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画画,她可以说是挚爱,甚至与画画有关的所有事情,她都会连带着喜欢。所以每次展览馆有这种活动,她都愿意参加。

手里捧着展馆的宣传单,傅欢颜与七八个其他学校的大学生站在阳光下,努力派发宣传单。今天画展的票还没有卖完,他们的任务是要在开展前把剩下的画都卖掉。

阳光很快变得炙热,喧闹不止的街道上,人们对于看画展的兴趣缺缺。很多人都身边经过,随手就把刚刚接到手的宣传单丢进垃圾桶。

傅欢颜失落的撇撇嘴,眼神黯淡下来。还有那么多票,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如果大家都能像喜欢看电影一样喜欢看画展,那如同她这样热爱画画的人们,是不是就能多条出路?!

路边停靠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傅欢颜几步跑过去,来不及看人先开口,“先生,今天我们展馆有画展,您有兴趣吗?”

打开车门的男人怔了怔,似乎因为这声音而觉得意想不到。他抬手摘掉脸上的黑色墨镜,蹙眉看向面前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傅欢颜攥着手中的宣传单,看清对面的男人后,神色也是一愣,“项北?!”

头顶烈烈炎日,傅欢颜知道自己此时满头都是汗水。她尴尬的抬手抹了把脸,扬起手里的宣传单问他,“有兴趣吗?”

项北盯着她发红的脸,弯腰从车里拿出一瓶冰水,伸手将她拽到树荫下,脸色有些难看,“你需要干这种事情吗?”

这瓶水出现的很及时,傅欢颜说的正是口干舌燥。她接过水瓶,拧开后仰头往下灌,边喝边摇头,“需要啊,还有很多票没卖出去!”

项北勾起唇,“我是说,需要你亲自出来卖票吗?”

“我为什么不能卖票?”傅欢颜挑眉反问,黑眸明亮。

“这种事情不应该你来做。”项北蹙眉道。

听到他的话,傅欢颜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她抿着唇低下头,道:“所有跟画画有关的事情,我都愿意做。”

项北盯着她手里厚厚的那叠宣传单,深邃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异色,他抬手从傅欢颜抱着的宣传单中抽出一张,“还有多少票?”

“一百多张。”傅欢颜如实道。

“我都要了。”

“都要了?”傅欢颜惊讶的瞪着他,随后明白过来后,俏脸瞬间沉下来,“你不需要这么做,如果只是想把这些票卖出去,那我早就可以找傅家的人,随便我找谁,卖出去的都不止是一百张票!”

哎哟,这才是傅家的三小姐吗?口气神态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项北摇头轻笑了声,语气稍微缓和些,“放心,我不会糟蹋那些票!我表姐在美院工作,这些票一定会发放到那些对画画有了解的人手中。”

“…”傅欢颜动了动嘴,没想到被项北一眼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这样可以了吗?”项北勾着笑,语气调侃。

傅欢颜垂下眸,耳根有些发痒,“谢谢。”

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项北抬手擦掉傅欢颜额头的汗珠,笑道:“卖票的问题解决了。”

“嗯。”傅欢颜附和着,心想这问题还真是解决了。她刚刚出口太快,好像误会了项北的用意,此时回想起来,她觉得很难为情!

项北没在继续逗弄她,抬脚朝着展览馆走进去。傅欢颜木纳的站在原地,脑袋里想的都是,她此时要做什么?要不要跟他一起进去,告诉他售票处在哪里?

须臾,傅欢颜只是站在原地,红着脸没有靠前。哎,怎么每次看到他,自己都会发生这么乌龙的事情?上次是拍照,这次又误解人家的好意!

想起拍照,傅欢颜脸色再度发红。她的相机里还有照片,那天回到卧室后,她把之前相机的照片都删除掉,只剩下项北那张照片…她还留着。

大概二十分钟后,项北从展览馆出来。周围那些挂着蓝色吊牌的大学生义工们,纷纷朝着前方的男人看过去。

有很多女同学,直接冒着星星眼追在他身后。奈何项北脸上带着黑色墨镜,气场又冷,那些女孩子们也只能远观,不敢真的靠近。

从高高的台阶走下来,项北经过傅欢颜身边突然停住脚步。

身边投来一双双打量的眼神,傅欢颜紧张的不敢抬头。同学们都在身边,她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她面前站着这么个耀眼的大帅哥。拉仇恨这种事情,傅欢颜一直回避。

幸好项北并没开口,只是在傅欢颜身边站了站,便神情如常的离开。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傅欢颜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欢颜欢颜!”

