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她根本看不到薛锦棠在哪里。找了半天找到了,却看的不甚清楚。

这一顿寿宴,直把萧淑妃吴王一系的人气得几乎要炸,却无可奈何只能忍着。

寿宴从中午开始,一边吃饭一边献寿一边欣赏歌舞,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汝宁公主回到自己寝宫,立刻叫了方嬷嬷来:“去,把薛锦棠给本宫叫过来!”

方嬷嬷连连劝道:“公主,不可。”

方嬷嬷像从前那样摆事实、讲道理,柔声细语劝了大半天,从前很管用的招数,这一回却没用了。

汝宁公主大怒:“休要啰嗦,本公主让你将她带过来,你听到没有!”

方嬷嬷知道劝阻无用,就只能去找薛夫人,她脸上带着笑,分毫不露:“薛小姐画的花样子很得公主喜爱,公主有些赏赐要给薛小姐,劳薛小姐跟奴婢走一趟。”

薛夫人、薛锦棠都知道,这必然没有好事。

不过薛夫人并不着急,她道:“嬷嬷稍等,我这就叫锦棠出来。”

“你只管去吧。不用怕,姨母都安排好了,没事的。”

薛锦棠虽然不知是什么安排,但是既然姨母说了,她也就不担心了,跟着方嬷嬷一起到了汝宁公主的寝殿。

“好个贱婢!”汝宁公主冷笑:“谁许你进宫给皇后画花样了?本公主要用你,你竟然左右逢迎,想做那墙头草。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关起来。”

汝宁公主的习惯是打人,可她今天受了徐皇后的气,还没找回场子,怕打坏了薛锦棠没人替她画花样子了,就让人关了薛锦棠到小黑屋。

汝宁公主犹不解气,她怒声吩咐道:“方嬷嬷,你这就派人去礼部,把薛锦棠参加女官考试的资格给本宫撸下来。她不是不想服侍本宫吗?本宫偏要把她留在身边。”

“公主,这于礼不合,若是被淑妃娘娘知道…”

“母妃那里,自有本宫去说。”汝宁公主怒气冲天,连带着看方嬷嬷也不顺眼了:“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吗?”

方嬷嬷无奈,只得去了。只是她没有找人去礼部,而是叫了个小宫女,让她赶紧把此事告诉给萧淑妃。

薛锦棠刚一离开,薛夫人就立刻起身来萧淑妃这里了。

萧淑妃不年轻了,常年养尊处优,她保养得当,打扮得体。说话不紧不慢,既不盛气凌人,又让人不敢怠慢。

今天她被徐皇后抢尽风头,此刻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生气的迹象。能做到这一步,她显然是个厉害角色。

“薛夫人误会了。”萧淑妃和颜悦色道:“汝宁那孩子性格是冲动了些,但她骨子里却是个极懂事、善良的,她一定不会伤害薛小姐的,你放心吧。”

威武将军手握重权,吴王与萧淑妃一直在想尽办法拉拢,所以萧淑妃对薛夫人很客气。

薛夫人着急道:“虽然娘娘如此说,但臣妇还是很担心。锦棠这孩子毕竟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万一顶撞了公主就不好了。不知能否劳烦娘娘派个人去跟公主说一声。”

萧淑妃微微一笑:“这个是应该的。”

她本来以为薛夫人要让她亲自去汝宁公主那里走一趟,她知道汝宁那里不好看,她现在去,一定会撞上汝宁公主教训人的场面。所以她已经想好了推托之词,没想到薛夫人的要求这么简单,萧淑妃自然满口答应。

“来人…”

萧淑妃才要叫人,汝宁公主那边的人就来了,来回话的这个小宫女不认识薛夫人,跪下来就说:“娘娘,不好了,公主把薛小姐关起来了。”

