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糯皱眉, 看向原澈:“你打人?”

原澈避开苏糯视线,低低咒骂:“关你屁事。”

没等苏糯说话,一旁的老师拍桌教训, “原澈,这是办公室, 请注意你的态度。”

原泽喉咙间溢出抹轻嗤,好看的唇紧抿,眼底满是固执倔强。

苏糯早就习惯了他的小孩子脾气, 不气不恼,缓缓道:“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原澈不会平白无故打人……”

苏糯话还没说完,一道尖锐嗓音自外传来,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家孩子活该挨打?!看你这姐姐的样子都知道你们家大人不教好!!”

进来的是一对夫妇,个头高,又壮实,女人一条胳膊顶她两条腿粗,正怒视冲冲对着苏糯。

原澈咬咬牙,梗起脖子开始骂:“我看你们家才没有教养呢!你那儿子活该被老子揍!呸!”

“你个小兔崽子你再说一句!!”

女人抄起袖子,直接向原澈冲来,老师急忙起身拦,没拉住,着急忙慌就是拿手机叫保安。

“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我花了几百万培养我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考不上大学,你们这家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原澈回骂:“我呸!就你儿子那三鹿喝多了的大头脑袋还想考大学,现在反正快冬天了,我看你们快收拾收拾街边烤红薯得了,还烤大学,考个棒槌你考。”

“你再说一句!”

“老子就说了怎么着吧!”原澈提高嗓门,“就你儿子那德行,出了社会早晚有人教他做人,不如现在我提前教教他,你们两个应该先给我教育费!!”

“你、你、……”女人指着他,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她哆嗦着手指,目光一转突然瞅见了苏糯,上下一打量,苏糯细胳膊细腿,白白嫩嫩看着就好欺负。

她火气蹭地上来,张牙舞爪向苏糯扑来:“你们家是怎么教养孩子的?我现在就替你妈教育教育你!”

苏糯眼疾脚快向后边躲了下,女人扑了空,身子直接磕上桌角,她更气,从桌上抄起一本教案书往苏糯脸上砸去,原澈伸手挡在苏糯面前,直接抢夺下教案。

见此,女人继续破口大骂:“从你就能看出你们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等着法院见吧你们!!”

“你不准骂我妈!”原澈眼眶瞬间红了一圈,他握紧拳头,忍无可忍想要过去揍。

下课铃声已经打了,听到动静的师生在窗户外围了一圈,里三层外三层看着热闹。

苏糯拦着原澈,接到电话的保安也已经赶来,将两房隔离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老师气得脸色发黑,进门的教导主任同样气色不善,厉声严呵:“原澈,你先打人也就算了,现在还有脸在办公室闹,这是学校,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主任你可要给我们评评理。”权威人物一出面,女人立马服了软,鼻涕眼泪控诉,“刚你也去医务室看了,我儿子脸上身上可没一块儿好地了,我把孩子送到这是接受教育的,可不是为了给别人欺负的。作为一个学校,怎么能有制造暴力的学生出现,你们要是不处理,以后怎么能让我们家长信服。”

她里里外外说的全都是原澈不对,含沙射影想要校方把原澈开除。

原澈咬牙捏攥,盯着女人的眸子满是恨意。

苏糯侧眸,静静凝望少年几眼后,上前几步,“这位太太,我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是您先冲进来对我们咄咄逼人,是您先动的手,也是您出言不逊,侮辱我们刚过世的母亲,怎么到这儿,到成了我们不对了?”

她的语气较为平和,神色间却透出几分尖锐。

苏糯微微扬了扬下巴,继续道:“我弟弟虽然有些小孩子心性格,但从不会主动打架挑事,不如我们找个同学问问事情是怎样的,不就都清楚了?”

苏糯眸光一转,看向窗户外的一群学生:“你们谁是原澈的同学。”

她最近大火,不管是电话还是网络都循环播放她的节目,更别提这群学校有不少人玩了苏糯亲自代言的游戏,在学校群体中,她的粉丝自然也有不少。一群小孩儿第一次见到明星,都面面相觑,害羞的后退,不敢说话。

正缄默着。

门外的赵星辰举起长臂,侧身挤过一群人进入,“老师,我我我,我知道怎么了。”

“赵星辰同学,你说说怎么回事。”教导主任示意他开口。

赵星辰站得笔直,笑得更是乖巧,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无比澄澈,“我可以作证,是刘强强先动的手。”

“你胡说!”女人怒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关系好着呢,你们蛇鼠一窝!”

