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拉着姜月聊了许久,这才作罢。

姜月自太子妃的寝宫出来,行至东宫外头,发觉楚慎竟然不在了。她又提着裙摆往着小径走了一段路,今日她穿着华丽的衣着,难免有些繁琐沉重,她醒了一段路,看到不远处的凉亭内有两个人。她第一眼便瞧见了楚慎,而另外一个身穿明黄色锦袍的男子,除了太子,不会有其他人。

姜月走到亭中,朝着太子行了礼。

楚修瞧着眼前这对浓情蜜意的新婚夫妻,最后将目光落在姜月的身上。今日姜月进宫,自然是特意打扮过得,使得这原是明媚照人的姑娘愈发是动人,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多日不见,这小姑娘可是越长越漂亮了,堂弟真是艳福不浅啊。”

姜月如今已经是端王妃,这楚修身为太子言语间却是流露出一股风流姿态,姜月自然是受不了他这种语气,可碍于他的身份,她也不好吭声。

楚慎哪里容忍得了自己的小妻子被人欺负?之前的那件事情,他可是一直耿耿于怀。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她,又怎么会容许被人动他一根头发丝?以前他只当楚修本性不坏,只不过对自己有些偏见,眼下这形势瞧着倒有一种水火不容的趋势。他知道,若不是碍于皇上,这太子恐怕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有朝一日,这太子登基称帝,恐怕第一个对于的就是自己。

皇家的事情,是寻常人家不能比的。寻常人家再如何也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可在皇家,便是你死我活。他自己尚能独善其身,可如今已经成了家,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自然不能一味的忍让。

楚慎面色如常,才道:“阿月是臣弟的妻子,殿下请放尊重些。”

楚修面色一沉,未料楚慎会用这般的语气同他说话,他笑道:“好啊,竟敢如此对孤说话,楚慎,是谁给你的胆子?”

饶是姜月年纪尚轻,也觉得这太子的举止有些幼稚,这般针对楚慎,不就是因为皇上重视楚慎吗?可堂堂太子,不是应该有广阔的胸襟,这般没有半点容人之量,以后怎么处理国家大事?

姜月见楚慎还要说话,私心想着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今日这太子像是小孩子一般,在言语上占了一些便宜,她听着虽然不舒服,可到底也没有往心里去,是以她伸手扯了扯楚慎的衣袖,抬眸小声道:“衍之哥哥,我们回去吧。”

身旁的小姑娘娘,自幼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哪里能看着她受半丝的委屈?

楚慎牵着姜月的手在楚修身边经过,停住脚步说了一句话,见太子听了立刻变了脸色,目眦欲裂的看着楚慎:“你…”

姜月云里雾里的,任由楚慎牵着手。方才楚慎对太子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听清,只不过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看不到太子的人影了,这才亲昵的凑上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衍之哥哥,你刚才对太子说了什么呀?”

见她语气娇娇,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楚慎亦是面露微笑,他伸手弹了一下她光洁的脑门,薄唇轻启道:“男人的事情,姑娘家别多管。”

听言,姜月撇了撇嘴,心道:不说就不说。

两人上了马车,楚慎这才发觉姜月将耳坠摘了下来。他眉头一皱,凑过去看她的耳朵,见原是白皙如玉的耳垂有些血迹,便执起她的皓腕瞧着她的耳垂,道:“耳朵是怎么回事?”

姜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才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缓缓道出,末了还笑吟吟道:“你都不知道,那小郡主有多可爱,手和脚都是小小的,摸起来肉呼呼的,笑起来还会流口水…”

知道她喜欢小郡主,楚慎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些柔情。他干脆把人抱到腿上,凑上去亲着她的脸道:“你小时候不仅喜欢流口水,而且还喜欢含手指头,每次我去抱你的时候,就含着我的指头不放。”

那个时候他没觉得烦,只觉得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像是一碰就会碰坏似的。她喜欢含他的手指,每每去抱她的时候,他都是先洗净手再去的。那个小糯米团子,可是让他操了不少的心。

怎么又说到她呀?

