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芷的表态和顾天白的一贯作风相符，他们视自己是龙宫和东海两万多军民的一分子。
这种态度和以为自己是领导亲戚就可以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还是带着一大批人来享受东海高福利的态度，谁的态度更让人放心和舒服？
沙霜又找了几个沙柳的老部下寻求帮助，没人有对她和沙霆家属团表示同情。有一个老胡是沙柳的老部下，他直接明白的和沙霜说：“你说的再可怜也没有用，安排的规定已经定死了。人家西京来的新移民里还有几十个科学家，人家照样只能住外城，除了科学家安排工作以外，也只能靠打猎维生。”
“可是我听说顾白芷给他们送生活物资了，她哪来那么多的纺织品？”沙霜这几天满城乱转，打听的很清楚。白芷似乎和西京的新移民关系很不错，不止送了很多生活物资给新移民，她还让汤谷的人帮助指导新移民打猎。白芷做这些事不可能没有官方的支持，最少那些物资她私人就拿不出来。
“小顾这几年一直在秦岭山区做经济作物的培育和筛选工作，我们东海农场种的棉花都是她提供的种苗，产量很高。她私人存一点物资很正常啊。”老胡似笑非笑看着沙霜。顾白芷和张天照孩子都要生第二个了，以前那些事早就随风散了。沙霜居然还把注意力放在白芷身上，这个陈年老醋的劲儿还真大。
“她怎么能把公家的物资当成自己的？”沙霜说起这个很有怨气。白芷说话的时候提了一句，东海马上就发布了限购令，限购的物资除了粮食还包括棉花和纺织品。这些东西都是沪城基地急需的物资，她看着商店里堆满了棉被衣服不能买，白芷却成套的拿出来送和她关系不错的新移民也不肯帮助1区老人，简直是故意的。
“我们东海的惯例就是个人行动获得的物资自留，集体行动上交一半啊。小顾回来上交种子，出任务时自己种的棉花织的布当然自留。”老胡摇头笑笑，“小霜，你不是东海人，对东海的各项规定不了解，不要随便议论我们东海的人事。”
已经习惯了任何收获上交，所有物资上级分配的沙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东海这几年把从前1区那条规定坚持下来了。号称自由平等的东海，在这方面真是够自由的。同时她也听出了老胡话里的意思，哪怕是沙柳的忠心下属，也把沙霆和她排除在了东海的体系外。她和沙霆想靠沙柳的影响力渗透进东海根本不可能。
这个发现让沙霜十分失望，她回到暂住的大杂院，无奈的安排家属们收拾行李，去城外的免费聚居地安顿，派人回沪城通知沙霆组织精锐成立狩猎团队。
沪城基地一无所有，东海物资丰富物价便宜。打猎收获的皮毛和肉类自己食用绝对比不上卖给东海官方换取东海币划算。不管沙霜的心里愿不愿意，她要想这群家属有安全的住所，有温饱的生活，她都得照顾白芷说的那样，当自由猎人挣钱养活家小。
有相同选择的不止沙霜一个人。自由猎人们中的相当一部分选择先在房管处预约租房，再回去接伙伴和家人来东海定居。
海风秋从西京回来开会，听说沙霜被白芷削了一顿最后还是做了自由猎人的事，知道白芷是替他挡了麻烦，休会以后去张天照的办公室表示感谢，问张天照：“沙霜后来没找白芷麻烦吧？”
“沙霜昨天又找过我过一次，想和白芷见面，但是前天女儿动的有点厉害，她需要卧床休息，我就没答应。”张天照按着太阳穴疲惫的叹气，“西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叛乱分子那边我们也圈出了几个目标，确定目标之后，我们四个人就分成两边同时动手。孙和平了解到乔老变虫人的情况之后，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说西京的前几号领导都曾经在他妈妈的医院疗养过几个月，疗养之后整体都年轻了二十岁不止。他妈妈话里的意思是这几个人都悄悄接受了基因改造。”海风秋冷笑着拉过张天照的草稿本，写下了几个名字，圈出乔正确的名字打了个x。
“换句话说，这几个都有很大的可能被虫子咬了之后变虫人？这种手术之前是用什么进实验的？西京一但出现虫子，会很麻烦！”张天照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孙和平应该带着他的人撤离西京，越快越好。”
“我和他交流过，得出的也是这个结论。他打了申请报告去宝凤屯田，他的上级批准的很爽快。但是郝处长他们叛逃的事影响不小，孙和平的家属肯定会被扣在西京。他的意思是西京闹虫子才乱起来的时候，我们把他和他部下的家属秘密接到东海来。”海风秋摸出一份折叠起来的名单给张天照看，“一共七十六个家庭，近三百人，都集中居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瞬移的时候能请小山和齐浩宇帮忙吗？”
