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连呼吸都显得筋疲力尽,两只手就能把她整个托起来,他那时候已经初学医术,只是学了皮毛,并不准备精通,可是为了那个在他手心里竭尽全力呼吸的小宝宝,他研习医术甚至多于学习权术。

师父不满,屡屡教训,他不曾放弃。

齐团是在他手心里一天天茁壮成长起来的,像是种下一棵瘦弱娇小的嫩苗,渐渐地看着她亭亭玉立,没有比那更高兴的了。

他担忧她日渐长大嫌弃他的年龄,他长她十岁,小女孩总是喜欢同龄人更多些。于是吞了变声药物,换了衣服上的熏香。

年幼的齐缘只顾着开心总是逼她吃各种苦药的老头子终于离开了,对于新来的大夫哥哥百般信任依赖。

于是他更加不敢告诉她实情。

直到后来师父退隐,他接替师父开始接收君阳山在朝堂上的势力,只能暂且将她放在脑后,谁料经此一别,物是人非。

齐鸿雁家破之日,他傍晚才到达,那时候烧成灰烬的房子早已没了一点活人的气息,人黑如碳更是无从辨认。

那年齐国与梁国关系正紧,他不敢长期逗留,他小心翼翼在灰烬中探寻活口,终于在一口枯井中找到哭泣得声嘶力竭的齐缘,——真正的齐缘。

那年的齐团,一无所踪。

他失去了她。

后来,他找了许多年,在终于找到点痕迹的时候,却扑了个空,齐国皇宫里的青阳公主只是个替身,真正的青阳公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从未想过,她代替她的妹妹,在他身边,一躲五年。

世事难料。

他当年为了私利趁她眼盲欺瞒于她,如今尝到恶果,她真正喜欢的是那年用蜜饯哄他吃药的大夫哥哥,而不是之前寡言少语的“老头”,更不是如今顶着师父头衔的梁国国师容青主。

其实说来,这些他都不怨,他只怨她为了愧疚和感恩,将属于齐团的一切掩藏起来,如同从未出现在这世上似地。

他的团团,他用苦药汁哄着骗着强迫着浇灌养大的团团,从小豆丁成了大姑娘,可是如今就这样被她自己埋葬,若说一无所怨,何人肯信?

容青主仔细注视着身下的人,情不自禁低头轻轻亲吻了下她的眼帘。

“你是我师父,你不能这么对我。”齐缘的声音细小微弱,理智就那么将将徘徊在被诱惑的边缘。

师父?容青主苦笑一声,起身将刚刚带来的衣服展开披在了齐缘身上。又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拔出瓶塞在齐缘鼻子底下轻轻一晃,她立刻清醒了过来,捂着胸口后退连连后退,直到靠到墙才停了下来。

“团团。”他认真看着齐缘,又步步逼近她。

齐缘听他依旧温柔地唤她的名字,可是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徒儿,你自己应该清楚。”容青主蹲身抚摸着她的脸颊,齐缘愣愣看着他,似乎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容青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十年前,是收了齐缘做徒儿,她模样也确实和你几乎一模一样,当然,除了眼睛。”

齐缘听到他最后四个字,突然剧烈地发起了抖。“别,别说了…求你。”她结结巴巴的恳求着,硕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下。

“团团。”容青主皱眉看着他,“重离卿觉得你是大姐该顺着你,甚至连齐国的先皇也认为你是表妹必须要顺着你,所以无论你想做齐缘还是齐团,都会有人为你铺路,可是大家的宠溺,并不是你自欺欺人的理由。”

“我…没…有…”她抱着脑袋,勉强说道。

容青主抬手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口气依旧坚决地戳破她一直构造的幻象。

“我不是你师父。我是齐缘的师父,可是齐缘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是齐团,一辈子都只能是齐团,无论你自己欺骗自己。”

齐缘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子慢慢地蜷缩起来。

容青主见此景疼在心里,恨不得立刻收回原来的话,她想假装自己是谁,就假装下去,他再也不管了,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

可是理智尚存,他清楚的明白,倘若一直弄不清自己存在的意义,为别人而活,代替他人而活,他的团子永远不会开心幸福。

他痛恨自己逼迫于她,可却又明白,除了他已经没人肯这么做。

重离卿恋姐恋到骨子里,别说只是假扮一个齐缘,总是她要假装自己是齐鸿雁,他也会顺从地撒欢喊娘亲。曾经尚且能劝诫她一二的齐国先皇临终前却选择了顺从她的任性,不知道是出于愧疚的补偿还是提前挖的陷阱,而齐国的大臣们,大多是情愿眼睁睁看着她倒下的。

容青主咬牙,只能狠下了心。

“团团。看着我,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寝室网线还没修好,在隔壁寝室发上文,木法回复评论,毕竟不能耽误人家太长时间。。T^T

我恨网通。。。。

谢谢小红尾金的地雷…【三更什么的,小妖精!你真的打算榨干我嘛!

