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说一声我爱你,我就再给你点一盘。”常弘诱惑。

朱壮壮抵死不从。

“这样吧,说声我喜欢你,我就再给来一盘。”常弘降低要求。

朱壮壮仍旧不从。

“那你要怎样?”常弘问。

“这样吧,以后你不再逼我说‘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我就允许你再给我叫一盘。”朱壮壮道。

常弘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想得美。”

虽然如此,最后还是给她再叫了一盘松鼠挂鱼让朱壮壮大快朵颐了一番。

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的是海尔的一番话:“壮壮,吃啊,表哥亲自给你弄的。”

朱壮壮脸“咻”地一下就红了,话说这海耳究竟是耍闹哪样啊?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弄得她都想喂他夜壶了!

“是啊,壮壮你就吃吧,我有密集恐惧综合症,这松鼠桂鱼看着就恐怖,还是放在你那边好。”付阳阳瞬间将常弘的这番举动归结于关心她的那劳什子密集恐惧综合症。

海耳没理会付阳阳,只是继续道:“两个人之间呢,偶尔吵吵架也有助于增进感情,可千万要把话说清楚了,误会是感情最大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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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什么是误会?我只相信眼见为实。”付阳阳抬起眼睛,微笑:“例如,谁在恋爱期间背着另一半去和另一人看风景这类的事实。”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朱壮壮吸了口气,心口有点疼。

“我也相信眼见为实,亲眼看见分开后男的落落寡欢,女的落泪伤心,既然都还与对方有情,何必要分开呢,千错万错,不过是旁人的错。”海耳忽然端起杯子,满满倒了杯白酒,举起对常弘道:“表哥,我以酒谢罪,以前的事,都是我这个旁人的错。”

说完,也不管常弘是否接受,扬起小脖子,一口喝尽。

美迪秦中想去夺,却因速度太快,来不及拦住。

常弘阴沉着脸:“胡闹,你本来身体就弱,还喝什么酒!”

美迪神色也焦急:“就是,海耳,你喝不得酒的。”

海耳微笑:“就算喝不得,这杯酒也是定要喝下,为自己过去的任性道歉。”

在场的人除了不知情的付阳阳,其余都是一脸紧绷,朱壮壮明白,海尔的病在家中并非是个秘密。

他们自来都是瞒着他的。

“表哥,请你原谅。”海耳想要继续倒上一杯,却被朱壮壮与美迪给夺下。

常弘终于道:“没人怪你……没人怪任何人。”

“表哥,谢谢你。”海耳由衷道。

这番场景让朱壮壮的一颗小心肝纠结得紧,正在纠结着,谁知无意间低头,竟发现一条让她更纠结的短信。

“我已经在祥丽酒店门口,限你五分钟内出来,否则我就进去亲自捉人。”

发信人正是左一。

仔细看时间,正是五分钟前发的,朱壮壮的额上顿时又结出硕大的汗珠。

这个左一,真是够添乱的。

关上手机,四处抬头寻望,果然发现左一已经走进了宴会厅,正四处张望。

朱壮壮顿时像一只炸毛的猫,惊得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一突兀举动让满桌人的目光全放在了她身上。

“我……尿急。”朱壮壮只能自毁形象,以这个理由,逃离海耳一桌,向左一奔去。

好在她的形象与人品一样,是没有下限的,无人感到奇怪。

朱壮壮径直奔向左一,将他拉到角落中,问话都问得有点气急败坏:“你有什么毛病?怎么就到这来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左一还是那副傲娇相。

“只要你不要来烦我,我宁愿吃饱了吐了也不愿意来管你!”朱壮壮气毒了。

这句话可把左一的小自尊心给伤害了,当即瞪着朱壮壮,恶狠狠地。

朱壮壮也不惧,回瞪他,也气鼓鼓的。

两人眼神在空中进行交锋,误伤无数路人。

最后是左一结束了这场斗争:“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跟你说了,来先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出去玩。”

说完就拉着朱壮壮在旁边的酒席上坐下。

“你还真自来熟,你跟这主人都不熟,就敢坐下来吃饭?”朱壮壮鄙视。

“我进来前就给了礼金,怎么不该吃啊?少废话,先吃。”左一将她按在椅子上。

朱壮壮脑子还是乱的:“我说你怎么来这了?还有,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拜托不要再缠着我,怎么你就听不懂话呢?”

