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白芷把空面粉袋提一边去,“你肯定记错了。”

  “他没记错。”岳洞庭从天窗下跳下来,“每天十七个,放了六十天。我给你们算过帐,他光烟花就花了四万块。白芷你就没有感动过?”

  “我白天从来不上线。”白芷朝锅里倒水,用手狠狠搅面。有阵蔺云来说白天帮她上号上打大战做日常,要走了她的帐号。原来是双开她的号去砸烟花玩,真他妈是个神经病。“你们三个八卦党很闲吗?”

  “我是听八卦的。”孙和平回头说:“张天照看上去更能打,狗大户已经被虐成渣了。”

  岳洞庭摸着下巴,对师傅和师祖毫无尊敬,“我去虐他们两把。”

  岳洞庭说虐还真是虐,和张天照打了三次两胜,和蔺云来打了三次三胜。然后他拍拍手回来帮厨,看着师傅和师祖切切磋,摇头说:“他俩的技术都退步了。”

  海风秋在边上看了好一会,蔺云来对他招手,他摇摇头拒绝了,上车拍白芷的肩膀,“你去补觉,我给你留饭。刚才我和吴楚东出去转了转,吴楚东说上高速走安全一点。过了石城,工厂太多了。杀丧尸主要靠岳洞庭和你。岳洞庭,你也休息去。”

  岳洞庭打了个呵欠,说:“成,我去睡一会儿。”他直接在天窗底下的座位上坐下,缩起腿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白芷把锅铲交出去,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脱下上衣盖住头和脸补眠。她确实一夜都没有睡。海风秋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呼吸就能闻到他特有的汗味。和张天照带着麝香调的气味完全不同,他的汗味里带着青草香,清冽迷人。白芷的呼吸很快变得平静绵长。

  张天照上车之后,焦急的从头走到尾,发现白芷在最后一排补眠,他站在过道里几秒钟,和蔺云来一起上了车顶。大巴绕了一个大圈上了高速公路,车速开始加快。

  高速上几乎每隔几百米,路边总有一辆或是两三辆汽车的残骸。有时候也能看见焚烧过的骨架。风越来越大。窗外开始飘起了雪花。海风秋和岳洞庭上去把张天照他们换下来,没过半小时,冻的脸色发青的岳洞庭就下来了,他牙齿打架,结结巴巴说:“太冷了,小任弄点热的给我们送上去。”他搓搓手,又上去了。

  任晓南还没从防滑垫上爬起来,岳湘已经奔后面灶上去了,过了几分钟,她喊:“哎呀,这个液化气灶坏了!”

  朱翠翠坐在白芷的外座,离岳湘最近。她摇着头站起来,说:“我来看看。”

  打着火之后,朱翠翠提了一下水壶,发现水壶里有满满一壶水,她提着水壶朝水桶里倒下一大半,把水壶重新搁到灶上。

  “翠翠姐姐,为什么要把我妥的水倒掉?多烧一点大家都有热水喝不好吗?”岳湘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天真和娇憨,听着就让人心情愉快。

  “水多烧开慢。”朱翠翠打着呵欠从她身边挤过去,靠在椅背上装死。

  蔺云来眯着眼对岳湘笑了,对她招手,“徒孙孙,来陪师爷爷说说话。”

  “才不要。我只陪我师傅说话。”岳湘丢开灶扑张天照身边去了。张天照出人意料的给她让了小半边座位。

  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自己贴上去当人家小俩口吵架的炮灰。孙和平和任晓南眉来眼去看笑话。

  蔺云来和张天照你一句我一句递话,没几分钟就把小姑娘哄的娇笑连连,就差钻师傅傅的怀里去了。

  朱翠翠缩在最后一排连连摇头。张天照坏起来也真够坏的,和那个蔺云来一样,调戏小姑娘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水烧开之后,岳湘娇羞的泡了两杯热茶送给师爷爷和师傅傅。张天照摇摇头,把茶递给任晓南,上去把海风秋和岳洞庭喊下来了。

