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咬着唇吃吃地笑,活像个小妖精。

颜清沅倒抽了一口气,道:“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他伸手在特制的大床上轻而易举找到了暗格,宁昭昭目瞪口呆。

这张床是她刚怀孕的时候,颜清沅带着一群木工琢磨了一个下午特制的。中间凹陷两边高,柔软得不像话,具体可参照摇篮。

可是这个暗格是什么?

他坐了起来搂了她坐在自己怀里,修长的双腿撑着她腋下。

然后他就一本正经搂着棒槌看起了春那个宫…

宁昭昭看着那些材料精良工笔细腻的妖精打架图,目瞪口呆。

“总要带着你一样一样试过,你觉得呢?”他亲着她的耳朵道。

宁昭昭被亲得浑身燥热,背脊贴着他的胸膛已然出了汗,她故意道:“这个根本不可能,哪有人能把腿劈成这样…”

他的胸膛震动,沉沉笑个不停。

宁昭昭又看了几个,脸越来越红。

她低声道:“哪来的啊,一看就好贵的样子。”

“前朝宫廷之物。你忘了你夫君是干什么的,若是有心,什么得不到?”

尼玛啊,黑市给他搜罗来的…

宁昭昭看得燥热得不行,他倒是时不时觑一眼,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专心致志捧着她那“又长胖了”的胸前把玩,又或是亲吻她的脖子。

最终棒槌受不了了,丢了书往他身上爬。

颜清沅喘着气按住她,失笑道:“棒槌啊,你有身孕呢,我不能进去的。”

宁昭昭急道:“阿沅,阿沅,我难受…”

他按了她下去,低声道:“我自然是有办法让你不难受,可你怎么报答我?”

她自然明白他想要什么,她原是最不愿意的,此时也点了头。

下一瞬,他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吻了进去。

这张床搬进来睡了两天之后,颜清沅喜悦地发现它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棒槌躺在里头伸展不开,十分不好挣扎!

此时便也是如此,她只能柔顺地接受着他给的一切。

他抚摸着她汗湿细长的腿,看着她满足地眯着眼睛细细喘息,像猫儿一样咪咪叫。

“棒槌…”他笑道。

又凑过去亲她。

宁昭昭今天晚上是火力全开,情话说起来不要命,搂着他的脖子道:“阿沅最好,不咬人的阿沅最最好。”

那可不是,从头到尾没给她留两个牙印。

他亲了亲她的唇,低声道:“该你了。”

颜大黑是玩棒槌的高手,深知有时候需得狂风暴雨看她又哭又叫不能自已。有时候却需得如烹小鲜那般慢慢炖出味儿。

要看着她自愿绽放如同最美的花。

最好的总是留到最后。

宁昭昭听话地爬起来,抚摸着他火热汗湿胸膛,低头看了一眼那贲张的某物。

她低笑道:“你真能忍呢。”

声音还带着满足的余韵和甜腻。

颜清沅拉起她的手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哑声道:“快些…不然你夫君要兽性大发了。”

她轻笑一声低下头,先亲了亲他的胸膛然后一路向下。

颜清沅的呼吸越来越急,心口烫得简直发疼,只等待着最美妙的一刻降临…

“王爷!王爷不好了!皇上饿昏过去了!”

宁昭昭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颜某人的脸色以极快的速度青了下去!

墨珠扯着嗓子在门口道:“皇后娘娘情绪失控,说要自刎给皇上殉葬,您快去瞧瞧吧!”

宁昭昭连忙爬到了床角里躲着了。

颜清沅气得头顶冒烟浑身肌肉绞紧仿佛要炸开,回头找了一下,见棒槌躲好了,他只得下了床更衣!

就是下床的动作还踉跄了一下,好像站不稳似的,但还是很快穿上了衣服。

宁昭昭知道他自制力极强,但此时还是目瞪口呆,心头发颤不止。

他扣上衣服走了两步,然后就突然低下了头又手捂住了鼻子。

宁昭昭连忙裹了衣裳跳下地,光脚冲了上去:“阿沅…”

一碰到他的手背,滚烫得她几乎哆嗦了一下!

