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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毅左脸被打偏,半边脸颊立刻火辣辣的疼。他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气的沐良指尖发抖,“沐毅,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她反手揪住沐毅的衣领,骂道:“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吗,你毁掉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一辈子!”

盛铭湛想要上去劝,可看到沐良腥红的眼睛,又不敢冒然出声。

沐毅幽深的眸子一片黯然,他缓缓抬起脸,印着鲜红五指印的俊脸,染着让人心疼的憔悴,“姐,对不起!”

沐良抿着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如果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心疼。她这个弟弟从小懂事听话,品学兼优,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等她再说什么,沐毅已经转身跑远。

沐良想要追过去,却被盛铭湛拦住,“让他冷静一下。”

“你脸色不太好,”盛铭湛盯着面前的人,关心道。

“没什么。”沐良摇头,心怀感激,“这次又要欠你人情了。”

“呵呵…”盛铭湛失笑,道:“反正你已经欠我很多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沐良点头,鲜少的没有反驳。她嘴角滑过淡淡的笑容,声音苦涩,“是啊,我欠你很多了。”

她的语气透着浓重的失落,盛铭湛薄唇轻抿,问她:“需要我送你吗?”

脑袋昏沉沉的,沐良心想反正已经跟公司请假,那就不要去上班吧。时间尚早,她心思微转,道:“要不然,你送我去个地方。”

“可以。”盛铭湛拉开车门,沐良跟着坐进去。

路边不算明显的地方,停靠着那辆黑色路虎,傅晋臣眼见沐毅出来,又见沐良坐进盛铭湛的车,俊脸紧绷的线条逐渐凛冽。

将车开到市中心一处公寓前,沐良下车后,再次道谢,“谢谢。”

盛铭湛扫了眼,问她:“这是哪里?”

“我朋友的家。”沐良觉得很累,需要找个地方睡觉。她不知道去哪里,只想到乔笛。

有些时候,盛铭湛很聪明,他没有再问,叮嘱她不要关机,没准还有什么。

沐良应了声,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后,提着包往里走。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她算计着乔笛肯定在家,也没打电话,直接走过来。

门铃响,乔笛穿着睡衣开门,惊讶道:“良良?”

“嗯,”沐良点点头,直接推门往里走,“我好困,什么都别问。”

完蛋了!

乔笛眼见沐良进屋,已然来不及阻止。她完全措手不及,眼见浴室的门打开,走出来的男人好死不死连件睡衣都没穿,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

“娇滴滴,早餐做好了吗?”

这道声音很熟悉,沐良挑眉看过去,立刻变脸。

看清对面的人后,钱响哀嚎一声,迅速转身回到浴室。

哇靠,不是吧!钱响俊脸黑沉,心想这次完蛋了!艾玛,就傅晋臣最近那小气的样子,要是让他知道,他家小野猫看到自己半裸的模样,会不会直接从楼顶把他丢下去?!

浴室的门关上,沐良回过神后,慢慢转头望向身后的乔笛。

“嘿嘿——”

乔笛干笑,眼见沐良震惊的眸子,立刻低下头,不敢说话。

三分钟,气场空前冷凝。钱响换好衣服出来,俊脸的神情已然回复自然。

“你出去!”沐良冷冷的开口。

钱响撇嘴,没搭理她。

沐良转头盯着乔笛,钱响同样看向乔笛。

乔笛再次低头,只觉得鸭梨山大。嗷呜,怎么办?!

半响,乔笛看着沐良,撅着嘴道:“出去!”

钱响笑了,挑衅的看向沐良,心想看到没,还是他们家娇滴滴乖,总算帮他出口气!

沐良握着皮包的手指收紧。

下一刻,乔笛伸手拿起钱响的车钥匙,反手丢给他,道:“让你出去!”

“啊?”钱响内伤!

来不及解释,乔笛伸手拉着钱响的胳膊,一个劲将他往外推,“行了行了,你先走吧。”

钱响笔挺的鼻尖,差点撞到坚硬的门板。

门外的男人咬牙切齿,乔笛忍痛无视,乖乖回到沐良身边。

“那个…”乔笛咬着唇,“你听我解释。”

沐良坐进沙发里,“别解释了,给我来个干净的地方睡觉就行。”

“你怎么了?”她的脸色很难看,乔笛担心。

“我困!”

乔笛拉起沐良的手,将她带到客卧,动作麻利的换好被褥,“你睡这里,这个房间没人用过。”

“谢谢。”沐良倒在床上。

乔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叫道:“你发烧了!”

