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也笑了。她哼哼道:“我从第一面见到十八郎始。便不曾有畏。”

是了,她说过的,她从一开始就想抱他这大腿儿。

一想到当日姬姒醉后所语。谢琅便忧伤起来,他轻叹一声,继续撑着船飘然而过、不一会,船只到了一片湖洲之际。谢琅放下篙,唤道:“出来吧。”

姬姒走了出来。

这一走出。她发现这地方还真是一个清净所在,而且这里面对青山,远望官道依稀可见,视野极是开阔。湖景也甚是秀美。

就在姬姒东张西望时,一侧的谢琅,已自发自地拿起一根钓鱼竿垂钓起来。

姬姒连忙从舱中搬了一把可以折叠的。只坐一人的胡床(马扎),高高兴兴地伴在谢琅身侧。拿起一根渔竿有模有样的钓起鱼来。

不过,这钓鱼最是有要耐心,姬姒耐心却是不够,她只坐了一会,便觉得这般老是看着湖面一动不动的,眼睛都发花了,于是她蹦回了舱中,再然后,谢琅便听到一阵悠扬悦耳的罄音传来。

谢琅在这船舱中放了各种乐器,便就是让她无聊时玩的,此刻听到姬姒敲击的罄乐中,含着大自在大快乐,他微微垂眸,挡住了眼中的神色。

姬姒敲了一会罄后,又蹦了出来,她跑到谢琅面前探了探,转眼嘀咕道:“怎么啥也没有钓上?”

谢琅轻笑道:“你在里面敲打个不停,便是有鱼也给吓跑了。”

“明明是你钓鱼的功夫不行。”姬姒却是嘴硬,她挨着谢琅坐下,伸手就去抢他的钓干,“不信的话,且看看我的功夫!”

就在姬姒把钓竿抢到手时,突然,她的腰间一暖,却是谢琅伸手环住她的腰。

姬姒僵住了。

见她晕红着脸,慌乱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手中的钓竿,更是差一点便落到了水里,谢琅若无其事地伸手包着她的手,一起拿起了那钓竿干。

就在这时,身后,顺着风飘来一阵笑声,笑声中,还有一个轻呼声,“咦,这是谁呀?居然这般闲情逸致,跑到这里钓鱼来着?”却是有一只画舫驶过来了。

姬姒一凛,她蹭地一声挣开谢琅,跑到了舱中。

见她又躲了起来,谢琅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

转眼,那画舫驶过来了,画舫中的众人朝谢琅看了一眼,马上便是一阵惊呼声传来,“天啊,竟是十八郎在此。”“原来是谢十八。”“春江独钓,谢十八好雅兴。”

就在谢琅微笑着向他们回礼时,画舫的另一个,一个士族小姑捅了捅身边的人,轻轻说道:“那舱中之人,莫非是个女子?”

她这话一出,好几个都伸头瞧去。

才看了一眼,几人便笑了起来,一个小姑更是嘲笑道:“陆十二,你眼花了吧?”“这船上只有谢十八一人,如果舱中之人是个女子,岂不是谢十八在为她撑船?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配让谢十八为其撑船?”“就是就是。”

陆十二在伸头猛瞅,过了一会,她嘀咕道:“可我瞧见了,真是一个女子的衣裙。”转眼她又强调道:“那还是寻常小姑的裳裙,不是婢女穿的。”

当然,她这话完全没有人相信,几人的哄笑声更响了。

见同伴不信,陆十二蹙起了眉,她暗暗想道:袁姐姐似乎说过,依稀见到谢十八郎身边有小姑出现……

可陆十二想是想,却万万不敢对谢琅提什么要求,更不敢要求上谢琅舱中一看。

就在谢琅微笑地送走众人时,又有一叶扁舟飘来,隔得老远,袁三十郎的声音便朗朗地传来,“谢十八!谢十八!”

于大呼小叫中,袁三十郎凑了过来,几乎是扁舟一靠近,袁三十郎便跳到了谢琅的船上。陆十二转头看到这一幕。忖道:倒是可以让袁姐姐去问过她兄长。

姬姒一直躲在舱中,在袁三十郎过来时,她正准备出去,一眼看到袁三十郎的扁舟上,还有二个面生的郎君在好奇地打量谢琅,她又不敢出去了。

而这时,袁三十郎与谢琅说过要说的话后。一眼看到姬姒的衣裙。他先是一惊,正准备取笑谢琅,转眼袁三十郎想起舱中人的身份了。

于是。他凑近谢琅,朝着舱中挤眉弄眼一会,小声说道:“怎么还没有搞定?我说谢十八,你也算是嚣张一世了。怎么到了今日,便是与心上人出来游玩。还得躲躲藏藏?”转眼他嘲笑道:“没有想到,你谢十八也有拿不出手的一天。你看人家姬小姑,那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与她没有丝毫瓜葛。”

袁三十郎一说出这话。便满意地看到谢琅的表情僵了僵。

他欣赏了一会好友的脸色,又挤眉弄眼道:“怎样?要不要兄弟帮帮你?”

