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欣然接旨,选定吉日麻利的离开京城,远离夺嫡的旋涡,到云贵做土豪去了,他衷心的期望,云贵能如师妹所言,玩的,吃的一样不少。

一连两位皇子离京,远离中枢,也让皇子们争夺储君位置的热情稍稍冷却了一些。

看不明白乾元帝的打算,朝臣们转而对立后的事更加在意。

在这些风浪中,顾家被削了荣国公爵位的事情根本翻不起一丝的浪花。

反倒有很多坚持礼数正统的文人拍手称快,皇上总算是不再偏向顾家了,自然也没人会为顾家说话,就算是亲近顾家或是定国公结交下的好友此时也多是让定国公丢卒保车。

顾家上下四个爵位的确是太耀眼了。

长信侯不再理会朝中动向,专心研究脂粉,对脂粉生意越发看重。

当然,这也离不开王译信暗中的帮忙。

长信侯此时对王四爷很信任,按照王四爷所言,将秘制的脂粉方子给了出京的六皇子,他的脂粉铺子,许是会在云贵番邦开出分号来。

美好的前景,让长信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按照王芷瑶的说法是长信侯找到了证明自己人生价值的事业。

也因事业再腾飞,他对顾家关注得少了。

相比较焦头烂额的定国公,长信侯的日子太平很多。

女人多了,真真是麻烦,即便司徒氏一心避让,定国公夫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

再加上太夫人偏帮司徒氏,可又不敢过于得罪阿泽的生母定国公夫人,自从司徒氏从荣国公府搬回来后,顾家后宅就没一刻消停得时候。

司徒氏也不由得自主的卷进后宅争斗中,定国公再外烦心,在家里更烦心,他迅速的憔悴下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冥婚

后宅女子的精彩大戏轮番上演,搅和得定国公府邸血雨腥风,处处是非。

定国公想起一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为了一点点小事,两边就能吵起来,其实顾家还没到‘贫贱’的地步。

原本司徒氏并不打算同定国公夫人争斗,她还想维持住在定国公面前的解语花,明理的形象,可内有定国公夫人骄横跋扈,仗着是国公夫人,有顾三少为子,她没少寻司徒氏的麻烦。

司徒氏不得不战,不争,她的儿女就没有将来,不争,定国公夫人利用主持中馈致力就有可能弄死自己的儿女。

她对定国公府很陌生,对手却掌握后宅二十余年。可信的奴才遍布国公府每一处,司徒氏再想淡定,也得为自己拓展出一个生存空间来。

定国公夫人宅斗手段的确不怎么高明,然而也不是全无战斗力的战五渣,当她得知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定国公的心之后,她抛弃了一切,全心的闹腾爆发出来的惊人能量便是司徒氏一时招架起来也是手忙脚乱的。

想当初,定国公只是因为酒醉弄出个庶子,背叛曾经诺言,定国公夫人就敢利用三子顾天泽被送进宫的便利,示好乾元帝,弄得定国公十几年被人非议带了绿帽子而不自知,帮乾元帝养私生子。

如今,她眼看着司徒氏越过自己去,定国公只信司徒氏,不信自己,顾家又在风雨飘摇中只能依靠自己的亲生儿子顾天泽,她还需要顾及吗?

定国公府的太夫人自然站在司徒氏这边,一来她本就很喜欢司徒氏的命理,孝顺,二来她也明白司徒氏本是侯府千金,嫁给定国公也是看中荣国公的爵位,如今爵位因为顾家太过耀眼而被牺牲掉,她对司徒氏有几分亏欠,自然希望司徒氏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

同时,她也的确有心把中馈托付给司徒氏。

太夫人晓得儿媳定国公夫人的依仗无非是几个儿子,定国公夫人连生四子的确在顾家很有底气,就算不提顾天泽,长子,次子都是驸马,虽然顾皇后被废,嫡长公主依然是乾元帝嫡出的公主,乾元帝并没因顾皇后而迁怒自己的女儿。

前些日子,还特意下口谕宽慰嫡长公主,她又是太夫人嫡亲的外孙女,顾家对她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至于次孙的公主媳妇,生母虽是登上后位无望,可在后宫里颇为得宠,顾家尊贵时,尚且对她恭敬有加,如今顾家今非昔比,顾家更不敢亏待她了。

儿子是定国公夫人生的,可也是太夫人的亲孙子,他们舍不下生母,难道就舍得生父和祖母?

