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纪清晨说道:“我听说方家大老爷便在福建,只怕这些东西还真是从福建运过来的呢。”其实纪清晨心底怀疑,这些大概是方家大老爷送年礼的时候,顺便送到京城的,不过既是能从福建运过来,那也是废了心思的。

这会子纪宝茵脸上都已经红扑扑的了,方才的那点儿哀怨都烟消云散了。

其实姑娘家哪里就真的在意什么富贵,最紧要的还是心思啊。若是未来夫家表现出重视,总是叫人放心又安心。

果然小丫鬟说完了,纪宝茵便叫身边的九月,打赏了她们几个。小丫鬟接了赏钱,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现在五姐姐该放心了吧,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呢,便着急忙慌地给人家扣了顶大帽子,”纪清晨好笑地瞧着她,说实话这般确实是不太像纪宝茵。

而纪宝茵也是羞赧不已,登时捶她的肩膀,恼羞成怒地说道:“不许你再说了。”

“我倒是不想说,不过五姐姐,你这回可真是错怪人家了,”纪清晨还是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纪宝茵掐着她的腰,幸亏她穿着薄袄,要不然真该掐出一块青紫了。纪清晨岂会吃亏,便是扑到她,伸出手掌就贴着她的领口,她手凉凉的,冰地纪宝茵忍不住娇呼了一声。

待两人闹够了,纪宝茵才躺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沅沅,其实我自个也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回事,只是一想到要从家里离开,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我便觉得害怕。我不想嫁人了。”

未说定亲事的时候,心里着急上火地,生怕自个就被耽误了。

可谁知这会要嫁人了,心底反而越发地虚了起来。她也知道做姑娘和做人家媳妇,是不一样的。瞧瞧她三姐吧,这还是嫁给亲表哥,都闹地鸡飞狗跳的。舅母那会子说的多好听啊,说什么会把三姐姐当成自家闺女那般疼爱。可不过才两三年没传出好消息,便闹着纳妾。

其实表哥房中是有通房的,三姐碍着面子没说,可是韩氏也知道。只是通房到底是没有名分的,所以韩氏便睁一眼闭一眼的。待闹到要纳妾了,韩氏却是寸步不让的。

眼瞧着纪宝芸的婚后生活是鸡飞狗跳的,纪宝茵也难免心有戚戚。

所以越是临近婚期,便越发地紧张。

纪清晨虽说没成过亲,可是总瞧过别人成亲的。便是她大姐姐要嫁人的那段日子,都发了好几回火,纪清晨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呢。

嫁人了,便不在是纪家的姑娘,而是人家的媳妇了。要伺候公婆,友待家中的亲戚,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瞧,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错。

见纪宝茵这么说,就连纪清晨心中都有些不安。

只是没想到三月中旬的时候,定国公府竟要过来下小定。虽说他们的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可是该走的礼节却还是不能少的。

定国公府还请了专门的媒人。

前几日才安慰过纪宝茵,结果如今就轮到自个,纪清晨竟是觉得有种打心底的压力。

就连曾榕都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只是她就算劝解了,也还是没用。

正赶上会试揭榜,曾玉衡中了进士,殿试得了二甲四十六名。这可真是把曾榕欢喜坏了,便是纪延生都觉得面上有光。因着曾玉衡要专心考试,所以过完年之后,还是住在了纪家。这会子中榜了,自然酒席都摆在纪府了。

曾榕虽然一向低调,可是这会却一点儿都不愿意低调了。大张旗鼓地叫人送信去江南,还吩咐了送信的人,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她爹。

说来这会曾榕是真的生气了,她那继母实在是太不是个东西,成日里在家里拿出婆婆的架势来苛责荣氏。荣氏自然是百般隐忍,曾玉衡心疼,自然是护着妻子。于是继母便又到曾老爷跟前告状,说他们夫妻是如何如何不孝顺长辈的。

曾老爷自是生气,父子两人险些起了冲突。荣氏为了叫公公息怒,自然是加倍地孝顺继母。她整日到继母跟前立规矩,端茶倒水的,便把铨哥儿放在自个的院子里头,谁知奶娘只不过走开一会,还特地叮嘱了丫鬟好生照顾铨哥儿,谁知还是叫孩子把手给烫伤了。荣氏得了消息,便立即回去了。

