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的用力,胳膊紧紧箍在男人的腰际,泪水却是汹涌而下。

“求求你别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别走.....”那一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上面落满了眼泪,在这黑夜犹如晶莹的露珠。

凌远峰面无表情,将她的双手从自己腰际上推开,筝云见他甚至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眸子里渐渐涌起一股子绝望之色,她站在那里,喃喃道;“从十五岁开始,我就希望着自己可以嫁你为妻。你也说过,无论多久你都会等我。可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绝情?”

凌远峰双眸暗沉,他站在那里,只一言不发。

“你明明知道,午门之变与我无关,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筝云终是抛下了一切,将心底的话全盘托出。

那最后的一句,却是无尽的凄凉。

听了这一句,男人终是转过了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筝云再也顾不得仪态,她的手攥住了凌远峰的胳膊,美丽的瞳仁紧紧的望着男人的眼睛,眸底则是令人心碎的光芒。

凌远峰的眼睛浓黑如墨,这一次,他却并未推开筝云的手,他站在那里,只慢慢的道了句;“是我负心薄幸,你就全当我死了。”

筝云面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雪白的双手由于攥的太近,骨节处绷得紧紧的,仿佛一张绷到极点的弦,轻轻一扯便会断了似得。

“你就那样在乎她?”她不敢置信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道;“你为了她,甘愿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你戎马半生打下来的一切,你都可以不要吗?”

她的声音到得最后,只变得十分凄厉。

“我这一生,从没这样的在乎过一个女人。”男人的眼睛漆黑如夜,他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听在筝云的耳里,却让她挖心蚀骨般的痛。

言下之意,那便是自己从前在他的心底,都是无法和温宁儿相提并论。

想到了这一点,她松开了男人的胳膊,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她不敢相信。

他曾为了她做过那样多的事情,为她连年征战,为她甘冒大险,为她身负重伤也要从边疆回到京城,为她寻觅工匠,制成一具举世无双的“鹊桥仙”.....

他为了她曾做过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可现在他却告诉她,她在他的心底,比不上那个女人?

“是因为她比我年轻?还是她比我美貌?”筝云的身子哆嗦了起来,声音满是嘶哑。

凌远峰神色漠然,他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平静;“若论美貌,内子相貌虽然不恶,但却并不及你。若论年轻-------”男人说到这里,却是微微苦笑,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我比她年长十四岁,差距反而更大。”

“那为什么?”筝云声音很低,面上的泪痕被风吹干,紧紧的帖在脸蛋上,难受极了。

“不为什么,我不想让她再受一丝委屈,你走吧。”男人的眸并无丝毫暖意,说完这一句,抬腿便走。

“若这江山落入定陶王的手,你难道也不管吗?”筝云冲着他的背影,呼唤出声。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无论是谁当皇帝,都与我无关。”男人的声音清冷决然,未过多久,高大的身影便是走出了密林,头也不回的远去。

这一别,便是此生此世,不到黄泉不相见。

回到了那座小院,男人推开了房门,见温宁儿依然是酣睡着,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毫不知情。

他看了她好一会,在别人眼里,自己是她的夫君,是她的顶梁柱,是她的天。

可谁又知道,她才是自己的一切。不是她不能没有自己,而是自己决不能失去她。

他那样的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温暖,那是他三十多年来,只有和她在一起方才有过的感觉。

北上官道。

“相公,咱们还有多远才能回到云尧?”只见一位容貌秀美,声音清甜的女子坐在马车里,她一手抱着熟睡的婴孩,另一手则是揽着一位三四岁的女童,看那样子,倒似是母女三人。

驾车的男人一身粗布衣裳,他体格威武,相貌严峻,此时听到女子的声音,过于坚毅的五官上却是顿时一柔,唇角浮上了一抹笑意,他转过身子,道;“怎么,是不是在车里闷得慌?”

那女子温婉一笑,声音十分柔和;“不闷,只是我很想家,恨不得现在就能赶回去。”

男人回过身子,只温声道了一句;“你是想云尧,还是想岳父岳母?”