不过明天两更还是可以的~

33

33、真相 ...

齐缘的眼泪慢慢涌了出来,她看着容青主的脸,似乎刚刚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惊醒,口气悲哀得厉害,“我…我是齐团。”

容青主的眸子里闪过欣慰和惊喜,她肯自己从自己编造的幻境中醒悟过来,是个很好的开头了,不敢过于急切的逼迫她,也见不得她难过伤心,容青主柔和了声音,小声问,“那齐缘是谁?”

“齐缘是我的妹妹。”

“她在哪里?”

“她死了。”说道这里,她双眼空洞,容青主不忍,握住了她的手,她却剧烈地发抖,无助地蜷缩起身子,小声重复,“齐缘死了,那年我想念她,偷偷跑出去到君阳山看望她,误入干旱的林州被人贩子捉住,那时候齐国的贼子勾结梁国重臣,竟然在林州设下重重包围,许进不许出,齐缘来寻到我,救下了我,可却再也出不去了。”

容青主张开手臂将齐缘抱进了怀里,道,“团团,罢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师父不再逼你了,你想欺骗自己,就骗一辈子,师父替你圆谎好不好?团团不说了。”

齐缘却仰面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她狠狠咬了下嘴唇,哑着嗓音继续说下去,“林州人越死越少,妹妹的暗卫再也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追兵到了。他们根本就存着杀死我们的念头,甚至不惜用林州一个州的百姓作为陪葬,他们步步紧逼,妹妹的暗卫带着我们俩节节后退,直到躲进了个山洞,才暂得安歇。”

“我想出去送死,我们连夜逃窜的时候,杀手看到的是背着我的暗卫和妹妹,说不定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是三个人,所以我们俩只要死掉一个就能保住另一个,而我就是个没用的瞎子,妹妹她还小,正值好年华,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她还没经历过,她沉默的时候我以为她在思考我的建议,却没想到她支使她的暗卫打晕了我。”

“我再醒来的时候,暗卫抱着妹妹正在渐渐冰冷的身体对我说,妹妹用白布蒙住了眼睛,假装是眼盲的我,山下的杀手如同饿虎扑食,她胸口被刺了七刀,像一片从树上飘落的绿色叶子一样。暗卫还告诉我,妹妹临走前命令他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

“齐缘她就那么躺着,我伸手去摸她的脸,她不像平常那样露出厌恶的表情,嫌弃地骂我瞎子,我伸手触摸她的手,她也没有重重甩开,我抱着她,她也不会一边心跳加快一边恼怒地用力推开我。她真的死了,我那一刻无比厌恶自己。”

“我天煞孤星,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是我身边的侍女害死的,妹妹也死了,是被我的任性害死的,倘若我不是得到她在君阳山的消息,偷偷溜出来要去看她,她此刻还正天真烂漫在师父膝下撒娇。不不,倘若不是我,她本应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父母也是我害死的,也是我。”

她抬头看着容青主,希望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和嫌弃,畏惧或者惊慌,但是没有,她捂着脸低下头,坚强着忍了眼泪,继续说道,“我正要安葬妹妹的时候,遇到了云游而来的云提师祖,就是师父的师父,我求他救救妹妹,传说他的医术能起死人,肉白骨。可他却说他无能无力,反倒对我说,他能治好我的眼睛。”

“以眼换眼。”

齐缘闭上了眼睛。

“我拒绝了。”

容青主料到到了。

“妹妹的暗卫第二次敲晕了我,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林州的边境了,他一层一层给我揭开眼上的白纱,告诉我再往东走两天,就能到君阳山,届时凭着这张脸,君阳所有的人都会无一保留的接纳我。我踢他,骂他,他都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我绝食,不肯吃饭,存心要和爹娘妹妹一同在黄泉团聚。——我那时候真的很任性,师父,任性到让人厌恶。”