后面有同学兴奋的跑出去,拉着她的胳膊道喜,“画展的票都卖出去啦!”

“真的假的?”周围同学听到这话,立刻围拢过来。

“当然是真的!”出来报喜的女同学抿起唇,抬手往前指过去,道:“就是那个男人买走的,他把剩下的票都买了。”

“哇,太棒了!”

大家兴奋的拍手叫好,盯着烈日里站了几个小时,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何等振奋。傅欢颜并不说话,随同众人勾唇笑了笑。

傅欢颜偏过头,朝着路边那辆黑色轿车看过去。距离太远,她看不清车里人的表情,只能看到车子发动引擎,随后车身很快消失不见。

画展的票全部售出,算是个很好的消息。卖完票的同学们,全都回到展览馆,继续后面的现场管理工作。

一整天的时间都耗在展览馆,傍晚傅欢颜骑车回到家,尤储秀脸色不悦的坐在沙发里,沉声道:“这么热的天还要出去,要是中暑怎么办?”

“哎呀,我哪有那么娇气?”傅欢颜把背包丢在沙发里,白皙的脸庞还染着红晕。

尤储秀扫了眼女儿的脸色,急忙拉着她的手走到餐厅,吩咐佣人将早就准备的防暑汤端出来。家里早就过了开饭时间,只有傅欢颜一个人还饿着肚子。

“先把汤喝了。”尤储秀把吹凉的汤递给女儿。

傅欢颜低头端过去,咕咚咕咚都喝掉。今天她没少走路,话更是不知道说了多少,喉咙里干干的难受,这一碗汤喝下去,顿时觉得嗓子舒爽不少。

“慢点吃。”尤储秀不停给女儿夹菜,看她吃的那么香,又心疼又无奈。其实她并不同意女儿画画,按照她的想法,她是想要女儿进入傅氏,能够与傅晋臣一同为傅家出力。姐弟俩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可是事情总是不按预期的发展,傅欢颜对从商没有兴趣,一门心思都扑在画画上。起先傅东亭也不赞成,她就偷偷摸摸话,最近这段时间傅东亭松了口,傅欢颜激动的跟什么似的。看到女儿那么热爱画画,尤储秀不禁也心软下来。

但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画画这事不踏实。至少依靠画画,傅欢颜养活不了自己。

“妈,还有汤吗?”傅欢颜举着碗要喝。

尤储秀吩咐佣人又端来一碗,傅欢颜接过去,几口喝掉。

“这汤真好喝。”傅欢颜满意的咂咂嘴,抽出纸巾擦干净手,准备回画室。

“欢颜!”

尤储秀伸手拉住女儿,担忧的看向她,“你想好了吗?真要放弃傅氏?”

顿了下,她试图缓和道:“妈妈可以接受你业余时间用来画画。”

“不行。”傅欢颜摇头,果断拒绝,“我要画画。”

尤储秀沉下脸,傅欢颜瞥见她的脸色,语气才稍稍好转,“妈,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就算强迫我去傅氏,我也什么都不会嘛!”

尤储秀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那有傅培安父子同气连枝,可怜只有她的老四一人独撑局面,欢颜这孩子心思根本不在傅氏上面!

安抚好尤储秀,傅欢颜回到二楼画室,她坐在高脚椅里,手中握着画笔暗暗失神。明明回家的路上,她脑海中构思出一幅作品,但此时她坐在这里,眼前出现的都是项北那张脸。

摸出手机,傅欢颜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通,项北那边起先有些乱,但听到傅欢颜的声音后,很快背景声变的安静下来,“有事找我?”

“没有。”傅欢颜急忙开口,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这么客气?”项北背靠着墙,幻想着傅欢颜此时捧着电话的表情,不禁笑道:“不过就是些票而已,哪用着谢谢。”

他薄唇微勾,又道:“如果要说谢谢,我应该也谢谢你。那笔钱能够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总比我乱花掉回家被我爸骂要强!”

