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日子本是韩国公在外头柳氏那儿歇着的时候,虽然说韩国公如今被府中的小妖精们迷住了眼,然而柳氏能拢住他的心十几年,凭的也不仅仅是自己的美貌柔情,也是拿捏住了韩国公的心意习惯。

虽然美色叫韩国公目眩神迷,可是这些新鲜的美人却不及柳氏贴心,知道他的所有的习惯。

因此,韩国公每个月还是去柳氏处眷恋几日的。

这些事太夫人完全不管。

打从有了嫡孙,只要韩国公不说夺爵,他如今做什么太夫人都不在意了。

见韩国公这般欢喜,太夫人却觉得有点儿担心。

“母亲,儿子来给母亲贺喜。”韩国公先对萧堂笑了笑,这才急忙走到了太夫人的面前,眉飞色舞,掩饰不住眼底的喜悦笑着说道,“柳氏有喜了。儿子今日知道了这桩喜事,特特儿赶回来给母亲贺喜。”

他欣喜地搓了搓手,显然是当真在心里欢喜,不仅仅是柳氏又给他要生孩子,更是因如今韩国公大人人到中年,又满目春色的,时常会有有心无力的时候,因此唯恐担心自己老了。

如今柳氏有孕,证明韩国公宝刀未老,因此韩国公更加得意。

他这恭喜的话一出来,太夫人顿时微微一愣,继而冷淡地点头说道,“极好。那就叫她好生养着。”

她除此之外毫无表示,韩国公笑容一僵,只觉得被太夫人这一盆冷水泼得透心凉,脸上的笑容也勉强了起来,强笑说道,“母亲,柳氏到底是儿子身边的妾侍,她能为府中开枝散叶,已经是极大的功劳。”

柳氏是韩国公一子一女的生母,且韩誉出息,阿萱柔美,韩国公都另眼相看,自然对柳氏也更不同一些。

他这样重视柳氏这一胎,也是心中存了指望,只希望这一胎还是个儿子,如兄长韩誉那样出息,到时候韩国公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太夫人却只是点头说道,“做侍妾的,开枝散叶是她的本分。她做得不过是自己该做的事,难道还要我去感激她不成?”

韩国公:……

韩国公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抽搐地说道,“母亲,柳氏在外过得十分辛苦,如今有孕在身,却住在外头难免心中忐忑不安,唯恐影响了这一胎。”

他咬了咬牙,想到回来之前柳氏躲着自己默默流泪,捧着自己尚且不见起伏的小腹忧虑自己与这个孩子日后的前程时仓皇的眼神,韩国公心底生出几分豪情与勇气,在太夫人冰冷的注视之下低声说道,“如今她的病也都好了。母亲,看在阿誉,看在阿萱,看在未出世的您的孙子的份儿上……你把她接回来吧?”

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期盼与恳求,一旁,阿萱正叫嬷嬷无声地压在肩膀上,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露出几分茫然。

嬷嬷们之前就对她说过,做庶女的,对嫡母恭敬,又不忘生母,这是理所当然。

无论是非曲直,做勋贵贵女的,就没有卷着袖子为了一个长辈,去杠上另一个长辈的道理。

孝顺知礼就已经足够,长辈们的决断,自然是要叫长辈们做主。她可以因自己的孝顺去恳求长辈,却不能哭哭啼啼又是跪着又是无状地求情。就算是求情,也要堂堂正正,带着对长辈的恭敬与自重。

因此,当韩国公期待的目光看过来,希望她跟他一块儿求情的时候,阿萱迟疑了一下,见嬷嬷们微微点头,这才起身对太夫人说道,“求老太太开恩。姨娘年纪大了,身子弱,在外总是不及府里周到。”

她没有哭闹,只是用自己做女儿的心来为自己的母亲求情,而不是哭着闹着跪在地上做出一副可怜卑微的样子,不失体统,却也有对柳氏的孺慕之心,太夫人看了阿萱一眼,见韩国公对阿萱露出几分失望,也不在意,缓缓地开口说道,“你的求情,我会斟酌。”

“母亲,这么说,您答应柳氏回来了?”韩国公虽然失望阿萱这次掉了链子,竟然没有哭诉委屈,可是见太夫人语气松动,还是露出了喜色。

太夫人看着这隔三差五生事的儿子,许久之后勾了勾嘴角。

“不行。”

第97章

韩国公沉默了。

这是在逗他玩儿呢?

