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是把他当成了薛嬷嬷她们,可是楚慎到底不是薛嬷嬷、绿珠碧玺她们,他…他是男人啊?!

姜月懊恼不已,一面想着自己反应迟钝,一面却是又羞又恼。

虽然那种情况之下,楚慎是担心她的身子,可是明明有绿珠和碧玺啊。虽然在芜苑那会儿,他们已经很亲近了,可到底只不过是抱在一起,睡觉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起初她还担心楚慎会摸她那儿,心想着:若是他又要摸了,到底给不给他摸?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楚慎还是保持正人君子模样,压根儿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体贴的替她捂肚子。

“姑娘,奴婢伺候你穿衣。”绿珠捧着衣裳,碧玺则是替姜月掀开被褥,准备伺候她穿衣。

姜月将攥着被褥的手松了松,红着脸让碧玺替她穿衣裳,从头至尾都是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碧玺瞧着姜月身上穿着的白色寝衣,又想着之前王爷担心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

王爷担心姑娘,往昔只把姑娘当成小孩子,可如今姑娘已经长大了,王爷此举,怕是有失妥当。只不过在她看来,王爷对姑娘这般的上心,的确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

碧玺心思细腻,顾忌姜月面皮薄,才什么都没有说,只安静的伺候,而一旁的绿珠却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惊讶了一声,而后道:“姑娘,你这衣裳是王爷换的?”

原本安安静静的,姜月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直低着头,见两个丫鬟没有动静,便是松了一口气,此时听着绿珠的话,顿时羞得不敢抬头了。

——太羞人了!

碧玺这才侧过头剜了绿珠一眼,绿珠则是后知后觉的吐了吐舌头,挠着头嘿嘿一笑。

真是没脸见人了。姜月暗暗羞赧了很久,之后见楚慎进来,更是不敢同他靠近。两个丫鬟见状,会心一笑,然后悄悄的退下。

“怎么了?”楚慎坐到床榻边,见她耷拉着脑袋,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

“没…我没事。”姜月小声答道,她的一头乌发披散着,像是上好的绢丝,柔顺滑亮,更是又一股独特的甜香味。

楚慎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伸手拿过一旁的狐裘替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才弯腰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姜月下意识伸手环住楚慎的脖子,抬头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只觉得越看越俊朗。她只觉得心头小鹿乱撞,用脑袋蹭了蹭,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衍之哥哥…”

“嗯?”楚慎的步子一顿,低头去看她。怀里的小姑娘脸色还有些不大好看,便有些心疼。她一向娇弱,幸亏孟檀出手及时,不然以她这身子骨,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是以他的语气愈发是柔和了一些,询问道:“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姜月摇头,只觉得那话太过羞人,可是却是按捺不住,伸出指头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声音弱弱道:“衍之哥哥,你觉得…我好不好?”

她红着脸,巴掌大的小脸满是绯色,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的,嫩嫩的脸颊像是能掐出水来,正是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虽然方才他替她擦拭穿衣,可心中却是担忧,是以心头没有半分的绮念,只担心她的身子。

只是,如今她问了起来,他心里却不是很坦荡,只轻咳一声道:“别乱想。”

他的确是看过她的身子,不光光是这一次,还有上次在芜苑温泉处沐浴的那几次…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等龌 龊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忍住,却是真的。

姜月一顿,失落道:这算什么意思?她都被他看光了,问问还不成吗?

以前薛嬷嬷一直夸赞她的身子,自小娇养着,平日的饮食十分的讲究,而且又时常吃木瓜牛乳,睡前又是一碗热牛乳,平素身上擦的,又是最好的,如今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除了胸前太鼓了,她还是很满意自己的身子的。以前她对楚慎没有男女之情,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眼下她慢慢的喜欢他了,自然也希望他喜欢她的全部。

所以…他是不喜欢吧?

姜月也不顾羞涩,将头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处,沉默着不说话。

楚慎见她乖巧温顺,也没说什么,只阔步出了屋子。他见孟檀还站在外头,遂道:“今日孟将军救了本王的妻子,改日定当重谢。”

妻子?

