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醒来的时候,她都会觉得那两端有些隐隐作痛,起初她还以为是阿湛吃的时候太急,可解了衣裳才瞧见上头的痕迹和牙印…阿湛连牙都没长,又怎么会咬她这里呢?

姜月气鼓鼓,只觉得楚慎越来越过分,可之后却是转眸一想:是不是憋得太久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之后,姜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楚慎可以不用忍了。只是近些日子楚慎回来的越来越迟,甚至连晚膳都说是在外面吃过了,上榻之后便抱着她亲几下,就睡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楚慎的事情忙,可之后才知道,其实楚慎很早就下朝了,却不知再忙什么事情。以往楚慎除了朝堂的事情都会同她讲,是以她觉得如今也是忙要紧事,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也不敢再去多想。

可之后才听薛嬷嬷说:“王爷怕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此时姜月正抱着怀里的阿湛,小家伙正被她哄得睡着了,嘟着嘴吹着泡泡,可爱的不得了。姜月一听就变了脸色,却还是信楚慎,对着薛嬷嬷道:“衍之哥哥不会的。”

楚慎说了,这辈子要她一个就够了。

薛嬷嬷知道自家王妃还是小孩子心性,而且王爷对王妃这么好,突然来这么一出,恐怕有些接受不了。只是这种事情是正常的,王妃如今生了小世子,这地位便是不可撼动,王爷身边多几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起初樊城皆传端王宠妻,可这会儿,却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说是这端王妃善妒,连怀着孩子都不许端王纳妾。

只是这话,自然是不会落到姜月的耳中。

如今姜月听着薛嬷嬷的话,心里虽然有些难过,却还是坚定的相信楚慎绝对不会有别的女人。只是,她明白薛嬷嬷的意思——若是楚慎真的在外头养了女人,与其让他这么偷偷摸摸的,不如她主动提起纳妾之事,让那个女人进王府。

如此,也显出她主母的风范。

自古当王妃的,大抵都不是最得宠的。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自然不缺女人。只是女子容颜易老,就算起初有深刻的感情,之后也抵不住更年轻更美貌的女子的诱惑。

楚慎的身份使然,献美的人自然不早少数。自楚慎同她成亲之后尤甚,只不过这种事情虽然楚慎瞒着她没有告诉她,她也的确是听到过一些。不过楚慎一如当初,没有正眼看别的女人一眼,只在府中陪着她和孩子,休沐日也极少出去应酬。

“薛嬷嬷你不必说这些,若衍之哥哥真有了别的女人,我…我就抱着阿湛回庄子。”她知道自己说种话有些小家子气,可她就算再明白,也断然做不出那种端庄大度。之前她的确想当个贤良淑德的好王妃,可是这是在楚慎替她守身如玉的份上。

若是他失身了——去你的贤良淑德。

不管怎么说,姜月对自己的夫君还是极为信任的。可是接下来又连着几日,楚慎照样晚归,晚上两个人睡觉的时候,他更是规规矩矩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好不容易她鼓起勇气了,却发现他早就呼呼大睡,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姜月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知道,若是再这般下去,恐怕她真的要怀疑楚慎了。

有时候倒也不是不信任,只是太在意罢了。

·

这一日,是楚慎的休沐日,一家人坐在一起用午膳。

老王妃瞧着这儿子儿媳近日有些不大对劲,便对着楚慎道:“衍之,这些日子娘听说你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当心身子。”

若是往常,听了老王妃这番关切的话语,以楚慎孝子的性子,肯定会说些什么。这会儿却是看都没看老王妃一眼,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姜月侧过头,见楚慎眸色淡淡,嘴角一丝笑意也无,便小声道:“衍之哥哥,娘同你说话呢。”

她自小被老王妃养大,而楚慎也教了她不少,最明白要尊敬长辈的道理。而楚慎如今却是这副样子,委实与从前教她的有些不相符。她侧过头去看老王妃,见老王妃果真眸色黯淡,稍显失落。

