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抓住司徒氏的手臂,迫切的问道:“老幺不会对娘娘不管不问?”

“自然是有的,娘娘跟陛下这些年,在朝廷上薄有贤名,对皇子们一视同仁,受过娘娘恩惠的人不少,何况废后是国本,总会有大臣站出来的,到时候国公爷再借机为娘娘求情,总比眼下同陛下硬碰硬来得好。长信侯和国公爷顾忌顾家也不完全是对娘娘无情,顾家尚在,娘娘就有希望。何况顾家老少几百口人,您总不希望顾家被陛下一怒之下驱逐出京城罢。”

“这……”

“母亲,您疼爱娘娘,国公爷他们难道不担心至亲?”

“好吧。”

太夫人对两个跪在地上的儿子道:“我姑且相信你们一次。”

闹了一阵,太夫人又是哭,又是骂,精力消耗得干净,司徒氏乖巧的侍奉太夫人回屋安置,此时太夫人也仿佛离不开司徒氏,把定国公夫人完全抛在脑后。

定国公夫人面色怎么好看,司徒氏方才的一番言谈,她还真得说不出来,同国公爷过了这些年,定国公夫人还不晓得他胆小怕事,沉稳内敛的作风?

便是朝廷上有人为顾皇后求情,也绝不会是定国公指使的。

“二嫂确实不简单。”定国公夫人看出丈夫的心已经偏了,忍不住冷嘲热讽,“会说话,有心计,懂得颠倒黑白讨国公爷欢心,国公爷一定把她看做能持家且理解您的世家大妇,可惜……她再好,也是早逝二哥的妻子。我再不得国公爷青睐,可也为你生了阿泽,是阿泽的亲娘!”

“你说这些作甚!”

定国公讪讪的起身,冷着俊脸,定国公夫人一改往日的柔和,变得尖酸刻薄,他可以疏远定国公夫人,可不能休了她。

“说这些话自然是想让国公爷明白,您不愿意入宫得罪陛下,我却有办法……”

定国公夫人意味深长的一笑,捏着帕子,轻扭腰肢向门外走,“我不如二嫂会讨国公爷喜欢,也不如二嫂会说话,太祖高皇后曾经说过,佛祖关上了门,总会留一扇窗户,看我……说这些没得让国公爷烦心,您忙着,我先回房自省了。”

长信侯从地上爬起来,先揉了揉膝盖,又摸了摸被打得红肿的脸庞,斜睨沉默神色莫测的定国公,“你不会真想去求她?”

“她是顾家的儿媳,同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长信侯摇摇头,手搭在定国公肩头,“我不管你打什么样的主意,先提醒你一句,千万被把阿泽扯进来,也别打算让阿泽为顾家拼死拼活,阿泽并不亏欠顾家什么。以前倒还罢了,如今阿泽身边可有王谨之在,他可不是用家族,大义就能压住的人,真让王谨之疯起来,皇上都不见得能扛得住。”

“大哥对王谨之看得很重。”

“想得少,牵扯少,自然他什么都敢干。”

长信侯揉着额头,自己也弄不明白,“若说我同王谨之交情平平,因为蒋氏,我还盼着他早死,可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是能明白王谨之的某些心思,自打他被他父亲出继后,王家家族利益根本束缚不住他,我看他如今就是为儿女活着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狠招

定国公府门口,王译信小心翼翼得把有孕的王芷瑶安置妥当,顾天泽默默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手。

放在寻常,顾天泽能把王译信挤到一旁去,今儿小七为他入宫受苦,岳父又赶过来领走他们夫妻,他对岳父有愧疚。

“你还真打算抗旨?”

王译信斜睨顾天泽,冷笑道:“瑶儿交给我,你不放心?该忙你的就忙去。”

“岳父。”

“我收到消息,宁远侯虽在府中不见客,但对输给你并不甘心,我估摸他还会弄出点事来,不会让你顺顺利利的执掌收编宁远铁骑。”

“岳父不必吓唬我。”

“谁吓你了?”

王译信挑眉,不悦的说道:“你就是太自信,太骄傲,当心阴沟翻船。”

“您是怕我插手废后和册太子的事情吧。”

“……”

王译信俊脸微红,被女婿戳破心思,王芷瑶露出半个脑袋,道:“三少,爹是为你好,功勋武职最好莫问朝政。”

“你当我愿意为你操心?顾家……”王译信听见瑶儿支持自己,有底气了许多,指着定国公府的匾额,“他们今儿放过你,明儿还不是得用孝道压你。你该清楚把心用在何处,皇上是疼你,信任你,但皇上的性子最容不得你不识好歹,辜负他的好意,这会儿整个京城的人都想从废后中得到好处,你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们都时刻盯着你。”

这点也是王芷瑶最担心的事情。

她略带几分担忧的目光落在王译信身上,这个爹还是挺给力的,在国公府时见到王译信,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自己的心是烫贴的。

废后在即,吏部天官王译信会很忙,废后立太子对朝臣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政治机会,一辈子也只有一次的机会。

况且王译信还是六皇子的老师,乾元帝最近几年最宠信的大臣。

顾天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王译信何尝不是?