那女子沉思了一会儿,声音却是小了下去;“当然还是最想念爹娘了,咱们离家这样久,他们一定担心坏了。”

男人闻言,遂是言道;“你放心,再过不久便是可以见到他们了。”

“嗯,”女子唇角噙着两个浅浅的梨涡,低眸看着怀的孩子一眼,抿唇笑道;“等他们瞧见了馨儿,一定是喜欢的紧。”

驾车的男子也是一笑,马车飞驰,扬起阵阵尘土。

云尧镇地处南方,可他此时却是驾车向北驶去,马车的女子丝毫不知,随着马车渐行渐远,离她的家乡云尧却是越来越远。

夜间,男人终是将马车停在了官道旁,自己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马车里只点着一支蜡烛,车身上则是垫着厚厚的棉被,两个小家伙都是盖的严严实实的,睡得正香。见他进来,那容貌清丽的少妇顿时就是嫣然一笑,从包裹取出干粮与肉块,递到了男人手里。

“饿了吧?快点吃。”因着孩子熟睡的缘故,她的声音十分小,烛光下,那一张小脸浅笑盈盈,一双眸子澄澈似水,楚楚动人。

那身材壮实的汉子也是一笑,大手却是抚上她的小脸,眸子里满是怜惜;“赶了一天的路,让你受苦了。”

那女子却是摇了摇头,只柔声道;“我不累,你赶了一天的车才叫辛苦,等待会你吃了东西,我帮你揉一揉。”

男人闻言遂是低声一笑,神色间却是说不出的宠溺,他没再说话,几口便是将手的吃食咽下了肚,见他吃的这样快,那女子便是微微担忧起来,只忙不迭迟的取出水囊,让他喝下去顺一顺,倒好像生怕他会噎着似得。

吃喝完毕,男人伸出手,便是将女子娇小的身子搂在了怀里,拾起被子为她盖好,还不忘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了句;“冷不冷?”

只见那女子在男人的胸膛上蹭了蹭脑袋,眉眼弯弯的样子十分喜人,她甜甜一笑,说了句不冷。

男人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见她一副小孩子似得模样依赖着自己,便是忍不住好笑;“都是当娘的人了,怎还这样长不大?”

那女子俏脸一红,只将脸蛋埋在男人的怀里,嗫嚅的着道了句;“我哪有。”

男人温和一笑,不再说话,大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竟是哄着她睡觉。

她笑了,伸出小手揽住男人的腰身,小声道;“相公,你都没有这样哄过馨儿呢。”

男人一怔,眼眸向着熟睡的女儿望去,唇角则是噙起了一丝无奈,他低声一叹,道;“还好意思说,你这样缠着我,让我怎么有空去哄孩子?”

许是怀里的小人儿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只见她将眼睛垂下,却终是忍不住,抿嘴一笑。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只道;“好了,快睡吧,明日里还要赶路。”

女子抬起白皙如玉的一张小脸,眉目间温柔如画,“那你也快点睡。”

“好。”男人微微一笑,将她的身子揽紧,两人紧紧依偎着,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南陵王的兵符落在了萧毅手上,各地节度使都已向着京城出兵,咱们现在,可谓是腹背受敌啊!”上官大人一脸焦灼,冲着主位上的男人拱手道。

那男子年纪尚轻,瞧起来最多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五官十分俊美。

“你的意思,是要我退兵?”他望着站在营帐下的男人,淡淡开口。

上官大人知晓他的脾气,此时便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王爷容禀,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硬拼下去,对咱们可谓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定陶王一声冷笑,狭长的凤目微眯,看着上官大人道;“朝廷不过区区五万兵马,我十万大军却一直攻城不下,依大人所见,这是为何?”

上官大人道;“这自然便是萧将军的缘故,萧将军乃南陵王麾下第一勇将,身临百战,又兼得京城地势易守难攻,王爷久攻不下也属寻常。”

“那若是,他死了呢?”

