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很科学。”白芷的说法太含蓄了,张天照低声闷笑,发动汽车。汽车开出大门,白芷推开车门,海风秋跳上缓缓移动的汽车,叹着气说,“我们的人太少了。”

  这条路是三环通向二环的支道,道路两边停着不少车。很快海风秋在路边发现一辆大巴,张天照也在同时停车,让他下车把那辆大巴收起来。

  白芷出神的看着一辆侧翻在对面车道上的货柜车,突然说:“如果我们用货柜装物资,会怎么样?”

  “整理物资的时候师妹会哭的。”师姐大笑。

  “回沪城我们去码头找货柜。”海风秋认真思考,“海运码头现在都是机械化操作,人很少,去码头比去超市安全。”

  “货柜还可以改装成房子,我们可以把房子带着呢。”白芷很快戳破了自己吹的肥皂泡,“可惜A城不靠江海。”她朝后靠在椅背上,“我好像不大正常,现在看到丧尸我一点都不害怕,可是看到人…我会怕。”

  海风秋有点不自在的说,“第一次看到你们的时候,我也怕极了。”

  “这也是我离开招待所的原因。”张天照转动方向盘,灵巧的绕开一辆停在路中央的货车,“大药房要到了,把头盔戴上。”

  “对面楼上有一群人。”海风秋说:“他们的目标应该也是大药房。”

  “右边进去。”白芷对任何公司的后门在哪里都很敏感,“右边有后门。”

  汽车驶进右边的夹道,前面有两辆车拦住了他们的路。海风秋下车观察了一下,说:“这是死角,他们看不到。”

  张天照下车把车收进背包,戴上头盔,“我去开门,用那两辆车把路堵起来。我们尽量避免和他们见面。”

  海风秋把那两辆车收起来横着放到夹道的入口。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从里面扑出来一只丧尸,被张天照斩首。腥臭的黑血洒在他的雨衣上,他把丧尸踢到一边。第二只丧尸扑向他,被等候已久的白芷爆头。张天照偏头避开脑浆,说:“师妹,这样太脏。”

  师姐,你要不要这样讲究!白芷不满地撞开他抢进门,后门的一边是楼梯,楼梯口向上和向下都装着防盗门。另一边是两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都开着。通向前面店面的防盗门是锁的。店面里的丧尸发现了他们,接二连三扑到防盗门上,一边撞门一边吼叫。防盗门很结实,他们都有防护措施,即使防盗门被撞开,这十几只丧尸也很容易搞定,大家都没有太把前面的丧尸放在心上。

  张天照对后进来的海风秋打了个手势,海风秋守在后门口点头。

  门口有几根骨头,看上去像是人的胫骨,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里,是一具没有手脚的骨架。张天照盯着那个头颅看了一会儿,说:“脑浆被什么东西吸空了。师妹试试找钥匙。”

  白芷很快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串,她把看上去差不多的钥匙盼成两组,分了一组给张天照,“你试向上的,我试向下的防盗门。”

  他们差不多在同时打开了两扇防盗门,海风秋过来把向上的防盗门拉开,说:“他们过来了,我们下去,把防盗门锁上。”

  他们走下一个小陡坡,发现坡道的尽头还有一扇门,靠墙放着一组手推车。白芷把这组手堆车收起来的同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他们把丧尸打死上楼了。”

  “小心点,别碰到地上那些东西。”

  “仓库肯定在上面,我们上去。”

  脚步声很快消失了,张天照挪到门边,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找到了开门的钥匙,他尽量不发出声音,慢慢打开门。海风秋立刻进门朝自己落了一个无敌。微微亮起的白光照亮了附近四米的地方。白芷走进光圈,张天照立刻进门把门轻轻带上了。

