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中霄仙君的身份再高贵,柳辰钧也忍不了了,此时真恨不能拔剑将这个险些害了他姑姑一生的家伙给拔剑斩了。

墨沉舟却是在阵阵咆哮中瞠目结舌了。

她从前,是想拆拆这一对儿的,却没有想到最后下手的,竟是中霄他爷爷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转折?

郡主殿下就觉得这仙生,真像是一场戏啊。

作者有话要说:墨伯父表示,莫非,本王还有戏?窃喜一下灭哈哈……

怒火

这场戏演到这个份儿上,基本算是高/潮了。

柳辰钧多骄傲的人哪,便是打不过墨沉舟,可是也没如宋风那般低声下气过。本来便因白璧仙子的婚事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竟然晓得了这等j□j,真是再也忍不了了。与那中霄仙君争吵了片刻,便甩开了身后族人的拉扯,也不用剑了,向着中霄便扑了过去,按在地上就是一通狠揍。

白璧仙子连声唤了他数声,这位都充耳不闻。将那身着华丽的青年是揍得鼻青脸肿,顾不得什么高傲了,连声痛呼。

这个,别忘了,人家爷爷还站在这里呢。

想要揍这厮,也得挑个僻静地儿不是?

浑然忘记了方才自己便是在数位金仙的眼皮子底下操刀子干掉了宋谦,郡主殿下竟是觉得这柳辰钧颇为不智,然而到底都出身南方,不好袖手旁观不是?隐蔽地一动,墨沉舟便将那不安地自远处而来的几名仙人给挡住了,又对着墨元挤眉弄眼,叫他快点儿安慰一下美女受伤的心灵。

叫人诧异的,却是那司水星君竟然是一副笑吟吟,看热闹的模样,眼看着自家幺孙都没个人样儿了,竟是毫不动容,凭着柳辰钧宣泄自己的怒火。见到墨沉舟疑惑地看过来,还含笑点头示意,显然没有将这几位小辈之间的冲突放在心上。

能成为上位仙人,这境界,就是没法儿比啊。

换了墨沉舟,早将那胆大包天的柳辰钧给灭成渣渣了好么。

此时那中霄仙君已然是叫唤的力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被柳辰钧揍了许久,终于逮着了那人喘息的空隙一个骨碌滚了出来,龇牙咧嘴地在一名仙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先不顾别的,只将自己头上的金冠正了正,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这才顶着一张浮肿的脸高傲地抬头,指着柳辰钧道,“好了,本仙君,已经被你打成这样,你也该消气了吧?”若不是心虚,他非宰了这厮不可。

出生到现在,还没人敢揍他呢。

“你如今,要如何?”一腔怒火发泄了出来,柳辰钧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中霄道,“我姑姑,如今该怎么办?”

“仙界的联姻多了去了,难道各个都有感情不成?”中霄唾了一口说道,“便是这般,难道本仙君之前对你们有半点儿假意不成?你可别不知好歹啊。”他龇牙威胁道,“你可别忘了,你师尊现在高兴着呢。”又补充道,“难道之前,你们不知道这是联姻?”真是叫仙生气!

“花容仙子的父亲,可是大天帝身边的执事仙君,你如今将我姑姑放到台前,不是叫她去死?”提到这个,柳辰钧便双目通红,怒道,“你还是不是人?!”他的姑姑,善良得叫人心疼,却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我是那么坏的人么?”在司水星君默不作声中,中霄便理直气壮地说道,“那花容,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一旦我成婚,便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与我,白璧会有什么危险?况且,”他干咳了一声道,“白璧都没有说话,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柳辰钧正要再说,却听得司水星君低低地咳了一声,之后目光落在目光闪烁不定的中霄的身上,说道,“你的麻烦,休要牵扯旁人。”见中霄一怔,便带着几分寡淡地说道,“我自成仙,已然几十万年,从不曾对旁的仙人折腰,却如何,会生出你父亲那般的蠢货?以为抱上大天帝的腿,真是什么荣耀不成?”言谈间,竟是对大天帝颇不以为然,然而大庭广众这般说出这话,也是面不改色,只对着脸色微变的中霄仙君道,“你不愿与那花容联姻,倒也有几番风骨,然而这行事却太过下作。”见中霄面上露出羞愧的神色,方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安抚道,“既然不愿,便来与我说,莫非我会叫你父亲逼迫与你?”

