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画还是早点送去吧,省得她整天心不在焉!

侧面走廊中,傅晋臣抽完手中那支烟,掐灭后丢进烟灰缸里。他瞥见傅欢颜低头回房后,双手插兜走进画室。

迎面画板上蒙着一块白布,分外显眼。傅晋臣原本以为傅欢颜又画了什么最新作品,想要偷偷鉴赏一下,好用来打击她。

迈步走到画板前,傅晋臣谨慎的瞥了瞥四周,一把伸手将白布掀开。入目地画像特别清晰,他不敢置信的愣住,整个人都杵在原地。

“傅老四!”背后一声怒吼,傅欢颜蹭蹭跑过来,夺过白布重新将画盖上,“谁让你偷看我的画?”

傅欢颜怒声质问,傅晋臣回过神后,俊脸不禁发沉,“你画的这是什么玩意?”

傅欢颜鄙视的瞪着他,“人体画像你没见过?”

人体画像他当然见过,可关键是傅欢颜画里那个男人,怎么是项北?傅晋臣脑袋有些发晕,挑眉盯着她问道:“你怎么会画项北?”

“不告诉你。”傅欢颜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气他。

傅晋臣抿着唇,努力搜寻什么,但回想半天也没想到项北跟傅欢颜能有什么交集!他沉着脸,几乎用警告的口吻警告,“少打他主意。”

傅欢颜生气的抬起手,朝着傅晋臣肩膀打过去,“我可是你姐姐,你到底向着谁说话?”

一把抓住傅欢颜打来的手,傅晋臣脸色很是难看。他皱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姐姐,又看看画像里那个男人,沉声道:“傅欢颜,你跟项北不合适!”

不合适?

傅欢颜一愣,心底某处蓦然慌张起来。她狠狠瞪了傅晋臣眼,神色僵硬的反驳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抬手把傅晋臣推出画室,并且把门锁上后,傅欢颜才回到自己卧室。关上房门,傅欢颜倒在床上,心底乱成一团。

入夜,傅晋臣开车来到酒吧。他们这个圈子有固定聚会时间,他沉着脸推开包厢的门,那些人男男女女围坐在沙发里,口哨声四起。

“四爷,怎么又你一个人来?”

傅晋臣懒得搭理,径自走到安静的地方坐下。他倒了杯酒干掉,应该到的人都到齐,场子也渐渐热起来。

项北最后一个到的,傅晋臣端着酒杯过去,脸色阴霾的将他拽到角落里,“你他妈搞什么鬼?”

“什么鬼?”项北不解的问。

傅晋臣眯了眯眼睛,“别打我们家傅欢颜的主意!”

原来是说这个事情,项北眼底带笑,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随后抿起唇,“你怎么知道的?”

提起这个,傅晋臣自然想起那幅画。他脸色更加难看下来,“傅欢颜虽然是我姐,但她很幼稚,其实她什么都不懂。”

难得看到傅晋臣流露出对傅欢颜温柔的一面,项北轻抿了口酒,道:“老四,我们从小玩到大,对于傅欢颜我并不比你了解的少。”

“你了解?”傅晋臣愕然。

项北勾了勾唇,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傅晋臣接过去看了看,瞬间蹙起眉,“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真以为我愿意去你家玩吗?”项北反问,傅晋臣瞬间明白过来。

酒吧包厢中,摇曳的射灯五光十色。傅晋臣端着酒杯的五指不断收紧,项北手里私藏着傅欢颜很多照片,从她上初中,到高中,直到大学毕业的。

甚至傅欢颜大学毕业那天,她带着学士帽的照片项北都有。傅晋臣压根不知道项北从何时开始关注的傅欢颜,以至于这么多年,他身边这样亲近的玩伴,对他姐姐的异样感情,他都没有丝毫察觉!

“操!”傅晋臣不满的骂道:“你丫这鬼主意计划多久了?”

项北耸耸肩,“幼儿园算不算?”

傅晋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抬手朝他打过去,两个男人较量一番,最后都倒在沙发里,气喘吁吁的说话。

“项北,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懂吗?”傅晋臣喘着粗气,语气阴霾。

项北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回道:“兄弟,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明白吗?”