  地下仓库里非常安静,白芷打开手电筒,光柱在堆积如山的纸箱和货物中来回移动。仓库里非常干净,堆成小山的食用油隔壁是成箱的洗发水和洗面奶之类的日用品。海风秋第一个脱掉雨衣朝里走,后面的纸箱上印着化妆水、面膜、早晚霜等等。他走到尽头,扭头苦笑,“连创口贴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蹭蹭大家,周日好。

感觉不对

    “先拿有用的。”张天照一边收油一边说:“师妹,你拿点护肤品。”

  海风秋过去帮忙收油。白芷收了几箱甘油就停手了,沐浴露洗衣粉之类的东西上次在批发市场已经拿了不少,够用就好。她拿着手电筒在纸箱堆中翻看,疑惑的说:“应该有奶粉,他们藏哪儿了?”

  “药店还卖奶粉?”海风秋可能从来没进药店消费过。

  “涮医保卡,只要你想要,他们什么都卖。”白芷把几箱牙膏收进背包,“杀虫剂要吗?”

  “要。”海风秋抢着说。

  白芷把十来箱喷罐杀虫剂收起来,发现一扇上锁的门。“有门。”她说话的同时按照锁上的标志找钥匙,“师兄,钥匙不在我这。”

  张天照过来找到钥匙开门,门后是一个面积和外面仓库差不多大小的仓库,整整齐齐码着几百只纸箱,全是奶粉!

  白芷的呼吸急促起来,“真多。”

  “海风秋!”张天照轻声喊。海风秋在门边冲他们摆手,把耳朵贴在门上。

  仓库的奶粉看上去很多,在背包里两百箱才占一格,收起来很快。把这个隐蔽的奶粉仓库扫荡干净,张天照竖起手指对白芷无声地嘘了一下,也走到仓库大门边倾听。

  那群人在尝试弄开外面的防盗门。

  有人带着哭腔说:“这门太结实了,不用电锯搞不开呀。”

  “用电锯响声太大,把丧尸引来怎么办?”

  “没找到钥匙!肯定被先进来的人拿走了!那几个人太精了,不知道躲在哪。”

  “要是让老子发现他们,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又有车开过来了,是冲着药房来的,老大叫我们先撤。”

  “呸,走。”

  海风秋的手紧紧握在门球上,青筋从古铜色的皮肤下暴起,“他们…”

  “也许只是一群不敢杀丧尸的懦夫。”张天照把大剑拿出来,“我们上去。”

  他们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原来挤在店堂后门的丧尸都挤到前门去了。向上的防盗门虚掩着,张天照用大剑把门顶开,三个人相互掩护上了二楼。二楼的走廊上有两扇防盗门,另一面两扇窗户上也装着防盗网。白芷和张天照一人找了个防盗门试钥匙,海风秋在两个窗口看了看,拨出枪对着楼梯口,说:“三男一女,他们打算爬过来。”

  张天照打开防盗门,“师妹,快,挑重要的装。”他冲进那间仓库。

  白芷换了一柄钥匙捅进门,转动了几下,锁舌缩进去,她猛的拉开门。仓库里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儿。什么药最重要?白芷努力把纸箱上的药名和消炎止痛,止咳,感冒药联系在一起,尽量挑箱子数量多的收。背包的格子有限,时间更有限,来不急混装。她的手指划过一堆堆纸箱。在仓库的后半部分,是十来箱酒精和两箱创口贴,还有几箱纱布,降温贴和脱脂棉球。白芷把这些都收起来,就听见海风秋喊:“谁在下面?”

  “我们是来找药的。”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喊,“上面没丧尸吧?我们上来了!”

  白芷发现一个纸箱上堆着一叠大塑料袋,她迅速扯下来两个,走到门口扒开一个装阿莫西林的纸箱装药。

  隔了几分钟,海风秋才喊,“上来吧。”

  张天照搬着一个纸箱走到白芷这边仓库的门口,“找找维生素什么的。”

  三男一女上楼,他们手里都拿着棒棍和西瓜刀之类的武器。看到海风秋和张天照穿着军装,那个女孩首先松驰下来,说:“原来是解放军!”

