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中,却还是觉得这二人之间颇为古怪。虽然也是貌似亲密,然而竟似乎有一种叫人说不出的违和感。然而这二人看着她的时候,目中的关切不是假的,这点她却是能够感觉出来,便不愿在此时开口多问,使得这二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墨沉舟如此伤势颇重,然而却并不在意的样子,司水星君目中闪过什么,缓缓地偏开了头去,往着那正吞服仙丹的拓跋弘的目光便是一闪,方和声道,“你方才,在我的司水星宫做什么?”他轻笑一声问道,“打架?”

他就是在笑,然而却叫拓跋弘心中一冷,想到这位星君一贯的手段来,暗悔方才过于冲动,却不敢辩驳,唯恐更叫这位星宫生怒,咬了咬牙,轻声道,“奉元英天君法旨,前来召唤花容仙子。”

司水星君目光瞥过那抱着墨宁手臂仰天不语的花容仙子,便突地笑问道,“元英?法旨?”他在拓跋弘微变的脸色中,目中一冷,竟是居高临下般森然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竟也配在我的面前自认法旨,嗯?”一边说,这位星君便是冷冷地说道,“滚回去,告诉他,再敢叫人来我司水星宫撒野,管他什么身份,我都要他的命!”

他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半分动作,然而却叫墨沉舟感觉好生霸道,而那拓跋弘,竟是浑身冷汗淋漓,在一股几乎能够压垮人的可怕灵压中连声道,“尊星君法旨。”这般自上古活下来的仙人,便是大天帝都多给三分颜面,从前他不知为何,如今却是深有体会。

那种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怖感,便是在那位即将成为南方仙帝的元英天君的身上,都是感觉不到的。

“司礼在想些什么,我不管。”司水星君漠然道,“不过,墨国今日起,便归于我司水星宫门下,谁敢碰墨国半分,别怪我不客气。”说罢,他便又温声笑道,“兄长,你说是不是?”

墨沉舟便敏锐地感觉到,詹台青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微微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和墨大仙抢名位的家伙出来了,这,这是要掐起来的节奏啊……所以郡主殿下,要快些收集七宫召唤神龙许愿哪咳咳……

又到了霸王票时间喵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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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仙霞衣

这般情状,便是叫得墨沉舟心中一怔。

自六仪秘境,詹台青自虚天镯中而出,她便从未从这人的面上见过这般复杂的表情。那般哀然阴郁,便使墨沉舟的心中一紧。哪怕是这表情转瞬即逝,詹台青的面上早已恢复了那熟悉的笑容,却依旧叫墨沉舟无法放心。

司水星君虽然也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然而却远远不如詹台青。感觉到他言语中颇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墨沉舟便抬眼请问道,“怎么回事?”

见她竟似更加看重詹台青,司水星君的目中阴郁之色一闪,之后便轻声笑道,“还能有什么,几十万年不见,更添思念罢了。”见墨沉舟竟不理睬他,只直直地向着詹台青看去,便眯起了眼睛也将目光落在敛目不语的詹台青的身上。

还未待墨沉舟再问,便听得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墨沉舟便见得长天仙君带着面上有些烦恼的宋风走了进来。见到墨沉舟便是眼中一亮,招手道,“小丫头,你过来。”见墨沉舟站在那里不动,便刷地自袖中拉出了一件火红色的轻薄丝甲来,在空中一阵地抖落道,“给你点儿好东西。”

这丝甲虽然看似单薄,全无一丝灵气波动,然而墨沉舟却隐隐地感觉到那丝甲之上竟是带着几分深奥莫测的气息。以她的修为还看不出这东西的虚实,便叫她目中一亮,之后轻声道,“无功不受禄,还请仙君见谅。”险些宰了这位仙君的弟子,他还送自己这般稀罕之物,莫非自己遇到了传说中难得一见的圣父?

别开玩笑了。这仙界,能好好地活到现在的仙人,那都不是吃素的好么?