“噗…”傅欢颜隔着话筒笑出声,“你爸爸也会骂你?”

“会啊。”项北撇撇嘴。

傅欢颜神情愉悦,想起什么说起来,“跟我们家傅老四同病相怜,他也经常被我爸爸骂!”

电话里飘出的声线清脆,项北蜷起一条腿抵着墙,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稍后,他挂断电话后吸了跟烟,才重新回到包厢里。

放下手机,傅欢颜平静下来才开始后悔。刚刚在电话里,她为什么要说送项北一件礼物呢?送礼物这种事情,她最不拿手了,要送什么呢?!

苦着脸坐在椅子里,傅欢颜呆坐良久。倏地,她想到什么跑回卧室,随后拿出单向相机又回到画室。

盯着相机里拍摄到的那张照片,傅欢颜两颊禁不住发热,她犹豫半天,终于决定要送什么给项北了。既然是送人家礼物,那必须要有诚意,她最大的画画,那就送一幅项北的画像给他吧!

03 兔子不吃窝边草

今年盛夏似乎特别漫长,从六月开始热起来,直到八月底温度依旧居高不下。早上起来的天气就闷热,傅欢颜拿着画笔坐在树荫下,头上汗水都没断过。

庭院里种植的树木已有些年月,树干粗壮延伸,明明坐在树下纳凉很舒服,但傅欢颜还是无法静下心来。

她盯着相机里项北的照片,那颗心总是跳的很快。

“烦人!”

傅欢颜关掉相机,抬手把画笔丢开。坐在这里浪费两个多小时,可她画的东西全然不符合自己的心意。这样的情绪状态,她肯定什么都画不出来。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什么,傅欢颜慌张的转过身,看清身后站着的人后,立刻皱眉,“小政你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站我后面,是想吓死我吗?”

傅政面无表情走过来,“姑姑。”

每次同他说话几乎都是如此,无论傅欢颜说什么,他都绝不回嘴,但也不会有其他表示。傅欢颜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把他拽到自己面前,“小子,你多说几个字能累死?”

傅政挑了挑眉,看到傅欢颜画板上的水彩画,道:“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傅欢颜一怔,随着他的眼神发觉这小子是在评论自己的画,连忙解释起来,“这副还没画好,我自己也不满意。”

傅政摇头,抬手推高脸上的黑色镜框眼镜,“其他的也不怎么样。”

“傅政!”

傅欢颜被他气的变了脸,唬着脸吓他,“你敢这样说姑姑,小心我告诉你爷爷!”

听她这么说,傅政眼底平静的毫无波澜,他取下背在身后的书包,转而拿在手里提着,“爷爷告诉过我,做人要诚实!”

“…”傅欢颜硬生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望着傅政走开的背影,傅欢颜抿着唇,胸口还在起伏。这小子明明才十几岁,却总是一副沉稳老练的模样,说话语气这样,平时做事态度亦是如此。有时候傅欢颜都要怀疑,这孩子到底是她侄子,还是她哥哥?!

被傅政打击过后,傅欢颜沉默的收拾起画板,撅着嘴往屋里走。姚琴恰好出来,迎面与傅欢颜相对,笑着与她打招呼,“欢颜啊,画的怎么样?”

也许姚琴话里并没其他含义,但经过刚才傅政的否定,傅欢颜看谁都不顺眼。她沉着脸瞪向大嫂,怒声道:“你们平时没少在小政面前说我坏话吧?!”

姚琴怔了怔,面色有些异样,“这话从何说起?”

“哼!”

傅欢颜最讨厌有人批评她的画,对于这些不懂艺术的人,她根本不屑解释,“大嫂我告诉你,以后你少在背后议论我的画,要是再让我听到,我跟你没完!”

话落,傅欢颜抱着画板,气哼哼冲上楼。

没头没脑被傅欢颜一顿吼,姚琴脸上肯定挂不住。她刚要抬脚上楼,尤储秀已然笑着朝她走过来,“欢颜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了!”