“她又不是外室,不过是在外头静养养病,既然已经在外头安了家,还挪动什么?阿誉就要下场考试,这府里大张旗鼓地为了她折腾?她回了府里,是不是还要与阿誉母子情深,抱头痛哭啊?”

太夫人没想到柳氏的手段这么厉害,都被撵出去,竟然还能有孕,然后想借着这件事回到韩国公府里。可是如今韩国公府里没有她的地方,见韩国公一愣,太夫人越发冷淡地说道,“还有她这一胎既然这么金贵,还回府里来日日担心什么?你府里这么多的美色,她见了心里能不憋闷?等生了再说吧。”

这一句话就把人家给使唤到明年去了。

韩国公挨了太夫人当头一棒,瞠目结舌,之后讷讷地说道,“可是她怕得很。”

“怕什么?怕我不承认这个孩子?想多了。阿誉阿萱我都认了,难道还会不认这个?这个难道不是你的种?”见韩国公嘴角抽搐着点头,太夫人平淡地说道,“我若是你,就常常去陪着她,伴着她,叫她不必担心。只要有你在,温柔体贴,随身守护,她还担心什么?”

她苍老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韩国公温声说道,“既然有孕,那她就是韩家的有功之臣。我出不去这府里,就就多替我去好好儿安慰这个大功臣,叫柳氏好生养着,你也不必担心府里,都有我呢。”

“母亲!”韩国公顿时被感动了。

阿萱都被感动了。

柳氏依仗的只有韩国公,可是太夫人虽然没有叫柳氏回府,却叫韩国公多陪伴柳氏,这也是一番心意。

早前阿萱将太夫人想得那样冷酷,恨不能将自己母女置于死地,如今想来,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阿菀就缩在萧堂的怀里抽了抽胖腮。

……她祖母真是卸磨杀驴啊。

有了嫡孙,又不愿意长子在眼前碍眼,这一转眼就把人给支使到了外室去,不叫回来。难得的是,还收获了这么多的感动,都当这老太太是个好人。

“感动。”胖团子捧着心口装模作样地说道。

这时候就是团子表达孺慕的时候了。

萧堂垂眸看了这一脸贼兮兮的团子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想到韩国公日后若时常在外头,这国公府中更加清净,竟也是极好的,是个有利于团子生活的好环境。

他想得很满意,见韩国公已经虚伪地跟太夫人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就跟没看见自己怀里的长生似的,垂了垂眼睛微微皱眉。只是萧堂觉得韩国公对嫡子冷淡,做嫡子的长生似乎对韩国公也不大在意,这小东西睡得四仰八叉的,完全不知道亲爹又要给自己添个兄弟姐妹。

这般心宽体胖,也的确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

然而太夫人不叫柳氏回来,也是唯恐柳氏依仗这腹中的孩子在府中兴风作浪,然而更多的却是因韩誉即将下场,她多少不愿韩誉在这件事里再生出什么波动。

果然,韩誉知道柳氏不必回来,虽然脸色就冷淡,然而说实话,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阿萱眼见的瞧着成了大家闺秀,举止也气派起来,他实在不愿意阿萱再叫柳氏给哄着做出那么一个弱柳扶风的羸弱的姿态来。

因柳氏有孕,太夫人好歹跟韩誉说了一次

韩誉来了太夫人的面前,脸色平静地请安,见一旁阿萱也在,垂了垂眼睛,就看见自己的面前滚来了一只团子。

阿菀仰头,看着冷眼,用冷酷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半大的少年。

她伸出胖爪子来拽了拽韩誉的衣角。

韩誉没理她。

胖团子惨遭无视,哽咽了,伤心了,痛心了,转身,缩着小肩膀哽咽了起来。

“不理我。阿誉哥大概讨厌我吧。”她黯然神伤地抖了抖自己的小身子,想要走开,哽咽地说道,“不碍眼。太伤心了。”

这伤心的小背影瞧着可怜巴巴的,韩誉抿了抿自己凉薄的嘴角,又看了看上方侧头与一个嬷嬷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这面的太夫人,上前几步,垂头飞快地在胖团子的小脖子上摸了摸。

他一模,一只胖爪子就抓紧了这只修长的手。

阿菀转头,大大的一滴眼泪挂在眼角,问道,“阿誉哥是讨厌我么?”