“我以为……”中霄脸上通红喃喃道。

“以为我觉得你父亲恶心,便也不会管你的事?”司水星君摇首道,“你是我的血脉,既然行事颇正,我便不会将你置之不理。至于这一次,”他微微一顿,便叹息道,“如何要毁了一名女子的一生?还是罢了。”他淡淡道,“这场婚事,就此作罢。”

“是。”被揭穿了真相,中霄便俯身道,面上并无半分勉强。

“至于你。”见得柳辰钧面上露出喜色,司水星君瞥见那白璧仙子便是得知了这般的j□j,却还是一副宁静的表情,便微微颔首,对柳辰钧说道,“元方的心思,我还能猜得出来。既然对我司水星宫怀有亲近之意,本星君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从此以后,你可来我司水星宫任职,便也无需担忧元方迁怒于你了。”见柳辰钧怔怔地看了过来,只淡淡道,“这一次,是中霄的不对,那些聘礼,便做补偿,你可愿意?”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白璧仙子的身上。

不管真相如何,然而这婚事黄了,中霄仙君位高权重不疼不痒,只怕白璧却要成为南方诸国的笑柄。然而便是这般,闻得那聘礼不必交还,自己侄儿重塑仙身需要的那几样仙宝不必退回,白璧的面上,便现出了真实的喜悦,竟是没有半分怨恨地俯身谢道,“多谢星君。”

却不知她这般平静安宁,却叫一旁的墨元心疼万分。

他是脑子慢些,不过却也知晓这对一名女仙的打击有多大,见了此时远处果然有仙人用讥讽的眼看了过来,便忍不住唤了一声,“阿秀。”

墨沉舟真是觉得够了啊。

其实这位白璧仙子这般温柔的女仙,她确实是心生好感,然而却也知道这位性情与自己颇不对路。这般忍辱负重,确实是为了家族,不过却也忒磨叽了一些。再有如中霄这般的王八蛋,若是此时,她便绝对不会甘心退亲,真以为高位仙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还不若继续亲事,到时候家族有了靠山不说,回过身来,再收拾这小王八蛋,不叫他恨不能去投胎,那就不是仙界的女仙!

这般看似皆大欢喜,可是却也不过是便宜了那中霄仙君罢了。聘礼,那么点儿聘礼算个屁!

若不是还有个傻乎乎的墨元,看这位仙子有什么脸回到家族去。

墨沉舟正在思虑飘散间,便见得司水星君的面上,突然就是一变,目中带着几分闪烁地向着头顶上看去。然而墨沉舟却并未发现什么,便疑问地向他看去。这位星君垂目,竟是神光闪烁不定,之后微皱眉头道,“好了,都是家事,且回星宫再说。”

那一旁的长天仙君,已然带着胜利的表情夹着火凤得意洋洋而归,手上还持着一株仿佛灵玉雕琢,青光流转的美丽莲花,见到了司水星君,笑嘻嘻地将火凤往着身后弟子的怀中一塞,便说道,“看看,如何?”他笑了两声,声音响亮地说道,“虽然只得了一株,不过这青莲若是炼化,八成会叫我这弟子进阶到太乙之境吧?”

宋风本是愁眉苦脸地忍着火凤暴躁的叼功默念清心咒,心说小东西你若不是墨沉舟那坏蛋的灵兽,爷爷现在就送你去轮回。正念叨着,竟闻到师尊这般说,竟是不敢置信地抬头,感动地唤了一声,“师尊!”一时间,自幼年这虽然粗豪,然而却用心照顾他的老者,就在他心中更加高大起来。

“我可不是元方那王八蛋,收了那么多小崽子。”长天仙君不在意地一挥手道,“老子就你这么一个徒儿,莫非还眼看着你死在不知道的地方?你可真是够没有用的!”说到这里,他就顾不得别的,恨恨地一巴掌拍到了宋风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笨蛋,堂堂玄仙,连个天仙都抗不住,还是个女仙!这也不说了,你竟然还敢血誓!你说说,我长天一世英明,竟然全毁在你的手里了,这要怎么算?”然而这般说着,却还是将那青莲往宋风的手上塞去。

想到在第八天重遇,这家伙确实手上多了一些保命之物,墨沉舟便心知这老者是真将宋风放在心上了,羡慕了一下,也不理那扎着手围着白璧仙子团团转,面上却不知所措的傻瓜伯父,只疑惑问道,“星君发现了什么?”

