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不知道自己这几日的表现,竟是叫自己的“佛缘”大大地消散了,如今她只坐在一间房间之中,对默然坐在自己对面的秦臻道,“还望师兄为我护法。”

秦臻点头,便身上无尽碎裂的剑意在空间之中崩散,将这房间牢牢护住。见秦臻还是这般靠谱,墨沉舟便一笑,将银龙鼎取了出来,又将庆云金灯中一点灯火弹进了那银龙鼎之中,之后就见鼎中火焰突然暴起,似有不逊之意。

呵斥了一声,将那火焰压下,墨沉舟这才一弹指,身前几分色泽不同,灵气各异的翎羽悬浮而起,之后手中灵光一动,便将那翎羽按着顺序弹进了火焰之中。便见蓝色与红色的翎羽最先融化做了两团色彩明亮的液体,之后便是那五色的彩羽融化。鲲鹏的羽毛支撑了许久,久到连墨沉舟都觉得灵力不济之时,便自那羽毛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神识被炼化,之后那鲲鹏之羽方化作了青色的灵液,与其他几团液体缓缓转动。

若不是那青羽仙留在这翎羽上的神识太过细微,墨沉舟也不可能会将一名早在十几万年前便成名的大罗金仙仙人的翎羽炼化。心中一喜,墨沉舟便不再顾忌会舍去多少的材料,只将那无数的炼器材料融入了那火焰之中。便见得许久之后,这房间之中已然是温度灼人,这才向着那火焰中一点,叱喝了一声。

一道灵气磅礴的气息在此时突然暴闪,墨沉舟就见火焰之中,一把空白团扇浮现了出来,那几团灵液竟是立时便如同颜料一眼泼了上去,瞬间变化,那团扇之上,竟是出现了无数的光羽在游走变换,几只灵禽的虚影在那其上若隐若现,之后这团扇竟是一顿,之后便突然向着房外冲去。

竟是炼出了器灵。

墨沉舟心中大喜,向着那团扇一抓而去。那团扇本就被秦臻的剑意禁制给击得一退,在这一抓之中,竟是不能反抗地被抓到了墨沉舟的身前,然而却似有不甘地挣动。墨沉舟便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心头油然而生,再看这团扇,便是一怔。之后便一叹,一双金色的竖瞳化出,向着那冥冥之中的长河看去,便见那长河之上虚影闪烁,有不可违逆之感,而那上方,竟是有一道窈窕虚影,抓住了这团扇,纵横四方。

“竟然是,天意择主。”墨沉舟喃喃道。

然而看着这花了大力气大财产炼制的团扇,安天公觉得十分苦逼。

好容易破一次财,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这宝贝竟然已然有了命定的主人,和她没有了一仙石的关系,换了谁都会怒的好不好。心中默默运气片刻,墨沉舟便对着这扭动中的团扇沉声道,“我观你的主人,将在万年之后出世。”见那团扇一僵,这才冷声道,“炼制你,我废了许多的力气,这等恩情,你也要做不见么?万载!”她伸出手指头冷道,“我只用你万载,之后,便叫你去寻你的主人如何?”

这团扇似乎颇为丧气,然而却也觉得墨沉舟说得有理。其上一道禽鸟的光影闪了闪,似在表示同意,墨沉舟这才感觉这团扇似乎真的老实了下来,然而到底心中不平,便不怀好意地说道,“作为炼制者,便由我来给你取个名字!”不知道是哪个小王八蛋订了她的法宝,且恶心恶心那人也是好的,墨沉舟便摸着下巴奸笑一声道,“便叫,鸟扇如何?”