80.郡主

萧淑妃刚刚对薛夫人说汝宁公主不会伤害薛锦棠, 结果立刻就被人打脸了。

萧淑妃不动声色地对贴身嬷嬷使了个颜色, 又立刻皱了眉头, 忧虑失望地对薛夫人说:“这个汝宁,也太胆大妄为了。枉我对她如此信任。薛夫人不必着急, 本宫这就跟你走一趟。若是汝宁真做了过分的事,本宫必不饶她。”

薛夫人也就露出感激的神色:“娘娘愿意替臣妇、小女主持公道, 臣妇感激不尽。”

两人联袂去找汝宁公主。

萧淑妃的贴身嬷嬷已经提前到了, 把薛锦棠请了出来。所以萧淑妃、薛夫人到的时候,薛锦棠正好好地坐着呢,并未受到伤害。

萧淑妃笑着对薛夫人说:“看来都是误会。”

薛夫人见薛锦棠没事,就谢了萧淑妃, 领着薛锦棠走了。

汝宁公主气得肝疼, 坐着不说话。

萧淑妃屏退旁人, 落了脸色:“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威武将军府要极力拉拢, 就算不能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人, 至少不能让他们成为了我们的敌人。现在大事未成, 你该隐忍一二。”

“忍忍忍,你就知道让我忍!”汝宁公主气得哭了起来:“为了吴王弟弟的大事, 我忍了多年前?你为了进宫, 把我丢下;为了巩固地位, 就让我冒充那死人与皇帝的私生女;为了吴王弟弟,你逼我嫁给吴家那个窝囊废, 生生让我与明王叔分别, 如今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敢来欺辱我了。”

“我到底忍到何时是个头?我不管, 薛锦棠那贱婢如此羞辱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萧淑妃听着,脸色也变得难看:“只单单是你一个受到了羞辱了吗?今天皇上抱着六皇子,跟徐皇后一起出现,谁还能看得到母妃?”

“薛锦棠不过是个小小棋子,真正让你我受到羞辱的是徐皇后!”

想到今天寿宴上众人对徐皇后的恭维,萧淑妃的脸都扭曲了:“薛锦棠不过是个小小棋子而已,你我真正该对付的人是徐皇后。”

汝宁公主此刻冷静了许多:“徐皇后当日不过是母妃宫中的一个小小女官,谁曾想她能有今日的造化。说来说去,都怪母妃你心慈手软。”

萧淑妃暗暗咬了咬牙。不是她心慈手软,是徐瑶长了一双跟那人一样的眼睛,所以才被皇帝瞧中了。皇帝瞧中的人,她怎么敢动?

“昔日我的确心慈手软,不过,这一次不会了。”萧淑妃道:“你皇弟已经安排了,且忍耐两日,徐皇后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汝宁公主垂了眼皮没说话。她现在对徐皇后不感兴趣,她只想好好收拾薛锦棠。自打被封为公主,她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从来都是别人巴结她,像现在这样被拒绝还是头一回,她决不能忍受。

汝宁公主不说话了,萧淑妃还以为自己哄好了她,就恢复了和蔼的神色,笑着说:“徐皇后倒了,以后没有人跟你争风头了,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正说着话,嬷嬷过来说,吴王殿下那边已经散了,萧淑妃脸上扬起笑脸,对汝宁说:“我这就回去了,你别再任性了。”

汝宁公主目光阴森森送走了萧淑妃。心里的怨恨达到了极点。

没错,她的确是萧淑妃的女儿,可如论如何,也比不过吴王这个儿子。萧淑妃事事以吴王为先,对她的疼爱也是建立在利用上的。

吴王受了委屈,母妃立刻为吴王出头。她受了委屈,却只能忍着。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她只是母妃固宠的工具。

汝宁公主冷笑,既然母妃不帮她,她就自己想办法。反正她现在是那死人的女儿,皇帝对她也是有求必应的。她去求皇帝,皇帝答应了,母妃也没办法。

“来人!”汝宁公主道:“服侍本宫更衣,给本宫画个喜庆的妆。”既然待会家宴上求皇帝,那就该打扮漂亮些,皇帝看着高兴,更容易答应她的要求。

晚上家宴比较随意,皇帝坐在主座,徐皇后与萧淑妃一左一右坐在皇帝两边。徐皇后年轻貌美,萧淑妃温婉端方,只是萧淑妃到底有了年岁,神色有些疲倦。

汝宁公主给皇帝敬酒贺寿,然后问:“怎么不见小六与明月?”

