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性?这,程梓坤表示,他要想歪了,实用性,这个,低头细细看一下,顾兮怎么透过那么厚的古装看出谁的胸比较大呢,还是食用性?这个没吃过步惊云也不知道谁食用性好啊。

“笨啊,你看步惊云的泡面头,他想吃泡面而且纵观天下会上上下下只有孔慈随身携带筷子啊!”顾兮伸手指指孔慈头上那两根筷子的头饰,“同理,为毛聂风也喜欢孔慈呢,因为他是挂面,他也要用筷子啊!”

程梓坤狂汗,“你的思维很奇特,小生佩服。”

“多谢夸奖”顾兮同学摆摆手,继续津津有味地看孔慈与秦霜婚礼的那场惨剧,霜师兄悲哀地发现自己原来早就头顶着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了,而且,尼玛还不是一顶是两顶,霜师兄那个怒火冲天一剑刺去孔慈妹纸为情而香消玉损却最终也没死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怀里,“哈哈哈”

“又怎么了?”程梓坤揉揉太阳穴,一脸无奈,这么悲情的场景你不哭也就罢了,你笑那么开心是为哪般啊。

拍拍胸口,顾兮同学笑得花枝乱颤,“你看你看,霜师兄也喜欢筷子,但是霜师兄显然没有什么特色,既不是挂面也不是泡面就被筷子妹纸嫌弃了,其实这场婚礼就叫一双筷子引起的血案。”

程梓坤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而现在顾兮默默望天,果然毒舌是一种传染源,这孩子现在也开始在毒舌的路上撒腿狂奔绝不回头,伸出指头戳戳扣扣像软软的小脸凑过去啃了一口,却被程梓坤一巴掌拍过去,“顾兮,我要是顾鑫知道自己孩子被折腾成这样我非揍死你和江暖不可。”

某种程度上江暖这姑娘也是江家开出的一朵奇葩,如此放心的就把自己儿子交给顾兮带回来玩几天,不过他们在英国的很大部分支出都是江暖这姑娘赚的,说到这一点程梓坤真的是自愧不如,一个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的小姑娘远在英国却在国内自己办了一个电子杂志专挖娱乐界各种新闻丑闻,而且赚得盆满钵满轻松养活他们一群游手好闲的人。

傲娇小女王啊。

《《《《《《《《《《《《《《《《《《《《《《《《《《《《《《《《《《《《《《《《《《

机场外,一对身穿情侣装拖着行李箱走出来的小情侣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所谓看美女可以延年益寿,在这个帅哥配丑女,美女配丑男如同滔滔江水般奔流不息的年代看到一对如此登对的情侣也实属不易。

年轻女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带着一个漂亮的大红心,□一条卡其色的小短裤,修长的美腿蹬着一双白色小高跟鞋,应该是学芭蕾的,走起路来微微抬着下巴,如此简单的衣服却让她穿得很有美感。

午后阳光毒辣,女孩伸出手挡在额上跳上花坛边缘伸开为了保持平衡伸开双手一步一步地走,男生一手从包里拿出一顶棒球帽伸手扣在女孩头上,女生一头黑色的长直发随着她踩在花坛边缘不太平稳的步子而随风飘着,远远看去很是清纯。

高瘦的男生手里居然还抱了一个小家伙,才一岁多一点的样子睁着大眼睛挥着小手可爱地伸手去抓走在前面的女生的黑发。

多么令人羡慕的情侣啊,年轻真好啊,几个神色匆匆的行人也不禁看了几眼,这么年轻就三口之家了。

“哎呀,程梓坤我不喜欢戴帽子,你给我撑把伞呗。”顾兮誓死把得寸进尺的精神发挥到最大化。

程梓坤直接抓过帽子盖在最起码知道好歹的顾扣扣脸上,自己一手抱孩子一手拉行李箱,某把脸落家里从没带出来过的同学居然两手空空还理所当然地要求自己给她撑把伞?

