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些剑?”

“你怎么觉得剑谷里面有可能是这样的剑海?”

“难道有人提前泄露给了你岷山剑会的所有内容?”

“如果真是如此,那人不管在岷山剑会里何等身份,也绝对保不了你。”

净琉璃开口,面容寒冷的连说了四句话。

听到她这样的话语,就连谢长胜都开始怀疑有人提前泄露给了丁宁岷山剑会的所有内容。

因为丁宁之前的表现,似乎除了作弊之外,根本无法用任何合理的理由进行解释。

但是丁宁却开始解释。

他平静的开口:“我知道这些剑是因为我和周家老祖在一起呆过很长的时间,我听他说起过无数旧时的名剑。这些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净琉璃脸上的寒意更重。

周家老祖虽是长陵老人,但知不知道这些剑却是无人可考,尤其现在已经死去,任何将要追究的东西推在一个死人身上的解释,都不能令人信服。

但她没有马上开口,因为她要看丁宁怎么回答她接下来的那个问题。

那才是真正难以解释的问题。

“我觉得剑谷里有可能是那样的剑海,是因为第二柄剑胎。”然而丁宁却是没有任何的停顿,平静的说了下去。

净琉璃的眼中厉芒一闪,她霎时出声道:“和第二柄剑胎有什么关系?”

“第二柄剑胎上刻着的剑经都不像是我们大秦王朝的剑经。再想到之前岷山剑宗没有任何流露剑经出来的先例,而且这些剑经又如此深奥精绝,我便想这些剑经只可能来自被我大秦所灭的三朝修行地,都是外人的东西,让外人看看也无所谓。”

丁宁平静的看着她,说道:“任何人都有弱点,包括安排这岷山剑会环节的人自然也有弱点,我想要在这剑会上胜出,我便自然将安排这岷山剑会的人也当成敌人来揣摩,想着这人的行事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既然第二柄剑胎上都是外来的东西,我想这选剑环节,便也可能都是外来的东西。”

“既然第二柄剑胎上的剑经都那么精妙绝伦,我想以这人的行事…接下来安排的剑谷选剑,自然必定也都是十分惊人的剑。”

“所以我觉得有可能是来自三朝的许多名剑,但我确实未想到会有那么多剑,会是那样的一片剑冢。”

听着丁宁这些平静的述说,净琉璃的眼眸深处却是出现了真正震惊的光芒。

她觉得难以回答的问题,竟然来自于这样合理的推断。

最为关键的是,她自己便是丁宁所说的岷山剑会的安排者…难道说丁宁之所以能够做到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在性格和行事规律上的一些弱点?

只要是弱点,便能被利用。

所以她真正心惊。

第八十二章 实在

“若是怀疑我作弊,那便要问问你们岷山剑宗到底有哪些人知道这些布置,如果是我,我不会认为有岷山剑宗的人会为了我而帮助作弊,因为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丁宁转过头去,看着远处山坡上那些营帐,用一种平静而冷的语气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白羊洞弟子。”

净琉璃看着丁宁发根里的点点白意,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接着问道:“你在剑谷里为何不挑一剑?”

“这应该是我个人隐私的问题。”丁宁转过头,看着她说道。

净琉璃说道:“这是我问你的最后一个问题,而且你也可以认为这是我私人的问题。”

“不选择里面的剑有很多原因。”丁宁没有坚持,看着自己腰侧的残剑,说道:“比如个人感情问题,这柄剑是师门某位师长所赐,对我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比如用剑本身的问题,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所有这些选生里面真元修为最强的,我想要胜出,不可能凭借真元和剑本身的力量胜出,即便我能找到一柄威力不俗的名剑,他们自然也同样可以找到其余威力不俗的名剑,在力量上我依旧没有优势,我要战胜他们,只有依靠用剑本身,所以我自然需要一柄自己最为熟悉的剑。”

听到丁宁这样的见解,就连净琉璃身后的那名年轻男子都感到了震惊。

不仅丁宁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领悟足够让他震惊,更令他震惊的是丁宁的信心。

“你是想凭借剑招的运用和在剑意上面战胜对手。”净琉璃点了点头,她脸上的寒霜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辉光。

丁宁也点了点头,道:“力气大不等于会打架,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希望你最终能够胜出。”

净琉璃说完了这一句,然后转身,她的身影顷刻间就消失在山谷的空气里,虽然众人明知道是因为法阵的存在,但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像她这样的人出现在面前,本来就有些不真实,尤其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更让人觉得不真实。

