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圣天一手托着下巴,直白的打量着夜以晴,她还穿着中午离开时的知性套服,头发扎了起来,脸色有些憔悴,眼睛有血丝,也有些红肿,可能是哭过。

她上车之后就坐到角落里,侧头看着窗外,不看他,不与他有任何交流。

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但是当着沈清月的面,他不好提中午的事,只好等回家再好好跟她沟通。

想到她刚才上凌绝的车,他心里就很不愉快

但他没有发作,至少当着沈清月的面,他不可能发脾气。

凌绝眼睁睁的看着夜以晴上了墨圣天的车,看着车影缓缓开离自己的视线,气得发疯:“夜以晴,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为什么???”

他想不通,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回到墨圣天身边受伤害也不肯跟他走?

她真的就那么爱墨圣天吗?

凌绝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激动,脑部又传来剧烈的痛,就像要爆炸似的

“主人,您怎么了?”木西急忙给他喂药,“别胡思乱想了,快吃止痛药。”“去医院。”

“不去。”凌绝忍着疼痛低喝,“回去。”

他厌恶极了医院的气息,无比的反感排斥,宁愿烂在家里也不要去医院。。

反正,也没有人真正在乎他的生死,包括夜以晴!

服下止痛药和控制病情发作的药物之后,凌绝的症状渐渐平息,头不再那么痛了,但心里的痛,却无法改变无法弥补。

车子平缓的向家里开去,凌绝捂着额头,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夜以晴。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车子就开回了庄园。

木西打开车门,扶凌绝下车:“主人,我打电话叫凯特医生过来吧。”

“不用。”凌绝十分固执。

“唉”木西知道劝不了他,只好扶他进去,“那我扶您回房休息。”

“扶什么扶?我现在是会死吗?”凌绝没好气的瞪着木西。

木西缩回手,退到一边,不敢再惹他。

凌绝不想让随从和佣人们看出他的病态,挺起胸膛,大步走进别墅。

“主人,您回来了。”管家迎过来,小心翼翼的禀报,“那个,少夫人回来了。”

凌绝的脚步徒然顿住,皱眉看着管家:“你说什么?”

“我说,少夫人回来了。”管家指了指楼上,“一个小时之前回来的,现在房间沐浴更衣。”

凌绝抬头看着楼上的主卧,自从上次他跟墨云吵架之后,墨云就气走了,后来听说她心脏病复发在医院接受治疗,在病床上还叫着他的名字,墨圣天为了这件事,亲自来找他,让他去医院看她,可他铁下心肠,坚决不去。

再后来,凌绝听说墨云的病情稳定下来,于是让律师给她送去离婚协议书,听律师说她当时脸都绿了,情绪无比激动,当场就把离婚协议书给撕了,他不以为然,过了一周,又让律师送去一百份。

墨云气得发疯,当场给凌绝打电话痛骂,凌绝把手机放在桌上,连着通话,让她自己说,他继续开会

她骂了半个多小时,知道他没在听,哭着挂了电话。

再后来他们就没有什么交集,他以为一切到此为止,再见面也是在律师事务所,或者民政局,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回到这个“家”

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那女人不是自命不凡吗?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墨氏集团千金,向来不可一世,被他这样冷酷无情的拒绝,她不是应该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吗?

“少夫人的气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好像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您要不要”

“行了。”凌绝打断管家的话,“我去客房休息,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呃”

管家怔住了,他以为这么说能够劝劝凌绝去看看墨云,没有想到凌绝依然不屑一顾。

凌绝大步上楼,路过自己的卧室,他放轻了脚步,不想惊动墨云,却不知,房间里的墨云正贴着房门,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当她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没有停留的走过时,她的脸色变得黯然

他还是那样绝情,一点都不妥协。

“云小姐,凌少这么绝情,您何苦还要回来?”身后的贴身女佣轻声说,“咱们还是回去吧,墨少会担心的。”

墨云没有说话,当那脚步声完全散去,她才后退着坐在靠阳台边的沙发上,沮丧而绝望。

“唉”女佣无奈的叹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些天她劝了很多,说了很多,可是墨云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坚持要回到凌家,从医院出来之后,连墨家都没回,就直接让司机把她送到这儿来了。

女佣实在不明白墨云是怎么想的,平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委屈求全回到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凌绝来到客房,脱下外套,疲惫的将自己甩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眸子里全都是颓丧

回想起几年前,他与夜以晴在一起的种种往事,那些年那纯真那么炽烈,他爱她,她也爱他,那么情感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会如此决裂?

