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看到站起身的池欢,先是一愣,随即还是将门带上,面露微笑的道,“你来了。”

池欢面色很淡,即便是笑起来,笑意也淡的几乎没有,“嗯,我来看看他。”

“来了就好,虽然西故没说,但我看的出来,他一直希望你能过来看看他。”

池欢垂下眼眸,没有发表评论。

莫夫人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欢欢,我知道西故和我都曾经伤害过你,但是…西故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开心,隔三差五有机会就往国外跑,既然你现在已经分手恢复了单身,我希望你…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莫夫人,”她仰着脸,神色浅淡,“我来看莫西故,是因为他为我受伤…就算是其他人为我受伤,我也一样会来看的。”

说罢,她微微颔首,淡淡的道,“莫夫人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先进去了。”

莫夫人拉住她的手臂,“西故既然不希望你知道他的伤势,那我也请求你,不要让他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否则,他可能会认为你在可怜他。”

池欢从她的身边走过,拧开门把,直接走了进去。

病房外。

莫夫人看着已经重新紧闭的房门,眼睛逐渐眯了起来,眼底蓄起的寒意散发着湛湛的冷光。

池欢来医院的时候是傍晚,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自然也是自己驱车回公寓。

白色的法拉利停在十号名邸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推开车门下车时,池欢才发现偌大的空间安静而空旷,看不到一个人,既没有一个人开车离开,也没有一个人开车进来。

两次都是在停车场遇袭,她已经本能的对这个地方感到畏惧。

而且这两天安珂也不再贴身跟着她,虽然…她身边可能还有其他的保镖。

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包,屏住呼吸,人的听觉在恐惧之下会变得更加的敏锐,一点风吹草动的错觉都让人心头发毛。

身后隐约有脚步声。

池欢手指攥紧,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她将手伸进了包里,摸到她出门时顺手扔进包里的东西。

停车场的光线淡而冷清,但仍然会落下影子。

池欢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发现那高大的人影已经完全罩住了她,并且比她高出一截——

他已经到她的身后了。

她用力的咬住唇,直接拿出手上的东西,转身用力的一挥。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牢牢的桎梏住,男人英俊沉稳的脸闯入她的视线。

极度的紧张和极度的放松,池欢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瘫软下去。

墨时谦低眸,看着她剧烈颤抖的睫毛和用力呼吸的模样,手指一动就轻易的将她手里的匕首抢了过来,嗓音低沉无奈,“就你这两下,带着匕首伤到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不出声?”

他淡声道,“我是没出声,但没有鬼鬼祟祟。”

池欢看了眼自己被他扣着的手腕,“你放开我。”

墨时谦松了手指,她的手臂垂落回身边。

“很害怕?我叫安珂保护跟着你,嗯?”

她撇过脸,声音还是有些虚,“不用。”

原本没想过害怕这件事,出门也只是顺手放了把匕首防身,只是刚才下车察觉到有人“跟踪”的时候,才一下子恐惧到极点。

突然再看到他,女人的软弱之心一下就达到了巅峰。

男人伫立在她的身前,下巴微微抬起,指向电梯的方向,淡淡道,“走吧,我送你上去。”

池欢这才抬头看着他,抿唇问道,“找我有事?”

他勾了勾唇,眼睛盯着她,笑里有几分似笑非笑的嘲弄,只是不知道在嘲弄什么,“需要这么提防我?”

池欢望着他深沉的黑眸,心头一软。

她深呼吸了一口,没再说什么,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男人长腿迈开,跟在她的身后。

门前,池欢按密码开门。

墨时谦站在她的身后,低眸扫过她摁过的密码,唇畔微微一勾。

池欢开门进去,刚转过身,眼前视线一压,她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后脚跟着进来的男人圈住了腰。

“砰”的不轻不重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她整个人都被抵在门板上。

她睁大眼睛,“墨…唔。”

连他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唇就被男人的薄唇狠狠的堵住了。

跟刚才在停车场的扶都不曾扶她一下的男人像是完全截然相反,他就像是个突然逮住了机会的野兽,变得攻击性十足,不顾一切的啃食着她。

亲吻她的唇,咬着她的舌头。

呼吸逐渐的沉,且粗重。

近乎疯狂的亲吻,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池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他吸走,完全不能自已,只能用双手攀附着他,不让自己软下去。

好在,墨时谦也托住了她。

在这漫长的深吻结束后,她的手握成拳头用力的砸着他的胸膛,“墨时谦,你这个…”

“告诉我,”不等她把话说完,眉眼阴鸷的男人已经冷厉的打断了她的话,寒凉的气息四溢的蔓延开,笼罩下来。

他眯着眼睛,眸深得可怖,“你没有答应莫西故的妈,跟他在一起。”

她仰着因为亲吻而绯红的脸,呼吸紊乱,嗓音都有些轻哑,“如果我已经答应了呢?”