像她这样的人不需要虚伪。

她说希望丁宁能够最终胜出,便说明她真的很欣赏丁宁。

浑身流淌着剑意的年轻男子歉然的对着丁宁等人笑笑,似乎因为耽搁他们片刻的时间而道歉,然后他也不说什么,转身便消失不见。

在他的身影消失了数息的时间之后,张仪才回过神来,他用一种很替丁宁高兴的眼神看着丁宁,颤声道:“师弟,连净琉璃都希望你能胜出,你真的很了不起。”

说完这句,他却是又觉得不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家师弟本来就了不起…不管能否最终胜出,师兄都以你为傲。”

“这不是酸腐和得意的时候,走吧,有人赶上来了。”

丁宁回望了一眼,没有多少感情色彩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始动步。

“是叶浩然,骊陵君府的人。”

看着那条出现在视线里的白色身影,南宫采菽凝重道:“我们或许应该留一个人在后面看看他们过那剑道时的表现。”

“没有太多用处,那条剑道对于才俊册上排名前二十都形成不了真正的威胁,根本不可能逼他们展露隐藏的真正力量。”丁宁连头也没有回,“看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净琉璃直直的穿过剑谷,走向剑谷的另外一端。

她的脚步轻柔的踏在黄沙地上,但是却引得这片剑谷里许多剑都颤动起来。

她身后的年轻男子陡然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你有战意,难道你竟然觉得他会成为你的对手?”

“直觉这种事情很难说,尤其你一向知道我的直觉很准,就像我当时第一眼见到安抱石时,安抱石还只不过是个没有开始修行的小孩子,但是我却直觉他在将来会成为我的对手。”

她也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缓缓地说道:“这名酒铺少年给我的直觉也是一样,只是前提是,他必须能活下来再说,因为他剩下没多少时间了。”

“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净琉璃么?”

在已经跟着丁宁走出很多步之后,谢长胜还一副兀自不敢相信的样子,甚至变得越来越惊喜,“我竟然见到净琉璃了。”

谢柔平日里看得惯他的时候就甚少,此时脸色就马上沉了下来,道:“看你这出息,方才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高兴个什么劲。”

谢长胜一滞,随即恼羞成怒道:“这可是净琉璃啊!”

“那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谢柔看着他说道:“只是见到便高兴成这副样子,你也算是我谢家的男子?”

谢长胜愈加恼怒道:“那我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能将她娶回去不成!”

谢柔看都不再看他,道:“怕是想都不敢想。”

若是平时,谢长胜恐怕早就不和她争辩了,但今日的谢长胜却不知为何被揭了伤疤一样,怒火中烧的大声道:“我有什么不敢想的!”

这句话一出,谢长胜突然觉得周围一片死寂,就连前方的丁宁都顿了一顿。

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很古怪,就连张仪看着他的目光都很古怪。

“做什么!”

谢长胜的脸骤然通红,叫了起来。

张仪是谦谦君子,他醒觉自己似乎有些无礼,此刻又看到谢长胜对着自己大叫发问,他总觉得自己要给些回应,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尴尬道:“迎娶净琉璃…这也敢想,谢长胜你也真的很了不起。”

谢长胜的面孔僵住。

沈奕看着他,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张仪却是诚恳道:“人的确是要给自己些目标的,目标越高,成就也往往越大。”

徐鹤山和南宫采菽看着谢长胜,目光里全是同情。

谢长胜呆了呆,不再说话,沉着脸低头跟在丁宁的身后。

然而已经走出了数十步,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时,谢长胜却突然抬起了头,发狠般怒声道:“谁也没有规定男子一定要修为高出女子才可以娶她,我就以她为目标又怎么了?”

“你认真的?”这下就连最为沉默寡言的何朝夕都有些忍不住了,震惊的看着他说了这一句。

谢长胜恼怒的看着他,似乎根本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何朝夕有些尴尬,讪讪道:“那总也要喜欢,不能怄气…”

谢长胜更加恼怒,“你觉得她长得不好看,哪里不优秀?”

何朝夕顿时无语。

净琉璃似乎…的确长得很好看,而且如果说她不优秀,那还有谁优秀?

然而这,这也似乎太荒谬了一些。

“若是光凭以她为目标就能令人刮目相看,我为何不做?”谢长胜却是恢复了平常的做派,冷哼了一声。

张仪再次诚恳的赞叹了一声。

就在这交谈间,按照第三柄剑胎上的图示,他们已经到达了这个山谷的一侧崖壁前。

崖壁间有一条狭窄小道,通过这条狭窄小道,眼前却是霍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山谷。

正对着他们的前方,有数座木制的简陋屋棚,和长陵一些在野外放养鸡鸭的农户所搭建的住所类似。这些简陋的屋棚里,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一日夜未曾吃什么东西,食物的香气自然分外诱人,但丁宁和张仪等人的目光,却是继续投往这些简陋屋棚的后方。

简陋屋棚的后方是广阔的平地,平日里似乎有无数人的脚步和这里的地面厮磨,所以泥地光滑坚硬得和铺了一层砖石一样。

地上有些剑痕,却是在这片平地上划分了很多块区域,每一块的大小看上去都是相同。

“难道到达这里的选生,就是在那些剑痕划分的场地里对决?”