见她发坏,秦臻在一旁便露出了纵容的神色。可是那团扇却傻了,实在不能理解为何它这般神物,竟有了这么挫的一个名字。只是在墨沉舟出口之后,那上方的天顶,竟然是突然雷声滚滚,一声闷雷之后,便是两个蜿蜿蜒蜒的字体出现在了团扇之上,显然是天道都认定了这个名字。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鸟扇仰天便翻倒在了墨沉舟的面前,一动不动了。

心中的恶气一出,安天公便又眉开眼笑,与秦臻又相互交流了一些修炼心得。两人便一同闭关,这一闭关,就是好几年。却不知这天外之途竟这般漫长,而这一路,竟是风平浪静。只到了这一日,墨沉舟正在闭关冲击试探着瓶颈之时,便感到船舱突然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便闻得一声得意的狂笑道,“没有想到,这第九天的天外,竟然还有这等宝船!识相的,就给爷爷出来,不然,爷爷们就要屠船了!”

哪怕是身体未动,墨沉舟都能晓得,外头不过是几名玉仙玄仙。

这等仙人,竟然还敢阻拦上位仙人座驾,这么有胆量,安天公就默默给他们点了一根蜡。然而就在越过这几名路匪的身后,墨沉舟却在见得几名被缚住,神色萎靡的青年后,目中一缩。

竟然是,南方的青年仙人。

作者有话要说:鸟扇:我这么英明神武的神器,你竟然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土鳖名字?!

墨沉舟:认主么?

鸟扇:绝不!本扇是有原则的扇子!

墨沉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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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船

虽然不过是在中庭之时与这几名仙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安天公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时候,自然还记得这么几个小子,当她在中庭干掉宋风那脑残大哥之时,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唯恐她一个气儿不顺,来个血溅五步。

见那几名仙人竟是灵气被禁,墨沉舟便微微皱眉,之后便再也懒得多说,只突然自房间之中一剑斩出,将那几名敢当劫匪的家伙们绞成了漫天的血肉,这才在那几名被刻意留下,此时“花容失色”的仙人们的身前虚探出手,一把便隔空将他们抓到了面前,冷声道,“你们怎么会在第九天?”应该在三十天立功的,却被捆着飞来了第九天,这是个什么节奏?

已然如同一窝鹌鹑似的抖了半天,那几人之中,便有一名大着胆子抬眼看了墨沉舟一眼,这一眼就叫他一怔,之后竟是在尖叫道,“你,你是墨国的那位道友!”真个是热泪盈眶啊!

听了他的叫声,其余那几人也是突然大喜,见得身上的束缚已然不见,竟是一骨碌滚到了墨沉舟的脚下,抱大腿的抱大腿,抱胳膊的抱胳膊,同时嚎啕大哭道,“道友救命!”就觉得满腹的心酸,终于有了发泄之处,便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男仙,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被抱得很是不爽,墨沉舟颇觉得这几个家伙有几分娘气,浑身上下闪过一道金芒,将这些抽噎中的家伙震到了一旁,这才不快地说道,“哭哭哭,哭什么哭!还是男仙不是?”早知道这么能哭,她才不要救这几个哭包!

正眨巴着泪眼中的仙人们,便见得宿临星君领着他家的便宜师弟悠然而入,便擦了一把眼泪,其中一名似乎是个领头的仙人便赧然道,“叫道友看笑话了。”如今,他也觉得哭倒在一女仙脚下,很是丢脸了。

“说不说!”墨沉舟不耐,深觉得这家伙废话很多。

“说。”畏惧地看了一脸凶神恶煞的墨沉舟,这仙人便抖了抖自己的小身板儿,继而便强忍心酸道,“道友,我们,苦啊。”见墨沉舟等人竟是一副毫不动容的模样,他更是觉得被深深地伤害了,又有了流泪的冲动道,“被带来第九天,其中有阴谋的。”

“说说看。”见广流仙君感兴趣地将那鸟扇翻来覆去地看,还伸出手在其上深情抚摸,那鸟扇已经是一副赴死就义的悲壮模样,墨沉舟心里骂咧了一声这年头仙界变态不多,可是竟然都被她撞到,也不知是个什么缘分,只仰头道,“仙盟的阴谋?”

