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哀求,忏悔统统无法再打动挽回王译信。

王译信宁可同顾天泽战死,也不愿意听她说一句话,王译信出征的原因让王芷璇很是愤怒,起码上辈子王译信可没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一个轻视武将,看不起武将的清高词臣竟然随军出征,简直太滑稽了。

王芷璇忘不掉前生王译信对武将的鄙夷。

一切都因为王芷瑶!

王芷璇对王芷瑶的恨意达到了顶峰,既然王译信主动找死,王芷璇也不会手下留情。

在四皇子心情尚好之时,王芷璇仗着得宠说了困死顾天泽的计策。

四皇子的确有心缓和同顾天泽的关系,可是能让顾天泽永远回不来京城,他也是喜闻乐见的。

计策简单,又不会牵连到他身上,四皇子同谋臣商量了一番便开始布置起来,即便顾天泽活着回来,也不能让他立功!

起手之策便是定国公夫人‘捉奸’,以及让高人向皇后娘娘进言,太子夭折是因为顾天泽命硬,顾天泽占据了太子的福分。

听闻四皇子回府,王芷璇着急得不得了,可她还得为马明燕捶腿……又不敢在马明燕面前过多的表现着急之色,拼命忍到天黑,马明燕放她回去后,王芷璇偷偷的贿赂婢女,悄悄去四皇子所在的书房。

“主子,您就任由她?”

“不碰得头破血流,她怎能明白身份呢?”

四皇子妃斜睨了一眼收了王芷璇好处的婢女却来报信的婢女,弹了弹手指,“既然是她赏你的银子,你就留下吧。”

“多谢王妃殿下。”

婢女松了一口气,来告密果然是对的,便是她不来,后院的事儿又怎能隐过四皇子妃呢?

四皇子妃什么都没做,可马侧妃也好,王芷璇也罢在四皇子眼里都成了尤物,四皇子极少忽略四皇子妃,每次有大事也多同四皇子妃商量,更不会当着四皇子妃的面同侧妃侍妾调情,让四皇子妃没脸。

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四皇子妃尚无所出。

等到婢女躬身退下,四皇子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殿下喝醉了,准备醒酒汤。”

“殿下回来时候脸色可不怎好……您看……”

“所以殿下需要出气筒儿,我可不敢此时去碰殿下的眉头。”四皇子妃缓缓的合眼,“谁着急,谁就输了,只要我稳稳当当的,谁也越不过我去,外面的事情,殿下想同我说,自然会说,我见识浅薄不敢乱出主意,一切顺着殿下,殿下脸色不好看,别人也不见得好了,在定国公府时,你没瞧见定国公也先走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

“奴婢让人打听打听?”

“打听作甚?殿下既然想着那个位置,还用得上我去宽慰?何况我看此事闹得不小,总会有人主动告诉我,去打听反而让殿下没面子,明日给准备点败火,好消化的菜色。”

“是。”

……

“殿下……”

王芷璇抢过四皇子手中的酒杯,心疼的说道:“您别喝了,当心身体!”

四皇子醉意朦胧轻抚王芷璇的面容,“你为何不是她?你为何不是王七……你帮不上我。”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失望

四皇子这句醉话对王芷璇的杀伤力足够重。

王芷璇可以忍受马明燕的刁难,容忍四皇子妃嘲弄的目光,可她容忍不了自己比不上王芷瑶。

“你……”

前世不是这么说的,以前四皇子同她一起偷偷嘲笑王芷瑶的愚蠢,嘲弄她对亲情的渴求,嘲讽她不合时宜的言行,更变本加厉的利用王芷瑶的冲动。

怎么今生,四皇子在意王芷瑶?

她也是重生的好不好?

砰,四皇子肢体横斜的倒在床上,酒后乱性显然不适合用在他身上,乱性的男人只能说酒喝得还不够多,真要醉了,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你说……”王芷璇摇晃四皇子的胳膊,“我哪里不如她?”