谢琅瞟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声音一落。他衣袖一甩。

几乎是谢琅这个甩袖的动作一出,袁三十郎脸色便变了。他怪叫一声,“好你个谢十八!这下面可都是水!”一边叫他一边疾退,不知不觉便被谢琅逼得跳回了自己的轻舟。

直到落在轻舟上,直到看到谢琅撑船远去,袁三十郎才哇哇叫了起来,“好你个谢十八,你又耍诈!”却原来,谢琅自始至终就是衣袖那么甩了一下,可他对其人心理阴影太重,竟是被吓得跳回了舟上!

在谢琅撑船离去时,姬姒中途只伸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她便瞟到了好几只画舫,当下姬姒又连忙缩回了头。

姬姒怏怏地重新躲回舱中,恼道:谢十八真是的,好不容易有机会见了面,却总是朝这人多的地方跑!

人一多,她就不敢露面,也不敢吭声了,这对于十分期待这次约会的姬姒来说,是很难受的。

出于这种心理,小半个时辰后,当姬姒发现谢十八居然撑着船进入了河道当中时,她不惊反喜。

见左右无人,姬姒终于从舱中一蹦而出。

就在姬姒跑到谢琅身边,高高兴兴地准备跟他说话时,她眼角一瞟,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只大船。

然后,谢琅撑着渔船朝大船驶去。

然后,姬姒看到了站在大船上的谢广谢才谢净等人。

再然后,姬姒被谢琅牵着手,一道上了大船。

再然后,姬姒看到大船驶动,把那渔船远远抛在了身后。

蓦的,姬姒惊叫出声,她腾地转头看向谢琅,说道:“这不是往建康方向!”她瞪着他,又叫道:“这是往长江方向!”

姬姒冲到谢琅面前,凤眼瞪得圆滚滚地说道:“十八郎,我还要回家呢,你这船是往哪儿去呀?”

这一次,谢琅终于看她了,他悠然地说道:“这船前往的方向是襄阳。”

襄阳?这地方我还没有去过。

姬姒刚刚想到这里,马上反应了过来,她瞪着他,说道:“可是,我要回家啊……”她左右瞧了瞧,又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先与你们走一程,等遇到了回建康的船,你再放我回去?”

姬姒这话一出,谢琅身后的谢广谢才等人,都轻笑起来。

猛然的,姬姒惊醒了过来,她直到这时才陡然明白: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谢琅讹到这大船上了,他竟是说也不说一声,便要带自己前往襄阳!

见到姬姒惊得整个人都傻了,谢琅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去。

肃清了船头后,谢琅背倚船舷,他懒洋洋地从一侧几上端过一盅酒,一边轻抿,他一边瞟过懵了的姬姒,说道:“去年阿姒上长江时,是四月份吧?现在是二月份,二月时的长江,其景色与四月大有不同,阿姒这次可以好好看一看了。”

终于,姬姒清醒过来,她看着谢琅,可怜巴巴地说道:“阿郎,我弟弟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无妨。”谢琅垂下眸,他慢慢品着酒,悠然说道:“谢广早就告诉你的家人了,这点阿姒尽管放心。”

谢广早就告诉她的家人?

这么说,这厮一清早的便叫她出来与他垂钓时,就已早定主意要把她弄到这船上了?

姬姒又呆了一阵后,她又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阿郎,我在建康还有许多事要做呢,我的庄子正在整修,我还交了几个寒门朋友,这几天说不定会有宫中消息传来,还有,我觉得建康挺好的,真的,我一点也不想去襄阳。”

她的声音一落,谢琅那温柔的低语声传来,“阿姒是不想去襄阳,还是不想与我一道去襄阳?”

当然是不想与他一道去襄阳!这么孤男寡女的……不对,反正,她这么跟在谢琅身边,与他千里同行,同吃同住不说,连个婢女也不在旁边照应着。她,她以后还有清白可言吗?

清白也就罢了,关健是,这厮不声不响地把自己弄到襄阳去,肯定有什么图谋,她日子过得好好的,她只想与眼前这人保持抱金大腿的关系,可不想被金大腿儿抱回家啊!