南宫采菽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轻声说道:“真是老套。”

“很老套,但是很实在。”

丁宁走入了简陋的屋棚。

简陋屋棚里的食物也很实在,一个依旧散发着热气的大灶上的铁锅里是满满的白米饭,而另外的两个同等大小的铁锅里,却分别是大块的红烧肉和最普通的煮青菜。

第八十三章 人厨

在平日里,肥腻的红烧肉和清淡的煮青菜便是最好的搭配,是长陵寻常人家一日三餐中经常出现的食物,尤其是在饥饿的时候,这种搭配加上热腾腾的白米饭,便更是充满了难言的诱惑。

这些饭菜自然是给到达这里的选生用的,屋棚里的简陋木桌上放着干净的碗筷,木桌上的剑痕连成了一个异常简单的“用”字。

“看来还算不错,不需要饿着肚子战斗。”何朝夕的腹中如雷鸣响起,他有些惭愧地说道。

他在青藤剑院的作息规律到了极点,一日三餐都准时准刻,这样能够保证他每天都有最佳的状态投入修行,当一天一夜不饮不食之后,他才意识到饿着肚子对他的影响恐怕比一般人更大。

张仪和沈奕在梧桐落已经习惯了照料薛忘虚,此刻很自然和熟练的为众人盛饭,在盛好的白米饭上铺上红烧肉和青菜,再细细淋上一些汤汁。

第一碗盛好,习惯性的是要端给薛忘虚的,这又一次提醒张仪,薛忘虚已经去世的事实,张仪的眼圈顿时又有些微红。

“这碗是给洞主的。”

于是他难过的垂下头,将第一碗盛好的饭插上筷子,放在饭桌的上首。

谢长胜不愿意多去想这些沉重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沈奕递给自己的饭碗,看着上面闪耀着油光的大肉,随口道:“这倒是很像牢狱里临刑前的断头饭。”

南宫采菽闻言无奈道:“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点的话么?”

“吃饭,吃饭。”

何朝夕已经饿极,也顾不得形象,开始埋头大嚼。

丁宁也端起一碗饭,然而只是吃了一口,他的眉头却是不可察觉的微微蹙起。

饭菜的滋味很好,口感上也没有任何的问题,然而他体内那无数看不见的小蚕却是已经自然起了反应,躁动起来。

他所修的九死蚕是天下最为玄奥的功法,对于身体内里的感知比天下绝大多数功法都强出许多倍,所以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些对于他身体极为不利的气息在他的身体里弥漫。

这些饭菜显然都有问题,蕴含着某种奇特的毒素。

但岷山剑宗准备的饭菜,为什么会有问题?

丁宁放下了碗筷,看着吃得非常香甜的何朝夕等人,又想到方才净琉璃的出现,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便依旧保持了沉默。

红烧肉配青菜非常下饭,胃口最好的何朝夕几乎筷子拨弄两三下便吃完一碗,很快已经开始盛第三碗饭。

“师弟,你多少也吃点。”

张仪看着丁宁停箸不吃,便以为丁宁是难过,他便也有些食以下咽,停了下来,轻声劝慰。

丁宁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也不多说。

张仪便也更加难过起来,一时也有些难以下口。

就在此时,丁宁突然抬起了头来,看向屋棚外一侧。

张仪不知道丁宁为何有这样的举动,他也下意识的抬头,顺着丁宁的目光看去,然后他马上大吃了一惊。

就在距离他和丁宁数丈不到的一侧棚屋檐下,不知何时竟然站立着一条青色身影。

这也是一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年轻男子。

与跟着净琉璃的那名年轻男子相比,此时站在距离他们很近的棚屋檐下的这名岷山剑宗修行者的面容极为普通,最为关键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锋锐的剑意。

甚至直到此时,他也没有感觉到这名年轻男子的身上有任何属于修行者的气息。

若是脱下那身代表着岷山剑宗的青玉色袍服,恐怕行走在长陵的街巷之中,这名年轻男子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当张仪看着这名突然出现的岷山剑宗修行者,吃惊的呆住时,谢长胜等人也才发现了此人的到来,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你为什么不吃?”