A市的夏季一直很炎热,北方的天气总是比较干燥,刚回来顾兮就被这彪悍的天气吓到了,抬手放在额上遮挡一下毒辣的阳光,顾兮环望着四周的建筑,两年,这个城市对于自己已经有些陌生,还好看到一家咖啡厅正要招呼身后慢悠悠拖着行李走的程梓坤进去休息一下,就感觉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一用手捂,鼻血凶猛就凶猛地从指缝流了出来,顾兮身上没带包也没有任何口袋,只好转头向程梓坤求救,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得扣扣哇哇的嚎了几声,程梓坤只好艰难地一手举着扣扣一手把顾兮的包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找纸巾,翻了好久也没找到这姑娘把纸巾放在哪里了,她的包很大也乱成一团,程梓坤从来没有顺利在她包里找出过什么,顾兮自己都找不到更何况别人呢。

对于这一点程梓坤曾经念过顾兮无数次,这姑娘每次都答应的很好,结果下次是更乱,还好乱的范围仅限于她自己的包和房间,还没有扩大到整个公寓,不然有洁癖的江暖小女王非削了她不可。

伸手在包里搅了半天,一眼瞅到一抹白色,程梓坤立刻抽出那团纸巾撕开包装直接呼到顾兮的鼻子上,低头细细地擦顾兮滔滔不绝的鼻血,阳光下顾兮的皮肤白得透红,中分的长发显得脸很小巧精致露出眉心那颗漂亮的美人痣,只是脸似乎被阳光暴晒得粉粉的有些脱皮,程梓坤直接把扣扣夹在胳膊里腾出一只手伸手捏住顾兮的下巴,另一只手仔细地帮她擦干净。

这姑娘永远都是这么个性,连的纸巾都比别人的厚一些。

顾兮闭着眼睛仰着脸接受程梓坤偶尔抽风才会有的莫名的转瞬即逝的温柔,他难得一次这么认真地帮她,每一次到夏天她流鼻血的时候,这小子都无比嫌弃地买一瓶纯净水直接浇在她脑门上,这次居然还帮她擦,不对,这张纸巾触感怎么有点不一样?

下一秒那团纸巾就被顾兮不讲公德地摔在了地上,而程梓坤的脚也被一只八厘米的细高跟狠狠地碾了一下,“程梓坤,我有木有告诉过你这东西他叫护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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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辆白色劳斯莱斯的车窗滑下,姜眠手指扣在方向盘上好久没发动车子,目光在那个人身上定格,手指握着方向盘收紧连指节都微微发白,一家三口,这就是他给她的两年之后她给他的答案?

姜眠这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第一次生出如此想打人的念头,而且愈发强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眠,我们不是去看电影吗?”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杨程从后座伸手轻轻拍拍姜眠的肩膀,他的情绪一想控制的很好,能让他如此失控的也只有那一个人了,顺着姜眠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顾兮和一个男孩在不远处举止亲密,从这个角度看,像是在接吻?

一直以来,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怒姜眠。以前她一直以为这段感情的开始是愧疚,后来却渐渐看不懂。

是她太过自信,以为他给那个女孩所有的温柔只是为了赎罪。

姜眠沉默着点了一支烟不再去看那边令他喷火的场景,车内流动的轻音乐却让他无比烦躁,一支烟抽完,姜眠捻灭了烟头,“抱歉,我失态了。”

杨程摇摇头,握在手中的电影票微微汗湿,这两年来他们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偶尔的碰面也只是因为工作,可是她却不想放弃了,如果在年轻的时候不为爱情勇敢一次,她会很遗憾。

关上车窗,姜眠正要驱车离开,车窗却被人大力地拍了几下。

滑下车窗,车外一个小美女弯腰对着自己勾勾手指,眨眨眼睛明媚一笑却因为脸上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渗人,黑色长发被风吹到姜眠脸上,发丝带着一丝洗发水的橙香,V领的T恤由于这个动作而有些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往下白嫩的胸,“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命运之河