  蔺云来把茶递给岳洞庭,攀着扶手也跳上去了。他们四个人轮了两次班。白芷一直在沉睡。

  大巴离宁城只有几十公里的时候,吴楚东把大巴停在紧急停车区,说:“前面有辆车逆行。把海风秋和岳洞庭喊下来吧。”

  他俩下来,直接到后面守着灶台烤火去了。

  逆行的车擦着大巴过去,还客气的按了几下喇叭表示感谢。吴楚东按了两下回应。那辆车居然停下来了。很快有人过来敲车门,喊:“吴楚东,开门。”

  吴楚东看到那个人,吓了一跳,他迟疑了一会才打开车门,离开坐位站在车门边,露出笑脸,说:“怎么是你们?”

  “我们赶去A城办事。楚东哥。你这车是A城的,你是从A城来的?”站在台阶上的小伙子扯开包头的围巾,露出一张非常漂亮的脸,笑容爽朗纯净。

  “是呀,从A城来。”吴楚东笑的很不自在。

  “我和三哥一起,有点事儿问你。”那个小伙回头喊:“三哥,开车的是楚东哥。”

  他的三哥同样非常好看,站在车门口探头朝车里点头致意,风度极好。车里的姑娘们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楚东,好久不见。咦,云来,你也在。”三哥对车尾紧张的海风秋点点头,说:“我们要去A城,问楚东几句话。”

  “现在都在朝沪城跑,你们去A城干嘛。”蔺云来问。

  “找人。”三哥亲切的拍吴楚东的肩膀,“A城现在情况怎么样?”

  “跑得动的都在回沪城的路上。”吴楚东压低声音问:“你女朋友是A城的?”

  三哥微微一笑摇头。岳湘捂着胸口,满眼都是粉红色的泡泡。岳洞庭捂住了脸。海风秋拍拍没脸见人的同伴的肩头,摇头叹气。

  “三哥,你闻闻,我好像闻到了。”做弟弟的突然说。

  三哥吸鼻子都吸的那么好看。车厢里又响起低氏的吸气声。吴楚东退后一步,跌坐到驾驶座上。

  三哥的笑容突然绽放,他轻快的跳上台阶,说:“找到了。”

  “最后一排。”吴楚东说。

  三哥走到最后一排,都没有挑,直接对朱翠翠眨眼,“美女,可以让一下吗?”

  朱翠翠晕乎乎站起来退到一边。三哥掀开白芷的外衣,伸手去捏白芷的鼻子。

  “嘿,放手。”海风秋隔着朱翠翠去拦他。

  “你干什么!”张天照在另一头吼。

  “关你们屁事。”三哥高高兴兴的说,夹住白芷的鼻子用力捏了一下。

  白芷睁开眼,低呼:“三哥!”

  “还有我还有我。五姐。”小伙子在车门那儿跳,“刘强那个王八蛋说你丢了,把我们的魂都吓没了。”

  三哥拉白芷站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我…”白芷小声说:“我本来打算自己回家去的。”

  “搬家了。怕你找不到。”三哥高高兴兴扯着白芷的手带她走,“吓死我们了。还好没真丢。”他朝张天照挥挥手,又转身朝海风秋挥手,“谢谢啦。我妹妹我带走了。”

  三哥和白芷的五官完全不像,但是神态非常相似,俩人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妹。

  “等一下。”海风秋追上来,“你是谁,叫什么,住在哪?”

  “白芷的三哥,顾天白,住在——沪城。”顾天白盯着海风秋眉开眼笑,“黑炭,找到我们,我就给你机会追我五妹。”

  “三哥,你别乱说话。”白芷对海风秋笑一笑,说:“再见。我会去找翠翠的。”

  她路过张天照的时候,张天照没有任何表示。白芷低下头,快步跟着顾天白下车。吴楚东懒洋洋的关车门发动汽车。

  顾天白的汽车越过他们,喇叭响了几声,贴着地面如同离弦的箭,在高速公路上飞奔。

  “那两个,是白芷的家人?”张天照看向蔺云来。

  “堂兄弟。”蔺云来冷笑,“难怪我怎么都查不到她的地址,原来还是顾家把她藏起来了。”