国朝只承认父系血统。

只听过孝子贤孙为父亲而疏远母亲,没听过儿女为母亲而反抗父亲的。

太夫人也是很有底气的,也越发瞧不上定国公夫人的张狂样儿,有她咱中支持,司徒氏被逼无奈之下,施展开全部手段,同占据主场之力的定国公夫人斗了旗鼓相当。

其中最为痛苦的就是定国公,有一日,他当着妻子和司徒氏,以及太夫人的面说,“你若再闹下去,我休了你!”

这句狠话大部分冲着定国公夫人说的。

“休了我?”定国公夫人冷笑道,“国公爷还嫌顾家不够‘风光’的话,您尽管休了我,左右我一个苦命人,娘家有不顶事儿,活该被国公爷抛弃。我虽是性命不值钱,可国公爷和我的婚事是太祖高皇后玉成的,是御赐姻缘,您敢把这话当着陛下的面再说一遍?”

御赐婚姻就算夫妻双方恨不得弄死对方,也不敢随便和离,或是休妻。

赐婚很荣耀,可麻烦也很大。

定国公再得到乾元帝宠信时尚且不敢对定国公夫人怎样,如今他若是休妻,顾家名声就别想要了。

定国公夫人嘲讽的目光环视一圈,“不提赐婚,就是休妻也总得有个原因吧,实在不是为顾家辛辛苦苦的我犯了七出的哪一条?而且就算我背休了,国公夫人还能让她做?”

司徒氏脸一红,“你误会了。”

“哼。”定国公夫人冷哼一声,“你名分上是国公爷肩挑的妻子,是二房的夫人,不过,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在我手底下过日子?二房现如今也有了顾允泽承嗣,活着的夫人总没有死去的夫人会侍奉顾二爷。”

司徒氏脸庞煞白,谁都明白她的身份并不地道,有很多有违礼教传统的地方,以前顾家荣宠极致,没人在意,此时若有人故意寻麻烦,司徒氏确实很难应付,起码在礼教体统上就站不住脚儿。

定国公很看重司徒氏,心疼她这副可怜样儿,“你在胡说什么?顾家怎能逼死人?”

“我也没说让二嫂做烈女啊,国公爷太着急了。”

定国公对司徒氏的保护宠爱让定国公夫人心底在泣血,话语越发不客气,“做不得贞洁烈女的人,我怎么说都没用。我可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从你嫁进顾家后,顾家就没个太平,这让我不得不信命数儿,国公爷,我也得为儿子们着想,她的命格不说不好,可一定同顾家又相冲的地方。”

“顾家的兴衰同她无关,更同虚无缥缈的命格儿无关。”

“您说这些不管用。”定国公夫人笑道:“您又不是算命的?”

太夫人拉住司徒氏的手臂,轻轻的拍了拍,司徒氏面色好转许多,对太夫人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仿佛对定国公夫人步步紧逼很无奈,又挨着都是一家人,她只能自己受点委屈,以保证顾家的太平平稳。

她这番表现不仅打动太夫人,也让定国公彻底站在她这边,“我虽是休不了你,把你送去庄子上静养还是能做到的。你可以试试看,阿泽会不会为你说话!为你违抗我?!”

“我儿说得对,你再胡搅蛮缠下去,借用下作的命格儿之说陷害我的好儿媳,便是拼着脸面不要,我也要去宫里同陛下好好说道,说道。儿子是你亲生的,莫非他们就不是顾家子?有你这么个糊涂娘,他们才跟着受罪呢。”

“你可真厉害。”

定国公夫人直接面对司徒氏,“什么都没说就让国公爷和太夫人向着你,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你的。”

“国公夫人……”

“你别叫我。”定国公夫人阻止司徒氏,转头对太夫人道:“我也是为儿子和顾家着想,您说我手段下作,不信我寻来的高僧,我想请来的人是天算,母亲连天算都不信吗?您总不会想着从此顾家一蹶不振罢。”

“这个……”

太夫人也对最近顾家状况频出而满腹猜忌,原本好好的峥嵘鼎盛的顾家,怎么就跟倒了的葡萄架似的,怎么都扶不起来?

她本就信命的,想着万一能破解的话,许是顾家还有希望?

不过,纵使这么想,她依然把司徒氏护在身边,“就算天算来了,她也是我的好儿媳。”

“天算同阿泽是至交。”定国公道:“不是看在阿泽的面子,天算能被你请来?”

