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萧家若是要脸能辖制北地三州?

能压着楚帝不敢轻易北伐?

名动天下的顾明暖对孤傲冷静的萧四老爷绝对影响极深。

他没想到这世上有能让萧阳动心的女孩子。

“我是不是先拜见一下未来的四夫人?”

“等认亲时,你自然会见到。”

“……”

他鯁了一下,玩味的提醒道:“我听说她是南阳顾氏的小姐?”

真是孽缘啊,萧家两代最出色的人物怎么都栽在顾氏身上?

静北侯萧越拐走的殷茹也算是顾家人。

虽然顾氏不大愿意承认殷茹。

萧阳没理会跃跃欲试想帮忙,想打听八卦的人,说道:“皇上一定会插手金矿的,就算他顾忌其中是不是有我设下的陷阱,他也挡不住阁臣们的鼓动。”

刚登基的楚帝刚愎自用,乾纲独断想证明自己的登基资格,最终导致兵败被俘,狼狈迁都南下,丢了英宗传下来的半壁江山。

此后楚帝便一改当初的固执果决,更愿意听朝臣的意见,或是听国师和高僧的预示。

如今国库还算丰盈,但周首辅未必肯放弃涿郡这块肥肉。

“周首辅还是要为皇太子争一争的。”

“他还没被陛下搞死啊。”

被萧阳斜了一眼,他摸着下巴说道:“我辛辛苦苦勘探出的金矿总不能便宜别人吧,就是顾明暖是你的小情儿,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你要记住一件事。”萧阳语气突然锋利起来,整个人也如同出鞘的长剑,剑光扫过所向披靡,眉宇间蹙着冷酷,方才大胆同萧阳对坐的男人立刻起身,躬身站在石凳旁边,双手不安的颤抖着。

“她是我将来娶进门的妻子,无论她做什么,是败家,还是闹得萧家鸡飞狗跳,都是我和她的事!”

“说她等于辱我!”

这句话让面前的男人打了个寒颤。

萧阳的声音不大,却能穿透心脏一般,在听到的人心上留下一道警告的痕迹。

他也是嘴欠,怎么拿这话去试探萧阳?

萧阳气势一收,“原本我打算在蕲州设伏,既然金矿的事情瞒不住了,设伏的地点就要改一改。”

“蕲州设伏可以顺便把蕲州谢家和司马家的势力连根拔除,让谢家元气大伤再无力同萧家争锋。”

原本的计划是要打落谢家第一世家的地位。

“谢珏打算举族南下,谢家重心将会在帝都,没有谢家的支持,只是蕲州豪族的司马家不足为俱。”

萧阳察觉到仿佛谢珏知晓他下一步的计划,谁透漏给谢珏的,他还没查到,在蕲州设伏显然已经不合适了:“留下司马家让新成军的将士练练手也好。”

“您到是一点亏都不吃。”

男子心悦诚服的点头。

萧阳刚在顾明暖身上吃了‘大亏’,金矿送出去了,连个吻都没换到。

他面色不由微凝。

男子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岔开话问道:“用不用跟侯爷说一声?”

萧阳缓缓起身,负手向山下走,空旷的山顶回荡着他轻声的叹息:“自然是要告诉他的。”

为什么他觉得萧四老爷会坑一把侯爷呢?

ps:计谋已定,坑人进行时,阳阳阳:“欢迎入坑。”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引爆?杀招

姜氏宛若带着顾明暖去玄天观溜达了一圈,她们两人谁也没再提起萧阳。

晚膳后,顾衍来向姜氏请安时,顾明暖才把奏折取出来递给顾衍,“爹誊写一遍,明日呈给陛下。”

姜氏抿了一口茶,好奇奏折上写了什么,顾衍有幕僚,暖姐儿很少在朝政上多嘴,这也是姜氏最看中她的地方,晓得分寸,也知晓什么能做。

顾衍低头看了一眼奏折,“呀,涿郡地下有金矿?”

“噗。”姜氏失态得喷了口中的茶,弯腰连连咳嗽,顾明暖忙拍着她的后背,姜氏一把将奏折夺过来,快速看了一遍。

她比只觉得稀奇宛若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顾衍想得深,金矿的意义重大,而且还是涿郡的……萧家怎么做?楚帝怎么做?朝臣怎么站?

金矿对穷人来说,是从此过上富足生活的保证。

对有野心的男人来说,是他们争霸天下的钱财。

姜氏既然不是穷人,也没有野心,涿郡的金矿是麻烦,天大的麻烦。

“你同萧指挥使者见面就是为金矿的事?”

“见面?同萧阳?!”