姚琴顿住脚步,一副委屈状,“母亲,您都听到了吧,欢颜经常拿我撒气。”

“别跟她一般见识。”尤储秀伸手将大儿媳妇拉到沙发里坐下,笑道:“欢颜最近心情不好,你也是知道她的,她说风就是雨,谁也管不了!东亭都拿她没办法,更何况我们呢!”

尤储秀这话听起来是劝慰,实则又把傅东亭搬出来。姚琴自然听的明白,纵然心里怎么生气,也不能直接跟傅欢颜理论。谁让她在家里最受宠,是傅东亭的掌上明珠呢!

回到二楼画室,傅欢颜把画板重新放好,坐在高脚椅里继续憋。当她很想画,却又找不到感觉的时候,她经常用的办法就是,憋!

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努力放空脑海里的所有思绪。将心沉淀下来,彻底静下心,她的灵感自然就能回来。

奈何平时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却不管用。傅欢颜无计可施,烦躁的低头收拾画笔,看起来今天是徒劳无功了。她眼神触及到不远处那架单向相机,终于忍不住又拿在手里。

点开项北那张照片,傅欢颜嘴角渐渐扬起,她回想着那天的情形,眼底都能漫出笑来。虽然当时很丢脸,可后来她每次回想起来,都会笑出声。

捧着相机站起身,傅欢颜重新拿起画笔,再次坐在画板前。既然决定要送他一幅画,那她也就豁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原因,傅欢颜刚才缺失的灵感,此刻汹涌而至。她甚至都没料想到,画项北画像的时候,她几乎是一气呵成,并且连她自己都乍舌,人物竟能画的如此传神。

画作完成后,傅欢颜仔细看了看,忽然发觉什么不对劲,脸颊猛然间发红。以前在学校画时,她也经常会按照模特完成这样的画,可此时她盯着画中的男人,心跳又开始加速。

“不许乱想!”傅欢颜抬手拍了拍两颊,平复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不过思想并不受她的控制,有时候越是不想去琢磨,但那些幻想出来的画面却总是在眼前浮现。傅欢颜咬着唇,找出一块白色画布,将画好的画像盖上,用来抑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傍晚吃饭时,傅欢颜没有下楼。傅东亭瞥见身边空着的椅子,不禁问道:“欢颜呢?”

傅晋臣扫了眼身侧,剑眉轻蹙。她这个姐姐,因为画画废寝忘食,那是全家都知道的,可她这么卖力的画画,他还是没看出来那些画到底哪里好?

用大把的时间精力去做一毛钱收入都没有的事情,对于傅晋臣来说,那就是无聊。自从上大学起,他就已经跟权晏拓暗地里挣钱,倒不是他们缺钱,而是自己能动手挣钱,对于他们这样家族庞大的未来继承人来说,怎么都是一种历练!

“欢颜还在画画。”尤储秀心疼女儿,必然会为她打掩护。

妻子的话中有多少遮掩,傅东亭心如明镜,不过他跟妻子的心意相同,对于这个女儿真是打心眼里宠极。

傅东亭点了点头,并没继续再问。

眼见父亲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姚琴本想说些什么,可傅培安先一步给她使了眼色,她见到丈夫的表情,只能不情不愿的闭嘴。

尤储秀抬手给姚琴夹了菜,笑道:“多吃点。”

当众给姚琴夹菜,这样的举动算是给足她面子。姚琴也很聪明,她明白得失间如何取舍,就算对傅欢颜怎么不满,她也不会在现在挑明。

楼上画室里亮着一盏暖色灯,傅欢颜双手托腮坐在高脚椅中,佣人端着餐盘上来送饭,放下后立刻离开。

三小姐的画室,从来没人敢久留。

饭菜香气勾人食欲,傅欢颜淡淡瞥了眼,伸手摸着瘪瘪的肚子,怎么都提不起食欲来。明明肚子很饿,可又不想去吃,这是怎么回事?

傅欢颜偏过头,面前画板中男人那张笑脸仿佛鲜活起来。尤其项北微微上翘的嘴角,她好像都能听到他低沉优雅的笑声。

惊怔过后,傅欢颜重又回复平静。她瞥着嘴又用白布把画盖上,跳下高脚椅端着饭菜回到自己的卧室去吃。

哎,这画还是早点送去吧,省得她整天心不在焉!