滑下车窗,车外一个小美女弯腰对着自己勾勾手指,眨眨眼睛明媚一笑,黑色长发被风吹到姜眠脸上,发丝带着一丝洗发水的橙香,V领的T恤由于这个动作而有些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往下白嫩的胸,"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抿着薄唇,姜眠右手支着下巴不发一言,冷漠地眯起桃花眼绕过顾兮直接看向那边的超级奶爸,程梓坤举高小不点亲了一口,拉着行李往星巴克走,转身的一霎那,姜眠的目光刚好对上小不点,小家伙趴在程梓坤肩膀上,眉目很清秀额前的发色很浅卷卷的软软的覆在脑门上,头上戴着一个牛仔棒球帽,歪着脑袋把手指放进嘴巴里嗦着。

应该是程梓坤一上台阶,小家伙的下巴磕到了他的肩膀,咧着嘴做出一个要哭了的表情,看得姜眠没来由的笑了一下。

小不点看到有人朝自己笑,更加卖力地表演,两只小手还拍拍,自己颠了几下。

姜眠压根不看自己,顾兮自讨没趣,尴尬地吐吐舌,探进个脑袋一下子就看到车后座上的杨程,两年不见她更成熟优雅了,穿着一件藕色露肩连衣裙,优雅的韩式盘发,对着自己点点头微微绽开一个像空姐一样标准的完美微笑。

"你好,顾兮。"杨程声音温柔,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垂,蓝钻耳钉光芒夺目,顾兮心里一沉,那枚耳钉她在姜眠书房里见到过。

"你不是来接我的。"同一句话,这次却是果断的否定句,前一句,她的尾音上扬带着一种欣喜和挑逗,后一句,她的语调平静带着些许的落寞。

"嗯"姜眠冷冷地开口,目光一直没有在顾兮身上停留。中华文化如此博大精深,顾兮有些搞不懂他的回答是对那个疑问句还是否定句,无论是对那一句,他都不要她了。

一直以来,顾兮最害怕的最讨厌的就是食言而肥。

嗓子像是被鱼刺哽住一样的难受,居然又是她,虽然自己没有杨程优秀可是,明明说好了等自己两年的,带着她过来是为了让她看看他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吗

两年不见,这货又妖孽了不少,虽然在英国整天对着江暖的桃花眼她以为她已经有了免疫力,结果证实,她没有。

其实她也很好奇自己怎么在这么多辆车里一眼就找到姜眠的车的,毕竟他换车了而且事先也没有通知她来接她,可是她却有种直觉他回来,满心欢喜地走过来,却看到这样的场景。

目光落在杨程手里的电影票上《春娇与志明》几个字如此显眼,那一刻她希望自己有一双钛合金狗眼,任杨程中指上那枚耀眼的钻戒怎么闪也闪不瞎,可是现在好像不是瞎不瞎的问题而是妖孽无良的顾兮她想哭了。

所以,他对她如此冷漠,所以,他不要她了。

他给别人戴上了钻戒,那枚戒指顾兮认得,江暖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所以,这是江家的传家戒指?

两年前,姜眠和她一起去看《志明与春娇》,志明和春娇在一起了,两年后,另一个女孩坐在他车上,手里拿着两张《春娇与志明》,春娇与志明之间出现了尚优优。

不同于电影的是,她不知道结局,不知道命运之河会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

皱皱眉,顾兮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从外面劈头盖脸地扔下几枚硬币,硬币"叮叮当当"地跳跃着在车内滚向不同的角落。

"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赢了,你不要我了,没必要这样耀武扬威的。"她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哭腔,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她一直以为,在橙子之后,她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生哭了,手指捂上嘴巴,顾兮飞快地转身"啪"的一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顾兮的背影有些单薄,踩着高跟鞋步履坚定地走远,A市的浓荫下,阳光却如此刺眼,原来这个城市已经如此陌生。