老师皱眉不满:“这位家长,请你冷静些听他说完。”

赵星辰是优等生,成绩常年占据全校前十,加上家庭殷实,为学校捐了不少款,对于他的话,老师几乎不会怀疑。

赵星辰有理有据:“阿姨你别着急啊,我这儿可是有证据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过去,“老师您先看,这是刘强强的草稿本吧?”

“嗯,是啊。”

“那您翻开看看,你们是什么。”

老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后,低头翻了翻看草稿本,待到其中一页后,她脸色立马变了。

苏糯也想凑过去瞧瞧,却被原澈一把拉住,他支支吾吾:“你、你就别看了……”

苏糯心里怀疑,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静静听着赵星辰继续。

赵星辰道:“刘强强先侮辱了原澈姐姐,原澈气不过就去和他理论,刘强强没有改,又当着原澈和原澄的面对他们进行持续辱骂。这个时候快要上自习课了,我们就都回了座位,没想到刘强强就在草稿本上画了那些简笔小漫画,还故意给原澈看,挑衅原澈。”说完,赵星辰笑意冷淡不少,“老师我问你,要是你的亲人被那样侮辱,你生不生气?”

老师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半晌没说出话。

“给我看看。”教导主任接过本子,看到里面内容时他脸上露出了和班主任一样的表情,缄默几秒,齿间挤出四个字:“成何体统!”

教导主愤愤把本子交给对方父母:“你们自己看吧。”

夫妻两面面相觑,最后盯着本子半晌没有回神。

苏糯眉心拧紧,轻轻拉了拉原澈袖子,低声问:“到底是什么啊?”

原澈甩开苏糯的手,一脸的别扭:“你别问。”

“……可是我好奇啊。”

原澈开始不耐:“让你别问你就别问,你到底烦不烦啊……”

苏糯咬了咬有些干涩的唇角,此时那边的父母又开始闹了,不依不饶着:“这就是打人的理由吗?我不管,你们学校怎么着都要给我个说法!”

☆、076

教导主任看着苏糯, 嘴唇嗫嚅, 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苏糯一眼猜出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苏糯不语, 走前几步不顾对方阻拦的眼神强行拿过了草稿本,上面用黑色圆珠笔写着刘强强的名字, 再往后是各种乱涂乱画,到中间几页, 苏糯翻阅的动作停下。

那是一张四宫格漫画,准确来说是黄色漫画,用简笔勾勒出的女性人物身子匍匐, 脸上写着“苏糯”两字, 另外几个小人儿分别写了刘强强和其他同学, 这也难怪让原澈有这么大动静。

看完, 苏糯笑了,合上草稿本,直勾勾望向对方家长:“对于您孩子的遭遇我感到非常抱歉, 我也很遗憾我弟弟会做出这种事。是我和家长没有教育好他,再次我向您诚恳道歉。”

说着, 苏糯谦卑鞠躬。

她的行为让原澈的一肚子火全部冒了出来,“苏糯你有没有脑子啊?你凭什么和他们道歉,大不了我不在这儿上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方很是得意,睥睨了原澈一眼:“看样子你们家还是有个会说话的。”

苏糯直起腰, 把垂落下的发丝别在耳后,眼神清明:“我已经代替原澈向你们道歉, 你儿子的医疗费用我也会承担。”

话音出口,对方眼睛亮了,他们等来等去,等的就是这句赔偿。

原澈正要说话,立马被苏糯阻拦:“既然解决了你孩子的问题,接下来也要解决一下我的了。”

“你的?”对方有些不解。

她举起手上本子,义正言辞:“我是一个公众人物,您孩子的这些行为已经侵犯了我的名誉权。”

赵星辰眼珠子转了转,机灵插话:“姐姐,刘强强是留级生,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苏糯嘴唇微微勾了勾,“两位都是文明人,应该知道名誉权是什么,如果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的律师会联系两位。”

刘强强父母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们回过神,料定苏糯不敢做些什么,当下硬着头皮说:“不就是在草稿本上画个小人书,怎么就侵犯你的什么名誉权了。你有本事告!咋呼谁呢!”

