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很乖,眉眼染着笑意,一双好看的凤目静静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擦着头发。

姜月心里有些乐,只觉得这么乖的楚慎简直像是一只大狗。等以后小宝长大了,估计就是这个样子。这般想着,姜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楚慎知道她心里恐怕又在想什么好笑的时候,忙抓着她纤细的手腕,道:“笑什么呢?”

姜月怎么会说自己把他当成大狗了呢?他可是堂堂王爷,身份可尊贵着呢。

姜月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道:“开心啊。”他对她这么好,她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楚慎翘了翘嘴角,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

快过年了,王府里头自然是热闹起来了。

如今外头又是雪花纷飞,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五日,俗语道:瑞雪兆丰年。想来是个好兆头。虽然外头热闹,可是这几日姜月自然是待在屋子里不出去的,不过好在宣宁、孟婵、徐绣她们时常会过来看她。

小姑娘家一起聊聊天解解闷,姜月这日子过得还算悠闲。

宣宁的性子也恢复到了以前的活泼开朗,姜月知道她心里头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那国师司渊,不过能看着她开心一些,心里也欢喜。至于孟婵,也是一个健谈的。孟檀与宣宁取消亲事之后,皇上便对孟家多了几分亏欠,自然是越发的厚待一些,当做是补偿。

孟婵是眉眼染笑,开心的对着她说:“以往过年的时候哥哥都不在家,今年总算可以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个团圆饭了。”

孟檀保家卫国,是大曜最年轻有为的将军,这般的头衔,付出的自然也是多的。

之后又说起了孟檀的亲事,孟婵却是抿了抿唇,操心道:“哥哥说没有成亲的打算,爹爹心里急,可是出了宣宁公主这事儿,也不好逼他。”这亲事是皇上亲自定下的,又是皇上亲自解除的。想来是宣宁公主不喜欢这个年轻将军,亦或是心有所属,皇上爱女心切,这才取消了这门亲事。

孟婵还是有些喜欢宣宁的,只不过她这个当妹妹的,最希望哥哥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

可不管怎么说,像孟檀这么好的男子,是樊城贵女心目中最好的佳婿。而且又前途不可估量,若是嫁了孟檀,以后娘家也跟着沾光。男子与女子不同,年纪稍长一些,还可以娶到美娇娘,可女子却是拖不得。

姜月问起孟婵的亲事,见她难得小脸一红,忙敛眉低头,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想来孟婵的亲事也有了着落。毕竟孟婵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不定下来,怕是要错过说亲最好的年纪。虽然孟婵说对方的家世不似孟家这般的显赫,可是这般嫁过去,日子恐怕会过得不错。毕竟孟婵的娘家家世在,肯定会顾忌一些。

不过孟婵只知对方的人品相貌都不错,却没有见过。虽说好些夫妻都是洞房花烛夜才头一回见面,可姜月则是庆幸自己与楚慎相处了十几年,知根知底的,最了解不过了。若是她没有嫁楚慎,应该也同孟婵一样,由楚慎给她选个人品不错的夫君,然后就这样嫁过去。

至于徐绣,她的女工出色,更是替她绣了好多小孩子的肚兜和小鞋子。姜月看着爱不释手,更是兴奋的拉着徐绣教她这些。徐绣在樊城认识的人不多,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最多不过是同姜月走动走动。

姜月看着她这些天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明白这恐怕是因为孟檀和宣宁取消亲事的缘故。

如今男未婚、女未嫁,自然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

若是两人没有接触的机会,这孟檀自然也不会知道徐绣的好。姜月知道之前孟檀对她几分喜欢,可是如今她以嫁为人妇,这孟檀也是应该断了心思。上次在一品居,闹得这般不愉快,如今想起来,这孟檀对她的喜欢好像比她想象之中还多了几分。

她自然是对他无意的,只是欣赏他的英勇,可是徐绣这般喜欢孟檀,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心里头估计也不会很舒坦。好在这事儿没有捅破,只是说起来,她对徐绣还是有几分愧疚。