甚至他比出身顾家高冷的顾三少更容易被皇子们笼络住。

有王译信帮衬,照看,三少应该能平稳渡过这次政治风波,王芷瑶也相信三少不会再为顾家而拼死拼活的卖命了。

“岳父小看了我。”

顾天泽主动扶王译信上马车,“该重视谁,该听谁得话,我有分寸。小七还是住在娘家,陛下那里我去说,您……您自己也要小心,六皇子不适合做太子。”

王译信点点头道:“六皇子是明白人,我就怕他身边的人会鼓动他争。”

顾天泽也钻进马车中,在王译信的怒视下,解释道:“我同岳父有事商量。”

一路上,他同王译信分析起朝局,翁婿两人推心置腹的详谈,一旁听着的王芷瑶直犯困。

她勉强撑着下颚,眼见着三少和王四爷满脸红光,果然男人都是有野心的。

而王芷瑶却对此不感兴趣,她只要知道三少和王四爷合起伙来是无敌的就够了。

她在此事上根本无法刷存在感。

顾天泽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的政治智慧,王译信大为惊讶,原来骄傲的女婿隐藏得很深。

直到顾天泽骑马离开,王译信才怅然若失般叹息,莫怪前生几乎所有人众志成城才勉强把他算计了……这小子太过聪明。

“瑶儿。”

“什么事儿?”

王芷瑶暗自非议王译信是不是‘爱上’了三少,他看三少的目光都带着光。

“以后你多陪陪阿泽。”王译信目光落在王芷瑶的小腹上,“孩子生下来后,无论男女都要让他亲近阿泽。”

“您是说……三少太念着亲情?”

“你也应该看得出来,阿泽聪明是聪明,处理事情也足够成熟老辣,这些年也隐藏了不少的实力,但他有一个缺点,太偏激,太骄傲,得不到时,宁可让所有人随他陪葬。”

此时,王译信再一次怀疑,上辈子顾天泽就是自己找死的。

他不仅留下封狼居胥的耀世战功,更是让所有人为他的死陪葬,甚至王译信都怀疑,上辈子蒋大勇收集到的证据是不是顾天泽故意留下的线索。

若是没有蒋大勇,顾天泽便是战死,隐藏起来的暗线也会把证据交给乾元帝。

王译信郑重警告:“必须让他心上有牵挂,否则他敢做任何的事儿。”

“三少确实够疯的。”王芷瑶也不由得点头,“我尽量罢,爹也帮我看着点他。”

“你先回去歇息,我还得再出门去。”

“都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下午十几张帖子送到我手上。”王译信无奈的摇头,“我方才去国公府也是偷溜的,这回再不回去,尹薄意等人饶不了我。”

“您方才一直同尹伯父在一起?”

“内阁,六部的尚书都在。”

王译信叮嘱王芷瑶一番,关于朝政的事没过多涉及,一来他晓得瑶儿不喜欢听,二来这些事本就该是男人出面。

“就算陛下下了废后诏书,废后的余波皇上一时半会压不下去,顾皇后做了这么多年皇后,此时被废,怎会无人说话?何况……皇上无法说出真正废后的原因,一旦让人知晓陛下龙体不愈,朝争会更厉害,废后还好,册太子才是重中之重。其实……陛下如今才是最忙的人。”

“您小心些。”

“为臣子,总要帮陛下。”

王译信摇摇脑袋,“真把陛下累个好歹,于阿泽也没好处。”

翌日,乾元帝正式昭告天下,废顾氏皇后位,诏书上对顾皇后并没大加指责,也没洗白皇帝多么无辜才决心废后,乾元帝承认顾皇后以往的贤惠,最后诏书上说废后的原因——顾氏无子,不适再为皇后。

王芷瑶看着誊写回来的废后诏书,对乾元帝涌起几分佩服,他这份对顾氏的维护,着实难得,但也让朝廷上更多的人借此机会为册太子造势。

哪位娘娘为主中宫,哪位皇子就有希望做太子。

一连几日,王译信忙得不见人影。

不是没人上门来,王芷瑶多用闭门思过把人打发走了。

这一日傍晚,王译信回府时,一身的酒气,微醉的脸庞衬得他越发俊美。

“您是去议事,还是去喝酒?”

王芷瑶亲自端着醒酒汤过来,“不喝酒是不是就不能说正事?都喝高了,还谈能谈事?”