“他俩只能去一个，到时再叫上小七吧，小七今天也在我家，回家我和他说一声。”张天照翻看过名单交还海风秋，“这些人安排到龙宫附近的林场小镇住怎么样？”
“孙和平的家属团里肯定有亲近其他派系的人，还是要防着一点。”海风秋思考了一下，“我记得六号补给点打算改造成林场？提前装防御罩吧，把人都挪到那里去暂住，封锁消息不要让他们知道那是哪儿。如果孙和平能在虫乱之后杀回西京，我们再把他们的家属给他送回去。。”
“好，我一会过去布置。”张天照在记事本上记下一行，“沙霆的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处理。等他在沪城种出庄稼引来虫子他就扛不住了，他想在东海生存只能打猎。到时候别说外城，就是城外免费的聚居点他都进不去。”海风秋冷笑，“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他还真把1区当他自己家了！”
海风秋还是高估了沙霆。
都没等到播种，沙霆的新基地就在一次争吵中解体了。他的手下一部分愤而返回新江城，小一部分人离开沙霆直接投奔东海城，留在他身边的人还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
只靠这点人根本没有办法维持一个基地正常运转。沙霆最后只能无奈的带着部下去东海城外的聚居点和沙霜汇合，在市政厅注册了猎人团队。
东海方面对他并没有特别优待，也没有刻意为难，象征性的收了一点费用，拨给他们城西一栋公寓做驻地，也给予了相应的购买物资折扣凭证的福利。沙霆领导的几百人超大团队算是东海人数最多的一个团队，每次出任务都是几个百人队同时出行，相当引人注目。
离东海城最近的一个小基地结局这样似乎还不坏，消息传出去，很有几个生存状况堪忧的小基地也想投奔，头头们亲至东海视察，来了就不想走了。成群结队投奔东海的人数激增。
齐浩宇对于沙家人相当不放心，悄悄盯了沙霆几天梢，回家和白芷说：“那人怨气很大，和手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东海城是沙柳打下来的天下，反而被海风秋摘了桃子。这人真奇怪，东海明明是所有人的东海，他凭什么看成他家的私产？要照他的逻辑，龙宫完全是顾家的私产，东海还是我姐夫建的呢。”
“只靠一两个人甚至一两百一两千人，都不会有现在的龙宫和东海。私产之类的话你以后不要提了。”白芷微笑着摸摸因为孩子气而显得很有人味的大孩子头顶，“争这些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
白芷的空间有多大、出产有多少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和张天照制造的空间包和装备是东海城也可能是整个中国范围内最好的装备。东海和龙宫给予白芷和张天照的绝对没有他俩付出的多，她说这话说的相当之理直气壮。
本人已经脱离了人类基本生存需求的齐浩宇站在白芷也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了一下，觉得白芷说的很有道理，说：“我虽然是汤谷的大王，但是汤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没有大家，我一个人其实做不了什么。”
“五姐和浩宇哥还是太理想化了，”小山没好气的说，“有些人天性贪婪，我觉得对这种人不理会根本没有用。这个沙霆在东海站稳脚跟，他还是会跳出来惹麻烦。”
“态度太过强硬会引发老1区人的反感。阿照说海风秋其实特别讨厌沙霆，但是目前只能做到这样。”白芷活动了几步，叹了口气，“政治平衡什么的真心烦人，我觉得我今天恢复的不错，能出去散步吗？”
“我们可以去龙珠广场转转，小菲上次说她同学有一串什么兽甲串成的手链，晚上会发光很好看，在龙珠广场买的，她很想要，我想去找找。”齐浩宇指指蠢蠢欲动的弭宁和小山，“你俩的功课没写完。”
“切，你去给小菲姐买礼物，让我们在家写作业。不带这样的。”小山把弭宁扛肩膀上，“今天太阳不错，弭宁需要晒太阳，我俩也要去！”
“一起去，回来再写吧。”白芷把手伸向对她来说有点高的臂弯，“今天的太阳真不错。”
齐浩宇推开院子门让行动明显迟缓的五姐出来，“最近这个把月来的人真多。”
最近移民东海的人确实很多，商业区卖生活用品的商店固然人头攒动，龙珠广场上摆小地摊的人也不少，逛地摊的人更多。白芷看中兽皮兽骨兽爪之类的材料，小山一低头，弭宁就跳下去捡起来上贡给妈妈摸一把。白芷觉得没用就扔回去，觉得有用就扔给小山揣空间包，自然有山大王过去付钱。