苏糯从容自若看着她撒泼骂街。

上课铃又打了,外面学生被催促着回到各自教室,赵星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出了办公室后,他立马掏出手机给赵云清打电话,时不时向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模样生怕人瞧见喽。

电话很快接通,不过是助理,赵星辰嗤了声,很是不耐:“叫我哥,就说我嫂子了他小舅子出事了。”

助理:“……”

助理一脸懵逼的把电话递给赵云清:“你弟弟。”

刚刚参加完采访的赵云清接过电话,张口便是:“你又被叫家长了?”

“叫个屁!”赵星辰暗骂,言简意赅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总之你快点过来吧,我小嫂子和我兄弟都快被那个母老虎吃了,对了,把刘律师带来,吓死那婆娘。”

赵云清沉吟几分:“小孩子说话不要那么粗俗。”

赵星辰:“你老婆都被说成了三俗艳星,你还让我不要粗俗,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要是不行让小嫂子跟我算了。”’

啪嗒。

赵云清直接挂了电话。

一旁的助理小心翼翼的:“赵哥,你啥时候有媳妇了?”

赵云清长眼瞥过,不语。

助理缩了缩脖子,没敢多问。

“帮我联系刘律师在,顺便准备车,我要去学校。”

助理不敢耽误,急忙招办。

办公室的气氛可以说是剑拔弩张,没一会儿,原澄也乱着头发被医务室的老师拎了过来,看到苏糯,像小鸡崽子一样的双胞胎老大怔了下,低头缄默。

教导主任的头都快大了:“他又怎么了?”

医务室老师把原澄推进去,“别提了,你这学生在医务室和那个受伤的同学打起来了,你们好好管管吧,我先回去了。”

原澄站到了原澈身边,原澈小小声说:“你不是去照看他了吗……”

原澄:“是啊,照看。”

不过是那种照看。

两人是一个班的,原澈先动手后,原澄主动送刘强强去医务室,趁着老师忙的功夫,又把那小子按在被子下面揍了一顿。

原澄很舒坦,坦荡荡看着教导主任:“老师,是我先动的手,我不对,我错了,你想怎么罚就这么罚,我没有意见。”

认错态度良好,但是一看就知道下次还敢。

家长一听哪受得了这个,直接嚎啕大哭,又哭又闹缠着教导主任给他们说法,老师劝了半天劝不住,最后索性不管了,收拾课本准备去班级上课。

两房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苏糯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站在门跟前的男人很高,黑色风衣衬他修长挺拔,戴着口罩,遮着半张脸,但不难看出他五官出色。男人一双桃花眼灼灼,气质卓越,令办公室陷入短暂的静默。

赵云清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一身西装革履的律师。

苏糯认出了他,表情微变:“你怎么来了。”

他没说话,直接把那草稿本从苏糯手上抽出,紧接递到刘律师手上。

“请问你们是?”教导主任困惑,这学校办公室怎么和菜市场似的,谁都能进来。

赵云清一本正色:“老师好,两位家长好,我们是苏糯女士委托来的律师。您的孩子涉嫌侵犯苏糯女士的个人名誉权,这就是证据。”顿了下,“在校园谈这些不太方便,我在外面咖啡厅订了位置,一系列事宜刘律师都会和两位处理,关于你孩子的赔偿方面,刘律师也会和二位详谈。”

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位家长,他直接把名片递过去:“你好,我是明启律师所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赵云清没再看他们,直接领着苏糯向外走。

两兄弟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溜烟跟着跑了出去。

空空荡荡的校园,四个人的身影格外显眼。赵云清腿长,苏糯跟了一段路总算跟不上了,她甩开对方的手,微喘着气:“你先回去吧,我有话和他们说。”

赵云清垂眸睨向两人,道:“我在外面等你。”他没有多做停留,双手插兜大步离开。

赵云清身影逐渐远去后,苏糯一左一右拽上两人衣领,直接到了角落停下。

“别拉我!”原澈挣扎开苏糯的手,不满拍了拍被拉扯的褶皱的校服。

苏糯深吸几口气,“你们俩也快高考了,你们知不知道打架斗殴会产生什么后果?”