颜清沅仰着头缓了半天,弄得一手血,最终长出了一口气。

宁昭昭已经打湿了帕子给他擦脸。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宁昭昭实在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369.第369章 半生怨偶

颜清沅带着被骂过的棒槌匆匆赶到帝后所居之处,齐帝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面色铁青,胡子拉碴十分骇人。秦皇后哭得崩溃,已经晕过去一次,掐了人中醒了又接着哭。

原是无论如何撬不开齐帝的齿关,后来秦皇后发狂抓了剑过来要自刎,倒是把那老头子的嘴给撬开了灌了点米汤进去。

宁昭昭抱着秦皇后一直安抚。

颜清沅给老头子把脉,得出的结论这就是给饿坏的,没什么大问题。

秦皇后近乎癫狂地道:“忠王,我求你,你能不能把他的腿治好?”

颜清沅颇无奈地看着她。

秦皇后从宁昭昭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双目通红:“便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你若是还恨,我代他受过,你就把他的腿治好吧!”

颜清沅低声道:“我恨,难道您就不恨?他如今倒是骨头硬要绝食,到头来折磨的也是您罢了。您又何必如此呢。再则您又有什么过错,我怎么会让您替他受过?”

秦皇后痛哭:“你不要说这话,你不要说啊…”

宁昭昭用力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一时悲从中来。

秦皇后哭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虽为皇家妇,可同寻常妇人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他若是真这么去了,我除了殉葬,还能怎么样?”

颜清沅意味深长地道:“您就忘了玉仪是怎么死的?”

“如今皇室凋零,他的子孙几乎死绝,玉仪也是其中一个…他再糊涂,我也是一样的。他被蒙蔽,我何尝不是被那贱人蒙蔽了眼,纵容她二十余载。若玉仪要来讨公道,我这做母亲的是首当其冲!”

“那您要想清楚,他如今不过就是个废人,把腿治好了也就是个废人。有我在的一天,他永无翻生之日。您以后还是宫中高贵的太后,可这是我给的,不是他。他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秦皇后颤声道:“昭昭随了你,可曾要过你什么?”

颜清沅看了看棒槌,声音变得柔和:“不曾,她什么都不曾要过。”

秦皇后含泪道:“我唯一怨的是今生做了皇家妇,若有来生宁愿生于山野一贫如洗我也是快活的。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凤位之尊,我本就是不稀罕的,又怎么还想他能给我什么?”

她挣开宁昭昭,双膝落地跪下了。

“母后!”宁昭昭连忙跪在她身边。

纵是颜清沅也是叹气。

“我一生荣华已享尽,如今想来还是赚了的。只盼到老褪尽铅华,亲眷安宁。我求你把他的腿治好,莫再让他一日一日绝望等死,起码还能出去看看大齐的河山…”

“那您呢?”颜清沅问。

秦皇后低下了头。

半晌她道:“皇上从不曾将我看在眼中。虽是嫡妻,可他所有妃子中我原是他最厌弃最不屑一顾的一个。只要他能好,我便安了心,便离开京城。”

宁昭昭急道:“您要去哪儿呢?”

“我去十二的封邑”,她低声道,“亦不需要什么名分。”

十二皇子已经有了封地,成年之后便可带着亲眷前往。但是跟随皇子去封邑的,至多就是一个太妃的封号。

太后太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可她大约是心累了,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京城。

半生怨偶,她还是放不下齐帝。想着或许他腿好了,能过得舒心些就是了。

颜清沅长叹,道:“母后您别跪着了,我受不起。”

秦皇后固执不肯动。

他不吐口她就不起来。

宁昭昭忍不住了,劝了一句:“阿沅…”

她一个眼神他就受不了了。

“我应您就是了。”他道。

然后亲自把她们二人扶了起来。

宁昭昭扶着冷静些的秦皇后,无声叹息。

床上的齐帝还双目紧闭,仿佛一无所觉。

棒槌心想,一个男人一生能犯多少错?