这名面容极为普通的青袍男子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只是看着丁宁问道。

他的声音也极为普通,语气平和,没有什么特点。

丁宁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不想吃。”

“为什么不想吃,难道是饭菜的味道不好?”青袍男子异常和气的问道。

南宫采菽突然心生寒意,这名青袍男子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酒楼里在问客人菜口味的厨子。

丁宁一时没有回答。

“我已经是岷山剑宗最会做饭菜的人,而且我自认我的饭菜口味比起长陵大多数酒楼要好得多,最关键在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亲手给人做饭菜了。”青袍男子看着丁宁面前的一碗饭菜,接着说道。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依旧温和,完全就像是一个酒楼的厨子在请求客人给他些面子,动动筷子,这饭菜的口味的确也异常出色,即便米饭温了很久,但依旧软硬适中,红烧肉的味道更是找不出什么瑕疵,然而听到他这些话语,就算是谢长胜都联想到了可怕的事情,脸色都有些发绿,尤其是已经快将第三碗饭菜都快吃完的何朝夕更是觉得自己的肠胃都有些抽搐起来。

“您是耿刃前辈?”

南宫采菽强忍着心中的震骇,出声问道。

青袍男子谦和的看着她,颔首道:“在下正是耿刃。”

何朝夕顿时不只是肠胃有些抽搐,而是开始有些呕吐的感觉。

谢长胜等人的心中也开始生出恐惧,因为面前的这人便是传说中的“人厨”。

在昔日大秦王朝和韩、赵、魏的征战中,岷山剑宗的耿刃还是一名和他们一样的学生。

然而即便如此,这名岷山剑宗的学生还是留下了很多记载。

他曾刺杀了大韩王朝数位重要的将领,有一次曾在大韩王朝屯兵数万的军营里躲藏了十余日,结果那军营中竟无一人发现他的存在,等到最后刺杀得手离开,都未曾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但有关他最惊人的一个记载,是他在韩地簇城,先是伪装成韩人厨子,被征召入军成为伙夫,然后他用毒药一举毒杀了上千人,引得当时韩王朝的名将韩颂震怒异常,派遣五千精锐骑军和数十名修行者追杀,一直将他逼进韩境北地,在一场大雪封山之后,韩军用三千精锐步军配合修行者入山追杀,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耿刃活了下来,那围追他的三千步军和数十名修行者反而死了大半。

韩境北地山林封山之后本身极少食物,再加上韩军为了断绝耿刃的食物来源,步军所过之处,任何小动物和可实用的草木都是战尽灭绝,每日里进山搜寻的小队也都是先吃饱喝足,然后不带任何的食物在身。

在一些记载里,耿刃是靠杀敌取敌人腿肉才活了下来。

这种战时求生的无奈之举虽并未得到耿刃的亲口证实,但却给耿刃套上了一个“人厨”的外号。

但可以肯定的是,岷山剑宗的耿刃,是个极为强大的刺客,且他不只是个剑客,同时也是个用毒的宗师。

这样的人物,对于长陵这些后辈而言,自然是真正的传说。

谢长胜完全没有想到,此刻在这里,竟然又见到了一名传说中的人物。

“和口味无关。”

然而丁宁却依旧平静,他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也必须吃一碗。”

耿刃似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因为这饭菜里有毒。”

张仪和谢长胜等人顿时彻底的变了脸色。

亲口告诉人有毒,然后还要逼人吃,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此人是皇后的人,在岷山剑宗里也能够一手遮天么?

然而耿刃此时却又谦和的接着说了下去:“因为这是此次剑会的规则…原本我不需要特别说明,因为我觉得我下的毒七境之下的修行者根本无法察觉,我对我做菜的搭配和口味也极为自信,然而我没有想到饿了一日一夜,竟然还有人不想吃我做的饭菜。”

说完这些,他又有些闷闷的摇了摇头,道:“这到底是哪门子道理!”

谢长胜等人无语。

他们都觉得耿刃的这句话应该是他们说的,因为下毒是剑会的规则…让他们中毒?这是哪门子道理?

“这不是寻常的毒药。”

耿刃扫了一眼所有人,缓缓解释道:“这是七叶散,是昔日大魏的一道毒方。七叶散的药力很奇特,平时修行者中了此毒之后,根本没有反应,然而和人动手,真元剧烈流动起来,这七叶散的药力却会影响体内气血和内腑,不仅给人带来极大痛苦的感觉,而且会使得人体内的许多机能失衡,让人便真正如同中了其它剧毒或是受了重创一般。所以这七叶散有个别名也要七成散,意思是说中了此毒的修行者最多只能用七成的力量出手,过了的话,身体便承受不住。”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谢长胜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想到自己已经中了这种毒,他铁青着脸叫道:“这是什么变态的剑会规则!”

“这规则并非我所定,但我却很赞同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