“那侍卫在我绝食第二天,才开口说话了,他说毁了妹妹的遗体,他比所有人都后悔,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忠心,更是因为她爱她,暗卫是绝对不能爱上主人的,否则只能一死,所以他竭尽全力的把感情埋在心中,他还说他无比后悔那日没有像个男人一样带她离开,不去管我的死活,还说如果妹妹还有一口气的话,一定会同意将眼睛还给我的,妹妹虽然骄横,却一直是个善良的姑娘。”

“他说的凌乱,暗卫本来就是最不擅长用言语表明心迹的人,他恨恨抬头看我,说他恨我,很想杀了我,可是齐缘希望我活下去,他不忍违背她最后一个命令。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如同醉酒的人,他说妹妹对他极好,可是却不会爱上他,妹妹喜欢的是首富元富贵的儿子,叫元笑,还说以后会嫁给元笑,妹妹临死前嘱咐他告诉我,以后好好照顾元笑,可他却出于私心,一直故意隐瞒不肯对我讲。”

“我不知晓他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直到黄昏的时候,他突然从腰间拔出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肚子,血喷涌出来,他笑着说别害怕,他让我看着他,说我换了眼睛之后,模样跟齐缘简直一模一样,他说元笑纵使有千般好,最终在黄泉路上牵着她的手一起走的只能是他,他说他要走快点,还能赶得上她,她腿短步子小,到时候他们一起投胎,投夫妻胎,他再也不让她跑掉了。他说,他叫银锭。”

夕阳西下,黄昏独有的色泽从窗口连绵不断的涌入,刺鼻的血腥味深入了齐团每一寸肌骨,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染了她的裙边,她一十五年的生命里,头一遭如此厌恶双眼带给她的光明。十五岁以前,她生活在黑暗里,但是前十年有父母的细心呵护,后五年有表哥和弟弟的早熟包容她的任性骄傲,十五岁如同她生命中的分割线,带给她最想要的光明,带走她珍惜的亲情。

她厌恶齐团,憎恨齐团,从那一刻起,她告诉自己也告诉所有人,她是齐缘,可亲人依旧一眼窥出端倪,看她不愿意解释多半也猜出了几分,只沉默了应允了她。之后她上了君阳山,只说偷溜出去玩耍,更是无人怀疑。她瞒过了所有人,甚至瞒过了那年的容青主。

齐团像一只被剥去保护壳的绒毛动物,脸色苍白地挂在容青主脖子上,“我宁愿做那个生活在黑暗中不见光明的瞎子,只要爹娘和妹妹还活着。那时候娘每天会打我手心,爹爹一边温和地劝着娘一边把我护在身后,弟弟眼泪汪汪似乎打手心的是他,妹妹嫌恶地撅着嘴往我口中塞点心,甜的很腻歪,她就喜欢那种味道。”

温暖的泪滴子坠入容青主的肩膀上,晕湿了一片,她道,“我那时候从来不知道,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第一更~

网线。。求你早日康复吧!!

34

34、任重而道远 ...

“团团,爹娘不在了,齐缘不在了,师父还在。”他将她紧紧拥住,温和又沉稳地说道。

齐团仰头看着他的脸,心情突然平复了许多。她轻声唤道,“师父。”

“说了这么多,想通了没有?”他询问,可稍后又愧疚地看着她,“我不是有意逼迫于你,可是团团你明白的,现如今的齐国我一个外人也能看出波涛汹涌,你——”

“我知道的,”齐团垂下眼睛,“一个连自己存在意义都不清楚的人,是会在这沉浮中粉身碎骨的。”

容青主勉强笑了下,伸手擦拭她手心的指甲痕迹和血迹,他一开始,是存着点私心的,只是那些私心,早就在她痛苦的过程中被湮灭的丝毫不剩。

齐团勾起嘴角浅浅荡漾出一个笑纹,她说,“直视过往伤口能让人产生无边的勇气和力量,这是我从前不敢做的事情,如今还要谢谢师父。短短一瞬,齐团明白了很多。我要做的不是缅怀和悲痛,而是奋发和崛起。”

“你能清楚这点,我心里很欣慰。”容青主擦拭干净她的手心,伸手将她耳边乱发轻轻拨到耳后,“团团,坚强起来。”

齐鸿雁曾经的严厉教导,还是抵不住一家五口中三个人对她的百般宠溺,甚至连他也想过对她严厉以对,可是偏偏狠不下心,齐团本身又是个蹬鼻子上脸的性子,一顺着她的脾气,她就立刻得意洋洋得寸进尺。只是自欺欺人这种事情,当真宠不得。

他强行扒开她的伤口,心中百般内疚,对齐团的态度更是无以复加的宠溺和柔软,直看得蹲在黑暗中的银锭下巴掉了又掉。

——国师,那是你未来媳妇不是你闺女嗷嗷!

