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三福回话,唐老爷已经看明白了,是裴家的二少爷。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自家女儿钟情裴策,他是知道的,甚至乐见其成。他唐家的嫡女,配官家少爷自然不够格,但裴家二房并非官身,且裴策又是庶子,姨娘也不受宠,以二女儿的容貌才情,足以配他为正室。所以,下人来报时,他还以为是女儿想出了什么花样,终于引得裴策动心了,哪想到,竟然是二少爷裴玉!

十月里裴玉成亲,他们家还随了份贺礼呢!

虽然还不知道女儿具体情形,唐老爷却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不该纵容女儿四处乱跑的。

他掩下心中乱麻,见裴策过来行礼,他挥挥手,随裴策一道进去了。

唐澜被丫鬟们扶到厅堂侧室好言安抚,外面唐文华和裴玉正怒目而视。确切的说,是唐文华大怒,裴玉则跟没事人似的,悠悠哉喝茶。

“三弟,你去哪了啊?”瞧见裴策,裴玉不满地问道。

“在外面随便逛了逛。”裴策笑答,随即介绍唐老爷:“二哥,这是唐家酒楼的东家,唐伯父。”

裴玉笑了,起身朝唐老爷行了一礼:“原来是伯父,小侄有失远迎,还请伯父恕罪。对了,伯父,今日小侄与二小姐一见如故,二小姐主动约我去赏梅,后来她不小心滑了一下,我怕她摔着,就扶了一把,不巧被旁人撞见。其实当时我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没想到二小姐大概是羞愤难当吧,竟甩了我一巴掌,推说是我非礼她。她这般行事,我实在冤枉,恨不得一走了之,但她的话已经被人听了去,我若是真的不理她,她的名声就更糟了,没办法,我只好承诺纳她过门,不知伯父可否愿意?”

“爹你别听他胡说!”

唐文华瞪着眼睛冲到裴玉身前,恨声道:“爹,你别听他信口雌黄,分明是他假冒裴……”

“啪!”

话未说完,唐文华脸上突然挨了狠狠一巴掌,他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亲爹。老爷子为何要打他?明明是裴玉欺负二妹,他当哥哥的给妹妹撑腰,老爷子为何要打他!

唐老爷沉着脸,目光扫视一圈,问他:“你二妹呢?”

唐文华本能地答:“她在侧室休息……”

“你先送她回家去!”

“爹……”

“我让你去!”唐老爷目眦欲裂,后悔又自责地瞪着自己的儿子。

如果他没有娇惯这个独苗,就不会把儿子养成这种风流性子。如果儿子不风流,他就会乖乖待在家里读书学做生意,而不是整天整天地专门往热闹地方钻。就是因为他这个当哥哥的野了,二女儿才会跟着往外跑,才会看上裴策,才会做出今日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

他是老了,但他还没老糊涂!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管裴玉说的有几分真假,不管裴玉是不是冒充了裴策,如果女儿没有不该有的心思,裴玉能钻到空子吗?如今女儿名声已坏,要么给裴玉做小妾,要么就去庙里做姑子。这个蠢货竟还敢跟裴玉顶嘴,难道他真想亲妹妹一辈子不嫁人?

逆子,他干过的缺德事还少吗?现在自己妹妹受委屈他知道心疼了,他欺负旁人家的闺女时,有没有想过也有人会欺负他妹妹?

当年林员外还羡慕他儿女双全,谁想到竟长成了这副样子!

唐老爷悔得肠子都青了。

裴策默默立在一旁,无论这件事有什么结果,他都不在意。若是唐澜真的给裴玉当妾,他反倒少了一个麻烦。

裴玉等唐文华走了,瞧瞧唐老爷神色,试探着问道:“伯父,您这是答应了?您若是答应,我现在就回去跟家父商量,早早备礼纳二小姐进门。”纳妾不比娶妻,一顶小轿子抬进门,自家热闹一下即可,省事又省心。

说实话,他看上的女子多了去了,可不是哪个都有资格给他做妾室的。今日他奉父命来叫裴策回去,没想到竟撞见一好货色。他让小厮去打探了一番,得知唐澜心仪裴策,裴玉体内立即燃了一把火。他最喜欢收拾心有所属的女人,倘若对方心上人是裴策,光是想想,他就打定主意要唐澜了。

接下来的事再简单不过。他容貌与裴策有三四分相像,体形也差不多,稍微露点脸,就把小姑娘骗来了,狠狠摸了两把。怕她叫?他怕她不叫!到底是年纪轻,一慌神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口就引来了众人。哼,这种事情,向来是女子吃亏,就算人人都信他调戏又如何,唐家人会不选他吗?

