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梨花猫一直想方设法地要往初然身上跳,她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将它抱起来,心想:就让这一只在屋里,应该没什么的吧?

眼看事情解决,时间也不早,穆信遂站起身。

“既是没事,我就先回王府了。”

“那我送你。”初然抱着猫,忙不迭地跟上他。

穆信微微一笑,正想点头,却见她并没提着灯,不由打趣道:“等会回来,一路可都是黑的,不怕了?”

“知道是猫了,我还怕什么。”初然笑嘻嘻地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小东西,一脸轻松,怀里的猫被它这么一抓,爪子不慎搭在了穆信的肩上,将他一缕发丝给扯了下来。

“啊”初然连忙把它挪开,腾出手去抚他的头发,指尖顺着青丝一划,两三根断发便从他头发里滑落。

“这猫不老实。”她如是解释道。

不知为何穆信忽然停下脚步,初然不明其意,但也随其站在原地。

夜里视线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却又不说话,初然以为是因为被猫挠了的缘由,所以他大约在生气。

龟背叶宽大的分支随风在她脚边轻轻地绕着,猫儿打了个呵欠,把头搭在她胳膊上,两人皆无言语。周遭的气息显得有些异样。

终于初然侧过身,忍不住启唇:“穆”

后面的字还未吐出来,她只觉得腰上一紧,继而便被拥入一个结实的怀里。茶楼浅淡的灯光还在远处摇曳,龟背叶却已不再晃动,四处静悄悄的,静得能听见呼吸之声。

脸颊上落下温温软软的气息,穆信在她耳畔亲了亲,然后,慢慢道:

“或许是我太小心了,总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等下个月,咱们不就能去江南了么?”初然原想出手抱住他,但无奈怀中还有猫,只好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南方比北方暖和很多的。”

他淡淡笑着应道:“嗯。”

怀里的人抱着一怀的猫,正被这无比难受的压迫感逼得喘不过气来,拼了命的要从缝隙里伸出头呼吸空气。

终究穆信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将她松开,仿若重见天日一般,猫儿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该抱猫的。”

他低低道了一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往前走。

初然还没仔细思索这句话,眼见他步伐很快,忙将猫在手臂里抬了抬,急急跟上去。

身后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突然窜出一只动物来,坐在那小道中央,望着他二人的背影,歪了歪头。

作者有话要说:萌猫怒刷存在感!

穆大人,想做羞羞的事情结果被咪咪阻挡了吧,哦呵呵呵呵(/ω\)

这几章是不是甜得让人无法自拔?

还是给大家享受一下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么么哒

新版神雕我已经看了。

陈妍希就算了

剧情什么的也都算了

为了男主的颜。

除了女主以外其他所有人的颜,我要追!!↖(^ω^)↗

☆、【失踪汤包】

腊月月初,城里已有过节的气氛了,家家户户门外都换了新的红灯笼,瞧着格外喜庆。虽还不到腊八,可食摊上却早有腊八粥卖,城北和城东的几家寺院也纷纷准备稀粥,等腊八时候上街送粥。

灶神也许就这个时候才被人提在口中。

初然仰头把碗里的粥喝完,抹抹嘴,看着对面一户人家在贴灶王爷的画像,那画上的人脸颊微胖两边分别有细长的胡须,细眼睛,宽大身材,瞧着倒是非常富态。

“腊八粥啊”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可惜腹中已经吃饱,只好等午饭时候再去别处看看了。

结了账,初然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食摊旁边正有几个垂髫小儿蹲在地上玩石子儿,且听其中一个孩子道:

“你们可有听过卖灌汤包老伯的故事么?”

几个小孩儿一致摇头,他便在那石阶上坐下来,一本正经的开始讲故事:“这是昨晚我娘告诉我的。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村里有个卖灌汤包的老人家,他家的汤包格外好吃,皮薄馅大,软嫩鲜香,食客很多。”

似乎是个有趣的故事,初然也认真听了起来,不知不觉就缓缓坐回了原位。

那小孩儿接着道:“有一天晚上,老伯将做好的汤包放在蒸笼里,准备明日卖出去。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在座的所有人随着他口气的转动都不由吞了口唾沫。

“他每打开蒸笼一次,里面的灌汤包就会减少一个。老伯的内心有些恐惧,抱着这是‘不可能’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将蒸笼打开,合上,打开,合上。汤包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消失。

直到最后,蒸笼里的十个汤包全都消失无踪了。

这时老伯突然发现,所有不见了的汤包全部都粘在了蒸笼的盖子上面”

“哈?”初然往前凑了凑,一脸莫名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故事还没有完,小孩儿顿了顿,细小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个老伯没过多久就死了。而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呢。

他头七的那日,远在京城的大儿子终于赶了回来,在他排位前哭得十分伤心,说什么都想要打开棺材来见他最后一面。

人们也觉得这个请求的确合情合理,便在他面前将棺材盖挪开,打开之后,棺材中竟什么也没有”

初然听着毛骨悚然,不自觉往后移了移。

底下的小孩们忙接话问道:“那老伯人呢?是变成了厉鬼飞走了么?”