“国公爷这是怀疑天算的品行?”

“怀疑到谈不上,不过,我不信命儿,更不信她克顾家,此事休要再提起。”

定国公最近几日一直在反思,一直想着是谁设计顾家,所以他面露倦怠,下眼袋都是黑的,精神也赶不上以前,多日的苦思倒是让他脑袋转悠得灵活了一点,“陛下几次三番下旨,就是不想阿泽同顾家后宅牵扯太深,陛下想让阿泽做纯臣。”

他的食指虚空点着定国公夫人,“你若还想依靠阿泽,就别什么事都指望他,都去烦他。你我的婚事的确是太祖高皇后玉成的,可陛下若是不待见你,你也没个下场。多年夫妻,我奉劝你一句,别把陛下对你的宽容想得太高。”

说到此处,定国公唇边露出几分苦笑,自嘲,“顾家全算上也抵不上阿泽一人。”

司徒氏低头却皱紧眉头,因定国公这句话若有所思。

乾元帝对顾天泽宠爱正常吗?显然不正常,百官都盯着,可乾元帝依然如故且继续荣宠顾天泽且百般为其着想,百般维护,甚至给顾天泽建功立业创造一切便利的条件。

顾天泽不是没本事,可若没有乾元帝的鼎立相助,他也绝没有今日的战功赫赫。

在司徒氏心里一直希望允泽有顾天泽的机缘,所以才会欣然接受允泽,这个同顾三少相似的名字。

她晓得允泽的将来一看定国公,如今看定国公有些靠不住,那么允泽若是得乾元帝另眼相看的话,便是荣国公爵位被夺,乾元帝也会另外赐爵位给允泽。

龙凤胎本就难得,允泽又乖巧听话,只要寻个机会让乾元帝见到,说不定……允泽会得皇上另眼相看。

“国公爷信不过我,不请天算,我听您的。”定国公夫人缓缓的说道:“最近家庙总是不安稳,国公爷有司徒夫人相伴,想来九泉之下的二哥不怎么高兴,既是司徒夫人眷恋红尘,不想做烈女,我看不如给早逝的二哥结个冥婚,总好过他在地底下孤单一人,无人侍奉。昨儿我听说国子监祭酒的爱女病逝,年芳十八,正是好人选。”

“你……”

司徒氏万万没想到定国公夫人会提出这样阴损的主意。

定国公道:“胡闹,胡闹。”

“怎么是胡闹?我也是为二伯着想。”定国公夫人得意的一笑,王四爷找机会送进来的妈妈果然管用。

……

“瑶儿,这些人原本是我为你准备的。”王译信按了按额头,苦笑道:“你都送去给你婆婆去了?你还嫌定国公府不热闹?”

王芷瑶抿嘴道:“定国公府的琐事唯有停不下来,皇上才会把他们送出京城去,况且若是没人相助且在身边提点,以三少生母的性子早就被司徒夫人生吞活剥了,宅斗,只有分量相当,才斗得起来。”

既然她也赞同王译信的设想将顾家送出京城去,总不能所有的事都由王译信做,王芷瑶也没想得了好处后,还做无辜纯洁的白莲花。

不是她小看婆婆,只是司徒氏更有心计一些。

王芷瑶尚在闺阁时,王译信就准备了不少能用的陪房,根据王译信上辈子的经验,陪房也得有通晓阴狠下作手段的人。只是后来女儿嫁给顾天泽,这些陪房都用不上了,他便放在庄子上养着。

王芷瑶把陪房要去送给定国公夫人,让顾家宅斗更势均力敌,只有陛下彻底厌烦顾家,再加上王译信说项,乾元帝才又可能放顾家出京。

“我对婆婆也是一片孝心,三少不会怪我。”

第三百六十三章 情迷

当王芷瑶得知,给定国公夫人送去的‘谋士’提出了冥婚的主意后,呆愣半晌,这位实在是找准了司徒氏的弱点。

一旦给故去的人娶冥妻,结冥婚,活着的司徒氏又算什么?

是妻?还是妾?

再深究的话,司徒氏到底是定国公的人,还是故去的顾家二房的人?

本就有些不地道的身份,司徒氏根本扯不清楚,全赖乾元帝的支持,可眼下乾元帝还会给顾家脸面吗?