睡死过去的四皇子根本不会回答,就算是四皇子清醒时也不见得能说明白,对王芷瑶到底是喜欢多?还是羡慕顾天泽有个既能讨好乾元帝又有一定武力值的未婚妻居多。

几次三番的四皇子都折在王芷瑶和顾天泽的手中,每一次都让王芷瑶更亲近乾元帝,四皇子今日饮酒过量只是因为气愤,郁闷,憋屈。

王芷璇无论怎么推搡四皇子,四皇子都不曾清醒,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一颗颗,一滴滴,在烛火的映衬下,她很可怜,也很狼狈,从头上去下簪子,精雕细琢的牡丹花瓣深深的刺痛她的掌心,前生四皇子疼她如珠如宝,任何人伤她一点,四皇子都会心疼。

而今生,她历劫归来,四皇子眼里却再没有她,哪怕她今生陪在四皇子身边。

她先失去王译信,随后又要失去四皇子?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王芷璇咬了咬牙,看着宿醉的四皇子,缓缓抬手放下幔帐,眼底闪过几分挣扎,手指颤抖着解开四皇子的腰带,眼泪成股的流淌,缓缓俯下身体……最近几日是她的排卵期,也是她最容易受孕的日子……好不容易不被旁人打扰,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有一个属于自己血脉的孩子,也许她就不会再孤单,再被所有人抛弃。

四皇子也的确缺少一个健康,活泼,聪明的儿子。

四皇子的胯下之物在她允含下立了起来,趁此机会,把簪子花瓣中藏得迷情药抹进四皇子口中,四皇子是醉了,但在药物和被挑逗的生理的作用下并不缺少男人该有的冲动,王芷璇脱掉了衣服,坐上了上去……每一次的移动都会让她觉得耻辱,“我是为了儿子,为了儿子!”

亲人抛弃了她,所有的一切同前生不大相同,有个前生不存在的儿子会让她坚持下去。

她的儿子一定比四皇子妃养着的孩子更为出色。

夜晚很是漫长,王芷璇很珍惜这次不再四皇子妃预料中的‘侍寝’机会,四皇子妃倒是不会给侍寝过后的妾侍赏赐汤药,毕竟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但王芷璇却知道,每一次侍寝前后吃得饭菜都是四皇子妃精心安排的,可以大大降低侍寝侍妾的有孕几率。

还不会对她们的身体有害,该说四皇子妃仁慈?

以前王芷璇不想儿子出生便是庶子,也就没再当回事,甚至她想等得了四皇子的心再要孩子,即便难改庶出身份也可以凭着她得宠,让儿子更得四皇子的疼爱。

只要她生下儿子,她便会想尽办法让四皇子妃这辈子都生不出。

一切的计划在今夜被打破了,王芷瑶再好也不会给四皇子生儿育女,她需要一个儿子证明自己。

……

“玉蝉,小妞妞睡了。”

“父亲……”

蒋大勇示意蒋氏同自己出门,单独留老妻田氏照顾熟睡的王芷瑶。

在卧房外,蒋大勇背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蒋氏,略带消瘦的背影透着一股的无奈,心酸。

蒋氏不知怎么似无颜面对父亲,低垂着脑袋,手指不安的搅动帕子,为了打破尴尬,低声解释:“我真不知道……不知道瑶儿会被公主殿下带出去,我以为她会同定国公太夫人在一起。”

“你在何处?”

“……我……我同四爷的同僚夫人攀谈,我担心四爷不习惯军中生活。”

蒋氏声音越来越低,“您也晓得四爷从未有过从军的经历,以前也不大看得上莽夫,在军中……”

“军中都是兄弟,在疆场上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蒋大勇回头怒视蒋氏,“如果王译信不明白这点,即便你同所有副将的妻子都交好,在疆场上也不会有人救他!玉蝉,是我耽搁了你,任由你被王家那群混蛋越教越偏,也是,你出生后,蒋家在西北地位水涨船高,你在西北长大,却没经历过疆场的残酷。我和你娘一直娇养着你,你的嫂子们,哥哥们也舍不得你受一点的委屈。”

“我不是不顾瑶儿,我没注意到,没想到顾家会出这样的乱子。”

“屁得没想到!”