却见司水星君与长天仙君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有一种厌恶,然而许久,长天便大咧咧地说道,“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不愿被人参观罢了。”说罢,他便又抓住了宋风,对众人道,“好久没和这小子聚聚了,我先带他走,没有关系吧?”

又哼了一声道,“司水国那几个小王八羔子,敢来我中庭欺辱我的弟子!”他不快地对司水星君说道,“虽然不能问罪司水国,不过,我去找那司礼的麻烦,你可不要插手。”这司水星君看着与他关系不错,然而他也不是第一天混仙界了,自然是知道这人的为人其实极为冷漠,若是与自己无关,在他面前打出狗脑子来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然而一旦他觉得与自己有碍,这个……插手倒还两说,将他与司礼统统给灭了也不是不可能。

司水星君的目中,又是一道流光而过,却也并不应承,只淡淡地看着他。后者在这一位的目光中心中一寒,便轻声道,“你可别横生枝节。”他低头,见宋风好奇地看了过来,便含糊地说道,“三十天是个什么情况,你深知的。仙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也心里有数。大天帝已然对你不满,你,你可别再……”

“司水星宫如何行事,与大天帝何干?”司水星君竟是面上一片冷漠地说道,“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不过,若是以为简简单单便能够压服于我,大天帝便错了主意。若不是当年,当年……”他缓缓地念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许久方才回神道,“只要司水星宫不曾自三十三天坠落,我便永远都不会……”

说到此,他的目光,却是笔直地向着墨沉舟的方向看去,面上生出一丝苦笑,不知在对何人倾诉般说道,“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有内幕的节奏呀~~深沉远目~~

悲剧

当司水星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墨沉舟便又是听得耳边,传来詹台青的一声叹息。

然而此言说罢,司水星君便不再出言,竟是不再理睬表情古怪的长天仙君,大袖将众人卷起,便向着司水星宫而去。

众人落入到那司水星宫,墨沉舟便感觉到这星宫之中无处不在的水灵之气,耳边还带着哗哗的水声。一步踏下,竟仿佛是地面上有晶莹的水光溅起。星宫的四壁上,竟然以秘法封印着无数游走不定的河流,其中的河水向着不知名的地方奔涌而去。

见墨沉舟将目光落在那四壁上,司水星君便耐心地回答道,“那是中庭下所有水域的精魄,”他敛目,带了几分复杂地说道,“当年仙庭初建,我等随诸圣镇压仙界各处,那个时候,除了仙界四方龙族所在水域之外,其他水域都不得不将精魂奉上,以示臣服。”说到这里,他的面前竟是露出了一份讥讽的笑意来,“只要在其上轻轻一点,”他叫墨沉舟一指点在其中的一条河流上,后者便见得那河流瞬间狂暴,无数的水花向着高处卷来,这才说道,“那河流所在之域,便是……”

墨沉舟听得心中一冷,在这墙壁之前,便觉得心神动摇。想到当年竟然有大能能够施展这般绝大的法力,便觉得自己还曾经为自己那以玉仙相抗太乙的那点儿得意,尽数烟消云散,只看着这墙壁默然不语。

“在想些什么?”冷不丁,便听得身后司水星君的笑问。

“在笑自己从前,井底之蛙。”对于这些,墨沉舟并不避讳,反倒磊落直言道。

“仙界,是很大的。”肩膀上,便有一只手拍了拍,而司水星君便带着她,沿着一条长廊,单独二人向着星宫的深处而去,一边说,一边示意墨沉舟看那两侧,还有无数变换的图形与云雾说道,“你以为,中庭便很了不起么?”他一晒道,“除了大天帝与天机仙子,便再也没有准圣。可是你可知这仙界成名的准圣便有多少?你如今境界还低,不能接触到那样的层次,可是唯有一样,我要提醒你。”

在墨沉舟抬起眼看来的时候,司水星君却漠然地说道,“三十天的仙盟,并不足为虑。如他们存在到现在,也是因大天帝不敢彻底剿灭之故。因为三十天不仅有仙盟的存在,还有……”他却突然觉得好笑一般笑了两声,说道,“还有南庭的存在。”

“不对吧,南贤帝君不是……”挂掉了么?

