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沅琢磨了半天,才想起静婉捧了那小盒子来,当时他忙着,见那盒子是个精巧的机关锁,没工夫拆就先放去了一边。

宁昭昭冷笑道:“你真当你女儿是神童了,才三岁,就知道记她爹的生辰,还知道送东西了?”

“你就是觉得我忘了你的生辰,把我拖到这儿来转了一圈又一圈?”

皇帝陛下竟被她给说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给我送了什么?”他有些讨好地问道。

“自己看去呗。”宁昭昭擦了擦汗,没好气地道。

三十大几的男人了,竟然还腻腻歪歪地往她身上蹭!一脸委屈地道:“我就是觉得你有孩子了就不大搭理我了。”

宁昭昭一甩袖子,边擦汗边往回走,道:“死性不改。”

颜清沅连忙追了上去,追到一半被骂得不敢再追,想了想又跑到御书房去找刚才静婉送来的小盒子。

结果一看,小盒子竟早就不见了踪影!可御书房分明只有一个静婉。

颜清沅问她:“静婉,小盒子呢?”

小公主萌萌地看了他一眼,道:“三哥四哥拿去了。”

“…拿哪儿去了?”

“不知道,拿了就说去泅水了。”

兰园。

双胞胎皇子粗暴地用石头砸开了那个小盒子,看见里面有一条绣得歪歪扭扭的腰带。

“哈哈哈,绣得好难看。”说完就把那条腰带丢到了池子里。

“三哥,还有张纸。”

兄弟俩靠在一起认了半天,勉强认出来了。

“娘要教爹泅水?算了吧,爹那么笨,学不会的。”

颜清沅赶到的时候,纸条都被泡烂了!

两个光屁股的皇子在父皇的雷霆之怒下,颤颤巍巍地把被泡在水里的腰带捞了上来。

颜清沅一看,泡得线都成了一团,上面的刺绣依稀可以看出来是条龙,可是现在就跟一块长长的大石头似的!

双胞胎大哭:“父皇,它本来就是那样的!母后就只能绣成那样了!”

“胡说!做错了事还敢赖你母后手艺差?”

“本来就…”老三看了看他老子的脸色,吓得打了个哆嗦,不敢说了。

宁昭昭听了消息匆匆赶到,拿了腰带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道:“是这样,没泡坏,就是龙嘴里咬着的珠子掉了。晾干了还能用。”

颜清沅立刻变了脸色,道:“是么,你的手艺长进了不少,我的棒槌真能干。”

转过身又非常严厉地道:“不问自取便是偷,念你等初犯,这次便先饶过你们。”

宁昭昭道:“走吧走吧,我特地把他们支开的,想今天好好陪你来着。”

颜清沅听了便是一愣,然后笑逐颜开,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没良心。”

目送爹娘离去的身影,劫后余生的双胞胎大出了一口气。

老三愤愤道:“妻奴。”

老四道:“对,妻奴!”

小孩子懂得什么,无非就是在外面听人议论了几句。当然,皇帝陛下谁敢议论?只是他们怎么看,都觉得自家父皇和人家说的妻奴,怎么这么像?

这时候,已经册了太子的小瑜过来了。他已经开始有点少年的样子了,看着自己两个调皮的弟弟,直摇头。

双胞胎虽然皮,但竟是怕哥哥的,在水里缩了缩脖子。

“大,大皇兄…”

太子殿下道:“快起来吧,今天,你们都跟着我。”

“意思就是,咱们兄弟姐妹几个,包括婉儿,今天都呆在一起,不许去吵父皇母后。”

双胞胎光着屁股爬出了水,道:“为什么啊?母后要干什么?”

小瑜勾了勾嘴角,道:“你刚不也说了,父皇是妻奴吗?奴才去听候主子吩咐了呗。”

“大皇兄,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小瑜非常严肃地道:“我都看了他们九年了,自然比你们清楚。”

寝宫里,颜清沅看了看一桌子宁昭昭亲手做的饭菜,笑得眯起了眼睛。

今年她偶尔会下厨,就没一样做得像样的,偏偏她自己还很得意。

颜清沅吃了一嘴又咸又甜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喝了一口水,又看着她笑。

怎么说呢,颜清沅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蠢…

很多时候,颜清沅自己都觉得惊奇,他竟然每看她一眼便愈发喜爱她一些。喜爱得只恨不得****夜夜让她相伴在身边。近两年来,甚至连朝会的间隙都忍不住偷偷跑回来瞧她一眼。

年少时也曾轻狂甚至自以为看透生死。可遇到她以后,他突然开始期待能和她一起长命百岁。

对她是一见倾心,能一世不离,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