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萍如出手太过狠辣,不仅要了那个芙蓉的命,还将人家一家子赶尽杀绝。

倒是纪清晨在裴老夫人的院子里,遇到裴渺时,他依旧一脸温和的模样。裴玉敏和裴玉晴在与他说话,他温言回答,一派世子贵公子的做派。

看见她进来了,他还起身恭敬地行礼,喊了一声:“三嫂。”

不过他随后把视线落在跟着纪清晨身边的艾雪和桃叶身上,这些日子纪清晨出门,都是带着这两个丫鬟。

“五弟,客气了,”纪清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瞧着他这般淡然的模样,纪清晨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芙蓉的下场,那丫鬟虽说妄想利用孩子上位,可这机会到底是他自己给人家的。况且那孩子还是他的亲生孩子。

如今看来,他还真是谢萍如亲生的,一样的心狠手辣。

只是谢萍如是动手的那个,而他是见死不救的那个。

不过叫纪清晨没想到的,她就算叫杏儿避开,却还是出了事情。

☆、第160章 背负污名

二皇子殷明然的婚礼便六月下旬,此时纪清晨身子行动倒也还便利。之前殷柏然的婚礼,她便已参加了,所以这位二表哥的婚礼,她也不想缺席。免得叫旁人觉得她只刻意讨好太子。

关于裴渺的事情,纪清晨自然是没有隐瞒裴世泽的。

不过这件事谢萍如已经处置了,他们作为兄嫂也不便多言。因此不管是纪清晨还是裴世泽,都只当作是不知道罢了。

可谁知这事竟不知为何,关于芙蓉的事情,竟是在府中传地沸沸扬扬。谢萍如素来手段了得,府中下人都能叫她收拾地服服帖帖。只是这次她做地着实是太过狠绝,竟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人留。难免是寒了一些人的心。

不过倒也叫那些妄想着攀附的,掂量掂量着后果了。

谁知叫人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是被裴老夫人知道了。她素来就不喜欢谢萍如,就是觉得她心术不正。

如今她能毫不犹豫地做下这样的事情,可不就是叫裴老夫人心寒。那丫鬟腹中的孩子好歹也是裴渺的,她便是再厌恶,只管打了孩子便是,何必去害人家的性命呢。

虽说裴老夫人年轻那会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只是她谢萍如这样心狠手辣的,却也叫裴老夫人瞧不上。

不过就算是这般,她还是没发作出来。毕竟孩子如今也没了,芙蓉那一家子也叫她赶到庄子上了。

“造孽啊,”裴老夫人摇头,就是一声叹息。

一旁站着的刘妈妈低头,上回老夫人这般伤神,还是听说了宸贵妃的事情呢。

谢萍如自然不知这些,她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如今把芙蓉这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丫鬟除去了,自家儿子与宋家姑娘的那门婚事,自是再没什么阻碍了。

不过她也知道,宋家如今迟迟不松口,也是有顾虑。毕竟裴渺身上连个官职都没有,又不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宋家的嫡长女便是要嫁,何等的勋贵高门嫁不进去啊。

一想到这里,谢萍如心中又有些着急。想着正好过几日便是康王爷的大婚,到时候只怕宋大太太也会过去,到时候叫裴渺在她跟前露面,就凭她儿子那般样貌的,还不定叫宋大太太如何满意呢。

康王爷的婚宴便是摆在康王府中的,皇上和皇后自然不能出宫参加,不过太子爷和太子妃却是都出宫参加的,也算是代替帝后出席了吧。

纪清晨起身后梳妆打扮妥当,便起身前往谢萍如的院子。今日便连裴家的两位姑娘都会过去,毕竟这也算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盛世了。裴玉敏的婚事虽然也说地差不多了,可裴玉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当然要带她出门见见市面。

自从上回的事情之后,纪清晨便再也没把杏儿带出来过。只是这次她出门,却是怎么都不想把她留在家中,就是怕谢萍如会趁她不在,对杏儿下手。

于是今个她照旧带了杏儿和香宁两个出门,反正康王府也不是谢萍如能撒野的地方。

等上了马车之后,杏儿便低声问:“郡主,你可还撑得住?”

