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晋臣愣了几秒种,抿唇笑起来,“真乖!”

当然要乖啊,反正她不主动说,这男人也会没完没了的问,索性她自己先先主动。

“果果呢?”傅晋臣没看到儿子。

沐良倒了杯温水给他,“刚才还说要等你回来,等我接个电话再去看,他都已经睡着了。”

脱下外套后,傅晋臣先去儿童房看了看儿子,然后才回到卧室。男人习惯性先去洗澡,沐良靠在床头想事情,并没看到他出来。

“沐毅怎么样?”傅晋臣穿着件白色睡袍,站在床头擦拭头发。

“现在我爸妈都陪他复健,昨天他还跟我抱怨,说每天都喝妈妈煮的汤,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要破坏他完美的身材。”沐良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柔。

掀开被子躺进去,傅晋臣伸手将沐良揽在怀里,笑道:“那就好,他下周可以出院吗?”

“差不多。”沐良点点头。

顿了下,她似乎又想到什么,担忧道:“晋臣,如果那些人知道沐毅没死,会不会…”

傅晋臣这几天也在琢磨,“我来想想办法。”

听到他这么说,沐良紧提着的心瞬间放下去。她靠在傅晋臣的胸前,再度抿唇,“傅氏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你打算什么时候有动作?”

“再过几天。”

“需要我帮忙吗?”

傅晋臣瞥着怀里的人,俊脸的神色染笑,“报告沐董事长,目前还不需要。”

“讨厌!”沐良红着脸,抬手捶了他一下。

难得今晚时光静谧,先前那些盘踞在心头的大石,最近一样样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母亲的眼睛复明,沐毅清醒过来,傅氏虽在危机中但傅晋臣已有制胜武器,剩下的也就只有盛铭湛这一笔账,让沐良有些担忧。

“在想什么?”傅晋臣低下头,柔声问怀里的人。

沐良抿唇笑了笑,故意板着脸开口,“再想你太坏了,每次求婚都敷衍我,对于我们结婚这件事,你压根没有诚意,是不是把我骗到我就想蒙混过关?”

“绝对没有!”傅晋臣立刻表白,“心肝,我肯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永生难忘?沐良心头隐隐激动起来,到底是怎样的永生难忘?!

十天后,傅氏再次召开股东大会。

盛铭湛神色匆匆赶到,心底的震惊明显无法掩饰。为什么几天之间,傅晋臣腰身变成傅氏最大的股东?他之前明明很严苛的调查过,傅晋臣名下并无傅氏任何股权!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蔺识站在傅晋臣身侧,而他所坐的位置,正是傅东亭当初那把椅子。

“盛总。”傅晋臣主动伸出手,“请坐。”

有人拉开椅子,盛铭湛沉着脸坐下。

傅世钧坐在轮椅中,紧挨着傅晋臣的位置。傅政坐在右边,惯有的清冷神色并看不出太多的起伏。

“人的到齐了,”傅晋臣笑了笑,转头道:“蔺叔,开始吧。”

蔺识打开公文包,将股权公证书分发下去,并且将傅东亭附加的遗嘱当众宣读出来。众人脸上的神色,不停变化着色彩。

盛铭湛俊脸微垂,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好狡猾的傅东亭,竟然能想到将名下的股份寄存再其他人名下!

“傅氏的股份按照比例依次顺序为,傅晋臣20,,傅世钧15,,傅培安10,,傅欢颜10,,沐果果5,。不过沐果果目前并未成年,所以他的股权将有监护人傅晋臣行使支配权。”

蔺识高声宣读完后,又补充道:“所以目前,傅晋臣手中持有25,傅氏股权,将是集团最大的股东。”

“啊——”

全场一片哗然。

短暂的沉默后,几乎在同一时刻,热烈的掌声四起。大家用力扣紧双掌,饱含着众人对于傅晋臣的拥戴。

“呵呵——”

盛铭湛低低笑出声,眼角的寒意四起,“傅晋臣,你因为拥有股权就能救傅氏吗?”