姬姒一张脸一时青一时白着,一侧,谢琅挺自在的品着美酒。

过了一会,姬姒突然抬头,她看着他不高兴地说道:“阿郎,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船上,还要说什么去襄阳!我不想去襄阳!”

她这话其实应该第一时间说的,只是一直以来,她对谢琅就生不起气来,而且,她总下意识中把这人当成正人君子,他做了什么事,她总是先替他解释,替自己找借口,而忘记了,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她应该严厉唾骂的!

就在姬姒严厉地盯着谢琅,不高兴地说出这番话时,谢琅终于放下手中的酒盅,朝着她定定看来。

谢琅朝着姬姒看了好一会,直到她哑了声,指责不下去了,他才缓步向她走来。

轻轻走到姬姒面前,谢琅低头,他伸出手,轻轻帮她把一缕吹乱的发丝塞到耳后后,谢琅如弓般完美的唇凑到了姬姒的耳边,他凑近她,轻轻的,吐息低沉地说道:“可我好不容易把阿姒弄到了这船上,又怎会放你离去呢?”声音一落,谢琅广袖飘飞地入了舱。

第八十六章 打脸

姬姒生气了。

因此当天晚上,她躲在谢广特意为她布置的舱房寸步不出,甚至谢广过来叫她用餐是,她也赌气不吃饭。

这让谢琅有点新鲜也有点好笑,他又派了两个人来请,再次被碰了壁后,谢琅微笑着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退了下去。

转头对上谢广担忧的眼神,谢琅微微抿了口酒,轻声道:“不用在意,明天她就自个好了。”转眼,谢琅呢喃道:“我平生所遇的小姑,姬阿姒算是顶顶没心没肺的。”这句话,如其说是昵喃,不如说是无奈的叹息。

谢广听懂了,转眼他想到姬姒的行事,在摇了摇头后,也把对她的担心放下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午,当大船正式进入长江河段时,谢广一出舱,便看到姬姒歪在船舷上,正高高兴兴地欣赏着江景。

他马上明白自家郎君的无力了。

还真是让人闷得想吐血,这个姬小姑吧,说她对谢琅无心,那简直是不可能,平素里,她的眼波眉梢,言语动作,便是瞎子也能感觉到,她已情根深种,相思入骨。

可就这么一个相思入了骨的小姑,却偏偏在他家郎君面前,永远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一个爱你如痴的小姑,转眼便能把你抛在脑后,把她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难怪自家郎君对她竟是越来越放不下了。

姬姒确实是高兴的,她欣赏了一会长河日出后,一眼看到谢广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不由向他挥了挥手。

谢广走了过去。

姬姒清脆快乐地问道:“谢广,现在天气这么暖和这么舒服。那些北魏使者准备回返了吗?”

谢广一怔,转眼他说道:“小姑真是聪明。不错,北魏使者在昨日便已离开了建康。”

姬姒弯了弯眼,她又说道:“对了,你家郎君就这样跑了,那些人还没有给他画像呢。要是以后那什么美人名臣殿上没有谢十八,岂不是名不符实?”

谢广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对谢琅的崇慕。

……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她对谢琅的感情。深得连他一根头发丝,她都觉得美好无比,可这个小姑的心比谁都稳!就仿佛她真是洞明了世事一般。她就那么快乐自在地爱慕着他,却从不妄想!

不知怎地,谢广轻叹出声,他淡淡说道:“听说陛下发话了。让义武王夫人的画像也入殿,我家郎君耻与其为伍。便借这个机会避了。”

听到谢广这话,姬姒马上瞪大了双眼,她奇道:“义武王夫人这么快就勾搭上陛下了?”

对这个问题,谢广笑而不语。

姬姒知道。男人一般不喜欢这种是非事,当下又好奇地说道:“那太子呢?我看那太子也是色中恶鬼,不会也与义武王夫人勾搭吧?”

她这话纯粹是随口道出。原以为谢广不会答,哪知。谢广却是认真回道:“义武王夫人看不上太子。”

得到这个答案,姬姒先是哦了一声,她感慨道:“这义武王夫人,还真有祸水之质,她勾搭上了人家的父亲,自然可以不把儿子放在眼里。”转眼她又叹道:“能够勾搭上皇帝,还能继续自由自在地勾搭别的男人,这义武王夫人,对付男人的手段还真是惊人啊。”

在谢广的沉默中,姬姒轻哧一声,说道:“那张贺之,居然也……我这下倒有点看他不起了。”

谢广回道:“张贺之?原来张贺之也成了义武王夫人的入幕之宾?既是如此的话,那以后义武王夫人只会钟情他一人!”