这般无耻的犯下大错,为什么却要他的女人来承担呢。

想骂秦皇后想不开,他既无情她便休。

可是喉头发哽,到底是说不出话来。

颜清沅让宁昭昭扶秦皇后去休息。秦皇后原是不肯的。但颜清沅说他要给齐帝行针。

秦皇后恐扰了他,终于还是出去了。

颜清沅果然守着烛火给半死不活的老头子亲自行针。

虽然明天他会让韦玉来接手,可是今晚么…

老头子突然暴起,道:“谁,谁准你给我行针!不准扎!朕不治,你给朕滚!”

说着就去拔他腿上的针。

颜清沅也随他,看他拔得乱七八糟,不少地方渗出了血。他也就站在一边看着,眸中有些嘲讽之色。

“你骨头不是很硬么,脸皮倒是薄的。”颜清沅淡道。

烛火的阴影中,齐帝喘着粗气看着他,面目狰狞似鬼。

“你欠了她的,来世做牛做马还不起了。”颜清沅淡道。

“那不用你管,横竖朕不怕死!腿也不用你治!”

“多可笑,你以为不治腿她就不走了?”

齐帝狼狈地低下头。

“我自然不乐意给你治的”,颜清沅淡道,“可你最好不要误我的事。皇朝旧案还在查,你若是不配合,宋顾谨很难施展开。”

齐帝不吭声。

“要绝食,要自尽,随你。我是不在乎的。至于皇后…”颜清沅垂下眸子看了他一眼,有些残忍地道,“我供奉她,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夫人敬爱她。实际上,我是不在乎的。”

“你…”齐帝不可置信,“罗衣把你当亲儿子!”

“我娘姓颜,我不需要多一个亲娘”,颜清沅嗤笑了一声,道,“还是那句话,逢场作戏我奉陪,但你得把你欠的账一笔笔都给我还了!这件事了结了,要死要活随便你。她若是殉葬我会让你们同陵,我会给她最美的谥号。”

丢下这句话,他吩咐人送吃的上来,转身走了。

齐帝面色灰败,最终气呼呼地道:“朕自己吃!”

说着抢过碗,把侍女一推,自己低头几乎泄愤似的往嘴里塞着东西。

他总以为人生不会更绝望了,可没想到的是他亲生的儿子却总是能在下一个瞬间又把他打入深渊!

不过他倒是不寻死了,整个人都高度紧张还打起了精神。

这小子冷血无情,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自己在他手里的价值已经一日少过一日。

可是罗衣却…

王妃单纯,断断斗不过他的。他在王妃面前装模作样道貌岸然,可王妃护不了罗衣多久的。

怎么可以还让她这般寄人篱下啊…

齐帝用了力气让自己吃饱了,心里暗暗琢磨着,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给罗衣换一个安稳再说!

颜清沅撇下老头子出去了,听说他果然是把东西都吃光了,顿时冷笑了一声,吩咐人去找墨珠。

韦玉那小子最近神出鬼没,神奇的是每次墨珠找他都是一找一个准…

收拾停当了,颜清沅回了屋。

迎接他的是一室空寂。

他愣了愣,问侍女:“王妃呢?”

“在陪皇后娘娘呢。”

宁昭昭陪着流泪的秦皇后,听她说了许多话。

秦皇后絮絮叨叨的,说:“我真的别无所求,也不再想些跟他能白头到老什么的。我要看着他安好,心中不再挂碍,你能明白么?”