“道友竟然知晓?”那仙人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副“我还没说道友怎么知道”的呆呆模样。

“这家伙的智商,貌似不大给力啊。”三十天对峙中,难道对头还有别人不成?感到这些家伙实在很傻,墨沉舟便忍不住与广流仙君小声道。

“不是的。”这仙人安抚住低头很是沮丧的同伴,小声道,“我们被抓很久了,还请道友见谅。”若是换了从前,他大爷早就一个窝心脚飞上去了,不过当年这女仙就够横的,如今大概大家都还不是对手,只能忍着心中的小心酸道,“那仙盟,当年奇袭了我等的驻地,斩杀了南方几位上位仙人,之后,便将我们禁制住,卖来了第九天。”说起来真是苦逼,大家都是来立功的,没想到刚到地儿,还没摸着功劳的影子,便被一窝端了,甚至,还要来这第九天做个……不能想了,不然,全是眼泪呀。

“卖了你们?”墨沉舟一怔,继而恍然道,“确实是很不错的材料。”傀儡术,嗜血之术,抑或是炼尸大法,这些仙人已修出了仙体,又都正在壮年气血丰盈,正是这等术法最好的炼制工具来着。

却没有想到,墨沉舟觉得很正常的话一出口,那几名心中对救了自己的女仙多少有些亲近的仙人,就看着她哆嗦了起来。便连广流仙君看她的眼神儿都变了,小声道,“这,这是怎样的坏蛋啊!”不过一提,这家伙就能想到将仙人当成材料,那不是一般的变态能做到的啊。

“我说错什么了么?”众仙的表情实在古怪,墨沉舟便侧头问秦臻道。

“没有。”秦臻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支持地说道。

他的师妹真是才华横溢,竟然能想到仙人的仙体还能废物利用,真叫他心中的一股温情无法压抑。

秦臻的目光中流露出的神色,便叫墨沉舟深觉得这人的坚定,正要欢喜地与秦臻说话,便听得一个磕磕巴巴的声音道,“其实,我们就是被卖来做炉鼎的。”比起炉鼎,原来这姑娘才是真正的要命啊,一不小心,这可能就被炼了。

之后便哭咧咧地叫道,“道友饶命!”求放过嘤嘤嘤。

“我没说什么啊。”墨沉舟便小声嘀咕道。

“无需理睬。”秦臻安抚道。

“说这两个家伙没有奸情,本星君是绝对不信的!”广流仙君忍不住与宿临星君传音道,“看这一副妇唱夫随的样儿,真伤眼。”

“人才啊。”宿临星君两眼放光。

“嗯?”这节奏不对啊。

“这丫头不错,很有前途。”宿临星君不理一旁“你吃错药了”的表情的广流仙君,只看着墨沉舟越看越觉得喜欢,心说南庭虽然有些家底,可是都败得差不多了,却没有想到如今竟来了一个这么会过日子的人才,连仙人尸身都能利用起来,这若是加入了南庭,不出几万年,他南庭,就又是兴旺的一个大家庭了。

到时候,他就又有挥霍的本钱了!

想到从前一仙石掰成两半花的心酸,宿临星君越发觉得应该给墨沉舟加加担子,于是便问道,“沉舟啊,沉舟,关于未来,你有什么想法么?”

“挣点儿土地,再把我爹娘同门接上来,我还能护住他们也就行了。”墨沉舟还要在南方混,她一家都要在南方混,便老老实实地说道。

“这真是个伟大的理想。”宿临星君先赞了一声好,又一脚将那几名傻乎乎的仙人踢到了一边儿,这才笑得满脸桃花开地说道,“既然有这样的理想,你便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他目光深沉地问道,“你想来南庭么?”见墨沉舟一怔,便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南庭,如今还有一总管仙庭的职位,只在帝位之下,我等都是要听命的,你看看,便由你来试试如何?”

这若是墨沉舟做了总管,那还不得抓着账簿各种给南庭想法脱贫致富啊?

总觉得这货有阴谋,墨沉舟只含蓄地点了点头,便转头与那仙人问道,“炉鼎?哦,”她在那些仙人身上上下逡巡,只叫这几人害怕地抱住了胸前,这才点头道,“竟是元阳未失,端得是好炉鼎。”眼前一阵金光闪耀,安天公便忍不住不耻下问道,“你们怎么卖?”这年头,难道炉鼎也很值钱?