没等顾明暖说话,顾衍似炸毛的猫……老虎跳了起来,顾明暖淡淡的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同他见面?爹,您说说看,不提别得,他帮了您多少?”

顾衍立刻泄气一般重新坐下来,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用他帮忙!”

顾明暖不希望父亲再对萧阳存着偏见误会,说道:“当初在凉州其实他就放了我们一马,爹。他不是病弱的贵公子,而且在涿郡有金矿这件事上,他做得很是光明磊落,并没因金子而生出歹意。”

姜氏扶额,还不如生出歹意呢,萧阳这么‘磊落’,暖姐儿一定会对他存了几分好感。

哪个女孩子没虚荣心。哪个女孩子不想被人捧在手里当做稀世珍宝?

可以姜氏磨砺多年的政治觉悟。萧阳身为萧家人不做点什么,对不住萧家四老爷的名头。

萧越的野心昭然若揭,而看似忠诚的萧阳比萧越的野心只大不小。只是世人被他外表的孤傲蒙蔽了而已。

萧阳太贪婪了,名利和暖姐儿都想要!

令姜氏沮丧得是萧阳用得是阳招,她若是说多了,反倒会同暖姐儿离心:“萧指挥使看过这份折子了?”

顾衍却道:“现在不能叫萧阳为萧指挥使了。陛下对他另有安排,今日才下的圣旨。空出来的指挥使官位……嘿嘿。”

“谁接任?”姜氏没听到这个消息。

“今日正好我在宫里当值,我第一次发现那些内阁大学士,勋贵,以及太子。六皇子等人吵架声音挺大的,而且互相揭短,挺热闹的。比我在凉州军营对骂时就差在骂脏话上了。”

“衍儿。”姜氏再次叹气,“说正经事。他们都推荐了谁?”

顾衍无辜的摊手道:“我没记住啊。”

顾明暖差一点笑出声,又怕把姜是气个好歹,上前道:“伯祖母,我爹没见过朝廷大员因政见不合争吵,他被他们惊呆了。”

“你还不如不替他解释呢。”

姜氏幽怨的望着顾明暖,眼角余光扫过连连点头的顾衍,“左右谁做指挥使都少不了巴结衍儿。”

金吾卫要压着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头。

“萧阳就没巴结我啊。”顾衍觉得就是萧阳请自己喝酒,也不是巴结,而是另有企图。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同他比?”

姜氏没好气得瞪了顾衍一眼,有他这么插科打诨,她反倒对涿郡金矿没那么在意了。

顾明暖轻声说:“萧阳让我爹尽管上奏折多向陛下要些好处。”

“其余的事情交给他办,是吧。”姜氏语气里充斥着无奈,顾明暖手指悄悄指了指父亲,顾衍摸着下颚,仿佛还在回味大臣吵架的趣事。

顾衍银子再多也由女儿管着,他在钱财上一向是有得花就行,其余不论。

顾明暖笑了笑,“他怎么做,没同我说。”

姜氏哼了一声,起身把顾衍叫上,“去书房,我同你幕僚商量后再写个奏折出来。”

顾明暖眼界心胸是比寻常的女孩子开阔,也的确聪明,但同经历风雨更了解朝廷格局,顾氏底牌,以及楚帝等诸位大臣性格的姜氏相比还嫩了点。

奏折上有几处不大妥当。

“既然承萧阳的人情,怎么也得把好处捞足。”

“是,您慢走。”

顾明暖笑眯眯得送走伯祖母和父亲,望着父亲虚扶伯祖母的背影,姜氏还不忘仔细叮咛顾衍,顾衍乖顺的认真受教,温柔愉悦从顾明暖的眼角眉稍晕染开来,伯祖母比前生更有精神。

有父亲这个牵挂在,伯祖母想来不会随波逐流战死在城头。

生无可恋,死有何惧?

“秋雨,秋雨,把我制得香拿来。”

“是,六小姐。”

顾明暖挨个摆弄制好的香,耐心的挨个嗅过,送顾明昕哪一种适合?

姜氏回到玉桃阁后,听说顾明暖一晚上都在制香,倦怠的笑容多了一分愉悦,难怪她屋子里的香气很特别,有股安宁的感觉,“她呀,还是个孩子。”

“我看六小姐的性子就是宁静平和,换个人,准保随您去书房显摆,就怕别人不知是她发现金矿的事儿。”

“所以我舍不得亏待她。”

姜氏也喜欢顾明暖的性子,钱妈妈侍奉她梳洗时,轻声说:“我看您给六小姐准备的人选,未必能让六小姐过舒心的日子……”

他们人品操行都不错,但有萧阳珠玉在前,他们显得平庸了。

姜氏抿了抿嘴唇,不甘心的嘀咕了一句:“我不甘心。”

不甘心暖姐儿就这么被萧阳拐跑了,更怕萧阳太厉害,将来万一薄待了暖姐儿,她无力为暖姐儿出头。

真到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暖姐儿以泪洗面,顾衍为女报仇而被萧阳伤害……她这一辈挣来斗去又为了什么?