傅晋臣沉着脸又要动手,项北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沉下来,“晋臣,我不想瞒你,我从很早前就已经选中了傅欢颜。所以不要说是你,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闻言,傅晋臣深邃的双眸眯了眯,却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早,项北捏着车钥匙从家里出来,他刚把车门打开,就听身后有人喊他,“项北!”

听到这声音,即使不用回头,项北都能笑出来。他关上车门转过身,挑眉望向踩着脚踏车,正在快速朝他骑过来的女孩子,“你怎么来了?”

傅欢颜将车停在树下,解开车座椅后面的绳索,把裹着白布的画板取下来,递给他,“喏,这个送你的。”

“给我的?”项北木纳的站在原地,忘记伸手去接。

“对呀,”傅欢颜笑着点点头,“这是我的画。”

听说是她的画,项北这才反应过来。他接过去后就要打开,但被傅欢颜伸手按住手背,脸色红润,“等我走了再看吧。”

她的表情可爱极了,项北不想令她为难,抬手把画放进车里。

“谢谢你上次帮我买票,这算是我的礼物。”傅欢颜开口解释,她咬着唇低头,几乎不敢看项北的眼睛。

“这周末有画展是吧?”项北问。

傅欢颜点头,不禁抬头看他,只见他温柔的笑了笑,“我一定去。”

心底不可抑制的翻滚起来,傅欢颜忍住笑,佯装淡定的开口,“欢迎。”

应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傅欢颜再也找不到说辞,“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头顶的阳光炙热,这种天气骑车确实很热。傅欢颜笑着摇摇头,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在脑侧摇晃,“不了,我骑车可以回家。”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项北微微低下头,甚至都能嗅到傅欢颜发丝间清新的洗发水味道,他锐利的眼眸轻眯起来,掌心抬起覆在她的头顶上方,真的很想揉一揉她柔软的长发,回忆下曾经那种美好的触感。

不过按照傅欢颜对待自己的态度,这丫头应该早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也难怪傅晋臣经常抱怨,傅欢颜除了能记住跟画画有关的事情,很多事情她都记不住!

也许傅欢颜从没想起过那个午后,但项北却从没忘记过。这些年他身边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可对于他来说,那年午后的悸动,总是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项北没有特别想过要怎么样,但那张笑脸映入他的心底深处,身边其他再多的倾城之色,也不能倾倒他心里的那座城池。

其实有些时候,爱情就是这么回事。简单的,只对一人。

傅欢颜没有注意到项北的异色,只是羞涩的想要离开。她单独跟项北相处的时候,总是心跳加速,这种感觉让她烦躁。戴上大大的遮阳帽,她动作麻利的抬腿跨上车,想到什么后又转过头,道:“再见。”

项北温柔的勾起唇,“周末见。”

傅欢颜脸颊飘红,急忙踩下脚蹬,赶快骑车逃离。

前方的人影逐渐消失,项北打开车门上去,控制着车速跟在后面。这一路上,他始终保持着恰好的车距,并没让傅欢颜发觉他。

眼见傅欢颜骑车回到傅家大宅,项北才把车子停在路边,伸手将后座的画板拿出来。掀开上面覆盖的白布,他盯着手中的画,眼底有片刻的震惊。

短短几秒钟,项北勾起唇,黑亮的眼底漫出笑来。嗯,画的很好,尤其他健硕的胸肌,还有他腰上那条白色浴巾。

其实吧,他腰间不围浴巾的时候…比这个更帅!

男人邪恶的勾起唇角,挑眉望向对面那座大宅,眼神逐渐温柔。傅欢颜,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他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04 初吻

周末画展开幕,傅欢颜第一个赶到会场。她平时都会赖在床上睡懒觉,可有事情的时候,她绝不会耽误片刻。

来到展览厅,傅欢颜带着志愿者的名牌,换上统一印着广告标语的T恤。她来的最早,其他同事都没到场,只有她一个人忙着准备东西。

展厅的入口处已经摆放好长方形的桌子,傅欢颜铺上红色桌布,搬着签字本放在桌上,又把这次画展的宣传画一并码放整齐。

整理好这些东西,傅欢颜勾了勾唇。她轻拍着双手,挑眉看到右侧上方那幅画,立刻皱起眉跑过去。

“怎么歪了?”傅欢颜仰头看了看,发觉画像后面的搭扣松了。

她记得昨晚离开前,这幅画是她亲手挂上去的,那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晚上这扣就松了呢?