纪清晨被她的如履薄冰惹得笑了,登时说道:“不过才几步路而已,哪里便会累了。你们也别这么担心受怕的,我若是不舒服,自然会与你们说的。”

自打她怀孕之后,别说丫鬟战战兢兢,就连裴世泽晚上睡觉,都轻易不会翻身,说是怕压着她。

纪清晨听到这个理由,自然是又感动又无奈。

康王府就位于铁心桥附近,靠近皇城根儿,王府体面又气派。皇上统共就三个儿子,如今出宫建府的也就只有康王一个。所以赐府的时候,却是一点儿都没小气。说来这宅子还真与裴世泽有点儿渊源,因为这座宅子是原本的汝南侯府。

汝南侯被夺了爵位,这宅子自然是被收了回来。只是先皇一直没赐出去,倒是如今叫皇上赐给了康王爷。不仅单单是汝南侯府的这座宅子,还有左右两边的两座三进小宅子,也叫皇上赐给了康王,如今这几处一打通,竟是比那些百年的勋贵世家宅邸还要体面。

不过人家到底是圣人的亲儿子,便是住地好,自个爹愿意,旁人也说不得。

待到了门口,马车往二门上去,纪清晨还是掀开帘子,瞧了眼外头。

这大红喜绸漫天盖地的,前头的马车都在排队等着。这会倒是谁身份尊贵都不抵用了,慢悠悠地排着,倒是也不着急赶时间。

待纪清晨下车后,便被扶上了小轿。杏儿特地与抬轿的仆妇叮嘱道:“郡主可是怀有身孕的,你们路上小心些,最紧要的是稳当,咱们可不着急那一时半会的。”

仆妇自然瞧见纪清晨的肚子,况且又都是康王府伺候的奴才,哪个没听说过元曦郡主的大名,谁敢怠慢了她。杏儿这么一说,前后抬轿的人,都忙不迭地点头。

太子妃早就到了,端妃虽是亲生母亲,可是却不能到场。皇后自然也不能来,所以便派了太子妃过来主持大局。

长孙昭进宫之后,便跟着皇后娘娘协理宫务。虽还不能说是长袖善舞,可到底身份所在,旁人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的,所以这会她坐在正堂中,镇得住场面。

纪清晨是与谢萍如一块进去的,旁边还跟着裴家的两位姑娘。一进门,四人便给太子妃行礼。

待太子妃叫她们起身后,又叫人给她们落座。如今房中已坐着不少人了,不过谢萍如来了,位置自是靠前头的。纪清晨倒是被长孙昭拉着一块坐了。

她们一个是太子妃,一个郡主,都是尊贵的主儿,所以便是两人一块坐上首,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你这肚子倒是像八个月大的,”长孙昭低头瞧了一眼,忍不住说道。

她有好几个哥哥,是以自然见过嫂子们怀孕时候的模样。六个多月的肚子,倒是不该这般大。

因着两人是低声说话,所以这会纪清晨也道:“太医已叮嘱我要多走动,不能整日里躺着,就怕孩子太大,到时候生产时,只怕有些艰难。”

“也不怕,万一是两个呢,”长孙昭抿嘴一笑。

只是双胎本就少见,纪清晨嫁到裴家这般久,也是见过那些裴家家族旁支,倒是没听说过哪家生过双胎的。纪家也没这样的。

长孙昭又低头瞧她身上的衣裳,夸赞道:“我瞧你这衣裳料子颜色可真别致的,真不愧是华丝纺出产的。”

“若是太子妃喜欢,我叫人送进宫给您挑选挑选,”纪清晨心中一喜说道。

商贾身份低微,她早就有意叫方家走皇商的路子了。只是这一年来,她又是大婚又是怀孕,倒是没顾得上。况且如今华丝纺还在发展当中,她也不想太过拔苗助长。

这两年方文渊一直待在京城,便是连成亲都没顾得上张罗,一直在忙活着华丝纺的事情。华丝纺从一家南边丝绸铺子,能在北方站稳脚跟,不说是奇迹,却也是极难得的。

不过因着纪清晨曾替方文渊出头,后来裴世泽又牵扯进来。所以京城里都有流传,说华丝纺背后真正的靠山便是裴世泽。因此一般人也不敢再招惹华丝纺,就连京兆府都不会找他的麻烦。

方文渊自然知道自己能在京城这般快地站稳脚跟,就是靠地纪清晨和裴世泽的名头。是以他也与方父商量,拿了华丝纺三成的干股出来。

华丝纺这样大的盘子,不说别的,便是每年三成干股的分红便是好几万两银子。纪清晨自个都没想到,她不过就是替方文渊说了几句话,便能得了这样的好处。

这可就是相当于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家中,每年就能有好几万两银子,双手捧给你。

可这事没叫她高兴,反而心底越发地伤心难过。父兄的难处她前世便知,可今生却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他们的小心翼翼。不过是贵人顺手帮了忙,便巴巴地将家中的干股双手递上。

纪清晨一开始并不想要,只是却是裴世泽劝说她。

若是不收,只怕方家父子还心中忐忑。倒不如先收下,待日后再寻个由头,还回去也好。

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纪清晨既惊讶又感动。她知道自己对方文渊关心太过,在旁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不仅从未问过缘由,甚至还帮她出谋划策。