墨沉舟不愿之时,却闻得司水星君在一旁笑道,“这是九天仙霞衣?”见长天仙君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便一边笑一边在为支起了耳朵细听的墨沉舟解惑道,“这可是仙界难得一见的防御至宝,专护仙人仙婴。便是争斗中仙人仙身破碎,却依旧能抵御大罗金仙以下仙人一击,使仙婴逃出。”说到此处,司水星君便含笑道,“至少,可以救下那仙人一命了。不过这仙霞衣当年为已然离开仙界的玄水圣母炼制,一共不过三件,长天,这是不是太贵重了点?”

长天仙君隐蔽地瞪了那几乎要没气儿了的宋风,便哈哈大笑了几声道,“这丫头,很对我的胃口,竟叫我喜欢的紧。况且这仙衣是女仙的样式,我也用不上,这几个孩子这些日子便要前往三十天,便给她护身好了。”

墨沉舟眼珠子一转便晓得这长天仙君为何会舍得放血了。

宋风的小命儿还在自己身上呢,若是她墨沉舟一个不小心挂掉,宋道友也得跟着去死一死,这般情状,哪怕是长天仙君再不待见自己,也得保住自己的命。

越发地觉得当年逼迫宋风血誓是做对了,不然现在,自己也得不着这种好东西不是?于是郡主殿下便对着那抽着嘴角的宋风缓缓颔首,表示自己接下了他的“好意”。

宋风都快哭了。

真以为九天仙霞衣是大白菜么?那真是能救人一命的顶阶仙器。自家师尊躲在静室里骂骂咧咧了许久,又狠狠地收拾了自己一顿,这才拿了出来,便是此时,看了这仙衣,宋风都觉得肝疼。

“既然如此,便谢过仙君了。”得了好处的郡主殿下最有礼貌了,她可不是那般得了好处翻脸不认仙的白眼狼呢。便拱手道,“仙君所虑之事,晚辈也已然知道,却是叫仙君放心,晚辈这条命,也不是谁都拿得走的。”

到了此时,这小崽子都没说解除契约什么的,就叫长天仙君瞪了瞪眼睛。若不是那笑得和善却从不干人事儿的司水星君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长天仙君真恨不能将这小白眼狼拎起来暴捶!仙君大人纵横中庭也几万年了,可还没见过这种家伙呢。

然而此时又能如何呢?自家弟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呢。就真是心疼,可是也得维持住自己的范儿不是?不然日后怎么在弟子面前直起腰呢?长天仙君便露出一副豪爽的样子来,大声道,“说这些作甚,便是不为这,送本仙君看得顺眼的小家伙一件仙器,又算得了什么呢?”真是好生心疼!

长天仙君将那九天仙霞衣一脱手,那仙衣便向着墨沉舟的方向飘了过来,竟是慢慢地散发出一股轻灵的仙灵之气,光芒流转,仿若云霞一般。落在墨沉舟的身上的瞬间,便是红光一闪,墨沉舟便感觉到丹田之中那金色的仙婴突然传来清凉柔和的气息,那仙衣竟然已覆盖在仙婴之上,化作了如方才所见的那般的样式。

胖墩墩的仙婴上,竟然还穿着一件红色的仙衣,倒也颇为可爱。

感觉到这仙霞衣落在丹田的那一霎那,仙婴吸收仙灵之气的速度竟是猛然增加,而那仙衣上传来的气息还在缓缓地缓和着因之前大量吸收仙气而出现的暗伤,墨沉舟便眉头一挑,便与那长天仙君笑道,“确是好东西。”

长天仙君向来热情爽快,见墨沉舟是真心谢自己,一转头自己的那点小小的不舍便抛到了九霄云外,拍了拍胸口道,“本仙君送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对了,你那小凤凰呢?哪儿去了?”他四处看着说道,“莫非又去做贼了?”