那丫鬟就是继母李氏赏的。

曾玉衡回来得知此事,自然更生气了。可是他继母素来就爱搬弄是非,曾家父子的关系本就差,这会曾老爷更是听信了继母的话,说是奶娘照顾地不精心,要撵走奶娘。

这实在是叫人寒心,于是曾玉衡干脆什么都不要了,带着妻子孩子,还有奶娘以及几个靠得住仆人,便上京来了。左右他也是准备下场的,还不如干脆早点上京准备呢。

这会叫他中了进士,曾榕真是觉得扬眉吐气,这可真是狠狠地打了李氏一巴掌啊。

既是曾玉衡的谢师宴,自然是请了不少人,这会连方文渊也来了。纪清晨自从年后,就没见过他了,听说他被打地不轻,足足卧床一个半月才好了。

她虽然心里心疼,可是却还是不能叫旁人瞧出来。毕竟他如今已经是外人,不是她的大哥了。

但纪清晨还是想看看他,瞧瞧他是不是真的好了。

杏儿一听说她想见方文渊,吓得连脸色都白了,当即便道:“姑娘好端端地问方公子做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我不过是想问问,华丝纺最近可有出新料子,你不知道这华丝纺如今如何红火啊。”

说来,方文渊被打了一顿,竟是因祸得福了。

这事在京城闹地沸沸扬扬的,所以传言便出来了。都说是孙炎瞧中了这华丝纺,想要将其占为己有,便派人上门捣乱。于是人家铺子的少东家便去找他求情,谁知竟是叫他狠狠地打了一顿。

结果就正好被裴世泽和火器营的人碰上了,火器营的那帮子什么人啊,就是在军中都是独一份地傲气,瞧见这事,自然是打抱不平。于是就把孙炎狠狠地揍了一顿。

于是华丝纺便以这样的方式,在京城打出了名气。

再加上纪清晨在宫宴上穿的那一身,实在是太招眼了。有人打听过后,才知道竟是华丝纺的料子。所以就有人说,难免孙炎想要这华丝纺呢,这样的铺子,那就是日进斗金的聚宝盆啊。

所以华丝纺还未开业,便在京城的贵夫人圈子里,彻底出名了。

方文渊虽躺了一个半月,也没耽误铺子。出了正月,便把铺子张罗地开了起来。

因着华丝纺的大本营在扬州,各处的衣料都是从扬州运过去的。没想到一开业生意便这般好,第一批货竟是三日就被抢购一空了。

方文渊急地没法子,就叫人赶紧从扬州调了货物过来。可是这路上再快也要一个月呢。

但是这等待的时间,倒是叫人越发地心痒。买到衣裳的人,早早便裁剪了新裳,而没买到的,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别人的衣裳。

京城各大绸缎庄子简直就是要嫉妒死了,自觉自家的衣料,可怎么就没这般受追捧呢。

倒是纪清晨笑了,这会华丝纺还真是赶巧了。大哥大概是觉得华丝纺在京城是新铺子,所以一开始也没敢从扬州带太多的货物。可谁知竟是叫人抢购一空,抢不到了,反而是凸显了华丝纺的珍贵。

杏儿一听,倒是笑着说:“姑娘,可真有先见之明。如今这京城可真是没人,不知道华丝纺的名头呢。”

纪清晨既是问料子的事情,自然是大大方方地。正好方文渊去拜见纪延生,所以她自然便在那边的路上等着。

方文渊是被小厮领着进来的,他瞧见纪清晨的时候,登时有些高兴,只是又生怕上前,唐突了姑娘。

关于这位纪家小姑娘,他也从好友曾玉衡那边听说了不少,特别是听到她在宫宴上,特别穿了华丝纺的料子裁制的衣裳。况且元宵节的时候,若不是她仗义出言,只怕他那日真的要被打死在街头了。

况且后来救了他的裴世子,又是她的未婚夫,所以方文渊一直想感激两人。

可人家两位,一个是国公府的世子爷,一位又是皇上的亲外甥女,他又能拿得出什么东西来感激这两位呢。

“方公子,你身子可好了,”纪清晨上前,轻声问道。

方文渊面色一红,倒是想起那日自个被打的凄惨模样,不过随后一笑,轻声道:“谢姑娘关心,我的身子早已经好了。”

“方公子是来拜见我父亲的吗?”纪清晨笑着说。

方文渊点头道:“曾大哥高中金榜,我听说这好消息便进府来道一声贺。”他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元宵节时,真是多亏了纪姑娘,一直未寻得机会,与姑娘说一声谢谢。”

“你太客气了,救你的是裴世子,”纪清晨甜丝丝地说,虽说柿子哥哥不知道他救的是自己的亲大舅兄,可是在她知道便好了。

方文渊立即敛眉,感激道:“裴世子也是公务繁忙,我也不敢上门打扰。两位的大恩大德,方某没齿难忘。”