韩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见她那滴眼泪要落下来,飞快地说道,“没有。”

他既然已经投降,胖团子顿时得寸进尺,伸出胖胳膊叫他抱,韩誉抿着嘴角咬着牙瞪着这只厚脸皮的团子,许久之后,见太夫人没说什么,这才冷冷地把阿菀给抱起来坐在一旁,却见一转眼,一只胖爪子捧着一个漂亮精致的白玉小瓶来。

他垂头看阿菀,就见这胖嘟嘟的小家伙儿奶声奶气地说道,“阿誉哥要下场考试了,听说可辛苦了。外面天儿那么热,阿誉哥还要在里面考几天几夜。我听说都不许胡乱走动,就算是方便也都在考场里。”

韩誉沉默不语。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几天的艰苦,与艰苦之后得到的功名与前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只有这么娇气的团子才会抱怨。

“而且天气闷热,在里头又是气味儿不好,又是休息不好的,阿誉哥影响了考试怎么办?这是提神的神水,我从边关带回来的。边关的大叔们常常喜欢用这个,虽然刺鼻些,可是闻起来却很叫人精神呢。”

胖团子献宝的打开了瓶子,韩誉就嗅到辛辣刺鼻,可是却叫人脑海一醒,头脑一凉的气味儿。

这种气味儿十分稀罕,他从未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当然,阿菀就对这种东西很习惯了。

这玩意儿她早年知道叫风油精,可是现在这儿,她听说是前几朝的时候有人发明出来的,只是因世人都不大喜欢这刺鼻的气味儿,因此也就边关流行一点儿,在崇尚典雅柔和熏香的京都没什么市场。

她带回来的不多,本想送去给皇帝试试,只是想到帝王面前是不好进献这种东西的,因此为了谨慎,胖团子就自己收藏起来。

如今韩誉要下场考试,阿菀一想到他要面对什么都觉得浑身发麻。

她是真的听人说过,那么炎热沉闷的天气,考生们出不得自己的考房,就算是方便也都方便在考场里。

胖团子心有戚戚了。

看看,这就是功名路上的苦逼遭遇,与其拼死拼活,还不如做只大米虫,天天享受,也不至于落得这么辛苦呀。

“阿誉哥,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考试,考出好成绩。”胖团子这话特别熟练,见韩誉垂目慢慢地把这不大的白玉小瓶子给拿走藏在怀里,这才仰头露出大大的笑容来说道,“阿誉哥,你一定要有大出息,一定不能忘了我呀!”

她一看韩誉就是个有前途的人才,往后做了宰辅尚书的,万万不要忘记这世上还有一只团子正在翘首以盼,等待他的供养,一定要好好儿地给她做靠山呀。

一只金大腿永远都不够的。

阿菀的理想是抱紧每一根金大腿,倒了一根,下一根依旧粗壮。

“大出息?”韩誉垂目看着真心诚意希望自己有前途的团子。

他的眼底露出几分讥讽。

“这科考完,往后阿誉哥你能做探花……”

“为什么是探花,不是状元?!”韩誉突然冷冷地问道。

“探花多好听呀,我听说探花都是风流俊俏的才子才能做的。状元有什么好,状元不及探花听起来好听,而且我听说,状元都生得不好看,好看的才子,陛下殿试的时候都会去叫探花郎。”

阿菀还是个颜控,她觉得韩誉生得蛮好看,清隽秀致,若是当探花,到时候没准儿叫哪个高官显宦一见钟情想要拐回家去当女婿呢。她小小一颗,做事说话没有条理,太夫人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