墨时谦捏着她的下颚,咬牙切齿的低语,“池欢。”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分手,而且也说好不再强迫我吗?你刚才是在干什么,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真的喜欢他?”男人的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咬得重,“你的感情就这么轻拿轻放,说爱就爱,说不要就不要,才跟我分手就换个男人在一起,还是你…骨子里就这么缺男人,嗯?”

正文 第324章 你的身体很喜欢我这么对你,哪怕只是吻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池欢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墨时谦!”

男人低笑一声,只是这笑带着浓浓的轻邪味道。

他的手指把玩着她的下巴,俯首,薄唇靠近她的耳畔,“你现在是性一冷淡怎么摸都摸不出反应没错,可是,你自己说,被我吻的时候你到底是觉得厌恶还是享受,嗯?”

炙热的唇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里,引起她无法自制的战栗,“你要是不喜欢我,我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欢欢。”

男人的嗓音低哑得蛊惑,染着不知有意无意的性感味道,“我的手受点小伤,你慌成那样,怕我不配合宁愿坐在我的身上被我占便宜…你是紧张我,还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你也让他这样对你?”

微微粗粝的手指摩擦过她娇嫩的肌肤,声音沙哑透了,“你知道自己被我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一边推开我,一边勾着我…”

男人的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舔过,声音变得模糊起来,“你只是因为心理创伤暂时湿不了,否则…”

他又低低笑着,“你的身体很喜欢我这么对你,哪怕只是吻。”

她的耳朵因敏感而战栗,而这战栗剥夺了她的思考能力,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墨时谦,你放开我,你先放开我!”

“告诉我,你没有跟莫西故在一起。”

“我…啊。”

她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低叫声不受控制的冲出了喉咙。

因为他轻轻的咬着她的耳骨,湿软刷过的她的耳廓。

她想挣扎,可是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何况身体即便是想说谎,她也没法控制。

跟他有关的一切,随时随地都能轻而易举的逼得她弃械投降。

“墨时谦,你说过不会强迫也不会逼我的。”

池欢的声音已经没法维持气势甚至是咄咄逼人的质问了,反倒是软的像是在女人在跟自己的男人撒娇。

男人在她耳畔嗤笑一声,低到极致的嗓音像是从喉骨中溢出,“你还答应我嫁给我,一辈子不离开我,你做到了吗,嗯?”

他是答应了她。

答应的时候也准备这么做——

前提是,她不跟他在一起,也不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在他的心里,她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爱的女人,就当她在跟他闹脾气,他可以纵容她,他也愿意在她身上花时间花精力。

所以,他可以不步步紧逼,等她慢慢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她来找我,希望我跟她儿子在一起。】

莫西故的妈妈来她的公寓找她,一个小时不到,她就去医院看莫西故了。

他不知道他们在病房说了些什么,但是…

莫西故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莫西故的妈妈同意他们在一起…

他知道,她离开他的根源,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劳伦斯的存在让她身心疲惫。

池欢仰头看着眼前的俊脸,跃跃欲断的神经再度绷紧到了极致。

她红着眼眶朝他吼道,“就算我喜欢的还是你,但那又能怎么样,墨时谦,我放弃了行不行,你那个爸爸一天不死,你跟我的生活都不得安宁…”

她实在是怕了。

他妹妹被绑架,风行现在还在美国休养没有回国。

谋划着要找他报仇的人就在兰城。

他不怕死…

她怕。

就当她自私懦弱,跟所谓的在一起承担的风险比起来,她宁愿——各自安好。

男人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又重了几分,池欢觉得自己的下巴几乎要脱臼了。

“劳伦斯家族现在已经陷入了内乱,董事会为了推瑞德上位,已经集结了一帮势力跟劳伦斯抗衡…只要下次的董事会瑞德被成功推举上位,劳伦斯再怎么想,这个继承人就再也不会跟我有关系,池欢,我说过,让你给我时间…我努力的结果就是松口一天不到,你就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池欢已经呆住了。

什么?

“什么意思…Clod—Summer的董事会已经推选出新的总裁人选了?”

是因为这样,所以劳伦斯才没有接她的电话?

还是有其他的?

可是那个抢她工作的女人,还有那个瑞德,分明就只是劳伦斯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

而且…

如果Clod—Summer不再插手,那个盖尔怎么处理…

墨时谦低眸盯着她的脸,“我不再是继承人,这个位置可能再也不会跟我有关…池欢,你这个表情是失望吗?”?她不是一直觉得,因为劳伦斯他们才没法安心的在一起。

为什么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惊喜?