孟檀一顿,想着端王果真是把姜姑娘捧在手心,如今还未过门,便早就将她当成妻子了。

一旁的沈宝璇更是惨白了脸色,目光落在楚慎怀里的小姑娘身上。见她低埋着脸,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看不到面容。这般的举动,可见楚慎将她宝贝的不得了。她不知道姜月如何了,眼下看着情况,怕是没什么大碍。也幸亏没什么大碍,不然以楚慎对姜月的在乎,恐怕…

沈宝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孟婵听言,侧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哥哥。见孟檀面色如常,可她却知,哥哥心里却肯定很难受。刚才哥哥把姜姑娘救了上来,见她落水不久,尚未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这湖水的刺骨冰冷,却是要人的命。他把姜姑娘抱回最近的客栈,吩咐人送热水,这才让姜姑娘没有受多少的寒气。

从小到大,她这哥哥一贯是温和近人,做什么事情也都是胸有成竹的,这么着急的模样,她还从未见到过。

可救了人又如何?也只不过是别人的妻子,况且这个别人,是他们都惹不起的人。

方才见姜姑娘同端王的举止亲密,颇为依赖。她自然看得出来,这般的感情,怕是许多年了。早前她也听闻那次宣宁公主寿宴,端王不但破天荒的出席了,而且还带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端王一向不近女色,如今快二十六了都不曾娶妻,恐怕是为了等这姜姑娘长大吧。

说来说去,两人的感情深厚,端王又对姜姑娘这般的在意,姜姑娘亦是美貌乖巧,哪里还有她哥哥什么机会啊?

“哥哥,你方才也下了水,我们早些回府去看看大夫吧?”孟婵关切道。她这傻哥哥,刚才只顾得把姜姑娘抱来客栈,一直守在外头,连湿衣服都没有换。她知道他的身子硬朗,可是大冬天的也不能这么胡闹啊。若不是她提醒,恐怕她这傻哥哥都忘了这茬了。三日后便要出征,可不能把身子弄垮了。

孟檀回过神,听了自家妹妹的话,这才魂不守舍的“嗯”了一声。

·

姜月刚回府便发了烧,整个人都滚烫的厉害,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不断的渗着汗珠子。

薛嬷嬷看着着急的不得了,虽说姑娘身子弱,小的时候也经常生病,可是近几年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大冷天的,落了湖可不得了,也幸亏及时救了上来。

忽冷忽热的,姜月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起来,她难受,闻着身侧熟悉的味道,更是抱着死活不松手。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姜月才醒了过来。醒时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不烫了,只不过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姑娘醒了?”薛嬷嬷端着药进来。

“嗯。”姜月看着薛嬷嬷手里的汤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吃药了。

大抵是看出了姜月的心思,薛嬷嬷笑了笑,哄道:“姑娘莫小孩子气,这药喝了,身子才会好起来。”

姜月的眉头蹙得紧紧,但还是起身乖乖将汤药喝了。她吃着嘴里的蜜饯,想起那日楚慎喂她吃蜜饯的那个事情,才道:“衍之哥哥呢?”

一听姜月问到楚慎,薛嬷嬷道:“王爷可是整整守了一夜,见姑娘终于退了烧,身子无碍了,才回了正晖院,这会儿大概是在休息。”

见楚慎这么关心自己,姜月自然是开心的,忍不住就翘了翘嘴角。只不过她一脸病容的,也不希望他看见,待她的身子好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样她才能开开心心的去见他。只是…后日楚慎就要出征了,一想到可能要一年不见,她心里就忍不住牵挂。

“姑娘怎么了?”

姜月摇了摇头,失落道:“没什么。只是想着衍之哥哥要带兵打仗,我就心里难受。”

薛嬷嬷笑了笑,道:“一年半载其实也过得很快,姑娘只管好好照顾自己,等王爷回来了,姑娘长高了,变得更美了,王爷肯定会更喜欢的。”

也对,若是两人一直待在一块儿,他也看不出自己的变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变美,或许分离一段时间会更好吧?只是…姜月皱了皱眉头,将脸埋在被褥之中,小声嘟囔道:“可是这么久…”

小姑娘长大,舍不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这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作为男人,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薛嬷嬷安抚了几句,然后才让姜月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这次落水,虽然受了凉,可幸亏救得及时,身子受损也不是很严重。姜月躺在榻上,正在百无聊赖之际,见绿珠拿着信笺进来。

姜月接过信笺,眨了眨眼问道:“谁的?”