纪清晨越与他在一处,便能发现这个男人的可贵。

他能够全心身地信任她,从不会质疑她的任何一个决定和选择。只要她要做的,他就会竭尽所能地去满足她。

**

殷景然穿着宝蓝暗纹番西花嵌墨色襕边刻丝长袍,头上带着银色嵌玉冠,俊美的脸庞勾着淡淡的笑容。他幼年时像极了殷廷谨,可偏偏长大后,反而越发地像安素馨,便是那双眼睛,又美又勾人。

虽说之前都是坊间传闻,可是今日当旁人瞧见裴世泽与他站在一处时,却还是心头感慨,真不愧是亲兄弟。

裴渺今日也来了,只是他这个同父的弟弟,反而一点儿都不像裴世泽。

倒是殷景然与他站在一处,有种亲兄弟的感觉。

“怎么不见世子爷,方才还瞧见他与三殿下在一处呢,倒是关系比你这个亲弟弟还好啊,”有人在裴渺耳边说了一句,还拍着他的肩膀,那声音中的揶揄,叫人一听便能会意。

殷景然站在抄手游廊上,并未坐在凉亭中。所以此时亭子内爆发出一阵哄笑,他也只是安静地转头瞧了一眼。

裴世泽从另一处走过来,看见他独自站在这里,便低声问:“三殿下为何不过去坐坐?”

“我怕我过去坐了,他们连话都不敢说了,”殷景然嗤笑一声,俊美的脸上露出讥讽的味道。

此时亭内站着的人,瞧见裴世泽来了,就连方才揶揄说话的,这会也不敢了。

裴世泽抬头,知道他不喜欢那些人,“你若是不喜欢,便在这里待着的吧。”

“这里曾经是汝南侯府,”殷景然突然开口说道。

裴世泽原本准备离开的,却脚步一顿。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幼年时他曾数次来过这里,就连那边的太湖石假山,他都曾攀爬过。

“哥哥,你有想过实现母妃的遗愿吗?”殷景然回头,带着一丝期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可裴世泽却眉头微皱,眸子更是一缩,他看着对面的湖光水色,淡淡道:“过去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已经过去了,”殷景然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登时便怒道:“外祖背负着那样的污名,母妃一世都想替他老人家平反。”

相比殷景然的激动,裴世泽却显得更加冷静淡然。

他低头沉声问:“那你怎知外祖便一定是被冤枉的呢?”

☆、第161章 招人喜欢

殷景然抬头看着他,竟是一时愣住。

裴世泽望着面前的碧波,“景然,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可是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她也不愿意瞧见你如今这般。”

“如今这般?”殷景然呵笑一声,声调又变成之前懒散的模样,“我这般怎么了?”

裴世泽默不作声,对于殷景然他总是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景然是他的亲弟弟,可他又仅仅是血脉上有联系,年少时他不曾知道这个弟弟存在。待他长成后,却得知自己早以为去世的母亲居然还活着,还生了一个弟弟。

对于这样斗转千回的事情,裴世泽也不过是默默承受罢了。

可如今她不在了,看着殷景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般,裴世泽到底还是无法彻底释然。

“你先前纵火,还要了别人的性命。人言可畏,你要适可而止,”裴世泽盯着他,蹙眉说道。

殷景然猛地转头,问他:“那你呢,你真的相信外祖当年杀良冒功了?你相信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此事已过去多年了,若是要想替汝南侯翻案,便要拿出证据来。要不然皇上是不可能凭借你这句话,就替这个案子平反的,”裴世泽到底在朝廷上多年,不是殷景然这样脑袋一热便上头的小家伙能比的。

汝南侯府的案子乃是先皇钦定,况且还是叛国的大罪,这等案子若没有确切的证据,皇上是不可能贸然推翻先皇的定断的。

殷景然忽然笑了,“你也说是平反,你也知道外祖一家是被冤枉的吧。”

裴世泽冷眼看着他,并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有惊慌的表情。倒是旁边的裴渺,此时走了过来,“三哥,我们正在喝酒,要不您与殿下也一起过来吧。”

裴渺是被其他人支使过来的,毕竟裴世子一向冷淡,勋贵子弟中与他交好的也不过几个。如今亭里坐着的这帮,平时里连话都未与他说过几句。可是又像结识配饰,便干脆叫裴渺过来请他们。

殷景然打量了裴世泽一眼,嗤笑一声,却是转身扬长而去。

裴渺面色一僵,没想到殷景然居然这般不给他脸面。

“过去吧,”倒是裴世泽点了下头,往亭内走了过去。

见他这般说,裴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上前两步,跟在他身边,低声道:“三哥,我瞧三皇子似乎不太喜欢与人说话。”