  她身后的中年男人问:“解放军同志,上面有退烧药吗?”

  张天照捧着纸箱转身,说:“有。你们到走廊的那一头去,等我的同伴出来,我们下楼你们再进去。”

  “你们找到给我们一点又怎么样?”女孩不忿,“解放军不是应该保护我们的吗?”

  海风秋退到仓库门口,拨开手枪的保险拴,“要么过去,要么下去。”

  中年男人拉住冲动的女孩,“我们过去。”他们走到走廊的另一头,背对墙壁,两个持刀的男人警惕的举着刀。

  白芷提着两大袋药出来,把钥匙塞给海风秋,看了他们一眼快步下楼。张天照把手里的钥匙丢过去,说。“钥匙给你们,下面还有个仓库,可能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对面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喜色,那个女孩蹲下来捡钥匙。张天照迅速的把门带上了。

  同时海风秋把另一扇门也带上,他扬着手里的钥匙说:“先不要过来。”他退到楼梯口把钥匙扔过去,飞快下楼。

  一楼向下的楼梯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穿警服的警察,男警看到张天照和海风秋迅速举枪,问:“你们是哪的?”

  海风秋说:“军分区的搜索队。”

  “你们和大部队走散了?”女警看着白芷的短裙,“我们有车,和我们一起走吧。”

  “可以。”张天照,“上面是你们的人?”

  “路上遇上的。一起去军分区的人。听说那边在收容幸存者,是真的吗?”女警的注意力仍然在白芷身上。

  海风秋先把枪收回去,“最近的搜索队离这里大约还有三公里,我们是出来给小区居民找药的。你们有几辆车?”

  “一辆大巴。”女警问:“这个女孩是你们救的?”

  她的同事紧张的看了她一眼,把枪口对准海风秋。

  白芷从衣袋里掏出军分区的通行证,向张天照伸手,张天照把他的通行证也掏出来了,“我们是一起从军分区出来的,”她把两张通行证送到女警眼前。

  女警确认过通行证,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男警把枪收起来,带着歉意说:“我们听说这附近有一伙穿军装带枪的暴徒。”

  “可能我们刚才遇到那拨人就是。”海风秋说:“他们也许就在附近。叫你们的人快点。”

  男警和女警对视一眼,女警上楼了。男警说:“一起出去,外面还有我们的同事。”

  五个人每人抱着一个纸箱下来,那个女孩子愤怒的瞪张天照。男警叫海风秋把枪收起来,他端着枪出去,边走边喊:“刘队,上面有两男一女,军分区的,他们答应跟我们一起走。”

  “可以,叫他们一起过来。”路口有人喊。

  马路边停着一辆外面有刑警队字样的大巴,车窗都拿木板档住了,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两个警察背对背站在车顶,手里都有枪。女警小跑着过去汇报情况,其中一个点头,说“让他们上车。”

  车里有二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女警给他们三个安排了座位,拿着退烧药和几瓶水到后面去了。

  白芷的座位底下放着行李箱,非常挤,白芷把两大袋药递给海风秋。海风秋把药盒理一理,装进张天照怀里的纸箱。张天照没找到放纸箱的地方,只能把纸箱抱在怀里。

  那三男一女把纸箱搬到车后部,女孩回来坐在白芷外面的座位上。她一直气鼓鼓的看着张天照,白芷注意到她时,她还气愤的哼了一声。

  两个警察上车,车门仍然没有关,过了几分钟,又有两个带着枪的警察上车。有一个一上车就说:“刘队,马路对面楼上那伙人看见警察缩在楼里一直不肯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队说:“现在顾不上了,先去军分区。解放军同志,你们介绍下军分区的情况。”

  海风秋说:“我是沪城军区来看朋友的,昨天和几个朋友才到军分区,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今天一早我们就被编进搜索队去小区搜索幸存者。小区居民有几个病了,病的太厉害会被隔离,我们出来找点药给他们吃。”