王芷瑶看出王译信跃跃欲试,就算这件事在朝廷上没人提起,王译信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我同国子监祭酒算是旧相识,还是同年,当初一起入翰林院。”王译信眼睛亮得渗人,“以他的性情极有可能给故去的女儿结冥婚,嫁谁不是嫁?”

“逼得太紧,我担心她拼死一搏,她绝对不会为妾的。”

司徒氏纵有不好,她本身也有为妻的坚持,王芷瑶不愿意王译信过多的插手,最后逼得司徒氏再放大招。

“原本的计划不就是让她们势均力敌?爹,这事您别再管啦。”

王芷瑶按住王译信,轻声说道:“我晓得您疼我,用尽全力护着我,我也敬您,想孝顺您,以您的身份总是关心顾家的家事,让外人看到也是不妥的,不如……在一旁留意着。”

王译信总是冲锋在前,陷入宅斗中,她看着也觉得心疼。

女儿温婉回护之心让王译信身上的毛孔都似张开一般,舒服得不了,眼睛也不由得有几分潮湿,盼了两辈子,不就是盼着瑶儿能原谅自己?

把他当作真正的父亲看待。

女儿虚伪的孝心,他并不稀罕,瑶儿在他面前撒娇,为他着想,或是寻求他保护,这些才是王译信所求。

前生站在妻女坟前的影子逐渐淡去……王译信背对着王芷瑶抹去眼角的泪水,盯着屋子里摆放的景泰蓝描金花瓶,救赎,这就是救赎,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卸去了一大半。

“剩下的日子……瑶儿,我得好好待你娘,教养淳哥儿的儿子,我的孙子——嫡子嫡孙。”

王译信并非只想补偿王芷瑶,还有蒋氏和儿子需要他。

“等将顾家送出京城后,我想娘也该回来了。”王芷瑶笑着说道:“有娘陪伴,爹会很开心吧,哥哥一直随嫂子的外祖父读书,此番会试名次必然不错,没准哥哥能也弄个探花,到时就是一门双探花,父子两进士。”

“我宁可你哥哥中状元,也不想要双探花……”

“也是。”王芷瑶调侃道,“爹说得对,凭什么您当年考第三,我哥哥也得考第三,成全双探花?!还是做状元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国朝会试,五分才华,二分机遇,三分名气。

王端淳纵使比同科举子才学稍差,背后有王译信,尹薄意,以及顾三少的支持,他的背景强硬便是这届举子都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

对其余举子稍欠公平,可国朝会试本就是相对公平,在一个看家世,看靠山,看爹娘的时代,能有相对公平就不错了,何况王端淳的才学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经过多年的苦读,虽是应变能力差一点,但基本功绝对扎实。

尹薄意对爱婿也是倾尽心血,王译信再忙也会专门写信过去指点儿子功课,传授他读书,科举的经验,别小看了这些经验和门道,绝对属于不传外人的机密。

“我和淳哥儿岳父都是能拉得下脸的,不怕旁人非议。”王译信面色如常,“给淳哥儿造势的事儿得先操办起来,不用等淳哥儿回京。若有机会,在科举会试前让淳哥意外见皇上一面,淳哥儿的状元之位就更稳了。”

“如此,我给三少送个口信?”

“你爹我一样可以做到,虽然赶不上阿泽,但这点小事用不上阿泽出面。”

王译信瞪了不信自己的瑶儿一眼,“别把你爹看得太没用了。”

“是,是,是,您是光,您是热,您是官场的神话。”

“调皮!”

王译信绷不住宠溺的一笑,王芷瑶有哪会不明白父亲是真心为三少着想,提前安排乾元帝和王端淳碰面绝对是自私自利的‘奸佞’才做得出的事儿。

他一力为王端淳科举铺路,对他的名声绝对影响不小。

察觉出瑶儿担心的目光,王译信道:“我有分寸,淳哥儿值得。况且名,利都是浮云,淳哥儿是我子嗣,本身才学又不差,我为人父自是要用正常科举路上为淳哥尽全力。况且就算我不做,旁人会少了议论?”

以王译信如今的地位,就是什么都不做,等王端淳高中后,一样会有人说王端淳有个好爹!

除非王端淳这辈子不走科举之路。

王译信侃侃而谈,同王芷瑶说起会试的门道,以及这些年他经营下的人脉,他们甚至比王译信记得都清楚,王端淳的字体,文风,用词特点,甚至不用王译信开口,王译信的故友,同党会提前把事情做好。

“这是我给淳哥儿润笔后出得诗文集。”

“是哥哥写的?”