侧面走廊中,傅晋臣抽完手中那支烟,掐灭后丢进烟灰缸里。他瞥见傅欢颜低头回房后,双手插兜走进画室。

迎面画板上蒙着一块白布,分外显眼。傅晋臣原本以为傅欢颜又画了什么最新作品,想要偷偷鉴赏一下,好用来打击她。

迈步走到画板前,傅晋臣谨慎的瞥了瞥四周,一把伸手将白布掀开。入目地画像特别清晰,他不敢置信的愣住,整个人都杵在原地。

“傅老四!”背后一声怒吼,傅欢颜蹭蹭跑过来,夺过白布重新将画盖上,“谁让你偷看我的画?”

傅欢颜怒声质问,傅晋臣回过神后,俊脸不禁发沉,“你画的这是什么玩意?”

“切!”

傅欢颜鄙视的瞪着他,“人体画像你没见过?”

人体画像他当然见过,可关键是傅欢颜画里那个男人,怎么是项北?傅晋臣脑袋有些发晕,挑眉盯着她问道:“你怎么会画项北?”

“不告诉你。”傅欢颜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气他。

傅晋臣抿着唇,努力搜寻什么,但回想半天也没想到项北跟傅欢颜能有什么交集!他沉着脸,几乎用警告的口吻警告,“少打他主意。”

“臭小子!”

傅欢颜生气的抬起手,朝着傅晋臣肩膀打过去,“我可是你姐姐,你到底向着谁说话?”

一把抓住傅欢颜打来的手,傅晋臣脸色很是难看。他皱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姐姐,又看看画像里那个男人,沉声道:“傅欢颜,你跟项北不合适!”

不合适?

傅欢颜一愣,心底某处蓦然慌张起来。她狠狠瞪了傅晋臣眼,神色僵硬的反驳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抬手把傅晋臣推出画室,并且把门锁上后,傅欢颜才回到自己卧室。关上房门,傅欢颜倒在床上,心底乱成一团。

入夜,傅晋臣开车来到酒吧。他们这个圈子有固定聚会时间,他沉着脸推开包厢的门,那些人男男女女围坐在沙发里,口哨声四起。

“四爷,怎么又你一个人来?”

傅晋臣懒得搭理,径自走到安静的地方坐下。他倒了杯酒干掉,应该到的人都到齐,场子也渐渐热起来。

项北最后一个到的,傅晋臣端着酒杯过去,脸色阴霾的将他拽到角落里,“你他妈搞什么鬼?”

“什么鬼?”项北不解的问。

傅晋臣眯了眯眼睛,“别打我们家傅欢颜的主意!”

原来是说这个事情,项北眼底带笑,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随后抿起唇,“你怎么知道的?”

提起这个,傅晋臣自然想起那幅画。他脸色更加难看下来,“傅欢颜虽然是我姐,但她很幼稚,其实她什么都不懂。”

难得看到傅晋臣流露出对傅欢颜温柔的一面,项北轻抿了口酒,道:“老四,我们从小玩到大,对于傅欢颜我并不比你了解的少。”

“你了解?”傅晋臣愕然。

项北勾了勾唇,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傅晋臣接过去看了看,瞬间蹙起眉,“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真以为我愿意去你家玩吗?”项北反问,傅晋臣瞬间明白过来。

酒吧包厢中,摇曳的射灯五光十色。傅晋臣端着酒杯的五指不断收紧,项北手里私藏着傅欢颜很多照片,从她上初中,到高中,直到大学毕业的。

甚至傅欢颜大学毕业那天,她带着学士帽的照片项北都有。傅晋臣压根不知道项北从何时开始关注的傅欢颜,以至于这么多年,他身边这样亲近的玩伴,对他姐姐的异样感情,他都没有丝毫察觉!

“操!”傅晋臣不满的骂道:“你丫这鬼主意计划多久了?”

项北耸耸肩,“幼儿园算不算?”

傅晋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抬手朝他打过去,两个男人较量一番,最后都倒在沙发里,气喘吁吁的说话。

“项北,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懂吗?”傅晋臣喘着粗气,语气阴霾。

项北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回道:“兄弟,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