******

翌日,随着顾衍一道折子,涿郡有金矿的消息引爆了整个朝堂。

静北侯萧越感受到众人惋惜嘲弄的目光,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顾诚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财务危机,他也没心思再去打听殷茹的消息,对着身边的随从道:“推我去顾宅。”

他得亲自去求求顾阁老。

ps:阳阳阳:“是我干的,是我干的。”昭贤妃:“小把戏,下章看我教殷茹做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虐了?虐人

顾征顾阁老今日也被涿郡有金矿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一抹小心翼翼,仿佛他从此以后身上随随便便都能掉金子似的。

他没心思应付同僚,知晓顾衍今日上了奏折后就回家沐休了,他匆忙赶回顾宅。

谁知顾衍被安乐王叫去跑马了。

他总不能为涿郡金矿的事追到京郊马场去。

“太夫人呢?”顾征想到了嫡母姜氏,顾衍上折子之前一定同嫡母商量过。

可是嫡母却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好歹他也是顾氏官做得最高的一个。

“太夫人带六小姐去法华寺吃斋去了。”

明显姜氏在躲麻烦,顾征只能心事重重的等着同顾衍回府,不过以顾四爷的性情,他想必也问不出个究竟的。

“大人,诚二爷求见。”

“哦。”

顾征一向和气,很少不给人留后路,“让他进来吧。”

反正他也正闲着没事做,关于顾诚被顾衍灌药的事……他听自己的夫人说了不少,大体的状况都知道,和别人嘲讽顾诚不同,他挺同情顾诚的。

倘若顾衍不是父母当做眼珠子看得堂弟,他非要教训顾衍一顿不可。

“二堂哥。”顾诚还是坐着轮椅,进门就拱手道:“我有急事找您。”

顾征见他嘴角都起火泡了,晓得事关重大,认真听顾诚说完,惊讶道:“不会吧,工部左侍郎不是一向同你关系不错吗?他没帮你催银子?”

顾诚同工部,户部等部门做了十几年的生意,款项都能及时的结出来。当然他也用银子交了不少官僚好友,可这次任由他怎么说,昔日的好友不是对他避而不见,就是打太极。

一旦银子拿不到手,顾诚也没办法给下面商贾付款,现在还能压一压,托久了。其余商贾就会登门来管他要银子。到时候他损失得不仅仅是银子,而是诚信。

商贾一点没了诚信,还想把生意做大?

“别提他了。他根本就不敢见我。”顾诚愤恨不平,“我想请二堂哥出面帮忙说一说,您毕竟是阁老,无论是工部还是户部都得卖您面子。”

顾征思索了好一会。“若是诚二弟得罪了人,怕是我出面也没用。”

他是阁老。但排名不高,能让两大部一同为难顾诚的人,绝不是顾阁老能惹得起的。

得罪人?

顾诚还真没往得罪人想,经过顾征提醒。纳闷的说道:“我得罪人了?”

他能得罪谁?

和他同等级的商贾就算有后台,也不会来为难他顾诚,朝廷大佬们正事都忙不过来。怎么会用心针对他?

而且南阳顾氏最近风光无限,出了个跳祭天舞的女孩子。又有强势的顾衍,就算是动顾诚,他们也得掂量一二。

顾征猛然想起一人来,又觉得不大可能,犹豫了半晌道:“你若是想不出得罪了谁,同他化解恩怨,催银子的事……我还不如衍四弟有面子。”

户部那些官员见顾衍都是躲着走的。

顾诚怎能不怨恨顾衍?

是顾衍毁了他对殷茹的承诺,是顾衍让他沦为帝都的笑柄,也是顾衍给了他身为男人最耻辱的一夜……他原打算等自己养好了伤,同顾衍以武力一决雌雄的。

“就是我生意做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求他!”顾诚绝不会向顾衍低头的。

顾征无奈的眼看着顾诚自己转着轮椅轮子离去,轻轻摇了摇头,“他这是得罪谁了?静北侯?”

倘若是萧越的话,顾诚还能活到今日?