白芷注意到有好几个人盯着她，她买什么人家就跟风买什么，很谨慎的就住手了。虽然她逛街买东西没有什么目地性，主要是就是收集新材料激活新配方，但是这样被人盯着总是不愉快的。
齐浩宇找到了卖手链的小摊子，在一大筐亮晶晶的小饰品中翻找贡品。白芷记得绯樱也是喜欢这个的，兴致勃勃的挑了几串项链和手链交给小山。
“顾白芷？”有人站在小摊的另一边试探的喊了一声。
白芷抬头看，对面那人很可能不超过四十岁，笑眯眯的模样很和善，她不认识，但是满头的卷毛很显眼。他身边挑捡饰品的是个二十多的娇俏姑娘，穿着很显身段的紧身迷彩服。东海姑娘没有这样穿的，这俩人是外地人。
“你是？”白芷客客气气表达她就是顾白芷，但是她不认识人家的态度。
“我叫张天焘。寿字下面四点水的焘！是张天照的堂兄。”张天焘笑起来眼睛微眯的模样就有张天照的影子，“我听说过你，这个小卷毛…”他指指好奇打量他的弭宁，“是谁家的？”
白芷迟疑了两秒钟，回答他：“我家的。”
白芷的态度有点冷淡，张天焘也注意到高大的齐浩宇眼角露出的凶光，他哈哈笑了两声，说：“我听说阿照在东海…误会了误会了。”
在张家从来没人提张天照在新江城的亲人，弭宁没法理解舅舅的紧张和妈妈的冷淡，想缓和一下气氛，问：“爸爸的堂兄，我要喊什么？”
感情上不愿意有接触是一回事，但是既然遇见了也不可能不认帐。何况这事也瞒不了太久。新江城多往东海派几个探子，张家总会知道张天照有儿子的事。白芷微笑，“喊伯伯。二哥，这是弭宁，快两岁了。”
“二伯伯你好。”弭宁礼貌的喊人。
“你好小家伙。”张天焘确认这是张天照的儿子之后又惊又喜，朝齐浩宇伸手，“这两位是…”
“顾天宇，张天照的小舅子。”齐浩宇伸出斗大的铁拳，张开手掌和他握手。
“顾天山，张天照的小舅子。”小山在齐浩宇之后和名义上的亲戚握手。
张天焘听见顾天山三个字愣了一下，差点没把手抽回去。小山又天真又无辜的对他笑笑，说：“这几年我一直帮我姐和我姐夫带孩子。调皮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不用怕我。”
天真，无辜，调皮，这些字眼和屠杀整个基地无论男女老幼不留一个活口实在联系不到一块。从来不搭理人的汤谷人对亲戚还是很热情的，张天焘勉强保持微笑。
“堂兄这次到东海来…是公干？”白芷相当客气。
“这次我们新江城组织了一个商贸访问团，想和东海探讨一下多方向共同发展的可能性。”张天焘总算把手从依依不舍的小山手里抽回来了，他对小山客气的笑了笑，和白芷说：“东海这边安排明天开座谈会。今天有空我就出来逛逛。你们家住哪儿？我晚上去你们家坐坐。”
“我们家住在内城，没有东海户口是进不去的，很遗憾不能请你上我们家做客。”白芷对他笑一笑，“我会转告阿照你来的事情。不过我想，在公事谈完之前他是不会和你有私人见面的。”
张天焘听出了白芷的言外之意：张天照在东海城地位不低，私人见面会对座谈会产生影响。他理解的对白芷点点头，说：“我住在三元旅舍206房间，这几天都在。”
张天照的这个堂兄应该就是那个在新江城混的不错当了区长的那个，说话很有点到即止的艺术，白芷也对他点点头，意思她会带到话，就偏头问齐浩宇：“找到了吗？”
“找到了。”齐浩宇提着两只手串向小摊主亮了亮，指指小山，“他付钱。”顺手就揣空间袋里去了。
“空间装备！”不知道顾天山名头的张天焘女伴轻声惊呼，发现自己失态被人注视又娇俏的掩嘴，模样居然还挺可爱。
“我们东海空间包什么的很常见啦”小山不怀好意的热情介绍：“东头商业街第二家就有的卖，就卖一百二十块钱一只，很便宜的。”
“东海真的连这个都可以随便买卖？”姑娘完全接受不了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没有门槛公开售卖的事实，水灵灵的双眸看向张天焘，“副团长，我能去看看吗？”
“想要买就要加油喽。”小山快乐的对他挥挥手，“人家生意很好的。”
白芷前几天卧床休息，一直扳着指头估算空间袋爆开的时间好么。要是让新江城花大钱买回去一批三个月就爆的空间包，多么的喜闻乐见啊。齐浩宇笑着补充了一句：“我的包就是在他那买的。”
他确实在人家那买过两个包，一个上贡给准丈母娘研究，另一个现在就扔在弭宁的玩具箱盖子上，弭宁知道早晚会坏，都懒的朝里面装东西。
小山找了个恰好能看见卖包的商店门口的小饭馆，拉大家进去小坐看热闹。
过了半个钟头，十来个衣着一看就是外地人的男男女女先后奔向那个包包店，又过了一会儿，这些人陆续出门大采购去了。
“新江城的领导们还是蛮有钱的嘛。一百二的天价包，说买就买。”小山乐不可支，“哎，五姐你看，连二堂哥都买了一个。”
