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禅光面容阴沉,“西晋帝,你这是何意,为何你动得,我却动不得,莫非她是你的人不成?难不成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清莲太子的,而是你的?”

这句话隐隐触动司玄心底隐晦的情绪,他眸中厉色一闪,已然对许禅光动了杀机。

这时,华君弦插言道:“祥云郡主是我朝阳国的郡主,二位这般,置郡主于何地?更何况,今日乃首国授封之日,二位竟如此不把我朝阳放在眼里么?在朕的面前就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司玄和许禅光收手,退至原处,华君弦看向花青瞳,“祥云,坐吧。”

花青瞳看了他一眼,并不入座,而是道:“敢问陛下,为何御林军将镇国公府重重包围?可是府内何人犯了何事?”

此言一处,顿时有人冷笑连连,班鱼冷笑道,“黄毛丫头也敢在此处置问前朝大事,镇国公府手握重兵,已然是有不臣之主,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然后呢?是不是该将弑神令交出,再让舅舅将天礼交出,再……让本郡主把药之传承交出?”花青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喝问。

“哼,是又如何?”班鱼不屑地看了花青瞳一眼,西门家真是无人了,竟由一个黄毛丫头来为他们鸣不平。

花青瞳看向华君弦,“陛下是何意呢?”

华君弦无声而笑,看着花青瞳,“国师大人说的没错。”

班鱼扬唇一笑,越发轻蔑地看向花青瞳,似觉得还不够让少女无颜,他又道:“怎么不见其他秋使?”

班鱼明知故问,他早已知晓金城云深已离开,他这般问,不过是故意让少女难堪罢了。

花青瞳似无所觉,还认真道:“大哥哥和十一哥哥有事,被殿主召唤走了。”

班鱼轻蔑一笑,“哈哈,那秋殿主为何没有将十二秋使唤也召唤走呢?”言下之意,显然花青瞳个秋使的身份并不好用,如此,就给人一种她不被秋殿重视的映象。

花青瞳面无表情地看了班鱼一眼,而后固执地看向华君弦,“皇上,我外公没有不臣之心,他已年迈,舅舅身体不佳,外公愿将兵符交出,证明清白,还望皇上撤去御林军。”

华君弦正待说话,班鱼神色一凛,连忙道:“陛下,不可啊,交出了兵符,他们还有弑神卫在。”

“没错,除非西门录交出弑神令,否则,陛下万万不能撤回御林军啊。”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大声传来,花青瞳扭头一看,竟是一位须发皆白的高瘦老者。

琅辕公许同山。

花青目光一闪,心下已明了老者的身份。

华君弦眸光一闪,看着花青瞳,那眼神似在说,看你如何除去班鱼和许禅光。

花青瞳面无表情,他已派缨去镇国公府送信,关键时候请舅舅出手灭杀班鱼,而自己灭杀许禅光。

只要这二人一死,其他人皆不值一提,而这一切,要在班之婳和春使到来前做好……

想到这里,花青瞳看向许禅光……其肩膀上阴龙正盘卧着,静静看着花青瞳,似在等待命令。

花轻瞳正待让阴龙杀死许禅光,而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阵阵剧烈波动,转瞬间,几道绿色身影齐齐出现。

为首之人,正是班之婳。

班之婳的脸色还略显苍白,她之前被塗兮羽重伤,此时还有余伤未好,而她身后,则是五六名绿衫男女。

“哈哈哈,婳儿,你们这么快就来了?”班鱼一见班之婳,顿时大笑道,其心情,愉悦。

华君弦已起身,微微点头,“各位春使到来,不胜荣幸,诸位请入坐。”

班之婳亦朝班鱼点了点头,看向身后几名同伴,她的表情略有拘束,似乎在忌惮什么,但她仍然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一个卷轴,看向华君弦,“陛下,此次得到药之传承的乃是朝阳国人,这是朝阳封为此次天河潮汐首国的授封令,由我春殿前来传令。陛下请接。”

华君弦微微一笑,班之婳也微微一笑,她知道,在华君弦接过授封令之后,他就会正式宣布立她为后。

不知为何,殿主竟十分希望她能够嫁给华君弦。

华君弦接过授封令后,看向司玄。

司玄面不改色,毫不在意地将黑龙王放出。

这艘黑龙王,就是首国的象征。

华君弦微微笑,将黑龙王收起,而后入坐,挥手道:“开宴吧。”他绝口不提立班之婳为后之事。

“陛下,可是忘了还有事情未说?”班之婳的脸色淡了几分,侧头看向华君弦提醒道。她心头微怨,华君弦竟将他们的婚事如此不记在心上,这可是利益的联姻,他怎么如此轻忽?