蒋大勇扬起巴掌,最后落在门框上,漆木的门框烙了一个掌印,“你想想你嫂子是怎么对你的?我和你娘是怎么维护你的,你再看看你是怎么忽略了小妞妞……”

“瑶儿主意正,心眼也多,她不是没吃亏?”

“混蛋!”

蒋大勇这次真得动怒了,嘴唇气得直哆嗦,蒋氏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爹,瑶儿比我强,不是她,我不会有今日……我帮不上她什么。”

“你是她娘!你跟我说你帮不上她!”蒋大勇听见卧房里田氏的咳嗽声,一把拽着蒋氏出门,离着屋子老远,估摸着小妞妞就算是醒了也听不到说话声才教训蒋氏:“她还没及笄,顾三和王老四也不在她身边,除了你之外,她还能靠谁?你别以为小妞妞聪明,懂事就不需要你!”

“爹。”

“别叫我!”

蒋大勇面色不善,“你知不知道送她回来的人是谁?”

“陛下……”

“喝,你还知道是陛下?”

“……”蒋氏咬着下嘴唇,“不是陛下对瑶儿很好?亲自送她回来,又给了您恩旨,外人只会羡慕瑶儿,不敢说三道四的……”

“啪。”

蒋大勇给了蒋氏一记耳光,蒋氏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竟然挨了父亲的耳光,蒋大勇从来就没碰过她一指头。

“我从来没有打过你,小妞妞到底是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你把她生出来,养大了,你就可以不管她!”

蒋大勇看了看打了蒋氏的手掌,“当初你被王老四欺骗,被王家糊弄,我都没舍得打你,因为是我这个做爹的大意了,错看了王家,我当时虽然气你,也更心疼你,更内疚,不是我以为王家不敢恩将仇报,你也不会被王家上下给耍了……我没做个护住你的好父亲,你怎么闹,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就算我不乐意看你同王老四破镜重圆,见你喜欢得紧,小妞妞也劝我说王老四改过了,醒悟了,我重新把他当作女婿看。王老四出征,你以为我就干看着?为了你,我联络旧部,恳请他们帮忙照顾王老四。”

“父亲……我……”

“陛下是天子,说句不好听的喜怒不定,谁敢说能得皇上的欢心?除了顾三!”

蒋大勇也不得承认顾三的本事,“小妞妞得了陛下另眼相看,本是好事,我宁可看她太平的从顾家出来,而不是陷入什么捉奸的丑事中去,你明不明白同陛下说话时,根本就是再玩命?有一句说得不妥,这辈子都难以翻身,陛下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用了疯魔棍法本就浑身无力,关节疼痛,可小妞妞还得讨好陛下……你这个做娘就全当看不到?”

“我错了,父亲。”

蒋氏跪在蒋大勇面前,呜咽道:“爹,我错了。”

“罢了,陛下的意思也是让小妞妞在蒋家养病,你自己先回去。”蒋大勇无力的垂下胳膊,“蒋家就不留你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军中

蒋大勇不愿意再同蒋氏废话,看蒋氏,他是既生气,又心疼,以他的脾气再让蒋氏留在蒋家,他首先会被气死!

“老头子……”

田氏给王芷瑶掖好被子,出门正好见蒋氏黯然离开公爵府,忍不住责怪一句:“就是让她走,也该等小妞妞醒了,玉蝉看一眼再走啊。”

“我不想让小妞妞再为她伤心,玉蝉眼里除了王老四之外谁都没有!小妞妞聪明体贴,孝顺心眼多,也越是敏感,我把玉蝉赶回去,也是为她们母女好,起码让小妞妞对玉蝉有点好印象。万一等小妞妞醒了,玉蝉又说了什么话,小妞妞嘴上不说,心里是难过的。”

“同皇上耍心眼已经够让她累了,玉蝉帮不上忙就算了,再在小妞妞心上撒盐,你还让不让小妞妞痛快了?”