“师父——”齐团又道,旋即苦恼地皱眉,“不对,你不是我师父…”

“无碍。”他低头温柔爱怜地亲吻她的眉心,“一个称呼罢了,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齐团仰头,“师父,我饿了,我想吃麻辣肉串,东门小柳那家。”

她不喜欢吃甜。——可是齐缘喜欢,于是她假装自己喜欢。

她的暗卫其实不叫银锭,他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元宵,可是被她改了。——因为那个追随齐缘而死的暗卫叫做银锭。

她喜欢的不是元笑,可是她对元笑百般宠让,甚至放任他误会。——因为齐缘喜欢那个叫笑笑的少年。

一番追悔,伤口依旧痛彻心扉,她却电光石火间明白,她能做的不仅有被动的缅怀和痛苦地回忆,还有坚强和幸福,以及捏碎那些幕后始作俑者的性命。

齐团的眼睛变得深沉,可是光华却比往日更盛,像是打磨掉外壳的玉石,露出本来的光泽。

容青主替她穿好衣服,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肌肤,只能一边默念静心诀一边继续给她系上衣带,他道,“天色晚了,不宜惊动府内侍卫,师父抱你用轻功过去?”

齐团眉开眼笑扑进他怀里,“师父快些,团团肚子饿。”

依旧蹲在掉落的银锭知道有国师自己不必跟过去了,于是顺手揪了水塘中一朵荷花,嘟嘟囔囔道,“一定是媳妇,肯定是闺女,铁定是媳妇,保准是闺女…”

——至于殿下的想法,那就不用考虑在内,那动作那神色,国师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长辈。

所谓任重而道远,大抵都是指这些情况。

···

这天清晨,来自齐国的信鸽送来齐团的消息,重离卿颤抖着双腿接过管家递来的信件,他姐没旁的情况,说一切都在预料中,只叮嘱他注意身体。重二少看着注意身体那四个字,突然觉得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那女流氓消失的第三十一天终于回来了,一上来就把重二少扑倒在床上,重二少内心说不清到底是惊还是喜,但是他知道当她掐着他的腰让他再快点的时候,他很累。

如今他的小腿肚子还在抽筋一样疼着,而且又酸又软,他整个人累得如同一滩泥。

提起笔,他开始给大姐回信,刚写了个开头,猛然发现刚刚的信件中有地方不对劲,他匆忙展开大姐的信,赫然发现落款处飘逸的签名,大姐字随娘亲,有时候潦草到他都认不出,可是这个字,绝对不是齐缘的缘。

重二少猛然想起了什么,霍然起身,袖子拉进砚台里黑漆漆地染了一片。

过了许久,他才平静下来,颤抖着手指用颇为难看的字体诉说往日对她的思念,以及前些年一直瞒着她的事情,比如家破之日那个护他离开的黑衣人,比如缘妹身死之后有些人不加掩饰的愉快和开心。

他以往瞒着她,不忍心她的理智逐渐被懊恼和愤恨消灭殆尽,如今,他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写完这些将信折叠一起交给铜板送走,这时候身后突然柔柔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脖子,那女流氓慵懒轻柔地问,“今天是旬日?”

“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的。”重二少僵硬着脊梁。

她的手顺着他的衣襟滑进了他的胸口,捻捏着他胸前凸起。重二少僵直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胸口的波涛汹涌,柔软又有弹性地抵着他,让他无法自已。

那女流氓含住了他的耳垂,含笑着轻声问道,“旬日就不用早朝了,是吗?”

不懂规矩的手依旧在慢慢下滑,重二少干脆破罐破摔,他转身用力抱住她将她放在桌子上,开始撕扯她本来就穿的松松垮垮的衣服,恨恨道,“我迟早一日会死在你身上。”

容言横了他一眼,“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容言难道比如说那牡丹花?”