女人就是祸水啊。

顾征突然发觉自己夫人蠢一点,听话一点也是优点。

*****

顾诚回去后,同各处的掌柜碰面,想着先把银子凑出来,南边商行又传来不幸的消息,运送货物的船只翻了……顾诚这次损失不小,而且其中有不少是帝都勋贵的货物,他们若是不讲道理,顾诚就得赔银子。

一瞬间,顾诚似苍老了不少。

到底是谁同他过不去?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骂顾衍太混账。

倘若不是顾衍同他打架,他会亲自去押送这笔货物……顾明昕原本给他准备了夜宵,听见父亲失态的骂人,忍不住道:“您若不是心心念念都是殷茹,会同衍四叔交恶吗?不是您听殷茹的话给六妹妹下药,衍四叔能报复你?”

“总不能只准许您满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住嘴!”

顾诚把茶盏扔向顾明昕,脖子上青筋分明,双眸赤红,“我才是你爹!你是不是看我没有用了,想要巴结顾衍?想给他做女儿?”

一直以来顾诚都是儒雅温柔的,怜惜顾明昕从小没有母亲照顾,对她百依百顺,喜爱非常。

顾明昕从未想过顾诚会说出这番话,眼圈含泪,“就因为您是我爹,我才要说,您醒一醒吧,殷茹……殷茹根本没没在乎过您,无论您为她做什么,您都无法挽回她……不,除非您能当皇帝,能给她想要的尊荣,也许她还能正眼看你一眼。”

她狠狠的抹了一下眼睛,“您说得对,我是希望我爹是衍四叔……光看衍四叔对六妹妹的维护,就足以让人羡慕了。我不求您像衍四叔事事把我放在心上,只希望您……别再让我没脸见六妹妹,求您别让出门便承受世人嘲弄怜悯的目光……您知不知道,她们不敢说静北侯夫人,只会说我是她的污点。”

“我不希望有个痴迷于殷茹的父亲,我有错吗?”

顾明昕转身流泪跑远了,顾诚身子动了动,桌上放置得夜宵泛着香甜的气息,他痛苦的闭上了眸子,“我错了吗?”

爱一个人怎么会错呢?

连他和殷茹血脉相连的女儿都不理解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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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在太后寿宴上跳舞的女孩子在进行最后的排练,可本该认真练舞的闺秀却频频走神……殿外,静北侯夫人殷氏穿着厚重的礼服,头戴沉重的头饰,在礼部官员的督促下,一遍一遍演练表彰节妇烈女的步骤。

女孩子们彼此交汇一个心知肚明的目光,这是做‘监工’的昭贤妃故意折腾蹂躏静北侯夫人。

否则礼部大臣可不敢得罪静北侯。

殷茹身上的汗水渗入后背伤口,伤处很痛,又磨出血,血和内衣黏在一起,一动就牵扯伤口。

可是坐在阴凉处悠闲喝茶看书的昭贤妃似看不出她的痛苦,偶尔抬眼看过来时,很有礼貌的含笑道:“请静北侯夫人从来一次,好吗?”

ps:殷茹也会反击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落红?大虐

昭贤妃动作优雅婉魅,说话的语气如同问今日吃什么一样简单。

给殷茹的感觉是她就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小菜,连大餐都算不上。

有些人总能在不经意之间给人难堪。

昭贤妃就是这样的高手。

被伤口和疲惫折磨的殷茹,又受了会心一击,心头酸涩苦闷,好悬又被昭贤妃刺激得呕血。

何况昭贤妃让殷茹在众多闺秀面前重复着简单至极的跪拜动作……闺秀们都系出名门,家世显赫,今日见到殷茹被折磨却毫无反抗之力,以后她再出门应酬,谁还看得起她?

谁又会尊重静北侯夫人?

这是让殷茹在顶级命妇圈中无立脚之地。

昭贤妃着实太恶毒了。

殷茹额头浮现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用尽全力扬起头看向昭贤妃,那个女人……倘若殷茹的眸子能喷火,昭贤妃早已被烧成灰烬了。

偏偏她不能不遵从昭贤妃的命令,静北侯同楚帝已经谈好了条件,这些苦,这些委屈她必须得承受,否则萧越会责怪她的。

可是凭什么让她拿自己的面子给萧家换得好处?

她做错了什么?

就算她爱萧越,也不想被人揭以前的伤疤。

她去表彰节妇烈女,简直就是当众抽她的耳光,剥光她的衣服,她还得说剥得好,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太恶毒了。

殷茹缓缓的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伤口痛到极致原来会麻木,“昭贤妃娘娘,能不能让我歇息一会?”

她的语气不知不觉已经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听出的恳求。

“很累吗?”昭贤妃略带疑惑的问道。

这不废话吗?