转身走到展厅后面,傅欢颜吃力的举着梯子出来。她展开扶梯,摆放在那幅画下面,双手扣住扶栏,一步步往上走。

走到最上面那层,傅欢颜横过腿骑跨着坐下,抬手取下那副歪掉的画像。她把画翻过去,将松开的搭扣用手重新缠绕好,然后双腿撑在梯子上,要把画重新挂回去。

站起来时重心不稳,傅欢颜没把握好平衡,整个人身子都往前倾,本就单薄的梯子也是摇摇欲坠,眼见她就要坠地。

傅欢颜抱着画尖叫一声,她以为这次肯定要摔了,只来得及把身体调转过来,让自己的后背朝下,这样的姿势,不至于伤害她怀里的画。

梯子倒地的声音清晰回响在大厅中,傅欢颜预期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她倒是觉得有什么在身下暖暖的,热热的,很是舒服。

“怎么是你?”傅欢颜回过神,瞥见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惊愕的问。

项北刚进门就见到傅欢颜摔下来,他来不及接住她,只能被她跌下来的重量扫到,连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而他变成人肉垫。

被压在底下的男人倒吸口气,傅欢颜挣扎着要起来,但她怀里还抱着副画,行动十分缓慢。

项北又是一阵低呼,傅欢颜这才把手里的画放在边上,低头问他:“你伤到哪里?”

男人说不出话来,傅欢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她红着脸挪开,声音闷闷的,“对不起!项北,你哪里受伤了?”

项北左手撑地,卯足一口气才勉强坐起来。他脸色有些白,瞥见傅欢颜身边放着的那幅画,沉声道:“画比你自己都重要?”

“对啊!”傅欢颜想都没想的回答,项北嘴角沉了沉,没有说话。

“你的手?”看到项北右手背刮出一道血痕,傅欢颜心急的拉过去细看,那道伤口很深很细,她回想着自己刚刚倒地的画面,转头扫了眼画框尖利的脚边。

应该是刚才她摔下来,项北伸手扶她,然后手背被画框划伤。这伤口泛着血迹,看着就挺深的,傅欢颜托住项北的胳膊,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其实项北只是手背划伤,其他地方都无碍,不过他看到傅欢颜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忽然很想逗弄她一下。

“腿好像…”项北剑眉轻蹙,傅欢颜不等他说完,眼眶已经发红。她双手托住项北的腰,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傅欢颜眼睛发红,心里急得要命。可这个时候展厅里没人,只有她和项北两个人。

男人的体重肯定要比女人重,傅欢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项北扶起来。但想要把他扶出展厅,或者送去医院,依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明显不行。

“等我一下,我去叫人。”傅欢颜让项北靠着墙,转身想去找人,可她手腕一紧,项北迎面朝她压下来。

傅欢颜吓得大叫,她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人便被拥入温暖的怀抱里。随后她唇上一热,项北那张薄唇,已然落在她的唇上。

面前这张男人的俊脸徒然逼近,傅欢颜倒吸口气,却因为她不经意的动作,被男人抓住可乘之机。项北双手撑在傅欢颜身侧,健硕的身躯压着她,完全可以把她全部置身在怀里。

唇上灼热的气息相贴,傅欢颜心跳不住加速,她想要推开项北,但整个人都被他禁锢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大厅外响起说话声,傅欢颜瞬间白了脸,她抬手捶打着项北的肩膀,呜咽着低喃:“人…有人来了。”

项北自然也听到动静,不过他定力很强,掐着时间掌握火候,绝对不放过一秒钟。终于在其他人走进大厅前,他反手扣住傅欢颜的腰,身体灵活的带她闪到墙边的夹角隐蔽位置。边上有黑色落地幕布,项北伸手拽过来,幕布彻底遮掩住他们两人的身体。