重二少泪目,牡丹花至少不会榨干人精血!

“你在跟小圆子写信?”容言问道。

重二少□用力挺入,容言不适地低吟了一声,腿心收的紧了些。

“哎哟,放松点我的好姐姐。”重二少分开她的腿,由慢到快地开始了律动。低哑着问道,“怎么?师姐大人可是有话要交代?”

容言慵懒撩人地看了他一眼,“唔,定疆那呆子过些日子要去齐国议亲,你知道的吧,有没有告诉小圆子?”

“自然告诉了,甚至连议亲对象也告诉了,我在想,你那多情的师父,尚未给她坦白过过往的风流吧?”

容言将他的挑衅和对师父的不满看在眼里,撇撇嘴倒是没多说什么,风流?一个守身如玉的老男人拿什么风流?!她伸手又掐重二少的腰,娇声道,“快些点,身强体壮的重少爷难道萎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

谢谢牙晓的地雷。。【啊喂小美人儿乃们一个一个来,一起来的话某昭双更三更四更下去真的会。。精·尽·人·亡的!

荡漾飘走~~

35

35、咫尺天涯 ...

容青主站在齐团身边看着她打开重二少的信件,端了碗冰镇的绿豆汤喂她,齐团嫌甜不要,他敛眉呵斥,她这才不甘愿地张嘴嗷唔一口吞下,这才继续看弟弟寄来的信,刚开始的时候面色浓重,皱眉脑中飞快地思考中,结果看到最后,差点呛住。

容青主无奈地拍打她的后背,“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似地?”

齐团挥挥手,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将信塞进他手中,道,“师父你看!”

容青主一目十行,到最后眼角抽了抽,竟然带着慌张地解释,“你别听你弟弟胡说,议亲的事情是我同太后一道定下的,人选也是我敲定的,所以他信中所说,绝不是真的,公主确实同我说过些那般的话,可是我却没有答应一句。”

齐团却认为他欲盖弥彰。于是笑眯眯地问,“师父,反正我那小侄儿年纪还小,不如我把师娘给你抢来,你们再生个孩子给我侄儿做新娘子就是!”

容青主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在齐团惊愕的眼神中将碗摔在桌上,转身大步离开。

齐团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旋即就将他的反常放在了一边,继续看着手中的信,梁国公主琳琅她是见过的,性格骄横跋扈,倘若真送到她侄儿身边,那单纯的软包子还不被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更何况,梁琳琅比侄儿年长十岁,三年就是代沟了,十年那代沟还不得海了去啊。齐团从小到大一向觉得,夫妻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以后定然会感情不和。

齐团不想在侄儿未来的一辈子埋下这颗种子,所以这议亲,她暗暗下定了决心,绝不同意。

至于那梁琳琅…

打晕用麻袋扛回来塞师父房间里做师娘吧。不过师父刚刚那反应,是害羞了吗?…

···

梁国议亲的队伍是七月中旬来到的,在此之前齐团日子过的挺不如意,衣服依旧不会穿,每次都要央求半天,银锭才肯百般不情愿的替她穿好,师父…她从那次师父拂袖而去之后,就再也没瞧见过师父了。

同朝官员们看着齐团日渐消瘦的脸颊,竟也有些感动于她的辛勤了,包括前些日子被捉弄的沈苏。

天可怜见,她只是因为挑食,而师父离开后,食物又百般不合心意,饿瘦了罢了。

此刻,齐团带着数十个官员,站在城门口,列队士兵在他们身后分成两列站好,烈日炎炎,齐团不消片刻就满头大汗,偏偏公主正装又厚重得厉害,她没次想偷偷揪开点衣襟透透气,沈苏就一脸警惕地盯着她,齐团无奈,只得一边端正站着,一边用水汪汪的视线委屈地盯着沈苏瞧,沈苏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脸蛋微红,眼睛只管看着自己的鞋面。

齐团松了一口,畅快地将衣襟扯开些,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定疆驱着马慢悠悠地走着,身后礼官提醒他莫要误了时辰,他眼睛一瞪,怒道,“误了就误了,就说路上马车坏了,他们能吃了你不成!”

礼官自然知晓从上路开始,这位小将军的脾气就坏得厉害,只能期期艾艾不敢言。

定疆看着不远处已经呈现轮廓的城郭,不满地抱怨,“好好地非让我大老远来议亲,我还没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