白芷摇头笑笑，“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小山摇头。
“新江城的领导有特权，这个看沙霜之前的作风也能印证。他们这个应肯是公款消费，公款的来源…除了探子，东海最少有一个大型狩猎团队是新江城的。空间袋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前应该做好情节搜集工作的访问团居然有成员不知道。新江城领导的派系斗争很尖锐，情报不是共享的。”
齐浩宇一条一条数给白芷听，每说一条白芷都点点头。
听完了白芷笑着说：“你的人打听出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他们是来要求咱们援助防御罩的。张天焘是副团长，派他来应该就是考虑到了他和姐夫之间的亲戚关系，想走姐夫的门路。”齐浩宇抱着胳膊冷笑：“真蠢，谁有了防御罩这样的好东西不留着自己用，傻子才会交易给别人。”
“有时候政治家还会干一些在普通人看来很蠢的事儿，你没有站在他那个位置用他的角度看问题，就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会那样干。”白芷打了个呵欠，“在我们看来，新江城想弄防御罩到手的想法是挺蠢的。但是他们也许是想达到别的目地。这些人的脑沟天生比普通人的多几个来回，凡人是没法理解的。”
“我懂，看历史不只要横向对比纵向比较，还要思考。”小山捧着脸很愁，“我觉得像七哥那样做研究才适合我，和人打交道太麻烦了。”
“我们不用动脑子，有事直接动手就行了。”齐浩宇大力拍小山的肩，“在压倒一切的武力值面前，一切政治伎俩都纸老虎。”
“那你俩得加油了。”白芷笑着放下茶杯，让跳下椅子的弭宁牵住她的手，“我们回家吧。”
傍晚张天照回家情绪不大好，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检查三个孩子的作业时，连齐浩宇都骂到了。白芷躺在床上等他过来说晚安的时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问他：“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没有。”张天照拿下巴轻轻蹭白芷的脸，“你这是晚上留我一起睡的节奏？”
“一起嘛。”白芷吃力的给他挪位置，“我今天去逛地摊，遇到一个人，你猜我遇到谁了？”
“张天焘。我那个立志从政的二堂哥。”张天照在白芷身边躺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我回城的时候遇到他了。他说张家和陶家，就是我妈娘家都在全力支持他更进一步，我身为张家人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他把防御罩弄一个回去，有的没的拉着我说了一堆，真心烦人。”
“不烦不烦。老婆今天去地摊上扫货了，扫出来几个很好玩的配方。有一个你用的。”白芷翻身掏配方给他，“用低级变异兽脑晶做能源的照明工具，我觉得材料你肯定都有，赶紧做几个出来我们过年挂着玩。”
张天照捏住配方学习，配方闪现白芒消失了，他扶住白芷让她侧躺，“才好两天又去领地空间，也不怕把我们女儿生在里面带不出来。你学到了什么好玩的配方？”
“造纸术和雨伞灯笼，造出来的纸随机各种花色，做出来的油纸伞和灯笼也是。感觉得系统在给我解闷玩。”白芷窝在他怀里不想动，“小山今天捉弄你堂兄买那个三个月保质期的空间袋，我看他买买完包又去血拼日用品。新江城那边物资应该很吃紧，我装了几个空间钱包的日用品和食品，回头叫齐浩宇的人捎去新江城给张家，还是你自己去一趟？”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自己去一趟吧。”张天照轻轻抚摸白芷的背，“有必要当面和我妈，和张家还有陶家把话说清楚。我在东海成家了，我的儿女会在东海长大，东海就是我的家。”
“弄到防御罩就给一个区长的位子？张天焘真是这样跟张天照提的？”沙霆冷笑不已，“姓张的对自己人还真是大方，张天照答应他了？”
“拒绝他了。不过这事马上就传开了。我觉得张天焘是想挑拨张天照和东海的关系，让张天照被东海排挤自己去新江城。”沙霜出神的看着烛台上的大蜡烛，“小佳不想回新江城了，她想留在东海，打算在访问团走的时候藏起来，叫我帮她。”
“你怎么帮她？她要不见了，东海肯定第一时间把人找出来给新江城送过去。”沙霆朝椅背上一靠，“东海是外松内紧啊，真以为东海不设门槛不设防？你别天真了。陈沪生其实就是个笑面虎，张天照这次被坑的够呛，海风秋不用两三年的时间把他架空才怪。”