姜眠手握在门把手上最后还是放开,载着杨程向着另一个方向扬长而去。

其实,他没有数顾兮扔进来的硬币是不多不少的九个,她说如果她没找到她要找的人,就请他结婚。

她也没有听到,车厢里放的音乐不是《欢乐颂》,而是她最爱的《卡农》。

漆黑的电影院,顾兮坐在最后一排,大屏幕上演的是什么她却没有那么关心,吃着爆米花却突然想哭一场,最后她还是转身,和他们进了同一家电影城。

江暖说,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

扣扣出生的时候顾兮才真正见识到江暖的倔强和坚强,她一个人生下了那个孩子,扣扣出生那天,江暖说,兮兮,我今天上我们学校的BBS,他们说,顾鑫王子和言晏晏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顾兮,你看,在爱情的世界里其实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堕了胎,顾鑫却牵起了她的手,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

可是,谁也不知道,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我在这里,生下了那个孩子。

那时江暖抱着扣扣说,顾兮,我不后悔,我对我做过的没一个选择负责,当然,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而她自己呢,她选择了一条路却渐渐发现走不下去了,她把自己困在一个孤岛上,进退两难。

她在看一场一个人的电影,同样的地方他的身边却有另一个人。

看到张志明那混蛋一边安抚着尚优优一边和春娇藕断丝连,顾兮哭得泪眼滂沱,劈腿的男人一定会收到买一送一且包邮的绿帽子一顶。

身边的观众有些费解,这,电影有那么感人吗?

顾兮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泪眼朦胧的看不清屏幕上的结局,电影已经散场,顾兮终于可以趁着喧嚣大哭一场,混蛋,凭什么他美人在怀自己却在这里哭成二逼。

一只修长的手夹着一片纸巾递在她眼前,顾兮嗫嚅着说了声谢谢,擦擦眼泪,那个人却在自己身边坐下,悠闲地跷起二郎腿。

"看个电影也能哭成这样?"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感人,你这种混蛋永远不会懂!"顾兮恶狠狠地回答,狠狠地拿纸巾擦了擦眼泪,声音哭得有一丝沙哑。

姜眠突然伸手中指和食指钳住顾兮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睛与自己对视,食指画着顾兮红唇的轮廓,"孩子是谁的?"

四道血痕划过姜眠的手,姜眠一吃疼松了一下,顾兮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养甲千日,用甲一时啊,一把揪过姜眠的西服袖子狠狠地擤了下鼻涕,"反正不是你的!"

"也不是你的"姜眠淡淡地接口,无奈地脱下西服,这已经是被她毁的第二件了,"你生不出那么可爱的孩子。"

看到小家伙那张脸的时候他就确定不是顾兮的孩子了,小不点长得跟暖暖小时候一模一样,发色浅而且天生自来卷,又傻又呆。

揽着顾兮的肩膀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转凉,A市的风无论在任何季节都是不可解释之剽悍,吹得顾兮长发乱舞,在英国这两年,她没怎么剪头发,现在长发已经垂腰了,风一吹群魔乱舞的让人心情烦躁。

走到姜眠的车前,顾兮却顿了下脚步,手指放在门把手上顿了一下,还是自己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柠檬草清香。

手支着下巴靠在车窗上,正想就杨程问题展开严肃讨论,姜眠把车门锁了自己走进商场,顾兮推了推门自己闲得无聊翻出手机玩,刚好程梓坤的短信过来,"江暖让我把扣扣送到江家,擦,有点舍不得了。"

顾兮正要回短信,姜眠提着一个购物袋已经回来了,顾兮瞟了一眼袋子上的Logo吐吐舌头,有钱人啊,怪不得江暖总是喜欢各种低调的奢华,在她们穷得吃面包的时候也要坚持穿Prada。

“衣服脱了。”姜眠关上车门,摇下车窗言简意赅。

“什么?”顾兮掏掏耳朵,表示不可置信,一边腹诽该死的贵公子,不就是拿他西服袖子擦了鼻涕吗,至于把自己衬衣也换了吗,而且还要自己脱衣服?

姜眠手指悠闲地敲着方向盘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顾兮挣扎想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了“姜眠”

姜大导师耐心透支直接不顾顾兮挣扎动手扒了顾兮的白色T恤,一手捏着她的手腕,另一手直接抽掉了她的小短裤,顾兮双手被人钳制着光着身子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自己却,哭死的心都有了,“混蛋,耍流氓也不能在街上吧!”