绿珠摇头,道:“奴婢不知。”

姜月没什么朋友,给她送过信笺的,也不过是沈宝璇和宣宁二人,她见上头没有署名,便将信拆了开来。可是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装东西…不对,姜月将信封一倒,看着掌心从信封里滚出来的那颗珍珠,不由得美眸一怔。

送了信,却没有署名,里面更是没有信函,而是装着一颗珍珠。

这倒是奇怪了…

姜月低头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珍珠,蹙眉疑惑。

“姑娘,王爷来了。”是碧玺的声音。

姜月听言,将珍珠塞于枕头下面,一抬头,果然见穿着一袭雪色锦袍的楚慎朝着她的榻边走来。她自然是希望看到他的,可是想着自己还是一脸病容,便赶紧低下头,低低唤了一声:“衍之哥哥。”

“嗯。”楚慎坐在姜月的榻边,伸手探了探她的脑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姜月乖乖的答道。

见两人有事要谈,绿珠和碧玺齐齐退下。楚慎瞧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禁有些担心。虽然如今是无碍了,可大夫昨日可是说了,这寒气伤了身子,恐怕会落下病根。

楚慎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沉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可是还是有些委屈,弱弱道:“我原本是想在外面多站一会儿,可是地太滑了…”她也不想落水啊,那湖水刺骨,她可不想再尝试这个滋味。

知道她难受,可是若不是她不小心,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担心她在意她,却也不能一贯的宠溺她,只一本正经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要多注意一些,可知道了?”

“嗯。”姜月也没反驳,点了点头。的确是她大意了,不过这种事情哪能再有第二次啊。想到了什么,姜月才问道:“对了,孟将军救了我,他有没有事?”

虽然这孟将军功夫好,身强体壮的,可这大冬天的,到底是受不住的。

楚慎听了,如实回答:“今日我派人去了孟府,那孟将军身子无碍。”话虽如此,可如今想起来,他却有些不大舒服。若是他没有对她上心,还是如以前那般把她当成妹妹或者是女儿,如今那孟檀救了她,恐怕他还会考虑两人的亲事。阿月毕竟是姑娘家,昨日那么多人,虽说见过她的人极少,可是这种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楚慎伸手把榻上的小姑娘揽到怀里,温厚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脸。姜月抓着他的手臂,只觉得十分享受楚慎的亲昵,她虽然落了水,可楚慎却待她格外的温柔,让她都无法抗拒了。

如果楚慎一直这么温柔,她哪里还会惧怕他?

“没事就好,我可是欠了他两个人情了。”姜月竖起两根手指头,一脸的苦恼——枉她当初还比他当成登徒子了。又想到楚慎要走,她心里是愈发的不舍,两只白 嫩的藕臂紧紧抱着他的窄腰,语气娇娇道,“衍之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楚慎才缓过神,不去想孟檀的事情,而是低头看着她的脸,道:“阿月…”

“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胡闹对不对?”姜月的声音越来越弱,“…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的。”他走了,她一个人待在王府,虽然可以时常去庄子里看娘,可是身边终究没有他。

她说舍不得自己,楚慎的心里终究是高兴的。他也有不舍,只不过他是男人,不能这般儿女情长。他略微低头,对上她水润明亮的眼眸,缓缓开口道:“我会早些回来的。还有…”

“嗯?”还有什么?

楚慎的眸色沉了沉,抚着她的脸道:“阿月,你很好。”

很好?姜月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待她傻傻的看了他许久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张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赶紧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又是开心又是害羞。

他说她很好。

很好呢!

姜月心里傻傻的乐,却还是有些不大自信,小心翼翼的抬眼,咬着唇红着脸不大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眸子更是雾蒙蒙的,像是会勾人似的。楚慎将抚在她背脊上的手往下一滑,勾住她的腰肢便将身子压了上去。

姜月被吻得双颊酡红、气喘吁吁,她看着滑落的肩头更是娇羞不已,这会儿她可是连肚兜都没穿啊。她将身子蜷在身侧之人的怀里,想着刚才楚慎霸道炙热的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瞧,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还是有这样的一面,而且只对她一人。这么想着,姜月也不计较楚慎的得寸进尺,而是伸手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裳穿好。

…可是楚慎却是存心不让她穿好。

他是男人,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正衣衫不整的躺在他的怀里,而身下又是一张柔软的床榻,他怎么可能再正人君子下去。

还有两日就要走了,他知道自己会想她。

“唔…”

姜月只觉得自己被欺负惨了。在芜苑那会儿,两个人日日朝夕相处的,也没有见过他对自己做出这般的举动,可是刚才…姜月赶紧用被褥将自己的身子裹好,转身朝着里面,不去理他。

他怎么能亲她那里?