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守护,她都不能回心转意

他有足够的耐心去守护她,可他没有时间了

凌绝越想越难过,越想心越乱,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一饮而尽,又继续喝。

墨云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外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她刚才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凌绝是不是还有公务要办,所以就去书房了,等他忙完了就会回卧室的。

以前他们虽然也是分房睡,但他们每天都会有一些交流时间,哪怕都是谈家族合作的事情,但至少也会一起说说话,可是现在,他连房间都不愿进了。

“云小姐,把外套穿上吧,别着凉了。”女佣替墨云披上外套,“您没用晚餐,我去让厨房准备点吃的吧,您想吃什么?”

“随便。”墨云根本没有胃口,“你去端一份燕窝送去书房给凌绝。”

“您刚从医院出来,他都不闻不问,您还让我给他送燕窝?”女佣嘟着嘴。

“叫你去就去,哪来这种多废话?”墨云冷喝。

“知道了。”女佣极不情愿的出去。

墨云准备去洗手间,手机忽然响了,是墨圣天打来的,语气十分严肃:“院方说你擅自出院了?”

“我回家了。”墨云说。

“家?”墨圣天皱眉,“哪个家?佣人都说你没回来。”

他还以为墨云说的是墨家,在他眼里,墨云就只有墨家这一个家。

“我回我的家,凌家。”墨云说。

“什么?”墨圣天反应很大,“你跑到凌家去干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我应该回来。”墨云很固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你别胡闹。”墨圣天气恼的低喝,“凌绝都已经多次向你起诉离婚,你还去找他干?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我现在让墨冰去接你,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不是那种没有自尊的人,我回来只是想跟凌绝好好谈谈,是合是离,总得当面亲自说清楚。”墨云认真的说,“哥,我已经是大人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在医院的这个月,我想了很多,我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墨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严肃的跟墨圣天讨论事情,墨圣天有些意外,缓了缓,他感慨道:“对,你长大了”

“我先挂了,明天给你打电话。”

“好,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知道了,谢谢哥!”

挂断电话,墨圣天扭头看着夜以晴:“云儿回凌家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夜以晴冷冷反问。

墨圣天眉头一皱:“他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夜以晴脱口而出。

“什么叫你们的事?”墨圣天一下子就怒了,“夜以晴,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有夫之妇,整天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可真行啊!”

夜以晴什么也不说,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墨圣天马上拉住她。

“放开。”夜以晴愤怒的瞪着他,“你又想像中午那样对我用强吗??”

“我不想那样,但前提是你别惹我!!!”

墨圣天也是耐心全无,原本对中午的事有些愧疚,想要回来跟她好好沟通,可是在路上看见她上了凌绝的车,刚才又说出现那样的话,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惹你?”夜以晴觉得很可笑,“我怎么就惹到你了?我连跟人说个话,见一面的自由都没有吗?”

“我不准你见他。”墨圣天现在根本就不想跟她讲道理,他的情绪已经控制了理智。

“你若是尽心尽力帮我调查真相,你若是不曾包庇利泫雅,我至于找他帮忙吗?”夜以晴激动的怒喝,“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天天跟利泫雅纠缠在一起,难道我也可以让你不要见她?你会听我的吗?”

“我告诉过你,那些事情我在处理在处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墨圣天十分焦躁,“你连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及吗?非要去找凌绝??”

“好”夜以晴点头冷笑,“你说你在处理,你说让我等,那你告诉我,我要等多久?你给我一个时间。”

“一个月!”墨圣天果断回应,“一个月之后,我会把所有事情都给你一个交待,如果到时候你再不满意,要走要怎么样,我绝不阻拦!”

听到这句话,夜以晴无言以对,所有的怒意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她这样逼着他,冷着他,要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得到了结论,她却一点都不开心?反而觉得好像在失去什么似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是为什么,现在得到了结论,她却一点都不开心?反而觉得好像在失去什么似的

“今天晚上我睡客房,等下佣人会送晚餐进来,你用完餐早点休息。”

墨圣天留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这种气氛,再僵持下去只会让两人的心情更加沉闷,不如给她一点空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夜以晴的心也颤了一下,呆呆的站在原地,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想起她跟墨圣天初相识的情景,想起刚结婚时,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那一幕幕甜蜜的往事浮现在脑海,触动她的泪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明白

凌家。

墨家女佣端着燕窝来敲书房的门,驻守在走廊里的随从问:“书房没人,你有事吗?”