裴玉轻笑,状似不经意地看向裴策。

裴策朝他点点头:“既然二哥与伯父有事商量,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等两人回话,他转身就走。

两刻钟后,裴玉笑着将唐老爷送了出去。

他去找裴策,道明来意:“父亲怕你像往常那样推脱,便让我亲自过来,务必明日就把你带回去。”

裴策想了想,痛快应下了。他也不好一直违背父亲的意思。

裴玉看看他,又道:“对了,刚刚唐老爷已经答应让唐澜给我做妾室了。三弟,我听说,她好像心仪于你?那个,你对她有没有心思啊?你要是有,二哥我就把她让给你。”

“二哥多虑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裴策随意回道,神色平静自然。

裴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看出来了,这个三弟的确没把唐澜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唐澜心里有裴策就行,想想以后唐澜要以小嫂子的身份面对曾经的心上人,晚上却不得不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裴玉心里就猫挠似的痒痒。

“既然三弟没有那层意思,回头还请三弟帮我在父亲面前好言两句,别把这边的事情透露给他老人家。说到底,这事传出去不怎么好听啊。”

裴策笑答:“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对了,我先提前贺喜二哥抱得美人归了。”

提到这个,裴玉难得看裴策顺眼了几分。

他在裴策对面坐下,目光瞥到旁边花瓶里插着的嫩黄腊梅,心中一动,问道:“三弟,我听说林家老爷子去了,那他无儿无女的,家里的产业归谁了?你以前跟林老爷子交好,不愿觊觎他的东西,现在林家换了主人,你是不是该出手了?”

裴策放下书,若有所思地看着裴玉:“二哥何时对梅园的事感兴趣了?想必二哥早就知道了,父亲让我负责梅园的生意,将来也是准备把梅园给我的。咱们家在县城京城的产业,我一点都不想要,但,若是二哥还想插手梅园生意,那就别怪我生出旁的心思。”

他收起笑容,毫不掩饰眼里的怀疑和威胁。

裴玉当即就拉下脸来,“三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然知道梅园是父亲留给你的,我是关心你为你好才想着帮你出出主意,谁料到你竟然如此小气?别说梅园,就是林家的全部家产都给我,他一个土地主的东西,我至于心动吗?你……”

“既然二哥没想跟我抢梅园,那就别再替我费心了,林家园子我想收也好,不想收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裴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冷声道。他故意这样说,只是想转移裴玉的心思,并不想听他多说废话。

裴玉愤然起身,指着裴策大骂:“好,好,今日我算是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敢情我就是跟你抢家业的仇人,咱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亲情是不是?呸,你当我稀罕这个破园子啊?今日要不是父亲逼我来,你以为我想来?走,你快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回家去,再多留半刻,我都怕你说我别有所图!”

“好。”

裴策并不看他演戏,喊来青墨吩咐一番,又叮嘱了管事几句,回头就上马车了,直奔县城,连梅镇的宅子都没有请裴玉过去小坐。

裴园管事亲眼看着两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远处茫茫雪地里,这才去林家那边寻常遇,替少爷道别。

常遇心领神会。裴策这是在告诉他,现在可以带大小姐回府了,不必担心撞见裴玉。

他转身回屋,炕上,大小姐睡得正香。

他连着被子抱起她,稳稳上了马车。

她什么都不用知道,他们会照顾好她。

*

没过几日,唐家就传来消息,唐澜被送进裴府做妾去了。

唐老爷一时不好见人,索性把所有怒气都撒在唐文华身上,不但禁止他出门,更是在年前替他定下一门亲事。常遇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女方是邻镇有名的悍女,父亲有家财万贯,只因女儿悍名远播,才迟迟没有嫁人,如今都十八了。

悍女出嫁,不就是悍妇了?

相信唐文华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出来祸害谁家姑娘了。

常遇笑笑,继续安排下人采办年礼。林家守孝,不便出去参加宴席,但各府的年礼可不能省下。

仿佛转眼间,又是一年除夕。

☆、第117章索吻

噜噜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几日外面鞭炮声一直响个不停。

都吵到她睡觉了。

好不容易吵闹声渐渐弱下去,到了正月十五那天,突然又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喵……”

她不高兴地往被窝里缩,往男人结实温热的怀里缩。她的腿紧紧贴着他的,小手则伸进他中衣,搭在他精瘦的腰上。因为被吵醒了,她有意识地摸了两下,好舒服。

赵平苦不堪言。

他以为回到庄子上就可以躲着她了,没想到她隔几天看不到他就会喊他过来。一开始他从着她,慢慢的她心情渐渐恢复了,他就改成每月十四过来,在林府住一晚,确定她当日晚上没有什么异样再回去。但这样一来,她就养成了十四晚上非要他抱着睡的习惯。晚上她摸他,他不让,她坚持问为什么不肯让她摸,他只好说被人听到动静不好,结果她非但没有听话,反而把常遇和顾三都赶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其实她怀孕后并不是很折磨人,往往胡乱摸两下,她就睡了。

