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圈住项北的脖子,傅欢颜仰头盯着他坚毅的侧脸,潋滟的红唇轻挽。这么多年过去,这个男人依旧可以让她心动。

傅欢颜低声告诉自己,一个男人能够包容她的缺点,包容她的任性,无论她怎么不讲理,他都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所以傅欢颜,这辈子就是他了。

翌日清早,傅欢颜起床的时候,项北早已离开。她穿好衣服下楼,厨房里有很多半成品,她只要微微加热就能吃。这几年为了照顾她,项北学会很会速食品的烹饪方法,比如方便面的十二种吃法,速冻饺子的六种不同口味,还有很多。

傅欢颜把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沉闷已久的心情放晴。吃过早餐,她重新坐在画板前,这次灵感滔滔不绝。

敢情灵感这玩意跟心情挂钩,心情开朗,这灵感都迸发。苦恼一周的画,两个小时之内完成,她满意的瞧着完成的画作,拍了张照片给项北发过去。

几分钟后,项北给她回复一个很棒的表情,并且邀约,“中午一起吃饭?”

“好啊。”傅欢颜答应,觉得一身轻。

放下手机,傅欢颜继续坐在椅子里完成后续工作,最后落款时,她习惯性在画的右下角,写上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颜。

这是画画多年养成的习惯,傅欢颜每次完成一幅作品,都要在右下角留下她的名字。

一鼓作气画完的感觉真好,傅欢颜好久都没这么开心。她想借着有灵感继续创作,不过颜料用完需要去买。

穿了件衣服出门,傅欢颜背着包坐上脚踏车,不远处有人屹立良久。

“颜。”

傅欢颜惊愕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娇妻难养之老公太霸道 10 她为另一个男人的谎言一家画廊改成的咖啡厅,四周装修风格依然保留着画室特有的元素。白色雕像、支架画板、墙壁涂鸦的鲜艳色彩,以及周围挂满的素描画,搭配及其丰富。

傅欢颜搅着杯中的咖啡,神色微微有些紧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宋邓恩眼神落在傅欢颜身上,目光没有丝毫掩饰。

杯中的咖啡被搅出一圈圈漩涡,傅欢颜低着头,笑了笑,道:“真是难得,这么多年来,这是你回来最久的一次吧。”

宋邓恩抿起唇,半响点头,“这次有朋友想办个人画展,请我回来帮忙。”

傅欢颜没有说话,端起马克杯轻抿了口,眉头轻皱。

“苦吗?”宋邓恩见她皱眉,急忙问道:“你不喜欢黑咖啡了吗?”

黑咖啡?!

傅欢颜瞥着杯子发呆,慢慢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开始钟爱画画,那时候跟学校画社的同学混在一起,有次外出写生,认识了美院的高材生宋邓恩。

还记得那晚在古镇,宋邓恩拧开保温水壶,倒出两杯热热的咖啡,随手递给傅欢颜一杯,笑着问她,“傅同学,黑咖啡要喝吗?”

那时傅欢颜接过杯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要喝。”

默默叹了口气,傅欢颜又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还是苦的皱眉。她以前到底是怎么喝下去的啊?那时候喝完还觉得很香,到底哪里香了?明明苦的要死!

捏起边上的一块糖塞进嘴里,傅欢颜秀眉紧蹙,还是项北煮的咖啡好喝,一点儿都不苦,而且有种特别的香气。

想起项北,傅欢颜咻的掏出手机。滑开屏幕就看到很多未接来电,她咬着唇,神情沉下来。

完蛋了,她好像给项北放鸽子了!

“你有事?”宋邓恩小心翼翼的问。

傅欢颜握着调成静音的手机,撇嘴道:“没什么。”

手机偏巧此刻振动起来,傅欢颜无奈的把手机放进包里。算了,这种时候如果她接电话,恐怕要产生更多的误会,还是别接了吧!

对面的男人眉眼依旧,傅欢颜抬起头,宋邓恩穿衣打扮还是这么随性,牛仔服,长头发似乎是他的主题,经年不变。

“颜,你变了很多。”宋邓恩挑起眉,望着面前这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语气温柔。

傅欢颜耸耸肩,无奈道:“变老了吧。”

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她几乎把时间都耗在画画上面。所以傅欢颜不止一次的告诉过自己,她一定要画出个名堂来!

