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为他求情]优柔的笑意渐渐收起,湛亮的眼底瞬间冰冷。
抬手,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巨响。
书桌上那个进口的玻璃烟灰缺被他用力扔出,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紫嫣惊惧地目瞪口呆,她又惹到了他。
这头狂怒未消的狮子
[曾经,书平救过我的命,他给我的,恐怕此生用我的命也难偿还]
为了救书平,她必须勇敢,紫嫣在心底不断说服着自己。
[很好]男人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霍然,捏住了她的颊,冷笑道
[为了那个该死的姘头,你居然不怕死的敢来求情]
他猛一用力,紫嫣娇小柔软的身躯跌在坚硬的墙壁上。
他环抱住肩臂,冷冷地盯视着跌倒在墙角的她。
[没人敢碰我简若枫的女人]话语冰得令人发怵。
[你不是从来都不承认,我是你的女人吗?]
紫嫣忍住脑后的疼痛,白净的纤手抚住墙壁艰难地站起。
[是的,我从来没承认过你是我的妻]
[但,那又如何,我早说过,你不过是一件标着简氏符号的物品,物品,你懂吗?即使是我不要了,也不能留给别人。]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用我用过的任何一件东西]残忍地说完。
他转身从书桌上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美丽的眼神中带着股浓重的邪气。
[物品]紫嫣轻喃出声,笑容幽忽。
[那你就放了我]
[休想]他暴喝出声,猛地放下酒杯,眼底的邪气更加浓重。
狭长的冰眸狠狠怒瞪着她。
泪从她眼角无声滴落,静静地,落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前生我欠了你什么?]
[要让你这样苦苦相逼]她沉重的内心再也不堪负荷,那些伤人的话语早已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此刻的她象一只受伤的小兽,满眼的悲凉与哀切,奔涌至胸口的凉气,越积越多。
一颗心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为什么?]
男人撇嘴,邪恶的唇发出愉悦而悠扬的笑声。
[为了钱嫁入简氏,也就标志着你悲剧性的人生]
这似曾耳熟的话语直直敲击着紫嫣本已脆弱的心扉。
[我要废了任书平]他凌厉的目光扫向她
猛地回身走近她,再次紧紧捏住她的下颚,话语咬得极重。
[我让他做不成男人,谁也别想给我戴绿帽,谁也别想背叛我]
眼底渐渐闪过血腥的残暴。
她闻言,脸上忽地划过一抹近乎妖色的笑花,仿佛盛开的罂粟之花。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想到了身处寒冰池里的书平。
孤傲的紫嫣突然记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她就象千面女郎一样,脸上的表情瞬息变化。
凝视着若枫邪恶的容颜挑情地轻笑,她知道,这样的笑容足已蛊惑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智。
尖细的下颚不停地在若枫冰凉的指摩趁。
这样的改变,让他警慎地微眯起眼眸,狭长的冰眸静观着紫嫣脸上的面情。
瞳孔急剧地收缩着,手突然狠狠地扣住了紫嫣的脖子。
她瘦弱的肩臂抵上了冰冷的墙,画面变得嗜血而暴力。
[不要给我玩花样]眸光变成了凛咧的凄寒。
一股从内到外的冰冷传遍全身
紫嫣颤抖身心轻道
[我爱你,若枫]
那深浓的呢喃,迷离的眼神,一点都不象是说假。
简若枫也被她痴迷的眼神,一时乱了心智,乱了方寸。
凝睇着她微颤的红唇,他缓缓地压了下去。
他的吻再也不似以往般轻温柔,带着惩罚的残忍。
一路蜿蜒而下。
温柔顺地配合着他,紫嫣极尽所能地配合着。
紫嫣的双眸却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墙壁上的钟摆。