纪清晨瞧着他这般恭敬,心底反而又有点儿难过。

她不是想要叫大哥这把小心翼翼地待她的,可是转念一想,前世时候自个又何尝不是这般小心讨好着那些贵女呢。是她自个太强求了,明知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又怎么能强求他再对待妹妹那般地对自己呢。

于是她说了两句,便不在耽误方文渊,叫小厮带着他去书房了。

只是他离开后,纪清晨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有股说不出的难过。

谁知她一回头,就看见裴世泽正站在前面的树下,安静地看着这边。她心底登时有些心虚,也不知方才她望着大哥离去的样子,有没有被他瞧见。

直到他慢慢走过来,纪清晨心底更是忐忑,连手心都出了一层薄薄地汗珠子。

这会虽然是四月,可刚进入早春,她的后背竟是生生地出了一层薄汗。

“柿子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小声地发问。

她真是一点儿都没能掩住心事,脸上的那点紧张,都叫裴世泽瞧出来了。倒是他自个先笑了,轻声道:“这般紧张做什么?”

“谁紧张了啊,”结果她一说话,连牙齿都在打架了。

裴世泽笑地更厉害,待笑完才定睛看着她说,“难不成我还会怀疑你与他有什么?”

纪清晨:“……”她浑身僵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待瞧着他戏谑的眼神,纪清晨登时明白了,他是觉得大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才会一点儿不担心大哥吧。

虽说她心底放松了,可是又忍不住恼火,她大哥哪里就差劲了。

她大哥可会赚钱了,生得也好看,就是太俊美了些,显得有点弱气而已。他竟是这么瞧不上她大哥。

可偏偏她还不能生气,真是太讨厌了。

就在此时,她想着怎么回话的时候,就见香宁慌忙从远处跑来,说道:“姑娘,太太请你赶紧到前院去,宫里又来圣旨了。”

裴世泽与她对视了一眼,便立即去前院了。

这会宾客还没全到,不过却已经到了不少,倒是都站在前院里头。

杨步亭倒也没想到,今个纪家设宴。不过这传旨的日子,也是挑的良辰吉时,所以难怪会撞上。

纪清晨到了全院,才发现纪家大房的女眷并未到。她走到曾榕身边,想问是什么事情,倒是纪延生也来了,他身边跟着曾玉衡和方文渊。

“纪大人,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传旨,还请接旨吧,”杨步亭客气地说道。

纪延生拱手,便是领着众人跪下了。

只见杨步亭恭敬地捧出圣旨,当众宣读道:“……纪氏女清晨,乃朕亲妹之女。既娴内治,宜被殊荣,咨尔郡主,敬慎居心,妇德无违,誉尤彰于筑馆,出银潢之贵派,备玉碟之懿亲。今封尔为元曦郡主。”

元曦郡主,别说纪清晨自个愣住了。

便是连跪在旁边的裴世泽,都不禁笑了。

曦,清晨的阳光。

看来,皇上可是真疼爱沅沅啊。

☆、第115章 又是好戏

整个正堂都鸦雀无声,纪延生这回的惊吓,简直是更胜过上回赐婚。毕竟对于赐婚的事情,虽然惊讶,可也算是意料之中。

可是今天乍然这么大的一块儿馅饼掉了下来,纪延生只觉得把他的脑袋都砸混了。

至于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没想到,竟是能赶上这么一出。原本见有圣旨过来,众人还都在疑惑,难不成曾玉衡竟是叫皇上也看中了。竟是赶着他的谢师宴,来了圣旨。

这会才知道,这旨意竟是给的纪家七姑娘。

今日来的宾客里,有许多都是曾玉衡的同科,有些人甚至是这次会试才头一次进京的。上京就是为了赶考的,自然不懂得这些京里头的关系。

这会正心底好奇呢,这位纪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皇上竟是封了个郡主。

这位杨步亭倒是小心地对纪清晨道:“郡主,该接旨了。”

“谢主隆恩,”纪清晨一张脸早已经敛起了表情,端庄平静,瞧一干人瞧了,都不由大赞一声,实在是宠辱不惊。

其实纪清晨是真的被惊懵了,没想到舅舅竟然会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之前关于过继的事情,她已经拒绝,后来又被赐婚。便觉得这已是舅舅对自个的特殊照顾,所以完全没想到,之后竟还会有这个。

“多谢杨公公跑这一趟了,”纪清晨温和地说道。

杨步亭瞧着面前的小姑娘,眉眼如画,皎然清雅,便是接旨的时候,面上也是八风不动,说话举止处处都得体有分寸。先前还是纪姑娘的时候,他便待之十分恭敬,如今成了郡主自然更是得打气十二分地精神对待。