“别……”那仙人觉得这女仙真是比方才那些家伙要可怕多了,胆子都要被吓破了,叫道,“我们,我们愿意委身给你,千万别卖了我们。”要说这仙人还是挺敏锐的,这就发现墨沉舟的不怀好意了。

“本公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仙不是?”被人拆穿了一下,墨沉舟便一咳,之后道,“既是被我所救,也是我等有缘。都是南方的同道,那什么,你们便回去吧。”好容易遇上了劫匪,竟然就这么点儿不能换钱的货色,墨沉舟心中不甘,只低头沉思了一下,便目中一亮,向着那房外那落在了大船甲板上的劫匪的血肉抓去,抓出了几枚精巧的储物戒,这才眉开眼笑道,“我就说,这些家伙,哪里会这么穷?”这储物戒上竟然有欺瞒神识的东西,怨不得她都险些错过了。

安天公见钱眼开,这好不容易被解救的仙人们,只觉得比起来这货才更像劫匪,有心逃跑,然而却恐惧于此处无处不在的风险,况这诸仙前往的方向,竟是那有名混乱的第九天,只好忍着心里的害怕道,“但求道友收留我等。”之后那人便恳切道,“还有一事要叫道友知道。”他微微犹豫,方才似在回想什么一般地说道,“当日里我等营地被冲破,只怕是有内鬼。”

见墨沉舟猛地抬头,他便心知墨沉舟心中重视,便咬着牙说道,“我等前往的那营地,乃是三十天与仙盟对峙的营地中最为安全的一个。”见墨沉舟目中一冷,他便想到这位当年可是被丢在最前线了,只怕是遭遇了什么潜规则,生怕她发怒,便飞快地说道,“我等营地之中,不仅五位金仙,更有两位大罗金仙坐镇,然而当日,那几位老祖潜修之地,突然传来了争执之声,之后便发生了可怕的爆炸,几位老祖就那般轻易地陨落其间。”他想起那将天穹都击碎了的爆炸之中,似乎有人被仙盟仙人救走,便深觉可怕。

要怎样的心机,方能够在南方诸国修士的眼皮子底下伪装了那么多年?

“是人是鬼,胆敢背叛者,立斩不赦!”墨沉舟也懒得想当初究竟如何,反正她离开前,仙盟几乎是要被打残了,只由宿临星君打出了一条通道,将此事输入玉简抛了进去,这才冷笑道,“身为叛徒,便跟着仙盟一起去死!”

她浑身杀气暴虐,那悄声而入的戒嗔,便低眉下眼地坐在一旁,也不说那些叫人讨厌的话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拜托了和尚的唠叨,又将这几个惊弓之鸟劝去了休息,墨沉舟便见得那苏蕊在此时走了进来。

想到方才墨沉舟一剑便斩杀了劫路的仙人,苏蕊心中便生出了几分忌惮。然而此时势单力薄,她倒也算是能屈能伸,只含笑道,“多亏道友出手。”目光便在那正凑在一起低声嘀咕的广流仙君与宿临星君的身上一瞬,目中闪过厌恶的神色。

若是这姑娘知道,如今这看似郎情郎意说悄悄话的两位俊男,是在想着若是她再不老实,也不忍了先给她搜个魂找着元英天君的所在,只怕就不会这般淡定了。

正在怜悯着女仙行事太过骄横阴损惹上了变态,墨沉舟便见那苏蕊的目光,竟是笔直地落在了敛目端坐的秦臻的身上,目光贪婪,竟是陡然升起一份不悦,呵斥道,“看什么看!找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所有的仙都发现了,比起这凶残的墨大仙,被捆在劫匪手里的日子还是比较安全的嘤嘤嘤……