贪婪令人窒息的吻,带着紊乱炙热的心跳,强健的怀抱,却无法让她的心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全身都是冷,冷得刺骨。
屋门外,静伫好一会儿的男子,听到房内传出的羞人声响,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
[少爷,任书平逃走了]
只一瞬间,紫嫣强烈地感觉到了他眼神的冷却,黑暗中,他冷冷讥诮地望着她,突然伸手,捏住了她乌黑细长的如云青丝,用力一揪紧了她的发丝,抓住了她头发的手突然抵住了她后脖子,唇带暴怒狠狠地吻了下来。
紫嫣的身体被他箝制住,根本无力动弹。
被迫张开嘴,迎接着他的、、、、、
恶心,恶心的感觉猛袭上来。
紫嫣有股想吐的冲动。
简若枫象扔破布一样扔开她,站起身,冰冷无情地望了眼贴在墙角微喘粗气的紫嫣。
[如果,我找到是你放走了任书平的证据,那我会让你真正领教到你男人的可怕]
说完,摔门而去。
留下了惊魂未定,怔愣在原地脸色惨白的紫嫣。
端坐在“景德轩”正厅的沙发上
暗黑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一双漆黑的眸子隐含几分戾气的阴森,令人有些发憷。
李环谨慎的躬身在他身侧。
小心道[少爷,这两位保镖失职了。]
若枫冷漠地扫了眼面前忤立的两名大汉。
[少爷,我等失职,听凭处罚]两名大汉异口同声道。
[没事]他温柔地一笑,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可那声音里的威严却让人全身一凛,昌起寒气。
他按灭了手中的烟
两保镖松了一口气
见简少爷从自己衣袋里掏出打火机,在手中把玩。
冰漠般的容颜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随即开口的话却让两何镖生生冷咧到底。
[自切经脉,以一敬百]
两保镖颤抖地点点头,咬牙接过李环手中寒光直逼的刀。
紧紧闭上眼,朝着手心狠狠地捅下去、、、、
屋子里传出剧烈而惨痛的叫声。
不多时,缩躲在墙屋外的紫嫣便看到从屋中抬出担架上的那两名大汉。
借着淡淡的月色,她看到了从担架上不断滑落在地的黑黑的液体。
一路蔓延、、、、、那是为书平所留的鲜血。
第一次看到如此残忍的简若枫。
紫嫣听闻着屋内飘出的话语,惊若寒蝉。
[让人追随任书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声冷咧的令下,李环只能皱眉领命,不知为何最近少爷变化如此之大。
第二十九章 又生事端(1)
夏日的朝阳透过“水湘小筑”厢房的窗棂,直射进屋子。
初阳薄薄光芒映衬着清新的空气里丝丝污浊的蒙灰,
深深相互纠缠,成了一道道亮丽的辉圈不断在屋子一角回旋。
一个幽黑的洞口,满脸惊惧的紫嫣伫在深黑洞门前,手抚着洞口那紫青的枯藤。
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走进洞去。
当她掀开青藤的刹那间,顿时被眼前的苍凉的景象所怔住。
任书平双手双脚被缚,全身仅着一条内裤,血迹斑斑的身体浸泡在千年寒冰池中。
身体已是血青一片、、、、让那千年不化的寒冰沾染了许多青黑的血渍,那雪白的冰缠绕上青紫的血,显得格外的怵目惊心。
、、、
紫嫣脸色惨白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她急步上前,破碎的申呤从书平嘴角嗌出,叫嚣着他的痛苦。
[书平、、、、]紫嫣轻呼着凑近他的身前
揪心地呆望着浑身受伤,正痛苦不堪的书平,紫嫣整个人仿佛被抽离的灵魂,无所归依、、、
是她害了他、、、、、、
突然,她猛地起身,朝“景德轩”简若枫的房间跑去,她要去找简若枫要个好理由。
而暗夜里魔鬼的若枫,面孔狰狞地用那黑洞洞的枪对准,恶狠狠地怒骂
[你有什么权利前来责问我,你只不过是简买来的卑微贫贱女]
[我要背叛我的人,统统都下地狱去]
他邪恶的面孔愤怒到扭曲,只听“碰”的一声子弹枪响。
冰冷无情的子弹已穿透过她的身体,她在若枫的怒视中,缓缓无力地倒了下去。
那个她今生倾尽所有爱入心扉的男人,怎么狠心真的向自己开枪啊!