原澈低哼:“反正我也不想上大学,打就打了,我管他什么后果。”

苏糯眯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上大学!”原澈拔高音量,“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原澈……”原澄忙拉住弟弟,“你好好说话。”

“是,我学习不好,我打架斗殴,我不懂事,我不成器,反正妈死了也没人管我,上不上大学有什么关系。” 提到母亲,原澈强忍的眼泪一下子钻了出来,他瞬间撸起袖子擦去,背过身只留给苏糯一个执拗的后背。

苏糯静静看着他哭。

她的沉默在原澈眼里又变成了无言的嘲笑:“我就是这样没出息,你满意了?”

他蹲下,抄起一颗小石子向远处丢。

苏糯拢起衣服,跟着他蹲下:“你今天打那个学生,是为了袒护我,对吗?”

“放屁!”原澈矢口否认,“你怎么着都是原家的人,流着原家的血,我是不想让妈难过,你可别自作多情。”他胡乱揉着眼泪,眼神飘忽向远处。

“好。”苏糯没有强逼着他承认,“你也说了,我是原家的人,流着原家的血,我也不想让妈难过,所以以后我会管着你,替妈惯着你,你要是不想让妈难过,不想让我真的瞧不起你,你就打起精神,好好上学,上大学,懂吗?比起拳头,你的这里才会真正解决问题。”苏糯指了指他的脑袋,“而不是一味地依靠暴力。”

原澈半晌已经冷静了下来,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再说话。

他咬咬唇,轻轻拍开苏糯的手,起身径自离开。

苏糯知道他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她也知道原澈所面临怎样的困境,十六七岁正值青春期的少年鲁莽却也敏感,母亲的离世对他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更别提周围邻居的闲言碎语,他早晚会爆发,那张漫画只是一个导火线,点燃了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

原澈离开后,原澄还没有走。

他低头看着脚尖:“原澈打刘强强就是为了你,刘强强当时说的太过分了……”

苏糯来了兴趣,问:“他说什么了?”

原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就是……很难听,原澈那会儿已经不想听了,刘强强非抓着原澈讨论,原澈本来心情不好,刘强强非要作死把画儿给他看,原澈一下子炸了,对着刘强强脑袋锤了好几下。”

苏糯问:“他怎么心情不好?”

原澄沉默两秒,声音低了不少:“爸……爸他天天在超市,有时候忙到很晚回来,我和原澈就自己做饭,那天原澈做饭的时候糊了锅底,那个锅子也不能用了,爸回来很生气,说那是妈最喜欢的果,然后指着我们骂了一顿,然后老师又打电话让他在成绩单上签字,我和原澈考的都不好,爸气上加气,对我们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原澈就和他吵……”

“自从妈走了,爸脾气就变差了,以前他不喝酒的,现在隔三差五在超市喝酒。你说你和哥都走了,就我们俩受着。”

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原澄早对苏糯没什么怨言了,他就是觉得不公平,人走都走了,搞睹物思人那一套还有什么意思。

“我先去上课了……”

该说的都说了,原澄没再看苏糯,揉了揉被风吹得微红的脸,转身去追原澈。

“等等。”苏糯拉住他,“你手机给我。”

原澄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乖乖把手机解锁递过去。

苏糯接过,开始在上面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这是我的微信,还有q.q。” 全输好后,又取出钱包抽出一张卡,“这里面是十万块,密码是895985,明天是星期天,你们拿着钱随便花,想怎么花怎么花。”

原澄愣愣看着她,半天没回神。

苏糯又取出自己家门的备用钥匙:“这是我现在居住的钥匙,离你们学校挺近的,就离了两条街,最近我出去拍戏也不在,如果看见爸酗酒,直接走人去我那儿住,千万不要和他正面冲动,懂吗?”