田氏罕见被丈夫给训了,叉腰捏住蒋大勇的耳朵,恼道:“行啊,长能耐了,合着就你疼瑶儿?”

“没有,没有。”

蒋大勇赶忙认错,哎呦呦的直叫疼,田氏又怎么可能真把蒋大勇捏个好歹,很快松了手,叹道:“玉蝉都是让王家那群王八羔子教坏的,没进京时玉蝉多可爱?多懂事?王家整日规矩规矩,最不受规矩的就是他们!”

“左右为玉蝉操心得人是王老四,玉蝉虽然只顾着王老四,但好在一点不会给小妞妞添乱。”

蒋大勇扶着老妻回屋,丫鬟端上滚烫的洗脚水,把双脚放在木桶中,蒋大勇舒服的直哼哼,泛着淡淡的木质清香和药香闻起来特别舒服。

田氏见不得蒋大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的没出息样子,“不就是个木桶?”

“你这话说错了,这可是小妞妞给我买的。”

“……银子是我给的。”

“不一样,不一样,小妞妞挑得木桶就是比别人好。”

蒋大勇哼着西北民俗小调,王芷瑶几次三番的强调,他才养成了用木桶泡脚的习惯,泡脚水里兑着汤药,药方是王芷瑶委托顾三少请来的太医给开的,“关键在于心,小妞妞就是招人疼。”

田氏也疼唯一的外孙女,从炕上取过抹额来摆弄,“瑶儿的针线比以前好了不少,前些日子瑶儿还让人送来护手霜……别说,抹上之后我的手比以前好多了。”

多年辛苦操劳,田氏的手每到冬天就裂口,王芷瑶想尽办法琢磨出护手套装,一股脑的给外祖母送去。

其实蒋家的儿媳孙媳也很孝顺,但是蒋大勇和田氏最疼的后辈还是王芷瑶,没办法蒋家别得不缺,就是缺孙女。

有孕的孙媳再一次生下儿子,让蒋大勇好不郁闷,“虽然我这辈子没孙女带,可有小妞妞我也知足了。”

田氏理解的点头,在有生之年也不期望着孙媳能生出丫头片子来。

“我看皇上的意思挺喜欢小妞妞……”

洗漱过后,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并排躺在炕上,田氏怎么都睡不着,戳了戳身边的蒋大勇,“也不单单是因为顾三少。”

蒋大勇换了舒服的姿势,道:“顾三少同皇上十几年的父子之情岂是小妞妞能比的?得皇上喜欢总是好事,可不能真以为皇上会完全偏向小妞妞。小妞妞心里有分寸,不过我也得帮忙看着点。”

“西南川中还没消息?”

“真不知道顾三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出京三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催促粮饷的折子倒是常见,可战报……哎,朝野上下为此议论纷纷,不是皇上一直相信他,指不定出什么乱子。方才我打了玉蝉,也是想让她清醒些,安心在伯爵府反思,我担心她被谁利用……其实王老四在顾三少身边反而好,玉蝉怎么都不会忽视王老四的安危。”

“你也猜不到顾三少进兵的方向?”

