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墨时谦在衣帽间找到了她。

他推开门就一眼看到正在往行李箱里扔东西的女人。

他瞳孔蓦然一缩,然后想也不想的抬腿冲了过去,一把拉着她的手让她站了起来,声音是终于没能压抑和克制住的怒意,阴沉沉的一字一句仿佛从喉骨中溢出,“池欢,你干什么?”

她的脸是冷的,眼神是冷的,声音更是冷的,“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要搬走。”

正文 第310章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分

“搬走?”男人的手捏着她的手腕,没控制住的力道的几乎要将她的手掐青,“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安珂没跟你说?”

墨时谦皱起眉。

他接到李妈的电话后就直接回来了,路上甚至忘记了给安珂打电话询问了,当然,也有潜意识里如果有事的话安珂会直接汇报他的因素。

“没有,你告诉我。”

“你看看我的手。”

墨时谦低头,视线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手上。

这才发现她手上有几个小红点,严重点的还有个小水泡。

她又冷声道,“你再不松手,我的手腕也给被你个弄出骨折了。”

男人还是把手松开了。

却在下一秒就牵起了她的左手,牵着她往外走。

“擦药。”

“要。”

她用力挣扎着,“我说我不要。”

男人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用温和的语气掩盖强硬,“你乖点,免得待会儿又说要被我弄骨折。”

墨时谦把她带回了他自己的书房。

然后转身下楼去拿医药箱,整个过程基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池欢坐在他的椅子里,侧首看着仍然摆在书桌上的合照。

不到三分钟,男人就拿着医药箱回来了。

打开,迅速的翻出了烫伤膏…她之前烫伤过,家里自然有药。

他的动作利落,低着头,黑色的短发下双眸很专注。

拧着眉,专注力拧着心疼。

其实只是被咖啡溅到了几滴,起了一个水泡,不算多严重。

将乳白色的药膏均匀在她的手背上,男人阴沉的声音响起,“谁弄的?”

池欢闭了下眼睛,冷声道,“一个自称是瑞恩·劳伦斯女朋友的女人。”

墨时谦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全部摸完后他才把药膏的盖拧回去,扔回了医药箱,在她跟前站了起来。

“她还做什么了?”

池欢盯着他的眼睛冷冷的道,“抢了我今天我的工作,故意泼我咖啡,还放话说要抢走我所有的通告…”语气微微一顿,红唇勾起冷嘲的弧度,“是劳伦斯指使她这么欺负我的么。”

她盯着他。

墨时谦眼神更深的注视她,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看透。

过了几秒,他淡淡静静的问道,“你是因为你的工作被抢掉了,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

池欢轻嘲,“按照你的意思,我的工作被搅黄了,发个脾气也不行?”

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手,垂眸淡淡的道,“当然可以。”

她把自己的手用力的抽了出来。

这次男人没有用力,她如愿以偿。

池欢偏头看向窗外,很冷的道,“墨时谦,你放过我行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分手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么?”

“我不觉得,”他的声音很沉稳,有条不紊,“那个女人的事情,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也不会让她抢走你的工作,解决好之前,你在家休息就好,嗯?”

她咬了下唇,然后溢出冷笑,“处理好?你要怎么处理,你怎么处理的好,劳伦斯他针对的就是我,当初唐影都要卖他的面子,何况是其他的经纪公司,有谁敢得罪他,没有吧?”

她知道,这样说很伤害他。

哪怕他面上没有表露任何的波澜。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墨时谦,很遗憾,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觉得有情饮水饱的女人,更没法抱着爱情过日子,你看我们非要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现在分手,我还能继续当风光的大明星,你也还有机会回去,做你的继承人。”?

墨时谦没有说话,他站在她的身前,低眸注视着她,始终一言不发,安静的听着她说话。

一直等她说完,他才开口。

“你跟着我,日子过得很苦吗?”

住的别墅,起居有专门的佣人照顾,出门有司机和保镖。

凡是他能做的事情,从不让她沾一下。

墨时谦跟着不急不缓的道,“要怎么你才觉得不苦,跟我说。”

池欢一怔,手指抓着椅子的扶手,抬头看着跟前的男人。

他不生气么,为什么她好像无论说什么,他都不生气。

她咬唇道,“墨时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说了无数次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要跟你分手,你就不能有点血性爽快点么,为什么非要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你找不到女人了?”

男人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话,“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分。”

静了片刻,“我去把你的书房收拾了,你在这儿休息会儿,不要想着离开,你走不掉。”

说罢,他就朝着门口走去。

“哐当”一声。

相框在他的脚边被摔得支离破碎。

玻璃的碎渣溅得到处都是。

墨时谦低头,没有表情的看着脚边裂开的照片。

其实不是照片裂了,是玻璃碎了,但看上去,就像是那张甜蜜的合照有了裂缝。

“墨时谦,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么笃定,觉得我就是爱你?我当初喜欢莫西故,追了他三年的时间,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说不爱,就变成陌路了?你觉得我喜欢你,比当初爱他更深?”

玻璃蓦然刺进了手指,鲜红的血沁了出来,形成血滴。

低头去捡照片的男人,被碎片划破了手。

从池欢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被割破了手,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把埋在碎渣里的照片拿了出来。

起身把照片放进了口袋,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地上的碎玻璃太多,容易伤了脚。”

说罢就抬脚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池欢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闭上,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手背上。

墨时谦回到卧室,抽了张纸随意的把血擦了,就去拿清洁的工具。

整个过程,他俊美的脸除了阴沉之外再无其他的表情,双眸淡静,轮廓线条紧绷。

耳边还是响起了刚才女人说的话。

【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么笃定,觉得我就是爱你?】

【你觉得我喜欢你,比当初爱他更深?】

正文 第311章 我爱你都没有说过,为什么不肯放手?