你还真是猜着了。

墨沉舟的目光飘移了一瞬,便含笑道,“我那灵兽自小在我的身边孤零零地长大,孤单啊。”她在长天仙君瞪大眼睛看过来时面不改色地说道,“巧的很,中庭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灵兽。那孩子真是一见如故,如今,却是与它的小伙伴儿们一同玩乐去了。”

火凤那个家伙,在之前便跑了,墨沉舟见它兴奋万分地睁着豆子眼儿,扇着翅膀奔向了新世界,心中颇觉欣慰。

这年月,调皮的灵兽不是一只两只,便是少了点儿什么,也希望中庭看在那孩子还小的份儿上,不要计较太多不是?

闻得此言,长天仙君便为这中庭感到深深的担忧。

那小凤凰一看就是个惯匪啊,如今宁静祥和惯了的中庭灵兽被它欺压还好说,可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它同化一把……长天仙君就觉得,他还是赶紧搬家算了。

别以为中庭如何。这些神兽仙兽灵兽之中,颇有些连中庭大能仙人都惹不起的存在呢。

想到这里,长天仙君心中便升起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来,急声问道,“小伙伴?是哪个?”可千万别是他知道的那几只!

却见得墨沉舟的面上,升起了一个感叹的笑容来,说道,“真是太热情了,火凤竟是推脱不了呢。”见长天仙君脸色不妙,便慢悠悠地说道,“是那位英招前辈。”

便见得眼前那雄赳赳的老年仙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沉默了半晌,长天仙君方对着挑眉的司水星君有气无力地说道,“听说,前一阵子第九天不大太平?若是那般,便叫我去驻守吧。”这中庭真是没法儿呆了!

那英招乃是上古大妖,便是如今歇于中庭,也不过是因当年一位道祖于它有恩,因此方在中庭驻守,如今已然是大罗金仙巅峰。别说中庭诸位仙君,便是大天帝都得给它一些面子。不过这一位素来不耐俗事,竟是不怎么在中庭露头,又如何与那小凤凰混在了一处?

这不是坑仙是什么?!

眼看这就是要了仙命的节奏啊,长天仙君便不打算表现自己的英勇了,尽快逃跑才是真的,免得被那据说很强悍的英招给吞了,便在司水星君微笑不语的表情中,懒得再网罗这一位,只不耐烦地说道,“如何,给个痛快话!”

司水星君却在看詹台青表情一怔之中,含笑说道,“第九天丹阳天君去了,你真的要与他同处一处不成?”

墨沉舟便见长天仙君的表情十分纠结,显然那位丹阳天君不是一般二般的讨厌,不然这位也不会犹豫这么久。更叫她诧异的却是,似乎量了许久,长天仙君竟然说道,“他去了,我还去做什么?司礼若不是抱上了他与元英天君的大腿,会这般不将我等放在眼中?算了,算了,”他垂头道,“日后,便要烦劳星君了。”

话说,等着日后这英招真的尝到了甜头,祸害这中庭的时候,还需要司水星君护他一把呢。

有气无力地唏嘘了一阵,长天仙君便一晃神儿,看了看四周便疑惑道,“拓跋弘那几个小崽子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他不知道?

众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心说那几个家伙走得那般明显,这位是真的没看着不成?不大科学呀。感觉到众人古怪的目光,宋风便忍不住小声道,“就在您送仙衣的时候。”大概是那个时候这位师尊太心疼了,所以才忽略了那几人。