表白

苏蕊一惊。

广流仙君美貌耀眼,在他的身边,几乎所有的仙人都会成了布景板。若不是晓得了这人的取向,苏蕊也不会勉为其难地将目光投在别人的身上。却没有想到,不过是想要凑合一下,竟叫她发现,这沉默寡言,几乎被她忽略的青年,竟也是罕见的俊美,况那一身的冰雪冷冽之气,更叫他多了几分旁的仙人没有的风骨。

正在欣赏,苏蕊已决定将这青年收为入幕之宾,想来寻常仙人,也不会拒绝她这般美貌的女仙。却陡地闻得一身暴喝,便见那方才出手凶横的女仙,此时正目中带着几分杀机地看了过来,对比了一下双方的美貌,她便发现,这名为墨沉舟的女仙,虽然容貌美艳,然而却是一脸的凶性,没有半分女儿家的柔顺,便在心中微微得意,只做出了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柔软模样道,“道友为何对我生气?”一边说,一边将求救的目光频频投向秦臻。

她早年大道未成,还不敢这般霸道之时,便是凭着这么一副娇柔怯畏的神态,叫那些上仙垂怜万分,继而得到了好处,方才在苏国那么多的子弟之中出了头,因此如今竟是用得极为得心应手,叫人怜惜。

只是叫她失望的,却是那秦臻,竟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留恋不去,竟是浑身突然就是一阵的剑气崩散,将苏蕊的目中刺得生疼。

这般毫不动容,简直就是唬傻子!天底下,哪里有不爱新鲜美色的男仙?见那墨沉舟还在目光森然地看着自己,苏蕊便想到或许是这秦臻害怕行事蛮横的墨沉舟闹将起来,便在心中微微盘算,之后便露出了委屈的模样退让道,“对不住,道友,是我不该乱看。”一副被墨沉舟逼迫的模样。

“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本公都知道。”这种不入流的演技,墨沉舟见得多了,正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不大对头,心中犹疑间,也懒得与这苏蕊多说,只冷笑道,“我警告你,少把你那龌龊主意打到我师兄的头上。再叫我见着一次,”她森然道,“我就要你的命!”她师兄,可不是谁的炉鼎!

秦臻被墨沉舟的话引得一怔,之后就是目中大亮!虽知道自己在这人心中的地位多有不同,秦臻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重,哪里还想得到那闻听此言满面羞愧目中含泪的苏蕊,只默然坐在墨沉舟的身边半晌,轻声道,“我不会看别人。”除了这个人,任何人于他,都不过是毫无瓜葛的路人。

犹豫了许久,秦臻方小心地将自己的手附在了墨沉舟的手上,入手的温度叫他心中一定,那自飞升到现在一直存在的浮躁感竟在慢慢退去,之后便感到心头一片清明。

众人便见得闭目的青年,突然浑身灵气大作,无数的灵气疯狂地涌入了他的身体,便是连气势都在节节攀高,竟都是惊愕不已。墨沉舟抽着嘴角看着他,几乎不敢置信地与广流仙君道,“他进阶了?”她方才说的哪句话叫他悟了?她自己怎么没有发现?

哪怕是太乙之下很好进阶,广流仙君也傻了,只呆呆道,“要你的命?”难道这句很是土匪的话中,蕴含着什么大道理不成?于是他转脸对宿临星君道,“你把这话跟我说一遍。”或许,他也能进阶一把?

“我就要你的命!”宿临星君木然道。

广流仙君琢磨又琢磨,等了又等,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好处,只好丧气道,“一定是我听这话的方式不对!”莫非要摸着墨沉舟的爪子才行?

偷偷嫌弃地瞥了墨沉舟一眼,广流仙君只哼道,“这不是很好么?我想着,莫非是那剑魂之故?反正都是好事,你也消停些,叫他好好闭关吧。”之后便看了那还在摆姿势的苏蕊,心说爷爷假仙儿的时候,你还在吐奶呢,便也懒得装蒜,只不耐问道,“你还不走?”