第158章 不等价交换
同一时间，陈沪生也在和海风秋谈论张天焘的挑拨。
“让白芷出任下一任执政官就什么声音都没了。”陈沪生眯着眼睛看海风秋,“她的能力其实一点都不比你们差,你不要以为这样把她藏着掖着就是保护她了。”
“所有可能出城的工作都不能交给她。”海风秋笑容里带着苦涩，“汤谷那边那么忙齐浩宇和小山还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就是怕她出问题。姐夫,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
“你姐姐是提过她这胎很危险。再危险也保下来了快生了，等她生完了再正式开展工作不行吗？”陈沪生敲海风秋的头,“新江城那边搞这些小动作是对你们的团结没影响,可是下面的人哪能个个都了解你们？人心一浮动很多事就不好说了,外城那些自由猎人的心思就更活了。咱们好不容易才把人心理齐了，再一乱又分派系有意思？”
“论份量她是压得住下面那些人,可是就是生完了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管，良种的培育项目也非她不可的。都把担子压在她身上，两个孩子谁管？”海风秋皱眉思考很久，“要不然就过年过节让她露脸讲个话，平时她在家带孩子做研究行不行？”
“你呀你呀，先就这样办吧。反正你们几个有事都是一起商量着办的，谁当头头谁干活你们都不介意。”陈沪生伸了个懒腰，“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是非回龙宫守着小菲不可了。再不看紧点，小菲提前让齐浩宇叼走了我和你姐就亏大了。”
海风秋一边觉得担心，一边又觉得小菲还小不至于，说，“现在就严防死守会不会早了点？”
“你小时候闹的那些事你忘了！”陈沪生一巴掌打过去，“白芷和张天照孩子都养第二个了，你那点心思塞肚子里去吧，看见合适的姑娘约一个有那么难？”
小时候对他严防死守不许他找姑娘，长大了又拼命怂恿他不正经的就是这种熊家长，海风秋无奈的抹脸，“有看着顺眼的我试试约人家行了吧。明天我们四个去西京，行动可能需要两三天时间，明天的座谈会节奏拖一拖，拖成三天，我和张天照每天上午过来露个脸。西京的事儿我们几个需要彻底撇清。”
“明天就让白芷来开会行不行？打断进度这种事她现在做起来最自然。”陈沪生摸下巴，笑的和气极了。“咱们也正好反将张天焘一军，再高价卖批包给他、想看我们东海的笑话，闷死他。”
海风秋边点头笑边涮备注，过了一会他回答：“张天照说只要不出差，安排他老婆干什么都行，白芷已经让齐浩宇找资料去了。”
东海市政厅的会议室布置的很简单，风格和东海人一样务实，简朴的原木桌椅排成两组，除此之外并无装饰，但是有几扇窗户正对三角花园。华盖似的树冠绿如翡翠，极为诱人。新江城的访问团一共二十来人，个个神情专注，还是不时有人被窗外的风景吸引。
新江城这边除了陈沪生和几个部门的副职还有开会的模样，进来就一本正经端坐，其他挂着胸牌的市政厅工作人员根本就是谁有空谁进来听两耳朵，进进出出没完没了。陈沪生东呵呵的，完全无视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眼里没领导的自由散漫行为。
张天照和白芷闲逛一样进来在角落坐下，趁新江城的团长发言间隙喝茶补充口水的机会张天照给海风秋打了个手势，坐下就一直打着呵欠的海风秋和他勾肩搭背走了。
东海的反击既快有又有力度。张天焘苦笑目送哥俩好的背影出去。
团长是个年近五十的胖子，发现东海城的二号和团结的主要目标一起跑了，打酱油的孕妇家属却一本正经换坐到二号的位置上，气的他胖脸上的肉都耷拉下来了。
“这位是顾白芷，小顾休完假会正式接手我的工作，出任东海执政官。”陈沪生乐呵呵给白芷介绍新江城访问团的客人。
白芷挨个冲对面点点头，她今天除了亮个相，主要工作是负责打断张天焘的技能读条，用不着客气。
这个时候宣布白芷会在几个月以后接任执政官完全是对新江城挑拨行为的反击。
张天照和白芷两口子在大事上的态度和立场和海风秋是完全一致的，谁坐执政官的位子体现的都是领导们的集体意志，是陈沪生还是顾白芷区别不大。东海这边都没什么反应。
东海的还击太有力度了。对面的客人包括张天焘在内都吓了一跳。张天焘惊愕的看着陈沪生，陈沪生对他笑着点点头，满面和气。