“拓跋弘也不是好东西!”长天仙君冷哼了一声。

“司礼虽然得那二人看重,不过拓跋弘才是那元英的心腹。”司水星君便是一笑,对着目中现出深思之色的墨沉舟道,“谁若是小看了拓跋弘,以为他就是方才的那副样子,那便离死不远了。”一边说,他便一边感慨道,“虽然元英为人,我并不喜欢,不过这人却极有谋算。不然那大天帝也不会想着叫他执掌一方仙庭。当然,他的命不大好。”司水星君面上闪过几分讥诮来,轻声道,“饶是再多筹谋,东庭还是被那东临帝君抢了。元英伏于东庭几千年,反戈一击杀了东临帝君那么多的师兄妹,却到底没有夺下东庭,可见,这便是他的运势。如今,竟然还肖想南庭,”说到了这个,司水星君的目中便隐蔽地闪过一丝流光,在詹台青垂下眼的同时冷笑道,“南庭有主儿了,可也不是他的。”

“什么南庭有主了?我怎么不知道?”长天仙君却觉得他说得古怪,便疑惑问道。

此时,詹台青竟是越发地忍不住手下的颤抖,墨沉舟感觉到,便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因她开口,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了二人的身上。这一位竟是陌生,长天仙君见了,便疑惑地问道,“这位道友,又是怎么了?”却没见一旁的弟子隐蔽地一抖。

“还能有什么?”司水星君沉默了片刻,方突地一笑,温和道,“就是饿了。”一句饿了,竟是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闻得此言,宋风就慢慢地扶住了墙。

他腿软。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宋道友,不要害怕,这鬼车不吃仙~~

宋风:这话,你信么?!

训诫

长天仙君却完全都没有发觉自家弟子的异样。

詹台青一身修为莫测,身为金仙的长天仙君竟然看不出他的境界,显然是一位大能强者。虽然一直觉得火拼来得爽快,不过自家弟子经常提醒的团结大多数仙人的劝告还是很有理的,长天仙君便决定表达一下自己的热情,与这位大能结一份善缘,便大笑开口道,“星君,你可真会开玩笑。咱们仙人,除了那有时嘴里没味儿嚼几个果子,哪里还有饿的时候呢?”

他颇觉得这是司水星君在对自己开玩笑在表达善意,便继续笑道,“况且这位道友一见便是高阶仙人,还是不要与他玩笑。”

他觉得自己是在打圆场,却见司水星君似笑非笑道,“他是真的饿了。”这般反应迟钝的,换了别的鬼车,早吃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了!

宋风脑袋上刷刷地汗就下来了,哆嗦着想去拉扯自己的师尊,想要自家这位还不晓得j□j的师尊将这个危险的话题放过,说些安全的,譬如今天天气不错的和谐话题时,便绝望地听得师尊热情地说道,“看来,道友倒是与众不同。”他对着那已然缓了面容,用一种兴趣盎然的目光看过来的詹台青道,“我与道友,却也算是一见如故了。既然道友是真的饿了,便交给我!”他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豪迈道,“道友想吃什么,便与我说!都给你弄来!干什么!”

长天仙君一挥手,将身后弟子一直骚扰自己的手拂开,瞪了这个不看情况的傻弟子一眼,见他竟然为了给别人点儿吃的都心疼得流泪,便教训道,“别给师尊丢人啊,做仙,咱们都得大方着点儿,听见没有!”教训完了,这才又对着俱是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的墨沉舟等人道,“便是想要吃我,咱们是什么交情?我这百二十斤的都托付给道友了!”够豪爽了吧?

长天仙君对自己很满意。

这年头的仙人,都上赶子往鬼车的嘴里送菜么?

饶是这货是自己的师尊,宋风都震惊了一把,之后便忍不住哽咽了,在长天仙君的身后抹着眼泪道,“师尊,那位是鬼车前辈啊。”祖师的,还望这鬼车如同六仪秘境那般,对仙人啥的不感兴趣,不然这般毛遂自荐地请鬼车吃掉的家伙,万一那鬼车被这火一般的热情感染了,笑纳了师尊的“诚意”,他真不知道该往谁的地方哭去了。

“道友道号鬼车么?”长天仙君便皱眉品了品这个名号,先是觉得这名字在仙界没怎么听说过,又见他与司水星君交好,便认定这是上古之中隐世不出的一位大能,却觉得哪里古怪,将这名字反过来倒过去地念了几遍,竟是更觉得哪里不对,疑惑道,“鬼车道友?”