若是有朝一日,孟檀能看到徐绣的好,那是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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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皇上特意派人前来,说是让他们一同去宫中赴家宴。

皇上对楚慎这个侄子重视的不得了,如今除夕团圆夜,自然是一家人吃年夜饭。如今皇上都开口了,他们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老王妃却说是身子不适,只让他们前去赴宴。

姜月知道老王妃不喜出门,便也没有说些什么,只说了早些回来,一起守岁。

出门的时候,楚慎把自己的妻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见她一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斗篷帽檐处是一圈貂毛,这般毛绒绒的,使得她的小脸看起来越发的娇嫩如水。楚慎忍不住俯身亲了她一口,这才将她抱上了马车。

马车内自然不比屋子里,有点儿冷。姜月最是怕冷,更是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夫君怀里蹭。楚慎极为享受,拥着她,将她的双手捂在自己的心里,又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脸,脸上是满满的爱怜。

不过毕竟是进宫,姜月不好穿得太过随便,如今正一身华服,梳着精致华美的发髻,头上又是金灿灿的步摇,晃动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声。

楚慎还是喜欢她简单的装束,因为那样他就可以揉揉她小小的脑袋,更方便同她亲近。

姜月担心楚慎对她动手动脚,若是等会儿下了马车,衣冠不整的,可是要被人笑话的。见他想亲她的嘴,姜月伸手就挡住他的唇,示意他不许乱来——今日她涂了口脂,若是被他亲了,就要重新涂过了。

楚慎瞧着自己妻子这张精致的小脸,今日难得化了妆,使得她原是乌浓的眉眼越发的好看。这小嘴更是粉嘟嘟的,他闻着这味儿,便知她涂了葡萄味的口脂,是以心头愈发的蠢蠢欲动。

禁 欲了一个多月,如今连亲一下都不行了。

楚慎敛眉,伸手捏了一下她翘挺的臀 部,引得姜月嘤咛一声,忍不住撅嘴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心口。

就这般闹腾着,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可是——

姜月瞧着自己身上乱糟糟的衣裳,又摸了摸自己被吮得干干净净的口脂,可怜巴巴的呜咽了一声,扭过头再也不想理他了。

马车外的周全见王爷王妃迟迟没有出来,想着王爷和王妃这般的恩爱,恐怕…他面色淡淡,轻咳了一下,又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心里却想着:王妃怀着孩子,王爷应该不会这么禽 兽吧?

就这般想着,便见王爷伸手撩开了绸帘,然后把王妃抱下了马车。

王妃个子娇小,如今怀着孩子越发是小心翼翼,不过今日这一身厚厚的精致斗篷,斗篷帽檐又压得低低的,根本就看不到脸。只不过从他的这边看过去,正好瞧见王妃那张红润娇嫩的唇,如今正微微的嘟气,瞧着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这么个娇娇的美人儿,也难怪王爷跟个宝贝似的宠着。

这王妃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待下人们也极好。只不过王爷却是个极宠妻强势的,若是他同王妃多说一句话,那冰刀子一般的眼神就朝着他扫过来,吓得他背脊发寒,心里甚是委屈。

——王府里面的事情王妃不怎么懂,自然是要问他的,难不成他还能不回答吗?

姜月一声不吭的,任由楚慎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这地上的雪自有人清扫,外面积了两尺来高,而宫里却是薄薄的一层,显然是刚扫过不久。

“待会儿不用紧张,待在我身边便是。”楚慎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安抚道。

见楚慎这般的体贴,姜月也不生气了,只点头“嗯”了一声。

大曜皇室子嗣不多,如今不过是家宴,宴席之上,不过景泰帝和几个得宠的妃子,还有太子太子妃一家,之后便是楚慎和姜月。

至于宣宁,是个坐不住的,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好在皇上最疼爱这个小公主,便也随她去。