墨沉舟就觉得这信息实在是信息量太大了,有些接受不来,心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贤死了,南庭可是没有崩溃。”司水星君冷哼道,“南宿七十二星宿,百万的仙兵,你以为就一个仙盟,便能全数攻破?便是仙界诸宗联合,也没有那种能耐。”他冷笑道,“瞒过旁人也就罢了,我执掌水域,只要有水的地方,谁都别想将我给骗了。当年南贤被大天帝舍弃是一回事,不满南贤独自离开南庭开拓三十天荒蛮地域的南庭仙人却是另一回事。哪怕再对南贤不以为然,不过到底还曾唤了他一声帝君,你看着吧,这事儿没完。”

墨沉舟便干笑了两声,听出了这位老大的不满之意,心说看起来,这位很是与大天帝不和啊。不过在人家手下还敢这般不逊,也算是有种了。

司水星宫之中,到了此时早就无人。此地只有两人,墨沉舟便觉得秘辛有些多了,有些消受不起了。便咳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叫我小心南庭?”

“南方仙人,小心什么南庭。”司水星君一晒道,“当年南贤自爆,南方仙庭被自三十天凭空抹去,七宫消散,后来的事,你不知道吧?”他的手在半空一拂,便是虚空中一道哗哗的水幕现在墨沉舟的面前,其中是满目的疮痍,然而却还有无数的仙人,自云空之中浮现了出来,向着那肆虐在无数宫殿中的仙人们发出了可怕的一击,耳边便听司水星君道,“这才是最后的结局。诸宗仙盟没有得着好,不知陨落了多少人。不过这南庭遗留的仙人,恨极了挑唆南贤的大天帝,竟是暗地里扶植了那一无所知,真以为自己了不得的仙盟,来与大天帝对着干。”

如果墨沉舟此时能够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那一定就是,这位大天帝真是好生苦逼。

好么,北方妖族,西方佛修不归他管也就罢了。好好儿的东庭,和他有生死大仇。一个南庭,把他恨到了骨子里。自己手下吧,还有司水星君这种敢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家伙,仙生混到这份儿上,活着可真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摇头晃脑地感叹着,却不见司水星君见了她的表情,皱眉道,“你觉得我有些过分?”竟是多有不快。

“你这还不过分?”墨沉舟才不是口是心非的仙呢,便抬眼问道。

“若是他不算计我司水星宫,我过我的日子,管他去死。”带着微微的笑容说着这般威武霸气的话,司水星君的眼中,竟是漠然一片道,“当年不是每个仙人,都是为了大天帝留在中庭的。那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墨沉舟一眼,便又说道,“仙界水域何其重要,安安分分也就算了,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唆使旁人,意图夺我星宫。”

“更何况!”他一转头,沉声道,“唆使那人,还是我的亲子!”

挑唆父子争锋,确实是太不是东西了。饶是墨沉舟也无话可说了,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去避开了司水星君冒着毒火的眼睛,心中深深地为那找事儿不休,仇家几乎漫天的大天帝感到悲剧。

见墨沉舟老实了,司水星君方才露出了满意之色,面上又带了些笑意道,“所以,你若是前往三十天,还是很占便宜的。”见墨沉舟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来,他慢悠悠地说道,“召戈、六阳两座仙宫,有了这个,南庭诸仙会把你当做亲儿……”他微微一咳,“亲女儿的。”话说,死丫头太彪悍,竟然叫他有些辨不清性别了。

“有好处么?”墨沉舟咂巴了一下嘴问道。

“至少,会叫你立不少的功,卷大天帝更多的赏赐的。”司水星君古怪地看了看她,说道,“不过,你这丫头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南庭七宫自三十天坠落之后,便是我的水域都找不到,如何会落到了你的手里。”他微微闪着眼睛喃喃道,“莫非,是他?”