  “他们两家什么关系?”海风秋问。

  “竞争对手加伙伴。”蔺云来玩手指头上的戒指。

  “我们家现在在东海边。”顾天白从上衣内夹袋里掏电子钥匙给她,“收好。白薇没有。”

  “她为什么没有?”白芷没有接。

  “我们放弃她了。”顾天白冷笑。

  “我一直以为被放弃的人是我。爷爷把我卖了,不是吗?”白芷把头抵在前座椅背上,忍住眼泪。

  “又不是真卖。”顾天白揽她的肩,“一直都在控制之内。要不是刘强那边出了问题,末世第二天你就能回家。”

  “这样,对我和白薇都不公平。”白芷甩开他。

  顾天白看着她,“你真以为我们把你丢出去就什么都不管你了?”

  “我知道凭我的能力没有那么快弄到另一套身份,是三哥帮的忙。”白芷的痛楚多于感激,“三哥想找我,随时都能找到我,因为那些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对不对?”

  “从你十三岁时汪承鹏看上你就开始准备了。”顾天白说,“爷爷其实舍不得你的,小叔为了你没少跟爷爷吵架。”

  “但是他老人家还是把孙女卖了。”白芷咬着嘴唇看他。

  “他死了。”顾天白再一次把钥匙递到白芷的眼前,“现在顾家我们说了算。”

  “五姐,三哥弄到了好东西,也给你留了一份。”开车的小七回头:“这个新世界,是我们的。”

第46章 人工选择

  第四十六章   人工选择

  顾天白把小七的脸推回去,“专心开车。那块黑炭是你在A市交的男朋友?”

  “不是。”白芷玩手里的钥匙,钥匙一块指甲大小的银色扁平坠子,正反两面都没有任何纹饰,只有顶端有一个挂环。看上去非常普通。

  顾天白抽出一个小盒子给她,“我觉得这条你应该会喜欢。”

  白芷打开带着亲人温暖体温的盒子,盒子里有一条玫瑰金的手链,几枚小小的钻石聚成一朵浪花。白芷拈起手链,冰凉细碎的链子滑进她的指缝,“我很喜欢。”

  “拴上吧。虽然有点像狗牌。”顾天白撸衣袖亮他的狗牌,一条粗壮的钢链从袖口滑落,一枚同样的坠子挂在链子上。

  “不过,看上去我这个不牢固。”白芷轻轻摇晃手链。

  顾天白大笑着把盒底的垫布扯开,一条同样材质的钢链露出来了,只是比较纤细。白芷把这条链子和钻石手链缠在一起穿过钥匙,扣到手腕上,看着手腕,说:“贴金镶钻的狗牌,还是狗牌。”

  “三哥,你收买不了五姐。”小七说,“五姐,其实手链是小叔给你买的。”

  “爸爸,他还好吗?”白芷拿指尖拨那朵浪花。

  “挺好的。回去你就能看到他了。就是长白头发了。”顾天齐从车底座提出一柄枪,“回家多陪小叔聊聊天。”

  “白薇…在家吗?”白芷看他。

  “不在。她在汪承鹏身边。”顾天齐冷笑,“这一两年汪承鹏对她还算不错,她觉得自己有希望嫁给他。就蠢成这样。”

  “四姐本来就跟我们不一样。”小七这次没有回头,“随便她吧。她喜欢那样就那样好了。”

  “你俩对我和白薇的要求一直不一样,为什么?”白芷把手链藏进衣袖。

  “三哥,和五姐说吧。”小七飞快的说,“总是要说的。”

  顾天白深深叹气,“我明明是老大,却排三,白芷你想过没。”

  “不是大排行?”白芷惊奇,“爸爸跟我说过,我们家和大爷爷家一起排的。”

  “没有大爷爷。”顾天白说,“大姐二姐和六妹生下来就死了。”

  “这和白薇和我们不一样有什么关系?”白芷抓紧他的胳膊。

  顾天白拍她的手,说:“我爸和我妈结婚十年都没有孩子。当时国内有一家研究所在悄悄做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的实验,据说成功率很高,还包生儿子。大姐和二姐生下来就死了,可是我妈特别坚持,轮到我的时候,研究所用了新技术,筛选什么的。专家说我们那一批生下来孩子都非常健康,聪明,漂亮。也确实如此。”

  “所以?”白芷帮他补充,“我们…都是?”