“我要开学了,所以就回来了。”左一自顾自边吃东西边解释:“还有,你说你不肯跟我在一起就可以不跟我在一起了吗?你以为你是谁?”

要不是可惜面前的菜,朱壮壮定会将盘子给扣在他脑袋上。

趁着朱壮壮气鼓鼓的时候,左一又道:“对了,你是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要不我们过去,你跟我介绍下呗。”

朱壮壮一听,太阳穴都抽疼了。海耳那家人已经够乱的了,哪里还禁得起这左一跑去搅局?

于是忙撒谎:“没没没,我一人来的,这新娘是我一朋友。”

“哦。”左一也没质疑。

“那个,你先在这吃着,我尿急,去上个厕所。”朱壮壮起身道。

话说,这尿急还真是个好借口。

正当她要拔腿跑时,左一开口;“朱壮壮,我警告你可快点回来,否则等会我去厕所抓你。”

朱壮壮特别苦恼,为什么常弘那排小白牙没长在自己嘴里,要不能一口啃死左一该多好!

因为没长小白牙,朱壮壮只能又跑回海耳那一桌,还没坐下就被美迪发问:“壮壮你怎么上个厕所还满头大汗?”

朱壮壮只能道:“我便秘。”

“你不是说尿急吗?”美迪不解。

“嗯,看见马桶,甚觉亲切,便情不自禁大了一个。”朱壮壮淡定回答。

全桌人用哀怨的目光看着美迪,怨恨她为毛要问朱壮壮这个形象无下限的女人这个问题。

这一走,回来时,朱壮壮发现自个碗里有不少好菜,当即欢乐地吃了起来。

朱壮壮已经吃了鱼,付阳阳是绝对不允许她再吃常弘,趁着朱壮壮吃得欢乐的当,开始了新一轮攻击:“对了壮壮,听说前几日月月来找了你。那孩子太任性了,回来后才跟我们说她去找你让你把海耳还给她,我们一家人都批评了她,毕竟你和梅耳才是一对,她这么硬生生插^进去多不好。不过她后来又告诉我们,说你没生气,还说你会和海耳好好在一起,让她死了这条心。这样也好,以后如果她再来找你,你也别顾着情面,直接告诉她就是了。”

这话一说,海耳好不容易喝杯酒才解释清楚的事情,眼看就要被搅黄了。

海耳伸手捅了捅朱壮壮:“你是这么说的?”

“原话不是这样的。”朱壮壮怨恨这群人为什么一定要在她满嘴鼓涨的情况下提问呢?乃们太邪恶了。

“月月这个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从小说话就喜欢歪曲事实,小时候弄断我梳子,你说道歉就完了吧,结果她非说那梳子是我弄断的,还说我污蔑她,哎,那么小就这么有心机,真是……啧啧啧……”说到这,美迪忽然一拍脑袋,表情有点夸张:“错了错了,冤枉人了,忽然想起那次不是月月,是阳阳你啊,哎,你看我这记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话虽说着不好意思,可攻击光波却直接向着付阳阳射去,付阳阳脸上出现一阵小尴尬,可立马化开:“美迪姐既然都说了记性不好,这件事应该也是记错了吧,我从不记得什么梳子。”

“这件事我应该没记错。”美迪笑嘻嘻地道:“当时因为这件事,我被我妈打得屁股肿了三天,哪里敢忘记。”

朱壮壮一抖,常弘家大姨妈好凶残啊!

刚吃完一碗的饭菜,手机上又传来左一的电话,朱壮壮害怕左一跑来寻找,当即又起身:“那个……我还想去下洗手间。”

经过刚才那番与美迪的问答,己经没有人再敢询问朱壮壮任何问题,于是乎朱壮壮得以自由离开。

快步跑到左一那边,发现他脸上满是不耐烦:“怎么去这么久?掉进去刚爬起来吗?”