凭什么笃定?

白色的只擦拭着手指,被鲜血浸得濡一湿的时候,他就已经止不住的思考这句话,他凭什么笃定了,她很爱他。

也许从来没有过所谓的笃定,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担心她会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跟他分手。

至于她爱他。

也不过是,她要跟他分手,他就毫不犹豫的笃定的认为,因为劳伦斯在逼她。

可是…

一个念头还是不可避免的划过他的脑海——

如果她是真的觉得不喜欢他了,想跟他分手呢?

墨时谦回到书房的时候,池欢垂眸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的看向窗外。

他没叫李妈,而是自己清理。

她没说话,他也几乎没有弄出任何的动静。

即便是装了两个人,书房里的安静也像是死寂。

他拿着东西出去,然后不到一分钟又折了回来。

她手上仍然没有戴戒指,也没有戴那支表。

一个接近正方形的酒红色四方形搁在书桌上,低沉的嗓音淡然而紧绷,“送给你。”

池欢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什么东西?”

男人的视线始终锁着她的脸,低低哑哑的道,“你昨天说,你喜新厌旧,所以不戴我送给你的表了,以后我每天送你一个,你不喜欢表的话,其他的手链之类的也可以,让你每天都有自己喜欢的。”

她落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的蜷缩了起来。

末了,他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的确是很少送你礼物。”

池欢看着那只酒红色的锦盒。

心口酸的厉害。

但她的脸仍然是冷淡,几乎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墨时谦又道,“要不要我打开给你看看。”

说完,他就准备伸过手。

“不用了,我不想要你的礼物。”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墨时谦精准的扣住她的手臂。

女人冷漠的重复,“我说了,我不要。”

他固执的扣着她的手臂,低头看着她的脸,“你先看看,如果不喜欢可以不要。”

“你烦不烦?”

“你先看。”

池欢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回到了椅子里,面无表情的拿起那个锦盒,然后面无表情的打开。

跟那只淡金色的腕表不同,这只表是红色的皮革表带,表盘很大,设计得极其简单。

艳丽却又简约。

很漂亮,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女人,也很符合她的审美。

“啪”的一声,锦盒重新合上了。

她放了回去,“看完了,不喜欢,可以走了?”

墨时谦一直盯着她的脸,除了冷淡以外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他松了手,嗯一声。

“你的书房太乱了,可以回卧室或者去客厅休息会儿。”

池欢没理他,像是没有听到。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回过头看着他,“墨时谦。”

他回的很快,“嗯?”

“你去墨西哥的时候,是不是准备了很多钱去救沐溪?”

“所以那些赎金,你们是给了还是没给?”

“拿回来了。”

她哦了一声,随即撩起唇角,笑容也跟着妩媚了起来,“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分手?”

“现在让我跟着你,我觉得前途迷茫,你看我现在连工作都被人抢了,这样好了,你要不要把你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全都转移到我的名下写上我的名字,让我相信你是真心的,而且保证我不会跟你过苦日子。”

他回答她的速度,池欢觉得自己才把话说完。

以至于她的神色僵在脸上,没来得及收回。

震惊而呆滞。

她是真的有些微妙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墨时谦朝她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隔得更近,用更清晰的嗓音道,“你想要,都可以给你。”

“你是不是疯了?”

他没回答,牵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现在就可以去。”

池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他拉着走了好几米。

等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手用力的抽了出来,“墨时谦。”

他转过身看着她,“怎么?”

“你真的不怕我卷了你的钱走人么?”

男人淡淡的道,“我是怕你走,但我也不会让你走,至于钱,本来也都可以是你的,只是你从来没有花过。”

她看着他,几乎是无言以对。

半响,她撇过脸,淡淡的道,“我不要了,你不是要去给我收拾书房么,去吧,我待会儿要用。”

说罢,她转身准备下楼。

“真的不要了?”

“没拿你的钱都甩不掉,何况还是掏空你的家产,那我这辈子就真的赖不掉你了。”

她边说边下了楼。

“你去哪儿?”

“晒太阳,可以吗?”

她这么说,他就没说话,也没再继续跟着她。

晴天,她躺在草坪的睡椅上。

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翻着。

闲来无事,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如何快速的跟一个男人分手。”

跳出来的条目基本都是些不相关的。

还有一个帖子,还认认真真的盘点了十种风格的不同方法。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

没有一条放在墨时谦的身上是有用的。

不管是软还是硬,他哪一条都不吃。

应该说,软的对他没用,硬的…她硬不过他。

她记得很久以前,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火,有一次去试镜,一个编剧问她,“池欢,池欢…是艺名吗?这个名字取得不太好呢,池欢…不就是迟欢,迟到的欢愉…”

好不容易爱上一个男人,而他又很好很好…

可惜…

命中注定福薄吗?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想也想就要把全部的家当都给她。

她偏过头,看向二楼书房的方向,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墨时谦…”

为什么越是分手…他对她越好。

越是这样,她越舍不得,像恶性循环,又像是她身上的绳子,将她捆得越来越紧了。

不是连我爱你都没有说过…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差点砸到了她的脸上。

有些刺目的阳光下,她还是看清了屏幕上的上来电显示。

正文 第312章 直到男人低头看她一眼,“欢欢,疼。”

她一愣,但还是接了。

“西故,找我有事吗?”

手机那端沉默了几秒,才温淡的开口,“我听说…你最近工作出了问题,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顶替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