  “白薇不是。”顾天白说,“小婶和小叔才结婚就怀孕了。但是爷爷想要孙子,他有三个儿子,他要最少三个孙子。他把二叔二婶和小叔小婶都送去了。你先出生半个月。六妹没活。二婶过了两年又去了一次,就有了小七。小婶不肯再去,和小叔离了婚,还态度强硬的把白薇和你都带走了。”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离婚的。”白芷苦笑,“可是就因为白薇不是,也不能说她就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确实和白薇不同。”顾天白说,“比方嗅觉。”他吸了一下鼻子,笑了,“我们闻着味儿就能找到你。白薇就办不到。”

  白芷朝旁边缩,“你们不要太过份。”

  “五姐。”小七坏笑,“你那什么该换了。”

  白芷咬牙切齿,“和你们这种人在一起,一点*都没有。”

  “你小时候没少偷我藏的牛肉干。”顾天白的神态轻松多了,“前面找个地方给你五姐保留*去。”他半站起来看后面,“吴楚东开大巴开的挺好呀。你是怎么跟他还有蔺云来碰上的?”

  “和吴楚东是在军分区外面遇到的。蔺云来是昨天在石城附近。”白芷提到蔺云来,厌恶的情绪非常明显,“这人真心讨厌。”

  顾天白带笑看白芷,说:“那你还在那车上呆着,那车上是不是还有你真心喜欢的?”

  “有。”白芷非常坦然的回答,“我们在闹别扭。”

  “闹别扭的才是谈恋爱。”顾天白的欣慰也非常明显,“什么时候的事?上个月刘强还说你是单身。”

  “最近几天。是那个别别扭扭的卷毛。”白芷抿嘴微笑,“你们觉得怎么样?”

  “长的还行呀。”小七笑,“三哥,我们就这样把五姐和人家分开,好像不厚道。”

  “停车看他送不送你的行李箱过来。”顾天白坏笑,他伸手揉白芷的头发,“这样多好。别总想着白薇,她那样她自己开心着哪。”

  白芷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靠在车窗上看外面。雪花轻柔的飘落在车窗上,化成晶莹的水滴。高速公路的护栏已经发白,护栏外的树林如同玉树琼林,大地一片洁白。

  他们的汽车绕过一辆侧翻的汽车,小七谨慎的把车靠边停下。

  大巴经过他们,吴楚东按了一下喇叭,停下来。张天照提着白芷的双肩背包和她的上衣走过来。白芷推开车门下车。张天照先把上衣递给她。白芷穿上上衣,把手伸向他。他提着背包,轻声说:“有点重,我帮你提车上去。”

  “理由。”白芷看着他,“我要理由。”

  “没有。”张天照绕过她去拉车门,“外面冷,进去吧。”

  白芷接过包扔进车里,关上车门。“你过来。”她朝他们来的方向走了几十米。

  张天照默默的跟着她,每一次抬脚,都踩住她的脚印。

  “我不知道蔺云来和你说了什么。”白芷转身面对他,“但是我得和你说明白。我是有过一个未婚夫,但是已经分手了。答应你的时候我想的很清楚,我喜欢你我才会答应你。”

  张天照沉默。白芷走近他,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张天照的身体陡然僵硬,他抬起头。白芷牢牢的圈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够他的嘴唇,“我不答应分手。”

  “别这样。”张天照冷冷的说:“男人禁不起引诱。”

  白芷退出队伍,退后几步,把他击倒。张天照被击飞十几米,他面朝天空躺在高速公路上,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到他脸上。蔺云来跳下车,朝他们跑过来。

  白芷走到张天照的身边,说:“我们分手了。”她笔直的走向已经替她打开的车门,轻轻的把车门关上,说:“现在我又没有男朋友了。我们走吧。”