“谁啊?”墨沉舟呆呆地问道,心说这真是本郡主运气好,关别人什么事儿呢?

“詹台青。”司水星君目中又是一道幽光闪过,不耐道,“方才在外面,不愿叫人知道,可是如今,”他微笑中带着一种奇妙的期待,轻声道,“仙君,你还不愿出来与我一见么?”

他的目光,便笔直地落在墨沉舟的手腕上,轻声道,“贪狼星君的虚天镯,真以为,我看不到么?”

“没有想到,你已然到了此等修为。”墨沉舟便闻得一声叹息自身后响起,便见得身后,那紫衣青年缓缓向前,面对眼中带着真切笑意的司水星君叹息道,“为何一定要与我相见?”他苦笑摇头道,“将死之人,再见面,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墨沉舟便怔怔地见到,那面上一直都带着微笑的司水星君的目中突然落下泪来,许久之后,方大步向前,张开双臂将詹台青抱在怀中,在后者迟疑地将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这才嘶声唤道,“兄长。”

詹台青的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痕迹,然而这情绪消失的极快,在两人相互松开,这才将看着这一切的墨沉舟唤到了眼前,指着司水星君道,“虽然得掌星宫后,便以此宫为名,不过,你却要知道他的名号。”他目光中便带了几分追忆道,“你可唤他一声敖平。”

见墨沉舟低声应是,他笑着与泪流满面的敖平对视一眼,叹道,“当年三兄弟中,烛龙与我离开,却将你留在了仙界。烛龙轮回了,而我,也要死了,到头来,却是你子孙繁盛,”他欣慰道,“这样很好。”

到底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大能仙人,一瞬间的脆弱之后,这位名为敖平的司水星君便已然不动声色地微笑道,“你们走的时候,我还并未继承中部龙族的族长。”他的目中,便露出了阴冷之色道,“那一年,我将百条龙族丢上了斩龙台,从那以后,再也无人胆敢质疑我的位置。”他笑着,目中带着几分森然说道,“贪狼星君看似无情,却没有想到竟是那般心软。当年若不是他顾念修行不易,留了大天帝的一条性命,如何会在仙界生出这么多的动荡。”

“大天帝也是有苦衷的。”詹台青叹道,“诸圣法旨,他一直兢兢业业,不是他这般忠心,当年离开前,诸圣也不会将仙界交与他的手上。至于贪狼……”他微微一顿,方才说道,“那就是个傻瓜。不过,若是时光能够重来,我还是……算了,不说了。”他笑道,“反正见了面,咱们便好好聚聚,却也圆了你我一场兄弟情分。”

两人相视而笑,之后,竟是携手而去。

独留小透明儿了一把的郡主殿下在这二人转眼就消失不见了身影中拼命抽搐嘴角,一只手微微向前,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到底只抓住了一手空气。之后,便是默默的诅咒。

王八蛋!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呢!

更何况,四处看着,墨沉舟竟是发现,此片走廊中,竟是在这二人消失不见之后,突然化作了无数的分岔路口。每一条路口中,都带着可怕的,叫人心中压抑的压力。

很明显,这是一旦走错,就要尸骨无存的节奏啊!

却过了许久,一处星光照耀得下方一片星辉璀璨的石桌旁,两名青年执着手上香气醉人的仙酒,回忆着从前一同奋斗过的日子,相视一笑,对饮而尽后,方有一名青年迟疑地问道。

“奇怪,怎么竟是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是呀~~两位老大,你们忘记什么了?~~

感谢一下各位的霸王票喵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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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脸

“忘记什么了么?”敖平想了想,便笑道,“兄长是多想了吧。罢了,咱们兄弟十几万年未见,想这么多做甚。”他轻笑着,面上温和地说道,“兄长既然回来了,便不要想这么多。”他微微一顿,方笑道,“如今这中庭,我也算是不错了,你的伤势,不管用什么代价,我都会为你化解。”