可是韩誉却脸色阴郁地想了很久。

“你说的不错,探花的确可以。”他的眼底还带着几分冷淡凉薄,说出的话,叫一旁的阿萱都震惊了。

阿萱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突然认同了阿菀的弟弟。

韩誉为人冷淡,就算是对她这个亲姐姐也没有这样纵容妥协,怎么突然就……

阿萱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见韩誉已经转头,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缓缓地说道,“日后,你也可以有一个做探花的弟弟。”

他冷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阴郁的倔强,可是阿萱却觉得这句话充满了温情,心里酸涩极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对弟弟说点自己如今的可怜,可是突然发现,她早就很少挨嬷嬷们的训斥,如今嬷嬷们也在院子里听她的话,她的院子很太平的。

“我,我做了一件衣裳给你。”她小声说道。

“多谢。”韩誉总是很讥诮的嘴角依旧讥诮地勾着,却微微颔首。

“考试的事……你还小,不必这样焦急。那么多的读书人,有人一辈子读书都只是个秀才呢,更何况你已经是父亲的荣光。若是觉得考场里不舒坦,先保重自己的身子骨儿,再说考试的事儿吧。”

第98章

阿萱从前说不出这样的话。

若是从前,她只会和柳氏一样抓着韩誉的手臂流着眼泪希望他争气,好好儿地打府中众人的脸,给她们母女在府中做靠山,叫她们可以耀武扬威顺便夺爵。

如今能说出先关心弟弟的话,韩誉沉默了片刻,淡淡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他知道或许自己如今的心情对不住生母,可是韩誉只希望在阿萱被太夫人教导成正直的女子之前,柳氏还是留在外头好了。

等他有了功名,他自然会孝顺自己的生母。就算如今,他也时常命人往柳氏处送东西。

可是他也不能叫生母把阿萱的人生给毁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韩誉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对太夫人拦着不叫柳氏回府有什么不高兴的。

倒是韩国公,因韩誉就要下场,最近就十分活跃了。

韩誉进考场的那一天,韩国公拉着庶子的手说了许多的话,充满了期待,之后的三天,韩国公也不去外头陪着柳氏了,就焦急地等着韩誉从考场回来。

阿菀觉得这韩国公有点儿想当初她经历过的高考的意思了,那家长们各种忧虑焦虑,比在考场里的可怜高三生还要担心。她却只是在家里有吃有喝地等着,最近韩四因为做事努力,虽然没有升职加薪,可是却得了皇帝的赏赐,不仅风光,还得了银子,因此胖团子如今在韩四的小院子里的伙食真的是非常的幸福,整只团子竟然还胖了。

明仪郡主掂量了一下自家团子,觉得沉了些。

沉了好。

沉了是健康。

明仪郡主笑得弯起眼睛,更加敦促韩四给她皇帝堂兄好好儿卖命,顺便赚回大把的赏赐来喂养自家团子。

就在阿菀好吃好喝里,韩誉摇摇晃晃地总算从考场里回来,那看着消瘦苍白,容颜憔悴,可怜得不得了。

阿菀探着小脑袋看了一眼,更加吓着了,越发坚定了要做米虫的决心,不过面对韩誉那张苍白的脸,阿菀又觉得十分需要关怀一些这堂兄,以后好抱金大腿。她围着头疼虚弱的韩誉团团转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目送韩誉去休息了,这才回头看了看微笑的太夫人,仰头问道,“老太太,您说阿誉哥能高中么?”

若是高中,那就是举人了。

那真是京都之中勋贵子弟里最出息的其中之一。

“中与不中的,都是经验。”太夫人却觉得韩誉似乎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温声说道,“只要阿誉觉得好,那就是好的。”

若是韩誉中举,之后还有春闱,太夫人想想就觉得心里欢喜。

她是喜欢有出息的家中子弟的,也希望家中的子孙都出息,日后叫韩家蒸蒸日上。见阿菀乖巧地点头,太夫人笑着把阿菀给抱起来放在身边温柔地逗弄,阿菀也知道最近太夫人关切韩誉精神不大好,急忙耍宝一阵子。