197章 凌家集(为宝贝不跳舞vip钻石而更)

上官大人一怔,沉吟道;“王爷的意思,难道是要将萧将军-------”

余下的话语,却是被他咽了回去。

虽然他话未说完,可定陶王的心意,他却是心头了然。知晓他是要将萧毅置于死地。

定陶王眼眸阴沉,只道;“传本王命令,任虎啸天为前锋将军,明日领军攻城。”

上官大人眼皮一跳,脱口道;“王爷,虎将军可谓军首屈一指的勇将,您命他为前锋,若他有一个不测,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定陶王闻言,眸子划过一抹戾气,道;“如今这情形,已无必要在留他性命。这一仗本就是拼个鱼死破,他若能攻下京城,斩杀萧毅固然是好,若不能,那就让他死在萧毅手上,倒也省的本王亲自下手。”

这一番话只让上官大人听得心惊肉跳,他将脑袋垂下,心头却是微微一叹。

“本王身边,留不得不忠之人。”男人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冷冽依然,透着骇人的寒意。

上官大人神情一凛,自是明白定陶王的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敢耽搁,只立马恭声道;“老臣自是誓死追随王爷,绝无二心。”

主位上的男子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上官大人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定陶王以手捏了捏眉心,从他十四岁开始,便是处心积虑,或拉拢群臣,或招兵买马,或结交邻国......

这么多年,他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难道真的是要功亏一篑?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黑亮的眸子里仿似有火在烧,他不甘!

不甘让自己的母亲含冤莫白,不甘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儿俯首臣称,不甘只因自己庶子的身份,便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不甘只因自己的母亲是歌姬,便被那些所谓的忠臣说的一名不值..........

那样多的不甘,这么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可他却一直在忍,被皇后三番几次加害的时候,他在忍。在求见父皇数次无果的时候,他在忍。在宫如履薄冰,无一人可信任的时候,他在忍。成年后当父亲将荒凉之地定陶许给他为封地时,他在忍。为赢得朝臣支持,一次次的登门拜访却屡次受挫的时候,他依然在忍。

他忍了那样多年,却依然落得如此的结局。

男人年轻英俊的容颜上渐渐的浮起一抹自嘲般的笑意,他以手扶额,缓缓合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倏然睁开眼眸,脸上的落寞之色一扫而光,复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放弃,永不放弃。

烛光,颀长的身躯笔挺的坐在那里,只显得愈发的丰神俊朗。

“相公,咱们快到荆州了吗?”

这日里,凌远峰驾车来到了一处县城,听到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温宁儿掀开车帘,向着正在赶车的凌远峰问道。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道;“别急,再过不久就到家了。”

温宁儿点了点头,伸出小手为男人拭去额上的汗珠,凌远峰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那张白净的小脸十分的红润,一路辛苦,她的气色却是极好。他瞧着眼里,心头却不免是放下了心来。

发觉男人在看着自己,温宁儿垂下眸子,嗔道;“好好驾你的车,看我做什么。”

凌远峰低声一笑,遂是收回了自己的眼眸,他坐在那里,只任由着温宁儿的小手抚上自己的额,细嫩的掌心划过他的皮肤,只让他心里一痒。

过了县城,没过多久,马车便是在一个集镇口停了下来。

凌远峰下了马车,掀开车帘,将温宁儿与孩子逐一抱了下来,温宁儿站在那里,眸子里满是迷茫,她抬起脑袋,只见镇口处的匾额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字。

“凌家集”。

她手抱着馨儿,铃儿则是站在她的身旁,小手扯着她的衣裳,正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头呢。

“相公,这是哪里?”温宁儿望着手拿着大包小包细软的男人,不解道。

凌远峰淡淡笑起,道;“傻瓜,这里自然是我的家乡了。”

温宁儿睁大了眼睛,道;“咱们不是要回云尧的吗?还有-------”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又是向着匾额处看了一眼,继续道;“你的家乡,不是在湛庄吗?”