“郡主说这话,可真是折煞老奴了,”杨步亭说道。

因着要入宫赐封,所以今日只是传旨而已,据说封为郡主,可是要上皇家玉碟,还有金册、金宝。

纪延生立即叫人去取了红封过来,比上回赐婚时给的,还要多了一倍。便是身后跟来的这些小太监,也是见者有份。

本来纪延生想留杨步亭喝两杯的,只是他说还要回宫给皇上回禀差事,所以纪延生也便未留他,亲自将她送出门去了。

这会纪清晨已经回了后院,毕竟前头都是宾客。倒是裴世泽送她过来的,两人一路无话,待走到花园的时候,纪清晨便是突然站住。

她瞧着面前的桃花树,说来这桃树还是她非要栽地呢。说是这样待夏天的时候,便能吃自家的果子。此时树冠上已布满粉色花朵,满枝桠都是,微风一吹,还能飘落几朵桃花瓣儿。

春风微微拂过,柔软又清爽,像是有只温柔地手,在抚摸着她的脸盘。

见她不走了,裴世泽也停下来,待他瞧着旁边的小姑娘,见她正咬着自个的下嘴唇儿,贝齿轻咬粉嫩的唇瓣儿,仿佛再用一点儿力,便能咬出汁液。

“柿子哥哥,”纪清晨也说不出她现在什么感受,就是两只脚踩在云朵上,飘飘然地,又有种不真实地感觉。

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太梦好了,以至于她怕自个一睁开眼睛,她依旧还是定国公府里的一抹魂魄,是别人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一缕游魂。

“怎么了,沅沅,”裴世泽瞧见小姑娘,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到听到她轻声说,“我有点儿害怕。”

害怕这都不是真的。

裴世泽没问她害怕什么,只是伸手握住她纤细白润的手掌,光滑细嫩的手背却凉地像冰块一样,他心底有些惊讶。可是似乎又有点儿理解她所说的害怕,他轻声说:“我的沅沅,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纪清晨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每次她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被他的一双眼睛吸引,深邃又漆黑,带着无比地坚定。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你便会无来由地相信。

“舅舅对我这么好,还有姐姐那边……”纪清晨低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舅舅了。

毕竟寻常赏赐的东西,本就已经是丰厚了。况且姐姐和她都是舅舅的外甥女,可是舅舅明显待她更好些,所以有时候她又怕姐姐会伤心。

“你年纪最小,圣上难免会偏疼你点,”裴世泽微微一笑,轻声安慰她。

纪清晨抬头看着他,狡黠地问:“那你呢,也会偏疼我?”

“我最疼的不是一直都是你,”裴世泽睨着她,就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小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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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太太得了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先前皇上想要过继沅沅的事情,还是后头纪延生告诉她的呢。那会子老太太心底里,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毕竟沅沅一旦被过继了,那可就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公主之位是必不可少的。可偏偏这小丫头自个倒是不要,老太太心底是真的欣慰啊,觉得自个打小就疼爱的孩子,果然是没白疼。可是心底又难过,必定要是真的成事了,她的沅沅日后可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了。

谁知本以为把西瓜丢了的,这会倒是被个馅饼当头砸中了。

“咱们七姑娘都成郡主娘娘了,真是谢天谢地,祖宗保佑啊,”一旁的钱嬷嬷不停歇地说道。

老太太往门口瞧了一眼,便吩咐身边的芍药道:“你去外头瞧瞧,看看二太太和七姑娘这会做什么呢。还有叫人到帐房上头,家里头不拘是谁,明个都领三个月的月钱。这银子不走公中的,拿我的私己银子。”

芍药立即应声,这会在屋子里头站着的丫鬟,就没有不高兴的。府里的大丫鬟是每个月一两的月俸,二等是六百钱,三等的是三百钱。这一下子就多发三个月的月俸,谁心底都高兴啊。更何况,小姑娘都爱俏丽,这赏银发下来,也可以买点花啊粉的。

韩氏听了消息,也是神色一恍,还追问了一句,“可听清楚了,当真是郡主?”

“我的太太,这府里都传遍了,千真万确是郡主。也是赶巧了,今个那边请客,谁承想半途就来了圣旨,竟是赐封七姑娘的。”这是韩氏身边的妈妈,一听说了消息,便赶紧过来禀告了。

韩氏连连倒吸了两口气,都知道圣人宠爱她,可是没想到,竟是能宠爱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