  “你们胆子真大。这里离军分区有五公里,你们跑得够远的。”刘队的态度和善多了,“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问小区居民借了一辆车。”海风秋的回答有板有眼,“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伙人,他们有枪,我们好不容易才脱身,但是车没了。”

  “有勇无谋的废物。”那个女孩冷笑着说,“要不是遇上我们,你们就回不去了。”

  “是呀,我们非常感激警察同志们救我们。”白芷诚恳的说:“警察同志是我们市民的救星。”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女孩子瞪白芷。

  “你这么看我们不顺眼,不就是我们拿枪指着你了嘛,”白芷说:“你们上来我们是拿枪指着你了,但是你们手里也有刀。”

  “我们脸上写着坏人吗?”女孩气愤的满脸通红,“我们那是自卫。你们解放军不保护老百姓,还拿枪指着我们!”她的眼睛盛满了泪水,“你们凭什么拿枪指着我们。”

  “凭你们手里有刀。”白芷的态度恶劣得异常,海风秋和张天照都看着她,她哼了一声,下巴差不多都要翘到车顶上,声音又娇又嗲,“别你们解放军我们老百姓的,我们也是老百姓。”

  不能不说,同样是骄蛮,白芷就是比那个女孩要赏心悦目。本来想喝止她的刘队笑了,打个哈哈说:“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呀。”

  开车的司机突然说:“刘队,后面跟上来几辆车!”

  刘队扑过去看后视镜,看了足足十分钟才说,“普通市民,保持现在的速度。”

  海风秋离开座位看路,“前面那个路口把我们放下来,我们的队友还在等我们。”

  刘队扭头看他,又看看张天照怀里的纸箱,答应了。

  司机在前面的路口停车开门,海风秋拨枪先下车,张天照抱着纸箱跟进。白芷站起来想出去,那个女孩朝后一靠,把双腿架在前座椅背上,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白芷。白芷站到坐椅上,跳过前排座椅,轻巧掠过车门,直接落在车门外。

  刘队探头,跟他们挥手道别,车门缓缓关上了。

  “白芷,你为什么闹着要下车。”海风秋问。

  “那个女孩很麻烦?”张天照比海风秋更了解白芷。

  “和她没关系,”白芷皱眉,“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海风秋无奈的摇摇头,带头拐进小巷。张天照回头看看马路上,那辆大巴后面跟着的几辆车陆续从他们身边经过,卷起地上的枯叶。马路两边的梧桐树只剩光秃秃的树枝,澄净的深蓝天空白云朵朵。安静的城市在明媚秋光中越显荒凉。

  白芷留恋的看一眼天空,快步跟上海风秋,外面的空气比闷浊的大巴里好很多,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张天照说:“车上的气味不对!”

  张天照默默的点头,“我下车的时候也发现了。”

  “女警人很好。”白芷突然说。

  “那个刘队也很不错。”张天照附和。

  海风秋回身看他们:“你们两个想说什么?”

  “车上气味不对,可能有人正在变成丧尸。”白芷很犹豫,“可是也许是我太敏感。”

  海风秋重复,“女警人很好,刘队也不错。还等什么?”他大声的喊:“追!”掉头就朝大巴的方向追去。

  张天照把纸箱扔到一边,转身就追。

  作者有话要说:  立场坚定求包养。

勇敢的选择

    大巴为了照顾后面的平民车辆,车速并不快。海风秋的爆发力很好,他跑的非常快。张天照跑的不比他慢,追上海风秋之后给他打了一个加跑速的探梅。他俩的速度陡然提升,飞快的越过那几辆平民车辆,追上了大巴的车尾。

  大巴缓缓停下,刘队下车,看着他俩满面疑惑。

  “你们车上…有问题。”海风秋扑到车门边,剧烈的喘气。

  “你说什么?”刘队的身后一个警察把枪伸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奔跑的白芷。

  刘队伸手把枪管抬高,“让他们说。”

  “气味。车上的气味不对。”张天照说:“让你的人都下车。”

  刘队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几辆车都在几十米之外停下,他露出凝重的表情,“我不能只凭你们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让所有人下车面对未知的危险。”

  张天照平静的面对枪口,“你们车上有丧尸的气味。”

  “现在哪都有丧尸的气味。”刘队身后的警察拨动保险拴,枪口指向张天照,“刘队,他们是想把我们骗下车!”