华君弦微微一愣,装着不知:“还有事情未说?”他状似惊讶,“并无啊,莫非是春十一使还有事要说?”

班之婳的脸色瞬间一沉。到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华君弦这是要毁婚了。

班之婳双拳骤然紧握,心头暗生屈辱。

华君弦却不理她,而是看向了花青瞳,他轻轻挑眉,似在说,该你出手了。

他到要看看,少女如何杀死许禅光和班鱼这两大高手。

班鱼和许禅光也神色一变,齐齐看向华君弦,“陛下,您确实有话未说,您和婳儿的婚事……”

“婚事?”华君弦挑眉,“哦,对,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只是朕随口一说,莫非二位是当真了?”

班鱼和许禅光的脸色齐齐一变,班鱼愤怒道:“陛下,你当我班家是什么?岂容你戏弄?”

华君弦淡淡瞟了他一眼,眼神阴郁,看吧,班家如此嚣张,丝毫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无非就是因为班鱼是万象宫护法,班之婳是万象宫春使,班与许家又是姻亲,又与圣王寺关系密切。

相比于西门家,这两家更加令他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班鱼,你当朕是什么?”华君弦脸色微沉,不怒而威。

班鱼一愣,眸色微沉。华君弦竟要毁婚,这其中到底出了何种变故?

许禅光神色阴沉,忽而看向花青瞳,“祥云郡主是吗?祥云郡主得了药之传承,此刻正是献于朝阳的机会,不如祥云郡主就将药之传承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吧?”

“药之传承是我的,为什么要献出来?”花青瞳冷冷地看向他。

许禅光微笑,“身为朝阳国人,献出传承,难道不应该吗?”

花青瞳冷冷道:“不应该。陛下都不开口,你凭什么?”

许禅光神色阴冷,冷哼一声,“若本护法今日非要祥云郡主把药之传承献出来呢?”

“你做不到的。”花青瞳盯着他。

什么?许禅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真好笑,“你区区天灵境,竟如此大言不惭!”

花青瞳面瘫着脸,看向阴龙,“是不是大言不惭,你马上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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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看留言的时候,我总是心惊胆颤,昨天吓的我不敢刷新留言,就怕看到让我的小心脏受伤的留言嘤嘤嘤~

☆、100 阴龙之威,秋殿主到!

阴龙也看着花青瞳,它妖异的面孔隐隐流露出一丝激动,这次它一定要做好主人吩咐的事,然后回到主人身边,努力讨得主人的欢心!

许禅光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但一时又说不出哪里古怪。直到——“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立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众人都朝他看去,然后,所有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许禅光的脸扭曲起来,眼球痛苦地向外突起,他用一只手死死地拽住阴龙的尾部,将它朝外拽,而阴龙的头部和前半个身子,已然从他侧颈破开的血洞处钻了进去。

阴龙的身体太滑了,许禅光拼命地拽着,但滑溜的阴龙,还是很快就挣脱他,从他汩汩涌出鲜血的颈侧血洞处彻底钻了进去。

他衣服下的皮肉蠕动,那是阴龙在游动。

阴龙进入他的体内后,就顺着他的天脉一路向下,来到他的丹田之中。

许禅光死死地捂住颈侧的血洞,低头双眼瞪的滚圆,他感受着自己的丹田里,天之力迅速地消失。

他是天泉境的修为,但事实上,他已经是天泉境后期圆满,再过不久,他就能够突破,踏入天珠境!

到了天珠境,在天眷者中,才算是真正的高手!

他的天之力何其磅礴,他的天礼菩提花何其圣洁强大,但是现在,他的天之力被一张巨口不断地吸噬而去,他的修为从天泉境后期圆满,一路下跌,转眼,跌到了天泉境中期。

紧接着,天泉境初期。

那吸噬力似乎越来越强,极快的,他的修为继续下跌,转眼竟跌破了天泉境,回到了天灵境……

而他的天礼,亦同样跟着虚弱,再虚弱……

旁人看不到他身体里的变化,只能看到他越来越惊恐的神色,和越来越苍白的面庞。

“禅光!”终于,琅辕公许同山大吼一声,朝许禅光扑去。

他抱住许禅光,用衣袖去堵他颈侧的血洞,“太医,陛下,快叫太医啊!”

太医很快就来了,却被许禅光狠狠挥开,“班鱼,快,出手,重击我的丹田!”许禅光找回了神智,狂怒而仓惶地说道。

所有人都看到那丑陋的怪物钻进了许禅光的身体,他现在叫班鱼重击他的丹田,那就是说,那怪物正在他的丹田里?