很快的功夫,她把退烧药拿来,“快吃药。”

沐良推开,拉高被子盖住肩膀,“不吃,我要睡觉。”

昨晚的事情,乔笛已经听钱响说了一些。她看到沐良疲惫的模样,不忍心多问。

抬手给她掖好被子,乔笛低声叮嘱她,“你好好睡吧,我帮你准备一些吃的,等你睡醒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

沐良迷迷糊糊应了声。

不多时候,乔笛煮好粥,又留下这套房子的钥匙,便离开家去上班。她特别带了一份三明治,心想刚才把钱响赶出去,那男人肯定要生气。

傅晋臣前脚刚到办公室,钱响后脚就跟进来。他沉着脸,拉开椅子,怒声道:“四哥,有你们两口子这样的吗?”

傅晋臣挑起眉,“怎么了?”

“哎哟,你们家小野猫大早上就去敲门,敲门不说还让乔笛把我赶出来!”钱响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脸色气的铁青。

傅晋臣深邃的黑眸动了动,想起早上盛铭湛将沐良带走的模样,眼底的神情透着阴霾。

“四哥?”

忽然间,钱响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僵硬。他指着正在播出的早间新闻,目露惊讶,“你快看,出事了…”

傅晋臣烦躁的转过视线,画面里,受伤的舒云歌被抬上急救车,记者播报的声音传来:“今早发生一起两车相撞事故,莫氏集团已故董事长夫人因车祸入院,现在警方怀疑因为前段时间莫氏遗产纠纷问题,有人故意制造车祸…”

傅晋臣听着这则新闻,黑眸轻眯,俊脸的神情沉寂下来。

111 幸福泡沫(大高潮)

清早起来,半山腰的别墅里阳光冉冉,绿茵萌发。

宋清华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捧着马克杯,双眸定定望着远处的朝阳,神情冷寂。天还没亮,她就已经睁开眼,再也没了睡意。

昨天林蔷告诉她,蔡永芬主动要求跟她见一面。犹豫好久后,她还是答应见面。

宋爱瑜站在门外,笑吟吟的朝她走过来,“你醒这么早?”

“睡不着了。”宋清华应了声。

“担心外公是吗?”宋爱瑜抬手环住她的肩膀,撅嘴道:“外公这次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见我们?”

宋清华抿起唇,脸色稍黯,“爸爸再生我的气。”

“为什么?”

宋清华放下手里的杯子,含笑拉起女儿的手,眼神平静,“走吧,我们下去吃早餐。”

明显看到她的回避,宋爱瑜眼底的厉色渐起。她按耐住情绪,乖巧的跟在宋清华身边下楼,动作语气如同往日般亲密。

用过早餐,宋爱瑜先开车出门,去公司上班。眼见她走远,宋清华才让司机把她送到市中心附近一间茶楼。

宋清华并没迟到,不过蔡永芬比她更早到。

“对不起,我来晚了。”宋清华提着包,语气歉然。

蔡永芬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礼貌道:“坐吧,是我习惯早出门,所以到的早些。”

宋清华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对面的妇人是谁,林蔷已经都告诉她。

“清华,”蔡永芬主动开口,打破这片尴尬,“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不会。”宋清华目光温和。

桌上泡着一壶龙井,袅袅的水汽缭绕。蔡永芬给她倒了杯茶,拉开包将带来的相册拿出来,轻轻打开,“这个本子里,都是良良这些年弹钢琴得奖后,我给她拍的。”

蔡永芬朝她推过来,眼底的神色温柔,“从三岁让她学琴,这一晃十几年,每次有比赛,她都会捧个奖杯回来。”

宋清华抬起眼,盯着那本相册怔怔失神。

“也许你根本就不会记得我,可我却一直记得你。”蔡永芬叹了口气,望着对面依旧美丽的妇人,笑道:“当年你在妇产医院时,我曾经是那里的护工,有次我看到你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房间里弹琴,弹的可好听了。”

宋清华怔了怔,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还是没有任何记忆。

“我跟我丈夫结婚很多年都没有孩子,我一直都以为这辈子,我们夫妻要相依为命了,”蔡永芬目光黯然,“可我没有想到那天早上,林小姐竟然会把你的女儿抱给我。”

她手指抚上相册,缓缓翻开到第一页,那里夹着的照片,是一张尚在襁褓的婴儿,“良良抱到我怀里时,只有三天大。我把她抱回家的那天晚上,她整整哭了一夜,无论我怎么哄她,她都不肯停,最后哭的小嗓子都哑了,吓得我紧紧搂着她,一个劲陪她哭。”