姜月有些害羞了,她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见证了她的成长,可她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这种事情说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好呀?她急急去捂他的嘴,忙道:“不许说了。”

楚慎笑了笑,握着她白嫩的小手亲了一口,道:“羞什么,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她的尿布不也是他换的吗?他都不嫌脏,她有什么好羞的?而如今成了亲,她身上的每一寸,更是早就被她看光了、亲遍了。

姜月暗道楚慎不正经,却也不敢说他,只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语气软软道:“衍之哥哥,你说咱们生男娃还是女娃?”之前本就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见了玉雪可爱的小郡主,她更是想早些让孩子从肚子里蹦出来。昨儿个他们已经圆房了,薛嬷嬷说过,圆房之后便会有孩子,说不准那可爱的孩子已经种在她的肚子里了。

姜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心里是满满的期待。

“生个男娃吧。”楚慎想了想道。先生了男娃,以后再生女娃。

姜月有些不开心了,闷闷的将脑袋埋在楚慎的怀里。楚慎还是和别的男子一样,喜欢男娃。若是她生了女娃,他是不是就不喜欢了?她伸着指头在楚慎的胸前画着圈圈,喃喃道:“那…万一我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楚慎是独子,若是她生不出孩子,是不是要让别的女人替他生?

昨晚那种事情与她而言虽然惨烈,只觉得这么一个粗长的东西要弄到她身体里面去,想想就可怕。可偏偏就这般的姿势,可以让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的相连,顿时融为一体。

而且,楚慎看上去很喜欢做这档子事。

她不说话,楚慎也没有说话,可是他的手却没有闲着,摸着他喜欢摸的地方。姜月有些受不住了,总觉得成亲之前楚慎还算是正经些,成亲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没个正行…当然,都是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

在人前,楚慎还是一个清贵卓然的王爷。

怀里的小姑娘杏眼桃腮,眼波流转,一头乌发衬得肌肤欺霜赛雪,娇软无力的身躯让他爱不释手,他握着其中一处,才安抚道:“说什么傻话?”

他哪里会不知道,这几年娘在她的膳食上花了不少的功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养得不好的。这般的身子,正是最好生养的,想来娘是一直念着抱孙子,如此,又怎么可能怀不上孩子?

姜月伸手挡了挡,可是楚慎却一直握着不肯放,还用力捏了一把,引得姜月一身娇喘,可又想到这事马车,遂紧紧咬住下唇,一双湿漉漉的美目狠狠瞪了楚慎一眼。这般的媚眼如丝,看得楚慎愈发的心猿意马,昨晚两人洞了房,可不过一次,自然没有让他尽兴。可瞧着她那处肿的厉害,他也只能忍着。

他摸了一把,才道:“这儿好些了吗?”

姜月夹紧双腿,暗暗埋怨一句,而后撅着嘴道:“我说正经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啊。你看你,成亲不过一日,就担心这个问题了,若为夫不早早让你怀上孩子,岂不是一直胡思乱想了?”

咦?姜月眨了眨眼睛,竟然觉得楚慎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她哪里是胡思乱想啊,她微微蹙眉道:“那你先回答我。”

楚慎摸着她的脸,一双凤目尽是柔情,道:“我的孩子,自然是由你来生的。”

这话倒是让姜月欢喜不已,她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脸上笑吟吟的,心道:如此,她就暂时可以不用担心通房的问题了。只不过还得看她的肚子争不争气,她虽然年纪小,可楚慎却已经二十六了,等过了年,便是二十七了。

在大曜,二十七岁的男子若还是膝下无子,可是极为少见的。

她对自己的身子有信心,却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自打她来了月事之后,那几日薛嬷嬷她们便是格外的留心,生怕照顾的不好,对以后的子嗣不利。

·

沈宝瑜瞧着摇篮之中睡得香甜的小郡主,柔美的面容之上是满满的知足。听到脚步声,沈宝瑜转身去看,见一身明黄色锦袍的太子阔步而来,忙弯腰行礼。

楚修将人扶起,脸上的怒意未消,语气也冷淡了不少:“不必多礼。”

沈宝瑜知道,今日姜月来东宫,端王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来的,如此,太子肯定是碰见端王了。她安抚似的握着太子的手,语气温柔道:“殿下,那端王…”

“别在孤面前提他。”楚修皱着眉头,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沈宝瑜缄默不语,敛了敛睫才低低道:“妾身知道了。”

见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温顺模样,楚修只觉得愈发的愠怒。他瞧着摇篮中安睡的小郡主,想着如今阿瑜恐怕不能再替他生儿育女,心中便是隐隐疼痛,总觉得上头待他不公。

夫妻八年,他心里头想什么,她只消一眼就看得出来。她伸手抱住太子的腰,将这几日想得打算说了出来:“殿下…妾身府中还有一个妹妹,如今已经十五了…”