  小七发动汽车,擦着大巴的车门向前,迅速把大巴抛开。

  蔺云来把张天照扶起来。

  “云来,你应该去追她的。”张天照摸脖子。

  蔺云来恶狠狠的说,“我现在就想把她弄死。”

  很快,他们在休息站的大厅里又看到白芷。他们兄妹三个人在一个角落里,围着一个小酒精炉烤火,轮流喝一个银酒壶的酒。蔺云来到底没有上去弄死谁,他在门口站了几秒钟默默回大巴上去了。

  岳湘天真活泼的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休息大厅和遇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很快就和原来就在休息大厅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朱翠翠和严柏森一起过来,递给他们三杯热水,问白芷:“你还好吧。”

  “没事。”白芷接过热水,“谢谢你。”

  “其实,你们可以上我们的车。”严柏森笑着邀请顾天白,“大家一起走吧。”

  “不了。”小七笑的比他还热情,“我们俩个照顾一个,还是比较方便的。就不和你们挤了。”

  顾天白突然站起来,说:“有丧尸来了。快走,回车上去。”

  空气中的腥臭味儿还夹着飞禽的膻味。这股味儿似曾相识,“是变异鸟群。”白芷紧张的说。

  “先出去看看。”顾天白把茶杯丢下,跑向大门外。

  休息大厅里的人骚动起来。有人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丧尸来了吗?”有人哭起来。

  严柏森把朱翠翠推到白芷身边,跑去海风秋那边。他们才烧起一堆火,十几个人围着火堆伸手烤火,在商量接下来怎么走。

  白芷拉住朱翠翠的手。小七小声说:“快走,大厅人太多了。”

  “可是…”朱翠翠扭头看严柏森。严柏森正在和张天照海风秋说话,张天照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海风秋朝他们这边看,别人都在摇头。

  “先走。”白芷拉她。小七从门外回头,说:“快点。我也闻到了。不能在车上呆,得找个小房间。”

  “三哥在拿什么。”白芷问。

  “火焰喷射器。”小七踹开一扇门,把白芷和朱翠翠塞进去了。“你们在屋里呆着。”他跑向顾天白。

  张天照追过来,问:“是不是变异鸟群?”

  白芷点头。他看了她俩一眼,说“就在那呆着。”掉头跑向大巴。

  “我们…白芷,大家…”朱翠翠着急的说,根本辞不达意,但是白芷听懂了。

  “我俩有大姨妈,和大家呆一块太危险。”白芷飞快的说,“我去堵窗户。”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户,还装了防盗网。屋子里有几张办公桌,看上去像是个办公室。白芷把办公桌竖起来贴窗户,乒乒乓乓的声音很响。海风秋带着人跑出去,他听见动静又折回来,说:“我来。”他把竖着的办公桌挪开,抓住墙边的一个金属柜,融成一大块金属板贴到窗户上。又跑了出去。

  顾天白和小七提着两个箱子跑过来,小七把箱子丢在门口,又跑出去了。海风的战友一家和胖子一家都在车上。战友一家老弱孕占全了,下车的时候很不利索。那个战友一手扶着他老婆,一手拉着他老娘,速度比走快不了多少。张天照提着两个小胖子后下车,跑的都比他们快。海风秋过去把老太太抱起来跟着张天照跑。张天照经过白芷的门口时,看了一眼白芷,没有停,直接进去了。小七抱着一姑娘大步越过拉着老婆的胖子,顺手把胖子捞起来甩背上。胖子在小七背上无助的向欧蕾伸手,说:“老婆,快跑。”吴楚东和一个保镖夹着老头跑在最后。蔺云来和岳洞庭还在车顶,岳洞庭的妈走到一半又回头,哭着喊岳洞庭下来。

  孙和平带着人搬隔壁饭店的桌子。休息大厅里有人喊:“这里不安全,我要躲到别的地方去。”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跑出来,没人拦他,他跑进厕所。有人跟着他跑出来,发现白芷他们那个小房间,就朝屋里跑。白芷把他踢了出去,把门关上了。那个人捶着门哀求:“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顾天白蹲在地上整理火焰喷射器,对身边的混乱充耳不闻。小七出来把那个人提回休息大厅去了。顾天白把喷射器背身上,退到休息大厅的门边,说:“你们堵门吧。我们不进去。”