京城内宴会繁多,不说女子爱举办什么赏花宴、诗会,便是男子寻常也会聚在一处。裴渺也见过殷景然两回,不过每次他不是独坐在一处,就是默不作声。他身份尊贵,不说话时,也无人敢去打扰他。

“殿下的事情不是你我能非议的,”裴世泽淡淡回了一句,却把裴渺咽了回去。

裴渺一向就畏惧裴世泽,况且先前芙蓉的事情,又是叫三嫂身边的那个丫鬟给偷听去了。所以裴渺这会一瞧见裴世泽,心中便更加心虚畏惧。

等裴世泽走过去,倒是在亭中坐下。

殷景然离开后,自然是这府中闲逛。这虽然是康王府,可他是王爷的弟弟,他愿意去哪里,也不是旁人能阻止的。

倒是他身边的小太监,瞧着头顶的烈日,还是劝说道:“三殿下,这外头热地厉害,要不您先到房中休息吧。”

殷景然回头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吓得小太监再不敢开口说话。

**

纪清晨坐了一会,长孙昭转头瞧她,低声问:“沅沅,你若是觉得累了,便先去歇息会。反正这会还没到接亲的生辰,新娘子还早才能过来呢。”

这会还未开始用午膳呢,只怕要到傍晚时分,新娘的花轿才会到门口。纪清晨自个便成亲过,自然懂得这些。

“不碍事,我也不累,正好陪太子妃您说说话,”纪清晨浅浅一笑,倒是温柔地笑了起来。

此时人也来地差不多了,只是这次是婚宴,自然没请什么戏班子。是以一到时辰,她便请众人到席间就坐。

此时虽是午宴,却还是摆上了六十六桌,康王府中的三个灶间早就忙活起来了。就为着叫康王的喜宴能气派地举办,皇后娘娘还特地派了宫里的大厨出宫来帮手,据说今天光是灶上的大厨便有十来个。

只是喜宴上的菜品瞧着不错,可实际上除了凉菜之外,便是炖菜最多。毕竟炖菜做出来,放在笼屉里头,等宴席一开了,便叫人提了食盒上来,既不会凉了也不会坏了,只是这味道也就那般了。

纪清晨自然是不敢吃的,席上她就是喝茶,都是举起杯子,在嘴边轻轻地抿上一口。

早上的时候,杏儿和香宁便准备了点心,就为给她预备的。

长孙昭见她几乎没动筷子,刚想问是不是不合她胃口,不过又瞧见她的肚子,知道她是怕席上的东西,不敢随便用。对于纪清晨的小心翼翼,长孙昭倒是没觉得她是小题大做。毕竟在宫里,她也是除了皇后娘娘宫中的东西,就连安靖太后宫中的东西,都不敢随意地吃。

“我那边倒是有些点心,回头我叫人给你拿过来吧,”长孙昭轻声说,她怕纪清晨一整日都不吃东西,身子会受不住。

“我今日也带了点心,嫂子不用担心,”纪清晨立即低声表示。

长孙昭这才放心。

因着纪清晨如今坐在席上,又没怎么用膳,她便低声吩咐香宁和杏儿先去用膳。这会除了身边席边都有伺候的丫鬟,是以这些个夫人带来的人,都被领到旁处去用膳了。

只是今日来的贵夫人不少,便是连丫鬟都有不少。这些个平日里各个神气活现的贴身大丫鬟,这会却叫人安排在一处狭小的院子里用膳,而且桌上还得与不认识的人一处,自然是叫人不痛快。

香宁和杏儿到了用膳的地方,就瞧见国公夫人身边的采莲和栖霞,竟是也在。这些日子,杏儿一直闭门不出,就是为了躲着谢萍如,这会瞧见她身边的人,难免有几分底气不足。

只是此时采莲和栖霞身边竟是坐着旁人。

她们只能选了远远地桌子,谁知刚落座,就听对面一个穿着青草色比甲的丫鬟,瞧着那边低声问:“我今个瞧着定国公夫人一直与宋大太太一处说话呢,这会竟是连丫鬟都一块来用膳。”

“你懂什么,我可是听说了,两家这是要结亲呢,国公夫人早就瞧上了宋大太太的嫡长女了,”是个圆脸的陌生丫鬟。

这些丫鬟凑在一起,倒也会说些京城中的八卦。况且今日谢萍如一直与宋大太太形影不离的,那心思直白地简直叫所有人都瞧不出了。至于这几个说闲话的丫鬟,是不认识杏儿和香宁,要不然也不至于当着她们的面儿,便这般大胆地说裴、宋两家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