楚慎是老王妃唯一的儿子,而老王妃又为了端王府断了同卫国公府的来往,这楚慎便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姜月瞧着有些心疼,只觉得这段日子,楚慎不但没时间陪她,甚至连如意堂都没有去过。

以前住在庄子的时候,楚慎尚且能隔三差五前去探望。如今都同住府中了,倒开始疏远了。

哪知楚慎听了她的话,却是不急不缓替她夹了一根青菜,像没事似的说着:“别光顾着吃肉,多吃青菜。”

姜月翕了翕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静静的低着头吃饭。等老王妃吃完饭的时候,姜月便是起身,扶着老王妃的身子,声音甜糯道:“娘,我送您过去。”

老王妃自然察觉到了儿子对自己的态度,眼下则是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像是不打算和她说话似的。她心里叹了一声,侧过头对姜月笑了笑,“好。”

直到姜月扶着老王妃走远了,楚慎才放下手里的碗筷。一时他眸底一片平静,只是静静的瞧着远去的身影,下巴却是绷得紧紧的,叫人猜不出他的心思,却莫名的不敢出声。

走在回如意堂的路上,姜月有些忍不住了,道:“娘,这些日子衍之哥哥估计是忙坏了,您别放在心里。”其实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楚慎对老王妃这么的冷淡,可是她怕老王妃心里有疙瘩,所以才想着说什么话安慰一下。

哪知老王妃却没有说什么,反而侧过头看着姜月,问道:“你和衍之,没事吧?”

姜月愣了愣,之后却是弯了弯唇回答道:“自然是没事,娘您就别担心了,我和衍之哥哥很好。”

姜月从来都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老王妃哪里会看不出来,她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阿月,夫妻间有什么话,一定要说清楚,憋在心里,反而会生出间隙。”她虽然相信儿子,却也知道她那儿子是个不善言辞的,有些事情不说,阿月自然是不知道。身为妻子,只要是在意夫君的,自然是会胡思乱想,而这种事情,说清楚了就无事了。

还以为老王妃看出了什么,姜月只是从善如流的嗯了几声,之后便把老王妃送回了如意堂。她在如意堂待了一会儿,想到了阿湛,才回到了赏月轩。

回去的时候,却见楚慎正站着,一副在等她的样子。

说实话,姜月心里有些气,索性装作看不见,想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可楚慎却皱了皱眉头,瞧着她的意图,伸手就利索的捉住了她的手。

姜月不满,语气淡淡道:“我要去看阿湛。”

话落,却见楚慎没动静。

姜月愣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她见楚慎的眼睛黝黑黝黑的,正紧紧盯着自己,瞧着怪吓人的。虽说她现在已经不怕他了,可毕竟那十几年她都是怕死了他这副表情,如今这么一瞧,可谓是余威犹在,顿时让她吓得缩了缩脑袋,紧紧闭上了嘴。

可就在下一刻,楚慎却顺势掐着她的腰,一把将人扛在了肩上,然后面无表情的扛回了房间。

在场的丫鬟们都吓傻了,愣愣的站在门口,之后才听得屋子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一时羞得满脸通红,个个低着头不吭声。

第八四章 :恩爱

——

以往姜月一直惧怕他,显得性子唯唯诺诺的,可说起来,她这骨子里还是个极有脾气的人。

特别是关心亲近了,这脾气自然也不像以前那般收敛。而且当妻子的,本就与旁人不一样,旁人惧怕楚慎的身份性子,一贯都是大气儿都不敢喘。只是身为妻子,那便是夫妻一体,楚慎虽然有心护着她,想把她当成深闺里的小女人一般娇养着。可姜月的心里,还是想着能与他比肩。