  “翠翠还在外面!”严柏森喊。

  “她不能进来。”张天照拉住想跟着小七出去的严柏森,“我去。”

  海风秋拉住张天照,把一个双肩背包交给他,说:“蓝。”

  张天照提着包跟上小七。小七让他先进屋去了。他给白芷发了一个组队的邀请。

  白芷没有犹豫,立即进队。岳洞庭抱着他妈跑过来,看了那边一眼,跑向小房间。

  蔺云来看着天空,慢悠悠走过来,说:“大约两千只。”他进屋和张天照站在一起。

  顾天白把门关上,屋子里立刻变得昏黑。白芷弹出一个雷球悬浮到屋顶。顾天白和小七惊奇的看了一眼白芷,都笑了。

  张天照把几张桌子堆在墙角,隔出一个小隔间,说:“朱翠翠,你跟阿姨站到角落去。”他看向白芷。白芷移到他身边。“顾天白?你们也到后面去,我们顶不住了你们再上。”

  顾天白和小七对视一眼,站到了白芷身后。岳洞庭把他妈推到角落。阿姨扯着岳洞庭的手,哭着不放。岳洞庭用力推开她,说:“别出声,我死不了。”

  鸟鸣声越来越近。扑扇翅膀的声音此起彼伏。躲进厕所有的那个男人喊救命,很快救命声变成惨叫。休息大厅那边有人不停的高声尖叫,在嘈杂的鸟叫声中也显得无比响亮。

  “我要开门了。”张天照捏着门把手,咬住蓝瓶的瓶口,他的头顶出现一片水雾。白芷在门开的一瞬间使用雷网,一张蓝幽幽的雷网带着滋滋响到处蹿的小闪电移出房门,和水雾合二为一。第一只变异鸟撞上去。轰天巨响之后,走廊的顶被掀掉了一半。爆炸产生的汽浪把涌上来的密密麻麻的鸟群抛向几十米之外。

  张天照把蓝喝下去。岳洞庭挤到前面丢机关。白芷给自己补了一个龙池,走到岳洞庭的前面开群攻。顾天白想拦她,被张天照拉住了,“别过去。”

  鸟群分成十几只十几只的小群扑向他们。岳洞庭的机关群攻很给力,再加上白芷的群攻,基本上十几只变异鸟扑过来不会靠近他们十米之内。

  变异的鸟类最大的的有公鸡那么大,被白芷的群攻削掉一部□边坠落在地上,然后在机关的攻击中化为碎块。

  腥臭的气味越来越浓。大批的变异鸟从厕所那边涌来。休息大厅里有人喊:“有鸟进来了,救命啊!”

  海风秋的妈缩在墙角呕吐。

  鸟群的数量由十几只变成几十只。白芷和岳洞庭的群攻已经不能清掉全部的变异鸟。蔺云来提着一柄长枪过去戳漏进来的变异鸟,他戳死一只鸟只要两下,再把这只死鸟甩出去,还能撞飞一两只鸟。白芷抽空还能丢一两个雷球。

  张天照补满蓝,又凝出第二片水雾移出门外。这一次的水雾比刚才那片大很多,缓慢的移到鸟群相对密集的地方。白芷的雷网一出现就被一只扑进来的变异鸟引爆了。这一次的暴炸造成的伤害比上一次小多了。只是把几十只鸟炸死。白芷补出一个雷球射向水雾中间,再一次的爆炸把变异鸟聚成的乌云炸开一个大洞。

  张天照掏出蓝瓶给白芷。蔺云来向他伸手要了一个蓝瓶。他们三个边喝边打,配合非常默契。几分钟之后,走廊上的鸟尸已经堆的有半人高。变异鸟没有再发动攻击,它们在休息站的顶上盘旋,鸣叫,隔一会儿才有几十只扑下来送死。

  “还有八百只。”蔺云来甩开一只鸟,说:“拼消耗的时候到了。蓝还够吗?”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变丧尸了。”休息大厅里又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