王芷瑶看着做工精美的书卷,翻看了几页,放心了许多,书上的文风同王译信相差很大,应该不是王译信代笔的,“哥哥的脾气耿直,方正,这是他的优点,爹,您也别太事事为他着想,反倒弄得哥哥不自在。”

说句不好听的,王端淳绝对是王译信为他耗尽心血,人脉,他还觉得多余,想凭着真正本事应试的传统读书人。

他不会感谢王译信的付出,而会觉得侮辱了他。

王端淳是好人,是一个忠厚,踏实的人,王芷瑶提醒道:“给哥哥谋划,也得顾及他。”

“是得悄悄来,淳哥儿的脾气也不晓得像谁了。”王译信点头道:“书我给他出了,其中的瑕疵,我也帮他改了几处,我不会寒了他上进的真心。”

“夫人,侯爷回来啦。”

“三少?!”

因为顾天泽练兵和乾元帝不准他回京的口谕,王芷瑶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正是想得紧,不是有孕在身,她都想骑马去京城看他。

还没等王芷瑶起身,房门被推开,顾天泽挺拔若松柏的身躯出现在眼前,盔甲为卸,一袭戎装,英气的俊脸被晒成古铜色,冷淡几乎冷酷的眸子在看向王芷瑶时,化作一抹柔情,格外的动人。

“别动!”

顾天泽见王芷瑶上前,后退一步,除掉头盔,“我身上凉,甲胄太硬。”

“你们退下。”王芷瑶把上前帮顾天泽卸甲的奴婢赶出去,亲自动手卸甲,“我哪有那么娇贵?三少身上怎会凉呢。”

“小心,小心点。”

顾天泽虽是任由王芷瑶围着自己忙碌着,嘴上不停的叮嘱小心。

王译信识趣的离开屋子,出门前给顾天泽一个警告的目光,别累坏了瑶儿,顾天泽一心扑在王芷瑶身上,还不忘回了岳父一眼,等岳母回来,您就明白我啦。

“小七,你……胖了,好。”顾天泽一把将想了很久的人搂在怀里,欣慰的说道:“胖了好,胖了好。”

“……”

王芷瑶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哪里好?讨厌的三少,你不知不能说我胖?”

她从顾天泽怀里挣脱出来,上下看着自己,冲到镜子前,手摸着脸颊,皱眉道:“很胖吗?很明显吗?”

寻常照镜子根本看不出自己胖,稍觉得不妥,也会想孕妇都会胖,听顾天泽一说,她好像真得胖了很多?!“都怪我爹,非要我进补,孩子没补上,都补我身上了。”

她怀孕已经将近五个月,小腹微凸,只能穿宽松的衣服,是不是衣服显胖的原因?

每个十天都会有经验的妈妈为王芷瑶摸胎,就怕胎儿太大或是胎位不正,生产时候出危险。

王芷瑶听妈妈们说话后才懂得这群顾天泽和王译信找来的妈妈到底有多专业,就算胎位有问题,她们也可以通过调养等手段让胎位正常。

当然专业人士太少,仅供给顶级贵妇使用。

顾天泽眼里闪过好笑,怕胖的小七太可爱了,从身后把不停抱怨的小七揽在怀里,镜子里映出他们相依的身影,顾天泽的手轻轻摸了摸凸起的小腹,随后手透过衣襟钻了进去,王芷瑶忍不住想躲,打了哆嗦,耳垂一热,耳边,脖颈落下浅吻,“三少。”

“这胖了……”

顾天泽的手已经滑到胸口,一边轻吻,撩拨小七,一边看镜子里的她羞红,难耐的脸庞,“小七不喜欢吗?丰满许多,我都……握不住了。”

王芷瑶双脚没了力气,只能依靠身后的人,似蔓藤一般攀附住他,身上随着他的手游走而发热,似悲似喜的喃咛:“三少为什么……为什么回来?”

就是为了撩拨她?!

“我记得答应过你。”

顾天泽把王芷瑶的身体转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嘴唇,“答应过……让王端瀚这辈子考一辈子乡试,答应帮你哥哥会试……成功。”

他绝不承认自己太想念小七!

王译信就是再不理会王端瀚,也不会睁眼陷害他,顾三少可以,“答应过小七的事儿,终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