眼下大抵是方才的态度有些惹恼他了,行起事来又凶又急,一副活生生欲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起初姜月尚且有力气反抗几下,可之后却是软趴趴的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只委屈的叫,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奶狗,任由他摆弄。这男女体力本就是悬殊,平日里楚慎那是存心让着她,可他再如何的宠她,到底也是个爱面子的男子。

姜月心里委屈,却又羞于自己的反应。

这么一来二去,便委屈的哭了出来。一下子,这几日堆积在一块儿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顿时连楚慎都有些被吓到了。

楚慎停下动作,低头去看。

瞧着绸榻上雪肤乌发的小娇妻,正可怜兮兮的呜咽着,而这张精致白皙小脸儿满是泪水。她生得异常美貌,却哭得这般的可怜,倒让人愈发的想要欺负。可是楚慎自然不会禽兽到这种地步,瞧着她这副样子,心也软了,只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过一旁凌乱的衣裳替她擦了擦眼泪,语气也软了几分:“哭什么,跟个水做的似的。”

他这般欺负她,她怎么能不哭?姜月心里埋怨着。

楚慎没辙,瞧着身侧的果盘上有新鲜的荔枝,便熟稔的剥了一颗,凑到她的嘴边,道:“吃颗荔枝,嗯?”

“不吃!”他当她是小孩子,一颗荔枝就完事了,哪有这么容易。

姜月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加厉害了,一双水汪汪的眼儿像是蒙着一层雾蒙蒙的轻纱似的,又哭得红彤彤的,叫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楚慎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声音暗哑道:“好了,别哭了。”

姜月没有理他,只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些奇怪,她一边哭着,一边红着脸欲挣脱,却听得楚慎低声道:“别动。”

此番姜月正在气头上,他让她别动,她反倒动的更厉害了。楚慎见她不听话,皱了皱眉头,干脆压着她在软榻上亲了一通,直到她没力气了,这才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同躺在狭窄的绸榻上。

姜月可不想让他如愿。

她气鼓鼓的朝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可是男人的肉硬 邦 邦的,咬起来也不舒服,她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然后才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放开我。”

楚慎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瞧着她这双红彤彤和小兔子一般的眼睛,道:“你是我楚慎的妻子,我为何要放?”末了还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脸,像是怎么都亲不够似的。他抚着她圆润小巧的肩头,又揉着那处,凤眸幽深,似是无意道:“长大了不少。”

好端端的,他又不正经了。

姜月想着,如今阿湛已经两个月大了,可是两人一直没有同房过,起初是顾忌着她的身子,后来楚慎却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连薛嬷嬷也偷偷问过她,说这几日楚慎有没有异样。男人嘴上说得再好听,那也只是一时的,若真是要变心,却是一件极快的事情。显然姜月没有把薛嬷嬷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察觉到一些异样,才忍不住心头担忧。

——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是害怕。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才抬眼看他,见他不似之前的神色冰冷。这双好看的凤眸如以往一般含着溺人的温柔,一点儿都瞧不出任何的异样。可这几日楚慎的异常,和今日楚慎对老王妃的态度,都充分说明他心里有事。

“衍之哥哥,你…”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呼出的热气,甚至连覆在她身上的手都没有停下,这会儿姜月倒有些问不出口,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这几日,你在忙什么?”

她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是外面养了别的女人,而是问他在忙什么。

她知道,若是她直接问了,楚慎肯定会觉得自己不信任她。而且,若这件事情误会了,她这么一问,不就明摆着惹楚慎生气吗?夫妻之间需要信任。有些事情,饶是成亲之时感情深厚,却也会因为平日里的点点滴滴而越闹越僵,到时候,那原是恩爱的夫妻便成了怨偶。

可楚慎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生气,气她不相信自己。可是一瞧着她这双害怕又委屈的眼睛,便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妻子虽然心思单纯,可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姑娘家最是敏感,这几日怕是让她心里有些担心了。其实,若自己做的够好,她也不会怀疑自己,只是有些事情他刻意瞒着她,虽是为她好,却也是站在自己的这一面想的。