而且还…

姜月将自己的寝衣带子系紧了一些,不许他胡闹。

可是之后却感觉到身后有人抱了上来,柔软的唇瓣正贴着她的后颈,有些痒。姜月下意识的躲了躲。不过这会儿倒是规矩了,没做什么得寸进尺的事情,只是抱着她说话。姜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他讲话,都觉得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一幸福,整个人自然是飘飘然了。

“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像羽毛似的。

直到楚慎离开许久,姜月才回过神来。她从被褥中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裳,顿时是满脸的羞涩,她将手掌覆在自己的脸颊上,嘟囔道:“…好烫。”

不光是脸烫,身子也烫,特别是被他摸过揉过的地方,烫得厉害。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姜月开心的不得了,身子趴在柔软的枕头上,一个人低低的傻笑。手掌摸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瞧着枕头下这个珍珠,姜月突然想到了刚才楚慎问她的问题。

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滑了一跤?

而且为什么有人无缘无故给她送了一颗珍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月将珍珠拿起,仔细看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顿觉背脊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给楚大宝的补偿←_←

大宝离开不会很久哒,妹纸们放心好惹~(^_^)~

 

第四一章 :美人

——

大抵是知道姜月不舍,这两日楚慎特意将时间空出来陪姜月。

冬日寒冷,而姜月的身子尚未痊愈,两人也只能在屋子里说说话。起初姜月很是感动,可她知道,即将出征,楚慎有好些事情要忙。眼下楚慎这般陪她,她心里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可她一想到要分开这么久,便也舍不得让他去忙。楚慎倒是看出了姜月的心思,斟酌许久,才干脆将姜月带去了正晖院的书房。这么一来,姜月在软榻上躺着,他处理公务,瞧着倒也和谐。

楚慎的书房很大。

因楚慎大多数时间都在书房,是以这书房之中不仅有柔软的绸榻以供休息,里面更是有一个宽敞的卧房。卧房里头的摆设一应俱全,有时他忙得晚了,便干脆在书房过夜。楚慎这个年纪,府中却没有任何的妻妾和通房,这方面便也随意一些。

姜月心想着:等以后他俩成亲了,一定要好好看着他,可不能每日都忙到这么晚才睡。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姜月的心里便有些美滋滋的。

白皙的小手撑着下巴,姜月那一头尚未梳理的乌发披散开来,泼墨般的铺得满枕都是,一双睡意慵懒的眸子更是静静的凝视着执笔疾书的男子。今日不出门,楚慎穿得很是随意,只不过他的容貌和气度摆在那儿,怎么瞧着都如堪堪入画一般。

许是姜月的目光太过于炙热,楚慎几次停笔,最后还是忍不住侧过了头。一侧头,便见榻上的小姑娘似羞似怯的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她穿着一身白绸寝衣,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只不过眼下她趴在榻上撑着下巴瞧着自己,里头又是什么都没穿,这般的姿势,那原是丰满的部位愈发的丰盈有致。

喉头一阵干涩,身体倏然腾升起一股燥热,楚慎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他闭了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衍之哥哥,累了这么久,你先休息一下吧。”姜月见他神色疲倦,遂心疼道。

楚慎睁开双眸,心道:他哪里是累得?

她这般有意无意的引 诱他,让他如何静下心好好做正事?可是偏偏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无辜的看着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举止。

也亏得这般的姿态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展露,若是别人…

楚慎叹了一口气,起身朝着软榻处走去。他见姜月傻傻的瞧着自己,便是忍不住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姜月很是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身侧的胸膛硬邦邦的,可却让人觉得很踏实。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无缘无故又抱自己了,不过姜月还是听话的抱住他的腰,圆溜溜的脑袋自他的怀中抬起,眨了眨眼睛,声音绵软道:“衍之哥哥,你饿不饿?”

楚慎翘了翘嘴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饿了?”

姜月脸一红,小声反驳道:“我才没有。”

她本就长得好看,如今双颊绯红,朱唇丰润,一双眼睛更像是会说话似的,勾得人心痒痒的。楚慎一贯认为自己性子寡淡,不喜与人接触,肢体上的碰触更是有些抵触。可如今怀中人身子绵软,娇小的身子像是没骨头似的,懒懒的靠在他的怀中。她身上的味道香甜清淡,又有一股淡淡的乳香,闻着让人舒心不已。

会喜欢与她亲近,大抵是觉得舒服自在罢。

姜月觉得,若是每次生病楚慎都对她这么好,她倒是盼着天天生病,可这等话,却是不敢当着楚慎的面说的。楚慎现在是对她好了,可是本性还是严肃正经的,她只温顺乖巧一些,记着不要恃宠而骄、得寸进尺,这样他才舍不得训斥她。

靠着身侧坚硬温热的胸膛,姜月敛了敛睫,想起了昨日的那颗珍珠。若她想得没有错,那日她会在船上滑倒,想来就是因为这颗珍珠。不然,人家也不会专程将这颗珍珠装在信封之中送到了她的手中。

可是,送信的人是谁?