“詹台前辈是鬼车中的大能。”见自家师尊不开窍,宋风便咬着牙说道。

话说,若是在别的地方壮烈了,起码还算是有点儿功劳什么的。可是若是这般落入了鬼车的嘴里,岂不是要叫仙界看笑话?

“原来是鬼车!”长天仙君仰天哈哈大笑了数息,之后笑声一收,飞快地对着司水星君一抱拳道,“突然想起我那仙宫还有要事便不陪诸位了有时间本仙君再来叨扰不必送了再见!”说罢竟是大修一卷卷着木然的宋风,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般神速,真是叫众人望而观止。便闻得中霄仙君用傲然的表情鄙夷地说道,“真是给中庭丢脸!”没了花容仙子的毒害,这小青年立时便抖了起来,昂然道,“祖父的宫中,会有何危险?既是与祖父交好,鬼车前辈怎么会是如他想的那般?真是没有脑子。”

“你也好不到哪去。”司水星君只淡笑地一扫那抱着墨宁一只手臂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花容仙子,说道,“方才,是谁在喊救命?”

中霄仙君没电了。

见他不出声儿了,司水星君这才对墨沉舟笑道,“我这兄长,如今重伤未愈,便是如今我以灵水为他疗伤,却收效不大,日后却还需沉舟你的看护。”见墨沉舟向着詹台青看去,在后者微笑颔首后带着几分感激地看了过来,眼下又是一阵暗色浮过,只温声道,“你的家族,自有我的护持,到了三十天,且不必看旁人的脸色。至于拓跋弘,”他却是微微皱眉道,“这人是个人物。况且他是小辈,我若出手必会叫中庭大乱……”

“晚辈的仇敌,叫前辈出手算是什么事儿?”墨沉舟便一哂道,“墨沉舟虽然不才,却也不愿做那等依靠前辈方能出头之人。”

“这样就很好。”司水星君轻笑道,“若是连这等小事你都自己搞不定,只怕日后也是前程有限。那高阶仙人,可不是只有修炼方能修至。胆魄手段都不缺方才有几分可能。况且,若是此时你的血气便这般低落,日后升为高阶仙人,也是个被旁人欺压的东西,倒不如如今便自己抹了脖子,也省过日后屈辱。”

说到此处,司水星君的目中便带了几分漠然道,“万般皆要忍,要忍到什么时候?成仙前要忍,可是成仙后你就会发现,竟还有比仙阶还要高的存在。天仙玉仙玄仙,慢慢地修炼上来,你总会发现,这天地间,有更多大能在俯视于你。这般因自己不敌便要忍着,忍到最后失了血气,这数万年的苦修,又有何意义?敢打敢拼方是正途!便是陨落了,却是再无遗憾!况且,”

司水星君突然轻笑,上前几步,一只手搭上因他一席话若有所思的墨沉舟的肩膀,淡淡地看了苦笑的詹台青一眼,方说道,“一旦你强硬起来,谁又敢再随意欺辱与你呢?那宋风,不就是个极好的例子?修为高又如何?还不是不敢在你面前高声?又如我,便只是个大罗金仙,可是那仙界诸天准圣,谁又敢与我高声说话?”

“前辈教训的是。”深觉有理,墨沉舟便轻声道。

见她这般,司水星君方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拍了拍墨沉舟的肩膀道,“所以,谁敢与你做对,一剑斩了便是。几次下来,你就会发现,这诸仙都是软骨头,便是在你身前俯身,也是平常。”

这番话,便极对墨氏一族的胃口。墨沉舟之外,便是墨元墨宁都在点头。詹台青见了,想到当年,便在心中叹了一声,方与墨沉舟含笑说道,“司水的话,却是有理,你今后行事,却也不要太过心软。”他如今,竟是再也不称身边这人敖平。两人默默对视半晌,司水星君方漠然转头,对中霄仙君道,“前往三十天,多有凶险,你要听沉舟的话,不要擅自做主。还有你,”他目中闪过奇怪的笑意来,轻声道,“花容,你这一回要前往那三十天,可是你师尊的主意?”