王译信揉着脑袋,脱掉外罩,王芷瑶动了动鼻子,一股脂粉味儿,“还有歌舞助兴?”

“……”王译信把醒酒汤喝了一干二净,清醒了几分,“二皇子请客,哪能少得了歌姬,舞姬。”

“就不能不去?”

“一堆的帖子。”王译信从袖口中甩出二十几张帖子,“这还是挑拣过的,亏着陛下把阿泽放到京郊练兵,否则他也推不开。”

王译信进耳房梳洗,王芷瑶晓得他有话说,便坐下等候。

“瑶儿,今儿朝廷上有人为废后抱不平了。”

“谁?”

“好几个,没想到定国公也……”

王译信没卖关子,直言道:“定国公当庭为废后求情,散朝后,皇上单独召见定国公。”

王芷瑶坐直身子,“会不会越来越多的人为废后不平?”

“顾家……”

王译信目光深邃,手指在茶盏边缘滑动,声音低沉透着感慨,“我小看了定国公,没想到顾家还有依仗,更没想到定国公会此时冒出,同情废后的朝臣越多,顾家聚集得势力就越大,废后因无子而被废,这股势力足以打动任何皇子。”

“您是说定国公不全是为废后求情?”

“他想在立太子上插一脚,保住顾家第一名门的地位。我不知皇上会同他说什么话,但我看皇上对顾家还是爱护的,毕竟顾家也是阿泽的出身之地。”

“这么下去,三少根本脱不开关系!就算三少躲出去也于事无补。”

“你别急。”

王译信唇边荡起温和的笑容,安慰王芷瑶,“不是有我在嘛。”

他的笑容让王芷瑶安心,随后含笑的王译信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难得的霸气。

“以前我一直不想把事情做绝,总想着我错过一次,好不容得老天庇佑有补偿的机会,定国公……也错过,可却没机会补偿阿泽,总想让定国公清醒,明白父子之情的可贵,明白他该怎么当阿泽的爹,可惜……我费劲口舌也无法阻止定国公,又因为废后的事儿,他同阿泽之间很难再有很深的父子之情了。”

王芷瑶抬眼,心跳加速,王译信俊脸泛着冷意,眼含算计,“您想怎么做?”

“瑶儿也猜到了罢。”

“您想把弄倒顾家?爹,不可能的,只要阿泽还是定国公的儿子,皇上不准许顾家落败。”

“不是整倒顾家,而是不能再让顾家一群人待在京城了,这次我还有把握牵制定国公,下次……我担心顾家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错事。”

“您有把握?”

王芷瑶眼前一亮,让顾家远离权力中枢再好不过,既可以保全顾家体面,又不会再让定国公等人利用三少,“此事只怕很难做到。”

“关键还在陛下,此事得慢慢来,不能急。”王译信道:“我同你提前说一声,希望你心里有个准备,阿泽那里……”

“我会同三少解释。”

“你说比我说更妥当,你们是夫妻,我始终只是他的岳父。”

“您比定国公更懂得为他着想,三少不是没良心且冲动的人,就算我不同他说明,他也不会怪您,何况以顾家几次三番的所做所为,远离京城没准能保全顾家。”

定国公等人再不停的作死下去,耗光乾元帝的耐性,就算有顾天泽,乾元帝也不见得会善待定国公等人。

王芷瑶担心的说道:“爹您也得多加小心,定国公在朝中十几年,根深蒂固,万一他……三少在这上不可能明着站在您这边。”

“我心里有数。”

王译信笑道:“万不能让阿泽为难,若无废后和册太子的机缘,根本做不到让顾家离开京城,陛下虽是废后,但对顾家也是念旧情的,并非真正厌弃定国公。”

别看乾元帝口谕让定国公在家抚养幼子,听让他没脸的,乾元帝这也是变相的保护顾家,警告朝臣不得借着废后欺负顾家。

可惜,定国公不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也舍不得顾家满门富贵。

“扶起顾家的人是陛下,让顾家出京,打压顾家的人也只有陛下一人。除了陛下,谁碰顾家,谁倒霉。”

王译信抿嘴一笑,“偏偏有人不明白,比如说宁远侯!瑶儿,你只需要看着就好。”

“荣国公夫人不是随太夫人来寻过瑶儿?第一招,我会让她过得稍微艰难点。”

“……”

王芷瑶真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安静看戏得好,王四爷明显化身圣斗士,既能在朝廷上御敌,又能在宅斗上逞威风。

第三百五十六章 崩塌

皇宫,御书房紧闭的房门丝毫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怀恩悄悄的动了动腿脚,看了一眼时辰,皇上同定国公单独待了大半个时辰了,废后搅得前朝后宫都不得安生。