楚慎同姜月行礼入席之后,景泰帝脸上染着笑意,却见只有他们二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至于姜月,他本来对她极为不喜。可前些日子知道她怀了楚慎的孩子,便开始爱屋及乌。不管怎么说,今年的喜事不断,先是太子有了一双儿女,之后这姜月又怀了孩子。年纪大了,自然是喜欢儿孙绕膝,只不过楚家在子嗣上一向都不旺盛,太子都是成亲多年,今年才渐渐有了起色。

他侧过头看着一旁的太子,见他面色苍白,依旧是一副羸弱之姿,而这太子妃,平日里温婉贤淑,眼下却是安静不语,可到底少了几分生气。

反倒是这姜月,脸颊红润娇媚,双眸乌黑明亮,瞧着便是一副极有活力的样子,大抵是年纪小了一些,愈发显得娇美可爱。他原想着这姜月年纪小又身子娇,恐怕会不利子嗣,眼下却是恰恰相反。

姜月见景泰帝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身上瞧,顿时有些紧张,可身侧的楚慎却是捏了捏她的手,让她安心一些。姜月察觉到楚慎的举动,便侧过头冲着他浅浅一笑。

她并非当初那个年幼无知的小姑娘,如今该明白的道理自然也明白了许多。

皇上虽然在看自己,可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并没有如以前那般的不喜。姜月将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心道:这大抵便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吧?

这么一想,姜月的心情便好了许多,一时心头的紧张之感也就没有了。

沈宝瑜离姜月较近,自然可以看到她与楚慎之间的举动。这姜月虽然出身不显,可是这运气却是不错,遇上端王这么一个痴心专情的夫君。

饶是两人成亲不久,可是樊城早就传遍了:端王楚慎,可是一个极为宠妻之人。

再看端王,这容貌瞧着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举手投足间尽是贵胄之气。这般的身份,竟然能做到这般的地步,委实有些不容易。而姜月亦是个争气的,早早的怀上孩子,这夫妻俩之间的感情,更是深厚了不少。见姜月双颊红润,眉眼染着笑意,显然是一副被夫君疼宠着的小娇妻模样。

沈宝瑜敛了敛睫。

这几日太子虽然时常往她这边来,却也不过是因为怕自己不开心。她心里感动,可又见他有意无意瞧着自己身边的璇儿瞧,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太子爱她,却不可能只宠她一个人。

以她那妹妹的能力,自然可以得到太子的青睐。可是显然她这妹妹对太子无意,虽然进宫陪她,却打扮得极为素净,一点儿都不希望太子注意到她。不过她这妹妹容貌拔尖,气质又是出尘,这般干干净净的打扮,越发是干净的像是云端的仙子,让人忍不住去亵渎。

她已经二十多了,可是她这妹妹却是正值芳华,娇艳可掬。

不过她知道,她这妹妹心目中的夫君人选是端王。先前她也想着,以妹妹这般的容貌,嫁给端王才是匹配。不过显然姜月更适合端王,倾城之姿,小鸟依人,这般的娇态,如何能让人不加以怜惜?

楚修见自己的太子妃朝着楚慎那边看,心里便陡然生出一股怒意。这段日子他这么安抚她,却觉得离她更远了。有时候两人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但是让他忍不住想:这个女人是不是不爱他了?

他身边的女人再多,可真正在意的不过她一人。她是真心喜欢他,真心在意他。

如今,却当着他的面看别的男人。他对楚慎厌恶至极,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楚慎长着一张女人都喜欢的脸,以前尚且是性子寡淡不近女色,如今对自己的妻子体贴有加,一看便是宠妻之人。

他自问对自己的妻子也算是宠爱有加,可是…她难道还不知足,眼下还要羡慕别人?

而且——

若是可以选择,她肯定会选择楚慎吧?