[不、、、、不]汪紫嫣一声尖叫,冷汗岑岑地睁大晶亮的水瞳。
惊慌失措的神情,无言诉说,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是怎样令她心若冰寒。
一线强烈的阳光透射进屋,让她的水眸不能适应这强光。
清晨,美好的朝阳,照射在她身上暖暖的阳光,渐渐抚去了她心中的黑暗及内心深沉的恐惧。
原来是一场子虚乌有的梦境、、、、、、真的子虚乌有吗?
她掀被起身,拍拍胸脯,定定神。
但,脑中仍不断回旋着方才的梦境。
她梦到了任书平,沉浸在千年寒冰池里,半死不活、、、、
虽然,她已联手若霖救走书平,但江南各个出口都是简氏眼线,她仍十分担忧任书平昨晚是否能平安脱险。
如果,简若枫查出救走书平的策划者是她,那世界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境地。
昨晚,她躲在“景德轩”书房偷听到的简若枫对李环下令,以及,见到那活生生屠割自己经脉的残忍一幕,终于眼睁睁目睹了简若枫的冷血,可怕。
想起他那邪恶的笑容,紫嫣仍心有余悸,就象那暗夜嗜血的魔鬼。
不经意,飘移的目光锁在了外院不远处,那成排的几株高大的槐树身上。
六月的槐树正枝繁叶茂,越升越高的朝阳穿透云层,直直越过枝顶,透过叶丛缝隙,射向地面。
而枝叶遮住的地面,绿草丛生,让那一片林叶更是树影斑驳。
杂草丛生的地面,曾经被她埋过一坛“桂花酒”,只是,过了这么久,不知道酒的滋味如何。
思至此,紫嫣穿戴整齐,轻轻打开屋门,找来一把小铲子,出了宅院。
来到树下,蹲身扯弄掉树周边些许青绿的嫩草
嫩草下是凋零已俯烂的枝叶,那是她当初覆上去作标记的枝叶,抚开烂叶,挖出那坛桂花酒。
打开密封的盖子、、、、
孤独地独自品尝着“桂酿醇”的滋味,但是苦涩的滋味突涌上她心头。
名扬国际赫赫有名的“桂酿醇”,为何掺杂了世人悲凉凄苦的味道。
就象她此刻的心境,抹不去头顶的乌云,见不得月明一般。
泪汩汩而下,不断滑出她伤心的眸子、、、、、
俯跪着,抱起地上的酒坛缓缓起身,眼前的世界渐渐起了透明的一层水色,眸中的景色已是模糊一片,到底她要怎样才能摆脱这命运的作弄。
她必须去找若霖,探听书平是否已离开江南,尽管她不爱书平,但,此生,她终究是欠了他呀!
江南最大的报社,“诚江”报馆
一身白色西装的简若霖正与寒冰环抱双肩,站在印刷房里的窗前,探看着工人们对刚出炉的报纸进行搬运。
不时,偶然传来两人小声讨论着下一期将要发表那些内容,及如何排版等。
[简先生,外面有一位小姐找]
刚进房的一个搬运工礼貌地对窗前一身白色的男人道。
[好的,就这样]若霖朝那带信的人,投去感谢的一瞥
对身侧的寒冰,也是“诚江”报馆著名的作家兼编辑说完。
他转身走出黑黑暗暗的印刷房。
“诚江”报馆的门口,伫立着一道修长女人身影。
她纤细的柔软曲线,绝美的容颜,令许多从报社门前经过的路人侧目。
只时,世人不能理解,如此人间绝色,为何眼中满是焦虚,满脸尽是担忧的神情。
[紫嫣]迈出报馆房门的稳健身影,迅速绕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