男人侧过身靠近过来,语气阴霾,“我告诉你,傅氏已经是个空壳子,一毛钱都没了!”

“是吗?”

傅晋臣薄唇轻勾,眼底那淡漠的笑容只让盛铭湛心头发沉。他忽然扬起手,丢过来一份文件在盛铭湛面前,道:“盛总,有件事你不知道吧,现代园区那块地已经解冻,下周开始停工的项目将要恢复进度。”

听到他的话,盛铭湛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傅晋臣笑着耸耸肩,锐利的黑眸瞬间眯起,“我的公司已经归入傅氏集团成为子公司,我不再乎傅氏还有没有钱,只要我姓傅,傅氏就永远都不会倒!”

盛铭湛突然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因为惯性后退出去,碰一声撞到墙上。

“盛铭湛!”

傅晋臣缓缓走到对面男人的面前,语气狠厉,“你赢不了。”

赢不了?!

盛铭湛紧紧抿着唇,脸色难看到极点。他赢不了吗?

这一场轩然大波,终于结束在傅晋臣的大权在握中。他站在最顶层的那间办公室里,轻抚着傅东亭一直忠爱的这张檀木书桌,心底的滋味复杂。

爸,我回来了。

傅晋臣站在落地窗前,顺着高耸如云的建筑眺望出去,眼底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未来的路都在他的脚下,从这一刻起,傅氏的未来全都在他的手中,此时此刻,他体会到那种权利巅峰的极致甘,同时也承受着掌握全局的巨大责任。

从今后,傅晋臣与傅氏,与傅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就是作为傅家掌托人的使命,他不可抗拒的命运。

整个上午,盛铭湛都在办公室里发呆,直到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盛先生,我终于联系到您了,”对方开口的语气很急,“酒吧街周围城区都要进行城市规划,这里今天就要被拆掉。”

挂断电话后,盛铭湛冷着脸拿起车钥匙,开车赶回景城。

有段时间不回来,景城的变化便会很大。盛铭湛将车停在酒吧街的对面,他的车子不能前行,因为对面那条街道正在进行拆迁,推土机正在一点点往前开进。

扑通——

周围不断有墙面整片倒塌,盛铭湛坐在车里,眼见高高悬挂的那块钢琴形状沐字牌匾,掉落在地,瞬间碾压在推土机的车轮下。

碎了。

盛铭湛薄唇轻抿,眼底蔓延出一丝心痛。这块牌匾当初还是他亲手做的,现在他又亲眼看到它碎裂,这也算是一种结局吧。

属于他的结局。

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盛铭湛深吸口气,却被呛了下,捂着嘴咳嗽起来。他想要留住的,终究都会在时间中一点一滴的消逝,甚至都不能留给他半点回忆。

也许,这样也好吧。

仰头靠在车座上,盛铭湛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紧绷。

嗡嗡——

车座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盛铭湛不想搭理,眼睛紧紧落在对面。那条街逐渐被夷为平地,他想要努力记住那个地方。

手机持续不断的震动,盛铭湛烦躁的蹙起眉,“喂?”

“铭湛!”

盛母的声音带着哭声,盛铭湛脸色变了变,却听母亲哭道:“你爸爸…去世了。”

半响,盛铭湛沉着脸发动引擎,用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到家,并且在当天带着母亲乘坐飞机,赶回美国。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沐良难得休个假期,想要搂着儿子美美睡个懒觉,可谁想到乔笛一连三个电话,终于把沐良从美梦中拉起来。

“干妈!”

