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泽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得是兰城最贵最贵的套房了…他竟然舍得。

她扔了手里的包,朝着那一面偌大的落地窗走了过去,几度差点摔倒,最后索性把高跟鞋脱了下来,光着脚走。

她双手趴在落地窗上,隔着厚厚的玻璃,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她这才发现,这里似乎是兰城地势最高的地方。

但池欢此刻没有心思欣赏美景。

今天是电影节,她刚刚拿了影后桂冠,晚上一群人给她庆祝,她喝得有点多,但她没醉,她只是看上去醉了而已。

人人都以为她拿了影后,开心得失控了,谁敬酒都喝了。

其实女人开心的时候不爱喝酒,女人伤心了才会喝。

而且,越喝,越清醒。

她抬起脸,朦朦胧胧的看着玻璃上模糊的自己。

多年夙愿已尝,是这么说的么?

这些年,她玩心计,玩手段,周旋,努力,终于重新杀出了一条血路。

影后这顶桂冠,就像是她想要攀登的顶峰,她一直为之奋斗,拍戏,杀得热血沸腾,仿佛谁都知道,这是她最想得到的终极目标。

可是谁都不知道,这也是她最不想得到的东西。

夙愿以偿后…

还有什么让她努力,专注呢。

她看着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突然,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远远静静的倒映着,像是在望着她。

她瞳眸一下子紧缩起来,手指蜷缩,慢慢的抚摸上那淡淡的轮廓。

酒喝多了么,也能出现幻觉。

好想好想他…

真是无处不在啊,只要她稍微有点空余的时间,只要她稍微的褪下防备,他就霸道的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的墨时谦…别人的墨时谦。

身后突然响起了男人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池欢整个人一僵,蓦然的转过了身。长身如玉的身形,站在离她两米不到的地方。

面容英俊的男人,清晰的五官和她脑海中的那张脸完美重合。

他下半身是黑色的西裤,笔直修长,身上是纯白的衬衫,衬衫的扣子没有完全扣上,隐隐露出锁骨,分明是性感,却又莫名透出禁欲的气息。

他唇上噙着薄笑,望着她看呆了般的脸,极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唤道,“欢欢。”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让人分不清是宠溺还是凉薄。

亦或是,诱惑,一种看着猎物入网的,冷眼旁观的刻意诱惑。

池欢听着他的声音,今晚所有的酒精仿佛都在刹那间灌进她的脑海中,让她醉得分辨不清任何。

跌跌撞撞的,她就这么朝他走了过去。

人还没到他跟前,就差点摔了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托住了她的腰,属于男人清冽冷峻的气息喷鼻而来,伴随着落下的还有男人的轻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梦吧,还是幻觉。

墨时谦怎么会在呢,他已经消失了,早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就连这个名字,她也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

但池欢怎么会顾得上这些,也早就想不起这些,她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精瘦的腰,喃喃的道,“你回来了…”

她踮起脚尖,仰着脸看他,像是欣喜又像是委屈,“你真的回来了?我是在做梦吧。”

男人低头,俊美的脸覆盖着一层薄笑,一只手托起她的脑袋,另一只手穿插过她的头发,像是温柔的语调,“是,我回来了,”

深邃的深眸冷静的看着她,薄唇贴上她的耳朵,一字一顿,“我回来了…很意外么?”

池欢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我好想你…”

男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唇上的弧度加深,唇息落在她的耳骨上,“有多想?”

她看着眼前俊美的脸,酡红的脸蛋上是认认真真的表情,“每天都想。”

墨时谦想起今晚听别人对她的评价,风华绝代。

的确是风华绝代。

而且是…越来越会勾引男人了。

他低头,薄唇靠近她的耳畔,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用隐着笑意的性感嗓音低哑的道,“那你证明一下,你每天都在想我。”

证明…她要怎么证明?

池欢迷茫的看着他,他的眉眼,他的鼻,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然后,红唇想也不想的主动亲吻了上去。

一旦吻上,就再也分不开。

吻着吻着,池欢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往那极大的双人床上走过去。

即便是在这个过程里,也没有停止亲吻,直到两人双双的跌倒在床上。

红色的裙子被男人徒然撕开,手一扬,裙子飘在空中,然后慢慢的落到地毯上,只是,没人再看到了。

池欢的手臂始终圈着他的脖子,任由自己所有的感官和神经完全沉溺在这技巧高超的亲吻中,任由男人的手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一剥落。

女人昂贵美丽的裙子,男人的西裤,衬衫,全都散落在地毯上,混合在一起。

远远看过去,就能想象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情事。

墨时谦抬起她一条细长的腿,手指试探般的往下摸。

指尖被黏腻温暖的湿润所包裹。

他居高临下的,深墨的暗眸冷静的看着女人已经意乱情迷的脸蛋。

湿了…

男人菲薄的唇勾出冰凉的弧度,眼睛里的温度也持续走低,凝出冷霜。

呵,被治好了么?