  海风秋举起手退后两步,示意张天照也退后,“如果你们不信,就走吧。”

  张天照和海风秋一步一步慢慢后退。

  白芷连加跑速的蝶弄足都重置过一次,但是仍然跑不过两双大长腿。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他们身边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海风秋猛地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怀里,阻止她过去。

  “怎么回事?”白芷喘着气问,她想挣脱海风秋的怀抱,但是海风秋的手非常有力。

  “他们不信。”张天照仍然面对车门的方向退后,“我们走吧。”

  “把那姑娘留下。”女警在车门探头,“刘队,把她留下来。”

  “把女孩放了!”举枪的那个大喝。

  “我们不会把同伴留给陌生人。”张天照把手伸向白芷,“她是我们的同伴,不是被我们胁持的人质。”

  “放我下来。”白芷的声音带着不悦,她能感受到海风秋的胳膊重重勒了她一下才松开。她站稳之后对女警说:“你们车上的气味一直在变化,越来越浓,越来越像丧尸的气味。”

  女警吸吸鼻子,“我们没开空调,气味是不大好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好意提醒。姑娘,你上车跟我们一起走吧。”

  丧尸的嚎叫声响起的时候,海风秋和张天照不约而同把白芷护在中间。海风秋立刻以白芷为目标落下无敌。

  刘队身后的女警被人扯上车的同时,平民车辆那边传来女人竭斯底里的尖叫,有个声音喊:“车上有丧尸!”

  海风秋立刻拨枪蹿了出去。刘队犹豫了一下,拨出手枪跟上。

  张天照担心的看了一眼大巴,把白芷留在这里其实也不安全。刚才拿枪口指着他的警察一边喊:“留在这!”一边举着枪从车头部绕过去。

  枪声响起来的同时,丧尸的臭味变得异常浓烈,白芷轻声说:“师姐,你闻到了没有。”

  “闻到了。”张天照扬声喊:“车上的人小心!”

  白芷慢慢移到车尾部,朝平民车辆那边看。一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全是鲜血,一个长卷发的女人上半身挂在车门外,她的肩膀被啃去了一块,伤口处血肉模糊。她的身体在颤拉,眼睛半闭,哆嗦的嘴唇乌青发紫。一只头颅被击烂的丧尸倒在她的身上,手指深深扎进女人的背部。血像喷泉一样从女人的背部流出来,在车底汇成一个血潭。

  刘队面色铁青,他的同伴握着枪的手还在哆嗦。海风秋举枪的手很坚定,他回头说:“没事了,你们过来。”

  白芷走过去,臭味的来源并不是这辆车,她回身看大巴,气味是从大巴上传来的。刘队不相信他们,怀疑他们别有用心,她要怎么说服刘队?

  张天照小跑过来,盯着那个女人看了一眼,说:“她要变异了。”

  刘队反应过来,冲那几辆车挥手,“快走,快走!小周,先回车上去。”

  剩下的几辆车陆续开走。小周却没有动,他拿枪指着那个女人,一脸的不忍,“刘队,也许她不会变丧尸。”

  白芷咬嘴唇,她决定努力最后一次,“大巴上丧尸的气味,你们闻到了吗?”

  刘队猛然吸鼻子,他面色大变跑向大巴,大声喊:“都下来,车上的人都下来!”