献上自己的亲妹妹,她哪里愿意?可是她生不出儿子,到头来还不是让别的女人生,而且爹爹那边也逼得紧。别说他是太子,饶是最平常的男人,也得有个儿子继承香火。沈宝瑜只觉得自己眼眶微湿,她明明想着不哭的,如今却这般忍不住。

楚修知道她心里难受,只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声音柔了三分,道:“阿瑜,孤会找名医治好你的身子的。”

能听到他的这句话,沈宝瑜就觉得很是满足了,她摇了摇头,泪眼婆娑道:“殿下不必为妾身劳心,妾身那妹妹模样生得极好,殿下肯定会喜欢的。”

楚修哪里肯听她说下去,他伸手捏着怀中之人的下巴,一双黑眸满是坚定,道:“孤就是想让你生,阿瑜,不管别的女人替孤生多少个孩子,孤的世子,只能由你来生。”他不信一次难产就让她生不出孩子。

楚修将人打横抱起,直直往榻上走去。沈宝瑜脸上挂着泪珠子,察觉到太子的举动,忙道:“殿下,这不妥…”

楚修却是急急的堵住了她的嘴,目光幽深道:“这是孤的东宫,你是孤的妻子,夫妻二人做这种事情,有何不妥?”语罢,便放下帘子,将人压到了榻上。

到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沈宝瑜只觉得自己身上一凉,身上的衣物尽数被除去。

不过一会儿,拔步床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伴随着女子的娇吟声和男子的粗喘声。

·

姜月下了马车,双腿却是有些乏软,楚慎见状便赶紧将人扶住。姜月抱着楚慎的手臂,抬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模样委屈的不得了。

两人回了正晖院,楚慎却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如今娶了娇妻,正是最火热的时候,自然是半步都不想离开,干脆把人拖到书房,一起忙事情。可姜月却有些苦恼,不管是她低着头做绣活儿的时候,还是认真想事情的时候,总觉得楚慎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一双眸子幽沉幽沉的,像极了一头饿坏的狼。

姜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想着昨夜做那事儿的饕餮样,姜月可不敢再随意答应他了,只低着头继续绣手里的东西。这一次她想给楚慎绣一条腰带,除了这些竹子的图案,她还要缝一些玉石上去装饰一番。

这时,楚慎突然道:“过来替我磨墨。”

楚慎不想被人打扰,这书房自然只有他们二人。姜月听言便放下手里的活,乖乖过去替他磨墨。她的衣袖宽大,便稍稍撩起一些,可就这么一撩,就露出一截雪白莹润的藕臂。

闻着身侧小姑娘身上的清香,楚慎下意识的翘了翘嘴角,之后便扣住了她的纤腰,顺势往怀里一带。姜月手抖了抖,嘟着嘴埋怨道:“都洒了。”

“慢慢磨。”楚慎声音悠悠道,语气懒散的不得了。

姜月听了楚慎的话,只能慢慢的磨,等磨完了,她才放下手中的墨条。姜月侧过头一瞧,突然间书桌上有几本泛黄的书籍,她知道楚慎喜欢收集古籍,只当又是一些什么珍奇的孤本。哪知她刚想伸手去拿,却被楚慎握住了手臂。

姜月不解,转过头去看他的脸。

“累不累,要不我们去午睡?”楚慎道。

姜月忙摇头:“我不累。”她哪里敢和他一起睡啊。

楚慎却是笑道:“真的不累?”

听出了楚慎话语中的意思,姜月只觉得这简直是欺负人嘛,可她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小声又委屈道:“会疼。”

楚慎捏了捏她的脸,道:“就疼第一次,以后都不会疼了。”

这话姜月哪里肯信啊,忙反驳道:“那么大,怎么可能不疼?”

话一说出口,姜月便后悔了,一时小脸一红,脑袋只往身侧之人的怀里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可楚慎听了却是眉眼染笑,他将唇覆在姜月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引得姜月面色羞赧。

姜月握了握拳头,心道:这肯定不是她认识的楚慎!

可直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压倒了书房的榻上,姜月才欲哭无泪。她将双手交叠于胸前,往角落里一蹲。楚慎却脱了长靴上了榻,长臂一揽就把人拎到了怀里。

楚慎见她一副快要哭的模样,才柔声道:“傻姑娘,我只是给你上药。”他若是真的这般禽兽,昨夜又怎么会只闹了一回就放过她了呢?