正文 第416章 做回我的女人,池欢

【他说如果我哪天跟你分手了的话,可以换个男人试试,因为我对性的所有认知全都你给的…我想起当初的那一幕时就一并觉得这种事情是肮脏丑恶的,所有连着我们之间也不可避免的被潜意识归为了一类,也许换一个重新开始,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墨时谦眯起眼睛,毫不温柔怜惜的,狠狠的撞了进去。

池欢根本完全无法适应,咬着唇低叫了出来。

细碎如轻哼,甚至分不清她是舒服还是痛楚,像是猫叫一般,但细细的娇软声线,无疑很勾男人的神经。

窗外是月凉如水。

卧室里是男人低低的粗喘交织着女人断断续续的唤着的名字——

池欢头痛得仿佛要炸掉。

她手扶着自己的脑袋,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察觉到,她不仅头痛,身体也酸痛得厉害,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榨干了。

她低着头,手指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昨晚做梦了。

梦见墨时谦了。

还是…春梦。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泠泠的响起,“醒了?”

她先是一怔,随即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声音是…

池欢咬着唇,手指死死的攥着白色的被子,然后才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椅里,包裹在熨帖的黑色西裤里的修长双腿优雅交叠,上半身是矜贵的黑色衬衫,敞开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

深蓝色的光线下,男人英俊到极致的脸被青白的袅袅烟雾模糊得异常冷清。

菲薄的唇微微翘起,酝酿出凉薄的笑,嗓音却是宠溺的,“怎么这么看着我,还是池大美人的裙下之臣太多,忘记我是谁了?”

池欢一震,脸立即就白了几分。

她张了张口,喃喃的叫出他的名字,“墨时谦。”

男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溢出低笑,“记得最好,否则…”

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才缓缓吐出,眯起眼,淡淡的笑,“我要是生起气来,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池欢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不着一缕。

她昨晚穿的裙子落在地毯上。

她迷茫的看着他,迷茫的问,“昨晚…我们为什么会…发生什么了?”

墨时谦漂亮修长的手指取下唇间含着的香烟,烟雾缭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欢欢,你的演技是长进了不少,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有了质的飞跃。”

听到这句话,她脸又白了点,下意识的道,“什…么意思?”

池欢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五年不见,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更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在床上了。

他勾唇,轻轻的笑了下。

池欢明白这笑的意思,嘲弄。

她抿唇,沙哑的解释,“昨晚朋友为我庆祝,我喝多了…这是我公司给我开的房间,我喝醉了…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这些就是事实,可是在男人眼神的注视下,她竟然会心虚。

墨时谦重新吸了一口烟,唇上的笑像是染上了邪气,是幽冷的邪气。

“你的房间?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

他瞧着她,淡淡的笑,“欢欢,你觉得我这一辈子,会被同一个女人利用两次,再像抹布一样被甩掉?”

池欢的脸,刷的变成了惨白色。

她心脏仿佛被攥住,喉咙艰涩的出声,“我…利用你…什么了?”

男人吐出一个烟圈,缓缓低笑,“你的经纪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找到我,说是只要这一届的电影节,能把影后的桂冠带到你的头上,池大美人陪我睡多长时间都行。”

池欢想也不想的否认,“我没有…我没有这么说过…”

她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她怎么会去…找他。

墨时谦依然是不紧不慢的笑,“那恭喜,有个这么尽职尽责的经纪人,让影后顺利的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他的嗓音还是很宠溺,像是曾经最爱她的时候,可那冷峻的眉眼间,净是凉薄的讥诮之色。

他不信。

她说什么,他都不信。

她咬着唇,笑了下,“你不是…恨我吗?”

“你太风光,风光到让我想无视也不行,总是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看的我很不舒服。”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烟,再舒缓的吞云吐雾,最后,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深沉的墨眸里蓄着冰凉的笑,低低缓缓的笑,“所以我打算回来收拾你,可是一不小心就被你勾上床了,被你勾上床的男人大概没几个人舍得你销魂蚀骨的身子,”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膝盖骨,“那索性留在床上收拾好了。”

池欢怔怔的看着他,怔怔的问道,“什…什么意思?”

墨时谦从单人沙发里站了起来,长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床边,逆光而立,俊美的脸上光影交错,他手指掐住她的脸,俯身凑了过去,重重的亲在她的脸颊上。

薄唇贴着她的皮肤,低哑的笑着,“一想到我曾经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女人,只要她不离开,就什么都愿意做,可她还是处心积虑的拿掉我的孩子…看不到就算了,可你总是出现,出现得多了,我就辗转难眠,你说,该怎么办?”