楚慎俯身咬住她的唇,那水嫩嫩的唇瓣像是能咬出汁水来,声音又低又柔道:“阿月,别乱想。”完了不等她说什么,便是一阵风卷残云。这会儿倒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害得姜月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一时绸榻上发出极大的动静,叫人听得面红耳赤,几乎都心神荡漾了起来。

云收雨歇,楚慎才餍足的亲了亲妻子的眉眼。

可是臂弯处小小的人儿,如今已经睡得香甜,那双水汪汪的勾人眼儿静静阖着,只余那蝶翼般的羽睫时而微颤。自打怀中之人有孕之后,他也是素了好些日子,起初难捱,可到了后头却也习惯,只是这妻子却是不老实,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要命的折磨他。

他自问不是君子,自然抵挡不住这些。

眼下生下了孩子,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轮到自己好好教训她的时候了。

这绸榻睡得不舒服,楚慎便把人抱到了榻上,替她掖被褥的时候,看见她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梅,更是眸色一柔,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阿月,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楚慎亲了亲妻子的眉眼,这才换了一身衣裳出了赏月轩。

行至外头,他瞧着规规矩矩站在一侧的丫鬟,便道:“王妃正在歇息,别吵着她。”

自然是在歇息,方才屋子里动静这么大,她们这些站在外头的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可眼下瞧着王爷这般的淡然语气,众人心道:这王爷也只有在王妃的面前才会显露柔情…和禽 兽的一面啊。

所以说,面上瞧着王爷淡然清贵,骨子里还是极为热血奔腾的。

·

楚慎今日并未去外头,而是去了如意堂。

老王妃却是一副早就知道他会来的样子,只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盏。楚慎面色从容,撩袍落座之后,抬眼瞧着老王妃。

其实对于这个母亲,他向来是极为敬重的,他知道她这一生过得苦,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而且他生来就是身子羸弱,幼时更是药不离口,虽然身为王府长子,可是父王却不怎么喜欢他。

饶是贬妻为妾,也是为了两国交好,父王对他这母亲的情义却是极为深厚的。

原以为父王对他不喜是因为他那病弱的身子,如今才知事情另有愿意。

他端起茶盏,不急不缓的浅啜了一口清茶,才道:“母妃这茶不错…”他抬头,又道,“却似乎不是王府的。”

听着这一声生疏的“母妃”,老王妃才知事情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也对,她这儿子最见不得那些腌臜事。瞧着性子寡淡,其实对于在意的人,心里的感情比谁都深重。前一世她见过儿子为阿月发狂的悲痛样子,直到他身边的亲人极少,是以才更加的珍惜,将所有的情感悉数倾注。

所有人都以为,待在这端王的身边是不好相处的。可她却知道恰恰相反,她这儿子,就像一棵大树一样,牢牢的保护着身边的人,不允许别人伤害一分一毫。

对于阿月,对于她,皆是如此。

——可就是因为这种性子,容不得半分的背叛。

“衍之,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娘也不多解释。”那事情本来就是她做错了,身为女子,出嫁从夫,就算再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能做出那种事情。事后她也后悔过,可是每每瞧着儿子,这唯一的悔意,也就消失了。

若是没有那件事,她也不可能会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楚慎听言,执着茶盏的骨节泛白,指腹更是用力到了极致,几乎要将这手里的杯盏深深捏碎似的。可是这张俊美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回庄子去吧。”

“衍之?”