所有人毛骨悚然,除了司玄眼底隐隐流露出噬血兴奋之色外,就连华君弦都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目光深沉地看向花青瞳。

花青瞳面瘫着小脸,眼底有着丝丝担忧。

许禅光很强,他的天之力一定很强很可怕,到了天泉境,天之力已经不再是雾气,而是化作一口深不见底的泉水,那泉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阴龙如何将那源源不尽的泉水吸干?它会不会受伤?花青瞳心中万分担忧。

眼见班鱼反应过来,凝聚起力量就要去重击许禅光的丹田,花青瞳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班鱼,你住手!”想帮许禅光?不行!

花青瞳不顾实力差距,朝班鱼闪身袭去。

班之婳突然眼神一凛,闪身而来,“花青瞳,受死!”

她朝花青瞳背后袭来一掌。

花青瞳的心性向来是纯粹而直接的。她知道自己最先该做什么,该舍弃什么,于是,她不顾班之婳从背后的袭击,竟是毅然决然去阻拦班鱼。

她不怕被班之婳重伤,她宁可重伤,也要阻止班鱼。

只要阴龙吸干许禅光,许禅光必死无疑,她要为阴龙争取时间,她得保护阴龙。

班之婳目光一闪,她没想到,花青瞳竟如此心性坚硬狠辣,宁愿重伤,也不愿放弃阻止大伯。

这样的敌人更加可怕,不能留,一定要杀死她!班之婳心中的杀意瞬间沸腾到极致,这一刻,她对花青瞳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仇恨,而是隐隐多了一丝忌惮和恐惧。

当下,她本有九分力的一掌,瞬间变化为十成修为,毫不保留的夺命击出。

花青瞳心知肚明,却眼中神色冰冷,坚不可摧。

一直默默注视着少女的姬泓夜此时面色终于一变,瞳瞳太胡闹了,她还怀着身子呢,就这样冒险。

眸中闪过淡淡的责备和心疼,而后,他看向班之婳,眼中杀意凛冽,他抬起修长白皙的手,天之力汇聚,涌动,他屈指一弹,凝成一团的天之力狠狠射向班之婳。

而与此同时,一声清冷的怒喝也同时响起,“孽蓄!尔敢!”

寒香袭来,一朵殷红的梅花凭空飞射而来,与姬泓夜那道天之力同时击向班之婳。

春殿一名绿衣人见状,忽地弹出一道光,将二人的攻击挡下,可纵然如此,班之婳依旧还是被二人的攻击震伤。

她捂住胸口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转身却忙朝那出手的绿衣人躬身道谢。

那绿衣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兴味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门口,缨推着西门清霜的轮椅缓缓走了进来。

花青瞳在嗅到那梅花的寒香之时,就知道是舅舅来了。

她心下一松,出手更无顾及,凭她天灵境后期的修为,去对抗班鱼这个天泉境中期高手,竟真的将他阻挡片刻,为阴龙争取来更多的时间。

仅是这一点点的时间,许禅光的修为已下跌到天灵初期。

花青瞳心中一松,看来阴龙非但不吃力,反而越来越凶猛。

许禅光已经面无人色。阴龙在他的体内,他伤不到,摸不到,只能被动承受,恐惧地感受自己辛苦修炼的修为一点点的消失。

为什么?阴龙明明已经认他为主,为什么会吞噬他?他的脑海闪过重重的疑问,但最终,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花青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这个少女,是她啊!

班鱼被花青瞳阻止,但也只是一瞬,他微愣之后便是阴狠一笑,转身向花青瞳袭去,花青瞳面瘫的脸上毫无表情,却是抱着肚子转身便跑,并口中大叫道:“舅舅救命!”

所有人一愣。

刚才还勇敢果决的少女,此刻竟转身就跑,还口喊救命,这反差也太……

花青瞳才不管旁人,她径直跑到了西门清霜身后。

西门清霜温和慈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挺着一个大肚子,眼中不禁露出责备之色,“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花青瞳面瘫着脸看着舅舅,然后伸手指向班鱼,“舅舅,杀了他。”

班鱼一愣,眼神惊疑不定。

他们都注意到了之前的那朵红梅,人尽皆知,西门清霜未废之前,他的天礼就是红梅。

此时又见红梅,莫非西门清霜好了?

嘶!不可能吧!西门清霜废了十来年了,怎么可能一下就好了?可若说他没好,那之前的红梅又如何解释?