她的手指攥着被单,关节泛白,纤细的眼睫毛更是细细密密的颤抖着。

她淹没在他的气息里,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只木然的问,“你想…怎么样?”

墨时谦低头,咬上她的唇,“影后的桂冠已经在你头上了。”

“我可以不要…”

“我给你的,你不能不要,我要的,你不能不给,这一点,你最好是牢牢的记住,”

他舔了下她的唇瓣,哑声而笑,“做回我的女人,池欢。”

池欢抬眸看着他,很慢很慢的问,“我听说…你太太是个…优雅高贵的女人。”

他眯起眼睛,恢复了淡淡的笑,“是么。”

她点点头,“如果不是,你想怎么样,我都会说好。”

正文 第417章 非耐着性子慢斯条理的磨得她开口求他

墨时谦唇上勾出凉薄的嘲弄,“即便是,你哪里来的底气跟我说不呢…我现在想要你,你能怎么样?当个贞洁烈风从这里跳下去,嗯?你要真的想跳的话,我给你找个机会。”

她又是一震。

她明白,她当然明白,所谓物是人非,所谓今非昔比。

如今的墨时谦,他已经是整个西方财经界想探听却打听不到半分的Clod—Summer总裁,他从来不出现在任何的媒体之下,从来不接受任何采访,没有泄露过任何的个人隐私。

跟他有关的一切好似只有传闻。

池欢看着他的脸,仍然英俊…或者说因为沾染了某种上位者特有的冷酷矜贵而更显得英俊的脸,也是她想念的脸。

可惜熟悉和想念之外,还有更多的陌生。

他的气场冷冽又凛冽,像是冰凉的刀锋刮过皮肤。

池欢看着他的眼睛,固执的问了一遍,“是的吗?”

【你太太是个…优雅高贵的女人。】

男人俯首靠在她的跟前,呼吸近在咫尺,都落在她脸颊的肌肤上,他微微一笑,低沉温和的道,“优雅高贵么,没温薏那么优雅高贵,不过…也能这么形容了。”

大醉一场,原本以为做了一个梦——

结果是变成了小三。

他是故意的吧,池欢太清楚,他就是故意的。

池欢咬着唇,低下了头。

她身上还是赤果的,一根线都没有。

几年前即便是在他们好着的时候,她也很少醒来时身上什么都没有。

他就是要逼得她面对这赤果果的难堪。

“墨时谦,”她深深的,长长的呼吸着,“你要是想报复我的话,可以彻底的封杀我,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可以让我这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可以让我彻底的翻不了身…你想报复我而已,没必要赔上自己,不值得,好么?”

低低的笑从男人的喉骨中溢出。

墨时谦抬起她的下颌,嗓音阴柔,“然后呢?结束你人生一个阶段,迈向下一个阶段?拿着我拼死拼活替你的赚的钱,再让唐越泽替你介绍一个有钱长得帅的男人,度过余生?”

池欢连昨晚的事情都忘记了。

她自然不会记得她在电梯说过的这些话。

“你的钱…我还给你父母了。”

“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只有那几个破钱?”

破钱?

虽然那些钱没有十个亿那么多,但已经是很多了。

池欢抿着唇,“我的钱都是我拍电影接广告当代言人赚的。”

男人嗤笑,“你拍电影接广告当代言人能赚几十个亿?”

几十个亿?

池欢先是茫然,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是五年前被她扔到Clod—Summer股市的那九亿,前两年Clod—Summer股市情况很差,那些钱也缩水得快没了,但后面的几年里…可能重新涨回去了…

只是她扔过就忘记了,当初根本没打算要,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去看过。

根本不知道…她在股市还有那么多钱…

她想说她可以不要…

但她又知道她除非她捐出去…他肯定不会要的,但就算她捐给了灾区,他也不会认为她根本没觉得那些钱是她的。

她咬着唇,努力的让自己维持清醒,“墨时谦,你说过…如果你娶了哪个女人,你会对她负责——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她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要为了惩罚我,惹得她伤心难过。”

他低低的笑,玩味的勾唇,“是么。”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这样。”

墨时谦低头,薄唇靠近她的耳畔,朝着她的耳蜗喷出热气,用蓄着低笑的嗓音道,“我为什么不能是这样的人?”

池欢被淹没在他的气息里,全身都僵硬了。

男人又靠近了点,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

池欢立即敏感得伸手去推他,可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再也动不了半分。

下一秒,他直接含住了她的耳朵。