震惊地看了这突然无情无义起来的美貌青年,苏蕊虽是心有不甘,然而到底知道这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再与秦臻有什么接触,只好图谋日后,想着一会儿回去先找从前的炉鼎发泄,便只一边落泪一边离开。见她离开,广流仙君这才一甩手与墨沉舟道,“分我点儿。”

心中不舍方才的小财,然而墨沉舟急切地希望这几个家伙快滚,免得叫秦臻不能安心冲击进阶的屏障,便不耐地甩出了几枚储物戒与众人,便见得宿临星君突然热泪盈眶,便抽着嘴角问道,“星君?”又犯什么病了?

她如今,对于这南庭的仙人有了全新的认识,并深深地为日后的南方仙帝点了一根蜡。

作为如她一般一同作奸犯科的好基友,墨沉舟是着实喜欢修为高没下限的南庭诸仙的。可若是真谁当了这帮家伙的老大,那简直就得当牛做马跟在后头擦屁股不知多少年,想到仙人那无穷无尽的生命,墨沉舟深深地觉得,那元英天君于这点上,还是很有勇气的。

不过,看起来南庭仙人很是不爽大天帝,只怕元英天君日后想要正位南庭,也是要够呛。

心中幸灾乐祸一把,墨沉舟便决定日后得到了封地,她先将这仙人中所有的硬骨头都教训一下,叫他们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到时再将老爹老娘一起接来,大家好好地过日子,正想得美滋滋的时候,便见宿临星君擎着储物戒冲到了她的面前,激动道,“沉舟,务必加入南庭!”

“什,什么?”

“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啊亲!”背诵着当年为了追求罗天圣母,广法仙君那家伙特地收集来的诗句,宿临星君深情呢喃道。

“什,什么?”

“没有你的世界,那是一片漆黑,你就是我的光!”深情继续表白。

墨沉舟不由自主地呕了一声。

太恶心仙了!

“哪儿看来的?”墨沉舟脸色铁青地滚到一边儿吐去了,却还有一个变态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还不忘急切问道,“还有么?”

“不大记得了。”宿临星君这也是赶鸭子上架,便颇为遗憾道,“早知道,便将广法那家伙的小本本给借来了。”

“读给罗天圣母的?”墨沉舟间歇惊悚问道。

那位圣母,还喜欢这调调?人不可貌相啊。

“必须是罗天哪。”

“所以,圣母允了他的追求?”

“这个……”宿临星君这才有些诧异道,“似乎,是被罗天抽了来着。”想到那一脸深情的青年冲到罗天圣母的眼前,用这样感人的句子对那母老虎表白,却险些被抽得去见了祖宗,宿临星君深觉广法仙君凄惨,只皱眉道,“罗天真是太过分了!”

“换了我,我也得抽他。”墨沉舟深觉得南庭仙人只可远观不可接近,这一接近,那什么幻想都破灭了。这就是一帮实力强大到叫人不敢惹的二货啊!

“女仙,不都是喜欢这个么?”

“你想要追谁么?”墨沉舟实在懒得和二货分析这个,况且她也不大知道这仙界的女仙正常都是什么样的来着。

“那倒没有。”宿临星君猥琐地笑了,憧憬道,“有我那么一帮兄弟,还能每天琢磨着怎么干坏事儿,这是多么充实的仙生呀?若是一个不小心娶了个罗天那样的母老虎,我还活不活呢?”他眨巴着眼睛皱眉道,“不对啊,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来着。”似乎歪楼了啊。

“既然这样,你们还不回去养精蓄锐?”墨沉舟瞪眼道,“到了第九天,又你发挥的地儿!”明明是玄仙,可怎么就那么有气势呢?宿临星君条件反射地一缩脖子,突然有一种当年在青帝的纵容下撒着欢儿折腾的时候,突然被那静默青年一眼看得骨头发凉的感觉。

摇着头将这种似乎是遇到了贪狼星君的古怪错觉晃了出去,宿临星君也迷迷糊糊地跟在戒嗔与广流仙君走出了房门。听得身后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这才突然叫道,“又被这丫头糊弄了!”好生狡猾!