宋邓恩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轻抬,在傅欢颜面前轻轻描绘,眼神温柔,“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你变得成熟了。”

可不就是成熟了吗?傅欢颜撅着嘴,前几天她家傅老四跟她吵架还说过,说她都要熟透了还不把自己嫁出去,真是鄙视!

靠!傅欢颜想起来心底还在冒火,这臭小子每次说话都能戳中她的伤口!

“你的画,比以前进步很大。”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傅欢颜瞬间回过神,惊讶道:“你见过我的画?”

宋邓恩勾起唇笑了笑,“前几天无意中看到的,你的画风有所改变。”

人长大了,自然就会改变,难道还指望她永远画那些幼稚可笑的东西吗?不过这几年心境变了,傅欢颜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她的画里多出一种沧桑的味道。

“我的画…”傅欢颜双手轻握,很想问问他的意见。毕竟宋邓恩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声名大噪,而她几乎还在原地踏步。

“很有潜质。”宋邓恩沉声道。

傅欢颜似乎不信,眼神怀疑,“真的?”

“嗯,”宋邓恩点头,内敛的黑眸看向傅欢颜,直言不讳,“颜,你的画里有种超越所有人的东西。”

窗外的行人匆匆,宋邓恩捧着马克杯,薄唇微勾,“执着。”

这话倒也不假,傅欢颜对于画画一直执着坚持。那么多年过去,因为画画她跟家里父母闹过,跟项北也吵过,最后大家都不得不妥协给她!

“可惜没人能看懂。”傅欢颜叹了口气,神色失落。

宋邓恩双手垂放在桌前,小指戴着的那抹尾戒熠熠生辉,“我能懂。”

闻言,傅欢颜抬头看向他,却在他炙热的目光中很快低头。她手指轻叩在一起,心底某处蓦然闪过什么。

喝过咖啡,宋邓恩把傅欢颜送回画室外,他双手插兜站在车前,主动邀约道:“周一我有场讲座,你有兴趣吗?”

“讲座?”

“是的。”

宋邓恩打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份精致的宣传画给她,道:“主要是说说我些年的心路历程,还有一些我的作品也会展览出来。”

“这样啊。”傅欢颜打开宣传画册,有些心动,“如果有时间,我会去。”

她没有明确的答应,宋邓恩也没勉强。他温和的笑笑,又从后座拿出一盒水彩颜料,塞到傅欢颜的手里,“抱歉,今天耽误了你的时间。”

“不用,”傅欢颜推辞,“我自己去买就好。”

宋邓恩按住她的手背,神情黯然,“只是一盒水彩而已。”

望着他眼底的尴尬,傅欢颜撇撇嘴,最终收回手,把水彩握在手里,“谢谢。”

她红着脸低头的模样如旧,宋邓恩怔了怔,内敛的眸子里有光闪过。他拉开车门前,忍不住又回过头,“颜,我希望周一能见到你。”

前方的车子远去,傅欢颜鼓着腮帮子收回目光,将手里那盒水彩颜料连同宣传画册一同塞进包里。走进画室大门,她急忙拿出手机回拨电话。

“喂!”傅欢颜握着手机,转身坐在画板前,道:“对不起啊,我刚刚出去买东西,没有听到你的电话。因为临时要赶一幅画,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那边男人的笑声依旧温柔,“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去开会。”

“好啊,”傅欢颜松了口气,“那晚上你过来吧,我给你做饭吃。”

挂断电话,傅欢颜一溜烟跑进厨房,拉开冰箱查看食材。火腿、青菜,鸡蛋都有,那她晚上需要的食材全都满足,OK!

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蛋糕,傅欢颜咬着蛋糕倒了杯水,重新走到画板前。剩下的时间她可以专心画画,她要早点画完,晚上还要做饭呢!