说故事的孩子默默摇头,而后沉着声音说道:“大家找了许久却都没寻到他的尸身,这时有人前去查看棺材,这才发现——

老伯的尸体就粘在那棺材的盖子上!”

“啊!——”

大约是被吓到,几个小孩子一窝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啊哈哈哈。”讲故事的小孩童捧腹大笑,扶着旁边的木柱子鄙夷道,“你们可真是胆小,就这点便把你们吓着了。”

“本来就挺吓人的呀。”有人抗议。

他办了个鬼脸,嘲笑道:“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

初然隔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最后只低头叹了口气。

还当真是个无聊的故事

复又站起身来,见那群小孩儿嬉笑着往巷子深处跑去,初然也淡淡一笑,沿着街慢慢散步。今日天气不好不坏,正合适去城郊打坐练功。

因上回走火入魔,这次她仔细读过医术,得知练施毒的武功要在白日寻个僻静的山林才好,能以天地自然之气化解体内的毒素,好像还可以强身健体。

“小石啊,你这才回来怎么又要走了没事老找些往外跑的事做干什么?”

前面的铁匠铺旁边站了两个身着蓝红相间服饰的捕快,其中一个的衣服颜色较深,似乎是总捕头,看那模样还有几分眼熟。

“我年纪较之其他人都要小,不多出去历练历练,怎能服众呢?”

一听这声音,再瞧那人相貌,初然才恍悟,这不是石晏么?说来好几日都没瞧见他了,平时也没有到宿府来看自己,穆信也说许久未与他联系了,不知都在忙些什么。

“有这想法是好事,不过也莫要太累着自己,你瞧你媳妇儿都还没娶呢。”黄因池难得遇上石晏,少不了又要苦口婆心地说教一番,“升不升官儿那都得看机遇,上天不给这个机会,你就是揽上再多的事儿也于事无补嘛。”

“黄捕头说的是。”石晏面带微笑,静静地听他唠叨,却不如往日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连话都不还一句。

“哎,我说什么来着。你瞧你瞧,这表情,跟个小老头似的,年轻人啊,就该有点精神”

黄因池还在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石晏却在抬头之间看得初然朝这边走来,他忙露出几分笑容来。

“阿初。”

说到一半被石晏打了岔,黄因池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哦,凤姑娘啊。”

初然正要跟石晏打招呼,又担心打搅他们说话,方迟疑着问道:“你们在谈公事?”

“啊不是什么大事儿。”黄因池敛容,严肃地看着石晏,“我适才跟你说的话,要好好记在心上。”

“是。”

“那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初然目送着黄因池离开,见他脚步匆匆大约真是有什么急事。

“你近来都在作甚么?怎么去开封府都寻不到你?”明明不过七日没有见面而已,看他神情沉静,眉眼中清淡如水,不似往日般飞扬跳脱,反而有些像初见穆信时的感觉。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捉摸不透。

“没什么,公事太多,所以就被头儿派到别处去帮忙了。”石晏说得平平常常,表情也没什么异样,初然只好悠悠点了个头。

“这样啊。”

“嗯对了。”石晏忽从怀中掏出两张请柬,递给她,“这个月三十,你和穆师父可有空?正巧我请了朋友去酒楼吃酒,你们也一起来吧。”

这请柬的纸张是醉仙楼特有的,初然拿在手里翻了翻,随口道:“你请客?还真是少见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

“这你就别管了,总而言之,到时候一定要来。”

初然也没多想,点头就应着:“那当然了。”

石晏看上去似乎很忙碌,匆匆和她说了几句就走了。初然捏着那两张请柬,心中莫名的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也只有那一瞬,很快又平复如初。

原打算是往郊外走的,和石晏聊了几句之后突然又想去醉仙楼附近逛逛,初然将请柬收好,刚从十字岔口拐出来,迎面就见得那一栋大宅子前聚了不少人,其中似乎还有捕快。

站在门口的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头鬓斑白,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官爷,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绝无虚假之言啊。”

“这”旁边的小捕快面露难色,“你家主子的遭遇,我也是很同情,不过这话说出去未免怪力乱神啊。”

这宅府府门上的匾额书着“谭府”二字,两旁却垂了白绸和白布卷成的花儿,漫天飘着黄宣纸剪的冥钞,连台阶上都铺了一层,又见有数人身着素白的布衣,想来是这家的主人仙去了吧。

初然报以同情的目光在内心里拜了拜,转身就将走,背后却又听那两人争吵起来。

“老人家你只怕是眼花看错了吧。”

“若说老朽眼花,的确是有可能,但总不会全府上下所有的家丁都瞧错了。”老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声泪俱下,“官爷若是不信,现在就可去灵堂看看,我家老爷我家老爷的尸首真的不见了。”

诶?!