凌远峰领着她一面向着镇子里走去,一面回道;“当年我是从湛庄当的兵,但我的家乡其实是在这里。”

温宁儿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这里是他的家乡,他将自己的妻儿带回本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想起自己远在云尧的父母,温宁儿只觉心头酸涩,他们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往后,若自己留在这里,那他们要怎么办?

望着男人的背影,温宁儿几次想要开口唤住他的脚步,可瞧着男人轻快的步子,她却是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凌远峰十四岁离开家乡,如今已经是快有二十年不曾回来了。此时骤然回到了故土,只让他心头感慨万千,颇有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之感。

直到他走到一处院落前,他终是停下了步子,回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小娘子。

“来。”他将包袱搁下,向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温宁儿瞧着他眉目间满是温和,唇角更是噙着丝丝笑意,她心底不知为何就是一安,带着孩子走了过去。

待她走近,凌远峰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却是在院门上轻轻叩了叩,声音刚落,就听院子里有人问了句;“是谁啊?”

听到这声音,温宁儿全身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这,是她娘亲的声音啊!

“吱呀-----------”一声响,有人将门打开,待看清门里的人时,温宁儿的眼泪刷的一下便是落了下来,颤着声音,唤了一声;“娘!”

那开门的老妇,正是温母。

“宁儿!”骤然见到女儿,温母也是眼含热泪,张开双臂便是将温宁儿搂在了怀里。

原来,凌远峰早已是命人将温家二老从云尧镇接到了“凌家集。”

云尧已是无法再回去了,而世人只道他出身于湛庄庶民,却从无人知晓他真正的家乡,其实是在与湛庄百里以外的这里。

母女两抱头间,只见温父也是从里屋走了出来,如此,一家人总算是团聚在了一起。

晚间,铃儿与馨儿自是早早睡下了,温宁儿与父母说了许久,离别后的种种自然都是被她掩了过去,只道凌远峰一直在外做生意,如今攒够了银子,便想着回到家乡开一间铺子。念着二老远在云尧无法照料,便将他们一道接了过来。

有关凌远峰的身份,云尧镇上的人并无一人知晓,温家二老此时听女儿这般解释,自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心只甚是感念女婿仁义,未将他们二老丢在云尧。

唯有温母听着女儿在外生下了孩子,当下心疼的不得了,握着温宁儿的手不住的嘘寒问暖,诸如月子做的如何,有没有照顾,生产的时候可曾受罪,孩子诞下来的情形如何,等等。

温宁儿只微笑着,安慰着母亲一切都好。

见天色实在太晚,温母方才依依不舍的让温宁儿回屋歇息。

回到房间,见凌远峰已是和衣躺在了床上,一旁的小床上正睡着两个小小的孩子。

温宁儿只觉心头温暖,她先是轻轻的在铃儿与馨儿的脸蛋上亲了亲,然后便是扯过被子,打算为男人盖在身上。

岂料还不等她将被子盖好,凌远峰便是大手一勾,生生将她抱在了怀里,稳稳当当的让她压住自己的胸膛。

温宁儿担心吵醒孩子,也不敢大声说话,见男人依然是双眸紧闭,可却实在不知他怎么会下手那样准。

“你是什么时候将爹娘接过来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温宁儿索性将脸蛋也是贴在男人的怀里,小声开口。

凌远峰依然是闭目养神,听到她这样说,遂是微微一哂,道;“我若不将岳父岳母接过来,怕是有人整天像我哭着要爹要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温宁儿被他逗乐了,她扑哧一笑,白净的小脸上是十分满足的神色;“相公,你真好。现在咱们一家都聚在了一起,我一想起来,都怕自己是做了场美梦。”

听了她这话,男人便是睁开了眼睛,他的大手抚上温宁儿的发丝,温声道;“我本来还担心,你会怨我没有带你回云尧。”

温宁儿摇了摇头,宛如秋水般的眸子却是那般的动人;“我怎么会怨你呢,我想回云尧,只是因为那里有爹娘。可现在,你已经把他们都接过来了,你们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198章 你是要我去当屠夫么(为宝贝不跳舞vip钻石而更)

温宁儿说完,唇角的梨涡浅浅,淡淡的烛光映在她的脸蛋上,只显得格外娇羞。

凌远峰的眉眼间是十分温和的神色,他抚摸着温宁儿的小脸,手势间亦是说不尽的温柔。

温宁儿迎上他的眸子,轻声道;“相公,那咱们往后要做什么呢?”