画室外的树下,项北坐在车后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握紧,那个白色纸袋在他手中慢慢被捏变形。在餐厅等不到傅欢颜,她又不接电话,他基本就猜到这丫头肯定又是来了灵感,忙着画画出不了门。

餐厅的金枪鱼三明治特别好吃,项北自己也没吃午饭,打包两份三明治让司机把车开到画室,打算跟她吃完午饭,他下午再去开会。可他刚到画室就看到傅欢颜站在宋邓恩的车前,两人明显是从某处一起回来的。

这个男人消失很多年,项北从没掉以轻心过。不过百密总有一疏,他不可能每次都阻止,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整个下午灵感还不错,傅欢颜基本完成一副作品,不过就差最后的润色。窗外的天色逐渐黑下来,她拿起边上的白布蒙住未完成的作品,美滋滋站起来活动腰腿。

傅欢颜有个毛病,她没画完的画,不愿意给任何人看。

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项北应该就快到了。傅欢颜无比勤劳的走进厨房,站在对她来说很陌生的厨台前,拿出青菜开始清洗。

今晚做什么呢?

傅欢颜努力搜寻她会做的菜,想了半天还是只有两样,青菜汤,炒米饭。好吧,不要嫌弃她的厨艺,她觉得自己能把东西煮熟,已经很棒啦!

动作麻利的洗好蔬菜,傅欢颜切好备用,打开冰箱拿出昨晚的米饭,准备今晚的大餐。看吧看吧,其实她厨艺很好的,知道现蒸的米饭用作炒米饭不好吃,所以她昨晚早有准备。

先把米饭弄散,傅欢颜又切好火腿。考虑到项北这个食肉男人,她又加了一根火腿,还有鸡蛋也多加两个。男人要吃的比较有营养吧,而且他还那么忙,那么辛苦。前几天他们一起称体重,她倒是一斤没瘦,可项北瘦了两公斤呢!

厨房里响起刺啦声时,画室的门被人推开。傅欢颜带着围裙站在厨台前,直到她被人伸手拥入怀里,耳边热热的,“好香啊。”

“回来了。”傅欢颜回过头,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下,“快去洗手,马上吃饭。”

项北眯起眼睛,手指划开傅欢颜垂在颈窝的头发,薄唇落在她的后颈。

傅欢颜缩着脖子躲她,眼见锅里的炒饭就要糊底,她怒声道:“不许闹了,要不然晚饭没得吃!”

这种恐吓很有威慑力,项北意犹未尽的收回手,乖乖转身走出厨房去洗手。为了他好不容易盼到的晚饭大餐,还是先规矩点吧!

茶几上丢着一个背包,打开的拉链外翻着盒水彩。项北脚步顿了顿,锐利的眸子盯着水彩颜料盒子下面的那张宣传画。

宣传画册的左上角,Dunn的签名飞舞。项北薄唇瞬间沉下来,眼底的笑容逐渐消退。

晚饭准时端上桌,傅欢颜用很大的一只碗,盛了满满一碗蛋炒饭放在项北面前。末了又给他一碗蔬菜汤。

“吃吧。”傅欢颜拍拍手,成就感十足。

项北撇撇他面前的饭碗,哭笑不得,“这些都是给我吃的?”

“不够吗?”傅欢颜咬着筷子,有些舍不得的把她自己那碗炒饭推出来,“不够你吃我的,我不算太饿。”

她那副样子真是太可爱,项北扳过她的脸狠狠亲了亲,喘着粗气笑道:“三小姐,你亲爱的男友今年是29岁,不是19岁。”

“呃…”傅欢颜撅嘴,“什么意思?”

项北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有一丝失落。他指着面前那个大碗,无奈道:“这是我十九岁的饭量,现在我只能吃一半。”

“为什么?”傅欢颜不解。

项北掌心落在她的额前,“老了呗。”

“你不老啊!”傅欢颜马上反驳,“项北,你一点儿都不老啊!”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傅欢颜指着她面前那碗饭,急声道:“我以前就吃这么多,现在还是吃这么多啊,你跟我同年,我都没老,你怎么会老?!”

低头在她激动的表情间亲了亲,项北握着她的手,道:“男人比女人老得快!”