眼前落入一片黑暗,傅欢颜大气都不敢喘。她虽然看不到,但可以听到。同事们三三两两的说话声尽在耳边,似乎她都能感觉到有人走过时带起的微风。

“这幅画怎么掉了?”有人看到掉在地上的话,惊呼道。

傅欢颜脸色一变,求助性的看着项北。却见他只是笑了笑,抬手抵在唇间,眼底的笑容明媚温和。

“可能是昨晚没有挂好。”有人附和着回答,然后大家又看到倒了的梯子,众人就寻思着一定是有人想把这幅画挂上去,但又没有帮手,所以去找人来帮忙。

傅欢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她听到有人将梯子扶好,并且踩上台阶,把那副画重新挂好的响动。同事们都在周围,她脸色越来越白,真害怕有谁手欠,把这块幕布拉开,那她跟项北如此相拥的姿态,将会被大家看了满眼。

幸好她担心是多余的,同事们收拾好展厅,便说笑着走进后场,开始着手各自的工作。笑声、说话声渐渐远去,傅欢颜差点跳出胸口的心重新落回去!

“放开我。”傅欢颜不敢大声,不过语气染怒。

项北压着怀里的人,欣赏她生气的表情,不禁笑了笑。他抬起手,稍显粗砺的手指擦过傅欢颜红肿的唇,问道:“还疼吗?”

听到他的话,傅欢颜脸颊一热,羞涩的无法抬头。她想起刚刚男人落在她唇上的啃咬,心脏的位置再度跳动的激烈。

“这是你的初吻吗?”

傅欢颜似乎被这个词震惊到,她茫然的抬起头,在项北满是期待的眼神里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项北眯了眯眼,神色冷然下来。

“画展快要开始了。”傅欢颜敛下眉,伸手推开面前的男人,先一步从幕布后面走出来。她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项北拉开幕布,方才温和的表情散去。傅欢颜瞥见他受伤的手背,道:“后面有医药箱,你等一下吧。”

原本项北应该要离开的,可听她说等一下吧,他硬是没有迈开离去的脚步。不过傅欢颜那句‘不是’,始终如阴霾般弥散在他的心头。

提着医药箱从后面出来,傅欢颜把项北带进休息室。这间休息室专门给帮忙的志愿者们休息,傅欢颜清理出来一张桌子,让项北坐在她的对面。

“忍着点疼哦。”

打开医药箱,傅欢颜先拿出消毒药水,将酒精棉球蘸在项北的伤口处,仔细的清理。平时她总去外面写生,家里人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受伤,所以特别找人教她些简单的医学常识,包括处理这种外伤伤口。

项北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并没感觉到疼。他只是盯着傅欢颜的脸,想着那个夺走她初吻的男人,脸色逐渐阴霾下来!

清理完伤口,傅欢颜又拿出药水给项北擦在伤口上。末了她包扎好后,叮嘱道:“伤口不要沾水,如果觉得发烧,一定立刻去医院。”

“嗯。”项北收回手,傅欢颜被他转冷的表情怔了下。

她动了动嘴,还以为他是因为伤口疼,也没深想,只是给他倒了杯水,“谢谢你救我。”

不过项北这一救,也是蛮划算的。傅欢颜低着头,指尖轻抚着嘴角,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心情仍旧有些激动。

“欢颜,开始了!”

有同事跑进来通知,傅欢颜点点头,“我马上出去。”

项北站起身,“我先走了,不耽误你工作。”

这男人变脸的速度着实快,傅欢颜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拿着车钥匙转身往外走。傅欢颜撇撇嘴,跟着他一起出来。

展厅里已有不少人到场,傅欢颜带上志愿者的标志,随着大家混入人群中工作。项北看着她走远,侧面就要离开。

走过拐角,项北脸色微沉的往外走。周围不断有人朝他看过来,尤其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是让不少女孩子们脸红心跳。

男人抿唇迈步,完全没有搭理周遭的一切故意吸引他目光的人。他单手插在口袋里,眼见就要走出大门,却不期然与另外一道身影擦肩而过。

项北往前的步子瞬间停住,他倒退回来两步,挑眉往前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前方背着黑色背包的男人,身高卓然,人群中很容易辨认出来。尤其他留着及肩的直发,不羁的装扮更是引人注目。

“哇你们快看啊,那男人不是,宋Dunn吗?”

“是啊是啊,真的是他!”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项北黑眸眯了眯,原本要离去的身影慢慢回转过来。

“他不是前两年就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

“听说他这几年在国外混的名气很大,很多画廊都给他的画很高的价钱!”