徐皇后笑道:“这两个孩子白天闹了一整天,已经睡下了。”

汝宁公主就不再问,而是对皇帝说:“父皇,儿臣瞧中了一个人,想讨到公主府做女官,但是她已经报名要参加礼部的女官考试了。父皇能不能把这个人让给儿臣啊?”

皇帝不仅封了汝宁公主,还举行了认亲仪式,对外宣称汝宁公主是他的义女,等同亲女。所以,汝宁公主也就跟其他皇子一样,叫皇帝父皇。

汝宁公主今晚打扮的很得体,笑容又甜,皇帝心里高兴,就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既然你瞧中了…”

“汝宁姑姑。”赵见深举杯,打断了皇帝的话:“这位小姐被您如此看重,不惜求了皇祖父,想来是有过人之处了。不知这位小姐是何方神圣呢?”

赵见深突然打断皇帝的话,皇帝微微一皱眉。他想了想,也问:“汝宁,你想要谁?”

“那人名叫薛锦棠。”汝宁公主道:“父皇,您就答应了儿臣吧。”

薛锦棠?不就是阿深的心上人吗?

果然,赵见深道:“薛小姐已经在礼部报名了,岂能随意更改?”

汝宁公主不高兴地落了脸色,但是她也知道赵见深圣眷优隆不比她差,所以她笑着说:“与其等她做了宫里的女官再由父皇赐给我,倒不如直接让她去公主府,也省得这么麻烦了。”

赵见深不赞同:“女官领俸禄,受皇后娘娘管辖,与寻常宫女不同,岂能如此随意调度?再说了,这位薛小姐也不是普通闺秀,她是威武将军的义女。皇祖父,礼不可废。”

汝宁公主与赵见深对视,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挑衅。

皇帝道:“你们两人不必争执,朕这就宣了薛锦棠过来,问问她的意思。”

没一会,薛锦棠来了。

她穿着海棠红的云绸妆花衫,玉色绣桃花纱裙,娇似桃花,艳若牡丹,十分貌美。

皇帝暗暗点头,这容貌气度的确堪当皇家媳妇儿了。

“臣女薛锦棠见过皇上、各位娘娘、公主、王爷。”

薛锦棠来的时候,就听姨母说了:“都怪我那天穿了你绣的花样子进宫,招惹了徐皇后,以致汝宁公主看你不顺眼。幸好燕王世子说了,会帮你一把,绝不让汝宁公主得逞,你就放心吧。”

薛锦棠知道,经过这件事,威武将军府跟赵见深怕是要绑在一起了。

她不慌不忙跪下磕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各方的打量。她以为自己会很担心,奇怪的是,她内心十分平静。

这份平静让她深思,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赵见深会护着她,她还会这么平静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这么信任赵见深了呢?

上面传来皇帝威严低沉的声音:“平身吧。”

“谢皇上。”薛锦棠起身,侍立在一旁。

皇帝听她声音娇软,十分好听,心中又满意了几分。他去看赵见深,赵见深两眼直勾勾盯着薛锦棠,很是深情。待察觉到他的目光,赵见深又转过头来看他,眸中带了几分讨好的恳求。

皇帝不动声色道:“你此番给龙袍、凤袍画的花样子十分别致新颖,朕要对你有重赏。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重点不是龙凤袍,而是栖霞寺的壁画。但是赵见深说了,壁画要保密,皇帝就借说是因为衣服花样子赏她。

薛锦棠愣了一下,不是说要问她是否愿意到公主府吗?怎么突然变成要赏她了,赵见深跟皇帝说了什么?