乔笛打开门,沐果果立刻要往她身上冲。沐良眼疾手快拉住儿子,生怕撞到乔笛的肚子。

“没关系。”乔笛低头瞄了自己一眼,笑道:“我的腰还是很细。”

沐良撇撇嘴,“那是因为你月份还小,但是不能不注意。”她拉住儿子走进来,同时低声叮嘱沐果果不能让干妈抱。

还没到厨房沐良就闻到香味,她跑进去一看,立刻笑道:“哇,今天有大餐吃。”

“那当然了。”乔笛伸手拿出一罐糖果,递给沐果果,“干妈给你留的。”

沐果果看到糖果双眼就会放光,不过他还是看了看沐良,见她点头后才把糖果接过去,甜甜的在乔笛脸颊上亲了亲,“谢谢干妈。”

乔笛笑得眼睛眯起来。

午饭基本没用沐良插手,乔笛一个人全都应付下来。主要是沐良的厨艺如果跟乔笛比,那她炒出来的菜只能扔,所以她也知趣的等着吃。

“果果去洗手。”沐良端着碗筷出来,催促儿子去洗手,她闻着那响起,根本忍不住。

饭菜一道道摆上桌,沐良咂咂嘴,挑眉瞪着对面的人,问:“鸿门宴?”

“呸!”

乔笛把筷子丢给她,道:“我是看你最近太辛苦,特别给你补补的。沐小良,你有良心吗?”

“没有!”沐良笑嘻嘻拿起筷子,终于安心的开吃。

三杯鸡,松仁玉米不辣,乔笛细心的端到沐果果面前,不停的给他夹菜,“果果,多吃点。”

“嗯。”沐果果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乔笛的碗里,“干妈也吃。”

乔笛拿起筷子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鸡肉放下。沐良看到她轻蹙的眉头,伸筷子从红辣辣的油面下夹起两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想吃这个吧。”

“你怎么知道?”乔笛立刻接过去,夹起一块往嘴里放。

沐良努努嘴,笑道:“我也想吃。”

“亲爱的,我这次不能给你当伴娘了。”乔笛忽然撅着嘴,神色失落。

“伴什么娘啊,”沐良勾起唇,笑道:“果果都这么大了,我好意思还要伴娘吗?”

“那你们不办仪式了吗?”乔笛问她。

“晋臣说办,”沐良牵起嘴角,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我只想要个简单隆重的就行,只要全家人都在。”

乔笛双手托腮,贼兮兮的盯着她,语出惊人,“这样啊,那要不然你来给我当伴娘吧。”

“噗——”

沐良嘴里那口汤瞬间喷出去,“你要结婚?”

“不行吗?”

“娇滴滴,你病了吗?”沐良探着身子去摸她的额头,乔笛瞥着嘴推开她的手,“我很正常。”

“正常你说胡话?”沐良炸毛,叫道:“你要跟谁结婚?”

乔笛拿出一张红色请柬递给她,沐良翻看看了眼,再度震惊,“乔笛,你真的要气死我啊!”

“嘿嘿,消消气。”乔笛倒了杯鲜榨的橙汁给她。

沐良一把拍掉她的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沐果果看到妈妈生气,吓得不敢说话,躲到乔笛身后。

“别吓坏我干儿子。”乔笛低斥,“果果吃饱了吗?”

沐果果点点头,乔笛拿起一杯果汁给他,笑道:“乖,自己去玩。”

沐良对着儿子笑了笑,沐果果才开心的转身跑去客厅。

“良良。”

乔笛叹了口气,伸手落在自己还未凸起的小腹上,声音沉下来,“再过两个月我的肚子就会大起来,你总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吧。”

沐良眼神暗了暗,心情跟着沉寂下来,“那我们出国去。”

“我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如果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会害怕的。”乔笛缩起肩膀,沐良坐过去将她拥在怀里。

“最近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并不坚强,我很胆小!我怕黑,害怕寂寞,害怕疼,害怕很多很多…”乔笛眼眶逐渐发红。

“傻瓜。”沐良掌心落在她的头顶轻抚,笑道:“你才不胆小。”

沐良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坚定,“我知道,娇滴滴有多坚强。你愿意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这就是世上最坚强的一件事。”

乔笛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想让自己流泪。因为她最近看育婴指南,书上说如果妈妈流泪,肚子里的宝宝也会哭。

“我是不是很傻?”乔笛将头靠在沐良的肩上。

轻轻笑了声,沐良握着乔笛的手,道:“不傻!你看我就知道了,这个决定,你永远都不会后悔的。”

“嗯。”乔笛不住的点头,“我们说好的,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儿媳妇。”

“必须的!”