“你管天管地就算了,还管我上厕所的时间,还真不把自个当外人是吧?”朱壮壮不满。

“我本来也不是你的外人,我是你的准男友。”左一继续往她碗里夹菜,夹得快要满溢出来。

“这汤挺适合你的,喝吧。”朱壮壮将面前白瓷碗中的汤转到左一面前。

“哦?这是什么汤?”

“王八扬。”

“……”

左一咽下气,决定不跟这小人似的女子计较,只道:“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见我朋友,今天是我生日,他们给我举办了一生日趴。”

“我不去,我还有事,等会你自己去吧。”朱壮壮毫不留情地拒绝。

“什么事?”左一追问到底:“我陪你一起去办,办完再跟我一起去生日趴。”

“你怎么这么烦啊?”朱壮壮怒了。

左一开始觉出了一点不对劲:“你该不会是在这段时间里找了什么男人吧?”

“如果是又与你有何干系?”朱壮壮问。

“如果是,就带我去跟他见面,我会和他好好比一比,我就不信自己会输给他。”左一气势挺足。

朱壮壮将他的身材与常弘的身材在脑梅中对比了下,好像是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要是左一真与常弘他们见面,那可比2012还要乱了,朱壮壮坚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当即否认:“没,没男人。”

又与左一待了会,吃完碗里的菜再借口上厕所跑回海耳那边,之后再故技重施,跑回左一这边,周而复始好几次。

可天有不测风云,胃有不适菜品,朱壮壮来回吃两桌,吃太多,肠胃有了意见,这次是真的想要去厕所。

在洗手间劈里啪啦唏哩哗啦好久,终于出来,可一出来就撞见了左一。

“你干嘛站女厕所前面,变态!”朱壮壮怒斥。

“我来看你到底是不是上女厕所。”左一道。

“结果呢?”

“结果…”你上厕所声音好大。”

“……”....”

既然都来厕所了,左一也不白来,进了男厕所,让朱壮壮在厕所外面等他。

“我又不是变态,干嘛在这等你!”朱壮壮不愿。

左一却低头,威胁道:“要是你不等,我就像上次一样,吻得你昏天黑地。”

这威胁还真到位,朱壮壮只能咬牙答应。

待左一进去后,朱壮壮仔细考虑了下,觉得这样跑来跑去不是办法,便给海耳打了电话,告诉他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海耳关心了几句,拗不过她,便答应了。

放下电话,刚松口气,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朱壮壮,你这脚踏两只船的恶习还是没改吗?”

朱壮壮慢悠悠地回头,看见了曾经的教官,曾经的男友,现役军官一面目阴冷的常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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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在是太过意外,直接迫使得朱壮壮脸部扭曲,表情无比狰狞:“你你你你你……”

“你”了大半天,也没“你”出个头绪。

“那个人究竟是谁?你在和我交往时背着我和海耳在一起,现在和海耳交往了又背着海耳跟他在一起,朱壮壮,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此刻的常弘在朱壮壮看来,是无比陌生的,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常弘会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

但,一切都可以归咎于她的咎由自取,所以朱壮壮也并不怨恨,只是……眼仁又开始酸了。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吗?朱壮壮你就这么喜欢装可怜是吗?”常弘的攻击在继续。

“就算我给你解释了,现在的你会相信我吗?”朱壮壮反问,眼神澄明。

常弘静了静,随即哑声道:“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这话揪住了朱壮壮的心,要是常弘骂她打她侮辱她,那她可能还好受些,然而常弘哑着声音说出自己心里的伤,这比一刀插_进朱壮壮的心还要让她难受。

“对不起。”朱壮壮道歉。她是真的对他不起。

常弘缓缓地吸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情绪:“你不该跟我道歉,现在你和谁在一起与我无关,但要是你这样伤害海耳,我不会原谅你。”

“我和海耳并没有在一起。”朱壮壮解释。

“你必须和他在一起。”常弘语气强硬。

“这是什么意思?”朱壮壮不解:“什么叫做我必须和他在一起?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当然可以选择。”