凌远峰便是笑了,道;“自然还是干我的老本行,若是不打铁,你是要我去当屠夫么?”

温宁儿闻言也是低眸一笑,她的小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无意识的轻轻划着玩,一面玩,一面说;“爹娘年纪大了,铃儿和馨儿年纪还小,往后家里的担子都压在你的身上。我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也跟着娘亲学过针线活的,等以后-------”

不待她说完,凌远峰便是以手止住了她的话语。温宁儿抬起白净的小脸,不解的看着他,只见男人的眼瞳乌黑如墨,看着自己沉声道;“傻瓜,难道我还养活不了你们?”

温宁儿脸颊微微一红,嗫嚅道;“我知道你能养活我们,只是,我不想让你那样辛苦,打铁太累人了,我会心疼的......”

凌远峰听了这句话,心头蓦然就是一柔,他伸出手指在温宁儿的鼻子上轻轻刮了刮,大手扣住她的颈弯,将她的小脸更是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放心,没事。”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里更是低沉的温柔。

温宁儿舒服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又是言道;“相公,往后我们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好好攒钱。”

“怎么了?”男人道。

“因为要给铃儿和馨儿攒嫁妆啊。”温宁儿想也不想,就是脱口言道。

男人嗤的一笑,无奈道;“她们现在才多大,你就张罗着要为她们攒嫁妆了。”

温宁儿也觉得不好意思,小指头便是在男人的胸膛上使劲儿的戳了戳,不依道;“不许你笑我。”

凌远峰止住笑意,大手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他低眸望着怀娇美温婉的小娘子,眸子的光芒却是经不住的渐渐火热了起来。他不再说话,只一个翻身将温宁儿压在了身下,大手也是不老实的探进了温宁儿的衣襟里去,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抚摸了起来。

温宁儿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由得粉脸就是一红,想起这一路风餐露宿,晚上歇息时凌远峰也是在马车里将她抱在怀里,许多次她都是感觉了那硬硬的东西抵上了自己,可男人却终究没有更进一步。如今总算回到了家,温宁儿只想着怕是凌远峰再也忍不住了。

她垂下眼睛,轻轻将自己的衣衫褪下,露出里面只着一件贴身肚兜的身子。

裸露的肩头白腻如玉,男人粗粝的大手抚上去,竟好似是吹弹可破一般,让他不舍得用力。他的手一路向下,握住了温宁儿胸前的柔软,同时他更是低下了身子,吻住了温宁儿的唇瓣。

“唔-------”温宁儿只觉得呼吸都要被凌远峰夺了过去,让她难耐的发出一声浅浅的呜咽。她的这一声呜咽听在男人的耳里,却更是令他血脉贲张,恨不得一举侵占了她的所有。

就在凌远峰的大手探向温宁儿的后背,欲将她的肚兜解开时,只听“呜哇-------”一声响,小床上的馨儿突然大哭起来。

听到孩子哭,男人眼眸一窒,呼吸虽然仍是粗重的,可终是抽回了自己的大手。温宁儿刚要起身去看孩子,凌远峰便是将她的身子按了回去,道;“你睡着,我去。”

语毕,他下了床,将女儿从小床上抱了起来。铃儿被妹妹这样一折腾,也是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见凌远峰正抱着馨儿不住的轻哄,她小嘴一撇,竟然也是大哭了起来。

这下凌远峰可谓是彻底的慌了手脚,他一手仍是抱着馨儿,另一手只将铃儿脸上的泪水拭去,面对这一双小人,可真是让他手忙脚乱,毫无分寸。

温宁儿瞧着他高大而挺拔的背影,想起他堂堂的南陵王,居然会做起哄孩子的事情,心里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