墨沉舟听着宿临星君在外头大叫,只狠狠地呸了一声,这才将秦臻的身周刻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阵盘,将他护在了其中,使他能够安心稳固境界。然而却在内视自己的丹田时,微微皱眉。她的修为,在那日在三仙宗与仙盟的争斗之中,便破开了一个极为细微的口子,更加上那段时间频频吞服高阶的仙丹,使得丹田之中灵气暴涨,已然有些约束不住境界,便叫她心中很是忌惮。

玄仙进入太乙玄仙,这是一道门槛,多少的仙人卡在了太乙之外,然而对她来说,这样的问题几乎并不存在。以墨沉舟的天资,在玄仙将根基稳固个几百年再继续境界,这才是正途,却没有想到如今竟是要再次进阶。

到底问题并不严重,墨沉舟便将这件事放在了一旁,专心守护秦臻。修炼不知年,不知在这片天外又前行了多久,墨沉舟便在此时猛地感觉到大船一震,之后便感到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只在心中感到这第九天似乎是与别处不同,墨沉舟便闻得几声厉啸,大船之上,广流仙君与宿临星君的气势竟然尽数放开,无尽的灵气暴涨,便听得那外界似有刀兵之声响起,数息之后,这才没了声响。

神识之中,墨沉舟便见外界已然是被鲜血染红,广流仙君与宿临星君冷冷地站在船上,将那虎视眈眈围拢过来的仙人尽数斩杀,直到那些仙人心中有了畏惧不敢再上前,这才驱使着大船向着那第九天的一处全数而去。

那还在远远堕在后方的众仙之中,竟然还有三名大罗金仙,便叫墨沉舟对这第九天的混乱极为诧异。这第九天归于中庭治下,却没有想到竟然还乱得要命,这若是换了个仙人,只怕就要被干掉了。一时便觉得那大天帝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为何会纵容这等仙人横行?

先对丹阳天君生出了几分恶感,墨沉舟便听得此时广流仙君似乎与苏蕊说了几句,之后面有不愉,却在大船在虚空之中连闪数次之后,那远方显露出了一座百万仞的高峰直入九霄,一把冲天的乙木灵气冲天而起,在那云空之中化作了一片数十万里的灵气云雾,无数的殿宇悬浮在那高峰之上,到了此处,那些跟随而来的仙人,竟是不敢靠近,反身便飞离了此处。

便在此时,那山峰之中,突然飞出了几道灵光,而墨沉舟的耳边,便闻得宿临星君淡淡的传音道,“这就是,鼎星山庄!”

心中正微微一动,墨沉舟便见得秦臻突然张开了眼,双瞳深处无尽的冰霜倒映,然而看着她的目光,却还是那般柔和。

一直都不曾改变。

墨沉舟心里突地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么个情况,亲们觉得,还要不要去南庭呢?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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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心

“恭喜师兄。”墨沉舟平静了一下心情方说道。

她是真心为这人欢喜,虽感到秦臻身上似乎因刚刚进阶而无法收敛那股几乎能将人割裂的气息有些锋芒,然而一见他从来都不曾改变的目光,心中便感到一暖。

她活了这么多年,这个人,是唯一一个几乎从未曾改变的人,似乎时光不曾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他一直都在那里,只要她回头,他都会在。那种安宁,是墨沉舟只在秦臻的身上感到过的。目光微微一怔,之后墨沉舟便带着几分不自然道,“师兄?”怎么有一种很心虚的感觉?

秦臻专注地看着墨沉舟,默然无声。却在她露出了窘迫的感情时,微微偏头,带着几分迷惑。

师妹这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心中担忧,他便伸出手,摸着墨沉舟的头发轻声道,“哪里难受?”