第六五章 :腹肌

——

虽说楚慎的确如他所言只不过是给她上药,可上药的过程中还是忍不住欺负她。大抵是知道她对那件事情有些抵触,楚慎也没有得寸进尺,上完药之后便拥着她躺在榻上午睡。

可姜月哪里睡得着啊?

身边这么一个危险的男人,指不准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对她做什么事情呢?她努了努嘴,安静的躺在楚慎的怀里,想着方才他替自己上药的时候,那手指头…姜月面色赧然,心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楚慎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由得起了捉弄的心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这脸蛋虽然不似小时候那般肉呼呼的,却也是白皙娇嫩。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怀里的这个小姑娘乖巧可人,让他忍不住生出保护欲,想看她一辈子都这般开心喜悦的。

“阿月…”楚慎的嗓音有些低沉。

见楚慎还要说什么,姜月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虽说这是白天,他应该不会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可是姜月觉得,这两日楚慎的举动让她完全推翻了之前对他的印象。

楚慎对此哭笑不得,颇为无奈。

·

沈府,霖澜居。

十五岁的年纪,早就应该谈婚论嫁了,原以为这端王妃非她莫属,可昨日端王大婚,那盛大的婚礼排场不知羡煞了多少闺阁女子。她站在高处,瞧着骏马上一身喜袍的俊美男子,只觉得像这般尊贵的男子才是她沈宝璇的良配。

可惜,楚慎偏偏瞧上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孤女。

之前她听爹爹说过,皇上十分中意她。可这次端王出征归来,却将姜月赐给了他,还特意封了姜月“平月郡主”的身份。她是女子,瞧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心里自然是嫉妒的,而且姜月嫁给楚慎不是当妾,是堂堂正正的端王正妃,端王简直是把这姜月宠上天了。

而她呢,却让她给那病怏怏的太子当妾?

沈宝璇弯了弯唇角,只觉得无比的讽刺。自己生不出儿子,却要毁了她这个正值妙龄的亲妹妹,简直是无耻。可偏偏爹爹也是这个意思,竟让她准备准备,下次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

她是见过太子的。皇家的男子个个是好容貌,可偏偏出了楚慎这般的极品,这羸弱不堪的太子同楚慎一比,也不过比一般的男子稍显清俊。

而且,太子脾气不佳。

早前就传闻太子活不过三十,如今都快二十八了,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她知道太子是皇储,若她生了儿子,定然是养在她姐姐的名下,不然就是庶子。姐姐入宫八年不过生了一个小郡主,而且还伤了身子,如今却让她进宫去收拾这烂摊子。沈宝璇越想越气,加之东宫还有一位怀孕四月的温良娣,她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再者,她心仪端王楚慎,自然不想替太子生孩子。

沈宝璇听丫鬟禀告,说爹爹回来了,便立刻去他那儿见他。爹爹一贯疼她,视她如掌上明珠,如今这一双女儿都要嫁给太子,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沈知茂见女儿前来,微微低头浅啜了一口清茶,他抬眸瞧着身姿窈窕的女儿,便道:“宝璇,你爹爹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提。”

“爹爹!”一贯的良好教养让沈宝璇并没有失态,只淡淡开口道,“爹爹心里想什么,女儿自然知道。只不过爹爹就这么肯定,日后继承大统的人是太子殿下?”

话落,沈知茂将茶盏重重放下,一双黑眸露出三分狠色,道:“说什么混账话!”

沈宝璇勾了勾唇角,漂亮的杏眼染着笑意,道:“女儿没有说什么混账话。如今皇上虽然只有太子殿下一个儿子,可是太子殿下的那些作为,皇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其说是宽容,不如说是不在意。可偏偏端王的事情,皇上却是一直放在心上,甚至连娶妻这种事情,也顺着端王的意思来,爹爹,你难道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女儿这番大胆的话语,令沈知茂有些动容。他也曾想过将女儿嫁给端王,可如今端王已经娶妻,而且同端王妃伉俪情深,没道理让他沈知茂的女儿给那个不知来历的孤女敬茶。

而如今宝瑜又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令他有些担忧。

这几年太子对宝瑜虽然好,可是由于身体缘故,迟迟没有子嗣,眼下却因为生小郡主伤了身子,他自然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再说,那东宫里头,还有一位手段厉害的温良娣,他对着自己的女儿有信心,若宝璇进了东宫,太子看在宝瑜的份上也会对宝璇宠爱一些,再加上他这女儿本就是容貌出众有手段的,此举更是稳妥。

他知道女儿不想给太子当妾,若是撇开身份,端王的确是比太子好上许多,也难怪女儿心仪端王多年。皇上对端王确实是越来越好,有什么好事,从未忘记过端王;而太子,这几年做的事情,他们这些当大臣的也不敢多言,可皇上却是个明眼人,太子这嚣张的举动,又怎么会没看在眼里?