一想到这个,楚修便觉得心里的怒火越烧越厉害。他拿起酒杯就仰头喝下,只觉得这喉咙间的火辣,可以平息他的怒火,可是喝完之后,却令他越发的生气。

“殿下,你身子不适,不宜喝酒。”沈宝瑜忙将酒杯拿过来,见太子已经喝得干干净净了,顿时便敛起了眉头。

景泰帝亦是察觉到了太子的不悦,本来心情是极好的,眼下却有些不舒坦了,便微愠道:“前几日御医刚刚向朕提过你的身子,如今还喝什么酒?”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是因为他身子的缘故,对他还算纵容。可是就是因为他的纵容,让他越发的变本加厉。这几年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如何不知道?不过现在他是渐渐没了信心,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不管他。反倒是衍之,做出的事情稳妥了不知多少倍。

他也是他的儿子,可是这层尴尬的身份,却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

太子无所出,又是短寿之相,恐怕以后还是昏君之相,让他怎么能放心把大曜的江山交给他?

原来他想着衍之,可是这个时候太子却有了儿子,则是令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再怎么说,这儿子不行,孙子或许胜过这父王。那小皇孙虽不是太子妃所处,可那温氏到底也是出身卫国公府,卫国公府的姑娘个个都是大方得体的。他也曾见过那温氏,见她眉眼柔美,与年轻时的玉瑢极像,心想着:到底是亲侄女。

之前他担心太子继位会对衍之不利,可是这温氏是衍之的表妹,有了这层关系,兴许不会发生他所担心的事情。

皇上这般不留面子的斥责,沈宝瑜的面色顿了顿。再转头看太子,见他一时眉宇寒霜,显然是不开心了。她将那酒杯撤下,又替他倒了一杯热茶,低声细语道:“殿下别生气,皇上是担心殿下的身子。”

楚修看着她娇美的脸颊,若是往常,估计是什么气都消了,可是眼下,这眉宇间的寒意尚未舒缓一分,反倒是愈演愈烈了。之后又侧过头,狠狠的剜了楚慎一眼。

姜月正好对上太子的眼神,顿时有些被吓到。而楚慎却像是习惯了似的,不急不缓的替她盛了一碗热汤。见楚慎这般的淡然,姜月心里自然不怎么担心了。

不过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太子虽然比楚慎还大一岁,怎么瞧着这般的幼稚。

虽说是家宴,可在宫里到底需要拘谨,这宴席之上,只不过皇上多说几句,等皇上不说话了,旁人更加不敢说什么。姜月委实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直到终于吃完了,皇上又赏赐了一些东西,这才让他们回府。

一走出来,姜月扭过头便忍不住开始呕吐。

方才吃的不多,眼下更是一股脑儿全都吐了出来。

楚慎一点儿都不嫌脏,拍着她的背脊,然后又亲自替她擦了擦嘴,瞧着她的小脸一下子白了,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他抖开斗篷,干脆把人抱在怀里。姜月依偎在他的心口,只觉得身子好受了一些。其实她忍了许久,可毕竟皇上在场,虽然她是因为有孕才会如此,可这样到底是影响别人的食欲。

如今吐完了,自然是舒坦多了。

也不顾宫里的奴才,楚慎一弯腰就把人打横抱起。她身子娇娇小小的,这般抱着更是分量极轻。虽然这一个多月她被养得稍微胖了一些,可这几日她反应厉害,更是吃什么吐什么。不过几日,这原先养得一些肉几乎都瘦回去了。

自己精心呵护着的小猪非但没有养胖,而且还有瘦下去的趋势,叫楚慎如何能不操心。

楚慎疼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人抱回了马车上,用柔软的毯子将她的身子盖上,又从腰际的荷包里拿出一颗蜜饯塞入姜月的口中,语气温和道:“先睡会儿,待会儿回府吃些热粥。”

姜月吃着酸酸甜甜的蜜饯,嘴里的乖味道一下子都没有了。说起楚慎腰际的荷包,她还曾经笑过他,哪有堂堂王爷荷包里放蜜饯的?