“总而言之呢，我们今天能在这个会议室里坐下来面对面的谈话，对新江城，对东海来说，都是了不起的进步！”胖团长握着茶杯和陈沪生比赛谁笑的和气，把准备好的套话抛出来，“我们觉得我们两个城市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展开交流和合作。东海的科研水平高，我们新江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需求大，正好互补嘛。”胖子团长哈哈哈哈。
东海这几年大家都习惯了有什么说什么，乍一遇到这种连篇套话，陈沪生根本就不乐意接腔。
小山推开会议室的门，和胖团长打招呼，“我是东海友好基地汤谷的代表顾天山，我就听听我不说话。”
白芷的场外支援打断读条太及时了，陈沪生对小山点点头，“你坐你姐身边吧。”
汤谷正式以东海友好基地的身份登场，陈沪生还强调了汤谷和顾白芷的亲属关系，涵义很丰富。
张天焘一言不发拿笔在记事本上写摘要，一副认真开会的严肃模样。团长没想过双边会谈会冒出第三方来，埋头喝茶等张天焘发言救场，会议室里不出意料的冷场了。
小山在意识里和白芷交流，“张天焘骂完团长的娘，又开始骂团长的哥了。团长的哥是新江城的1号。”
“团长在想什么？”
“团长在想散会之后用公款再买个空间袋，再去商业街买衣服什么的。”小山笑的挺开心，“他就是来镀金的，真正做主的人是张天焘。”
“一个团长开会的时候就想这个，真是浪费你借用齐浩宇的异能。”白芷端正坐姿，做出准备倾听胖团长发言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模样和张天焘有的一拼。
胖团长终于找到了应急的办法，翻出稿子照念，大谈艰苦的过往，畅想美好的未来，念稿子念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显得很专业。他的团员也配合熟练，包括副团长在内，或是点头附和或是微笑赞同，各人表现形式不同，但是都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的表达了他们对领导发言的拥护，各有各的精妙表现。
务实的东海人看表演看的如痴如醉。
团长的发言总结起来其实就两句话：新江城需要防御罩和空间袋，东海速速上贡。
“小顾，你怎么看？”陈沪生笑眯眯把皮球踢给白芷。
这种场合说话都是要算话的，陈沪生不是做样子是真交权？想维持微笑表情的张天焘惊的左眼皮都抽筋了。他知道白芷和强势的婶婶对掐都能占上风能力肯定不弱，但是这几年白芷就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他想不到东海方面会真的放权给她。
“防御罩没有交流的可能。”白芷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新江城的头号要求，“我们东海一向重视妇女儿童的人身安全和生活质量，如果新江城觉得没有防御罩就保证不了你们家小的安全，把女人孩子都送到东海来吧。我们东海不仅安全，生活水平也比新江城高。具体的对比数据我就不报了。东海可以给新江城的孩子包吃住免学费的福利，还能给女人们安排工作。我们保证她们在东海能过上衣食无忧，安全快乐的生活。”
东海城现在什么都有，就缺女人和孩子啊。孩子原来是谁家的不重要，在东海生活几年就打上了东海的烙印，回新江城也是一辈子亲东海的。东海的女性找工作很容易，怀孕养孩子还有各项福利和补贴，根本不需要倚靠男人就能生存的很好，女人来了更不可能会走。有女人有孩子才有未来，帮人家养老婆孩子怎么东海都不亏的。白芷说话时，包括陈沪生在内所有东海人都赞同的点头。
东海现在招兵买马的势子很足，是人都要，再用妇女儿童的安全打同情牌要防御罩的话，话题就要引到拿人口换资源上了，张天焘头疼的按住了太阳穴，觉得堂弟媳比张天煦说的还难缠。
“空间袋商店里明码标价一百二一个。你们需要可以直接去买。我们东海尊重和保护中小手工业者的利益。他们乐意卖，你们就可以买。”白芷见好就收，“我的看法就这样。”
“据我所知，你们东海的空间腰包最大容量有二十立方。开商店的个体户卖的空间袋只有三立方，”张天焘对白芷笑笑，“我们在空间腰包上的交流和合作不会伤害到小手工业者的利益吧？”
团长刚才的发言只提让东海奉献，就没提新江城的付出，交流和合作说着好听，还是只要好处不想掏钱，白芷毫不客气的反问：“二十立方的腰包造价多少你们清楚吗？你们新江城付得起等价交换的物资吗？”
白芷说话的时候大义凛然，陈沪生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
没事经常带着弭宁去龙宫转几圈的小山差点没被口水呛到，空间包的造价他清楚啊。空间钱包的材料来源就是普通的变异猫皮狗皮，成本最多也值一个八分钱的肉夹馍，这里面还有五分钱花在开后门自爆处理工作上的。空间腰包的成本稍微贵一点，皮腰带和金属搭扣再添五分钱，顶多两个肉夹馍。