——可说来说去,太子终究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对端王再好,也不过是侄子。

沈知茂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听女儿继续缓缓道来:“爹爹,女儿听闻,之前那老王妃曾经与皇上和老王爷是青梅竹马。当时皇上和老王爷皆是皇子,先皇也没有决定让谁当太子,而且那会儿老王妃同皇上走得更近一些,大抵是因为皇上性子风流多情,而老王爷却是个沉默寡言的。之后皇上立了太子,没过多久便老王妃便嫁入了端王府…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蹊跷。”

“身为皇上,怎么允许自己的女人当别人的妻子,有时候这并不是因为爱,只不过是男人的面子。可若是因为这个,皇上不应该对端王这般好才是。”

自己喜欢的女人和自己的亲兄弟生的儿子,她就不信皇上有这般的容人之量?

沈知茂毕竟是经历官场多年的,这些事情他怎么会没有想过。可这十几年,老王妃一直住在听兰山庄,根本就没有与皇上见面的机会,想来两人之情不会有什么私情。至于往昔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那时候老王妃是樊城出了名的美人儿,哪个男子见了不喜欢?可是这美人儿出身名门,又同当今的皇子走得近,谁人敢多看一眼?

那会樊城之人甚至在想,这卫国公府恐怕是要出一位皇后了…可是到了后来,秦氏却嫁入了端王府。

是以,女儿的话,说得不无道理。

后来老王爷迫于先帝的压力,不得不娶了西衡国的公主,而这原是正妃的秦氏,却成了妾室。王府里面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只隐约听说那秦氏在老王爷和西衡公主大婚之夜小产,身子受创,过了好几年才重新怀上孩子。而那个时候,皇上已经继位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同秦氏珠胎暗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沈知茂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若当真如此,皇上对端王这般的宠爱也是说得通了,那么如今这般纵容太子,岂不是为了替端王铺路?

——就算同样是亲生儿子,也会因为由谁所处而态度不一。

再说皇上与老王妃秦氏这么多年的情分,可见其用情至深。这些年能待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宠妃,也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今想来,确实同秦氏有几分相像。秦氏不仅是美人儿,更是才女,而皇上的确对有才华的妃子宠爱一些…

“宝璇,这些话可不许乱说。”沈知茂看着自己的女儿,道。

沈宝璇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有一些动摇了,便继续道:“爹爹,女儿知道爹爹担心姐姐生不了儿子,可若是皇上不打算将皇位传给太子,女儿就算进了宫,生了孩子,也是无济于事的。”

太子同端王水火不容,眼下的形势虽然是对太子有利,因为只要太子继位,端王没了庇护,恐怕便是刀俎上的鱼肉。可若是她的猜测对的,岂不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太子的身上,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知道爹爹一向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情,不然之前也不会想着把两个女儿分别塞到太子和端王的身边。

沈宝璇今日穿着一身桃粉色的襦裙,裙子质地轻盈,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她一头乌发梳成好看的随云髻,墨玉般的发髻上插着好看的精致珠钗,一张脸更是艳光四射,气质无双。自打那次姜月落水之后,她便在自己的打扮上花了心思,那姜月生得貌美,却也是喜欢打扮,而以前她却侧重于气质,在打扮上却以淡雅为主。

淡雅的姿态,虽然有一股天然去雕饰之感,却无端令人产生距离感。

端王待姜月再好,可男人的骨子里,大多是风流不羁的。再说,堂堂王爷身边哪里只有一个女人的?