宋清华低着头,放在腿间的五指渐渐收拢。

“也许那么小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吧,”蔡永芬眼眶发红,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让她揪心的夜晚,“一直到天亮,良良才止住哭声,累倒在我的怀里。”

蔡永芬勾起唇,道:“从那晚以后,她再也没有哭过!我没有奶水喂她,只能买牛奶,她每次都会很乖的把整瓶奶吃完,然后对我笑,笑的好漂亮。”

“如果不是在良良的婚礼上再次看到你,我甚至都已经忘记,她不是我亲生的。”蔡永芬手指翻动着相册,道:“三岁让她学琴,一学就是十五年,风雨无阻。因为学琴,她不能跟其他小孩子一起玩,因为学琴她每天都要对着枯燥的五线谱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因为学琴她十个手指新茧代替老茧,可她从没叫过一声苦。”

“清华,”蔡永芬抬起头,忍不住问她,“我们良良这么乖,琴弹的这么好,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要她?”

宋清华心尖蓦然一紧,怔怔说不出话来。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蔡永芬沉下脸,道:“你知道,你伤了孩子的心吗?当初你把她送走,已经伤了她一次,现在你不认她,又伤了她一次!”

“我…不能。”宋清华双手紧扣。

蔡永芬敛起眉,神情冷下来,“我这次见你,是觉得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见一面。还有就是,我要告诉你,沐良她姓沐,是我们沐家的孩子,是我们的心肝宝贝。”

顿了下,蔡永芬挑起眉,定定望着宋清华讶然的表情,道:“既然良良选择了,我们夫妻都会尊重她的意思。所以,我告诉你一声,这孩子我不会再还给你了!从今以后,请你们宋家的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永远都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沐太太!”

宋清华盯着蔡永芬起身的背影,动了动嘴。

蔡永芬微微侧过脸,看向宋清华的神情笃定,“失去良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话落,蔡永芬提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清华很想追上去,可她双腿僵硬,根本迈不动步子。她追上去又要说什么?

窗外微风拂动,杯中的雨前龙井茶香四溢。宋清华愣愣坐回椅子里,桌上摊开放着那本泛黄的相册,她伸手握在手里,一张张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查过房,护士将药给宋儒风服下。林蔷推门进来时,看他脸色还不错。

“这么早过来?”宋儒风敏感的蹙眉,“良良有事?”

林蔷叹了口气,如实道:“沐毅被学校开除了。”

“怎么回事?”宋儒风脸色大变。

将事情经过都说了遍,宋儒风眉头紧锁,“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孩子都不肯给我打个电话吗?”

林蔷抿唇,“她找了盛铭湛帮忙。”

“铭湛?”宋儒风惊讶,“他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不知道,”林蔷摇头,道:“不过盛铭湛为了帮忙,费了好一番功夫跟纪家周旋。”

宋儒风忽然勾起唇,“真没想到,良良竟然愿意找他帮忙。”

他掀开被子下床,林蔷急忙伸手扶住他,听他吩咐,道:“你去趟纪家,话说得婉转一些,不要让他们再闹了。”

“明白,”林蔷将他扶到窗前,“我马上去。”

林蔷走后,宋儒风转身坐在窗前的沙发里,脸色黯然。他手里捧着亡妻的照片,指尖不住的轻抚,“美琼啊,是我对不起你,没把我们的孙女看好!你千万别生我的气,要不然等我去找你的时候,我都没脸见你了…”

病房门外,宋清华提着包,望着父亲黯然的背影,缓缓垂下头。

昏睡大半天,沐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她完全是被饿醒的。

好饿啊!

沐良揉着眼睛坐起身,觉得全身都不怎么舒服。她从卧室出来,远远就见到餐桌上摆着碗筷,还有吃的东西。

“好香!”