初然蓦地停下脚步,暗暗吃惊。这方才才听了个类似的故事,这么快就灵验了?不会吧

“呃可我这边还要等黄头儿来了才行啊。他没有指示,我这个当捕快的总不能轻举妄动。”小捕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不料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清朗平淡的话语,听入耳中便让初然猛地转回头。

“黄捕头有事眼下来不了了,这里的事他已交由我处理。”

前面站在那小捕快身边的人,一身灰衣布袍,长剑负背,清晨冷风之中,衣袂飘飘,愈发显得颀长清瘦。

初然想都没想就喜道:

“穆大哥!”

穆信微微一愣,还没等侧身,迎面便有人飞奔似的冲了过来,平地里唰地起了一阵疾风。

“”

“你怎么在这儿啊?”初然明显是满心只顾着人,连刚刚说过不久的话也未曾听进去。穆信自也没想到她会在此,摇了摇头,轻声提醒道:

“我在办事。”

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初然忙收敛举动,悄声应道:“哦。”

“官官爷。”老者虽对他不熟识,可听他之前之话量来是个能做主的,便小心翼翼凑上前。

“老人家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穆信向他颔首示意。

“是是事情是这样的”身边的小丫头瞧他连站也有些站不稳了,忙伸手扶住,老者摆摆手,叹了口气,“十四日前,我家夫人病逝,老爷伤心了好久,直到下葬之时都还无法释怀,嘴里念着说要去陪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虽只是拿钱做事儿,但我老头子也在谭家这么多年了,老爷是我亲眼看着长大,哪里能让他做傻事儿呢”

说到这里,他垂下泪来,哽咽道:“可是怎料,老爷最终还是服下砒霜,随着夫人去了说来也奇怪,在老爷去世的前几日,我曾听人说,那城郊夜里出现过鬼火,而地方正巧离夫人下葬之地十分接近。

不过当时我们都没在意,一直到老爷过了头七,就将下葬。府上几个家丁去城郊准备开夫人的棺木,却发现夫人的棺材里没有尸体啊。”

闻言,初然不解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掘你家夫人的墓?”

老者忙解释:“哦,是这样的。老爷生前便说,死后定要和夫人合葬在一副棺材里,所以事先给夫人备的棺木就要比寻常棺木大一倍。掘墓一事,老爷也是准许了的。

得知夫人的尸体不见之后,我们心里都有些不安,回来想瞧瞧老爷的尸身,结果老爷也没了。哎老爷夫人待我等不薄,看他二人这般不明不白的就丢了,我如何能安心。”

听了个大概,这事情的确很是蹊跷,穆信皱眉沉思,隔了一会儿方问他:“你家老爷的灵柩还在灵堂前?”

“在的在的。”老者立马让出路来,“官爷请进去看吧。”

“嗯。”

谭家老爷是靠卖茶叶发家致富的,多年来攒了不少积蓄,家中也是十分富裕,灵堂四周挂满了前来吊唁之人所赠的祭幛。正对面的供桌上,时令果蔬尚还有未干的水珠,想是时常更换,桌子两旁香烛高烧。

虽是青天白日的,可身处其境还是觉得脚底阴森,背脊发凉。

穆信进去时,守灵人正在给长明灯添灯油,他淡淡问道:

“屋里的陈设应当无人动过吧?”

老者忙道:“没有没有,自从出了事儿以后,灵堂都不敢有人进来。”

灵堂的中央便摆着谭老爷的棺木,棺材盖已被掀开一半搭在地上,里头的确是空空无一物。按理说看这如此多的祭幛,在下人发现尸首不见之前,屋里定时常有人来缅怀,若是假死应当早被人发现了。

那么便是在此之后尸首被什么人给偷走了。

可是偷走尸首又有什么用?

按以往开封府里受理的案子,若是义庄或坟墓离奇丢失了尸体,极有可能是为了用这具尸体掩盖罪行,亦或是用旁人的尸首犯案。

不过眼下城中并无命案发生,要从这里出发只怕是有些棘手。

穆信正凝神思索着,忽觉胳膊上被什么抓住,讶然低头看去,身后则是初然一张紧张兮兮的脸,他不禁又暗叹了口气。

“既是害怕,还跟来作甚么?”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流量一直不怎么多,不过是因为我上一章说看了于麻麻的新神雕要追的缘故吗

泥萌都去哪里了!!快回来呀!!我不看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