可是就是这番的举止,令姜月感动了许久。

姜月自然不想睡,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楚慎又不许她乱走动,她都要变成猪了。她咂咂嘴巴,笑吟吟道:“衍之哥哥,我瞧太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怪可怜的。”

虽然太子恨极了楚慎,可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楚慎点头“嗯”了一声,之后才道:“病弱的身子最是折磨人,太子自小就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因此这性子难免暴躁了一些。”他不允许太子伤害自己的亲人,却也对他有几分同情。他明白那种痛苦,是以如今太子会造成这般的性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姜月知道楚慎小时候身子也不好,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一个羸弱的小少年。如今这般的健硕,而且体力又这么好,她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夫君健健康康的,这日子过得才舒坦。

·

回府之后,夫妻俩便去了老王妃的如意堂,从如意堂走出来之后,她才回房沐浴洗漱一番。见楚慎撸了撸衣袖要亲自替她沐浴,姜月红着脸直将人给瞪了出去,说什么都是不许。

身边的丫鬟们瞧着,个个都是嘴角翘着,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姜月心里又忍不住多楚慎埋怨了几分。

今日是除夕,自然是要守岁了,等新年的鞭炮一响,楚慎还要去宫里给皇上拜年。可是楚慎念着她今日身子不适,哄着她吃完了燕窝粥,然后让她早些回榻上睡觉。

往年她可是精神抖擞的守岁,然后去给老王妃拜年。她没什么亲人,也不过只有老王妃一个长辈,拜晚年之后,便可以收到老王妃的红包,而楚慎自然也是给的。不过,虽然楚慎之前对她的态度严苛,可红包上面,却从来没少过她。

姜月拗不过楚慎,到底还是乖乖上榻睡觉。大抵是睡得太熟了,连一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都没有把她吵醒。

醒时楚慎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眨了眨眼睛,好奇的朝着自己的枕头底下看去,见果然有一个红包,顿时令她开心的不得了。她虽然已经嫁人了,可是楚慎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没忘记替她压岁呢。

她将红包收了起来,又见楚慎推门进来。她心情好,忙张开双臂,展露笑颜声音甜甜道:“夫君,新年快乐。”

楚慎顺势把人抱住,也明白她的意思。修长好看的大手不急不缓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在她的手上。

姜月披散着长发依偎在自家夫君的怀里,忙打开红包数了数。

见里面厚厚的一叠银票,顿时两眼有些放光了。不过,想着之前楚慎对她的吝啬,眼下这厚厚的一叠银票,让她不由得唏嘘:当了妻子,这待遇果然不一样。

·

过了年,她便满十五岁了,姜月想着的上元节的花灯节,她可是一直心心念念了很久,可是她现在怀着孩子,楚慎当然不肯。

这一晚,姜月依偎在自家夫君的怀里,可怜巴巴的请求着。

哪知楚慎并未立刻拒绝,而是拥着她的身子亲着她的脸颊,声音暗沉道:“阿月,已经三个月了。”

姜月一时没有回过神,只愣愣的对上他的眼睛,见他双眸幽沉幽沉的,眼底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脸。

等察觉到他蓄势待发的身体,姜月这才恍然大悟,红着脸,却忍不住道:太无耻了!

第七七章 :家人

——

姜月自然知道这段日子他忍得十分的辛苦,偏偏这大冬天的,两个人抱着睡才暖和,而她也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钻,只觉得靠在他的怀里睡得特别的舒服。

自然,楚慎也喜欢这般亲昵的姿势,不过这罪也没少受。

姜月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说夫妻之间这种事情最是平常,可是她怀孩子太早,显然还没有真正的适应。况且楚慎一向霸道,这种事情若是她表现出一丁点的迎合,恐怕就会更加的兴奋…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是以,这种事情,姜月大多数极为被动,有时候被楚慎弄得舒服了,这才会出于本能的迎合。

可是楚慎却是个坏胚子,偏偏喜欢欺负她,有时候还会把她弄哭。

若是往常,她有了护身符,自然不会允许。如今他忍了这么久,万一弄个不停该怎么办?这么一想,姜月更加不肯了,可是…这段日子他待她这么好,她这个当妻子的,会不会太自私了?