“你这是……”

“妈的离开对我们每个人都造成了打击,我们应该给各自一段冷静清醒的时间,而不是去激化矛盾。”苏糯把所有东西都塞到他手里,“我不喜欢你们,发自肺腑的不喜欢,我知道你们也不喜欢我,但血缘就是血缘,哪怕我真的讨厌死你们,你们也是我家人。”

苏糯抬起头:“我原以为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但母亲的离开让我意识到我在这个世界还有几丝牵挂,所以我希望你们听话懂事一些,不要再让任何人操心。”

原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缓缓攥紧了手上东西。

☆、077

苏糯出了学校后, 一眼看见停靠在马路对面的保姆车, 她思索几分, 将口罩向上提了提,踱步过去。

车内很暖和, 苏糯把口罩拉至下巴处,“谢谢你带律师过来, 我正担心去找个律师呢。”

赵云清低哼。

“没事我就走了。”苏糯作势要下车。

赵云清一把拉住她:“那家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苏糯回眸:“你要是被当成三流漫画的男主人公,你会怎么办。”

赵云清顿了下:“是有不少人写我们的小黄文……”

苏糯略恼,不客气的拍下他的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以前的她可能会心软,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果这次真的就此放过, 只是咋呼他们一下, 以后那家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呢。对于无赖,就要使出比他们更无赖的法子。

赵云清话头一转:“听说你接了个戏?”

“嗯。”

赵云清问:“什么时候进组。”

苏糯回道:“就这几天。”

“喔……”他突然拉长尾音,意味深长注视着苏糯, 盯看她许久之后,“我饿了, 你一会儿给我麻婆豆腐吧,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他这幅语气完全把自个儿当成了苏糯的人,这让苏糯的两条眉毛狠狠别在了一起。赵云清几乎不给苏糯拒绝的机会, 直接命令司机前往苏糯所在小区。

她长舒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个沈妄没再骚扰你吧。”

“没。”

“孟亦苒呢?”

“也没。”

赵云清问一句, 她答一句,态度很是冷淡。

赵云清扬了下眉梢, 俯身凑近,半勾起的桃花眼带了几分撒娇讨好的意味:“难不成是那个不懂事的赵云清惹你了?你告诉我,回头我提醒提醒他。”他歪了歪头,很有刻意撒娇卖萌的嫌疑。

赵云清孤傲自矜惯了,如今一服软,苏糯彻底没崩住的软了神色。

“我没生气,你离我远点。”她一把将男人推开,默默把屁股向旁边移了移。

赵云清跟着过去,“容我猜猜,你是生气我先斩后奏,没有经过你同意便擅自插足你的家事,对吗。”

“对。”苏糯没有推脱,大大方方认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就那样出现在学校,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媒体会怎么说。”

苏糯自己倒是无所谓,以她现在的名气连个小花都算不上,赵云清不同,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疯狂想从他身上扒下点儿料来。

赵云清摇头晃脑,一字一句:“我就说……我是来见我媳妇和小舅子。”

苏糯瞪大眼:“你……”

话音未落,他箍着苏糯下巴,直接亲了过来。

这一幕发生的错不及防,前面开车的司机和助理被惊得倒吸口气,瞪大眼盯着后视镜的两人半晌没有回神。

亲够了,赵云清撒手,桃花眼向前座一瞥:“看什么?没看过亲媳妇?”

刷的一下,两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你你你……你别乱说。”苏糯慌忙去堵她的嘴,“谁是你媳妇,我可没同意和你在一起。”

赵云清颔首:“我知道。”

苏糯恼羞成怒:“知道你还乱说。”

赵云清缓缓道:“我单方面认定你是我媳妇,有问题?”

“……”

这整个一无赖!

赵云清一双桃花眼潋滟着动人的水波,当这双眼看着他人时,自带着三分浓情,更别提他深爱着苏糯,此时那双眸宛如温柔乡,活脱脱要把人溺死在里面。

苏糯打小就有颜控这个没出息的毛病,她哪里能遭受的出这个,当下急急低头,压根不敢正视。

赵云清不愿放过,掐起苏糯下巴,强逼她与之对视:“糯糯,马上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