宁昭昭还真是想替皇后送齐帝一把伞,再给他写上一句: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但面对皇后还是得哄。

她低声道:“明白的,明白的。母后啊,您莫多想,他不过是钻牛角尖罢了。”

秦皇后摇摇头,道:“我知道他心里苦。一代君王落得这个地步,他或许早就想死了。若是从前我该为他分忧。”

她看了宁昭昭一眼,低声道:“可为他分忧的从来不是我。那都是宋慧心,或者张婕妤姜才人,随便谁,可绝对不是我。”

宁昭昭叹了一声。

“可其实,那几十年他虽然待我不算好,却也不算坏的。我总不能看着他去死的…”

“有时候我也想离了他我就舒服了。真的,等旧案了了,离了他我也就解脱了。”

“他给了我几十年的荣华,给了我那么多孩子。我临走只要看到他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她胡言乱语,宁昭昭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说话。

秦皇后至始至终不能原谅他,却又不能舍了他。或许如今他若依然是九五之尊依然呼风唤雨,她能走得毫无牵挂…

可是她真的无法在这种境地舍弃他。

宁昭昭其实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只能搂着秦皇后一遍一遍地哄。

“母后啊,您是母后啊,是做祖母的人了,别哭鼻子了,湛儿看到是要笑的…”

秦皇后依然哭。

不知道是哭自己摊上这种半生怨偶,还是气自己软弱难舍。

宁昭昭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母后啊,当初在别院,我挺着肚子,半夜腿抽筋,您守了我一晚上,见我疼哭了,给我说别怕,做娘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记得吗?”

秦皇后轻声道:“记得。”

她低声道:“您的话我一直记得呢。我知道您是极坚强的妇人。现在,前半生多少委屈不甘我们都让它过去吧。您无愧于心,一生坦荡啊。”

370.第370章 风流的表姐

秦皇后哭累了宁昭昭回了房。

屋里已灭了烛,她估摸着颜清沅是睡下了,摸黑进了屋,哆哆嗦嗦脱了鞋子,突然就被人给拉了进去。

他愤愤一口咬了下来。

“嗷!”

一番撕扯以后宁昭昭火了,道:“你咬我是怎么回事啊?很疼啊!那不是你爹啊!又不是我爹!”

颜清沅给她的回答是肋下重重的一口!

宁昭昭疼哭了!

他松了手,翻了个身仰躺着喘气,一手松松地搂着她一手遮着自己眼睛。

“你混蛋…”棒槌骂道。

颜清沅说不出来的憋屈难受。

过了一会儿感觉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抚上脸。

他愣了愣:“昭昭?”

“你再咬我,我就打死你。”

怎么会极温柔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颜清沅哭笑不得,然后把头埋进了她怀里。

宁昭昭轻抚着他的脑袋,低声道:“睡吧。”

话是这么说,但颜清沅哪里睡得着?只不过在她怀里踏实些罢了,整晚都瞪着眼。

隔天宁昭昭起来之后去了看,齐帝不绝食了,还主动宣了宋顾谨。

洛氏来了,陪皇后说话,带她在园子里散步。

宋顾谨后来从齐帝那里出来,对宁昭昭道:“变了个人似的…十分配合。该说的都说了。”

宁昭昭问:“有进展吗?”

宋顾谨无奈失笑,道:“有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什么时候能破案?”

宋顾谨垂下眸子看着她,道:“殿下,我也是凡人,只有一双手呢。”

“他们比我先跑了几十年,我要回头追上他们的足迹,还需得您给我一点耐心。”

宁昭昭讪笑道:“我不急啊,我就是好奇啊…对了,中午吃什么?东坡肉么?”

“好。”宋顾谨全了她的面子,顺着坡下了。

宁昭昭回了个身走了两步,突然想了起来,道:“你去见颜家人了么?”

“打算最后见。”他本来抬步要走,闻言就在廊下回头抬头看了她一眼。

青祍圆领长衫,衬着他线条流畅的肩颈。再往上是紧绷的下颚和挺直的鼻梁。看起来就很倔的样子。

她嘟囔了半天,道:“他们不是很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