“他们看不到”姜眠把一件米色高腰连衣裙递过来,“穿上,我讨厌你和别人穿得一样。”

我也讨厌坐别的女人坐过的车,顾兮腹诽了一句,不过还是乖乖穿上他递过来的衣服,她从来不跟自己过不去,谁知道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某妖孽被激怒了会做什么,穿好后才发现这件裙子和姜眠身上穿的米色t恤从颜色上看貌似是情侣装,不可否认他的眼光很好,这件裙子一层白色薄纱外面是米色镂空的花纹,“突然送我衣服干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结婚”姜眠边说边递过来一张纸巾,顾兮接过纸巾擦擦汗,“我是让你擦下面,湿了。”

“你,混蛋”顾兮索性别过脸打开车窗趴在车窗上看一路的风景,唇角带着一丝浅笑,你看,姜眠,搞定你也只不过是九枚硬币的事情。

目光定格,路边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靠在桑树上,举着一个单反,比较违和的是,他居然在摄影时,戴着一副墨镜。

“停车,停车,姜眠,停车,”顾兮看清了那张脸之后疯狂地晃着姜眠胳膊,一手死命地拍着窗户。没得到姜眠回应顾兮像疯了一样地去夺姜眠的方向盘。

我早已把你的名字铭刻在我的掌心。

——《圣经》

来结婚吧

"吱"的一声急刹车,姜眠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支烟悠闲地吞云吐雾,任凭顾兮疯狂地晃车门。

顾兮眼睛被泪水模糊,慌乱地去拧车把手甚至连脚都上了,可是车门被死死锁住,顾兮揪着姜眠的袖子已经近乎是哀求。

"姜眠,求你,我求你。"她等了他太久,找了太久,守着那份承诺太久,而他终于在她几步之外。

"两年零一天,"姜眠的声音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掐灭烟头摁进那个造型别致的烟灰缸里,那是顾兮在考试那天送他的礼物,一个烟灰缸换来了姜大导师毫无原则的九十七分。"顾兮,对你说过的话负责。”

两年,她说过的话,顾兮趴在窗户上看到程梓乾俯身摸摸身边一个女孩的头,女孩个子很娇小踮着脚尖吻上他的唇角,嫩黄色的连衣裙裙裾飞扬,齐肩的长发娇俏可爱,她的微笑很温暖,是顾兮这么多年来都伪装不出来的幸福。

一直以来,支撑她走下去的所有,都化为乌有,她的世界碎得那么彻底,散落一地,再也无法捡起。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玻璃窗,隔着四年的距离,顾兮拿手胡乱抹着自己的眼泪,却看不清他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给她留下了整整四年的噩梦,四年的思念,四年的愧疚,然后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就毁了她的全世界。

顾兮第一次希望那天,他是真的死了,至少,还留下爱情。

瘫坐在地上,顾兮所有的骄傲与算计在这一个吻下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下巴被一只微凉的手指抬起,被迫对上姜眠的眼睛,顾兮哭得鼻子微红,眼睛又红又肿,短短一天之内她哭了两次。

一张带着柠檬香的纸巾覆在她鼻子上,姜眠捏住她的鼻子声音慵懒,"呼气",皱着眉帮她擤干净鼻子,换了张纸巾细细地擦她脸上交错的眼泪,"你第一次这样,放下你所有的刺。”

狭窄的车厢内,顾兮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手紧紧抓着姜眠的袖子,"求你,我要知道一个原因,我只是不甘心。”

一指一指地掰开顾兮的手指,姜眠俯身在顾兮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在她耳边浅浅呼气,"顾兮,你有什么不甘心的,他只是接受了一枚吻而已,而你呢?”