楚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然后才道:“父王早逝,这事我不会再管…只是,我不希望让阿月看到。”也许他没有资格叫他父王,可无论如何,他终究不会承认那人。只是对于这个母亲,他狠不下心,无论他们二人以后有无来往,他都不会去管。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会让阿月再看到。

老王妃这才忍不住落了泪。

她知道儿子的难处。她这儿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心里却极在意这些,幼时虽然也是这副性子,可只要楚昶对他好一些,夸他一句,他都会开心好久。她自问在意这个儿子,可是从小到大,却没有真正让他感受到一家人的温暖。

也难怪他会这么喜欢阿月,心里孤单的人,才喜欢这么一个天真娇憨的小姑娘陪在身边。

·

姜月醒来的时候发觉身子酸痛得厉害。

低头瞧去,见自己的手臂上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时耳根子都红了。这大白天的也就算了,居然就在绸榻上就…姜月撅了撅嘴,掀了薄被起身之后,才发现里头的衣裳已经换过了,想来是楚慎伺候她的。

虽然楚慎没有说这几日他在做什么,却想着当时的事情,总觉得楚慎这副憋了许久的样子,肯定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一时,姜月心里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听着外头儿子的哭声,姜月才出去看儿子。此刻薛嬷嬷正抱着她的小阿湛,她看得心里欢喜,这才走过去把自己儿子抱在怀里。

小世子闻着自家娘亲身上的味道,便乖乖的不哭了。他亲昵的蹭了蹭,然后张着嘴呀呀呀的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自家的娘亲,还伸手扯着娘亲的衣裳。

姜月爱极了他这副粘人的样子,特别是生得如此的水灵可爱。过了两个月,这儿子可是与刚出生的那会儿截然不同,一点儿都没有当初皱巴巴的丑模样,而是生得又白又胖,五官越来越像他爹爹。

起初姜月还担心——与楚慎生了孩子,大抵会生一座小冰山出来。

可这会儿见儿子这么活泼好动,一点儿都不想他那爹爹一般的沉默寡言。姜月捉着儿子软乎乎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几口,然后才笑吟吟道:“乖儿子,可不许学你爹爹的脾气。”

若是以后儿子生得和楚慎一般的脾气,那这娶媳妇儿都是一件难事。瞧这楚慎,二十六了才与她成亲,若是儿子也二十六才成亲,那她这个当娘的还不急死?姜月见儿子大大的眼睛轱辘轱辘的转,便知他兴许能听懂她的话,又继续道:“记住了,乖乖的娘才疼你。”

薛嬷嬷瞧着王妃这副欢喜的模样,又知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头也是一阵欢喜,便道:“世子生得聪明伶俐,一定会像王爷那般出色,而这王爷这沉稳的性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月却是不依,侧过头瞧着薛嬷嬷道:“阿湛的脾气可不能学他爹爹。”

薛嬷嬷连连道了“是是是”,末了又小声的问着姜月,道:“方才王爷…”

说起方才的事情,姜月这才想起来,那会儿动静这么大,外头的丫鬟们肯定是听见了。她弯了弯唇,眉眼处尽是女儿家的妩媚,道:“薛嬷嬷你放心,衍之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言罢,薛嬷嬷才点了点头。这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而这王妃又是个娇滴滴的,王爷瞧着自然也就心软了,这么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没事了。

说起楚慎,姜月便问道:“衍之哥哥今日出去了吗?”

薛嬷嬷道:“王爷方才去了如意堂,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没有再出来过。”

原先姜月就担心楚慎和老王妃之间有什么,如今一听楚慎去过如意堂了,便赶紧将儿子塞到薛嬷嬷的怀里,道:“我去看看他,你把阿湛抱去如意堂,陪陪娘。”

薛嬷嬷也不去过问,只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小世子,点了点头道:“老奴晓得了。”

姜月命丫鬟们准备了一些点心,然后端着去了楚慎的书房。她见书房外的常左和常右欲对她行礼,她便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才悄悄的推门进去。

那坐在书案后头,脸上毫无表情的男人,可不就是她的夫君吗?大抵是听到动静了,楚慎略微抬头,正巧对上她的眼睛。

想着方才楚慎的粗鲁,姜月心有余悸。她敛了敛睫,故作淡定的走过去,将点心放到了书案上,又替他倒了一杯茶,小声道:“这几日你辛苦了,我只关心阿湛,都没怎么注意你,衍之哥哥,你…”

“几碟点心,就把我打发了?”楚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淡淡的问道。

姜月不满的撅了撅嘴,娇气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言罢,便见楚慎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往下移,饶有兴致的落在她胸前高耸的那两处,姜月察觉到楚慎的意图,警惕的往后退,却被楚慎一把捞进怀里。楚慎亲了亲她的脸,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然后才道:“方才弄疼你了吗?”