“西门清霜,你这个废物来做什么?你不是被困在西门家吗?你是怎么出来的?”班鱼狠声诘问,死死盯着西门清霜,他的心中隐隐有丝恐惧在蔓延,让他格外的不安。

西门清霜淡然地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仇恨。而是微微一笑,看向华君弦,“多谢陛下撤去御林军,让我等自由出行。”

华君弦微微一笑,“西门候的修为?”

西门清霜温和一笑,“回陛下,多亏了瞳瞳相助,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他说的保守,但听到此言的人们,却是齐齐心头大骇,西门清霜恢复了?

华君弦瞳孔一缩。

最惊恐的就要数班鱼。此刻的班鱼哪里还记得去帮许禅光,他死死盯着西门清霜,如果西门清霜恢复了,那他、那他至少是天珠境!

天珠境,他努力了十几年,依然还停留在天泉境,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突破到了天泉境后期,而十几年前,西门清霜就突破了天珠境,趁他突破之时修炼未稳,他与旁人联手,这才将他至残。

可眼下,他竟说他恢复了?

一股寒气陡然从心底窜起,班鱼不断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班鱼,许禅光,今日就是你二人的死期,十几年前的债,我也该讨回了!”西门清霜从轮椅上缓缓站起。

此时的他已不像刚治好身体时的苍白病态,他的脸色红润了不少,气息越发沉稳了,花青瞳歪头看着,甚至察觉不出舅舅身上有天之力的波动。

西门清霜站了起来,他朝班鱼走去。

班鱼脸色苍白,本能后退。

殿内所有人屏息静望。

他们不由想起十几年前的西门清霜,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傲意凛然,天姿绝伦,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天珠境,锋芒无人可及,连万象宫都因他而惊动。

然而天才总是容易陨落的,一夕间,他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

而此时,他人到中年,十几年的磨难让他再无曾经的尖锐锋芒,反而更多了一些内敛,温润。

他锋芒尽敛,可却让人更加觉得心惊。

在场众人,看不出他有多强,十几年前就是天珠境,那十几年后呢?

“陛下,为什么放他出来?”班鱼节节后退,忍不住回头看向朝阳帝。

朝阳帝闭了闭眼,他虽答应与花青瞳联手,但他其实并不相信花青瞳能够杀死许禅光和班鱼,他只不过是想谋一个人,谋花青瞳。

在他的认知中,花青瞳杀不了许禅光和班鱼,这样,她就得嫁给自己!

可眼下……

他以为西门家气数已尽,可看着西门清霜淡然温和的面庞,他知道,西门家复兴在即!

华君弦闭了闭眼,无声叹气,再睁眼,他眼中已带上了温和笑意,“镇国公府乃是朝阳国的顶梁柱,朕为什么不放他们?之前已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真正的奸臣是你班家和许家!”

花青瞳面瘫着小脸,眼中闪过浓浓的鄙视,华君弦太虚伪了。

班家和许家众人脸色纷纷一变,均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朝阳帝。

而就在这时,许禅光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众人闻声去看,却见一物从他的丹田处破腹而出,那物竟是比之前大了一圈不止,浑身已然长满了细密的鳞甲,漆黑发亮。

若说之前的阴龙只有小孩手臂粗细,那现在,已然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细长短,它看起来结实强壮许多,随着体积增大,它的头颅同样长大,那张人面,也越发清晰,五官妖娆精致,上面细密的纹路狰狞恐怖,它的双眼烔烔有神……

有人看清了它的模样,吓的面无人色,几名官员竟是当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然而阴龙却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花青瞳,它的嘴里含着一枝花朵,圣洁美丽,那是菩提花,许禅光的天礼。

圣洁的菩提花和阴龙诡谲的鬼面交融在一起,此时此刻,这画面无比震撼,恐怖。

“禅光……”许同山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他颤颤歪歪地扶着许禅光坐下,许禅光脸色苍白黯淡,没有了天之力和天礼,他的脸上瞬间出现不少皱纹,他死死地盯着阴龙,眼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花青瞳蹲下,朝阴龙伸出了手。

阴龙眼中霎时闪过一丝喜悦,飞快地朝主人窜去。它窜上花青瞳的手臂,将菩提花交给她,它的身体便缓缓缩小,缩小到姆指大小,用鬼面小心翼翼地轻触她的脖子,见她没有厌恶排斥,它不禁发出一声刺耳的‘叽’声,欢喜无比。

花青瞳目光柔和,将她抓进手心里,捧到面前,认真道:“谢谢你,你有没有受伤?”