项北站在人群外,俊脸的神情彻底冷下来。这个男人他见过,虽然只有一面,却足以使他终生难忘。

傅欢颜正在给来参观的人发放画展的宣传册,她态度尤为认真,一边发还一边很有耐心的讲解,把她喜欢的画主动推荐给大家。

因为傅欢颜的介绍,引来很多人的驻足,她身边也就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子。有人感兴趣的询问她要如何购画,傅欢颜刚要解释,忽然有人把她从人堆里拽出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傅欢颜盯着去而复返的男人,狐疑道。

项北面色镇定,“我头晕。”

“头晕?”傅欢颜一惊,“是不是刚才摔倒头了?”

如果真是刚刚被她压下来时砸到头,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项北瞥着已经往这边转悠过来的男人,沉声道:“可能是,我手也疼,没办法开车。”

“我送你吧。”傅欢颜将手里还没发放的宣传单递给同事,而后接过项北的车钥匙,拉起他的手问道:“能走吗?”

“可以。”项北应了声。

傅欢颜有些担心,她能看出项北脸色发白,心里更加担忧他脑部受到震荡。项北伸手扣住傅欢颜的腰,将她要直走的身体拉向侧门,“我车停在后门。”

“哦。”傅欢颜不疑有他,跟着他从后门离开。

背着大大背包的男人走进人群,四目找寻半天都没有发现他想要找的人,“傅欢颜是不是在这里做义工?”

“欢颜?”有人应声,“她刚刚还在这里啊。”

男人挑眉往周围看,却没有发觉傅欢颜的身影。

“她好像出去了。”有人朝着后门的方向指了下,男人立刻转身追出去。

打开车门,傅欢颜义气的坐在驾驶位,道:“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项北挑起眉,透过后视镜看到隐约走来的男人身影,道:“好啊,我们去医院。”

抬手发动引擎,傅欢颜一脚油门踩下去。项北抬起头,眼见后面追出来的男人茫然站在原地四处打量,薄唇隐隐勾起。

05 相约出海

酷暑逐渐失去威力,傍晚的天气逐渐凉爽下来。用过晚饭,时间尚早,傅欢颜搬着画板坐在庭院里,正在专心致志的创作。

“大画家,今天有灵感?”

傅晋臣调侃的声音响在耳边,傅欢颜头也没抬,眼睛依旧落在画板上,回嘴道:“要是不想出国就尽量惹我!”

虽然傅晋臣不害怕傅欢颜,但父亲对她极宠,心底对她总是有些忌惮。傅晋臣悻悻的收起嘲笑之意,不自然的咳嗽了下。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傅欢颜放下画笔接听,脸色瞬间变化起来,“Dunn回国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的声音无意间很大,傅晋臣转身的动作顿了顿。宋邓恩,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过,也知道这个男人曾一度让傅欢颜追逐过!

男人勾了勾唇,瞥见傅欢颜捧着手机走到树下,他并没继续久留,双手插兜回到楼上卧室。须臾,傅晋臣洗过澡出来,倒了杯红酒拿起手机。

到底是兄弟比较亲一些,傅晋臣没理由帮着外人!

翌日清晨,傅欢颜早早起床下楼。姚琴刚把丈夫儿子送出大门,转身看到她竟然出来吃早餐,不禁惊讶,“哎呀,今天我们三小姐心情很好啊!”

傅欢颜扫了眼身边的人,勉强喊了声大嫂,她沉着脸走进餐厅,闷头把早餐吃完,谁都没有搭理。

女儿脸色不好,尤储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以为她又没灵感,自己跟自己生气呢!

简单吃过早餐后,傅欢颜竟然没有骑车,而是从车库里开出一辆白色轿车,着实令大家不解。这几年傅欢颜从没开过车,平时去哪里也都是骑车,她说骑车能欣赏风景还环保。

傅家大宅外面,项北的车刚要停下,前方一辆白色轿车已经开出门。他一眼认出驾驶室里的傅欢颜,立马踩下油门跟上去。

白色轿车停在机场大厅外,傅欢颜动作麻利的停好车,边打电话边往里面跑。她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气喘吁吁的搜寻她想要找到的人。

无奈周围人头攒动,她四下找寻,却始终找不到那道身影。

明明说他今天搭飞机离开,可为什么没有?傅欢颜跑到前台询问,却并没有从名海市飞往美国的班机中找到宋邓恩的名字。

难道他又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