姜月咬了咬唇,丰润娇嫩的唇瓣越发的诱人,看得楚慎眼睛都直了。

正当姜月危难之际,身边的男人已经给她做出了选择,那温厚的大手更是行动起来了。姜月脸一红,瞧着楚慎这双绿幽幽的眼睛,忙急急道:“那…那你先答应我。”

——明日若是不许她去看花灯,她就不答应!

见妻子应允了,楚慎更是不再忍耐,他俯身含住她的双唇,亲吮了一会儿,这才喘着粗气,连连亲着她的脸颊,道:“自然是答应的。”楚慎表示相当好说话,又极为熟稔的替她解开了寝衣的衣带,然后握住。

姜月脸一红,只觉得好些日子没有同房,眼下倒有一些不大习惯。就连洞房花烛夜,她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的紧张。她抬头看着他俊美的脸,一时神色有些恍惚,之后便如蛊惑一般,仰头就亲了上去。

“唔…”

被翻红浪,自然是一番销 魂蚀骨。事后姜月身子软软的,任由楚慎给她擦净,然后才将头埋进自家夫君的怀里,脸颊红扑扑的。

楚慎则完全是一副餍足过后的模样,他一下一下温柔的抚着妻子光洁的背脊,又低头亲着她白 嫩的脸,声音温柔道:“阿月,你其实也是想我的,对不对?”

什么叫…她也是想他的?

姜月的脸更红了。她不说话,只觉得楚慎太过欺负人,干脆气呼呼的闭上眼睛装睡,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其实,刚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起初有些不大适应他的巨大,却也没有像新婚之夜那般的疼痛,反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欢喜。

可若是她真的这么说了,指不准楚慎怎么笑她呢?

…而且,她还抓伤了他的胸膛。

不过虽然楚慎很想,却也顾忌到孩子,力道比之以前温柔了不知多少倍,可偏偏却是这般温温吞吞的不痛快,让她觉得很是难受,所以才忍不住做出那般的举动。一想到这个,姜月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干脆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太羞人了!

楚慎知道她害羞,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睡吧。”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累了,若是再不睡觉,明日哪里还有力气出去看什么花灯啊。

闻言,姜月极乖的闭上眼睛,大抵是睡前运动了太久,立马就熟睡过去。

而楚慎则是精力旺盛,回味着刚才的滋味,凤目闪着光,然后又弯着唇对着自己怀里香香软软的妻子动手动脚。

·

樊城的花灯节热闹非凡,姜月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的出门,而楚慎虽然答应了她,却也担心她的身子,不许她随便乱跑。

姜月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自己不能乱跑,只乖乖的跟在楚慎的身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些各式各样高高挂着的精致灯笼,便也是小孩子心性,嚷着让楚慎给她买。

见妻子这般的欢喜,楚慎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无奈的想:这一点儿都不像是带着妻子,更像是带着女儿。

只是,这些灯笼自然不是用钱买的,而是猜灯谜。

姜月瞧着一旁的一对男女,那男子生得白净,一副书生模样,连连猜出了好几个灯谜,为自己喜欢的姑娘赢了一盏玉兔图案的灯笼。姜月看着更是钦佩不已,然后侧过头看向楚慎,心里开始担忧:万一楚慎猜不出,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姜月性子单纯,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楚慎见妻子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更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言辞淡淡道:“看为夫的。”

知道楚慎好面子,而自己的担忧太过于明显,她只能愣愣的点了点头,瞧着楚慎的表现。

只是,楚慎的确比她想象的更厉害,知道的更多。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盏鲤鱼图案的灯笼便塞到了姜月的手上。这摊主大抵是不认识楚慎,只一个劲儿的夸赞他,像楚慎这般俊美的男子,又对自己的妻子这般的好,委实令人羡慕。

姜月知道楚慎对她好,可是如今听着外人这般说着,便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她手里拿着灯笼,侧过头瞧着自己的夫君,见楚慎今日穿着一身雪色锦袍,外头披着墨色锦绸披风,长眉入鬓,眸色清浅,看着越发的俊美。姜月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痴缠和爱慕,这般的眼光,楚慎极为受用,一贯淡定的面容更是情不自禁泛着温柔,连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