沐良抬手抹掉乔笛眼角的泪痕,释怀道:“娇滴滴,也许你是对的!如果你一个人出国去,我还真是不放心,这样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们随时都见面,还有什么是不能走过去的?”

乔笛咬着唇,紧紧拥住沐良,哽咽道:“良良,谢谢你。”

忍住心底的酸涩,沐良伸手将她拉起来,转而将筷子递到乔笛的手里,笑道:“好了,嘴上说谢谢没用的,你只要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媳妇,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哒,一言为定。”乔笛伸手跟沐良勾了勾手指,低头轻拍着小腹,柔声道:“宝宝,你听见你未来婆婆的话了吗?我们要努力,快快长大哦。”

“哈哈——”

沐良被她逗的笑出声,但却终是觉得心酸。毕竟这条路她是走过来的,可她好歹还有个傅晋臣,如今乔笛跟钱响的未来会怎么样,她完全看不到!

傍晚,傅晋臣回到家,刚把门打开,沐果果风一般的身影便撞到他的怀里。男人急忙伸手将儿子抱住,低头在他脸蛋亲了亲。

“爸爸!”

沐果果双手搂住傅晋臣的脖子,叫道:“干妈要结婚啦!”

结婚?

傅晋臣挑起眉,沐良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心想小孩子就是藏不住话。

“真的假的?”傅晋臣洗干净手回来,拉开椅子坐下。

沐良将筷子给他,眼神不怎么温柔,“你好兄弟都要结婚了,我们娇滴滴难道还要为他那种男人守身吗?”

“咳咳!”

傅晋臣干咳了声,“心肝,这不关我的事情?”

“怎么不关?”沐良沉下脸,质问道:“当初你瞒着我乔笛跟钱响的事情,要不然能发展到今天这局面吗?”

傅晋臣动了动嘴,没敢反驳。不过他心里并不服气啊,人家两人你情我愿的,那是谁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吗?

不过听沐良话里的语气,看起来乔笛真要结婚了。傅晋臣端着饭碗勾起唇,不禁幸灾乐祸,这次有好戏看!

用过晚饭,傅晋臣把儿子哄睡后,迅速回到卧室。

“心肝。”

傅晋臣一把将人压在身下,薄唇轻落在她的颈间,“我妈说月底有个好日子,最适合举行结婚典礼。”

沐良撇撇嘴,“月底太赶了吧?”

“放心,我会让人安排好。”傅晋臣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沐良并未察觉,心底正在琢磨着乔笛的事情。她走神的功夫,身上的睡衣便被傅晋臣麻利的褪下来,丢在床边。

“今晚不行。”沐良揪住被子,急声阻止。

“为什么?”已经全身沸腾的男人,立刻不悦。

沐良咬着唇,闷声道:“没有理由,就是不想。”

“不想?”

傅晋臣邪魅的笑了笑,一把扣住她的脚裸将她拉到身下,“心肝,我会让你想的。”

“傅晋臣!”

沐良暴怒一声,这男人越来越过分了。不说远的,就说这个礼拜,她竟然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每天都要腰酸背痛的,走路都不敢迈大步。

“你到底吃了什么?”

喘息间,沐良无力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傅晋臣低低一笑,薄唇含住她的耳垂,笑得得意。他就不信自己如此勤劳的耕耘,他家心肝的肚子不鼓起来?!

清早起来,宋清华穿着一套浅灰色运动装,沿着山路跑下来。她每天都会跑步去山上晨练,既能锻炼身体,也能使整天的精力充沛。

山里的空气新鲜,宋清华慢跑下来后,远远就见到她家别墅的侧面那栋房子前,听着搬家公司的卡车。

“烟姨。”宋清华站在别墅门前,烟姨也在门外好奇的张望,“有人搬来?”

“是啊,”烟姨点头,笑道:“听说张太太他们这套房子卖了很高的价钱。”

宋清华喘匀气息,不禁撇撇嘴。她正要迈步进屋,烟姨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惊讶道:“太太,您看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