傅欢颜再次反驳,“我们家傅老四都没老!”

项北摇头笑了笑,将她箍在胸前,“老四老没老,那是沐良应该关心的事情。你关心我就好,不许关心别人。”

“他是我弟弟。”傅欢颜小声反驳。

“弟弟也是别人。”项北分毫不让。

傅欢颜咬着唇,闷声笑道:“小气!”

“项北,你根本就不老。”傅欢颜还没从忧伤中走出来。

项北把她抱在腿上,干脆把她饭碗也拿过来,就让她在自己怀里一起吃,“欢颜,我们早晚都会老的。”

项北握着筷子,忽然挑眉看向傅欢颜,沉声道:“我想在最好的年华,把你娶回家。”

“…”傅欢颜红唇动了动,眼眶蓦然发酸。其实她也很想,只是…她不能放下画画。

这顿饭在一片黯然的情绪里默默吃完,傅欢颜边吃边想,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要下厨煮饭了,两个人去外面吃多好。

吃过饭,项北负责收拾厨房,傅欢颜坐在沙发里愣神。她不时瞥向背包里塞着的那张宣传画册,心情犹豫不定。

晚上洗过澡,傅欢颜穿着睡衣缩在被子里,正在给沐良电话。她眼睛瞥着侧面的浴室门,声音压得很低,“良良啊,你周一有时间吗?”

“有事吗?”沐良轻问。

傅欢颜犹豫了下,道:“你对画展感兴趣吗?”

“唔。”沐良闷声道:“看不太懂。”

钢琴弹那么好的女孩子竟然不懂画画,傅欢颜失望的挂断电话。她还抱着手机发呆,身边的位置已然陷下去。

“跟谁打电话?”男人热热的气息飘过来。

傅欢颜眨了眨眼,“良良。”

项北身上有种淡淡的薄荷香,傅欢颜回手抱住他的腰,直接把双腿塞向他,“捂热。”

画室里装了暖气,没过多久傅欢颜就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啧啧,这个天然火炉,还是比暖气好用,她舒服的叹了口气,眼睛眯在一起。

“很快又要过年了。”傅欢颜感叹,小脸忽然皱起,“不喜欢过年,过年家里人好多,又吵又乱!”

这点项北感同身受,每年过年那些日子简直比平时更忙。他牵过傅欢颜的手贴在心口,眼眸眯了眯,“要不然今年我们去旅游?”

“旅游?”傅欢颜撇撇嘴,“不行啊,我还有画要交。”

低头盯着怀里的人,项北神色动了动,“其实你不需要卖画,我觉得你的作品都是无价的,为什么要给那些人品头论足。”

傅欢颜笑了笑,用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看他,“其实我也不想卖,可我更想让更多的人都看到我的画,而不是只有我自己欣赏。”

“哪是你自己?”项北挑眉,“不是还有我吗?”

傅欢颜抿着唇,抬手指向挂在侧面的那幅画问他,“那你说说看,那幅画哪里好?”

项北皱眉,最怕她问这个,“哪里都好。”

傅欢颜鄙视的撇嘴,心情有丝失落。项北虽然宠她,但他不懂画画。

“周一我们出海吗?”项北拥紧怀里的人,状似无意的问道。只是他的话音刚落,怀里人便全身僵硬。

“周一?”傅欢颜蹙眉,“天气预报说,这周有大风,出海好冷啊。”

也许是因为心虚,傅欢颜不敢看项北的眼睛。

额前落下一片温热,项北薄唇吻在她的眼角,语气温柔宠溺,“是哦,你怕冷,我怎么忘记了呢。”

“下周暖和些,我们下周去吧。”傅欢颜轻轻圈住项北的腰。

项北应了声,覆在傅欢颜额前的手指,一点点儿收回。

周一早上,傅欢颜很早起床。她独自在窗前坐了很久,直到阳光直直照射在她的眼睛上,她不适的别过脸,这才发觉她竟然傻坐了四十分钟。

墙上的时钟滴答走过,傅欢颜伸手摊开那本宣传画册,纠结的目光反复徘徊。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傅欢颜双手托腮,好一阵选择后,她默默站起身走向放置在墙角的那个木箱子。打开后,她从最底层翻出支画笔,眼神闪动起来。

也许真是她想多了吧,那些事都过去这么多年。那个男人总是如风般来去,并没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过,她又何必放不下呢?!