“当初你不是听从自己的心选择了海耳,那么就好好地和他在一起。”军营的训练让常弘身上的硬汉气质更甚。“那天晚上,我和海耳上山,并没有想做什么苟且的事情,不过是想梳理两人的感情。当然即使如此,我也承认当时我的做法相当令人不齿,我也甘愿承受你们的唾骂和指责。可是我和海耳,我们清楚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适合我们的关系永远只是朋友。以后,他会寻找适合自己的女人,我也会寻找适合自己的男人,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哪里能由你来决定?”朱壮壮大声道。

“要我再说一遍吗?”常弘一步步向着朱壮壮靠近,声音越发冰冷,可那寒冰之下却像压抑着熊熊烈火,寒冷与烈焰的结合,诡异得让人揪心:“我只允许你和海耳在一起,其余的男人都不可以,我放弃你不是为了把你让给别人!”

朱壮壮被他强大的气势所压倒,张口半晌,却说不出话未。

“刚才那个男人,到底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常弘紧接着询问。

“没……没什么关系。”朱壮壮胆子己经有点被吓破,说话声音也是糯糯的。

“那你给我解释下,什么叫做‘就像上次一样,吻得你昏天黑地’,朱壮壮你给我说清楚!”常弘并没有露出小白牙,可看那模样却像是要吃人一般。

朱壮壮正要解释,忽然左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吻我喜欢的女孩子,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朱壮壮胃又开始纠结了,这下可好,两大爆炭相遇,可有一番争斗。

左一慢悠悠走到朱壮壮身边,忽然伸手,揽过朱壮壮的肩膀,面对常弘,用挑衅的口吻道:“你是谁?你是朱壮壮的男朋友?”

“那你呢?你是她男友?”常弘的眼睛一直看着左一放在朱壮壮肩膀上的手。

朱壮壮一边挣扎一边观察一—要是常弘的眼神是枪,那左一同志的手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我是她准男友。”左一继续挑衅的小眼神。

“胡说八道!”朱壮壮努力想要从左一手下挣脱,可哪里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

“那个吻是怎么回事?”常弘问。如果是在漫画的世界中,此刻的他身后背景乃是一片黑暗。

“我俩情到深处无法自拔,就吻了。”左一还在继续不怕死地挑衅。

“不是的,是他强迫的!”朱壮壮忙解释。

常弘缓声道:“小子,你手上的那个矮冬瓜,是我的女人。”

说完,完全没有预告性地,常弘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向着左一冲了过去,先是掰开他揽住朱壮壮的手,接着将朱壮壮推到旁边,之后一拳砸向左一那“情到深处无法自拔就吻了朱壮壮”的嘴唇,随后又是膝盖踹向左一的小腹。

因为完全没有预告,加上这人是部队出身,打架什么的完全是高手级别,左一再如何厉害,在遭受到突然袭击后也没了还手之力,只能处于下风。

“别打了!这是人家婚礼啊!快停手,和气生财,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火锅店什么的都行,我请客!”朱壮壮急得像热锅上的烧饼,都快烧干成sb了。

可那两人还在继续猛打,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朱壮壮没奈何,眼看着周围的人越围越多,眼看着他们就要夺去新郎新娘的光彩,当机立断,跑到洗手间中,拿起洗拖把的水桶,接满水,抬出来对着还纠缠在一起知道的以为是在打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搞^基的两人淋了下去。

“哗啦”的清脆响声后,两人终于分开。

不容易啊,这要是周边有腐女经过,指不定朱壮壮就被指责为破坏男一男二交^配的恶毒女配了。

浑身湿淋淋的常弘站起身未,看向朱壮壮,眼神在冒火:“你看他打我不过,就想着帮他吗?”

浑身同样湿淋淋的左一站起身来,看向朱壮壮,眼神终于由小傲娇改成了小感动:“喂,朱壮壮,看不出你还是挺关心我的。”

朱壮壮万分委屈,要不是尼姑要求吃素,她定是要去削发做姑子以此辨清白的一—她压根没有帮谁不帮谁的意思啊!

就在事情不知该如何收场时,朱壮壮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海耳,接起后正打算让海耳过来帮忙解释下,那边传未的却是美迪焦急的声音:“壮壮你在哪里,快回来,海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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