沐良掀开盖子,锅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乔笛心思细腻,在锅下面加了保温炉,她还做了两样小菜,还有三明治。

沐良顾不上洗手,盛了粥就开吃。暖暖的白粥入胃,整个人都跟着热起来。小菜清淡可口,微辣的滋味诱人。

沐良咬着三明治,吃着泡菜,满足的想,以后她就跟乔笛过得了,每天吃她做的饭。

家里太冷清,沐良随手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播台。这个时间没什么电视剧,新闻台正在回放早上的新闻报道。

舒云歌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清晰,沐良咀嚼的动作明显怔住。半响,她关掉电视,急忙喝了口粥,将堵在喉咙里的东西咽下去。

阿嚏——

额头两边隐隐作痛,沐良抽出纸巾擦擦鼻子,心想真是感冒了。她将碗里的粥喝掉,果腹后再也没了食欲。

总觉得睡不够,脑袋昏沉沉的难受。沐良倒在沙发里,懒洋洋的不想动。

窗外的阳光暖融,可她心情一团糟,根本无心享受难得的休假。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过,沐良琢磨,盛铭湛没来电话,看起来纪家那边应该已经了结。

只可惜,纪家安抚下来,可沐毅还是难逃被开除的命运。不过沐良心里明白,任何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如果沐毅这次能够尝到教训,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以前总是听说女人有第六感觉,沐良不以为然,但此时此刻,她不知不觉将自己的行为归咎为这种女人独有的特性。

站在医院大门外,沐良仰起头,嘴角溢出的笑容苦涩。无论她是否愿意承认,在她内心深处,总归想要一个答案。

提着包,沐良迈步走向医院的大楼。傅晋臣那辆黑色路虎,极为容易辨认,更何况还有他独占的车牌号。

虽然早已大概猜到,但亲眼看到他的车大刺刺停在这里,沐良心尖还是痛了。她抿起唇,沿着楼梯一步步走向三楼。

三楼全部都是VIP病房,房间面积很大,内部设施一应俱全。沐良并没有太费力,只需要看到沿途经过的护士们窃窃私语,就知道舒云歌住在哪间病房。

曾经红极一时的歌后,风流倜傥的傅家四少,这两个人出现的地方,注定要受到万人瞩目。

“哇,舒云歌本人比上镜好看多了。”

“是啊是啊,不过她这次伤到前额,肯定要留疤的。”

“人家现在继承大笔遗产,留疤什么的好怕吗?随便做个整型就好了呀…”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低笑着讨论,没人看到沐良走她们身边经过。

最里面的VIP病房,左右都不相近其他病房,能够更好的休息。沐良盯着那扇半掩的病房门,五指渐渐收拢,勒住皮包带的指尖泛白。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舒云歌背靠着床头,脖子里带着护颈,头上裹着纱布,左手也伤了,缠着绷带。

“伤口还疼吗?”傅晋臣伸手将病床往上摇起来一些,她有轻微的脑震荡,目前还不能下床,需要进一步观察。

“好多了。”舒云歌嘴角微肿,勉强挤出一丝笑,但又牵扯到伤口,痛的倒吸口气。

傅晋臣蹙眉,道:“别动。”

舒云歌被送来医院时,全身多处受伤。因为那辆车是迎面冲撞过来的,所以她头部受伤比较严重,额头有道挺深的伤口。

“你打算怎么办?”傅晋臣坐在床边,问她:“监控录像应该能拍到莫洁的脸。”

舒云歌垂下眸,峨眉轻蹙,“我不想追究了。”

顿了下,她失落道:“莫劲才刚走,我不想让他看到,他的女儿坐牢。”

听到她的话,傅晋臣内敛的双眸动了动,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当事人,追究或者不追究,都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舒云歌抬起右手,却牵动脖子,脸色顿时一白。

傅晋臣按住她的肩,让她坐好。他反手端起水杯,送到她的嘴边,“你要什么告诉我就行,别自己伸手。”

水杯里的水温度正好,舒云歌喝了两口,道:“谢谢。”

傅晋臣将靠垫放在她的腰下,眼神幽暗,“医生交代这24小时需要家属陪护,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家属?

舒云歌眼眶蓦然一红,霎时沉默。她没有家属,从她五岁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亲人。

“Ann,”傅晋臣掌心轻轻落在她的肩头,“你好好养伤,我会尽力照顾你的。”

舒云歌转头盯着他的眼睛,举起左手,颤声道:“你说,我的手以后还能弹琴吗?”

“可以。”傅晋臣安抚她,“医生不是说了,不会有太大影响。”

“如果医生骗我呢?”

“不会!”傅晋臣勾起唇,笑道:“我问过医生了,你的伤没有伤到骨头,不会有后遗症。”

“我还要弹琴,”舒云歌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拉住傅晋臣温暖的手掌,哽咽道:“那半首曲子,我还没教会你呢。”

傅晋臣眼神沉了沉。

今天的这场车祸,再次让舒云歌体会到由生到死的滋味。她定定望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心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