姜月很是疑惑。

那日在船上,也不过是沈宝璇、孟婵和她们的贴身丫鬟。沈宝璇与她的关系不错,可说到底没有过多的接触,至于孟婵,更是只见过两次。原先她以为这件事情是她自己不小心,如今想来却是有人刻意为之。这大冬天的,她又不会水,此举是诚心要她的命…

姜月想想就是一阵后怕,幸亏孟将军及时赶到,不然没人搭救,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姜月抱着楚慎的手紧了紧,只觉得自从出了庄子,身边的事情就一件件接踵而至,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楚慎明日就要走,而她待在这王府,自然不可能足不出户的,若是万一又出了事,楚慎远在边疆,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她又没多少认识的人,又该如何应对?

怀中的小姑娘一声不吭的,楚慎有些奇怪,敛了敛眉低头问道:“怎么了?”

姜月摇了摇头,只道:“我在想,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她只是怀疑,而楚慎明日就要走,她也不想他走得不安心。想来想去,还是打算瞒着他。

楚慎从未见过她这般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是不得不说,于他而言是极为受用的。男人大多喜欢温柔可人的姑娘,她长得异常娇美,性子又是这般的乖巧温顺,而且还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以心头又多了几分宠溺之心。楚慎眉梢染着温和之色,让这张原是冷峻的脸瞧着多了几分温润,哪有往昔那般的冷若冰霜之感?

他揽着她瘦弱的肩头,见怀中之人领口有些松垮,露出白玉无瑕的雪肤。

楚慎只瞧了一眼,而后撇开眼,喉头微微一动,不急不缓道:“在府中待腻了,便可去庄子里住个十天半月。平日里也可以与宣宁多走动走动,那丫头素来活泼,想来与你也合得来,至于想要添置首饰衣裳…可以一次买多一些,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出去为妙。”

他倒是想的周到,姜月一一记下。

不过听楚慎说只让她同宣宁走动,却未提沈宝璇,看来楚慎也不大喜欢自己与沈宝璇一道出去。想来也是,头一回出去,她买了发冠惹得楚慎不快,两人还吵了一架,第二回出去,她更是不慎落水,差点丧命。而樊城又有他同沈宝璇的传言,只道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么说来,楚慎不喜欢沈宝璇也在情理之中。

姜月点了点头,伸手把玩着他的袍袖,玉指纤纤,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举动,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她启唇道:“你就不怕我乱花银子,待你回来之后,这王府的金库都被我花光了吗?”

这种场合之下,若是正常的男子,大概会甜言蜜语一番,可是此人若是楚慎…

姜月抬眼,静静等他的回答。

“你出手阔绰,我又如何不知?若胆敢胡闹,我回来之后,自有法子治你。”楚慎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就知道会这样。姜月努了努嘴,面上有些不开心,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以前她怕他凶自己,可是不得不说,如今这般温柔的管着她,她还是很享受的。若楚慎没有严加管教,说不准她早就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子。

既然管了,便要管一辈子才是。

姜月点头,将他的话语记在心头。说到最后,才听楚慎一本正经道:“若遇到什么难事,你可派人去找子毓或者宣宁。”

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的。

姜月从被褥中爬起,跪在软榻上,柔顺的乌发垂在胸前,白 嫩的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姿态亲昵,音色娇软道:“我知道了。可是衍之哥哥,你要答应我,平平安安的,然后早些回来,好不好?”

楚慎揽着她纤软柔韧的腰肢,低低的“嗯”了一声。

“明日你出征,我想去送送你,你要记得叫我?”她蹭着他的脸颊,这般的举止,是她从前都不敢做的,如今心中极为不舍,便也顾不得这些。

“…好。”

·

昨日信誓旦旦的“好”字还在耳畔,可如今姜月看着正晖院空荡荡的书房和卧房,不由得落了泪。

“骗子!”姜月簌簌的掉着金豆子。说了叫她的,自己却不声不响的走了。

薛嬷嬷跟在姜月的身后,见自家姑娘委屈的抽泣,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忙安抚道:“姑娘莫伤心,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小姑娘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娇滴滴的抹着眼泪,转眼便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