  大巴内突然爆发尖锐的尖叫声。小周手里的枪走火了,弹头射向大巴的轮胎。整个大巴猛然一抖,歪向一边。

  海风秋扑过去攥住小周的手,把他的枪口抬上天空,“镇定。”

  “它要站起来了,离开这辆车。”张天照拉着白芷后退。白芷凝出雷球。那个女人的嘴部已经变异,两根手指粗的獠牙伸出她的嘴唇,黄绿色的液体顺着獠牙流过她的下巴,她慢慢张开嘴,发出低沉的嚎叫,听上去像是在喊:“饿。”

  电光闪耀的雷球击中它的头颅,低沉的雷声中它的头颅变成焦炭一样的碎片。小周惊恐的看着几块碎片弹到他的衣服上,他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海风秋把他推开,在手中凝出一片金刃,追刘队去了。

  白芷凝出第二个雷球丢向车里。车顶炸开,里面并没有第三个人或者动物。张天照已经给白芷找到了安全的地点,他指着一个路灯柱上的花坛说:“师妹上去。”

  那个花坛离地面大约有两米高。白芷站在上面看的很清楚,大巴上大部分人已经下车,有几个人手上身上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包括一个警察。

  那个女警是被男警拖下车的,她麻木的跌坐在马路牙子上。在她身边,那个骄纵的女孩儿,双手抱胸,哭的很大声,看上去她们都被吓坏了。

  大巴里丧尸的吼声此起彼伏。下车的人大部分表情都很慌张,他们中有人跑出十几米远,又尖叫着跑回来了。

  海风秋端着枪对准车门。张天照小心绕过受伤的人,,问刘队,“车里还有几个人?”

  “三个。”手上有血口子的警察回答,他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刘队,我们怎么办。”

  “退后。越远越安全。”张天照说:“受伤的人去左边,没受伤的人站右边。”

  他提到受伤,刘队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他仍然重复张天照的话,在他的命令下,受伤和没有受伤的人分开了。

  第一只丧尸从车门才冒头,就被白芷的雷球爆了头。这具丧尸倒下的时候绊住了后面的两只丧尸。那两只丧尸一只被受伤的警察爆头,一只被后退的海风秋爆头。

  有个孩子哭着喊:“爸爸。”马上她的嘴被捂住了。

  张天照仍然在后退,他在远离那几个受伤的人。他的意图非常明显,大家都发觉了。没受伤的人受他影响,跟着他后退。受伤的那个青年警察端着枪,默默离开人群,靠到大巴上。

  海风秋仰头看白芷的位置很安全,他迅速退到张天照身边。

  刘队看着受伤的人,一言不发。被丧尸咬过的人很快就会变成丧尸,可是他们现在还是人,会流泪,会用惊惶和哀伤绝望的目光看着他。做任何决定对他来说都十分困难,他把救助的目光投向张天照。这个士兵在混乱一开始就做出了冷静合适的选择。

  张天照知道刘队在看着他,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聚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五个伤者。

  现在不需要选择,只需要等待。

  女警开始啜泣,没有受伤的人哭的比受伤的人更大声。那个骄纵的女孩哭着扑向张天照,“你们为什么要下车,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张天照任由女孩的拳头落在他身上,那个女孩打了他十几拳,抱着他大哭起来。

  张天照一脚把她踹了出去。女孩被他踹飞到三米之外,从地下抬头时满脸的不可思议。中年男人过去扶她起来,她甩开中年男人,指着张天照喊:“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尴尬的和张天照道歉:“对不起,我侄女她…反应过激了。”

  白芷站在高处,紧紧的抱住灯柱,张天照那边的热闹没有吸引她,她一直盯着那几个伤者。

  身上伤口最多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搂着她的女人和她长的很像,手上也有伤口。那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舔嘴唇,尖锐的牙齿在唇缝间若隐若现,小女孩子缓缓抬头,把目光投向离她最近的脖子,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