他命人给乾元帝准备最好的补品。

在这场风波中,皇上才是最耗心血的一人,而且皇上受得罪不能同任何说。

也亏着乾元帝是刚硬,固执的性子,否则稍微绵软,犹豫一些,备不住就被朝臣劝谏成功,立成年皇子为太子,晋封高贵妃为皇后。

废后不过半月的功夫,怀恩公公收到的银两,田产,屋舍比他以前积攒下准备留给侄子家宝的财产都多,更别提皇子们和后妃对他偷偷的许诺了。

怀恩晓得自己几两重,除了心疼一一人之力对抗朝臣后妃的乾元帝外,他是好处照拿,关于乾元帝的消息动态嘛,他自然会把乾元帝想让朝臣知道的消息酌情说出去。

他万万没想到,被乾元帝口头警告过的定国公夫妇还是在此时站出来,东厂密报顾家太夫人和荣国公夫人去求燕国夫人进宫为废后求情,另报长信侯死活不肯去京郊军营寻顾三少,顾家其余男人就算见到顾三少,也不敢命令苦求他。

而定国公夫人根本最找不到军营安置在何处。

有此一来顾三少才能置身事外,整合宁远铁骑。

御书房内,乾元帝唇边噙着冷意,定国公侍立在一旁,为乾元帝整理承奏上来朝臣的折子,分门别类摆放整齐,中间最高的折子是为废后求情的,其次是恳求乾元帝再立皇后,再次才是册太子的折子。

定国公做这些事并不见生涩,有几许怀念的意味。

乾元帝登基之初,他就像今日一直跟在自己姐夫身边,为他分担朝臣给新君的压力,分担先帝突然驾崩引起的种种猜测,有时乾元帝甚至留他在皇宫秉烛夜谈,共同商讨如何能把先帝留下的骄兵悍将,以及自持开国功劳的勋贵收拢削权的良策。

御书房的摆设也如十几年前嫌少有变化。

定国公垂手侍立不由得回忆起以前的事儿,那时乾元帝最相信他,纵使那时很难,定国公也从不怀疑乾元帝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可眼下他哪怕站在乾元帝身边,他都感觉离着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帝王很远。

是皇上变了?还是他变了?

乾元帝的手按在最高那落的折子上,“一共多少份?”

“回陛下,一共一百零八份。”

“朕没想到,你姐姐比朕得人心。”

“臣不敢。”

定国公撩起国公袍子,跪地请罪,“娘娘跟了陛下二十多年,从太子妃到母仪天下的皇后,朝臣上表求情也只是因皇后废立事关国体,娘娘从未想过干涉朝政,也不曾结交朝臣。”

“她有你,还用干涉朝政?还用结交朕的臣子?!”

乾元帝一气之下将摆放齐整的折子推倒,有几本恰好落在定国公的头上。

“臣……”

“你别说朕误会了你,误会了你姐姐。”

乾元帝不愿同定国公生气,因为不值得,可是不是想不生气就能做到的,胸口沉闷,火苗上窜,本想拿起茶盏润喉,见定国公无辜,委屈的样子,乾元帝手腕一抖,直接将茶盏扔到了地上,脸色煞白的指着定国公,“你是想逼朕同昭告天下,顾氏对朕下毒?还是想说朕的发妻为了争宠不惜学勾栏妓寨下贱的法子。”

“你丢得起人,朕丢不起脸面。”

“陛下。”定国公磕头道:“您对娘娘的爱护之心,臣铭感五内,可是娘娘始终是臣的长姐,臣不得不为娘娘求情。”

“别同朕说得仿佛你挺委屈似的,也别给朕摆忠臣的苦衷。”

乾元帝怒道,“不是你上下串联,朕就不信有一百多份折子给顾氏说情。朕着实小看了你,当初朕不知所踪,太后乱政立四皇子为新君时,朕怎么没见你有这份能耐?”

定国公同样吓得面无人色,乾元帝这句话足以让顾家满门抄斩了,“陛下明鉴,臣不敢以朝臣逼迫您复立娘娘。”

“你想什么朕清楚得很,的确你没想过让你姐姐复立,你不过是想让朕的儿子们看清楚你定国公有得能耐。”乾元帝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该记得,朕登基之初就按照母后遗言制定的人才储备计划,朕这二十年间秘密培养了好几拨出类拔萃人才。当朝廷有变故时,他们可以迅速添补空缺,帮朕稳固朝局。”

正因为人才储备计划执行顺利,乾元帝就是把朝廷上所有的大臣都罢免了,国朝也照样能维持下去。

这些年朝廷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动,然乾元帝几次清洗,也用去了不少的储备下的人才。

“你估摸朕手上没人可用,不得不向朝臣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