新江城这边的人表情都不大对。东海以前就是不搭理新江城，态度也不至于这样强硬。绝大多数新江城人心里只有西京才有资格和新江城平起平坐，像东海这样的新兴城市虽然发展的势头很足，但是论缩合实力差新江城一大截。在他们看来，东海并不具备和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白芷嚣张的要求等价交换，让他们很不舒服。
胖团长不悦的咳了一声，看正主儿陈沪生。陈沪生笑眯眯瞅着白芷，压根就不觉得他的接班人态度有什么问题。
“你们想要我们拿什么出来交换？优质高产的种子？”张天焘务实的撇开名义上的上司，直接给弟媳妇挖坑。东海城的物资供应这么丰富，肯定有秘密的农业生产基地，只要白芷提一句瞧不上新江城的种子，他就可以要求东海和新江城在农业生产上多交流了。谈不谈得成是谈了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现在东海的态度松动了，他需要打开更多的缺口，争取什么都谈一谈压一压。
白芷接收到小山才从张天焘大脑里刨出来的数据，对努力涮表现分的亲戚一笑，“据我所知，你们这一季的农业生产总产量比上一季减产百分之十几，棉花的产量减产将近百分之二十。换句话说，你们的种子退化很严重。拿种子交换就不必了。”
张天焘的表情变了，这个数据虽然只是大概，但是很接近他掌握的数据。种子退化的事在新江城更是秘密，一般的领导干部都不知道，东海是怎么知道的？
新江城的大部分人也是头一回听说，还是从外人嘴里听说粮种退化这么严重的事情，团员们都不大相信，交头结耳议论纷纷。
“我们这一季的农业生产是历史以来最好的一次大丰收！”一无所知的胖团长拍桌子，“不了解情况就不要胡说八道！”
“你们的保密工作真心做的不好，最近从新江城来的人挺多的，想知道点什么太容易不过了。”白芷不动声色的阴了某人一把。
张天焘默默把泄密的帐算到沙霆身上去了，他调整心态重新开始，“我们既需要防御罩，也需要空间包，你们既然肯坐下来和我们谈，肯定是愿意交换的，需要我们拿什么交换？”
白芷看了一眼陈沪生，下面到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出声了。
“防御罩绝无可能，三立方的空间钱包倒是可以交易一部分出去。”陈沪生偏头看在坐的各部门代表，“各部门你们需要新江城的什么特产？”
“没有”和“不需要”的呼声此起彼伏。陈沪生无奈的摊手，“我们好像什么都不缺。”
“那就先援助…”张天焘笑容满面开口，才开口就被白芷打断了无偿援助的读条。
“暂时用不上，就换点放不坏的东西好了。新江城的煤炭钢材很多，要不然咱们换点？”白芷有点不大满意，“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和新江城交易，换回来还要找地方放，调整仓库超级麻烦。”
用空间包换钢材和矿石之类的战略物资是东海人的共识。龙宫在利用晶核能量转化为能源上很有一套，根本不缺能源。白芷提煤炭是坐地起价的策略，陈沪生配合的为难摇头：“钢材我们暂时也用不上，我们换煤炭！”
新江城确实有煤炭，但是重新恢复生产的黄石煤矿产量还不能完全满足新江城的需要，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交换的重要物资。用暂时闲置的钢材资源交换急需的空间包就显得很划算了。
第一：钢材虽然很有用，但是从现有的技术水平来看，东海拿去一样是闲置。让东海拿有用的战略物资换闲置的战略资源就是削弱东海的实力，这种机会遇到绝不能放过。
第二：钢材和别的物资不同，各种型号的钢材各有各的用途，既不能截断，也不可能压缩，绝大部分都是不能放进空间袋运输的。没有大型的交通工具运输，在主要运输手段靠肩扛手提的现在，笨重的钢材从新江城运回东海相当困难。哪怕是有大空间的海风秋亲自来装，他装得下多少？来回一趟需要个把月，做为东海城的二号领导，他又能跑几趟？
张天焘要求休会，和几个主要伙伴缩在角落里笔谈交换看法，初步统一了换钢材的意见，认为只要谈判中摸清海风秋能装多少的底，操作得当，新江城完全有可能交换到目前急需的空间包还把大部分钢材留在新江城。团长最后态度坚决的表态，说以他们得到的授权，只能用钢材交易空间包。
陈沪生无奈的同意了，但是也坚持只换三立方的空间钱包，腰包免谈。
接下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陈沪生拍出了一张开会前才从龙宫拿来的清单，照单索要钢材。每次张天焘提及某个品种的钢材他们也没有了，或者数量不多新江城自己也需要的时候，白芷总是能及时打断他的读条，把这个品种的数量，存放的场所甚至管理员的人名都报出来，拍的张天焘满脸是血，陈沪生眉开眼笑。