他说话时一贯是尾音上扬,而这优美而轻飘的的三个字却像一个石块重重地砸在顾兮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而她呢?她曾经抱着别人的手当抱枕,曾经从后面冲刺几步蹦到另一个人身上要背背,曾经躺在不是他的男人身下呻吟,而且现在,车厢里还滚落着那九枚硬币,其中一枚正铬着她的手。

而她呢,她可以逃避自己的感情,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两年前的匆忙离开难道仅仅是为了找橙子。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她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牵着他的小拇指走过每一条街;如果仅仅是欺骗和算计,为什么会在电影院哭得泪雨滂沱?

是谁先背叛了谁的爱情,走得越来越远?

顾兮看着姜眠优美的侧脸有一瞬的恍惚,是她用九枚硬币搞定了他,还是他用九枚硬币套牢了她?

劳斯莱斯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顾兮只能趴在窗户上看那两个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一个转弯就消失不见,同样离去的还有她青涩时最完美的爱情。

她一直以为踮起脚尖的吻是爱情最美的姿态。

民政局门口,姜眠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顾兮却坐在车里久久不肯出来,姜眠伸进一只手,"出来"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似乎是假期的缘故,排队的人很多而且,貌似快要下班了,他已经没有了等她缓过来的心情。

姜眠的一贯风格就是雷厉风行,更何况是结婚这种越早越好的事情。

顾兮死死地抱着车门一脚还绊着座位,却奈何实力太过悬殊,被姜眠拦腰抱了出来。

姜眠一手紧紧揽着顾兮的腰,一手关了车门,一个不防就被顾兮的高跟鞋狠狠地蹍了一下,而顾兮这孩子的一贯风格是不知轻重,一吃疼姜眠自然松开了钳制顾兮的手。

这下某人终于有了发挥的空间和表演的机会,顾兮同学疯了一样地往路边跑被姜眠一把扯了回来,搂在怀里温柔地警告一句继续往民政局大门走。

顾兮这倒霉孩子没经历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先经历了执子之手,被子拖走的狗血,"姜眠,你别冲动。”

"我很冷静。"姜眠一手钳着她的腰一手宠溺地揉揉顾兮的长发,"你爸刚才把你户口本给我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伸手死死地抱着一个路灯的灯杆,顾兮无论如何都不肯往里走,民政局门口很快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结个婚还这么折腾。”

"小姑娘怎么看起来不怎么乐意呢,这么帅的男人都不嫌自己吃亏?”

吃亏?顾兮抱着栏杆等着姜大少爷发现自己吃亏或者是被逼急了扬长而去,却没想到姜眠却低头吻上自己的唇,这个吻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渐渐深入,他的手扣在自己后脑上,伸手搂过自己的腰,两人之间几乎完全贴上。

她死命抓着灯杆的手移到他的脖子上,和姜眠接吻的时候他总是会迁就自己的身高,俯身亲自己。

记得以前谁说过,让你踮起脚尖亲吻的男人一定不是最爱你的人,姜眠的吻一直都很有美感,顾兮一直觉得如果有人在他们接吻时拍一张照片的话,绝对会很漂亮,无论是姿势还是他微微闭上的眼睛,磨擦着自己脸的长睫毛。

每一次,他的吻总是会让顾兮意乱神迷,姜眠除了极其生气之外的每一个吻都很温柔,唇齿之间有着柠檬的浅香,落在唇上柔软的吻让顾兮有种被人捧在手心珍视的感觉。

他的舌扫荡过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腰,他们的唇舌纠缠,顾兮的长发缠着姜眠的手指。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顾兮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一路吻着走进民政局的大厅。

他居然对自己用美人计,而自己就傻傻地当着那么多人面与他拥吻,顾兮恼怒地抓抓长发,却瞥到几抹艳羡的目光,低着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姜,姜眠,婚姻大事,你要慎重。”

她的眼睛因为刚哭过,眼角微微的红,红唇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长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姜眠伸手揉揉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唇角微扬,桃花眼笑得弯弯的,"我很慎重,我喜欢你。”

"为,为什么?"和姜眠在一起,顾兮一直有一种不真实感,她算计他,他反攻她,可是她还是不觉得他喜欢自己。

"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有一种智商上情商上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