可他睡不着。

她挨得那么近,无论是她丰腴的柔软身子,她身上独有的女儿香,还是她吹拂在他脖颈胸膛上的清浅气息,都让他心乱。

他比所有人都盼着她快点生子,那样他就不用因为顾忌她而事事忍让她了。

一阵鞭炮声落,才安静了一会儿,另一处又有新的鞭炮声传来。

知道她还没睡够,赵平轻轻捂住她上面的耳朵。

明明声音小了,噜噜却彻底醒了。

大哥很少主动碰她的。两人睡一个被窝,他总是一动不动,就算她吵着让他抱她,他也只是把胳膊搭在她身上,从来不会像常遇顾三那样碰她痒她。

这段日子她不是跟顾三睡,就是跟常遇睡,偶尔白日里还会跟裴策或先生睡。他们都不老实,会偷偷亲她摸她,有时她会埋怨他们让他们别碰了,有时实在困得不想说话,就随他们去了,反正他们只是摸摸而已。

她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想碰他们了。或许真的是因为小孩儿的缘故?

但大哥不一样。他不碰她,她就忍不住想摸他。其实摸大哥很有意思,他的身体会热,他的肌肉会突然紧绷起来,他的棒子也会变得很大很硬,偏偏他就是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变重变粗,让她特别喜欢逗他。

她偷偷笑,手往下探去,准确地握住了那里。

赵平身体一僵,上半身往后退去,低头看她:“醒了?”

噜噜点头,手来回动了两下,心满意足地听他陡然变重的呼吸。

赵平按住她手,掀开被子裹住她,自己迅速穿好衣服,才商量似的对她道:“醒了就起来吧,一会儿该吃早饭了。今天是十五,宋言亲手给你煮了元宵跟饺子吃。”这几个月,大家都熟了,习惯彼此直呼姓名了。

他不让她摸个够,噜噜不高兴地往被窝里钻,不听他话。

赵平叹口气,哄孩子般隔着一层被子劝她:“噜噜听话,今年你又长大了一岁,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赖床了。”当娘的还是个孩子,真不知道她生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

“喵!”噜噜故意叫了一声,不理他。

赵平没办法了,他决定放弃,让常遇进来哄她。

听到他起身下地的动静,噜噜从被窝里探出头,见他真的要走,她撇撇嘴,眼里迅速蒙上晶莹的泪水。

赵平实在佩服她想哭就哭的本事。

明知道她故意用眼泪逼他心软呢,他还是不忍心走了,立在她头顶的炕沿前,替她掩好被角,让步道:“那你再多躺一会儿,然后乖乖起来穿衣服,行不?”

噜噜望着他不停开合的唇,舔舔嘴巴道:“大哥亲我嘴一下,我现在就起来。”

“不行。”

赵平马上回绝。他宁可让她摸,也不会亲她的。面对面,唇碰唇,距离太近,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被他视为妹妹的女子做出这种举动。他总觉得,只有最最亲密的男女,才能那样唇齿交缠。

噜噜气呼呼地坐了起来。

没有棉被,没有厚实的冬衣,只着睡衣的她显得那样单薄瘦小。

“胡闹!”

跟她说过多少遍了,她肚子里有了孩子,做什么都得小心点,她怎么还这样随心所欲不顾后果!

赵平冷着脸替她披好被子,想要重新把人放躺回去。

噜噜嘟嘴盯着他,就是不肯如他所愿,故意往上顶他的手。

赵平没有办法,踢掉鞋子,抬腿上炕,一把将人横抱起来然后再放下。

“大哥,我想亲你!”噜噜没有他力气大,又被他按着肩膀,只好朝他撒娇。

“有什么好亲的。”赵平皱眉回她一句,抬头就喊樱桃,让她叫常遇过来。

常遇很快就来了,见两人这副情景,失笑问道:“大小姐又耍赖了?”

“我没耍赖,我想亲大哥,大哥不给我亲!” 噜噜扭头看他,分外委屈。

赵平本想遮掩过去的,没想到噜噜嘴快先交待了,脸上顿时有些发热,别开视线脸朝窗外,不敢看二人。

常遇摸摸噜噜小脸,对赵平道:“你去把大小姐的衣服拿过来吧,饭马上就好了。”

赵平点点头,去外面跟樱桃要衣裳,天冷,噜噜要穿的都得由丫鬟们先温好。

常遇看看微微晃动的门帘,回头将噜噜抱了起来,让她跪坐着,然后一边替她裹被子一边低声问她:“大小姐想亲我吗?”她很久都没有主动亲他了。

噜噜摇摇头。

常遇眼神微黯:“那我想亲大小姐了,怎么办?”