“你以为,我是受了伤。”詹台青抬着头,看着头上那无数的星辰汇聚了星河,许久之后,又落在了那孤零零高悬于诸殿之上的那小小的宝殿上,目中露出一份复杂道,“这可不是什么伤。”

“那是什么。”敖平便微微皱眉道,“当年,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他的目中突地一缩,骇然抬头道,“你回来了,那么诸圣诸佛呢?”他脸色微微扭曲道,“还有,烛龙呢?”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敖平这般,詹台青却似乎对于自己的生死全不在意,只悠然道,“生于仙界,当年离开我并不后悔。便是如今将要陨落,不过也只是为了自己的那么点儿义务。我等是尽力了,至于仙界之后将会如何,且看你们如何行事了。”他的目光飘忽了一下,却是有些嘴角抽搐地说道,“你在三十三天久了,是不知道吧?”那墨沉舟身旁一个一个的人影儿便浮现了出来,便是詹台青都忍不住道,“现在的仙界,可不是当年我们那时候那般淳朴了,很是不好混啊。”他叹息了一声道,“若不是鬼车之名还有点儿震慑,我,我大概都被烤了吃了。”奇葩遍地走,极品不如狗啊!

旁人也就罢了,敖平掌水,那也是消息灵通的,闻言竟是也头疼道,“这些小崽子们,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如今他们修为还低,若是日后这等货色进阶金仙之上,这仙界,”晓得詹台青不愿再提当年,他也识趣不问,却是冷笑道,“到时,便是那大天帝该头疼的时候了。”

“说到修为,你如今离混沌诸圣不过一线,倒是不错了。”想到日后如墨沉舟这般的家伙进阶高阶仙人,詹台青便觉得,死得早些竟也没有什么不好,不然等着后头眼看着这等无风都能掀起三丈浪头儿的家伙杀上来,那才叫要命呢,便心有戚戚地摇首道,“如今,那丫头还能看在我的境界上礼让我三分,这若是再等个几百年。”只怕自己,就得沦落到那火凤一般的地位了。

“兄长倒是对这孩子很是看顾。”敖平便一挑眉,手指在桌面上弹动片刻,方问道,“可有什么原因?”

“她的来历,倒也稀奇了。”詹台青却是淡淡地说道,“如今能随着虚天镯返回仙界,她与我有恩。我不方便,却要你护住她,必不要她吃亏。”一抬头,便见得敖平探究的眼,便笑道,“你在想些什么。”然而却是心中一紧。

“兄长在害怕我。”敖平见得詹台青的目中微微一动,便笑了笑方将目光投向远方,面上竟是慢慢地冷淡了下去道,“十几万年,我们都变了。确实,我亦不再是当年的我,便是将兄长抛在一旁做出什么来,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抬起头,漠然道,“我当年的誓言,从来不曾忘却。”

还记得,当年那条虚弱的小龙,被那如今想来连面目都开始模糊的青年捧在怀中,看着那慢慢远离的无尽的海域小声抽噎。那个时候,他刚刚降生,却被龙族驱逐离去,只好被那青年带着远走。

那时,那青年冰冷的手落在他的头上,用清冷的声音对他说,“总会有一日,你会凭着自己,得回这一切。”

他还记得那双无情却清澈的眼睛,也记得那时,在那青年离去前的誓言。

已然化作少年模样的龙族对他说,“星君,只要敖平一日不死,就一定会守护虚天镯的主人。”他一直以为,虚天镯的主人只会是那一位星君。他想要认他为主,可是因为太过羞涩,他说不出效忠的话来,只能用这般隐晦的语言表达。却没有想到时到今日,他无法背弃那誓言,可是虚天镯的主人,却已不再是当年,那离去前冷漠的青年。

闭上眼,在那真正的贪狼星君洞府中,与一只巨大的九头鸟,一条傲慢的烛龙玩耍的场面还在眼前,可是那会无声地站在阴影里看过来的青年,却再也不在了。

那是敖平一生中,最单纯快乐的时光。

再张开眼,这位如今中部仙庭的司水星君,已然是波澜不惊,只对着脸色微微变化的詹台青含笑道,“兄长说说看,除了你,还回来了多少人?”见詹台青眉头一挑,便不在意地托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你放心,那孩子可是虚天镯的主人,我不会伤害她。不过,旁人可就说不准了。”他轻声道,“既然都回来了,便不要再在虚天镯中装死了,有什么意义不成?”