中午休会，陈沪生请新江城的客人到食堂吃工作餐。市政厅的内部食堂环境相当不错，正门面对三角花园的绿草地，二楼看见的那棵十几米高的大树矗立在草坪正中间，树冠如同华盖，树荫下摆着十几组石桌椅，大部分人都选择在树下吃饭，气氛轻松悠闲。
张天焘乐呵呵的捧着盘子坐到白芷对面，压低声音笑着问：“弟妹这是报昨天的仇吗？”他的风度相当好，对昨天的挑拨行为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当然是。”白芷坦然的承认之后客客气气让张天焘尝她自带的素食，“阿照提过他小时候常吃这个，我们学着做的，二哥尝尝是不是宁城风味。”
“味道很地道！有没有想过和阿照去新江城探亲？”张天焘在寻找突破口上的能力十分卓越，同时还具备部分优秀政治家的素质——不要脸。
“我现在…不合适出远门。”白芷客客气气的拒绝他，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说不合适是因为大肚子，还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对不要脸的政治家说话说半截最安全了。
张天照的老婆在小处上狡猾得可爱。觉得新江城稳操胜券，已经调整好情绪的张天焘哈哈大笑，说：“弟妹你辛苦了。”
完全清楚张天焘心里想什么的白芷回之以温柔微笑，和政治家对拼不要脸她办不到，但是掐完架装贤良淑德她还是会的。
胖子团长阴郁的看着张天焘。搂空间钱包回新江城的事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成，副团长努力涮表现分的行为让他很不爽，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让秘书把张天焘喊过去了。
小山摸过来给白芷打小报告：“五姐，姐夫的二堂哥好不老实，他们开小会的时候他提议摸清海风秋的空间能装多少，然后给我们看上去优惠的价钱，能拐多少空间钱包就拐多少，先把空间钱包拿到手，再找借口把绝大部分钢材留在新江城。”
“搬运东西还有比海风秋效率高效的吗？”白芷微笑，“让陈哥把海风秋的空间有六百立方的消息散出去吧。反正一杆子的买卖，他敢开口要，我就敢卖给他。偷东西太不道德，而且头回就这样干以后就没人肯和我们做生意了，谈妥合同叫海风秋正大光明的去搬！”
谈判持续了三天才结束，最后议定东海用三千只三立方的空间钱包换新江城六万吨各种规格和型号的钢材。东海送货上门，交易完成之后，存放在新江城城外的露天仓库里钢材移交东海派出的保管员看守保管。东海自己组织运输力量把钢材运走。
三千个空间钱包送去新江城很容易。六万吨的钢材运回东海就没那么容易了。海风秋在路上会发生点什么很难说。没了海风秋，东海根本没办法把这些钢材运回去。只要东西还在新江城，名义上是谁的并不重要，这些空间包和白捡的没两样。新江城的访问团都觉得东海人在末世还一板一眼谈生意，理想化的简直有点傻。
海风秋在白芷家蹭饭时给弭宁解惑：“如果他们和我们没冲突。空间装备能增强人类的实力，现在这个时代人类只有团结才能更好的生存，我们拿出来共享也是应该的。如果他们和我们有冲突，我们想什么时候爆炸就什么时候爆炸的空间装备就是控制器握在我们手里的定时炸弹。越是新江城和西京这样的庞然大物，我们送过去的定时炸弹越多，将来有冲突的时候我们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对于东海人来说，除了定时炸弹这样战略意义上的隐形好处之外，每个成本不到一个肉夹馍的空间钱包能换20吨钢材简直赚翻了。至于新江城笑脸后面那些不上台面的打算，海风秋根本没当一回事。白芷费心费力和张天焘吵了三天架，给海风秋一次性收走所有钢材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以东海和汤谷的能力摸清新江城的计划很容易，知道他们的计划海风秋能干的事儿很多。新江城的态度就是差一点，看在好处巨大的份上，东海就不计较了。
东海这边不论是正式居民还是外城的临时居民，大家都在热烈企盼官方发售空间包。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离东海城近百公里的6号补给点改造成了有大防御罩保护的林场，还迎来了一群完全不知道他们身处何方的临时居民。
第159章 新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