“那你亲我啊!”

噜噜扬起下巴,笑着看他。她不想亲,但她不反对他们亲她,既然常遇想,那他就亲呗。

常遇笑,却只是用拇指摩挲她唇角,直到听到赵平返回的脚步声,他才抬起她下巴,凑了上去。

于是,赵平挑开门帘,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身穿素衣长袍的男子立在炕沿前,一手环着女人腰肢,一手抬着她下巴,正温柔地亲她。他的唇轻轻蹭着她的,时而又含住她。因为姿势问题,他看不清常遇含住噜噜后是如何做的,但他听到了暧昧的吸吮声响,以及噜噜喉中发出的娇媚轻哼。

身上忽然起了一把火。

如此亲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刚刚他没有拒绝她,现在正抱着她亲吻的,是不是就变成了自己?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神后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偷看,转身就想走开。

常遇及时松开噜噜,哑声喊住他:“赵平你进来吧,我去看看厨房那边怎么样了,这边还得你替大小姐穿衣。”说着,扭头看他,唇角浅笑意味深长。

赵平垂眸,木然走了进去。

他知道常遇是故意亲给他看的,不是为了气他,而是有意激他。

不得不说,常遇那样做,似乎真的起了效果。

为她穿衣时,他的视线,好几次都不受控制地移到了她唇上。红嫩饱满,像熟透的樱桃,诱惑着人去咬一口。

那个晚上,她亲过他一次,但因为当时太震惊了,他又急急推开了她,所以现在他根本记不得她的嘴唇到底是什么味道。

噜噜注意到了大哥的眼神,她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便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

赵平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扶着她肩膀的大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可以亲她吗?

他征询似的看向她眼睛。

那双眼水汪汪的,澄澈纯净,一如从前。

赵平体内的火突然就灭了,弯腰替她穿鞋,领着她去了外屋。她还是个孩子,是他妹妹。

噜噜失望地看着他的背影。刚刚大哥的眼神,让她以为他想亲她呢……

好在,闻到熟悉的饺子香味儿,饥肠辘辘的噜噜立即忘了那点不快。等着吧,下个月再抱大哥睡觉的时候,她一定要趁他睡着了好好亲他。

可惜她白白下了决心,因为原本说好正月底回来的裴策,竟然推迟了半个多月。

自从上次梅园赏梅后,她就一直没见过裴策。

噜噜好想他。

她抱着裴策不松手。

裴策瘦了,但他的眼睛很亮,等噜噜睡着后,他低声对其他四人道:“裴玉在京城受了伤,现在卧床不起,身体不知能否恢复,但双目已经失明,华叔说肯定没得治了。”

声音不喜不悲。

常遇最先反应过来,“他瞎了,以后就算听说大小姐的事,只要看不见,他就无法证实心中猜想,就没法拿身份一事威胁大小姐。”

“好。”宋言直言不讳。

顾三冷哼:“没瞎也不怕,他敢来闹事,我就敢打瞎他。”

只有赵平还记得裴玉是裴策的二哥,好心问了一句:“他是怎么受的伤?”

裴策面无表情:“自作自受。”

上元节,京城赏灯,裴玉无意撞到一个女子,当时便被迷了心窍,后来打听出那女子只是个普通的商家女,他就起了歪心思,趁女子出门时将她掳到偏僻处意图不轨。

然后,裴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被小厮发现时,他昏迷在地,浑身血污。

裴父自然大怒,却也没有失去理智,先派人仔细打探那商家女的底细。

这一打听,才知道那商家女是本朝名将萧将军看中的女子。萧将军素以狠辣闻名,这次只把裴玉打残了,恐怕还是给尚书府留了一分面子。

没有证据,裴家无法公然寻仇。私底下使绊子?人家萧将军本身厉害不说,亲舅舅更是内阁大臣,深得圣上信赖,如此,裴家只能认栽。要怪,也只能怪裴玉行为不端自己惹祸上身。

当然,这些裴策是不会告诉四人的,他不在乎裴玉死活,却不想让他给自己脸上抹黑。

常遇四人也没有多问,目光齐齐投向裴策怀里的噜噜。

今日是十四,按以往的习惯,该赵平抱噜噜睡的。

但裴策突然回来,看噜噜如此痴缠他的样子,不用说,赵平也要挪地方了。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睡到半夜,噜噜竟然把裴策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