姜月的脸颊火 辣 辣的,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没事。”

其实她也明白,之前她这么怀疑楚慎,楚慎心里头肯定是生气的。所以说,被楚慎教训,是她自己找的。只是她原是期待了这么久,却不曾想过,生完孩子,两人第一次同房是在那种情况之下。

楚慎在她身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方才越是见她那副楚楚可人的样子,他就更加控制不住。只是她生得娇,身上的皮肤又嫩,他这般粗鲁,肯定会把她弄伤的。楚慎瞧着她乌溜溜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才执着她的手,道:“以后若要看那册子,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教你。”

册…册子?!

姜月“轰”的一下脸就红了,她没想到楚慎居然知道她看册子的事情。她羞的低下了头,又细细回忆刚才楚慎的动作,心里忿忿道:他分明也是看了。

只是——

这些日子楚慎天天晚归,回来之后便抱着她睡觉,哪里会有功夫看那本册子?

不过眼下姜月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册子里的内容。以楚慎的性子,估计以后会想着把里头的姿势全都来一遍,那样子…她如何吃得消啊?

楚慎见妻子低着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含羞带俏,盈盈似水。他满是爱怜的亲了一口,却没有得寸进尺,只是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道:“阿月,以后我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不知楚慎为何突然会问这个,姜月只抬头瞧了他一眼,然后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娇声软语道:“嗯。不管衍之哥哥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楚慎笑了笑,不知是开心还是因为她说得傻气。

姜月继续道:“可是衍之哥哥,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好不好?我虽然有些笨,却也希望能为你分担一些。”

楚慎听着她的话语,只淡淡“嗯”了一声,之后看着姜月的脸,道:“过些日子要出席宫宴,我瞧你也许久没出门了,就带你一同去…”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楚慎心有余悸,俯身咬了一下她水嫩的唇瓣,“你放心,这一次我会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

瞧楚慎说的,感觉皇宫就像是龙潭虎穴似的,不过姜月想着宫里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后怕,遂乖巧的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道:“那带阿湛吗?”

见妻子满心满口都是儿子,楚慎顿时升起一股醋意,捏了捏她的那处,沉声道:“不带了,马车太小,就我们两个人。”

端王府的马车想来是宽敞舒服,又何来的小?起初姜月不明白,之后瞧着楚慎黑黝黝的眼眸,这才一下子恍然大悟。

——那日马车上的那事,楚慎居然还记着?

瞧着妻子红彤彤的小脸,楚慎有些爱不释手。对于自己的母亲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信她,所以才没有往那方面想。可是这几日他却发现,原来皇上这两年没有少去庄子里,如今娘搬到了王府,却也这般光明正大的来王府。

起初他敬重皇上,是因为他之前对自己的恩情,可自打那次他差点害了阿月之后,在他的心里,昔日的恩情早就是一笔勾销了。

如今想来,当时皇上起了杀意,并不是因为不愿阿月当自己的王妃,而是因为撞见了两人的奸 情。他不知道娘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如今,让她回庄子只最好的办法。

只是——

若是阿月知道了,肯定会恼他。

·

第二日,姜月去了如意堂,才听老王妃说住不惯王府想回庄子,当时姜月就愣了愣。原先想着等生了孩子,老王妃肯定会留在王府,然后一家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娘,是不是衍之哥哥和你说了什么?”姜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