“师尊说三十天有晚辈的机缘,因此命我前去。”别看花容仙子在中霄仙君面前嚣张得很,却到底不敢在这位素日里连大天帝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司水星君眼前张狂,只乖乖地说道。

“说到你师尊的演算天机之术,整个仙界,又有谁可以比得上呢?”说到此,司水星君的目光流光一闪,竟似带着几分讥讽地皱眉看过来的詹台青道,“兄长离开的久了,竟似不知,”他微微一顿,方才在詹台青挑眉中带着几分冷意地说道,“这孩子的师尊,兄长也认识,却是如今那身为准圣的,”他在詹台青脸色大变的表情中一字一顿道,“天,机,仙,子!”

“敖平如今,越发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一间恢弘壮阔的宝殿之中,于那空荡荡的空间的最上首,一名身着帝袍,头上珠帘晃动的中年,坐于龙凤交织的沉金椅上,扶额疲惫地说道。

他的面前,立着一名白衣青年。这青年白衣之上绘着卷云龙凤图案,面容俊秀清隽,此时立在这中年的身前,垂目不语。然而双目开合之间却又有神光浮动,竟似在演算什么。

见他这般,这中年便轻笑了一声,爱惜地说道,“罢了,连天机都束手无策,你便无需再耗费精血。”见这青年眼皮微动,便叹息道,“元英,你是我的弟子,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成?当年……”

“当年之事,弟子并不后悔。”这青年却淡淡地开口道,“便是重来一次,我亦会那般行事。当年若不是您,元英早就死在第九天,如何会有如今风光?”

“然而你的名声却也毁了。”中年叹息了一声,说道,“还是我太急了。当年道祖离开,要我好好守护仙界,却没有想到接二连三地生事。那东庭,本是我留给你的,却被那东临捡了空子!”他摆手道,“算了,往事已矣,便不说这些。可是这一次,南庭你一定要拿到。”

“弟子过几年,会亲自前往三十天督阵,绝对不会再叫师尊失望。”中年提到东庭之时,这名为元英的青年的目中就飞快地闪过一丝痛苦,却瞬间无波无澜,对着这中年俯身道,“师尊为元英所做筹谋,元英感激在心。”在这中年微微柔和的表情中,他轻声道,“这南方仙界,日后便是这些诸国小辈的天下。师尊是希望我日后在三十天笼络住这些小辈,到时弟子继承南庭便更加稳定。”

“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便欣慰了。”中年怜爱地看着眼前这倾注了全部希望的弟子,许久方摇首道,“天机这些年,越发憔悴了。还有那一日,”他面露复杂地说道,“自詹台青的气息被她感觉到,她便日益不好,我恐怕……”说到此处,他便带着几分苦笑地对眼前闻得这等秘密而脸色微动的弟子道,“所以情这一字,真是害人害己。詹台青于天机,天机于我!这么多年,却都是一场空。”

气血激荡之下,这中年一双手紧紧攥住,许久之后,方苦笑道,“你这孩子,也是重情,为了那么一个好友,竟然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当年的那一切,若不是我逼迫与你,想必你是绝对不愿做的。不然,为何如今还要护着他?”他眯着眼,便见得方才还波澜不惊的青年的面上,突然闪过惊惧之色,抬眼哀求地向着他看过来,方沉声道,“你怕我杀了他?”

“师尊……”元英颤抖着嘴唇轻声道,“弟子,这一次绝对不会辜负师尊的期望,所以他……”说到此处,竟是再难继续。

“真是个祸害!”这中年却是冷哼了一声,恼怒道,“广流仙君,当年,我便不该饶他一命!”