上楼换好衣服,傅欢颜背着包出门,骑着脚踏车赶去市中心的展览馆。

这场画展是她想要看的,无论宋邓恩这个男人对其他事情态度如何,但他在画画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天分与才气,永远都是傅欢颜崇拜的对象!

娇妻难养之老公太霸道 11 争吵

市中心的展览馆,去年刚刚建成。这是在原来旧展馆的基础上,翻新后重建的。最重要的是,翻新图纸出自傅晋臣之手。

傅欢颜背着包往里走,边走边笑。嗯,展馆确实比以前气派现代化,不过这个奢华劲足足像是她家傅老四的品味。

电梯停在十二楼,傅欢颜低头往外走,迎面打开的大门里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她走进去的时候,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将她淹没。

能够容纳几百人的大厅,几乎座无虚席。傅欢颜怔怔站在原地,完全看不到空着的座位。侧面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看到她,忙小跑着过来,“傅小姐?”

傅欢颜一愣,本能的点头,“我是。”

“这边请。”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傅欢颜来不及多问,只能快步跟上。

第一排最右边有个空位,傅欢颜抿唇坐下,迎来周围众人的侧目。她有些尴尬的抬起头,却恰好撞上站在舞台中央,正对着话筒讲话的男人眼中。

宋邓恩站在话筒前,双手随意的垂在身前。他脸上并没多余的表情,甚至看向傅欢颜时的目光也不带任何起伏。

心里那点不自然,全都在宋邓恩平静的目光中消失。傅欢颜脱掉外套,随手抱在怀里,紧蹙的眉头渐渐抚平。

舞台上的讲话持续了四十多分钟,宋邓恩基本都站着。不时走到画板前,拿起画笔勾勒几笔,那简单的线条惟妙惟肖。

时隔这么多年,傅欢颜再次看到他拿着画笔站在画板前的模样,心底某处依然能感觉到激动。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只要他站在画板前,就能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带动。好像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应该随着他站在画板前。

这种感觉,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改变。

傅欢颜轻笑,要不然人家能红呢?果然是有原因的。

周围再度爆发出热烈持久的掌声,傅欢颜回过神,不期然看到宋邓恩朝她睇来的目光。她心虚的低下头,根本没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演讲结束后,很多人都抢着提问,有个女孩子握着话筒,问的很大声:“请问宋老师,您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吗?”

哈哈哈!

大厅里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这女孩子也太直接了吧。

舞台中央的宋邓恩勾了勾唇,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对,我一个人。”

这些年关于宋邓恩的报道不算多,他这人性格挺古怪的,平时不爱抛头露面,只喜欢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没完没了的画。画的满意了还算好,要是画的不满意,他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月都不出门!

所以很多媒体都想要采访他,几乎都被他拒绝。

听到他还是单身,在座很多女孩子都跃跃欲试。舞台背景开始变换,不断有宋邓恩的作品通过幻灯片投影出来。

再次有人站起来提问,问题确实越来越*。大家总算找到机会,把问题定位在宋邓恩的私生活上。

“宋老师您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那请问你前不久获奖的那副作品‘欢颜’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傅欢颜咻的抬起头,舞台的幻灯片刚巧落在这副作品上面。她定定望着这副名为‘欢颜’的画作,红唇不自觉抿紧。

那年古镇的傍晚,她手捧着马克杯坐在星空下,无比天真的畅谈着她未来的梦想。直到今天,她还记得那晚她说过的话。

她说,“我希望有一天,我的画能挂在世界各地,哪怕是最偏僻的角落!”

那时宋邓恩有些惊讶的望着她,笑道:“我们的梦想一样。”

傅欢颜笑得眼睛眯在一起,与他碰了碰手中的杯子,“那我们比比看,看谁先实现梦想!”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那个男人已然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可傅欢颜却还在仰望,还在等待,还在期盼。

“我喜欢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