“凌少不是在书房吗?”墨家女佣诧异的问。

“主人回客房休息了。”随从说。

“噢,我们云小姐让我把燕窝给凌少送去。”墨家女佣笑着说,“凌少是在哪间客房?”

“主人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去打扰他。”随从很严肃。

墨家女佣撇了撇嘴,无奈的回到主卧室,推开房门,墨云见她又把燕窝端回来,马上质问:“怎么回事?”

“凌少不在书房,随从说他在客房休息,还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墨家女佣小心翼翼的说,“云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凌少根本就不欢迎我们,他连理都不理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够了。”墨云打断墨家女佣的话,倏地站起来,“把燕窝给我。”

墨家女佣只好把燕窝递给她:“你要亲自送过去?”

“对。”墨云端着燕窝大步走出去,今天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跟凌绝把话说清楚。

凌绝喝了很多酒,桌子上的酒瓶都喝空了,已经有七分醉意,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还冲着外面喊道:“拿酒来!”

木西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两瓶珍藏版拉菲,隔着几步之距,小心翼翼的劝道:“主人,您还是不要再喝了,您身体会受不了的,医生说过您不能喝太多酒”

“少废话,拿来。”凌绝霸气的命令。

“您这样会把身体弄垮的,万一病情复发怎么办?”木西非常着急,但同时也不敢抗拒他的命令,“您在回来的路上才刚发作一次,难道您真的不要命了吗?”

“废话真多。”凌绝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夺走木西手中的酒,“你可以滚了。”

“主人”

“让他喝。”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木西回头看去,喜出望外,“少夫人,您来了,太好了,快帮我劝劝主人吧,他喝了很多酒,再这样下去”

“我都听见了。”墨云打断木西的话,冷冷瞪着凌绝,“他想喝就喝吧,喝死算了,反正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们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可是”

“你先出去。”墨云把燕窝放在茶几上。

木西皱着眉,心里很不安,但想着墨云向来嘴硬心软,也许只是说说气话罢了。

他退出房间,顺便把房门关上。

墨云并不阻止凌绝,就这么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继续喝酒。

凌绝一杯接一杯的喝,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他的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整个人醉薰薰的,动作十分笨拙,把杯子都碰到地上,鲜红的酒液泼在雪白的地毯上,染成一朵朵娇艳的花。

凌绝又取了一只酒杯,给自己倒酒,可是倒了半晌,酒都洒在桌子上,没有倒进去。

“凌绝,你够了没有?”墨云夺过酒瓶,“你想这样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就算你死了,夜以晴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夜、以晴”

听到这个名字,凌绝的情绪变得更加低落,表情悲凉,可他却笑着呢喃她的名字:“以晴,以晴,夜以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说着说着,抢过酒瓶子继续喝,喝着喝着,眼睛更红了,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夜以晴到底有什么好的?”墨云看到凌绝这个样子,心里如五海翻腾,百般不是滋味,“为什么你要对她这样死心踏地?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为什么?”

凌绝不回答她,继续喝酒。

“够了,别喝了。”墨云情绪爆发,再次夺过酒瓶。

“还给我。”凌绝扑过来抢,因为醉意,重心不稳,竟然直接把墨云扑倒在沙发上,墨云手中的酒瓶子掉在地上,红酒全部倒出来,将那一片地毯都染红了。

“以”凌绝视线模糊,双眼迷离的看着墨云,“以晴?”

视线里,眼前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就是夜以晴,不是墨云,而是夜以晴。

“凌绝,你给我看清楚,我不是夜以晴,我是墨云!”墨云恼羞成怒的大喊,“滚开”

“以晴,不要推开我,我爱你,我爱你”

凌绝捧着墨云的脸,用力的吻住了她。

墨云愕然睁大眼睛,呆若木鸡的震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长这么大,她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即使以前跟墨圣天也只是搂一下抱一下,墨圣天亲吻过她的额头和脸颊,却从未逾越尺度。

她与凌绝结婚这么久,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亲密举动,所有他的行为结结实实的把她吓到了。

凌绝的吻技粗鲁而狂野,带着浓浓的酒气,像一团烈火将墨云包裹其中。

他高大沉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法抗拒,他炽烈的吻封锁她的呼吸,她快要窒息了,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的动作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放肆,她都浑然不知

这一夜是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