阴龙控制不住自己欢喜的心情,尾巴不断地扭动着,主人好温柔,主人在关心它,主人也是在乎它的,喜欢它的。

“叽!叽!”没受伤,没受伤,就是吃撑了,要慢慢消化。

它难听的声音传进花青瞳脑海,音波扩散后,花青瞳竟奇迹般地听懂了它的话。

花青瞳用指腹摸摸它有了鳞甲后坚硬冰冷的身体,但她没有嫌弃它,将它塞进自己的领口,安慰道:“你安心休息吧。”

阴龙欢喜无比,觉得自己好幸福,主人一点也不怕它,不防备它,还把它放进自己的领口里睡觉。

“花!青!瞳!”许禅光虚弱地叫,眼中恨意滔天。

花青瞳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同样带着恨意,“你当初追捕我的阴龙时,可有想过今天?”你上辈子参与覆灭西门家时,可想过有今天?

许禅光恨到极至,已然无言。

花青瞳翻手拿出匕首,她要了结了这个人的性命,亲手了结,才真正放心。

所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哪怕她知道许禅光已经油尽灯枯,但她还是要亲眼看着他死才放心。

如此谨慎的做为,没有人会认为她胆小,只会让人觉得,此女心性可怕,不宜为敌。

司玄双手缓缓紧握,眼中血浪滔天,他死死地盯着花青瞳,头痛欲裂,他几乎忍不住心底的暴虐,他要她,这种强烈的欲望即将把他的理智淹没,他在竭力忍耐,但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忍耐和理智还能坚持多久。

事实上,花青瞳的谨慎是对的,圣王寺有一种秘法,可令人转世重生,当然,那种秘法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一则离不开自己天礼的护佑,二则要选择合适的转世目标。

可现在,许禅光的天礼已经被阴龙夺去,修为也被废掉,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花青瞳,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肚子,随着花青瞳的步步逼近,他眼中的疯狂之色令人心惊。

花青瞳目光微闪,心中突感不适,脚步不由微微迟疑,圆圆道:“小公主别怕,你尽管去,此人想夺舍小皇子,哼,你乃大帝返祖血脉,只怕他消受不了,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原来如此!花青瞳面瞳的眼神凶狠,想夺舍她的孩子?她一定要让也死的极惨!

许禅光眼神兴奋扭曲,看着花青瞳不断靠近,他的面庞激动,发出不正常的潮红,花青瞳目光冰冷,大步靠近,挥舞匕首!

“瞳瞳别过去!”姬泓夜脸色一变,猛扑上前,挡在花青瞳面前,他转身,将少女搂近怀里,“别过去,他们圣王寺有转世秘法,他想夺舍孩子。”

“我不怕他。我要杀了他。”花青瞳去推姬泓夜,姬泓夜用力抱紧她,低声道:“我知道,瞳瞳是大帝血脉,瞳瞳不怕他,可我不想,不想让他肖想孩子,瞳瞳,别过去,我来杀他。”

姬泓夜淡淡哀求,他声音极低,众人只当他们在耳语,姿态颇为暧昧。

司玄死死盯着他们。

花青瞳抱住肚子,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姬泓夜,“孩子是我的,关你何事?”

“不关我的事,孩子和我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我只是也看他不顺眼,我早就想弄死他了。让我来,让我来!”姬泓夜连忙举手否认,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少女,心中满是无奈和宠溺。

花青瞳到底还是在乎孩子,没有再继续靠近许禅光,而是将匕首递给姬泓夜,“这个借给你用。”

姬泓夜目光一软,接过匕首,转身,匕首出鞘,如利箭般射向许禅光眉心。

噗哧!

果断狠辣,没有一丝停顿,匕首深深钉入许禅光眉心里,从后脑穿出,许禅光疯狂的表情被永远定格。

姬泓夜抬掌一吸,匕首被吸出,上面滴血不沾,姬泓夜赞道:“梅花冷香,苦寒乌云,清霜先生的东西,果真不凡!”

“禅光!”许同山悲吼一声,扑到了许禅光身上恸哭出声。

姬泓夜冷冷看了他一眼,招手一挥,一枚七色戒指便从许禅光手指上脱落,飞到他的手中。

那七彩戒指上镶有一朵圣洁祥和的菩提花,隐隐有神圣光芒流转,见殿内不少人都盯着这枚戒指,姬泓夜微微一笑,将戒指收起。

“有乌云出手,许禅光神魂难留,瞳瞳放心,此人已死。”姬泓夜将匕首还给少女,见少女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他心下不禁一苦,遂乖觉地后退,回到原位坐下。

容威见他回来,不由问道:“什么意思?不是说孩子是你的吗?”

姬泓夜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见,瞳瞳不打算让孩子认爹了。”

容威英俊的脸庞微凝,看着他目露同情,再看向花青瞳的目光已然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