秦臻的手落在墨沉舟的头上的瞬间,墨沉舟的心中就是一跳,竟罕有地感觉到一种无法平静的感觉,这在与秦臻相处了不知多少年中真是第一次,又不是死人,墨沉舟的脸色就是一青,暗暗唾了一声自己这个禽兽,竟然被师兄的风华迷了眼,这,这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若是师兄喜欢别的女仙,那这么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就要不在了。

墨沉舟努力按捺着心里想要对秦臻动手动脚的欲望,便微微一咳,侧过头去道,“没什么。”真是纠结,她得想明白点儿啊。

秦臻见墨沉舟脸色又是扭曲又是抽搐,便深深地为自家这师妹担心,然而却在此时,便见小和尚慢慢地踱了进来,见了二人之间气息莫名,便嘹亮地颂了一声佛号,与抬起头看过来的安天公来了一个对眼,苦口婆心道,“道友,需要戒色啊!”

“什么?!”墨沉舟被这家伙戳破了心头那点儿小心思,不由恼羞成怒了,咬着牙阴声道,“和尚,你想死吧?”

“阿弥陀佛!”小和尚摇头,清俊无比的脸上是一副看破世情般的超然道,“红颜枯骨,何须留恋一副皮相?道友,修行之人,需戒色戒妄戒嗔戒怒戒……”这一溜下来,墨沉舟就感到这些戒她似乎都破了不止一把,再连上今天的戒色,她都觉得自己活着这是给这仙界带来了不少的罪恶啊。

看都不看这和尚一眼,免得一个忍不住她再破了杀戒,墨沉舟理也不理他,只甩着手便往外走,心说大好仙途就在眼前,这和尚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见墨沉舟头也不回地与广流仙君会和,戒嗔也不看她,只对着紧跟墨沉舟身后欲走的秦臻颔首道,“这位道友,你与我佛有缘!”他观察了半天,虽然这位寡言了些,日后也不大会广播佛法,不过却比起那么些变态,着实是个老实人来着,因此便决定撬一下墙角试试看。

秦臻脚下一顿,沉默看他。

戒嗔用充满了希望的目光回看。

两者对视了半天,秦臻便见得那甲板之上,正有数名仙人眼含笑意地落了下来,与墨沉舟说起了话,便又漠然看了戒嗔一眼,只往着墨沉舟处而去,口中冷道,“我犯了色戒。”不过,色戒是什么呢?莫非就是因为他经常偷偷看师妹的意思么?秦臻偷偷在心里想着。

“我佛慈悲,回头是岸哪道友。”小和尚一声佛号之后,便越发地跟在秦臻的身后絮絮叨叨道,“道友破了几回呢?若只是一回两回,贫僧便可渡你。”若是十回八回,小和尚觉得,那就得自家师尊师叔什么的亲自出马化解这位施主的罪业了。

秦臻漠然听着,看向墨沉舟的方向,竟发现自己偷看师妹的次数竟然不知道有多少了,反正都是数不清了,便淡淡回道,“有空就犯。”

“无量那个……阿弥陀佛!”小和尚惊悚了,第一次觉得人不可貌相啊,这看着冷淡的青年,竟然这么生猛来着,便不由出声道,“道友,莫非你还在继续犯戒么?”这等家伙,似乎,也不大适合西方来着。

“嗯。”远远看着墨沉舟的背影,秦臻用斩钉截铁般的语气回道。

“道友,考虑考虑,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小和尚劝道。

秦臻理都不理他了,只几步落在了墨沉舟的身后,便听得她正在与一名中年仙人笑道,“我等多有叨扰,又不请自来,还望道友见谅。”之后墨沉舟便似乎无意地问道,“也不知,那果子成熟没有。”

这话说得含糊,然而鼎星山庄的几位都听懂了,合着这位也是为了天婴果来的,想到如今在家中做客的两位祖宗,这几人便面上带了几分苦色,那中年便强笑道,“还需道友多停留几日。”这年头儿,天婴果的信息已经满仙界都是了不成?这么一个小崽子竟然都知道。

这无人讨要,大家便恐这天婴果滞在自己的手上而引来灭门之祸,然而讨要的仙人太多,却更叫仙头疼。毕竟能够知晓天婴果的,都是传承自上古的大能仙人,若是争抢太过大打出手,人家可不在乎这是在谁家地头,先掐一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