他的眼前,俊秀的青年的面上,已然是苍白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小流当年的好朋友出场!这个家伙,以后真不是善主儿呀~~远目~~

又到了霸王票时间咩哈哈~~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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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英天君

见他竟是这般,这中年的面上更添不快,皱眉道,“你还忘不了?”

“师尊。”元英哀求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犹豫了片刻,便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去拉他的衣袖,轻声道,“您知道的,这么多年,弟子,弟子就这么一个朋友。”想到当年与那美貌然而活泼的青年,在那仙界的云层之上,看着那青年打滚儿耍赖却偷偷狡黠地看着自己的情形,元英便脸色一阵发白。

他身份尊贵,长于仙界至尊的膝下,受尽了爱护,然而那仙庭之中表面对他有礼,转过身去便讥讽嫉恨的眼神,叫他几万年来都不曾交心结识任何一个人。

然而那一年,他受命颠覆东庭,却在那青年全心信赖中慢慢地变化,最后他想,其实便是这般留在东庭,哪怕不是那东方的至尊,可是身边有这样的一名将他视作最亲近最信赖好友的青年存在,也是那么幸福。

哪怕是现在,他也……

眼神迷惘间,便见眼前这数万年如师如父将他栽培长大的中年缓了面容叹息道,“真是个傻孩子。”他爱惜地摸了摸元英的发顶,方才叹道,“你在想些什么,我都知道。这些年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他哼了一声,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说道,“若不是你在暗地里一再相护,那广流仙君,岂能在南庭这般自在?我也知道,你从小孤僻,得了这么一个朋友爱惜些也不是大事,可是你别忘了,”中年狠狠地一拍虚空,握紧了拳头说道,“你想要与他从归于好,可是他呢?嗯?!你杀了他那么多的师兄师姐,东临险些也折在你的手里,那小子,怎么还会再多看你一眼!”

见元英失魂落魄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就仿佛想起了当年,这孩子将东临自云空之中击落,然而看着那东临亡命般抓着那浑身是血的美貌青年奔逃之时,却慢慢地落下了泪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子哭泣。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知道,广流仙君,绝对不能留下来。

然而元英跪在他的面前,一个头一个头地磕下去的时候,看着血自这个孩子的额头上流下来,他却还是心软了。

因为这是他的弟子,他从小眼看着长大的孩子。

可是为了他,却失去了那么多的快乐。

但又如何?

为了这仙界,谁没有失去过重要的东西?便是他自己,万载之前,亲看看着他唯一的师弟带着怨恨陨落在他的面前,到死都在怨恨他的背弃,那个时候他的悲伤,不比任何人要少。

所以,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心中的那一点因弟子的悲伤而柔软的心境,终于再一次变得冷硬。

沉默了片刻,这中年便淡淡地说道,“你与丹阳,都是我的弟子。丹阳前往了第九天,再过几年,我会将第九天划给他。而你,南庭的仙帝之位,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失去。你已经错失一个帝位,这一次,不要再叫我失望了。”

感觉到他话语中的漠然,元英的面上便是一片冷寂。许久之后方慢慢俯身,轻声道,“谨遵师命。”之后见他闭上了眼睛,迟疑片刻,却还是倒退着退出了这宝殿。

清俊的青年仙人沿着一条云廊慢慢地走着,阳光之下,竟带着几分透明的俊美。四周的那无数不知从何飘来的灵花纷纷落下,却都不能叫他分出半分眼神。走了许久,方在前方出现了一名青年。元英目光不动地自那俯身的青年的身前走过去,却在交错之时淡淡问道,“如何了?”