“爹爹,给女儿几个月的时间,若到时候端王仍没有对女儿倾心,女儿愿意听从爹爹的意思,入东宫去帮姐姐。”

沈知茂看着胸有成竹的女儿,只道自己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出色,他想了想,才道:“好。爹爹等你的好消息。”

听言,沈宝璇松了一口气,一张俏丽的脸上露出得体的笑意。

·

这么一装睡,姜月真的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而楚慎却早就不在身边了。她起身下了榻,见楚慎又在忙正事,便偷偷溜出了书房。

回了自己的住处,姜月才发觉有些饿了,便让碧玺端一些点心来。

薛嬷嬷瞧着姜月气色不错,心里头也有些开心。昨晚洞房之事,她也没怎么问,如今倒是可是好好问问。想来王爷也是头一次,姑娘,不对,现在应该叫王妃了,两人都是生手,难免会出一下差错。可这两日王爷寸步不离的,连沐浴这种活,都有揽下来的意思。

姜月见薛嬷嬷将几个丫鬟支开,便知薛嬷嬷又要问那件事情,一时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瞧着娇羞的不得了。薛嬷嬷一看,心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难怪王爷这般的宠爱。

薛嬷嬷开心,不过这些事情总归还是要问的,遂道:“姑娘身子可有不适?”

身子不适,眼下问得那处不适,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平素里姜月肯定是羞得不想回答这种事情,可此刻她心里也有问题想问,便点了点头道:“没事了,已经上过药了。”也不知楚慎从哪里弄来的药,效果居然这般的好,涂上去凉凉的,到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可一想到楚慎往她这个地方瞧,她就忍不住脸红。

瞧着姜月这个表情,便知这药是谁上的。不过这小夫妻俩之间的情趣,他们这些外人也不用多打听。

薛嬷嬷道:“王爷待王妃好,王妃也应该有所表示才是,那事儿上,男人大多数喜欢主动一些的…”

主动?姜月一听顿时惊讶的不得了,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她羞得不敢看他,更别提什么主动了?再说了,昨晚她稍微主动一点亲了他一下,就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她哪里还敢主动啊?

姜月垂了垂眸,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明白的,楚慎对她好。可是那事儿真的很疼啊,一想到这个,姜月便眉头深锁。如今她是楚慎的妻子,自然事事该以夫为天。

姜月坐在绸榻上,怀里抱着小宝,只觉得小宝又重了一些,抱着沉甸甸的。

她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去楚慎那儿一起用晚膳。此刻,正晖院已经掌了灯,姜月进去,见楚慎执着一本书在看,那神态专注了得不得了。

“衍之哥哥。”姜月瞧着咧唇一笑,忙急急的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这么一冲撞,楚慎的确有些猝不及防,往后连连退了两步才定住,之后无奈的将手里的书放下,把怀里的小姑娘拥得紧了一些。他伸手捏着她的鼻子,道:“都成亲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姜月爱极了楚慎这种宠溺的语气,只觉得自己被他视若珍宝,疼爱的不得了。她娇气的蹭了蹭,道:“人家年纪还小嘛。”他自个儿快到二十七了,可她却未满十五,刚及笄的姑娘,大多数还在父母的膝下撒娇呢,哪像她早早的嫁给了楚慎,当了人家的妻子。

楚慎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别的意味,狭眸一眯,捏着她白嫩的小脸道:“嫌我老了?”她是小姑娘没有错,可他比她长了整整十二岁,算起来是长了一辈。有时候他想多宠她一些,可年纪使然,总不能太随着她的性子去。

语罢,姜月抬头去看。

说实话,楚慎瞧着一点儿都不老,只不过他终日板着一张脸,瞧着便老成不少。不过自打她记事起,楚慎都是这个模样,如今瞧着是一点儿都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她大着胆子伸手也去捏他的脸,之后咧唇笑了笑,一双亮晶晶的美眸笑意流转,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夺目,丰润的樱唇涂着葡萄味的口脂,微微一启,露出雪白的贝齿:“的确有点…唔!”

楚慎含着她的小嘴,大手往着她俏挺的臀部捏了一把,姜月一时泪眼汪汪,暗道他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可还没来得及埋怨,嘴唇便被他吮了起来。

楚慎一点儿都不温柔,咬着她的唇瓣就又啃又吸的,像只大狗似的。他粗鲁的冲了起来,缠得她的舌根发麻,好一会儿才放过她,只不过这会儿她却是气喘吁吁,像极了一条脱水的鱼。

姜月不满的在他的胸口捏了一把,可男人的肉不像女人,摸着便是硬邦邦的,她的手有些酸,便张嘴朝着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泄泄气。

她这副样子,楚慎却是越看越欢喜,捧着她的小脸又亲了几口,这才牵着她的手往饭厅去。可姜月哪里敢就这般出去啊,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抬眼瞧着楚慎嘴边的口脂,更是急得跺了跺脚,然后拿出一方帕子替他擦干净。

他倒好,半点面子都不要了吗?若是被下人们看见了,不就是闹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