“顾三狡猾着呢,在沙盘推演时,就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不是他领兵经验不足,也不会同我打成平手。你看他目中无人……嘿嘿,真把他当做只有帝宠的人一定会很惨。他只怕也听说前线求援增兵的真相,想玩把大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蒋大勇翻身对着田氏,眸子亮亮的,“我就喜欢顾三这点,皇上恩宠又怎样?他就是能打赢,除了他谁都不行!咱们家小子跟着他错不了。”

京城都指挥麾下精英尽出,蒋家儿郎也在其中,蒋大勇安慰田氏,“苗疆不过是顾天泽初露锋芒之战,孙子们跟着他,蒋家的根基也更为深厚。听衍圣公说什么三代才能出世家……我也不求世家传承,只希望儿孙争气,别让蒋家没落了再回乡间刨食去。”

蒋大勇更深一层没提,顾天泽杨威之战应该在西北,也许也是他最后一次坐镇中军了。

“我更担心朝廷上……陛下今日好像又把所有的皇子都训了一遍。”

“谁做太子,咱说得不算,听皇上的。”

“我担心皇子们杀红了眼儿把顾三少牵扯上,皇上对定国公和皇后娘娘失望了。”田氏舔了舔嘴唇,“看小妞妞的样子同玉蝉一样,没了顾三少,你当她能好?”

“你这话就说错了,小妞妞同玉蝉可不一样,退一步说顾三真有个好歹,小妞妞会把陷害顾三少的人碎尸万段,况且顾三少也不是好惹的,这么多年,皇子们一直把他当作眼中钉,可哪一次皇子们能轻松害了他?”

蒋大勇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满朝都是聪明人,一个个说起大道理我听着无从反驳,可他们怎么就不明白,顾三少不好惹,怎么就只看到顾三少得宠?王老四我虽然看不顺眼,他也是可以为小妞妞拼尽一切的,便是顾三少有疏忽,王老四也能帮忙弥补。”

“他不大看得起莽夫……”

“哼。”

蒋大勇冷哼一声,“没吃过苦,没经历过杀劫的清高文人永远不会明白没有将士拼杀,就没他们治理下的国朝,他如果这次回京还继续清高下去,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私底下蒋大勇托部属旧将照顾王译信,也请旧将让王译信明白何为将魂。

蒋大勇被王译信鄙视得足够久了。

……

西南川中,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帐篷里满是臭汗味,王译信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可身边的人却鼾声大作显得睡得极是香甜。

王译信翻身而起,复杂的目光扫过帐篷里躺着的四名偏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悄悄起身出了帐篷。

在急行军时,即便他是军机参赞也没单独住一个帐篷的特权,比起十几个人挤在帐篷里,或是睡在露天下,他真不该再挑剔什么。

可是哪怕行军再累,他也没办法同满身臭汗的人同住一个帐篷。

王译信靠着树干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实在是弄不懂,顾天泽到底要把他们领到哪去。

沙沙的脚步声响,王译信警觉的四下看去,不管多热盔甲不曾离身的顾天泽出现在视线中。

他一如出京时的打扮,甲胄不见一丝的凌乱,哪怕是扣子也不曾松开一颗,王译信其实挺想问一句,不热么?

他都受不了西南的热度敞开过衣衫。

顾天泽查看露天熟睡的将士,同身边的副将不时轻声吩咐几句,副将连连点头,对顾天泽的命令没有任何异议。

王译信也发现了,顾天泽在军中简直就是一言堂,只要作战方案定下来,不准许任何人反对。

“你们先回去。”

“喏。”

顾天泽让副将离去,走到王译信面前,多日的疲倦,无法入睡让王译信不仅有了黑圆圈,还显得异常消瘦,“你该留在川中。”

“我是军机参赞,不在军中,在川中做甚?”王译信站直了身体,下意识的整理好敞开的凌乱的衣衫,“你别小看我……我是来……”

“看着我?保护我?”

顾天泽淡淡一笑,“你去我帐篷歇息。”

“不去!”

“这是命令。”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征伐(上)

王译信静静的看了顾天泽半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是你岳父!”

也就是说,他是顾三少的长辈,照顾疼爱晚辈是长辈的责任所在,王译信抛下京城的荣华富贵,高官显位随着顾天泽来鸟不生蛋的苗疆只为了就近照看顾天泽。

反被顾天泽照顾算是怎么回事?

他回京后怎么同瑶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