他嗤笑了一声,曼声道,“这些仙人中,在三十天多有旧部,我记得还有几个,曾经在南庭地位不低?”在詹台青动容的目光中,他便冷道,“既然承了星君与那孩子的因果,这么死了,是不是太简单了一些?惊鸿仙子死了也就罢了,至于旁人,将手上的权力交给墨沉舟,”他一眯眼,透着无尽的寒光道,“再给本星君去死!”

这般面目,竟是与司水星君一贯示人的形象全不相符,便是詹台青,都有些怔忡,显然是无法将眼前这人与当年叫着自己兄长,虽然脸色阴郁,却心境单纯的敖平联系在一处。沉默了许久,他方才苦笑道,“原来,是我错了。”在这人漠然无情的目光中,他轻声叹道,“十几万年过去,我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敖平。却不想,你早已然成为了真正的司水星君。”

“所以,兄长千万不要叫我难做。”司水星君冷冷地说道,“别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便不知道。当年,贪狼星君本可以不走。是你与烛龙,”他的声音森然地说道,“是你与烛龙,劝说他一同离开。”那方才的兄弟情意早就在司水星君的面上消失不见,竟叫人看上一眼,便心惊不已,他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说了什么,可是……”他轻声问道,“为什么他死了,你却还活着?”

那眼中,真切的恨意叫詹台青一怔,然而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得司水星君起身,居高临下用漠然的目光看了下来,说道,“那孩子,今后有我护着,不过兄长,三十天,还需要你的筹谋。”他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握,说道,“仙界之中,无根浮萍的下场我看得多了。什么墨国,弹丸之地,有什么用处!”他冷道,“若是你还对贪狼星君心怀半点感恩,就给我替这孩子,将南庭给夺过来!”

说完这些,司水星君慢慢地挺直了腰身,面上便又是一片的笑意,在詹台青苦笑的表情中温声道,“所以,便请兄长回去,与那些道友好好地说。”他的手中一翻,竟是一团仿佛融合了这世上全部微光的液体,在詹台青微缩的目光中含笑道,“真以为本星君看不出,你如今这模样,是因为什么?”他低声一叹,将这团液体甩到詹台青的面前,这才说道,“这些,够你们活到将一且都做完了,所以,千万别叫我失望。”

说罢,他竟是抛下了木然而坐的詹台青转身便走,然而走到半途,却又是目中一闪,生出了一片暗色,仰头轻笑道,“此地,竟是离那天机仙子极近了。”他也不转头,只轻声笑道,“心上人就在眼前,莫非,你不想见见她如今如何了么?”

说到天机仙子,他便阴声道,“她还算幸运,还能等你回来见上一面,可是我,等了这么多年却还是……”

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便是拂袖而去。独余那詹台青将手附在眼上,喃喃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明亮的水光,便自詹台青的手下慢慢地流淌出来。

原来在这么久的等待中,所有的人,都已经换了模样。

却不知晓那司水星宫之中,浑身破破烂烂的墨沉舟,头发散乱地坐在地上,呆呆地与一名同样呆滞的青年相互对望。那青年的脸上还带着淤青,却还是高高地挑起头,居高临下地说道,“你这样子,真是好生狼狈,真的是皇族出身么?”正是白日里被揍得哇哇乱叫的中霄仙君。

“你还有脸说我?”墨沉舟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龇牙咧嘴道,“本郡主是惨了点儿,可是倒霉的时候,却没有人围观呢。”光天化日被揍,多少仙人看见了,这货竟然还有脸说自己。

“喂,你这么说,本仙君很是生气!”中霄瞥着墨沉舟冷哼道,“有本仙君祖父撑腰,你抖起来了?敢不将本仙君看在眼里了不成?”这女仙竟往人的伤疤戳,可真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