他的脚下不停,身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冷意。那青年微微低头,随后跟上道,“天君,属下已与墨沉舟交过手了,是个人物。”见元英天君眼角一缩,他身为这位天君的心腹,自然晓得他的机密之时,此时便捡着他看重的事情说道,“虽然只是微微试探,然而这墨沉舟护短的名声不是虚的。属下全力与她一击,竟然只能与她战个平手,看得出她虽为玉仙,然而本事倒是不小。”

“哼。”元英天君轻轻地哼了一声。

晓得他这是心中不快,然而拓跋弘却还是轻声问道,“既这般,属下可还需要前往墨国?”

“广流为了这人,前往三十天了。”元英天君眯着眼睛说道。

“什么?”拓跋弘一惊,见一双冰冷的目光看了过来,急忙弱下了声音,却匆忙问道,“三十天如今不大太平,天君,属下要不要前往?”若是那位广流仙君在三十天有个损伤,不提那什么鞭长莫及的东临帝君,眼前这一位最先就要发疯。

“你不要去。”元英天君的声音之中带着莫名的冷意,“丹阳如今盯着我,但有个什么,师尊便又要不悦。既然墨沉舟还算有些能耐,这一次,你叫司礼给我放明白点!把他们送去后方,哪怕是不立功,也不能叫广流出事。”他眼中阴冷,转头问道,“明白了吗?”

见得拓跋弘一怔,他便望着远方那无数灵气磅礴,宝光四散的层层殿宇轻声道,“只要这一次,我能够正位南庭,这仙界三十三天,他便大可以去得,到时候,他想要给那墨沉舟多少封地,就有多少。你怎么了?”见得拓跋弘的面上带了几分犹豫,他便开口问道。

“派驻南方诸仙的名单,星君已然交给大天帝了。”见元英天君目光一缩,浑身怒意涌动,心知这一位行事并不似表现出的云淡风轻,拓跋弘便心中一紧,小声道,“是前些日子,丹阳天君听了司礼星君的诉苦,所以允了的。如今却是不好更改。”

“在第九天竟然还不老实。”元英咬着牙恨声道,“既然这般,可见墨沉舟被分到了险处了?”

“与以仙盟三仙宗为首的几大宗门对峙的天玑城。”拓跋弘微微带着几分心虚地说道。

大天帝共有两徒,元英天君虽然更受宠爱,然而那丹阳天君也不是吃素的。不过那位天君向来平和退让,为了眼前这一位已然退守第九天,却不知晓为何这般,天君却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明明素日里行事,只要不涉及到丹阳天君与广流仙君,这位天君便颇为平和。

按捺住心中的奇怪,拓跋弘便轻声问道,“天君,要不要属下去保护广流仙君?”然而到底心中不以为然。

那广流仙君声名狼藉,仗着东临帝君做靠山一路上不知得罪过多少仙人。这般惹是生非的家伙,若是拓跋弘说,眼看着他去死也就罢了。偏偏天君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想要做他知心人的仙人能一路排到第九……咳,第一天去,却没有想到竟把那种仙人当做了好友,还任劳任怨地在暗地里保护了几万年。

这一点上,那位丹阳天君说得真是没错。

这不是有病么。

目光飘移间,拓跋弘便将自己的主人给腹诽了一把,然而这么长时间下,元英天君竟还是一副游移不定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面色变换许久,元英天君方皱眉道,“这一次,听说花容与中霄也一同前去,若是你一不小心暴露,只怕日后广流会更加小心。”沉默了片刻,他的面上便露出几分疲惫来,轻声道,“罢了,你不要去了。”在拓跋弘低着头隐蔽地露出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的表情中,他叹道,“你去我的凌霄宫多取几件高阶的仙器来,防御仙器多一些,他们离开前你送过去,就说,是你怠慢了司水星君的赔礼。”

他冷嗤一声道,“司水星君j□j貌岸然,绝对不会将这几件仙器自己留下。到时候只怕还是要给那叫他另眼相看的墨沉舟。仙器那么多,若是真如从前你所说,她与广流关系极好,想必不会少了他的那一份。”

这,这送个好东西,还要去赔罪,这得有多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