殷茹穿得礼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昭贤妃坐在阴凉处喝着冰镇酸梅汤,殷茹顶着太阳一会跪拜,一会起身,几番折腾下来,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她后背的棒伤并没痊愈。

昭贤妃左手握着书卷,满是歉意的说道:“本宫也是奉命行事。并非本宫有意为难殷夫人。实在是时间紧迫,任务繁重,陛下很重视表彰节妇。本宫……”

说到此处,昭贤妃脸上带出一抹对楚帝的爱慕,迷蒙的眸子似装满了楚帝的身影:“本宫不想让陛下失望。”

“殷夫人一定理解本宫,毕竟您对侯爷也是一片爱慕之心。为侯爷什么都肯做,什么名声都不在乎。”

殷茹想甩昭贤妃一巴掌。句句专扎殷茹的心尖尖。

一旁偷偷看过来的小姐已经有人笑出声了。

殷茹抛夫弃女,不顾名节,可不是为了爱,为了静北侯什么都不在乎。

昭贤妃看了看天色。勉为其难的说道:“本宫在只能做主让殷夫人练到日头偏西,很快……很快殷夫人就能歇息了。”

殷茹闭了一下眼睛,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那一招,可是她不能再被昭贤妃继续折磨下去了。

“昭贤妃娘娘别拿陛下吓唬我娘。陛下绝不会折磨功臣之妇的。”

萧宝儿坐着轮椅闯了过来,高声嚷嚷:“我娘为国立过功,我爹是陛下的重臣,陛下又不是糊涂昏庸的,怎能亏待功臣?”

她的话隐含傲慢,楚帝罚殷茹就不是明君。

昭贤妃向李公公轻轻瞥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李公公恭谨的弯腰,不值得主子夸奖,把萧宝儿的火气挑起来,真没怎么废功夫。

“谁折磨功臣的夫人?”

昭贤妃站起身,很气愤的问道:“是谁?”

一瞬间,整个昭阳殿似被阴云笼罩,杀气腾腾,在一旁充当壁花的礼部属臣一个个双脚有点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降低存在感。

谁也不愿意做替罪羊。

昭贤妃的目光缓缓的落在萧宝儿身上,“萧小姐说得人是谁?”

就是你!

明明一句很简单的话就是无法说出来,萧宝儿的喉咙似突然失声,动了动嘴唇,“我……”

“萧小姐还年轻,又是在北地长大的,怕是不知陛下的命令容不得任何人质疑。本宫不敢随随便便拿陛下吓唬谁,萧小姐对陛下要有敬意,要尊重,莫非殷夫人没教过你?”

她转而对殷茹道:“殷夫人是该好好教导萧小姐了,否则被人说静北侯不敬陛下,静北侯多冤枉呀。萧小姐居功倨傲实在是不够稳重,性情上也不和顺。当日也是因她的轻浮,本宫才力主让品貌出众,德才兼备的顾明暖跳祭天舞。”

“同样不是在帝都长大的,年岁又相当,顾明暖比萧小姐沉稳多了。论于国有功,顾明暖的父亲顾指挥使在凉州大涨我国威名,剿灭扰民的马匪,立阻蛮族入侵,他的战功可是实打实的。”

言下之意,殷茹那些‘威名’都是吹出来的?

这不是踩萧宝儿给顾明暖做面子?

萧宝儿一直嘲笑顾明暖是凉州乡下来的野丫头,经昭贤妃这么一说,她连乡下丫头都不如!

昭贤妃给萧宝儿定性性情不好,轻浮,以后随着昭贤妃封皇贵妃,登上后位,谁敢说一国之母有错?

除非萧家造反成功,否则萧宝儿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想让一个做母亲的难受,最好的方法就是毁了她的孩子!

殷茹未必全然疼爱萧宝儿,但她还是会为女儿心痛。

萧宝儿也知昭贤妃没安好心,却被顾衍曾经的战功所吸引,顾衍……那么厉害吗?

她虽然没亲临疆场,但也在后军中远远看过将士的拼杀,场面让人热血沸腾,她喜欢崇拜无敌将军。

昭贤妃嘴角因想入非非的萧宝儿勾出一抹的嘲讽,“殷夫人不该让令爱落了萧家忠烈的名声,一味的骄纵宠溺女儿,可不是疼她,而是害了她。”

说得颇为推心置腹,可殷茹只要应下,岂不是连她这个做亲娘都承认萧宝儿不如顾明暖?

殷茹的心一会儿似被火烤,一会又似落入冰窟中,脸庞苍白憔悴,“昭贤妃娘娘……”

她的身体突然向后倒去,一股血腥气息弥漫,一片片鲜亮的红迅速在她裙子绵延,萧宝儿慌忙的道:“娘,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