韩国公已经带着韩誉考得不错的喜讯去给柳氏当报喜鸟儿去了。

阿菀冷眼看着,韩国公夫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没有再把韩国公偏爱妾侍放在心上。

她一门心地和太夫人教养自己的嫡子,如今心里安稳,因此也就不在意更多。

叫阿菀说,这倒是极好的,如今府中安宁祥和,自然是大家伙儿的好日子。只是阿菀只觉得最近过得最不好的大概是庆王。

庆王殿下一心想给长子娶一门好媳妇儿,毕竟长子也已经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可是一则叫庆王气得半死的是庆王世子是个石头脑袋,硬是不肯现在就成亲。另一则是庆王妃闹了承恩公府这事儿到底流传了出去,如今庆王府已经超过了之前的火坑安王府,成了帝都有名儿的龙潭虎穴。

庆王殿下想跟谁攀亲,谁就跑得飞快,压根儿不敢跟庆王“喝杯茶”。

庆王觉得自己都要抑郁了。

想当初大家都觉得安王世子那门婚事不怎么样,盖因安王妃过于贤良淑德,安王府乱七八糟,安王世子是个废物点心,安王姬妾庶子成群,王府内乱,庆王那时还偷偷儿地嘲笑了安王,觉得安王府这破事儿多得上天,被人嫌弃也不奇怪。

可是当被嫌弃的事儿落在自己的身上,庆王顿时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在京都勋贵的眼中,自家王府比安王府还要坑,原配嫡子的世子,继母生了嫡次子想要夺爵,继室竟然还是个那样愚蠢狠辣的货色,这还不如人家安王妃温柔善良呢。

只要眼睛不瞎,没有被功名利禄迷住眼的正常人,就不带把自家娇养宠爱的闺女送去给庆王府的。

庆王挑了一遍外头的豪门,豪门都缩了脖子,庆王不得不抹了一把脸,来求太夫人“帮帮忙”。

再不求老岳母,他两个儿子都是一生孤的节奏。

可是太夫人觉得这次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只是当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庆王妃而起,太夫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顿时病了一场。

庆王瞧见气倒了老岳母,顿时吓坏了,在太夫人面前当了好几天的好女婿,好生把太夫人给服侍得痊愈,这才有些愧疚地对太夫人说道,“是本王的错,不该拿这些事来叨扰您。连累您生病,本王真是羞愧。”

他英俊的脸转眼就消瘦了一圈儿,太夫人靠在床头,看见阿菀不在意自己生病,小身子软软地靠在自己的膝上,叹了一口气摸着阿菀的小肩膀轻声说道,“哪里是王爷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连累了王爷。”

这话说得才是真相。

可是庆王见太夫人都病成这样,也不好说什么。

“王爷叫她回来,我想跟她说说话。”太夫人见庆王犹豫了一下,笑了笑温声说道,“王爷不必担心我。别看我这如今只剩下一把老骨头,可是还硬朗着。管教女儿的力气还是有的。”

若不是她不能把已经是亲王妃的女儿怎么样,都恨不能想把庆王妃跟阿恬似的给塞去礼佛算了。虽然庆王倒是愿意送庆王妃去礼佛,可是如今已经闹成这样,庆王府不仅得罪了承恩公府,萧堂和萧韦的这婚事,只要庆王妃一日尚在,谁都担心她哪一天又从庙里王者归来了。

因此,虽然萧堂与萧韦都是极好的孩子,却没有人敢赌这个。

皇家勋贵的好孩子多了去了,人家也未必非要在萧堂与萧韦身上吊死是不是?

“那本王明日叫她回来。”庆王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正抬着小爪子给太夫人顺气,扭着胖嘟嘟的小身子好生孝顺的阿菀的身上,眼底露出几分垂涎。

那个什么……这只团子,看起来真是个好儿媳妇儿的人选啊。

无论是萧堂还是萧韦,虽然年纪比阿菀大了许多,不过萧堂那死小子不是说了么,不想早早娶亲,那还不如等阿菀长大……

一想到这里,庆王不免扼腕惋惜。

想当初庆王妃不怀好意提及阿菀与萧堂的婚事,他还气得够呛,觉得这婚事里头有庆王妃的算计,是对两个孩子的羞辱,那时的心情正义得跟天上的神仙似的,恨不能伟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