还是说…她真的已经…

池欢张了张口,大脑混乱,“董事会内乱…有人集结势力跟劳伦斯分庭抗礼…跟你有关吗…是你跟Clod—Summer的其他董事联手?”

男人的嗓音是泠泠的寒漠,“他打伤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西西被绑架,风行挨了一枪差点就打中了心脏,现在还在纽约的医院,你以为我会这么善罢甘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

Clod—Summer中一旦有其他的势力跟劳伦斯抗衡,他就不能再控制她跟墨时谦了…也不能再伤害他跟他身边的人了…

她的眼神呆滞而迷乱,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墨时谦薄唇扯出轻轻的弧度,“池欢,你承受不住压力,吵着闹着要离开我,我可以理解,身为男人不能让你觉得舒心和安全,是我无能,所以,我打算解决完这些压力之后,再来找你…”

他唇上的弧度愈发的深,温度也愈发的冷,嗓音压得极其的低,“可是,你放在我别墅里的东西还没有拿走,就迫不及待的跟莫西故复合…是你跟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从来没有彻底的忘记过他,还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嗯?”

池欢咬着唇,越咬越重,“不是,我没有…”

她根本就没有答应跟莫西故在一起,她今天只是去看了看他。

墨时谦低头,嘲弄而玩味,“说起来,你当初也是前脚跟他取消婚约,后脚就跟我好了。”

正文 第325章 给你三天的时间跟他撇清关系

池欢震住了。

这话男人的语调很淡,可话里的意味却极其的浓。

她仍然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喉间仿佛被堵住。

如果这话算是指责的话,她无法反驳,所以也无话可说。

最后,她低下头,牵起唇角露出几分类似笑容的弧度,“说起来是这样没错,可能我的确是这样的女人。”

墨时谦扣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僵着嗓音冷硬的一字一顿的道,“不管你有没有爱上他,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跟他彻底撇清关系,回到我身边。”

池欢一怔,抬头看着他,“你还要我回到你的身边?”

他没回话,手指掐上她的下颚低头再度直接吻上她。

这次的吻凶得毫不温柔,一味的掠夺和占有。

池欢被按在门板上,没有了挣扎,任由他所为。

吻越深越放肆,粗暴得肆意,男人的呼吸逐重。

直到他在她胸口的锁骨下方咬了一口,池欢才疼得低叫了一声,伸手去推他。

结束了这个吻。

墨时谦站直了身躯,不再压在她身上,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笼罩萦绕的气息散去,池欢有些怔怔然的失落。

男人低头,黑色的深眸冷静清明的注视着她,低沉的嗓音条理清晰,“三天之内来找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当是你被劳伦斯逼的,只要你以后跟莫西故以及其他的男人保持距离,我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爱你。”

说完,他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将她人拉离了门板,方便他打开门,出去。

池欢被他拉扯着,像个木偶,一双眼睛始终看着他。

墨时谦将门拉开了。

但站在玄关处准备出去时,他原本应该跨出去的步子突然顿住了,半转过身,侧首朝一个方向看去。茶几上是空的,既没有玫瑰花,也没有保温盒。

视线收回时又扫过她最初放花瓶的地方。

仍然是空荡荡的。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池欢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脚不自觉的跟上去两步,但最后还是在门口站定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墨时谦走后,池欢关上门回到了书房。

她的笔记本和ipad都还在墨时谦的别墅,当然,此时她也无心看那些,只是趴在书桌上,抬手摸了摸花瓶里玫瑰花。

在别墅里的时候,她就已经习惯书桌上摆着玫瑰花,所以拿了进来,放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蜷缩在偌大的椅子里,她看着花,又拿出手机查看。

其实没什么好查看的,更像是无所事事的时候随意的翻翻。

三天。

其实她刚才就可以直接告诉他,她跟莫西故没什么,除了亏欠…

她去看莫西故的时候,他也绝口没提他伤势的事情,只随口闲聊般的问了下她跟墨时谦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提起,更没有评价。

聊的差不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仍然有所顾虑,包括劳伦斯那边。

说反悔就反悔,马上就变话锋,墨时谦心底估计真的会觉得她是个轻浮而随便的女人。

还有莫西故的伤,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扎得她不舒服。

第二天上午。

池欢睁开眼习惯性的伸手去拿手机想看时间,屏幕一亮发现上面显示着两个未接来电。

都是来自莫西故,时间是七点过几分。

现在是七点半左右。

还有一条短信,【看到后回个电话。】

出什么事了吗?

池欢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即回拨了电话。

通了没几秒那边就接了,“池欢。”

“西故,你找我有事吗?”

静了片刻,莫西故在那头道,“我刚才听护士说…墨时谦好像昨晚受了伤,现在就在我住的医院里。”

墨时谦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