是胖了?算了算了,他现在在哪?我自个去看他。”

“城郊宅子里。”银锭道。

齐缘立刻开门就走。

“对了,把桌上那簪子给我拼好。”齐缘临走前吩咐他。

银锭反抗:“殿下,我是侍卫,不是工匠。”可惜他话音刚落下,那头人已经没了踪迹。

···

重离卿翘着二郎腿在等人,他一身天青色衣袍,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那张脸跟齐缘一模一样,不同是是齐缘笑起来温和得能暖到眼底,而他却痞气到骨子里。好不容易等到那人破门而入的一瞬间,他一把匕首抵上了她的脖子。

齐缘瞪他,“老二你皮痒痒了?!”

重离卿伏在她耳朵边吹气,挑衅道,“那你给我挠挠。”

齐缘转身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他哎哟一声,丢了匕首揉着屁股哀怨看着齐缘,“不就开个玩笑吗,疼死了。”

“陛下那边放行了?”齐缘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姓重又不姓齐,他就算不放行也没拿我没办法,倒是你,”重离卿笑的得瑟,“他是不是又给你送男人了?”

“是送了不少。”齐缘挑起重离卿凑近的脸,那感觉就跟照镜子一样,她揪揪他的脸蛋,道,“丞相府里都塞得没地方了,没办法只能把你的姬妾都遣散出去了,可怜那些美人哭哭啼啼地我心都软了。”

重离卿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混蛋!”他拿起桌上的桃子一个个朝齐缘丢去,“我的小红仙儿,我的风仙儿,不对是红仙还是凤仙来着…”他拿着最后一个桃子想了半天,突然发现姬妾的名字一个都想不起来,无奈啃了口手中的桃子,耍赖道,“你赔我!”

齐缘道:“赔,陪一送一,丞相府后院的男人比你姬妾多得多,现在全赔你,保证都是干净清白的良家子,我一个都没碰过。”

“呸!”重离卿挑眉,“你没碰过哪个信!谁不知道你打小起见了美人就会凑上前去,最起码也得牵个小手。”

齐缘抽抽嘴角懒得解释。

“听说元笑也来汴梁了。”他问。

“嗯,明天你同我一道去见见他吧。”

重离卿从鼻子哼了一声,接着道,“他铁定是来寻你的,我见他作甚。话说,难道你还真打算嫁给他?”

“我答应妹妹要好好照顾他。”齐缘并不正面回答。

“那也不用照顾到把自己赔上去,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打发他走拉倒,你说不出口我来说,就这么定了,就明天!”

齐缘一听就头大,“这事儿你别掺和。”

“我偏不!”

齐缘一皱眉拍着桌子站起身来,“重老二,你只要敢插手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回齐国,说到做到。”说罢,她转身就走,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重离卿顿时委屈极了。

又凶我,又因为这事凶我…

重离卿一口咬碎了桃核,满心闷气没地出,又一脚踹翻了桌子,结果自个疼得抱着脚嗷唔叫。

“齐团儿!你敢走小爷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姐!”他恶狠狠喊道。等了好久也没有她返回的脚步声,重离卿皱皱鼻子,又小声说,“要是你下次跟我道歉的话我就考虑下还认你这个姐。”

他大口大口地啃着她放在桌上的桃子,回忆起小时候的场景,委屈越来越重,几乎都想哭出来了。

“明明小时候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长大之后就会凶我,凶巴巴的以后一定没人要,讨厌鬼,最讨厌你了。”他揽着袖子,想起小时候他的姐姐支着伞寻他回家,那年细雨清风里她瘦弱苍白的面颊和润凉的手心…

她好久都没有好好抱过他,好好牵过他的手了。

重离卿支起脑门,难道是因为她恋爱了,喜欢上了旁人,所以不在意我了?

···

第二天上朝,齐缘总觉得他说出的每句话太尉定玉君都有反对的理由,她皱眉辩驳,定玉君只站在原地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笃定就是反对。

定玉君将军出身,说话直肠子,有时候非常难听,就差直接指着齐缘的鼻子骂佞臣误国了。

这倒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而小皇帝一如既往和稀泥和得欢快。

定疆诧异看着他爹的举动,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下朝之后,潘胖子跟在定玉君身后,小声劝说:“你太鲁莽了,齐家在朝中三代积累,根基深厚,你这么明晃晃跟那人作对,就不怕那家伙报复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