见姬姒不信,谢广平铺直述地向她解释道:“在征服妇人上,张贺之手段无双。”

也不知怎的,姬姒突然感兴趣了,她朝着谢广一凑,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那你家郎君呢?你家郎君人人都说他风流无双,不知他这个风流无双是哪一种无双?”

她说到这里,见到谢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脸,叫道:“作什么这样看我?”

谢广轻叹道:“你居然无甚妒意!”转眼他岔开了话题,“咦?那是怎么回事?”

姬姒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她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上,那些朝着这里尖叫的,挥舞着什么的一个个黑点。

这时,又一个郎君大步走来,他严肃地说道:“有船出事了!快,全速航行!”转眼,他看向谢广,“阿广,你尽快让众人安排好船舱。”

谢广点头,转身大步走了。

只有姬姒,她靠着船头,一会朝那些挥舞着的,嘶叫着的落水者看了一会,一会转头看向这个与谢琅颇有二分相似的郎君。

而那个郎君,在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后,转头看向了姬姒。

他朝着姬姒点了点头,道:“我是谢十八的庶弟谢二十九,以后咱们是一家人,小姑可以唤我做二十九弟。”

姬姒一怔,转眼她涨红着脸,瞪大双眼认真地说道:“不对,我与你不会成为一家人。”

谢二十九瞟了她一眼后,说道:“你不是钟情谢十八吗?”转眼他蹙起眉头,这个面目俊秀,却生着一张冷面的青年颇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既然钟情,何必遥遥相望?误人误事!”

对着这个虽然温和,却依然据傲的陈郡谢氏子弟,姬姒不想解释了。她微微一笑,便转过了眸光。

见她如此倨傲,谢二十九再次挑高了眉,那张与谢十八有二分相似的面容上,也带上了一分不满。

很快的,客船便驶到了落水众人面前。

看着散在水中,抱的抱着木块,攀的攀附着碎裂船体的众人,陈郡谢氏的人马上开始了营救。

众士族中。若说部曲之精干,那是没有比得上谢琅。一通忙活下,总共二百四十三人,通通被救上了船。

因陈郡谢氏的船只出现得非常及时,对方这次沉船,最终以十五人死,三十八人昏迷不醒为代价。总体说来。大多数人都得到了营救,算是结果最好的了。

当然,那些死去的人。是没有人打捞的,船上的人忙来忙去,也只是救治那些昏迷的。

陈郡谢氏的这条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是一直遮住了家族标志,便是谢广等人出面时。也做的寒门打扮,那些落水的人一直都以为,他们只是从建康过来的一条普通客船。

……姬姒用了半天,便弄明白了。原来这些人,竟然是那些北魏使者中某些人的族亲,他们这次跟在北魏使者后面。准备到襄阳会合后,一并返回北地。只是没有想到。今日快凌晨时,操纵船只的那些仆人玩忽职守,一不小心竟让客船触了礁,使得船体破裂,险酿成惨祸。

饶是如此,这些人的行李,也有泰半落入水中找都找不到了,这对于这些举家搬迁的人来说,真是无上噩耗。

姬姒帮了一会忙后,发现这些小士族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子,当成了婢女使唤,便躲回舱中再也不出来了。

转眼,一天过去了。

傍晚时,姬姒吃过谢广送来的晚餐后,她越想越觉得谢琅此行有点问题,便出了舱房,准备找到谢广或谢才他们问一问。

转眼,她看到了做寒门郎君打扮的谢广,便跑了过去,刚扯过他的衣袖准备询问,一人急急跑了过来,把谢广喊了去。

谢广刚走,一个小姑走了过来,朝着姬姒唤道:“你过来一下。”

姬姒一怔,跟在了她身后。

那小姑带着姬姒,却是来到船尾一侧,她从腕间褪下一个镯子塞在姬姒手心,蹙眉说道:“我亭姐姐住不惯分给她的舱房,我注意了一下,你所住的那间,是整个舱中最上等的房。”说到这里,她示意姬姒看向掌心的镯子,道:“这镯子上镶有美玉和蓝宝石,便是上面的金丝,也有半两重……我看你衣着也是普通,你刚才扯的是你的家人吧?他也只是普通的寒门中人,这镯子可以抵得上你们几年的开销了,怎么样,你换不换?”

她眉间语气带着不耐烦,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如其是问换还是不换,更是说,她就没想过姬姒拒绝的可能。

姬姒有点好笑,她因出来得匆促,身上的衣着还是谢广送来的,这衣裳确实是普通的深衣,确实看起来不值什么钱的样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小姑,身边居然连个服侍的婢女也没有,这不是寒门中人是什么?

姬姒暗暗忖道:看来以后,我还要养成喜欢戴贵重首饰的习惯,以免被人狗眼看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