“臣女喜欢画画,想进宫做女官,见识宫中华美,想把宫中的壮观雄伟的殿宇画下来,以供后人流传赞扬。”

皇帝微微颔首:“现在,翰林画院正在主持画宫殿一事。既然如此,朕便封你为宜兴郡主,特许你到翰林画院做画徒,跟着画师们学习、绘画。翰林画院的画徒们都是经过考试层层选拔而来,你是朕第一个破格录取的学生,要跟着画师们好好学习,切不可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

薛锦棠大惊。

她完全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封自己为郡主。

好在她一向能稳得住,虽然惊讶倒也没失礼,她跪下谢恩,落落大方。

其他人包括汝宁公主吃惊不亚于薛锦棠,皇上怎么会心血来潮封薛锦棠为郡主?她不过是画了几个花样子而已。

汝宁公主又惊又气,薛锦棠不过是商户出身,应该任她搓圆捏扁才是,结果攀上了薛夫人,让她不得不忌惮。如今倒好,竟然还被封为郡主了,那她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收拾薛锦棠了。

怎么会这样?

吴王与萧淑妃也暗暗诧异,翰林画院只有一个女学生是没有经过考试被破格录取的,那就是李凝仙。

因为李凝仙是甘棠楼主的弟子,而临海大长公主最喜欢的就是甘棠楼主的画。正因为如此,临海大长公主才会举荐李凝仙到翰林画院,也正因为这件事情,让李凝仙得到了第一才女的美誉。

临海大长公主与皇上长姐,她一生未嫁,辅佐皇帝。与其他公主不同,她不住公主府,她住在宫里。除此之外,她手里还握有兵权,这支兵是京城暗卫,在暗中拱卫着京城的安稳。

只要得到了这支兵权,就相当于扼住了京城的咽喉。

而临海大长公主本人,也十分得皇帝信任倚重。

所以,萧淑妃与吴王就投其所好,培养了一个李凝仙,让她讨好临海大长公主。目的就是要在机会合适的时候,偷取兵符。

李凝仙才得到临海大长公主的信任,临海大长公主就去了五台山为皇帝千秋寿祈福,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将回京城。

她喜欢会画画、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若是得知翰林画院来了一个薛锦棠,还是皇帝亲自提拔的,她一定会很感兴趣。

薛锦棠先攀上平郡王妃、后攀上薛夫人,巴结人的功夫必然一流。若是薛锦棠得到了临海大长公主的青睐,李凝仙的处境就不妙了。

吴王与萧淑妃对视一眼,萧淑妃笑道:“宜兴郡主长得好,又会画画,倒让臣妾想起了李小姐,她是大长公主心尖上的人,不知道这两个人谁的画技更高呢?”

吴王站起来道:“父皇、母妃,儿臣有个建议,不如让宜兴郡主与李小姐比试一番。”

皇帝到行宫过寿,本来就是为了放松玩乐,今天见了薛锦棠,他也想考考薛锦棠的本事。吴王的这个建议正中他下怀。皇帝自然答应。

赵见深却道:“要不,还是不比了吧。李小姐一向有美名,又跟着翰林画院的名师学习了大半年,宜兴郡主不过是自己在家里学着画画,现在比试未免有失公平。不如,先让宜兴郡主进翰林画院学习,等过段时间,再进行比试。”

他有些紧张,生怕薛锦棠会输一样。

皇帝瞥了他一眼,这就护上了,人家还不是你媳妇儿呢!

吴王哈哈一笑:“阿深此言差矣,我们不过是跟宜兴郡主不熟悉,想借这个机会跟她亲近一番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她跟李小姐比出高下,只是玩乐助兴罢了。”

本来大家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隐约都看出来了。

燕王世子赵见深对薛锦棠不一般。这个薛锦棠正好是从燕京来了,或许两人本来就认识也不一定。

皇长孙一向嫉妒赵见深,他发现了这个情况后,也笑道:“是啊,深堂弟,宜兴郡主还未发话呢,你着什么急啊。”

萧淑妃懊恼道:“既然宜兴郡主不愿意就算了,是本宫多嘴了。”

事到如今,薛锦棠不愿意也得愿意了,她道:“皇上与娘娘如此厚爱,臣女不敢辜负。若画的不好,请诸位见谅。”

她稳稳的,不紧不慢,颇有名匠的沉着风度。

萧淑妃淡笑不语。

李凝仙是他们精心培养的人才,薛锦棠不过只会画花样子而已,看赵见深刚才的紧张程度就知道她没什么真本事了。

这也是他们的目的。趁着薛锦棠没成气候,先让她跟李凝仙比一场。回头临海大长公主回来了,若问起薛锦棠,就说她技不如人,被李凝仙比成了渣渣。如此一来,临海大长公主也就不会想见薛锦棠了。

李凝仙来得很快,殿内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跟她解释过了。

她震惊、嫉妒、以及不甘。

这次皇上千秋大寿,她写了一万个大小不一的寿字,篇幅巨大,耗费心血。那天向皇上献礼时,得到了圣上赞誉与朝臣的钦佩。

皇上赏赐了她一对玉如意,这是翰林画院头一份。她那天也算风头无两了。因为表现得好,萧淑妃、吴王、汝宁公主对她都有赏赐,这几天她实在是很得意,连走路都带着风。

当得知薛锦棠被封为郡主时,玉如意与那些赏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凭什么?薛锦棠不过是画了几幅花样子就被封为郡主,她实在是不甘心!

既然要比试,那就比试好了。燕地来的土鳖,也敢跟她争抢风头。既然薛锦棠不自量力,她也不用给她留脸面了。

李凝仙气度如兰,温婉淡雅:“请宜兴郡主出题。”

李凝仙先声夺人,展现了自己的大度,立刻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她敢让薛锦棠先出题,必然是成竹在胸,不怕薛锦棠了。

薛锦棠微微一笑:“我若出题,必然是出我最擅长的花样子,如此对李小姐来说有失公允。不如让圣上出题,再由圣上裁断,如此可好?”

薛锦棠十分坦诚,接着又把裁断交给了皇帝,大大取悦了皇帝。

皇帝捋着胡须点头道:“如此,那朕就以“深山藏古寺”为题。你们二人且画来吧,以一炷香为时限。王大德,点香。”

笔墨纸砚铺好,香点上,比赛就开始了。

李凝仙略一思索,很快就在纸上做起画来。

薛锦棠不急着画画,而是凝神思索。

很多时候,画技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揣摩出题人的意图,能否把题目中需要的特点画出来。

深山藏古寺…

薛锦棠闭目冥想,开始构思。而李凝仙落笔非常快,不一会就画好了巍峨的高山,层层山峦画好之后,她在两山之间的山坳里画红墙,很显然寺庙的样子她也想好了。

而此时,薛锦棠桌前的纸上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吴王笑了,萧淑妃也笑了。很明显李凝仙已经赢了。

李凝仙作画的时候,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薛锦棠,见她一动不动,李凝仙心中暗暗冷哼,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突然,薛锦棠动了,她饱蘸了浓墨,开始在纸上作起画来。她画的也是高山,云雾缭绕,山上茂林修竹。山上一道瀑布飞流直下,落到山底冲出一条河流。

她画工很好,与李凝仙在伯仲之间。大家纷纷把视线落在她的笔上,随着她的笔走动而动。

李凝仙本来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她根本没把薛锦棠放在眼里,待见众人都去看薛锦棠,她匆匆瞟了一眼,见对方画工不俗,她立刻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用最快的速度画。

很快她就画好了。

李凝仙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见没有失误,就松了一口气,去看薛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